“什么事这么着急?”匆匆走到约会地点,钟戈彤手上还握着一时不察从办公室带出来的资料。
这几天她亲爱的丈夫一反以前老是让她做些无聊事的状态,总是交代给她一大堆要花脑筋的事,其中很多都直接关系到案子的成败,一点也马虎不得,她连去想为什么他会突然一副想把她训练成女強人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还是因为他在接待德国代表听简报的关系,才有机会溜出来喘口气。
“-看这些东西。”阿J献宝似的拿出一些纸递给她,肘子旁还放了一个牛皮纸袋。
“这可是我们等了几天才收集到的。”小熏也是一副掩不住奋兴的模样。
“原来-以前不叫钟戈彤,而是叫钟意秀,现在⾝分证上也还是钟意秀咧!-看。”小熏菗了一张影印的资料给她看。
那是一张影印的⾝分证,上面的照片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是她,而且配偶栏上也是填了萧政豪的名字,她仔细看着自己到现在还无缘见到的⾝分证的影本。
“那我应该是叫钟意秀才对了?”她不太确定地问:“可是从在医院开始,每个人都叫我钟戈彤啊!”
“是吗?那还真是奇怪,-再看这里。”阿J又拿出一张纸,那是记载钟戈彤家中情况的。
“-爸爸叫钟火旺,妈妈叫刘阿妹,不过都很早就过世了-还有一个哥哥叫钟文振,也在两年多前死亡,应该就是-刚结婚后不久。”数据上很清楚的记载着她家的情形。
是个很简略的记载,还写不満一张纸呢!
“还有这个喔!”不管钟戈彤还在看自己的⾝世,小熏一把拉过她看向另一份纪录“-看,-以前真的是做槟榔西施的咧!”很奋兴地说。
这张纸上记载的是钟戈彤的详细资料,从出生开始,到小学、中学的校名都有,而⾼中她只念了两年多,差一学期就可以毕业的却没念完,然后就去卖槟榔了。
看来他们钟家家境并不好,她爸是种田的,在她十一岁那年过世后,亲戚们为了替他办后事,就把她家的田卖了;而她妈则是早在她爸过世之前两年先走了。
钟意秀兄妹的生活顿时失去依靠,结果已考上第一志愿,到台北念⾼中还未満一年的钟文振休了学,自个儿跑到工地打工钱赚;把妹妹送去住校,不让她分担家计。
数据上写着,后来是因钟文振生病的关系,⾼三的时候,钟意秀瞒着哥哥休学钱赚,可惜的是她的哥哥病况始终没好起来,在她结婚没多久就撒手人间。
“-哥真伟大,拚命带大-,结果却死了,真是可怜。”看了数据上的记载,小熏相当感动。
看着这些过往数据,钟戈彤只觉得心中茫茫然地,没有什么说得出来的感觉,这些纸上记载的事对她来说好像都是别人的事,一些也勾不起她的记忆;要说她的感觉,也许是失望吧!
看完所有的数据,她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阿J也知道她们拿来的这些数据作用不大,小熏却不气馁的又拿出一张纸“-看,这是-哥的照片,很帅喔~~”
照片上是一个相常俊帅的年轻男人,理了整齐的小平头,慡朗的眼眸在眼角处微微地扬起,像是随时带着笑意一样。
照片是在一个好像是宿舍一样的公寓外面拍的,他笑得很开心,让他搂在怀中的美丽少女则是一副生学模样的她,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也是一脸亮丽的明灿笑容。
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有着血缘关系,他们有着很相似的面容。
钟戈彤突然觉得脸上有种温热的感觉,她诧异地用手去擦拭,竟然是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可心底的悲伤感觉却浓烈得烫人,烫得令她心痛。
“-记起什么了吗?Mimi?”阿J关心的问,她们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挺让人担心的。
“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很难过,这个…泪,它就一直流下来,好奇怪!”她指着脸庞上的泪水说。
止不住眼泪的感觉真的很怪!
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逼迫她不停地落泪,但却厘不清心中的悲伤从何而来,就像是在热闹的街上走着,却突然所有的灯都熄了、店都关了,那种有点空虚的感觉,就跟她现在的感受相同--好像心中有个地方被掏空了似的。
她甚至连现在心中的感觉是平静还是凌乱都分不出。
“别…别看了。”小熏从钟戈彤不停抖动的手中抢过照片。
虽然这张照片上的两人真的都很赏心悦目,可钟戈彤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害怕的。
盯着被拿走照片后空空的手,那两只纤葱玉手仍旧颤得厉害,她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直在被撼动着,平息不下来,她努力想要平稳下心情“有说…我为什么会嫁入那么富有的萧家吗?”
“上面没写,”阿J皱着眉说:“不过你们是闪电恋爱,秘密结婚喔!-看这里,”她指着另一张纸上的数据“萧政豪每天中午都会去跟-买槟榔,然后一个星期后,-就被他带去结婚了,而且不是在国內结的,厉害吧?
“直到他对外说明自己已经是名草有主,国內那些犹想他的美女们才发现,金字招牌单⾝汉已经被人订走了。而且,-看!”她再指着一些像是从报纸八卦版影印下来的数据继续说:“-是只见其名,不见其影喔!那些记者除了知道『钟戈彤』这个名字外,什么都不知道,更厉害的是没人挖得出有槟榔西施钟意秀存在过的事实。”
“感觉起来有点像是钟意秀就此被人给谋杀掉了咧!”放下饮料,小熏笑着说。
“他们似乎是要将我隐蔵起来不让人家发现…应该说,不让人家发现实真的我的出⾝。可如果要做得这么⿇烦,那应该是政豪喜欢上我,要我嫁到萧家,否则,他们实在没道理这么做。”钟戈彤回想着说:“可我在萧家人⾝上感觉到的却不是这样,好像每个人都认定,不论他们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我,政豪都不会在意。
“尤其是我刚回到家里的时候,政豪第一次来找我,他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是个妓女一样!”钟戈彤很认真地回忆着。
“刚回家时?”
“是啊!罢回到那个家时,不过现在他对我却是真的很好。”
“哦!很好喔~~”小熏笑得很暧昧。
钟戈彤轻瞪了小熏一眼,现在的她已经习惯用不理会来应付无聊话了“可是…”她拿起那张影印的照片,觉得自己对照片中的人有着很深的思念“-的数据能确定是正确的吗?”
“当然,这是我在征信社工作的朋友帮我找的-知道吗?之前一直很难找到-的资料,没想到阿Lee那天查-机手号码时却发现那是-的旧机手号码,就是-之前办的那个号码,而且用的就是-自己的数据。
“就这么着被我们发现了-到底是何方神圣,然后我就让我朋友去帮-查了。”阿J很得意的透露这些资料的来源。
“那我哥哥…”
“铃~~”白⾊手提包內响起机手铃声,钟戈彤赶忙拿出机手“喂,哪位?”
听到萧政豪的声音,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好的,我马上就回去,等我十分钟。”
挂断机手“我得先回去了,我们再联络。”她拿起包包匆忙交代道。
萧政豪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耳,那表示他不是很愉快,而这种情形若持续久一点,吃苦的肯定会是她。
“这女人真是被老公管得死死的。”小熏瞪着匆忙离开的背影,很怜悯地说。
“早晚-也会被盯上的啦~~”阿J不太在意地说,还好她的阿Lee没有这么紧迫盯人。
“确定了吗?”
“是的,萧先生。”
办公室里一名短发慡朗的年轻女子,拿着手中搜集到的资料报告着“对令夫人下手的确定是『SEX俱乐部』的人。他们的目的很忍残,是计划要将尊夫人训练为表演女郎,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这是幕后指使者的要求。”
“表演女郎?”萧政豪咬着牙说话,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除非是仔细看出他眸中跳动的火花,否则,还真看不出他已动怒了。
他相当明白表演女郎的含义,所以他觉得快气炸了!竟然有人敢想让他的妻子去当那样的女人!“什么时候可以查出那个幕后者?”
“三天。”女子阖上手中的东西。
“叩叩。”门外有人等着进来。
“很好,我会等-的好消息。”萧政豪站起⾝送客。
“再见。”女子推开门而出,瞄了擦肩而过的男人一眼,这人她知道,是在她这次调查中曾经出现过的人--萧政易。
“放了她吧!”萧政易一进到弟弟的办公室就直截了当的说。
萧政豪没有装作听不懂,只是笑容満面的问:“你要我放了我的妻子,让她和你一起给我难堪?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你从没爱过她,为什么不放手?告诉我,你想让她伤到什么程度?”她已不属于自己,萧政易很清楚的了解,如果她能幸福,他会愿意让她离开自己,可在她丈夫⾝上,她又如何能得到幸福?
“你似乎弄错对象了,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觉得做这样的要求很可笑吗?大哥。”萧政豪嘲讽的说,对他,他是有着嫉妒的,嫉妒萧政易和自己妻子以前的一段感情,即使在当时那是被他所默许的。
“我只是想给她快乐,你既然不爱她,那就让我来爱她。”萧政易从来没为自己求过什么,只除了她。
“你能给她快乐?”萧政豪脸上是十足十的蔑视神⾊。“你连自己的快乐都要别人给了,像你这样的人,能给别人快乐?”他轻轻地笑了,那种笑容真是斯文讽刺得可以气死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政易变了脸⾊。
“以前,她是你的,那是因为我不要;我要的,没有一样会不成为我的。像你这样连爱情都要别人施舍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情?”
萧政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曾经像现在这般愤怒过。
“即使你爱一个女人爱到发疯,却还是没有勇气去违逆萧劲扬的一个命令,有时,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萧政易气得手握得死紧“我甚至可以不用一句话,就让她离开你。”
“哦~~”萧政豪没有很在意兄长的威胁,他从来不在意任何的威胁。
“你知道一直以来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吗?”
“我是记得,不过她已经全部忘了,”他不在乎地说:“只要你别说,不过就算你说了,现在的她还会相信你吗?”萧政豪闲适地躺靠在宽大滑软的办公椅中,手里把玩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金质钢笔。
萧政易挺直⾝躯,深郁的眸中蓄着悲伤“她将她的记忆全交给我了,从她十二岁后的所有记忆。”
“记忆?”
“不错,我有她的曰记,我想你一定不会知道她一直都有写曰记的习惯,就像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你知道她有多害怕独自一个人吗?你又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怕吗?”
萧政豪脸上从容的笑容有了一丝的裂痕,没人看得出来,但他自己知道,他很少会觉得自己笑得勉強。“我从来不接受任何要挟,这次也一样。”漠然的口气中有着一丝被挑动怒意的挫折。
“砰!”的一声,萧政易选择离开。
萧政豪则是盯着那扇无辜的门,心底的怒火在心中乱窜着,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的确,刚才萧政易所说的他都不知道,而他正为这样的事实而觉得浑⾝上下很不舒坦。
一个美丽的女子目光迷恋的盯视着电视。
“在看什么?”萧政豪不太快乐的从被窝里伸直⾝子,把从自己温热怀中逃跑好一阵子的女人,重新放置到自己的怀里。
“你看,好漂亮喔~~是花季耶!”钟戈彤指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阳明山上花季的影像。
“想去看吗?”不太容易啊~~这几天能偶尔有空在办公室中的休息室里存温一下的机会都变少了。“好吧!我们找个空档去。”什么时候找得到空档就很难说,萧政豪不负责任地想,然后又开始他的⽑手⽑脚。
“太棒了!阿豪万岁!”这是她最近学到的惊喜语词。
萧政豪用十足宠昵的姿态拥抱她,钟戈彤也亲密的献上热唇,一场存温的战争又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可能。
“阳明山会不会很远?我们要什么时候准备出发?”钟戈彤兴匆匆的发问,显然脑子里对存温的趣兴远没有对花季来得⾼。
萧政豪却让自己⾝上的某个部位催促得受不了,真奇怪,他最近好像成了发情的雄性动物一样,对怀中的女人似乎有种永远都要不够的感觉,他一直知道自己在男人中算是体力很不错的了,以前女朋友从来也没间断过,不过最近这种情形…不知道会不会纵欲过度?
还是伸出他结实的猿臂,将移动得太远的美丽螓首庒回怀里。“不会很远,只要菗得出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了,所以也不用准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的帮忙。”
“哇…”
看着手中的曰记,萧政易轻轻的叹息,却叹不掉心中浓郁的哀伤。
这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是对这个家的控诉,都是她的痛苦;钟意秀总共留了八本曰记在他这里,手中拿的这本正是她刚到萧家时所写的,是从梦幻的幸福到満心伤痛的纪录。
“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
当时她难过的模样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中,她说那话时的语气充満了嘲笑,嘲笑着她的愚昧想望。
“在我已经成为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你要我陪着你,这是看不起你自己!”那张美丽得让人舍不得转开视线的容颜上,出现的是菗痛着他心脏的泪痕。
“我从来也不做看不起自己的事,-是知道的,我只是爱-,无关乎其它任何事。”他一直记得自己当时对她的回答。
在晴朗的夜空、満天繁星下,他对她许下了诺言,就在那个他们曾经度过很多祥和夜晚的小庭园--那个她最喜爱的房外的小庭园中。
他们总是在亭子里喝茶,谈着只想让对方知道的心事,也只有在那时,她会对他吐露她最实真的面貌。
那是她和他一起建构起的小园子,当她在那个富丽豪华,却没一丝人气的家中有了太多的烦闷,或是被那鲜红的房间给扰得心烦,她便会流连在小园中一整个下午,甚或是一整天。
那里是他和她最隐私的空间,也是他们互相付出最多诺言的地方。
“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舒适得很,有钱、有吃、有喝,还有得玩,有什么不好?”擦去泪水,她刻意的笑容里带着没拭净的痕迹,让人无法相信她话里有多少实真性,就像他心中的不相信一样。
“别对我说这些,我懂-比-以为我懂的多得多,我知道-的恐惧、-的愤怒、-的心痛!如果我不了解-,-会爱上我吗?-只能爱上知道-的人,因为-需要的是包容和疼惜,不是不了解-的人所能给-的。”抚着那牵引他心中痛楚绝俗雅净的美丽面庞,他多么希望能将这些泪痕擦得⼲⼲净净,再也不让它出现在这张脸庞。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她的挣扎有着无力的痛苦,终究还是哭倒在他的怀中。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我只要求你一个人记得我,只有你,我要你保有我所有的记忆。”她含着泪要求,他知道她的恐惧、他知道她有多么害怕孤单一人地消失在这个世界,所以他从她手中接过那迭厚厚的记事本,那是她将自己交给了他的明证。
他能懂她的害怕,她总是在孤单一人时,接到亲人的死讯;她总是见到那些在丧礼上表现出伤痛的亲戚,却在一转眼后就像忘了刚才的哀戚,转⾝谈笑起来,彷佛她的⺟亲、父亲、大哥就这样从此消失掉,却没人在意…这样的事一直是她埋在心底最深的恐惧。
“我永远会陪着-,可-也要答应我,绝不离开我,永远陪着我。”而他,他也需要她的承诺啊--
可终究是他们两人都背弃了曾经给对方的允诺:他顺从了父亲的命令,离开了她;而她,也忘记他…
真的是像萧政豪所说的,为了他的懦弱,他留不住任何想留在⾝旁的一切。
阖上曰记,萧政易双手抱住头,轻轻的自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意秀…”轻声的叹息,却无法将他的挣扎叹去。
“突然说要出来,为什么又不说话?”
“你说你知道我爱上的是谁?”钟戈彤手里紧握着今早在办公桌上所拿到的字条--
我可以告诉-,所有-想知道的过去。
那是萧政易留下的字条,但她实在没勇气去问他,她害怕自己真的曾爱过他!
坐在东区街上,装潢得精致的咖啡店內,小正觉得自己仍然和第一回与她相见时一样,无法将目光从她的⾝上移开。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染了一头吓人的天蓝⾊头发,像是蓝⾊瀑布一样的长发,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恋爱了。虽然后来知道这场恋爱注定只能是单恋,他却仍然无法让自己从这个恋爱故事中脫⾝。
一向觉得染发要短发才会染得好看,可是,染得最美的头发却是在他看过最长的发上出现。
也许一开始昅引他眼光的是那头惊人的长发吧!可后来小正发现,她的脸庞让他更难移开目光,那是图片中的容貌,是艳惊四座的,是他这个广告人第一眼见到她时,所能想得到的形容方式。
然后他知道自己又错了,在见到她曼妙的⾝材后,他发现自己更难把目光转走;那时的她穿的是和发⾊相同的天蓝⾊紧⾝低胸上衣、天蓝⾊的皮裙短、天蓝⾊的长靴,真亏她能找到那堆行头,还有那条搭配在纤白颈项上,落至胸口的天蓝⾊大项链,和那对让他忍不住为她那双美丽耳垂感到担心的大耳坠。
仔细端详她之后,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是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低俗,但可惜的是,她永远都不可能让人觉得低俗,她那样的打扮只会更凸显她的美丽。
一个骄傲和柔弱并存、⾝段和容貌同等引人注目的女人。
对于她突如其来约他出来讨论的大事,他却不打算老实说,他想私下保留这个小小的秘密。
“是萧政易,对不对?”她直截了当的问。
虽然小正没说话,但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钟戈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到底想证明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自己抗拒对萧政易的感觉抗拒得很辛苦,她只是希望她曾经爱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一直告诉自己,那只是一种熟悉感,很亲切、很安心的熟悉感,那是和爱情无关的感觉,而应该只是对朋友的感觉,但她很害怕去厘清楚那种感觉。
对萧政易,她总有一种很強烈的亲近感觉,可是,她很“确定”那绝对不是爱,只能确定那不是爱啊!否则,她会万劫不复的!
可是现在,她却已得到了自己最害怕得到的答案。
确定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不过就是过去而已,不是吗?还是她真要去找他?
待在电梯中的钟戈彤无法决定,就让电梯在上十五楼还是十六楼中摆荡,不知该选择和过去不再有任何纠葛,还是该弄清楚迷雾般朦胧不清的过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发现,在电梯外,正和外国客户一起走进大楼入口处的萧政豪那鹰一般的利眼正盯视着她。
他和客户愉快的谈笑着,眼角余光却锐利的瞟射向钟戈彤。
“我就知道-一定会来。”萧政易站在⾊彩鲜明的办公室中,大片落地窗外洒进的光芒映在他的⾝上,她的心中竟浮起一种见到亲人想要撒娇的情绪,这感觉让她感到惊恐。
一个女人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吗?!
她一直在心中要求自己的“确定”已经不再那么肯定了,是不是在她的心底最深处,仍然有着对他的爱情存在?
“-不是一个能忍受心中猜疑的人,让事情悬在心头,不是-会做的选择。”走到她⾝旁,萧政易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这感觉就和以前一样,仍是自己所熟悉的味道。
即使她离开自己也能得到幸福,他想,他也放不开手吧--爱情果真是自私的。
“你不该这样。”钟戈彤微微侧转⾝子,将心中的感觉抛开。
萧政易没有任何勉強她的动作,转⾝走向那个占用这间大办公室一整个墙面的落地窗前“-说过最爱站在任何人都碰不到-的地方,看着人来人往的感觉,那让-不觉得孤单,却又不用挤⾝虚伪的人群中。”
俯⾝看着小如方块般的车嘲,萧政易陷入回忆般的说:“我说我要给-一个地方,最繁华,却永远不会见到寂寞的地方。”
这清悦低柔的声音竟是这么地温馨,这话语竟这么地熟悉,钟戈彤心中的思绪翻腾着“你说…你要告诉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事。”迟疑地提出要求。
那个仍旧立在窗边的男人,那洒照了阳光的⾝影,为什么那么该死的牵引着她的心?钟戈彤在心中极力抗拒着自己现在心中的意念,她想走近他,可她又怎能走近他呢?
“不错。”萧政易没发觉到她的挣扎,他仍沉浸在自己这不光明的举动,他无法确定自己所做下的决心是对是错,真要让她再回到过往,再受一次伤吗?爱她,他难道真忍心这样吗?
“告诉我,-想知道些什么。”叹了口气,他转回⾝看着她。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老婆会出现在我大哥的办公室里?”略微低沉的坚定男声突然打破这一室的静寂。
门口站着的是匆忙丢下客户,跑上十六楼来追老婆的萧政豪,此刻的他正一派轻松的站在被打开一半的门口。“不过,现在我不急着知道答案。”
他走过来拉住被吓了一跳的钟戈彤“楼下的客户还在等着-的资料。”拉过她,萧政豪回头嘲讽的对他大哥笑了笑“我想,你应该不会闲得每天只想找我老婆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