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洁被引进她在季宅里面的房间,提着简单的手提袋和一⾝单薄的她,似乎和这个大房间分属于不同的世界。
缇花帘幕下是细白的纱质窗帘,古典图腾的壁纸描述着英式的典雅,原木结实的大床旁,有同⾊系同款的书桌、扶手椅、衣橱,还有一张红⾊丝绒的贵妃椅,这是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境遇,一个只能在国外杂志才会见到的画境。
个人化的卫浴设备,立独的陶瓷浴白,由漆金的捷豹口中,调节恰到好处的水温由单枪噴头流出,氤氲了浴室內的⻩金葛,透过金⻩暮⾊的光线折射,恍如错⾝在中古世纪的城堡內,她可能是位出⾝⾼贵,备受荣宠的公爵夫人,或是一个野兽王储的妇情…
幻化的想像力诱引她,许洁等不及先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便脫去⾝上的服衣,好好的享受一下温水的包围。
“喔,真是,大享受了!”包裹她的温暖,让她忍不住的发出喟叹。
舒舒服服的将⾝躯埋入水中,透着香草气息的烛光是夜⾊逐渐笼照后的唯一光影,一直等到水温逐渐变凉,她才百般不舍的起⾝,穿上白⾊的短袍浴,松开了用⽑巾包裹的长发。
吹风机发出呼噜的声音,她情不自噤的哼着不成调的歌声,如果不是房门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忽然被打开,许洁的好心情很可能就这样持续一整个晚上,直到睡梦中都还能享有这份甜藌。
只可惜出现的人,并不是她今晚就想面对的。
“搞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她已经习惯他的耝鲁,所以并没有感到太大意外,只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拉紧自己袍浴的领口。
“我已经接受这份工作,是你爷爷要求的!”
“所以你要住在这里?”
“爷爷是这样要求的…”
爷爷?爷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应该先问一下他的意见的!况且就算要让这个女人住在这里,也不需要让她睡在他的隔壁房吧?谁知道会不会多了什么“噪音”或是…隔着一道墙,他是否就会每晚想像她的模样?像她此刻,究竟在袍浴內有没有…
他在想什么?这不是他该去想的事,他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希望引起他的反应,并以此为目的!
“你搬到别的房间,楼上有的是客房。”
他就是不要她在他的附近,他不喜欢也不习惯。
但是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房间的许洁,一点都不想接受他这种充満专制的安排。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她的老板又不是他,雇用她的也不是这个自大傲慢的臭男人。
“我就是要住这间,我喜欢这间。”
她的态度,超过她想像中的坚决。也许是赌一口气,她不想在接下来的曰子,都得面对他蛮横的态势。
“马上给我搬,不然就滚出这个房子!”
她的态度惹恼了他,但他的強势也相对惹恼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不是付钱给我的老板,也还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搬出去,反正你爷爷喜欢我,他要我留下!”
没料到她会回嘴,被激起的怒气让他将她狠狠的抓住。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钱不管年纪多大的男人都可以接受?”
他靠她很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昅,她也可以感受到他的,近到他可以掌握她,而她只能被掌握…
“是…是又怎么样,反正你无法阻止…”
她应该更明确、更大声一点,应该更理直气壮一点,但她的声音像呓语,还没到达他的耳膜便已经弹了回去。
“是吗?在这个家里面,没有什么是我不能阻止的。”
他握住她细弱的颈项,拇指滑过她惊愕僵直的唇,先是缓慢如云朵般的轻柔,来回探试无数次后,伸入她的贝齿。她抗拒的别开头,却又很快被扳回,她生气的咬他的手指,却被他不在乎的更往里面探寻。
他用指尖逼迫她开启樱唇,随后探入他的舌瓣,长驱直入的抵住她的根源,深入辣火的圆心,狠狠的昅吮出她所有甘甜的汁液,他紧执的手让她不得动弹,全⾝的气力都在灵巧的翻搅间被昅光,她抵抗的能源⼲涸,只能无力的将全⾝的重量瘫软在他的⾝上,任由他另外一只手玩弄着她湿润的长发,顺着黑⾊的发梢,滑下她的领口,在一瞬间褪下她的袍浴至腰间…
突如其来的冷冰,让她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地上,腿双已瘫软无力。
“认清自己是怎么样的女人了吗?你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野鸡罢了!”
他转⾝离开了她。那种充満轻蔑与嘲讽的眼神,让她深深的感受到寒意,她不自觉的缩紧了自己依然颤抖的⾝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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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的泪水,毫不留情的占満她备受伤害的脸颊,她的⾝上还留有他的味道,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的刷洗,仍然不能钭他在她⾝上留下的委屈洗净。
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她,他表现出的轻蔑与傲视,彻底的伤害了她的心。
她要离开,她不需要接受这种待遇,她不要为了钱让别人贬低自己,她可以选择有尊严的工作,即使要再回到一天兼三份职业的曰子,她也不要继续留在这里让他蹋糟!环境再美,或者季老先生对她再好,都不足以平衡她所受到的伤害。
她要离开!
一打定主意之后,她一刻也不迟疑的将才刚整理好的衣物丢进手提包內,还好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行李,很快就可以脫离这让她备受难堪的环境。
房间內电话铃响的声音,打断了她充満情绪化的动作。
“喂!”她的气愤没有地方发怈,接起电话的一瞬间还带着浓厚的怒气。
“怎么了?洁,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是爸爸!对了,她临出门前留下了季老先生为她设置的专用电话号码给父亲,听到了父亲充満关怀的话语,许洁的声音马上柔软了许多。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会让他知道发生的困境。
“爸爸…没事,我没事。”
“那边的环境还习惯吧?为了工作还得让你离家,爸爸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爸,你别这么说,我在这里很好,家里没事吧?”
“你弟妹他们都很好,就是你⺟亲她,情况好像愈来愈不乐观,刚刚医生才来过,还是要求最好能让她住院。”
“妈的病住院会比较稳定,而且你也不必再顾的那么累了,放心吧,爸爸,等我在这里工作稳定之后,领到薪水时妈妈就可以住院了。”
“都是爸爸不好,才连累你这么辛苦。”
“爸,你别这么说,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自然应该负起照顾家里的责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吗?那你得处处小心点,天气冷的时候…”
“我知道的,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在父亲仍不放心的多叮咛几句之后,许洁才得以放下手中的电话。
她还有选择吗?
家里需要她的收入,她没有权利任性的决定自己的去留,就算再苦都得承受住,只因为她肩上的负担需要更多的金钱支援。
胡乱塞入手提袋內的衣物,又回到她黯然怔忡的手上。不管她是否真的愿意,在季老先生辞退她之前,她都只能选择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而既然要留下,就不可避免会再见到季修云,但她告诉自己,她可以避开他远远的,不要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她,这是她唯一能替自己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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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洁,这几天你住的还习惯吧?如果需要什么不必客气,告诉管家一声他会为你安排的。”
“我知道了爷爷。”
晚上的用餐时间,如果季老先生没有安排活动,通常他们两人会一起用餐,什么都可以闲谈,气氛自然是轻松又愉快,只要那个讨厌鬼不出现的话。
幸好自那天以后,许洁发现季修云在家的时间并不算太多,在晚餐之后她通常会躲回自己的房间,看看自己带来的几本书,要打发其余的时间并不算太难,就因为如此,自然他们两人针锋相对的情形也不再发生。
“手稿的字迹会不会太潦草了?如果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问问管家,他对我的字很熟悉应该猜得出我到底在写些什么。”
“爷爷你太客气了,你的字很漂亮,应该练过很长时间的书法吧?”
“喔,这你倒是说对了,我从五岁开始练⽑笔字,到现在已经有…修云,你回来啦!吃过饭没有?和我们一起吃吧!”
再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让她不由得浑⾝一僵。
“我还没有吃。徐管家,⿇烦你多准备一副餐具。”
季修云从容自若的拉开她对面的位置,在她面前坐下。由胃部传来莫名的挛痉,使许洁的食欲欲振乏力。
即使他并没有说出任何攻击她的言论,但是她还是由食不知味,很快的演变成食不下咽,她知道自己该离席,反正他们亲人之间的团聚,实在也不需要她这个外人多余的参与。于是她假装自己没有胃口,虽然今天晚上她其实只吃了几片生菜叶…
“爷爷,对不起,我吃不下想先回房间休息。”
“怎么了?是不是⾝体不舒服?怎么突然…”
“嗯,可能是今天早上多吹了一点风,所以喉咙不太舒服,我想多休息一下,应该明天就没事了,反正我也不饿,所以我想先上楼休息…”
“好,那你就快点上楼休息吧!”
她匆忙的离开餐室,虽然最后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就知道他正低着头忍住笑意。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忽然消失的食欲,肯定和他的出现脫离不了关系。
许洁回到自己的房间內,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手上的书还依旧停留在原先的那一页,连翻动的动作都没有。
她睡不着,书也看不下去,字体跳跃在她的眼前,却一个字也没有进到她的脑海里。
部腹传来的咕噜声,提醒她除了中午的几口三明治,今天一整天她几乎都没有进食。她饿坏了,抱着空虚的肚子在床上翻来复去…
十一点多了,他们应该都回到房间里休息了,如果她现在到厨房去找食物,应该不会让他们发现吧?
她其实不在乎被发现,反正肚子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想到今天晚上是自己说不想吃,却又趁夜摸黑到厨房找食物,总是会有些不够光明磊落的心虚,可是她好饿,真的饿坏了。
抵不过人类原始本能的催促,许洁还是来到了厨房。
只要小声点,只要小心点…
⾊泽妍丽的当季水果摆放在冰箱中,她拿起红艳的苹果咬了一口,随手还翻了翻其他的食物,有起士、剩下一半的苹果派饼、火腿墙根、冷冻水饺…啊!炖牛⾁,就这个吧!
拿起盛満牛⾁的小兵,将它放置到瓦斯炉上,许洁用脚随意的关上冰箱门,视线內却多了一双黑⾊的裤管,让她骤然吓得尖叫出声,而后者很快的用手掌捂住她的嘴。
“你,吓死我了!”好不容易在惊魂甫定的第一句话,她就忍不住出声责怪他。
季修云不但没有任何歉意,反而恶作剧的笑了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笑容,不带嘲讽的正常又带有特殊味道的那一种。
“有钱人家的癖好是都不太一样,不过应该很少人会把钱蔵在厨房吧?”
当他一说话,就让她顿失原先短暂不过数秒的好感,她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多话,反正能离他多远就闪多远,绝对不要落入他挑衅的陷阱。
她假装无视于他尖酸的问题,从他⾝旁移过就想离开,却又被拦腰拖了回来。
这下她的怒气取代了空虚的肠胃——难道他真的以为他可以对她予取予求?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想回房间觉睡了!”
“自己一个人睡的着吗?我以为从那天晚上之后你应该会夜不成眠才对?”
“你…无聊!”
她不理会他,挣脫他之后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这次她又被抱了回来,而且还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让他温热的双唇复住了她。
一个吻,唤起了她全⾝对他的记忆,轻缓不着痕迹的抚触,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无力的颤抖。她究竟是怎么了?只要遇见他,她⾝体的控制权就不再属于她?
但他却反而放开了她,结束了这个短暂饱含宣示的一吻。
“也许你该考虑换个对象,毕竟我爷爷的年纪肯定无法満足你。”
“你下流!”
她恨他,恨他老是口不择言的捉弄她,却又总是能轻易达到伤害她的目的!
对于她的怒气他没有回应,只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而当许洁逃回自己的房间后,却让他嘲讽的笑声,无情的回荡在她一整个晚上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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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老先生的相处很愉快,见多识广又疼爱她的季老生先,让许洁不噤怀疑起这么温和斯文的绅士,怎么会有那种冷血无情的孙子。
她忍不住好奇心,询问了有关季修云父⺟的事。
“爷爷,为什么修云的父⺟…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问这个…”
“没关系的,许洁,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她问起,季老先生自然就把事情发生的始末告诉她。
“我唯一的儿子,和她的妻子在婚后买下的房子內意外⾝亡了,只留下九岁的修云…一场大火,夺走了两条人命,如果不是修云那天刚好不在父⺟⾝边,很可能…唉。”
想到这些沉痛的往事,老人家的双肩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对不起爷爷,我不应该问这些的,又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
“没关系,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事实上,根据警方后来的调查,他们怀疑这是一桩蓄意的纵火谋杀案,很可能是修云的父⺟因为商场上引发的纠纷,才导致对方指使他人做出这件事。”
“那,凶手抓到了吗?”
季老先生沉重的摇了头摇。
“是有两个嫌疑犯,可是都因为罪证不足而无法起诉,我想,这也是修云为什么选择当察警的原因,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虽然他刻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才表现出勇敢的模样,也真难为这个孩子了,才几岁的年纪,父⺟便不在他的⾝边…”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许洁才体会到自己的幸福,虽然在经济环境上并不富裕,但是至少家人都平安的在自己的⾝边,这应该是每一个人心中最基本的希望吧?
然而季修云却无法享有这些,他只有爷爷,甚至连兄弟姊妹都没有。了解到他不愉快的过去,许洁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同情。
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表现方式?他并不是真的清楚如何和别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啊,没有糖了,我去厨房拿…”
下午茶的时间,谈这些似乎太沉重了,她不希望季老先生因为她无心的好奇,而陷入不愉快的回忆。许洁想转移注意力,于是她起⾝离开了起居室。
“爷爷你先坐一下,喝口茶,我很快就回来。”
只是当她才一转⾝走出转角,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季修云连拖带拉的将她拽到了一旁。每一个字都充満了愤怒的指责,由牙缝中迸出的火气,就算她不必正视也能轻易的察觉。
“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会很乐意找时间告诉你,但是不要问我爷爷,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讨论有关我的事!”
恶狠狠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然后陡然放开了她。
看他愤然转⾝离去的背影,许洁的一颗心不住的剧烈狂跳。
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吓她、伤害她?
他究竟为了什么,非要这么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