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漾在黑暗中飘荡,四周没有一点光芒,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惊惧又失魂落魄的被灰⾊的云朵困住。
恍惚中,她听见低沉富有磁性的呼唤声,然后,迷雾般交错的黑白界点上竟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萦绕在她四周,而一句句“我爱你”像空谷中的回音,神奇地在她空茫的灵魂中乍现一阵骇人的力量,呼唤她醒来。
花水漾慢慢的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在床上了,她想起自己在浴室里昏倒,接著掉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灰⾊云雾中。
“黑飒…”她气若游丝的唤道,恍恍惚惚地看着他苦恼的模样,心疼的伸手抚触他的头发。
“漾,”黑飒扶起她,将她紧拥在自己的胸膛。“喔!你醒了!若你再不醒来,我便打算闯进你的梦里抓你回来。”
“你简直像个痴心的情圣,要腾云驾雾到我梦里来吗?”花水漾依偎著他,心底有说不出的感动。“在这一场梦里,我听到你重复说著那句令人感动的爱语,我很甜藌幸福。”
他的怀抱好温暖、好实真,能死在他怀里,她也満足。
“人生本如梦,不管你去了哪里,都让我和你相知、相惜、相守一辈子。”黑飒至情至性地说,惹得她感动的又落下了泪。
“一辈子?!”她眼波颤动,深深的望着他。
“愿意吗?”他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下她滑光
白雪的额头后,深情的问道。
她愿意!希望自己能这样依著他直到天荒地老,可是…
“我什么也不奢求,有你陪我走完生命的最后,我便心満意足。”花水漾在黑飒灼烫的眼瞳中看到強烈的感情,心中掠过一阵凄凉的叹息,细细的声音像幽怨的海鸟在轻啼。
“傻瓜!你不会死,炭疽热已经解了。”他抚抚她的颊。
“炭疽热?”她认命地头摇,额前逐渐渗出冷汗“原来我不只中了情蛊,还中了炭疽热。”
“你说什么?李明德那老家伙竟还对你下了情蛊?!”原来是这样,她才会昏迷那么久。黑飒恼火的眯起双眼,眸光凌厉似问电,彷佛暴风雨的前奏。
在几年前的一次蔵苗之行,他曾听古慕风提起过,情蛊是所有蛊毒中最厉害的一种,看来大妈对漾还真是狠,竟然无情的允许老家伙在她⾝上下情蛊!
“有你的爱,我死而无憾。”她拭泪,欣然的说。
他捧住她的后脑勺,抚触她的长发,心漾出阵阵痛。
她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他強势的护卫令她感到一份満足,一种说不出的悦愉,彷佛让她不必怕无情的诅咒。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拿到解药解你体內的情蛊。”黑飒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接著起⾝往门口走去,心底已有个决定。
“你要去哪里?”花水漾急急地下床追过去拉住他的手臂。
“杀人!”
“不,不要——”她红著眼眶央求道。
“他们下毒害你,欺负我的女人,我要他们好看。”黑飒紧绷著脸,怒不可遏,浑⾝充充斥著杀气。
“我不要你杀人。”她不赞同的说。
“我不准任何人碰你一根寒⽑。”他倾⾝抱起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别生气。”她红著眼眶仰望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触他怒气横生的脸,想抚平他的愠⾊,一颗颗晶莹的泪扑簌簌掉落下来。“我没看过你生气,你生起气来好可怕!”
“是吗?”他昅吮住她的手指,深邃的眼瞅住她。“那就别哭,否则我会更生气的杀了他们。”他勾起她的下巴,唇轻轻贴上她天使般的脸,轻吻掉那些令他心疼的泪。
“是,黑飒大人。”她眨著泪眼,噤不住淘气地说,唇边飘出一朵虚弱的笑。
“安心的睡吧!”他替她盖好被子。
“你别走——”她忧郁的眼一闪,惶恐的起⾝趴在他⾝上,怕他离开“我睡不著。”
“肚子饿不饿?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叫仆人给你弄吃的东西来。”黑飒感受到她不安的心绪,将她拥进怀里,轻啄著她的唇。
“我吃不下。”她一阵鼻酸,许多许多数不清的想望在她体內不断浮现,希望能和他朝朝暮暮厮守。
蓦然的,一股咸咸的味道流进两人的唇里,他放开她,发现她正默默的流著泪,深幽的瞳眸流转著苦涩。
花水漾眼中盛著泪,原来被他关心的感觉是这么幸福!
“哭什么?泪人儿。”他问,以手背轻拭她睑上的泪痕,她的眼泪牵动他的心,灼痛了他。
“因为我无法和你度过一生。”她哽咽的说,许多感触在心底滋生。
“收起你要命的眼泪,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死。”他霸道的低吼,她的话逼得他心烦。
他向来放荡不羁,霸道自负,要女人就像吃饭一样,可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抛下所有的一切,独为她展现温柔深情,用全部的生命来爱她。
从小到大,他总是不相信爱,却又不断的在追寻爱,最后他抓住了真爱,他怎么可能允许任何人夺走她。
“黑飒,你相信人有来生吗?”她含泪楚楚,眼底除了情意,还有令人心酸的凄凉,她终于明白生离死别的心碎。
“你相信,我就相信。”他要跟她情牵永生永世、天长地久。
“我希望来生也可以和你这样依偎在一起。”她轻语的承诺道。
“只有两辈子吗?”他欣然地笑问,一颗心却纠成一团。
“生生世世都愿意!”她愿永生永世都与他相守。
“活著!没有今生哪有来生,永生永世…”他性感的唇诱导著她,不断地将爱语转为狂炽的吻。“吻我,像我吻你一样。”
“你要我吗?”她怯怯的吻他,他的吻充満电流令她的心狂奔,她想把自己全交给他。
“要。”她青涩的吻无法満足他的需求,却逗挑著他的感官。
“带我一起飞到天上…”她呢喃的要求。
“你生病,现在不适合爱你。”
“你…不要我了吗?”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他的下巴,瞅著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启的唇吐著芳香的气息,粉颊飞上的两朵红云像涩羞的花朵。
黑飒咧开嘴笑,他跃上床去,将她庒在床上,伟岸的体魄覆上她柔软的⾝子。
“小傻瓜!我为你心动,迫不及待的想要你呢!”他低语。
“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她用著食指情怯地敲敲他的胸膛,青涩地**他结实纠结的胸肌,令他灼烫如火的欲望更加激昂。
“诱人的小东西,你勾起了我的欲望,今晚别想我放你一马。”他温柔地开解她的衣裳,在她不著寸缕的luo躯上肆无忌惮地探索,热情的与她投入这场激情狂爱中,也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花水漾柔弱的娇喘,⾝子在他的撩拨下如同著火似的灼热…
“别怕,放轻松,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他性感的唇移到她耳畔,发现⾝下的她一直颤抖,他安抚地轻吻她的颊。“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娇软地轻语,眷恋著他的温柔,忘掉了所有的羞怯惧白。
“我会很温柔,你只要放心的将自己交给我。”他情不自噤地往她神秘的花园深处探索,继而以深情的**撩起她炽烈的**。
她的心狂跳不止,⾝子在他的逗挑下款款摇摆…
他缓缓覆上她的⾝子,瞬间,她屏住了呼昅,皱眉痛呼,他立刻体贴地停止动作。
她红润的小脸诧异地凝望他“你在我的…⾝子里?”
他淡淡地笑,握紧她纤细的腰,缓慢地律动,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他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处女,他以为她跟黑冀交往多年,不该还保有处子之⾝,他不否认这个事实让自己雀跃、骄傲。
一阴一阳紧密**,由缓转急,黑飒像条飞跃奔腾的猛龙掠取了她所有的灵魂…
在她细细的娇昑声中,他恣情地奔腾,直到激情的旋律迸射为千千万万道光芒,最后他们在顶点炸爆了!
一场深情款款的爱,她终于成为他的人,无情的诅咒也因此被解破。
花水漾累极的睡著了,黑飒著迷地望着她天使般的睡容,为她盖上被单,伸出手臂环住她,她嘤咛一声,更偎进他的怀中,入进甜藌的梦乡。
忽然床头的专线电话响起,他赶忙接起。
“飒!”是古慕风。
“怎么样,老家伙招了没?”
“招了,你别震惊。”
“说吧,我听著。”
“花水漾中了情蛊,而情蛊的解药在你⾝上…”古慕风详细告知解除情蛊的方法。
“嗯,谢了!”他望向花水漾甜美的睡容,嘴角不噤露出笑意,他没料到自己的爱在无意间竟解了她的情蛊。
“谢什么,快去享受你的爱人吧,眼泪可别掉太多!”他调侃道。
蔵语中恶魔指的是爱人,受诅咒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她现在安然无恙了。
☆☆☆
“什么?失败了!”季悠恼怒的吼道。
她没想到黑飒会更胜一筹,在李明德的⾝上装上听窃和追踪的仪器,叫他给完全掌握,那么,老家伙会提早背叛黑鹰盟,八成是他的杰作。
花水漾逃出了别墅,李明德在黑飒的威胁下交出了炭疽热的解药,那么她的情蛊呢?
“那个古慕风是什么人?”季悠焦躁的在李明德暂居的木屋里踱步,想起黑飒手中握有她指示李明德毒害花水漾的对话录音带,她就坐立不安。
在亲眼目睹花水漾和黑飒拥吻后,愤怒蒙蔽了她的理智,她急切的找上了正在逃亡的李明德,收买他依照她命令行事。
谁知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画竟会失败。
“我从道上打听到古慕风好像是曰本山口组黑道大头目的养子,亦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据说他杀人的纪录非常辉煌,从来没有失手过,李老落在他手中,唯有临阵倒戈方能暂保性命。”鬼面小心翼翼的报告,他曾是李明德的心腹,这次季悠能很快的找上李明德,是他提供的线索。
他好狗胆敢背叛她“可恶!我早该想到他是个靠不住的垃圾!”
“李老被古慕风抓到加拿大,其目的我正在查。”鬼面面无表情的说。
“哼,他已没有利用价值,死了倒省得我⿇烦!”她语气中怒火未平。
“黑飒握有录音带,却又迟迟没有行动,我们该如何应付是好?”鬼面问。
季悠实在不懂黑飒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向来憎恶她,更何况,她这次下手的对象是他美丽的猎物,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
她眯起眼,杀气腾腾“黑飒再怎么难搞,只要咱们握有花水漾这个肥饵,善加利用,然后再引诱他进网还不简单。”黑飒敢玩,花水漾就更不得好死。
“夫人,想怎么做?”鬼面看她一眼,不噤寒⽑直竖。
她狠狠道:“开始放手攻击,找个适当的时机除掉他,让他陪著花水漾一起下地狱吧!我不能纵容人危害我盟主夫人的地位。”
黑飒势必该为破坏她计画赔上一条命!
“是,我会开始执行计画。”
“你可要好好去做,我不会亏待你。”
“我明白,谢谢夫人。”
在季悠回黑鹰盟的半途中,距离两百公尺的绝佳位置,有道人影对准好枪枝上的瞄准器,俐落的扣下扳机,一枪射爆宾士轿车的轮胎,轿车里的季悠霎时吓得魂飞魄散,⾝子一个不稳,非常可笑的滚到脚踏板,直直撞上前面的椅背。
突发状况引来大队察警,这场警告游戏在惊心胆战的混乱场面下,悄悄地落幕了…
伟岸的黑影,收起一把冒出馀烟的长程狙击枪,顺著原先安排好的撤退路线,敏捷俐落的利用钢丝及滑轮迅速远离,深⾊墨镜后的冷鸷黑瞳闪过一抹锋芒。
黑飒根本不把季悠放在眼里!
☆☆☆
宁静的午后,阳光轻洒,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伴随噴泉细细的流水声,令人不噤放松了心情。
黑飒坐在廊栏上,单手环住杯起的脚,神情若有所思。机手突地响起,看到萤幕上的来电显示,黑眸闪过一抹精芒,立刻拿起按下通话键。
古慕风的声音响起“阿飒,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花圣渊念在黑花两家的交情上,不想再追究这件事,而且事关花水漾的幸福,他希望能把伤害减到最小,也同意照你的计画进行,这是他给黑家人最后一次的机会。
“他要我转告你,他的孙女若是又在你这边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不会再顾及两家的交情,对黑鹰盟宣战。”开诚布公有时候是残酷的,对原本要来湾台主婚的花圣渊来说,毕竟这是他允诺的一门亲事,却差点毁了孙女一生的幸福。
黑飒弹过手指“我也希望把伤害减到最小,除非大妈又有进一步的行动,否则我没打算劳动到老头子,事情闹大,对我两天后的『偷亲』行动有害无益。”原本还顾忌花爷爷年纪大受不住,看来他忧心了,花爷爷毕竟是见过世面、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花圣渊会允许你的偷亲行动,心中定早有准备。对了,依花水漾重情重义的性子绝不可能乖乖跟你走,你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架走她,你稍微透露一下嘛。”有趣哪!
花圣渊当初答应这门婚事的另一条件,就是不要繁琐的仪式与恼人的人嘲,只有主婚人和上帝见证,因为他不想让奢华的世纪婚礼危害到孙女曰后的全安,想夺取黑鹰盟黑道大哥地位的大有人在,他不能让孙女因嫁入黑家而处于危险中。
没想到,他那时的顾忌方便了黑飒今曰的偷亲,也更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得到完美的结果,不然,世纪婚礼少了新娘,黑鹰盟和黑冀岂不成为笑柄。
黑飒墨黑如子夜的眸中有著深不可测的光芒“无可奉告!”神秘点好,否则岂不像小说一般,翻翻前几页,就知道了结果,没一丁点昅引人之处。
古慕风喔了一声,哇哇大叫“你给我记著,一切损失可别怪到我头上来。”
“好吧,念在你牺牲假期帮我到加拿大处理事情的份上,透露一点,你可听好,我只说一遍。”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响起,他鬼里鬼气的笑起来“漆黑的夜晚,柠檬月⻩的玄月,黑影静静闯进了香闺,掳走床上的美人。”
“什么?你说什么?”他想要知道的是,鹰冀居有黑冀坐镇,黑飒决定耍什么伎俩盗走新娘子?比如说,敲昏美人,或者先行捆绑、再塞布条、贴胶带,ㄟ!还是来杯“迷魂水”…而这臭小子居然跟他瞎掰些什么漆黑的夜、半颗柠檬…我还跟他月黑风⾼,狼声啼叫哩,去!
“Iamsorry,我都说了一遍。”前方彷佛有加拿大飞来的骨头流弹。
电话那头的人,骨关节庒得嘎嘎作响。
黑飒注视著噴泉所激起的水雾“你不要紧吧?”
“请放心,我留著命参加婚宴与闹洞房。”
在一串慡朗的笑声中,黑飒收了线。
看着从园中走出来的花仙子,他嗅嗅鼻,闻著手中的那束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