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宇和陆璇两人准备好出门上班了。
⾼质感的衬衫、长裤,衬得他看起来优雅得像个绅土,陆璇知道他到公司还会摆起正经八百的神情,但她实在忘不了他的恶戏。
“志宇,为什么你一上班就立刻变成另一个人?”陆璇忍不住问。
“我没事笑⼲嘛!”方志宇俐落地替她打开车门,又打开后座把自己的公事包放进去。
陆璇不明白地侧头望他。
方志宇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才开口:
“小璇,家是我精神的依靠,也是我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令我自在又轻松的地方。可公司就不同了,我是公司的导领人,我必须保持一定的威严,才能服人。你懂吗?”
“说穿了就是摆架子的意思。”陆璇故意气他。
“你知道我没有摆架子,要不,你看过董事长有事没事就跑到职员办公室去的吗?”方志字掀着眉笑着:“我甚至还求公司里的职员嫁我,我简直——”
“简直什么?”陆璇瞪他。“你根本在讲我,这哪算啊!”
“不讲你要讲谁?难道你指望我跟秘书、会计求婚?”方志宇不以为然地说。
“乱扯!人家名花有主了。”陆璇忍不住说:“泓棋才不会扯些有的没的。”
说到张泓棋,方志宇不再褡腔,显然从善如流。正在反省检讨。一直到公司。他才又露出笑。
一进公司——
“哇!小璇,你这个戒指好漂亮哦。”会计张姐小眼尖地抓着她手、叫着。
“够美吧!小璇要结婚了。”方志宇大嘴巴地宣布着。
一阵哗然、几乎震动整座大楼,办公室里的人全以逃难的速度冲出来。
“小璇,你要和谁结婚啊?我以为你会等我哩!”业务小刘叫着。
“小璇,我已经失恋一百次了耶!你还这样辜负我?”李清隆的哀号声。
“小璇,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表白吗?为什么要这样伤我?”采购部小王近乎控诉地说。
“这个戒指是我送她的。”方志宇又继续说。
七嘴八舌的声音乍然一止!公司上下,几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两人,像不敢置信,又像在推测他们何时开始暗渡陈仓似的…
他们会如何看待她和方志宇的恋情?
方志宇拍拍**一走了之,张泓棋也转⾝往办公室走去,陆璇不知如何应付,也急忙跟着进去。
张泓棋反常的沉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吓了。陆璇开始后悔今天早上她为什么要说方志宇摆架子了,矫枉过正的结果是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张泓棋不开口,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打开电脑,心里还是起伏不定;坐下来,也觉得忐忑心不安。
整间办公室静得像座荒原,直到李清隆进来,带来一阵鸦鸣。
“小璇,你为什么选择董事长?你想结婚应该先考虑我才对,我虽然没他有钱,但是我比他強壮、比他年轻、比他有力——”
他把方志宇丑化得像个有钱的老头。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平常大伙儿玩笑开惯了,陆璇故意堵他。
“唉!你真让我心碎。”李清隆装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转⾝出去。
那种神情让陆璇好笑起来,乱烘烘的心情也舒缓下来。
“小璇,恭喜你。”张泓棋忽然说。
“谢谢。”她回以感激的笑容。“还是你最稳重,一堆人喳呼起哄,我尴尬得手都不知摆哪里了。”
“戒指很漂亮。你很有眼光,董事长是个不错的男人。”他瞥着她的手。很诚恳、动听的赞美。
“我也是这么觉得。”陆璇开心地举起手来看,戒指闪烁的光芒让她又想起方志宇的深情和承诺。
不消说,这时候就算全世界都沉默,她也照样笑得出来。
心情好,工作就愉快,一个早上她的灵感泉涌,想这个、想那个,点子多得可以设计一百张网页还不虞匮乏。
“小璇,吃饭喽!”方志宇立在门边唤着她。
“十一点而已耶!”陆璇瞥了瞥表,俏皮地用戒指照他的脸。
方志宇笑起来,眼睛瞥向张泓棋。
他也正抬起头来,迟迟才露出一个笑。
陆璇终于明白他们彼此宣识的原因了,那冷冷狂狂的笑容如出一辙,不看对服都不行。
“泓棋,吃饭喽!”陆璇唤着,站起来跟着方志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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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我下午要到‘亚期’开会,如果我赶不回来,就让陈姐送你回去。”方志宇一边开车一边说。
两人刚刚吃了一顿食不知味、只想接吻的午餐,现在正要回公司。
“好。”陆璇应着。
“你要记得关好门喔!”方志宇又叮咛。
“好。”陆璇又点点头,但心里不平衡起来。
叨叨絮絮的叮咛是他的关怀,而她竟然无话叮咛他?
“亚期”是方志宇投资的百货公司,会议想必冗长,她不能叫他早点回来;他开车一向秉持谨慎、小心的原则,也不需要人家赘言叮咛。
“记得想我。”陆璇总算找到一个叮咛的理由。
方志宇唇边泛着笑,眼睛弯弯的,很醉人的神情。但等了半天,他才开口:
“你早就刻在我心板上了。”
“说得不情不愿。”陆璇故意说。“你会不会和姐小去喝咖啡啊?”
方志宇笑而不答,只在等待绿灯时,倾过⾝吻她。
回到公司楼下时,他又吻她。
区区两个吻就想打发她?陆璇也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吻。
方志宇送她上楼时,在电梯里她又环着他的腰,给他一个吻。
“天啊!你非弄得我连一步都走不开吗?”他终于哀号了。
“知道就好。”陆璇得意地走出电梯。
回头一望,方志宇已经关上电梯门了。她失落地望着门,希望门再度打开,他再度朝她笑。但门没开,反而从公司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姐小,你站在门口发呆啊?”李清隆装出动耸的声音,一边瞥她一边伸手按电梯键,看样子准备出任务。
“小璇,你⼲嘛发呆呀?”张泓棋也问。
“董事长出去了对不对?”李清隆揶揄着:“你正望穿秋水?”
陆璇丝毫不怀疑他会这样说,但照实同答的话就是低能了。
“你说呢?”她给了个他多管闲事的表情,回到办公室。
方志宇离开超过一百公尺,她就什么都打不起劲了,早上泉涌的点子不知给谁借走,或是遗漏在某处了。
乱七八糟地画了一堆后,她⼲脆罢工,开始玩戒指、想方志宇。
我发誓这一辈子绝不放手…方志宇浑厚的嗓音响在她脑际,陆璇咬着唇,抑制脸上挂起白痴一样的笑。
他开始想她了吗?他如何承受相思的滋味?
她羞赧地想起他早上眼神热炽的凝望。他是不是想进一步接触她?那种心思蔵在肚子里她猜不出,他没问,也应该不是,但她控制不住脑袋里的遐想,脸也不觉热燥起来——
“小璇。”陈姐唤着她。“下班了。”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璇诧异瞥着表,四点不到,不过,她已经自顾自地傻笑了两个钟头。
“董事长吩咐我早一点送你回去,免得塞车。”陈姐解释着。
“没关系,我和你们一起下班,省得你还多跑一趟。”她礼貌地笑着。
“那好吧!”陈姐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门口。
稍后,李清隆和张泓棋回来了,陆璇瞥了瞥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咦?小璇,你怎么还在啊?”李清隆一脸稀奇地问。
“不在,难道要挂了啊?”她没好气地回着。
张泓棋凑近电脑,神情认真地看着她画的东西。他是很克职守的人,相较之下,她简直混得离谱了!
“画得不好,一些灵感都消失了,早上画的也更改得不像话。”陆璇难为情地说。
“还好啦!创意的东西就是这样,反覆修改才能得到自己満意的东西。”张泓棋客观地说,眼里満是宽容。
那种眼神跟方志宇很像,总让人有种被疼惜的感觉。
“下班送我回去好不好?”陆璇突发奇想。
“你会害他被炒鱿鱼。”李清隆又多话了,连张泓棋也犹疑地看着她。
两个新时代的男人,居然有着旧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我们是好哥儿们,乱想什么啦!”陆璇没好气地说。“要不要一句话?”
“好吧!”张泓棋答应得勉为其难。
陆璇跟陈姐讲了一声后,开心地让张泓棋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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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真的塞车了那!”陆璇望着大排长龙的车阵说,车速已经减缓为蜗步,她又转过来望着张泓棋。
“哪天不塞车的?其实塞车时间就是我最优闲、最平衡的时候。”他挑着眉,表情让人发噱。
“为什么?”陆璇好笑地问。
“你看看——”张泓棋举起手指着:“那是保时捷、耶是宾士,要是凯迪拉克来也照样塞,这时候我就不会认为我的丰田汽车输人家多少了。”
陆璇回头朝车子里梭寻,⼲净也舒适,看得出车主的细心照顾,这样的车没什么不好。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张泓棋又说话了:
“有些事你得想开一点,给自己找乐子。就像你买不起漂亮房子,你可以用酸葡萄的心理,想像以后他可能付不起地价税、房屋税;此不上人家英俊,就想像他会变老变丑;人家抱得美人归,你就想像他只是运气好,或是近水楼台——”
张泓棋懒洋洋地弯着唇,好像所有无奈都降临在他⾝上似的。
陆璇知道他并没那么糟,这只是他随意闲聊的比喻罢了。
“很有趣的人生哲学。”她认同,也忍不住问:“那天你说的‘同病相怜’是什么意思?你和刘舒舒真有一样的遭遇?”
张泓棋迟疑了半晌,露出个浅笑。
“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少奋斗二十年她爸爸有钱、我还相怜什么?巴结都来不及。”
“天啊!你讲话真直,刘舒舒不生气吗?”陆璇又好笑起来。
“爱可以纵容一切。”张泓棋别有深意地说。“被爱是幸福的,你难道不知道?”
陆璇当然明白,但还是觉得奇怪,会有人把自己的虚荣势利表现这么明显,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直到家,她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泓棋,要不要进来坐?”陆璇邀请着。
“不了,我还有事。”张泓棋客套着,笑容像硬挤出来的。
那种笑容方志宇也曾有过,陆璇可是旁观老清,一目了然。
“你要去和刘舒舒约会对不对?”她还是问。
“再见。”他发动车子往前开。
连应都懒得应?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在夕阳余晖下,陆璇目送着张泓棋的车远去。
而这时方志宇刚好回来,正巧和张泓棋错⾝而过,也看见陆璇站在门口——
公司一堆垂涎眼神,早让他感冒得都快发烧到四十度了,尤其是陆璇开曰泓棋、闭口泓棋的。
早上他故意把自己和她的事宣扬出去,就是希望所有男士无论垂涎也好、真心倾慕也罢,一律到此为止。
他知道这样表态,张泓棋已经懂,谁知她居然还要张泓棋送她回来,还依依不舍的目送!这不是存心想气死他吗?
方志宇在围墙边把车停好,轮胎定位、围墙间隙掌握得分毫不差。陆璇会说她光凭停车的位置,就可以判断是不是他停的车。
他一直觉得好窝心,但现在只想开车撞墙来消灭心头醋意。
不晓得这辆车的防撞系统是不是页有广告宣传的那么好?
算了!黛安娜都撞死了,世界上还有万无一失的车吗?太太未娶、孩子未生,他有去死的理由?
“志宇。”陆璇弯⾝在车窗前,热切地唤他。
这声叫唤,让方志宇心理霎时平衡下来。
“你吃饱了没?”他下车后,从车上拿起一技漂亮的花,亮在她眼前。
这是枝紫红⾊的蝴蝶兰,花姿翩飞串连在细梗.庒得绿梗垂垂的,像不胜负荷一样,他知道陆璇一定会喜欢,当场就下车买一枝。
一枝代表一心一意,看看!这男人多痴情啊!
“迭我的?”陆璇溢着笑容,伸手来拿一——一
“你还没回答我吃饱没?”他将花悬得⾼⾼的,用另一种方式“刑求”出首话。
“还没。”障碍眼睛直直地盯着花说。
“我就知道。”方志宇把花给她后,拉着她钻进厨房。
“我来看晚餐吃什么?”他卷起衬衫袖子,打开冰箱,冲出股柠檬味道。
钟点女佣除了整理⼲净外,还在里面放了芳香剂,但一眼从上瞄到下,也只有那盒芳香剂。
“什么都没有嘛!”方志宇忍不住叫。
“早上没去买菜,当然什么都没有。”陆璇坐在椅子上一边玩赏花一边懒懒地瞥他,一副吃不吃都无所谓的神情。
方志宇好气又好笑地在倚子上坐下来,看着她、也让她看。这种深情凝望的感觉很好,但填不饱肚子。
“你想吃什么?”他认真地问。“我们去饭店里吃鸡粥好不好?”
“不要。天天吃,都吃腻了”陆璇瞟他一眼。
“那我买广东小点回来给你吃?”方志宇又问。
“也吃腻了。”她还是头摇。
方志字不记得她有这么难伺候,还是——
“你和张泓棋一起吃过了?”他忍不住问,心里醋意又在发酵。
“人家送我回来就很好了,还指望人家请我吃晚餐?”陆璇嘟着嘴说。“光是问吃饱没,都不问问人家想不想你?”
这样说就对了,方志宇开心地问:“你想不想我?”
“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我?”陆璇甜腻地反问。
很刁钻的女人!但她眼睛里有同样的期待,方志宇开始想逗她。
“嗯——还好啦!”他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我经过花店的时候有想你一下下,所以停下来买花。”
“就一下下?”陆璇娇嗔着。“人家可是想了你一个下午耶!”
多令人飘飘然的话,方志宇伸于撑住下巴,以免嘴咧得太大,造成下巴脫臼了。
“想我?那还不过来吻我一下?”他摆好个冷热皆宜的优雅势姿,等着她送上门来。
陆璇懒懒地站起来,拿着花晃到客厅去,看来是不随他。方志宇马上收拾起讨人嫌的⾼姿态跟出去,想着怎样索个吻——
才想着,陆璇猛然转⾝,抱着他给了个引勾十足的吻。
“你跟谁学的?这样吊男人胃口的事都做得出来?上方志宇忍不住骂。
“跟你学的。”陆璇瞟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说得好!”方志宇在沙发上坐下,想跟她斗斗嘴,但她还没吃饭,该如何喂饱她才是现阶段的难题。“小璇,你要吃什么?我去买。”他温柔地问。
“让你猜。”陆璇的一双大眼睛慧黠地转着。
“我猜不出来。”他必恭必敬地回答,像古代的宦官弄臣伺候主子一样,只差没鞠躬哈腰。
陆璇这时候还不饿,但方志宇的态度让她想捉弄他。
“天上——飞的。”她手指缓缓升起,凌空转了一圈。
方志宇的眼珠也跟着她的手指转了一圈,显然试图猜测出她想吃什么。
看他一脸茫然,她忍住笑,又举起手,挑引他的视线——
“地上——爬的。”她的手在地上游移地指着。
方志宇的眼睛又在地上跟着浏览,还是想猜测出她隐喻的意思。
隆璇又举起手,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怈底——喝!故意整他?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水里游的是不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去,像一头自暗处扑出的豹子一样攫住陆璇。
她在措手不及下,惊吓得瞪大眼睛。
“现在,你该知道和一个男人作对的下场了吧?”方志宇得意地吻着她。
“你好厉害喔,我真崇拜你。”陆璇一边说一边坐到他腿上,眼睛停格在他脸上,嘴边有股浅淡迷人的笑意,看样子想扳回一城。“好舒服喔。”她附在他耳边说,有着恶作剧的口吻。
方志宇猜想她下_句大概会问,他腿会不会酸?会不会⿇?
“你这样坐让我觉得好快乐,我想起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坐在我膝上,我喜欢这样抱你。”方志宇也故意说。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耶!五十公斤喔!”陆璇得意地伸出手来比着。
果然没料错,方志宇暗自替自己挂上“方铁嘴”的招牌。
“我的腿可以承载六十公斤,想整我得先吃胖十公斤再说。”他不让半句话。
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胖十公斤?陆璇又移动自己将全⾝重量至放在他腿上,看这只嘴硬的死鸭子服下服输。
“感觉如何?”她斜眼望他,十足轻藐的神情。
“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方志宇也故意把声音扬⾼八度。
陆璇已经辞穷、技穷了;方志宇得意地将她贴近他,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但他后悔自己这个举动。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很清楚陆璇不是昔曰那个五岁小孩了,她有着让男人倾慕的迷人特质,更可以轻易地煽惑男人的欲望;现在软⼲温香紧密靠贴着他——
“我起来好不好?”陆璇诧异地望着他。“你看起来好像真的不舒服。”
真的“不舒服”也该让她起来,但方志宇又搂紧她,唯恐飞走一样。
我不要你起来,就算就这样抱你一辈子,我也甘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风远远地吹来。
仿佛一切都遥远,远得感受不到尘世繁杂的⼲扰,世界上只剩自己和她两人。这时候没有顾忌、没有牵绊,只有心跳鼓动得几乎要弹跳出去。
“小璇…”他沉重地唤着,唇贴上她,手抚碰她胸前,感受到女性特有的丰満和柔软。
“心宇…”她捉住他的手,羞赧地望着他,看样子是有话说。
“嗯?”方志宇沉重地问。
“志宇、你是不是想…”她半晌才开口。要什么,在说尽一切海枯石烂的誓言、付尽一切真情后,已经不需再顾忌或保留什么。她只是期特他再一次承诺,如果他答应回家不说的话,她愿意。
但他为何硬将话拗过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等一下我们去吃晚餐,然后看电影?”方志宇又问,在只能对着苹果⼲瞪眼、流口水的时候,这是缓和情绪的作法。
“好啊!”陆璇勉強说,也许吃晚餐和看电影比较重要吧,她想。
但她发誓,下次他再有这种举动时,她绝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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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璇醒来,太阳已经⾼升,光线投射进来,浮影点缀在房间的地上。这是异常的现象,她瞥了瞥表。天啊!八点五十分了,这是上班时间。
志宇会不会把她留在家里一个人去上班?
她冲出房间,打开方志宇的房门。他还在睡,嘴边有着浅浅的笑意,想必还留连在昨晚那场爆笑的电影里。
“志宇,起来了!”陆璇来到床边轻摇他。“快九点了。”
“天啊!我还真能睡耶。”方志宇一瞥表就开始哀号,但没有起床的意思。
一场风花雪月的好梦,谁会想起床?
“让我再睡一下。”方志宇拉住陆璇放在自己暖烘烘的怀里。
“放开我啦!要上班耶。”陆璇挣扎着,他又用脚夹住她,十足霸占姿态。
“我是老板,爱几点去就几点去。”他蹭着软玉温香,甜藌地声明着:“打死我都不放。”
“这是你家,谁会跑进来打你?而且你是老板,可我不是!”陆璇搔着他的庠,保持在他想求饶的情况下和他商量。“泓棋说要给我看档案资料的,已经迟到了。”
“你一早就说泓棋,不怕我吃醋啊?”方志宇把自己腋下的手拿走说。
“你吃什么醋啊?”陆璇没好气地打他手臂。“我和他是好哥儿们,你有这样的职员该庆幸,还胡说八道一堆。”
“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嘛!”方志宇死皮赖脸地偎着:“再睡一下?”
陆璇拗不过他,安分地躺着,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张泓祺。他一向说到做到,这会儿一定在等她。
“志宇,不行啦!真的要起床了。”她撒着娇,她知道方志宇吃这套。
“好吧!”他懒洋洋地坐起来“看在你这么敬业的分上,我吃点亏好了。”
吃亏?这家伙的嘴巴真不饶人,但陆璇没空和他斗嘴,急忙回房间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上班,方志宇也俐落地打点好一切,两人在九点半就出门,但在半路停下来买早餐,又浪费了几分钟。
到了公司,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陆璇进办公室怯,张泓棋不在,只有李清隆一个人撑着脑袋在跟电脑奋战。
“泓棋哩?”陆璇问。
“你说哩?”李清隆用同样的语气说,她听得出他没有要说的意思。
“泓棋请假?”陆璇猜测着。
李清隆站了起来,不吭一声地出门去。
那种态度让人奇怪,但张泓棋更奇怪。他的准时是出了名的了,可今天,居然在璇这个时候还没来?她忍不住出去找人问。
陈姐正在电话中,她又一头钻进方志宇的办公室,他也在讲电话。
全世界都在忙碌中,陆璇在沙发上坐下,瞥着今天的报纸。但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想起早餐还没吃,她又放下报纸回自己办公室吃早餐。
纸餐盒里的汤包依然热呼呼的,打开发出一股蒸炊的面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清隆,你吃不吃‘?”陆璇问着随后进来的李清隆。“‘汇园’的小汤包很好吃耶!”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李清隆瞥瞥她,神情依然不对劲。“昨天送你回家,今天就没来,要是和你分享同一份早餐——”
李清隆笔意打住不说,但陆璇可以猜测出他想说什么。
张泓棋今天没来上班和她有关,他因为载她回家,所以被炒鱿鱼了?
多荒唐的说法啊!陆璇嗤之以鼻,但她得弄清楚。
“我去问。”她当下又跑出办公室。
陈姐正在桌上翻着一堆资料,她一向敬业,总是没事找事做,但陆璇看出那是人事资料——那该是人事室管的。
她菗出张泓棋的人事资料,拿出纸笔,看样子是要抄下他的某些资料。
“陈姐,泓棋为什么没来?”她急问着。
“他一早打电话来,说要辞职。”陈姐边抄地址边说。
“他为什么要辞职?”陆璇慌忙又问。
“不晓得耶。”陈姐笑了一下说。
张泓棋一向言而有信,他说要带资料来给她看,如果要辞职,又何必答应给她看资料?更何况,说不来就不来,这不是他的作风。
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迫的!
方志宇早上说过,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那…他的嫌疑最大!
陆璇当下进了方志宇的办公室,他正拿着电话拨号码,她不管那么多,冲到他眼前质问着:
“志宇,是不是你让泓祺辞职?”
方志宇放下电话,一脸错愕地望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还要装?一向器重的职员辞职、你会不知道?”陆璇火大起来:“我说过,我们只是哥儿们,你为什么要炒他鱿鱼?他犯了什么大过吗?”
“我没有炒他鱿鱼。”方志宇还是一脸不解的神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要辞职——”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陆璇对着他大叫:“你为什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呢?”
“你说我不分青红皂白?”方志宇脸⾊沉下。“他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他,你一个早上进来两次,但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连她进来两次的月的都在计较?陆璇一直不相信他会这样不明理,有这样狭窄的度量,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发现她根本不了解他。
“如果早知道,我就照你的吩咐让陈姐载我回去;如果早知道,就算得走路回家,我也不敢找人载我——一”
一切都迟了,陆璇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张泓棋造成的伤害,任何话也改变不了自己一无是处,又是个扫把星的事实,她转⾝回办公室去。
“小璇,你听我解释!”方志宇随后追出来。
陆璇知道他想解释,想说一些掩盖事实、动听巧妙的话,她厌恶那些话。一进办公室,她立刻把门关上。按下门锁。
方志宇晚了一步,当场吃了闭门羹。
他早知道陆璇听到张泓棋辞职会有激烈的反应,心里早有因应措施,但他没想到会离谱到自己被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炒他鱿鱼?就凭着张泓棋引起的轩然大波,区区炒鱿鱼还便宜他了!
他该下放边疆,或是驱逐到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去。
可现在气忿也没用,方志宇转而到陈姐那里,问:“陈姐,张泓棋的住址找了没有?”
“找了。”她把地址递过来。
方志宇瞄了一眼地址,又交代。“陈姐,我到张泓棋那里去问清楚原因,小璇就⿇烦你跟她讲一下,顺便替我哄哄她。”
董事长屈尊就教,原本就是匪夷所思,办公室耳目众多,除了一堆关爱眼神,不明就里的揶揄声也此起彼落:
“董事长,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就不要这样蹋糟自己了。”
“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吧!”
“男人要说一不二、她才会乖啦!”
“你们给我闭嘴!”方志宇吼了过去。“换作你们,跑得比我还快!”
办公室要时一片寂静,几个女职员捂着嘴笑,几个男职员则面有菜⾊;懒得理他们,急忙出门去。
“是。”方志宇照实回答,又低下头去吻她。
“我妈妈说,没有结婚不能做这种事。”她红着脸说。
提到婶婶,方志宇一下清醒过来,而且他确定那是婶婶会说的话。虽然想捶胸顿足,但还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吻你,不会做那种事的。后天是礼拜六了,早上我们就回家。”
陆璇看着深邃的眼眸像燃烧般的热切,她明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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