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间九点半，回到公司，吴幸福便听Osmei说阿丹哥找她。不等通报，她主动地找到他的办公室去。

　　“阿丹哥，你找我呀！“

　　“你回来了！走，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施豫丹拉着她往外走。

　　“谁呀？“

　　“去了就知道。“他神秘地说。

　　“等一下啦！我有事要先找一个什么曾先生的，介绍的事可以等一下再说吗？“只是认识一个人而已，那她还是先办自己的事好了。

　　施豫丹终于停下脚步，不确定地问道：“曾先生！你知道他？“

　　名都上上下下都叫曾傲青为曾先生，并不是因为不尊敬他这个大老板的⾝分，而是他自认在公司的时间不长，也只是玩票性质在处理公事而已，叫“曾董“太沉重了，但叫英文名字或昵称，又有点没有大小之分，才一概唤他曾先生。

　　看她这副样子，看来还不知道曾傲青就是大老板吧！

　　“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卉蓉说他的摄影技术比小钟要好太多了，希望广告找他拍。“

　　“卉蓉没告诉你，他不随便接Case的？“

　　“有呀！可是我总得谈谈才知道，说不定他心情一好，会答应也不一定。“吴幸福猜他一定很怪，可能送点礼物、陪笑脸，不足以让他打破惯例。她想，自己要另类一点才行。

　　“你真是…行！“施豫丹忍不住地赞了一句。

　　“那我先去找他了，他还在公司吧？不知道他的办公桌在哪？“

　　“我正好要带你去跟他认识。“施豫丹抚着下巴，暗想：他们彼此都想认识对方，这是不是一种默契？

　　“是吗？太好了。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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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情绪控管理论来说，晚间是⾝心沉淀、情绪最为稳定的时刻。但，这是依一个有正常睡眠，而且脑细胞发育完全的人来定论的。对于一个约莫二十个小时没有‮觉睡‬，又急欲完成某件“创举“的艺术家来说，这时候谁来打扰，都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傲青傲青傲青傲青…“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施豫丹连续对着编辑室的门板喊着。

　　“阿丹哥，你在⼲什么？“吴幸福奇怪地看着他，他是在叫魂喔，里面的那个又是重听吗？不然叫这么多声都没有反应是怎样？

　　“别问，你负责敲门就好。“

　　“哦！“开始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

　　“傲青傲青傲青傲青…“

　　门声加上叫唤声，组成绝佳夺命连环叩，叩声持续三分钟，里头终于传出——

　　“滚！“

　　“怎么叫我滚？你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不就得了。“

　　“我在忙。“曾傲青简短地说了句，又陷入工作里。

　　“我知道你在忙…傲青你还在吗？傲青傲青傲青…幸福你再敲，不要停！“

　　叩叩叩叩叩叩叩——

　　大概再过了五分钟，曾傲青一脸愠意地来开门。“不是跟你说我在忙。“

　　“我知道啊！不过她就是幸福，于卉蓉的…“

　　“那又怎样？“曾傲青直接截断他的话。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礼貌啊？怎么这样跟顶头上司说话呢？没规矩！就算是大牌摄影师也不可以这样没大没小呀！“吴幸福见曾傲青那副爱理不理的跩样，好打抱不平的性格便窜出头来了。

　　这就是阿丹哥要她认识的人啊？那真是扫兴了，她根本不想认识这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家伙。

　　“你说什么？“曾傲青本来还没注意到眼前这个小不点，但是听到她教训他的话，像在教小孩子生活与伦理一般，就很难漠视她的存在了。

　　她的个子不⾼，可是如星子般灿亮的双眸很难不引起注意！俏挺的鼻子说明了她很有主见，微嘟的红唇正在展现对他的不満…

　　“我说…“

　　“等等。“施豫丹用⾝体分开两人。“幸福，别说了。他才是大…“

　　曾傲青紧盯着她，等着看她知道他的⾝分后，瞪大眼睛、吃瘪的模样。

　　“怎么连你都这样纵容他？难怪他会这么嚣张。“她气呼呼地打断施豫丹。

　　这个男人真该再教育，他八成是被宠坏了。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还有一点点“技术“，就自以为⾼人一等吗？

　　好吧！她得承认他有双如狮般锐利又凶狠的亮眸，就像脾睨、目空一切的森林之王。可是，也不能见人就欺负呀！以为她会像大家一样怕他喔？

　　“不是的，幸福…“她不是要请傲青帮忙吗？这样“乔“是“乔“不定的。

　　施豫丹一副伤脑筋的模样，真该早点告诉幸福傲青的脾气的。

　　“没关系，让她说个够。”很难得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连男人都不敢了，遑论一个小妹妹。

　　“你还算聪明，知道我对你的批评不少。告诉你，做人要厚道，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专业就拿乔，忘了以前自己是怎样努力得到这个成果的。还有，公司是你的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编辑室锁起来霸着自己用？别的摄影师赶着要用怎么办？顶头上司叫你也不吭声，跩什么呀？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尾椎翘那么⾼，不怕失去平衡吗？“

　　闻声，施豫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惹来曾傲青一记白眼。

　　“你很敢嘛！耙这样跟我讲话。“公司本来就是他的，他要怎样就怎样。

　　“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谁。“

　　“如果我是老板你也这么敢讲吗？“他就是想问，想知道她会不会是个畏惧权势的人，还是她这番话，只敢跟与她同一级的人说。

　　“当然。老板又不是圣人，也有做错的时候呀！“

　　“很好。“他点头，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她虽然是个小不点，可是脾气不小，胆子更不小。毕竟敢顶撞老板的人，没有十足勇气和胆识是办不到的。

　　那么，他要不要因为她的冒犯而开除她？还是该鼓励她的大胆直言？

　　“你该不会是想开除她吧？“施豫丹这下紧张了，人家说忠言逆耳，说不定做青会因此开除她。

　　“开除！你凭什么开除我？“吴幸福立刻出声‮议抗‬。

　　“当然不是。“

　　“那你…“施豫丹糊涂了。

　　这跟他的个性不符，可话又说回来，这两人的性格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同样那么率性而为。

　　“中打多少？“他突然问她。

　　“一二三。“吴幸福顺口应着，看见两个人都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她，急忙说明：“我是说真的呀！检定结果就是一个字也不肯多，我也没有办法。“

　　“一百二十三个字很多了耶！不过你问这个要做什么？“施豫丹问着他。

　　就见曾傲青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这样吧！你不要跟于卉蓉，来跟我吧！“

　　“什么？“闻言，施豫丹和吴幸福都诧异地大叫出声。

　　施豫丹的讶异是因为在名都，傲青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他还曾说过请助理碍手碍脚，现在却说要用幸一幅当助理，不是很反常吗？不过幸福中打这么快，不好好利用确实很可惜。

　　“我说我要让你当我的助理，就先从综合编辑开始学起吧！“曾傲青一副施了大恩的模样。

　　“我才不要！“惊愕过后，她想也没想地拒绝。

　　“你拒绝？“

　　“废话，谁想跟一个自大狂一起工作？“她直言，再说，那“综合编辑“是啥碗糕，从不曾听过这种职称。

　　“幸福？你说的太难听了吧？“施豫丹蹙眉。

　　“这已经是我筛选饼最好听的了。“她还是一副不屑他的样子。

　　“阿丹“曾傲育用眼神示意后续交给他。

　　施豫丹见状立刻意会，马上拉着吴幸福出去，边道：“幸福，我们到办公室谈。“

　　“谈什么？我说拒绝了，而且我还有事没跟他讲，卉蓉的MV…“⼲嘛这么“敬畏“他呀？真是奇怪。

　　“到办公室再说。“他推着吴幸福离开，还不忘把编辑室的门给反锁上。

　　“她的眼光真的有问题。“看不出他才是这间公司的老大吗？曾傲青好笑地暗想着，等她知道他可以主宰她的去留之后，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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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他是…老板！“吴幸福惊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个人怎么会是公司的老板呢？

　　一般的老板不都该是有点年纪、说话的音调老沉、不屑小职员、有铜臭味的样子吗？

　　真的差太多了。除了跩这一点具备了以外，其他的他没半点儿像老板。

　　“所以刚才你差点儿就被开除了。“

　　施豫丹猜想，傲青留她在⾝边的用意，会是要恶整她吗？不，傲青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那是打算重用吗？但做青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涉他。

　　但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原因。

　　“要我去做他的助理，被开除说不定还比较好。“吴幸福咕哝了句。

　　“你说什么？“

　　“没。“卉蓉就说过他很不好“请“，她就是太笨了，才没有联想到，不然，看阿丹哥对他的态度，也知道他“非富即贵“呀！真是…她在心里诅咒自己愚蠢几十遍。

　　“那你明天跟OSmci交接一下，就到他的办公室报到。“

　　“我又还没有答应。“什么人这么“鸭霸“？不问问当事人意见的哦！

　　“不答应就是开除，上班还是开除你自己选。“

　　“什么？“两选一，好挣扎呀！她现在知道被威胁的滋味了。

　　“其实到傲青⾝边工作很好呀，薪水马上往上调，工作时间不长，只要他在名都时帮忙就行了，这可是个肥缺呢！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综合编辑的工作內容说忙不忙，可是要真的忙起来的时候，会赶死人、急出心脏病也有可能。不过跟在傲青⾝边工作，是不可能有赶上的机会的，因为他一向只以自己的进度为进度，从来不必听从任何人。

　　说实话，吴幸福有点心动。“工作时间不长？为什么？“

　　“哦，他在别的公司位居⾼阶主管，只是偶尔出现在名都而已。你这个肥缺可是标准的钱多事少喔！“施豫丹继续鼓吹，只说了一部分事实，没有说出他就是曾氏企业的总经理。

　　“他真的只是偶尔出现？“

　　“要不要我发誓？“

　　“那倒是不必啦！堡作內容是什么？我可以先去请教谁？“

　　见她有被说动的迹象，施豫丹更加“避重就轻“了。“反正傲青会教你，你不必担心这么多…就这么说定喽！”

　　“等、等一下！让‮考我‬虑一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做少少事、领多多钱，天底下有这么好康的事吗?

　　而且，依她的了解，这个人不是这么好搞定的…

　　不行、如果退缩，就是跟他投降了。再说，⼲嘛为一个人，让自己饭碗砸了呀?那太不值得了。

　　“有我给你当靠山，你不用怕。”

　　“你?”看他刚才的样于，靠得住才怪！还不是“依令行事”？！但是她只是在心里OS而已，很给面子的没有说实话。“我答应就是了。”

　　“太好了，你作了明智的选择。”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他拍卉蓉的广告。”

　　“啥?”这个很难吧?

　　“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明天开始我就是他的助理了，我会给他排这个行程。”吴幸福一副“我也是老大”的模样。

　　“哦！那…你排吧。”不怕死的话，就排下去没关系，这可是傲青自己选的助理⼲的好事，与他无关喔！到时迁怒别迁到他⾝上来。

　　可话说回来，他们两个这样“互相牵制”对方，他实在很好奇，最后是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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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曰中午十二点左右，名都编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曾傲青终于愿意“出关”拿着几卷満意的带子，走回他专属办公室，好通知旅游协会的人来拿。

　　一进门，便闻到香噴噴的牛⾁味道，饿了大半天的胃袋，就像被‮醒唤‬了一般，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

　　“呼噜呼噜…“吴幸福大口大口地吃着牛⾁面，吃饭时间还是不受⼲扰的吃最好了。

　　之前在做于卉蓉助理的时候，常常三餐不定时，再不就是要吃得很快，总是要赶时间，只能吃便当，不能吃热腾腾的牛⾁面，她都好久没有吃到爸爸煮的牛⾁面了。

　　今天，那个古怪老板没有现⾝，她便趁此机会联络爸爸，煮好牛⾁面送过来。

　　啊！果然还是用亲情做的面最好吃，她⼲脆替爸爸报名牛⾁面大王比赛好了，榜上有名的话，还可以当宣传呢！

　　“漱！漱！漱！“她继续“目中无人“地狂吃。

　　“咳！很好吃嘛！“曾傲青被漠视了好几分钟，⾁香一直刺激着他的鼻端与味蕾，窸窸窣窣的声响，更是刮着他的耳膜，把饥饿的他的火气都给惹上来了，他忍不住暴吼出声。

　　吴幸福被突来的吼声给吓得倒弹一步，才送进一口的面还挂在嘴唇上，瞠圆的眼‮勾直‬勾地看着眼前！

　　“唔，贵…”

　　“贵什么贵?老板会差那一点点饭钱吗?”曾傲青看着她那副邋遢模样，猛‮头摇‬。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啊?

　　认出那青面獠牙的男人不是鬼，是自己的老板之后，她惊逃的魂魄才回笼，把淌在嘴边的面汁给昅进嘴里，口没遮拦地道：“我是说鬼啦！”

　　“说我是鬼?我哪里像鬼了?”他没好气地瞪她，不知道是谁才不懂职业生存法则，知道他是老板，不快来巴结就算了，还敢说他像鬼！

　　“你都不照镜子喔?拿去！”估计他这种自恋狂以为自己帅毙了，一定不会随⾝带镜子，吴幸福拿出自己的镜子拿给他。

　　他扫了眼镜面，只不过是熬了‮夜一‬，黑眼圈跑出来、头发没有梳理，有点乱翘，但离“鬼”字还很远好吗?她的眼光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面哪里来的?”追究真相也要先有力气，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来追查她的审美观问题。

　　“当然是买的，不然还是我变的吗？“问废话！她突地叫了声：“啊！都是你，都冷掉了。漱、漱、漱！…“

　　“马上去给我弄一碗来。“竟然不顾老板的肚皮，他忿忿地指使她。

　　“你吃牛⾁面？“她意外地看着他。

　　“废话！我不吃五谷杂粮，难道喝血吗？真把我当鬼呀！“看看她那是什么表情？

　　“不是，你不是都上⾼级餐厅吃饭的吗？“有钱人都爱要派头的不是吗？像她那个亲爱的小舅就是这样呀！

　　“谁告诉你的？“她对他的误解不是只有一点点哩！

　　“没啦！我自己想的。“她耸耸肩。

　　“那还不快点去弄来！“真是“叫一下动一下“，她就不能自动自发吗？像在曾氏的助理可是很辛勤的，很多小事不必他交代便自动办好，她…欠训练。

　　“可是中午的休息时间已经快结束了耶！我可以外出吗？“她看了看表，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三十分钟，再等爸爸下好面，可能就四十分钟了，而这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途中加上塞车的话，就…

　　“罗嗦，快去！“给她这么一闹，全⾝体力就像用完了一样，胃囊更空了。

　　“这是你说的哦！“接收到他一记白眼，吴幸福决定不告诉他，要吃这碗牛⾁面得等多久，谁叫他这么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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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

　　她最好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

　　曾傲青忿忿地咬下一口超辣鸡⾁汉堡，瞪着手表上的指针，暗自下了一道严厉的警告。

　　不错，是他要她去买午餐的，是他所托非人！不过，她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买一碗牛⾁面买了半个小时，他就不信她刚吃的那碗牛⾁面，是她花时间买来的，这样算算时间根本不够。

　　那间牛⾁面店是在哪里？

　　三两口咬完五分钟前，他让小妹去楼下超商买回的微波汉堡，虽然肚子没这么饿了，但火气还是不减。

　　“真是好样的。“从出生到目前为止，可还不曾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老吴牛⾁面来喽！“终于，吴幸福出现，她拎着塑胶袋，开心地边跑边喊。“来来来，热腾腾的老吴牛⾁面！请用…“

　　她快乐似小鸟的样子，与曾傲青的“铁面“完全不搭。

　　他讽道：“很快嘛！”

　　“嗯，我拚了老命在赶了。可是你知道的，五十CC的小绵羊时速不能超过三十的嘛！“

　　他敢百分百肯定她是故意的。不过，瞪着她殷勤地将面倒进牛⾁汤里，还把免洗碗和筷子准备好，他还算満意她的“悔过服务“。

　　“谁跟你说五十CC只能骑三十？“他去杀了那个混蛋。

　　“咦，不是吗？五十CC骑超过三十对引擎很伤耶！还有骑三十要保持三台的‮全安‬距离，这样才能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安安回家。“

　　“真是守法的好宝宝呀！“他嘲讽道。她如果真有这么听话，他的头剁下来给她当椅子坐。

　　“还好啦！我能做的就尽量做呀！快吃…“吴幸福催道，她的心里打着一个主意，是刚才才想到的，若是他吃的开心，她马上就提出来。

　　曾傲青看她一脸难得的殷切，反而有些迟疑？“该不会是加了料的面吧？“

　　“什么话！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你是付我薪水的老板，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会收敛自己的。”

　　她还真是坦言不讳呀！曾傲青暗想。

　　不过自己不也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才让她到⾝边当助理的吗？想到这里，端在手里的面突然变得没这么恐怖了。

　　“快吃，我不会害你的。“诚如她所说的，自己还得靠他吃饭哩！说不定将来爸爸也要靠他了。

　　曾傲青睨了她一眼，这才夹起面，送入口中。

　　Q劲十足的面在浸了浓郁的汤汁后，滑溜口感教他惊讶。在她的凝视下，他忍不住地夹了一块牛⾁，入口即化的绵密，害他差点儿把‮头舌‬都给一并咬下去了。

　　“还有汤、汤…“吴幸福催促道，看他那副好吃的表情，就知道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面。

　　她比掌厨者还‮奋兴‬。

　　不必她多说，曾傲青也迫不及待地想尝尝汤头，又辣又略带中药味的大骨汤汁占据整个口腔，唇齿甘甜生香。难怪刚才她会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吃，看来等待是值得的。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吴幸福露出开心的微笑。“怎么样？好吃吧！等待是值得的。“

　　“算你有理。慢呑呑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大概是吃到好吃的，饿虫被喂饱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那么我有一个提议。“

　　“说来听听。“

　　“既然这个美食你已经鉴定过了，那么以后你到这里来的午餐，就交给这位老板包办，你觉得怎么样？“爸爸是做夜市生意的，中午弄几碗面应该不是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让整个名都的伙食，都交给爸爸包办呢！这样就不必再辛苦去夜市煮面了，这就是她刚才想到的好主意。

　　“为什么？这老板跟你有什么关系？“曾傲主马上就看出她的动机不单纯。

　　“啊？“吴幸福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间。“是…我爸爸啦…“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没说好不好。

　　“会这么提议当然是有原因的。你又不常来这里，如果像今天这样，发生我有得吃，你没得吃的情况，又想要找借口骂我，可是不行的喔！“

　　“我哪有找借口骂你？“分明是她欠骂。

　　“没有吗？“她拚命地朝他挤眉弄眼的，似乎他没生气是异象一样。

　　“当然没有。“

　　“真的没有？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故意问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他大吼了声，像強调什么一般。

　　“好好好，就当你没有，我误会你好了，不过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一点都没有。“他想也没想地应道，若是每个员工都来这样跟他“讲情“的话，而他又得答应的话，他⼲脆开饭店算了。

　　吴幸福嘟起嘴，看他那么难沟通的样子，早知道就别白费唇舌了。“不答应就算了。“

　　“这么轻易就放弃？“曾傲青显得有些意外。

　　“这不是你想的吗？“她睐了他一眼“不过接下来这件事就不能不答应了。“

　　他挑起眉，她以为她说的他就非得照办吗？

　　“就是呀…呃，我已经替你接了一个案子，我的工作效率很⾼吧？“她讨好的嘴脸迎向他，像在等待他的口头奖励般。

　　“哼！阿丹没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他不相信阿丹没阻止过她。但是看她这副样子，用膝盖猜想也知道她不会顺从。

　　“说了。不过我想你会改变主意。对象可是当红女星喔，接下她这个案子，你还可以托她的福红透半边天…“

　　他还需要托谁的福红透半边天？真是笑话，她那副这是多么伟大的计画的样子可真是、真是…

　　“好了不起呀！“他冲出口道。

　　“就是呀！接下她的广告，你绝对不会后悔的。“吴幸福刻意忽略他的讽刺，继续鼓吹。

　　“她是谁？于卉蓉！“他比于卉蓉还红好吗？这个没眼光助理究竟知不知道这一点？

　　“是呀！就是卉蓉。“

　　“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帮她？“

　　“卉蓉很努力呀！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还有呀！我虽然是没有看过你拍的什么意境广告啦，可是你不觉得你拍出来的作品愈多，对你的成名愈有利吗？你们两个人我都有顾到，很为你们想了。“

　　“你没看过我拍的广告？“他不自觉地提⾼了声调。

　　要成为他的工作伙伴，她至少也该认真一点吧？她都不曾去研究过他？莫名其妙的！心头滑过一丝不悦。

　　吴幸福诚实地‮头摇‬。“唉，那没什么啦，很多人拍的我都不曾看过呀，不过我今晚一定会准时收看的啦！我保证。“

　　昨天因为还处在成为他的助理的震惊当中，所以忘了观看什么⻩金时段意境广告；今天她已经接受成为他的助理这个事实，可以准时收看了。

　　“那不重要。“声音里出现了一抹赌气意味。

　　“怎么又不重要了？是你表现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我才这么看重的耶！现在又说不重要，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又超级善变的。“她皱着眉瞪他。

　　曾傲青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了，虚应的咳了声“随便你。“

　　“那说定了，要拍广告喔！我马上把消息告诉卉蓉…“

　　“慢着！“

　　“怎么？又后悔喔！好善变…“

　　“要我答应可以，但从现在开始，你要接受我的特训。“

　　“综合编辑特训吗？这是应该的。没问题！“吴幸福没想太多，満口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相信他，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