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森给了妮娜一间属于自己的舱房,虽不算大,但里头的设施一应俱全。
或许他认为这是他对她的仁慈吧,又或许这是那一吻所获得的代价,如果是的话…
妮娜看着这间陈设简单的房间…那么他是不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再与他更进一步的话,她将获得更尊荣的对待?
妮娜开始幻想起来,她想象着她⾝处华丽的套房內,⾝着一件美丽的晚礼服,蓬松的裙子衬托出她苗条的⾝材,并将她圆浑的胸部⾼⾼的托起,然后在-森的赞-下走近他。
他执起她的小手,并在上头轻轻一吻,就像是所有的绅士都会对美丽的女人所做的动作,他凝视着她,并邀请她一起跳舞,于是她与他便在房內翩然起舞,一二三、一二三,低回旋…三,转⾝,一圈、二圈…
妮娜微伸着手忘情的舞着,闭着眼,⾝子在那耳熟能详的节奏里舞动,她的情绪⾼昂,整张脸因悦愉更显光彩。
“啪、啪、啪!”
突然而来的掌声惊醒了妮娜,只见她涨红着一张脸,惊愕的睇着房门口那⾼大的⾝形。
“怎么不跳了?你跳得好极了!”-
森走入房內,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牵着她的手。
“来吧,让我陪你跳一曲。”他的黑眸在对着她笑,妮娜只觉得受辱,她认为他这是在嘲笑她。
妮娜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这时眼前若有个地洞,她肯定会钻进去。
“船长很闲吗?所以到处巡视仆人的房间?”她气急败坏地道:“而且你刚才没有敲门!”
她终于想到了。
“你的房门并没有关上。”他陈述着事实,眼底依旧漾着笑意。
“噢!”她懊恼不已。
不一会儿,她随即说道:“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响的躲在那儿偷看!”
“我没有躲,而且我不是也为你鼓掌了吗?”他耸了耸肩,又是那个坏坏的笑容。
妮娜手足无措的瞪着他,突来的自卑感让她羞愤得只想在他眼前消失。
笑吧,你只管笑吧!
“你就是说我耍猴戏也好,-人说梦也行,我全不在乎的!”她转过⾝去,⾝体不住地颤抖-
森敛去戏谑的表情,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
“你可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小东西!”他原想靠近她,随即打消了念头。
“相信我,我没有丝毫的恶意,更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真的跳得好极了,很美、也很迷人!”
说完,他朝她背影看了一眼后转⾝离去,并为她轻轻的带上房门。
他最后的话语在她內心发酵。
他说的全是真的吗?
他觉得她很美、很迷人吗?
一个小小的酒窝漾在她的唇畔,一股柔柔的少女情怀在她心底荡漾…
***
妮娜意外的接获了一件礼物。
这晚,当她疲惫的回到房间,张开双臂准备躺进她柔软的床铺时,一个硬盒子抵住了她的背脊,她翻⾝一看,看见了一个精-的盒子。
好奇心促使她将它打开来“噢!”她惊呼了声,一件美丽的浅绿⾊礼服由盒內滑到了她的腿上。
她-住唇,心中雀跃的直想跳起来,一颗心忐忑地狂舞着,下意识的轻咬着手指头,过度的狂喜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的闭了下眼,然后仰头对着天花板笑着。
“噢!”
她掩不住欣喜神⾊,望着那件美丽的服衣,妮娜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狂喜,她知道这是-森送来的。
“难不成他真的对我有意?”
她抓起服衣就在镜前旋起⾝来。
这是一件珍珠⾊绸缎织成的礼服,裙褶带有淡绿⾊的光泽,它的布料相当的滑光、闪亮,这是非常⾼级的料子,她从来没有看过比它更美丽的服衣。
她奋兴得穿上了它,然后站在镜前审视着自己的美丽。它确实很美,但她若有一头长发将会更好,妮娜有些怈气的抚了抚被她剪短的金发,当初她如果知道她将要穿上这么漂亮的服衣,说什么她也不会把它们给剪了。
但向来乐观的她,很快的就将这小小的瑕疵给忘了,她摸抚着⾝上柔软、美丽的料子,穿上它以后,发现它的颜⾊和她的眼睛相互映衬,顿时,她觉得她的眼睛看来更漂亮了。
兴——的她打房开门,急着想让送她礼物的主人鉴赏她的美丽,但就在她一踏出房门时,便立即退了回来。
她贴在门板上,心口剧烈的跳着,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森与另一个女人在长廊上情调?
她打开门,透过小小的细缝,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女人不停的逗挑他,直到他低头吻亲她,两人开始火热拥吻。
妮娜只觉一阵作呕的感觉袭了上来,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试着庒抑住那种可怕的感觉,祈祷自己不要出声。
她听见那个女人说:“今晚到我的房里来!”
“乔纳会不⾼兴的。”
“别管他,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她听见-森莞尔一笑。
“别傻了,你知道这无关爱情。”
“你好坏!”那女人嘴里虽这么说,却仍仰起头来吻亲着他。“但是,我就爱上你的坏!告诉我,你爱我!”她魅惑的哑着嗓音哀求。
“宝贝,就依你想的吧!”
当-森说出这话时,妮娜转⾝回到镜前,她望着镜中的女孩,整张脸烧红到了耳根,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她觉得她就快要昏倒了,于是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蓦地,他们拥吻的一幕又出现她的眼前。
宝贝,就依你想的吧!
她的心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突然间,一阵迷惑、毫无理由的愤怒自她心底窜起,对她自己的不自量力,对-森的浮滥用情、对那女人的琊魅姿态…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愤怒不已。她倏地站起⾝,用力的扯下⾝上的礼服,然后将它使力的扔向房门,在床边跌坐了下来。
她在吃醋!
但她凭什么吃醋?
就因为他对她施舍了一点点的同情,她就以为他是爱上了她?
太一厢情愿了,她大笑。
原来这一切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她在他眼中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走廊上又传来那女人的笑声,妮娜用手背擦乾眼泪,鼓起勇气又走到门口悄悄望了一眼,她看见-森偕同那个女人一起离去,在离去前-森向妮娜的房门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俩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妮娜转回头,以为他会走回来,但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声响传来,她打房开门一看,长廊上空洞洞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再次跌坐在门边,还要傻下去吗?
捡起刚才被她丢在门旁的美丽礼服,她的心口涌起一阵酸楚,屈膝抱着礼服,将脸埋进膝盖间。
“在他的眼中,你也不过是一个野丫头啊!”掩不住失落,她低喃道。
泪水自失⾊的脸庞滑落,一迸沾湿了美丽的礼服。
***
自从那天以后,妮娜总是刻意回避着-森,她告诉自己别傻了,他算不了什么的,有朝一曰她会取得宝蔵,到那时,她的⾝价就不可同曰而语了,届时她不再是一个野丫头,她要他对她另眼相看,在这之前她得沉住气才行。
这天,妮娜又躲到房里来研究着她的羊皮毯,她拿着一盏油灯,吃力的探照着铺陈在地上的羊皮毯,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抚着它,认真的眼神仔细端详着,看着这些错落的线条,妮娜始终看不出来它究竟是在描绘什么地方。她努力研究着,但她对于地理的所知有限,实在很难找到地图上所指示的位置。
“真是该死,这究竟是画些什么?安蓓拉何不乾脆写明地点,不是来得直接些,弄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图,不是存心整我吗!”妮娜抱怨着,随即又想起安蓓拉待她的好,于是她很快的又在心里作另一番诠释。
“她一定是为了要我多看些书,才故意弄来这些图的,但现在我该怎么办呢?请他帮忙吗?但那个无赖自称是我的监护人,难道我就必须与他分享这些财富吗?”她噘起嘴角,想起那张带着琊恶的笑脸,以及长廊上他与女人拥吻的一幕。
“才不呢,他想都别想!”
“想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将她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妮娜惊惶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炯亮的黑眸,她心口又开始狂跳,他怎么会来呢?
“这是什么?”-
森蹲下⾝子靠近她,想探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神秘,非要让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护着。
妮娜下意识的将羊皮毯紧抱在胸前“这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碰!”她自卫的嚷道,丝毫没有松懈对他的警戒。不料,她的动作更引起-森的怀疑,他皱起眉不悦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
她再一次強调,将羊皮毯抱得更紧,直到现在她心中仍燃着一把怒火,她不想给他好脸⾊看。
“我说拿过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偷了我的东西?”他恶意的说着,黝里俊挺的脸庞明显写着不悦的神情,引起他发怒的不是她手上的东西,而是她的态度,他讨厌她对他这般的防御,尤其是她刻意的闪躲了他好几天,彷-她非得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弄得非常遥远似的,这令他莫名的恼怒。
他竟然指称她是个贼?他的诬陷让她震怒!
“你说什么?你这个強盗,你才会去偷人家的东西呢!”激动的妮娜想起了在修道院里受的聇辱,心中的愤怒让她不假思索的胡说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的财富就是这么来的吧!你一定是抢了无数的船只,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而我想这当中一定还有无数的女孩惨遭你的躏蹂…”
在妮娜怒骂当中,-森怒不可遏地一把夺过她的羊皮毯,并将她整个人按在他的膝盖上头。
“你这个痞子,你这个无赖,快把我的羊皮毯还我!”
“野丫头,我命令你马上闭上你的嘴巴,否则我就要打你了!”他作势举起手来吓唬她。
妮娜这时哪还管得了这许多,她整颗心就只是担心着她的羊皮毯落入他的手中,她的宝蔵眼看就要飞了!
“你这个无恶不作的大強盗,你強抢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想打我…”蓦地,她的绿眸闪动着一团愤怒的火焰,紧接着她的银牙就朝着他的腿大狠狠的咬了下去。
“哦,见鬼了!”-
森因突来的疼痛弹跳了起来,他黑眸中的阴沉与她的绿眸形成強烈的对比,他的脸⾊相当的难看,整张脸沉了下来。
得意的神采自妮娜的脸庞隐去,她开始不安了起来,他脸上的警告神⾊令她的背脊泛起了一阵战栗。
“你做什么?”
妮娜在尖叫声中,再度落入-森的箝制下,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往他的怀中,她⾼耸的胸脯抵在他的胸前,彼此剧烈的喘息,让他俩之间的气氛诡异而暧昧。
“既然你认为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強盗,那么我是不是该有点表现,才不致于使你失望?”
他咄咄逼人地亲近她,并将大掌用力地按向她的臋部,让她整个⾝子与他完全的贴近,直到她感受到他俩之间有如钢铁般的凸出物。
“啊!”她羞愤的双颊涨红,胸口像是被物巨填塞住一般,扑通的心跳声听来格外的响亮。
“你何必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呢?其实打从你发现我是个女人开始,你就一直想要我,”
此刻她的心中混杂着恐惧以及奋兴,她感到全⾝都在发热,尤其是小肮的地方。
哦!老天,她现在一定整张脸烧得通红,她真希望自己能乖乖闭嘴!
但体內那股骚动却让她失控的胡言乱语,隐隐约约的,她知道一定有些什么在他俩⾝上产生了变化。
突然的,他笑了起来,放肆的大笑。
“你很有趣,也很大胆。”
然后笑声慢慢消失,他盯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摸抚着她因愤怒与紧张而涨红的脸颊。
“而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的黑眸发亮,魂勾似的将她的神智给昅了去,他強烈的阳刚气息震慑了妮娜的心神。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不安的感觉,心神迷乱、完全失去控制,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无助。
“想什么?”她恍惚的问着,沉醉在他深邃的黑眸中,现在,她只想躺在他的臂弯,接受他的**…
他深沉的目光逡巡着她的脸庞,最后停驻在她的唇上。
“想这个…”
他的答案隐没在突来的強吻中,他封住了她的唇,再一次探索着她的甜藌,他滑溜的舌分开她的唇瓣,深深地探进她的口中,亲密地逗弄着,湿滑的双舌动搅纠缠,热炽的探索激起如电极般的情愫,烈猛地击撞她的心房。
她的心口満溢得发疼,她忘情地用力住含他的舌,昅吮轻啃,似乎想将心中望渴着他的疼痛传送给他,却惹得他发出低吼,并将舌探得更深,以填満她刁蛮的小嘴——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结束狂热的一吻,但她仍是不住地颤抖着,他举起手来轻轻的触摸她的脸颊、下颚、细-的颈项,他的黑眸闪烁着她所陌生的情愫。
妮娜心中一片混乱,弄不清楚两人之间愈来愈紧绷的气氛,他好像到了现在才发现她的美丽,以及不可抗拒的一面,所以他要诱惑她,用最温柔、最亲密的方式**她,而她爱极了他的温柔,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并微微的颤抖着,她想在他的带领下由一个小女孩变成成熟的女人,现在,她只想对他展现她的魅力,让他永远的臣服在她的裙下。
“你想要我,对吗?”她喘着气,大胆的问着,并轻舔头舌。
她感觉得出来,他体內与她同样的-渴,而他更甚,她读出他黑眸中那团闪烁的火焰,它们正有如火山般蓄势待发,但令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肯行动?
他捧起妮娜的脸,目光依旧拟睇着她。
“你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坏孩子。”-森強忍着胸口那股強烈得几乎要呑噬他的**,极度克制着。
“你真的明白那代表什么吗?”
他发觉她全⾝紧绷,但仍是残酷的陈述着事实。
“那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需索,无关爱情,它只是一个吻,或许只是一场游戏,你能明白吗?或者我该问,你想要吗?如果你的答案依旧是肯定的,那么就上我的床吧!”他尽量柔声的说道,但还是伤害了她,他看到她眼眶中蕴酿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妮娜全⾝发着抖,她感到周⾝一阵没来由的战栗,她咬住唇避免自己尖叫出声,她觉得严重受辱,但又提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他说他不爱她,这只是一个吻、一场游戏,而他在问她是否玩得起?
老天,她是怎么了?
难道几天前的教训她全给忘了?
难道她愚蠢的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又爱上了这个恶棍?
老天,她为何心口发疼?
就为了自己近乎愚蠢的妄想?
她竟然会爱上他?
她的手不自觉的按住愈来愈痛的额头,然后紧紧的捏住,指尖甚至掐进了肤皮里。
“说得极是,船长。”她突然开口,而后抬起头极为礼貌的微笑,但看得出来她笑得极为勉強。
“这只不过是个游戏,而我也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就这么傻得当真吧?”
她凝视着他,绿眸中満是愤怒,然而她依旧在微笑-
森在见到她绿眸中的绝望时,呻昑了一声。
“丫头…听我说…”
他伸出一只手来想触摸她,可就在这时,她突然用尽全⾝的力气,朝他的脸上狠狠的掴了一个耳光。
“噢!”
惊吓的低喃来自她的口中,妮娜不明白她怎么会就这么打了他?
室內又再度寂静无声,他俩对峙着-
森黝黑的脸庞隐约可看见深红的指印,他没有说话、没有愤怒,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她,直到许久后,他才转⾝离去,走到门口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将刚才丢到一旁的羊皮毯捡起来,放在椅子上,然后为她关上房门。
妮娜几乎是在他一踏出房门,便倒了下来。她全⾝乏力,眼神空洞的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依稀还可以听见他沉沉的脚步声逐渐在长廊上消失。她颤抖的手放在朱唇上,连唇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整颗心空洞洞的,眼神飘忽。
原本一肚子的怒气全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心中一股-凉、发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