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特圆胖的⾝子在挤进门后,便气喘吁吁的拍着胸脯“丫头,快走!”他朝妮娜猛挥着手,神情紧张。
“华特!?”
妮娜不安的站起⾝,欧瑞也快速的走上前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异口同声地间道。
华特看了两人一眼后,急道:“船长要我护送她离开,尽快!”
妮娜-到华特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肥臂急问:“-森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她心底漾开来,而这种莫名的恐惧却让她心底发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恐惧。
华特不耐烦的拨开妮娜的手嚷道:“别问那么多,快走!”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妮娜跟着吼道,欧瑞则在一旁深皱着眉头。
“你真是□唆!”若不是惧怕船长那张威严的面孔,他还真想好好的海扁这丫头几拳。“你想知道有关羊皮毯的事情吧?是的话就快跟我走!”他终于把-森所交代的话说完。
这个臭丫头害得船长⾝陷重围,而船长竟然还一心一意的要保护她的全安,就连他想待在船长的⾝旁与他一起作战,他都不允许,硬是要派他护送妮娜回到-森的继⺟茱丽雅那儿。
妮娜震了一下,她已经忘了这件事情好久了,但现在有比蔵宝图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森!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绝不会派华特前来,更不会对他说起蔵宝图的事。
“他出事了!他死了吗?”妮娜慌乱的猜测着。
“呸、呸、呸!”华特狠瞪了妮娜一眼,朗声说道:“咱们船长⾝经百战,区区六艘军舰还奈何不了他…”
“我的天!”
华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妮娜及欧瑞同时惊喊出声。
现在,妮娜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带我去找他!”说着,她便在枕头下取出一只木盒,朝门口奔了出去,到了门口她回头望了一眼僵在那儿的华特,开口斥道:“快!你这只肥猪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华特一张脸顿时涨红,他尴尬的看了欧瑞一眼,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处理这让他来不及反应的场面。
欧瑞对他耸了耸肩“带她去吧,你别无选择。”
“喔,老天,我可以预见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他衷号的说着,但眼神却闪现出激赏之⾊。“不过,她可真是一个好女孩,是不是?”
“说得一点都没错,华特。”欧瑞拍了拍华特的肩膀。
“走吧,可别让我们幸运的兄弟太过孤单。”
“你也一道去吗?”
“当然,华特。”
两人相视一笑,快速的追上前头飞奔而去的妮娜。
***
当他们的小艇仍远离-森的船好几里时,即可听见隆隆的大炮声,以及落海的人们的呼救声,顿时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由四面八方袭来,令妮娜忍不住心中一凛,似乎到了此刻她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由于战火实在太过于烈猛,以至于小艇根本无法接近,于是华特当下做了决定,他站起⾝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游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
妮娜飞快的起⾝,即将失去-森的不安让她无惧置⾝场战的危险,甚至连自己不会游泳她都给忘了。
“坐下!”华特吼道,然后他咽了下口水,转向欧瑞道:“看好她,我很快就回来。”
欧瑞表情凝重的看了华特一眼“小心。”说着,他一把拉过妮娜。
然妮娜仍顽固的挣扎着,欧瑞索性将她整个人圈抱在怀中。
“记得带回我们的兄弟。”他对着华特交代。
“我知道。”华特慎重的回答,同时已经跃入海面。
“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要去见他,他就快死了…”妮娜发狂似的叫嚷着。
欧瑞发现怀中的妮娜全⾝都在颤抖,他只好不断的轻抚她的头发以及细声安抚着她。
“-森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尽管安心的在这里等吧,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
等待的时间对妮娜来说无疑是一种磨折,才一会儿的时间,她整个人看上去已憔悴许多。
海面上战况激烈,船舰不断碰撞掀起狂风巨浪,几度欲将小艇打翻,欧瑞強撑着小艇,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妮娜,我需要你的帮助。”欧瑞大喊,眼看船就要翻覆。
妮娜彷-从梦中惊醒般,整个人跳了起来。“喔,老天,我能帮什么忙?”眼看着小艇即将沉没,她脑袋里唯一的念头是稳住小艇,否则-森即使被华特救出来,也会葬⾝海底。
“拉住绳索,快!”欧瑞在狂风中喊道,他自己则拚命的与海浪搏斗。
妮娜一听到欧瑞的指示,便飞快的起⾝,她吃力地走到绳索的源头,加上船⾝正狂猛的摇晃,让她几乎站不住脚,她放慢脚步,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彷-那是系着她生命的绳索。有好几次她差点跌入海里,冰冷的海水不断的袭向她全⾝,冷冽的冰寒让她不断的打着哆嗦,唇齿根本无法咬合;但她完全不以为意,在她心底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看好这艘小艇,等着救-森。
好不容易她终于来到她的位置,但要拉住绳索对她而言无疑又是一项挑战,可是她知道现在除了她,没有人能帮助欧瑞保住这艘小艇,于是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拉住那重如铅条的绳索,但还是被甩出船去。她的⾝体跟着绳索在空中飘摇摆荡,耳里听着透过狂风传来欧瑞的嘶吼声。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她害怕死亡,但她更害怕失去-森,于是她除了不断的祷告外,拚命的找寻能救命的方法,好不容易她的脚终于构住一根船桅,稳住她的位置,她总算是捡回了一命。
她感觉到双手以及双脚彷-撕裂般的痛楚,她紧闭上眼,只能祈祷时间赶紧过去。
也许是神听到了她的祷告。
经过与风雨大浪一番的搏斗,华特的头终于冒出海面。
“快,把船长弄上船!”
妮娜再也管不了绳索,她朝-森飞奔过去。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安然上船,但当妮娜一看见-森时,忍不住震惊的大叫出声,她用手按住狂跳的心,強迫自己将満腹的恐惧硬生生的呑回去。
他全⾝都是血迹,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森像是感应她的想法般,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他看见満脸着急的妮娜,眉头很快的皱起,咕哝了一声,又再度陷入昏迷中。
“他怎么样了?”
妮娜焦急的轻摇着他,抚着他因过度失血而苍白的脸颊。
“喔,老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看见了他的胸膛一道伤势严重的伤口,上头还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来。
她瞠目结舌,大惊失⾊。
“老天,他就快死了…”
“滚开!”
华特一把推开妮娜,急着想找止血的布条。
“船长不会死,你少在那里咒他了。”
欧瑞听见华特对妮娜的怒吼,他皱起眉来朝华特大吼:“把他交给她,你去拉住绳索,否则我们四个人都得死!”
华特这才发现船只已岌岌可危。
“该死!”他咒道,赶紧往船头走去。
妮娜看着鲜血不断汨汨流出的-森,一时慌了手脚,她脑海中只是不断的祈祷着。他不能死,他绝不能死!
情急之下,妮娜取出了木盒中的羊皮毯急忙盖上-森胸前的伤口,并喃喃地道:“对,不会死,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妮娜整个人已经慌乱,以至于她没注意到羊皮毯盖上-森⾝上时所产生化。
然而那有如神迹一般神奇的力量,却让华特及欧瑞惊愣住。
当羊皮毯一离开木盒,竟神奇的平息了狂啸的巨浪,船的四周迅速恢复平静,彷-刚才的危难只是一场梦境,而当羊皮毯覆盖上-森的伤口时,他胸口的血液便在瞬间凝结住,很快的愈合了伤口。
“老天,我看见了什么?”华特及欧瑞同时惊喊出来“太神奇了,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妮娜疑惑的看向他们,他们对她指了指羊皮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疑惑的缓缓低下头去,亲眼目睹这奇异的现象,她再抬起头,发现他们所在的船⾝彷-被一圈光芒团团围住,隔离了战火连天的海面。
“喔,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
他们的小艇刻意在海上逗留了两天,直到搜寻的军舰无功而返后,他们才将小艇划向海湾-
森依旧昏迷不醒,而妮娜也已疲惫不堪,她的双手以及脚踝都有明显的勒痕,是那时強拉绳索所致。
这同时也为她赢得了欧瑞以及华特的赞赏,他们不得不对这个瘦小的女孩重新评价,尤其是欧瑞,他目赌了妮娜当时所做的一切,一股爱慕怜惜之情不噤油然而生-
森在昏迷的当时,他的手始终紧抓住妮娜,这使得妮娜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边,于是照料他的工作就只得由欧瑞代劳,而华特则必须护送其他贵族全安的抵达下一个港口,因而无法长留此地。
“欧瑞,其他的我来就行了。你先休息去吧,你也快累坏了。”妮娜对着正在捣药的欧瑞道。
欧瑞对她微微一笑,走近她的⾝旁拿了张椅子坐下。
“他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他看着昏睡中的-森。
“是呀,至少不再发烧了。”她微笑。
欧瑞将视线移转到妮娜的脸上,他发现他愈来愈喜欢与她相处的时刻,甚至他有时会忍不住的妒忌-森,甚至有些愤怒,因为他一想到妮娜为了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就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平的怒火。
妮娜感觉到欧瑞的怪异,她不安的挪了个位子。
“我的脸很-吗?”
她伸手抹了抹脸。
“不,你很漂亮。”欧瑞凝视着她。
“欧瑞…”
“妮娜,我是否可以冒昧问你一个问题?”
他眼光热切的盯着她。
“可以的,什么事呢?”
欧瑞不由自在的挪了个位子。
“你真的很爱-森吗?如果…我是说假设,假使我向你求婚的话,你是否会答应?”
妮娜被欧瑞的一番话给吓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森握着她的那只手像钳子般紧掐住她。
“你在开玩笑吧?”
“妮娜,我是认真的,我在向你求婚,求你嫁给我…”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自-森的卧榻传来,让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欧瑞甚至跳了起来。
妮娜快速的旋过⾝,眼中不噤露出一抹惊喜-
森已经醒了,他现在正用那对锐利的黑眸打量着她,他缓缓的移动,似乎想坐起⾝,但却力不从心,必须耗尽他所有的力量才能稍稍移动。
妮娜很快的弯⾝想帮他,在她碰触到他的腋下时,他在她耳边发出警告:“不准离开我!”
妮娜全⾝颤了一下,血液为之冻结-
森终于坐起⾝,他对着正欲离开的欧瑞喊道:“任何人只要敢动我的女人,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妮娜一声惊喘,以手-住口,她害怕-森真会一时-动杀了欧瑞。
欧瑞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旋⾝对上-森冷厉的视线。
“你爱她吗?我是说你会娶她吗?”他虽然惧怕-森,但现在他看上去还很虚弱,他应该对付得了他。欧瑞暗忖着。
“喔,闭嘴吧,欧瑞!”妮娜讶异的惊呼,她知道欧瑞这次是真的惹恼-森了。
如果视线也是一种武器,那么欧瑞已经死在-森的瞪视之下-
森的下颚绷得死紧,嘴角因愤怒而微颤,他的双手在⾝侧紧握成拳,指关节整个都泛白了。
“这不关你的事!”-森简单的回道。
只听见⾝前的妮娜深昅了口气,他更加的愤怒“给我滚出去,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他朝欧瑞吼道。
欧瑞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竟然一点也不惧怕-森的愤怒,只听他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与她相伴终生,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涉我对她的爱?”-
森额头的青筋爆露,怒火急遽上升,涨红的脸⾊显示出他有多么的生气。
“该死的,你是在找死!”-
森的话声还未完全消散,一把利刃已朝欧瑞的正面射了过去,欧瑞反射性的闪⾝,利刃射在离他额头一寸的木板门上,他双眼惊恐的瞪视着它,不敢想象它差一点就要刺穿他的额头。
“你疯了!”
妮娜朝-森大吼,心急的伸出手朝-森的脸颊甩去,却被-森在空中拦截住。
欧瑞由震惊中醒来,朝妮娜奔了过去“不准…”
“滚!”
“你出去!”
他们两人一起朝欧瑞吼道,但视线却紧锁着对方,根本就无视欧瑞的存在。
再愚蠢的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个人根本是彼此相爱的,他们之间根本毫无容纳旁人的空隙。
他终究是比不过-森在妮娜心中的地位,即使他愿意提供她定安的生活,她亦不动心,她宁可要-森这份自私的爱情。
无言的看着两人,欧瑞只好黯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