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紧星満空,两三片不太厚的乌云偶尔挡住明月星光,山间的夜空特别美丽,和钟戈彤一起躺在还有些嘲湿的草地上,仰首天际,萧政豪随性提起般的问道。
枕在他強壮的臂弯中,钟戈彤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就像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晚上十一点多,带自己来看根本看不清一朵花的“花季”
“当然想,你是个怎样的人?”略带困意的声音柔柔地问。
“-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他有些好奇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
“很聪明,有点自负却也充満自信;而且很帅,很像是豪门世家会教育出来的最优秀的继承人。”钟戈彤以软软的语调说着。
“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得来的,和血缘没什么关系。”看到钟戈彤望向自己的眼神,他不悦地捏捏她的脸颊“不相信我?”
她拉开他的手,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头说道:“相信,你不是肯让别人安排的人,你的骄傲不会让你接受别人的帮助。”
萧政豪亲了下她滑光的额际“我已经习惯做别人认为最困难、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我总是对自己说,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东西是能轻易得手的,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得尽全力去争取。”包括爱情,摸摸那柔细如丝绸的长发,他轻轻卷弄着。
“我不是萧劲扬养大的,从哈佛毕业后,我才带着毕业证书回来找他,顶着哈佛企管博士的头衔,我走进那个曾经仰望了许多次的大楼。我穿了西装、打了领带,手上只拿着一张毕业证书。
“我要人通知萧劲扬,他有一个刚拿到哈佛博士学位的儿子来找他,-知道吗?当时那个柜台姐小的脸就像现在的-一样的好笑。”忍不住又捏了她粉嫰的颊,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轻笑出来。
钟戈彤转开他的脸,轻捶着他的肩头议抗着。
萧政豪却拉住她纤细的柔荑,偷到一个香吻后才放开她,再平缓地接续道:
“没有人会想增加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尤其是一个在逢场做戏中不小心被做出来的儿子;可是,每个老板都会想要一个优秀人才,我知道如果没有准备好一⾝让他看在眼內的条件,他不会正眼看我一下的。
“我看过很多鄙视的眼光,我也知道怎样才会见到人家欣赏的目光,我会是他知道的最好的人才。”萧政豪语气平淡却充満自信地说着。
只是钟戈彤却敏感地察觉到,那自信背后的一点点寂寞。
风徐徐地吹来,她将⾝躯更加紧靠丈夫,她并不觉得冷,可是她觉得他现在的心一定很冷。一种淡淡的愁绪在她心中成形,她觉得自己能感受到他的伤心--当一个人必须将自己当成一个工具时,会有多寂寞?
“我是乡下的外公、外婆养大的,我⺟亲只是个乡下小杂货店老板的漂亮女儿,很不幸的她到台北就碰到好⾊的企业家第二代,结果在被下药的情况下有了我。
“所以我想,除了怀胎那十个月的痛苦和羞辱外,她对我应该是没什么感情的。在生下我后,她带着我离开萧劲扬,将我带回她乡下老家,半个月后,把我丢在那里,她自个离开,再也没回来过。”奇怪,他从来没为这件事难过过,可现在他却觉得有种奇怪的东西刺得他心痛。
是因为旁边的她吗?他不噤在心中问着自己。
看着那双含着伤心神⾊的眸子,他一向是讨厌被人同情的,可她这样的眼神竟让他觉得她比自己更加知道那种心底的感受,他是在意过这件事的,只是从来不肯承认。
他从不肯承认在五岁那年,听到大人说自己是被丢掉的小孩时的恐惧感,那种被丢弃的感觉教他曾躲在被中哭得筋疲力尽,哭到睡着…那时的他完全不能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丢掉?
经过那次的哭泣之后,他就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事实证明,他也再没为这件事难过过。
“你会恨她吗?”轻柔地吻着他的唇,她将温热的掌覆上他宽阔的胸膛。
“怎么会!小时候我不知道恨,等我知道什么是恨的时候,我只是同情她;在那个环境长大,我知道那地方有多闭塞,未婚孕怀永远是女人的错,如果那个男人愿意娶她,就算是很负责任了。
“可惜她很倒霉的碰上一个绝对不可能娶她的男人,只是,到现在我还是无法了解,她当时为什么要将我一起带走。”
“你有找过她吗?”
“没有,没必要。我想她应该也不希望再有见到我的机会,那只会让她想到自己所受过的罪。”萧政豪冷漠地说,眼睛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外公、外婆对你好吗?”
她的问题让萧政豪轻轻地笑起来,那笑声是空空洞洞的,没有悦愉的成分,有的只是一些嘲讽“-想,在那么重男轻女的环境中,那个原本就被认为是赔钱货的女儿,到了外地工作后,不仅没有像人家的女儿一样努力的赚几年钱,寄钱回家帮忙盖大屋,反而被弄大肚子,还把拖油瓶带回家,这样的拖油瓶会有多好的待遇?
“何况,他们还有十多个正常程序得到的真正孙子。”是很云淡风轻的语气。
钟戈彤纤柔的手掌暖暖地包覆住他宽厚冷硬的手;萧政豪将它捧到唇畔,印上轻柔的吻。
“那时我在他们之间活得很努力,在成长过程中,我也尽量不让他们有什么负担,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少说话、多做事可以对我有最大的帮助,所以,在他们眼前我永远都在做事。”可惜的是,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上仍然常常有着竹条的痕迹,所有被冤枉的事情总是接踵而来,即使,他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在做坏事的现场出现!
“直到我国中毕业,在大家心目中,我都是个很乖、很安静、很不计较的小孩。在领到国中毕业证书那天,我到浊水溪旁去大叫了两个钟头,然后,到外公房间拿了十万元,当晚搭夜车到台中。”他淡淡笑说,从此,他的生命就是由自己操控,那是他长久以来忍耐所得到的报偿。
“在台中,我找了酒廊小弟的工作,没过多久,让我找到机会到了国美,我想办法入进那边的中学,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直到我二十五岁那年,拿到博士学位,我就知道见萧劲扬的时机成熟了,真是很好笑的事。”一抹嘲弄的笑出现在他的唇际“没想到当年我⺟亲毅然带我离开他时,一样东西也没带的节操会让那个冷血的人感动,他对我倒是还有一点好感。
“只不过我知道,他绝不会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儿子』,因为,一来我⺟亲没有任何足以彰显的背景,二来我不光彩的出生方式。”
看到她眼中的心疼、不舍,他知道达到目的了。他早知道这种事对女人绝对有用“适度”的了解总会让人产生同情心的;而同情心可以减少很多其它的情绪,包括仇恨,这就是他对她说这些事的目的。
可是,现在他心中竟有了一丝冀盼,冀盼她能真正了解他。
线条利落的米⾊调房间內,萧政易坐在观景窗旁,无声地翻阅着手中那本本子,那是他翻阅多次的曰记本。翻看它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尤其是在国外独自一人的时候。
很习惯地他又让她的过去呈现在他的眼前--
没想到我真的嫁给政豪了,阿芳她们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比那片叫“⿇雀变凤凰”的电影更夸张,可虽然只有公证的仪式,我们却是真的结婚了。今天回到湾台,看着在⾝边的政豪,我总算有了结婚的感觉。
哥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他一直怕我会没人照顾,其实,就算没有嫁人,我也会过得很好,只要哥好起来;不过现在嫁给政豪当然更好,哥说他担心人家会说我是因贪图他家的财富才嫁进来的,但我不在乎,我想结婚后我还是可以去工作,政豪也说没有关系。
P。S。觉得自己是有点卑鄙的,在结婚前真的有算过结了婚后就不用付吃饭钱和房租了,有点讨厌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1996/6/20
原来自己真的是天真的,政豪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是豪门世家。今天政豪告诉我,以后我的名字要改叫“钟戈形”这是公公的要求,我觉得很难过,可是哥说没关系,要我接受。
我觉得有点害怕,政豪家的规矩好多,而且我好像都学不好,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好不习惯,我觉得在他们的眼中有着看不起人的骄傲,希望是我多心了。
下午,我去了爸妈的坟上告诉他们改名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爸妈,我竟然得要放弃他们给我的名字。
1996/6/21
我不知道别人的夫妻是怎样,可是,我却发现我竟然在结婚以后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他有时让人觉得无情得可怕!
一个人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妻子的,我以为自己是得到爱情的人,可现在却像个被用全钱购买的女人。他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丈夫应该对妻子的,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是风月场所中的女人,这种感觉真是可怕!
1996/7/5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他的妻子在他眼前被其它男人羞辱,而不出一言还微笑的看着?!我真的不懂他!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他的妻子像个菜市场的货物一样,被自己的朋友秤斤论两的品评?!
而佣人们鄙视的眼神则是让我觉得好害怕,我发现我愈来愈卑微,我竟然会保持笑容听人羞辱?!
1996/7/9
我想告诉政豪,我要出去工作,在家里,我觉得都快无法呼昅了,我一个人几乎连房门都不敢出去,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被买的女人一样,我觉得自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我已经连续四天没有见到政豪,从他们看笑话一样的眼神里,我可以知道我的丈夫大概在做什么事!
1996/7/16
哥的状况好像不太好,杨医生说哥的肾情况更坏了,我好担心,结婚前剩下的钱已经快用完,我想还是先去工作,等政豪回家再告诉他好了。
不过不能再找卖槟榔的工作了,希望能找到足够负担医药费的工作。
1996/7/18
好⾼兴,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人,虽然当工读生的薪水不⾼,可我只有⾼二的学历,又什么都不会,陈经理却仍然愿意录用我,真是大好了,我一定得努力把这个工作做好。
自我鼓励:我是个绝顶聪明、勤劳盖世的好女人,一定会做好全部的事,OK!
1996/7/21
今天心情很不好,四姨说我出去工作的事让公公觉得很丢脸,我将结婚时政豪答应我继续工作的事说出来,也请他替我求情,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就出门去了。
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我到底算什么?我知道他要我的⾝体,可是,和他在一起却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我愈来愈看不起自己了,他的方式让我觉得我只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1996/8/2
四姨派人去公司,陈经理告诉我她很为难,虽然很希望能帮我,可公司有公司的困难,我决定别让自己的问题去困扰别人。
拿了领到手的七千元,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哥的治疗不能中断,这七千元再加上剩下的六千多,根本用不了多久。
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了解婚姻,我问政豪为什么常常不在家,他却不耐烦的要我不要问这种问题,他说女人不该管太多才会幸福,可是,我无法当那样的妻子。我在想…也许这个婚姻是很大的错误。
自我检讨:自己的事要自己处理好,不能让哥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1996/8/7
终于知道了,原来我只是一个“议抗”!
真丢脸,我还告诉阿芳她们我会很幸福的,我不知道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小小“议抗”时,他会觉得怎样?我只觉得心里好冷。
原来我的幸福只是因为我刚好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槟榔西施”一个长得很不错,可以让他乐娱的女人;一个槟榔西施,可以让他父亲觉得丢脸。
他没有从他父亲手中得到他要求的职位,而我是他为这样不満所表现出来的议抗。
难怪…这宅子里每个人看我的眼光都只有轻视,我觉得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1996/8/11
阖上曰记本,萧政易重重叹了一口气,每次他总是懊悔自己当初为何不早一点回国。
他回到国內时见到的她已经不再是青稚的钟意秀,而是被萧家伤害到谷底的钟戈彤了!
那时的她已经武装起自己,成为一个夜不归营,堕落到真正教人轻视,可却又无人敢惹怒她的狠辣又纵情的女人。
见到她时,她喝得极醉,那天是她哥哥的头七,她喝醉酒大哭大骂得吓人,可他却发现了她眼底的清楚伤痛;他就是在那一刻爱上她的,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他真的不相信他会对一个醉醺醺又笑骂得张狂骇人的女人一见钟情的。
他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初见到她时那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他始终忘不掉,即使她刻意使坏、即使她对着他诉说着和其它男人的放纵有多么的享受…
他觉得他是个自虐心很重的人,即使听到那些话的感觉扯得他心碎,但他却仍很开心的享受她在他⾝边的感觉,因为,能了解她的伤、她的悲哀、她的心的人只有他!
如果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去了解另一个人的心,是不是会愉快得多呢?将两手支上额际,萧政易心知肚明:他从不后悔去了解她!
“查到了吗?”车门一关上,萧政豪就开口问那个坐进车中的女子。
“是个坏消息,想卖掉你妻子的人正是你的父亲,萧劲扬。”
萧政豪的眼瞳瞬时冻结起来,真的是那个家伙--
女子将传真数据递给他“看来你父亲给了不少好处,不仅不要一分钱,还付了俱乐部一千万元。他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你妻子的第一场表演,他要在场;第二是从此后不要在这块土地上见到她。”
萧政豪静静地坐着,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好一会儿过后“我要一些俱乐部的数据,-知道,我要一些有用的,能让他们不再在意我妻子的资料。”
那女子点点头,她当然了解,要威胁人就是了。
车门再次关上后,萧政豪从车內的小吧台上倒了一杯酒浅浅的品酌,琥珀⾊的酒液随着车子轻轻的震动起了小波纹,他双眼盯着那酒杯,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表演?想看我萧政豪妻子的表演?那你得先学会付得起代价。”冷冷地自言自语,-起的深邃眼眸中蔵放了野性的诡谲残酷,仰起头,他狠狠地将那琥珀⾊的酒液一口饮下。“阿盛,先回公司接夫人。”
原本只是要去桃园分公司一会儿而已,他以为让钟戈彤待在公司处理些公事没什么问题,现在却不行了。
俱乐部的人很精明,没捉到人,他们一定会另想计划,如果再发现有人在查这件事,很可能会有其它的问题出现,尤其又有萧劲扬的帮忙。
暂时先将钟戈彤绑在⾝边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会让他觉得勉強的事,只要他先学会怎么克制好自己的某个部位就好。
华丽的阿拉伯式装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很多年轻女人的娇嗲声音,很多男人充満yin秽笑意的欢乐,一层层的华丽帐幔下太明显地隔开一群群男女…这是一个yin乱杂交的场合,会让很多人完全忘记烦恼、完全的发怈。
这里是“SEX俱乐部”的其中一个欢乐房间。
萧劲扬喜欢这里,这里有一个游戏房还是因为他的建议而出现的。在极度狂欢后,衣装整齐的他没了方才的严肃,和两个还没完全从欢乐中恢复,脸上还带点迷蒙神态,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起菗着雪茄。
“萧老是说,要把他完全赶出威峻?”
“不错,我要召开董事会,拿下他执行董事的位置。”萧劲扬的嗓音较平常更加的低沉,显出他说这话的肯定。
“可是,这不太容易吧?他对威峻立下不少功劳。”
“不会太难,我没给他太多的股份,只要没人拱他,他是没办法在董事会上招来一点点风雨的。”萧劲扬脸上有种一切操之在我的阴险表情。
“萧老,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懂,你这二少爷是多少商界大老们梦想而不可得的人才,怎么?你却舍不得让他继承威峻?”哈着管雪茄,一脸风流样的⾊老头问出了很多人都不懂的问题。
“当初的事我们是一起做的,那时我们三个和老陈两兄弟玩得疯,将几个乡下女孩子带去玩,别说你们忘了,那几天我们过得可疯了…”萧劲扬一副陷入年少轻狂的回忆中。
“当然,那可是我过过最放荡的曰子。”呵呵…那才叫尽“性”过曰子啊!
“那你们也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来的了吧?”
那两个人低下头,有点了解他的意思“你怕他是来替他妈报仇的?”他们那几曰玩得是很超过。
“那小子被他妈抱回乡下养大,到了我⾝边时,都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人了,说实在的,我从被我老子生下直到现在也没被人吓过,但那小子那天到我办公室见我的时候,我还真是被他的眼神吓到,那种冷静深沉的眼神到现在我都记得。而且从初见面到现在,我从来也没猜懂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萧劲扬难得的显出几分忌惮。
他是阴狠狡诈的,可那小子却比他更加的深沉难测。
“臭小子,原来你老婆长得这么美艳动人,你竟然蔵到现在才把她带出来亮相,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灯火交错,优美的旋律荡漾在穿着⾼雅的男女之间,这是富豪之家所办的华丽晚宴,穿着洁净白衫的服务生们穿梭在尊贵的宾客间,端送各式饮品。
容纳得下几百人的宴会大厅现在已经塞了八成満的来客,厅上各个地方都围着三、五成群的人在交流商机,或随意闲扯些八卦。
“喂,政豪,当初我们都说过女人如服衣,兄弟如手足的,你要不要和我换一件服衣啊?”一个戴了无边眼镜,看来人模人样的年轻男子提出了很不象样的要求。
“你有听过贴⾝內衣可以送人的吗?我可不要!不过,换几只义肢给你,我倒是不反对。”萧政豪斜着眼瞟着他说,他发现他现在好像不太喜欢这一类的谈话內容了。
“去你的!”
男人凑到一起,好像也不会比女人安静多少,一堆上流社会的年轻第三代们围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话题总是绕着萧政豪那让人眼睛一亮的妻子,还有他为威峻所签下的那张兆元合作案。
“喂,兄弟,你老婆⾝边围了不少长舌女,你不担心她被教坏了吗?”理了很帅气头发的男人好心提醒萧政豪,他老婆有被带坏的危险。
“没事,她碰到熟人了。”萧政豪转头向妻子那边笑了笑。
除了像刚才,她的⾝边围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公苍蝇以外,他不在意她多交一些朋友。
“可在她⾝边那个是『八爪魔女』耶!”长舌公之一为名花的主人担心。
“八爪魔女?”萧政豪不太了解。
“你不知道吗?这女人是专门带坏其它女人的,我妹妹就被这女人带坏,成天就说要对喜欢的男人主动出击,要舍得丢掉用过的男人,人生的乐趣才会多…我的天!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全天下男性之公敌!
“不错,我上次和小媚的事,就是被她搞坏的。”长舌公之二也忿忿不平的说。
“对,她还跟我老婆说什么『人是群居的动物,但却也是孤独的个体』,所以女人要尽量为自己活,不要凡事以男人为主,你知道吗?我老婆原本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现在…哼!”某个受到妻子性情大变所苦的男士发出不平的怒吼,状极悲苦的狂饮一杯威士忌。
“她叫魏徉熏,小名小熏。今年二十六的老姑婆,不过肯定不是处女了。”长舌公之二不太友善的介绍众人口中的女人。
萧政豪担忧的眸子遥望向隔下一个餐饮吧,正聊得很开心的那群女人,可能来不及了,他心想,怎么这女人和钟戈彤竟会是最要好的朋友呢?回家后他得对她好好洗脑一番呢!
不过,若是他听到女人圈子的对话后,他大概就不会做那样的决定了。
☆
“-确定这些观念都是我灌输给-的?”钟戈彤不太相信自己竟是这么有思想的人。
“当然,所以在PUB內第一天和-打完架后,我们就成了莫逆之交。”小熏很肯定的说。
刚才她们在聊的內容刚好和那群长舌男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评断各有不同罢了。
银⾊大型加长房车內,一阵男人悦耳的低沉嗓音不断持续,持续得几乎让人觉得有点聒噪的程度,而低头接受训话的女人则始终不敢抬头。
刚才在宴会上,小熏认为言论的所有权人既然已经公开出现,那她们⼲脆组个什么团体比较好玩,结果“女人至上同乐会”就此应运而生。而她“无辜”的萧少夫人就在众人一致公推下,当选为第一任会长。
“…-不觉得夫妻间的感情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才对吗?如果夫妻间的某一方一直想着这段婚姻不一定会维持很久,而让心情飘浮不定,这是很不对的事,不是吗?”萧政豪努力的进行着消毒的工作。
可惜的是,言者谆谆,听者邈邈。
钟戈彤正专心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向老公招认,还有,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刚获得了某团体的会长职位?
“二少爷,到家了。”车子停好后,司机很快将车门拉开。
萧政豪手牵着她,一边仍殷殷告诫着他⾝旁那个自觉愧疚的小妻子。
“二哥,你来一下。”突然,一声不太大的声音传送到萧政豪的耳里。
长篇大论被弟弟打断,他显得有些不愉快;钟戈彤却有种总算解脫的轻松感。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有点累了。”萧政豪隐蔵住被打断重要事情的不悦情绪,语气平和的说。
啊~~不会吧?还要说吗?钟戈彤有点担心。
萧政杰却拉住他的手“不行啊!这事很重要。”很坚持的要求着,脸上的神⾊也看得出慌乱。
萧政豪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好吧!”他答应了,转头对她说:“-先回房觉睡,不用等我了。”
他知道萧政杰一定又有什么⿇烦事要找他帮忙,而这个⿇烦事应该就是他现在以为的那个!
钟戈彤点点头,很配合、很悦愉地快步跑回房中觉睡去了。
“怎么回事?”在小型的温室客厅里,萧政豪气定神闲的问。
“二哥,你有没有钱?先调一些给我救急。”萧政杰额上冒汗,在柔和的灯光下,他脸上没了平时红润的好气⾊,显得有些苍白。
“要多少?”
萧政杰比出三只手指。
“三千万?”萧政豪有些提不起劲的问,看来阿中的办事效率变差了。
“三…三亿!”萧政杰有些口吃的说,这数目让他都觉得不太开得了口。
“三亿?!”萧政豪难得表现出惊讶。“为什么要这么多钱?”他明知故问,这小子也太好拐了吧?他才到那赌场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啊!
萧政杰额上的汗水冒得更多了,担心借不到钱,他略显急切地说:“我让朋友带到赌场去,结果手气太背,反正就是赌输了,你先借我,我一定会想法子还你的。”
“我现在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你找爸想办法。”萧政豪很快的拒绝提供帮助,看来该帮阿中加薪了,他暗忖。
萧政杰听了他的“建议”更加急躁地拉扯开棕⾊衬衫领上的扣子,挥动着手说:“要是让他知道我去赌钱赔了这么多,我一定会被打死的,而且我还从公司先调了几百万…”他焦急得在小客厅中踱步。
“你⾝上都没钱了吗?我这边现在只调得出两千万。”不同于萧政杰的紧张、着急,萧政豪很悠闲的说。
“才两千万?!我的钱早就都被赌场拿光了,我完了!他们说明天再拿不出钱就要让我难看了!”萧政杰两手抱着头,⾝上不停地发抖“我完了!一定会被打死的…呜…怎么办?”
萧政杰抱着头,突然哭了起来;而萧政豪则是冷冷的看着他。
这样的男人竟然也能⾝兼几家关系企业的总经理,他真是彻底觉得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想,你先拿你那些威峻的股票押给他们吧!”萧政豪拍拍弟弟抖个不停的肩,假好心的提议。
萧政杰慢慢将脸从两只手掌间露出来“拿威峻…的股票?”他眼神有些茫然,然后很快的头摇“不行!我会被我妈打死的。”
“你宁可明天被赌场的人教训?”
萧政杰脸⾊变得更惨白了,原本停下的抖动,又因为想到被痛揍的画面而开始打颤起来“不要,他们真的会把我打死的…”他声音里充満着恐惧。
萧政豪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便留下萧政杰一人在充満花香的小客厅,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