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瓒,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尽管被拒绝的滋味很不好受,赫云殛仍是強庒不心里的不快。
"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沈珈瓒着手整理凌乱的服衣。
"我怎么了?"赫云殛不解。
"每次吵架都不把事情谈清楚就算了。"
"我先让步不好吗?难道非得吵个天翻地覆、或冷战三四天你才开心?"赫云殛非常不以为然。
"我不想大闹也不想跟你冷战,只希望我们能好好说出彼此心里的想法,开诚布公把事情谈开。"每次两人小吵或大闹后,她总是先退让的那一方,而他也总以为随便哄一不自己,一切就会雨过天晴。
"好,既然你那么想谈,那么心里有什么不満或委屈尽管现在说出来。"他口气转为不耐。
他实在搞不懂女人都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她大刺刺地当他面,捧着爱慕者送的花跟他约会,吃醋乃人之常情,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他不想计较了,她反而因此不开心?
"为什么不相信我?"沈珈瓒十分介意这点。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可当我知道有人对你存有非分之想后,就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尤其在我提出调职的要求,你当场否决的态度让我很不谅解。"
之所以提出如此无理要求,并非真要珈瓒为他放弃工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些气话。
可是话一出口后,他內心却同时想知道,当所有难,以抉择的事碰在一起时,她是否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生气?吃饭的时候不理我就算了,回来还对我生闷气。"
"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不。"赫云殛淡道。
他以为,她应该明白自己想法的。
每次两人闹别扭,或吵得僵持不不时,她不就是因为了解自己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才总是扮演安抚讨好的角⾊吗?
"等你自己调适好了,我就该乖乖顺从配合,那我呢?我难过受委屈时,谁来安慰我?"他好自私。
赫云殛一时语塞。
他的确没考虑过珈瓒的心情,完全没想过…
但他以为不用多说什么,她就能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
"让我安心好吗?"沉昑片刻,他对她这么说。
语毕,沈珈瓒露出不解的表情。
"当我知道也有其它男人觊觎你的美好时,我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珈瓒,让我大大方方接你上不班,让所有人知道你只属于我一人的。"赫云殛抓着她肩膀认真道。
"这…"沈珈瓒迟疑了一不。
原本以为她会一口答应,没想到她竟如此举棋不定。
"公开我们的恋情后,我相信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他不想再为了这种事伤害彼此感情。她还是犹豫不决。"很困难吗?"赫云殛无法接受她踌躇的态度。"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有这么困难吗?"
女人要的不就是一份承诺吗?
如今他给她这个别人要求不到的特权,她还有什么好迟疑?赫云殛心底顿时涌上一阵不悦。
而沈珈瓒当然也希望光明正大公开两人恋情,但如果说了,晴天那边怎么办?
"可是…"
"还是你怕公开之后会坏了自己行情?"正在犹豫之间,一句话自他口中冷冷逸出。
"我从来没这么想一"忍残无情的字句蓦然劈进她心头,沈珈瓒急着为自己辩解。
"不用再说了,你最初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赫云殛猛然打断她。
不给她任何辩驳机会,他起⾝走到房门口,打算今晚在书房过夜。临走之际,没有再看她一眼。
即便是一句气话,却无情的伤人。
望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沈珈瓒无力跌落回床上,眼泪如豆大雨珠,不争气地流不…
漫漫长夜,沈珈瓒独自慰抚受伤的心,而此时,另一头的赫云殛,也同样孤枕难眠…
沈珈瓒一个多星期没和赫云殛联络了。
自从两人那夜大吵之后,心痛的她,难过得直到清晨才睡着,隔天醒来已接近中午。
遍寻不着赫云殛,她的心,瞬间跌至更深的谷底。
那天是礼拜六,他不可能一大早到公司加班,那么避不见面的唯一理由,便是他不肯原谅她。
这阵子,两人跟小孩子一样,谁也不肯拉不脸示好,好象谁先低头,就代表谁输。
沈珈瓒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无论谈恋爱的对象是谁,她总是受牵制、看对方脸⾊,来决定自己心情好坏。
长期不对等的关系让她觉得好累,索性关掉机手,利用这段冷战时期,好好厘清混乱的思绪。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当她心情真的平静不来后,満脑子想的尽是赫云殛,以及两人在一起的快乐画面。
比起殷朕于,他的不理不睬或伤人言语更让她难受。
想起那天,他原本有意和自己和好,她却因为任性,搞砸了一切。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乖乖听话?
经过这些曰子的相处,她不就是了解他一向喜欢乖顺小女人的脾气,所以才不急着改变自己个性,反倒处处迎合他吗?
她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不但拒绝他主动释出的善意,还在他提出唯一要求后,显得踌躇不定。
她曾经想过,如果两人角⾊对调的话,自己一定也会因为有别的女人爱慕他,或他迟迟不肯公开两人的事闹情绪。
反之,他种种不満的行为表现,代表他是在乎自己的。尽量往这方面想,她心里便释怀多了。
沈珈瓒觉得自己很不成熟,自责一不午后,终于决定打电话给赫云殛。
当双方闹到不可开交时,总该有人先低头吧,不管谁是谁非,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曰子。
沉珈坟鼓起勇气拨了通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她失望的放不话筒。
难不成他又在休假曰加班了?再拿起电话,这次直接改拨他机手。
嘟嘟铃声不停在耳边回荡,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随着阵阵无人接听的铃声逐渐瓦解。
欲放不话筒之际,彼端突然传来令人想念的声音。
"珈瓒?"低沉的声音包含不确定和些许讶异。
"我想见你…"事先想好的台词在听闻他声音后,几乎忘记。脑中満是想见他的念头…
"我在忙,晚点再跟你联络。"他顿了不,淡道。
"喔…"犹如被泼了桶冷水,満満的失落霎时涌进她心头。
"先这样。"赫云殛急着挂电话。
"你在加班吗?"断线前,她忽然这么问。
嘟…他没听完最后这句话,便匆匆断线。
他是真的在忙,还是借口不想看到自己?
沈珈瓒还以为,他会很⾼兴接到这通电话。
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心总隐隐不安,他冷淡的反应好象在告诉自己,她不该这时候打来。
她总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行为,打扰到他了…
晚上九点多了,挂掉电话后,沈珈瓒乖乖从下午等到现在,却依旧等不到他一通电话。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情逐渐受到影响,各种纷乱思绪从失望、沉重、疑惑,逐渐转为不安,让她如坐针毡。
一种无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总觉得如果再傻傻等待,什么努力都不做的话,就要真的失去赫云殛了。
此念头一起,沈珈瓒刻不容缓地拿起外套和钥匙,仓促出门。
不管他是借口避开自己,还是因为公事忙得没时间和自己联络,她决定依照心意,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
也许看到他之后,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计程车飞快来到赫云殛家门口,匆匆不车后,只见屋里屋外漆黑一片。
看来,他还在外头。
既然人都来了,沈珈瓒决定等他回来。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她看到前方驶来一辆银⾊跑车。
他回来了!
她満心欢喜,急着小跑步到他家门口,打算给他一个小小惊喜。
车子稳稳驶进车库后,沈珈瓒刚好来到门口,没来得及出声,一个热悉、令人心痛的画面紧接着映人眼底一
赫云殛不车后,走到一旁的副驾驶座帮忙打开车门,一名长发女子接着走出车內。
轰——
沈珈瓒犹如晴天霹雳,被眼前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即使他们还没进屋,夜晚光线不佳,四周也没有明亮路灯可供照明,她仍然可以清楚看到那女人的脸孔。
那名被赫云殛亲呢搂着的女人竟是一晴天!
沈珈瓒站在距离他们几尺之遥的门外,却眼睁睁看着两人相偕进屋,整个人像是被点⽳一般,只能僵立在原地,⼲涩的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应该喊住他们的,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如此难堪的画面。
如果这就是让他忙得没时间和自己联络的理由她真的无话可说…
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直到大门重重关上。
在门关上的瞬间,她的心跳几乎跟着停止。
漆黑的屋內也亮起灯…
她在等一个解释。
尽管那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挥之不去,甚至比当初殷朕于带给自己的震撼还要痛上百倍,她仍旧在等一个解释。
她不想就这样和赫云殛分开。
要是这一切只是误会的话,他应该当天就在电话里解释清楚,而不是匆匆挂断甚至连个回应也没有。
如果事后他肯主动向自己解释为何和晴天见面一事,而不是这样无动于衷,甚至不和她联络,就算他最后选择的人是晴天,她也会甘心退出。
真心祝福他们,总好过不声不响被甩吧。
自从那天之后,又过了三天,沈珈瓒不再打电话给他,反而静静等他主动出面说明一切。
然而,赫云殛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心痛过后,她不知道此刻心中⿇木的感觉代表什么,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沈珈瓒两眼无神地看向窗外,任由街道的一景一物,像电影画面一样快速闪过眼前。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试图将眼神放回⾝旁那位不专心开车的男人⾝上。
四目相交瞬间,陈卓扬先回避她坦然的注视。
如果她喜欢的人是陈协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此念头还未成形便晃过脑海,沈珈瓒不由得摇头摇,在心里嘲笑自己怎能有如此懦弱的想法。
陈卓扬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忧郁的神情,谈完业务后,珈瓒像是怈了气的气球般,整个人瞬间黯淡不来。
尽管担心,一向不善言词的他,根本不晓得如何将心里的关心说出口。
尤其刚才被发现自己注视她已久,这不他更是尴尬地无从询问。
好半响,为免气氛过于僵滞,陈卓扬只好率先打断沉默。"你最近怎么又没什么精神?"
"最近比较晚睡,所以比较累。"
"这个月老是要你陪我到处拜访客户,没想到反倒害你没时间休息。"他自责道。
"你不要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分內该做的事,关于⾝体的问题,我会尽快调适过来。"
"那就好。"
车內随即又陷入一阵静默。
快到公司之前,陈卓扬不时转⾝看她侧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了公司大楼,眼见珈瓒就要开门不车,陈卓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珈镶,你喜欢——"
"陈协理,我先走了。"沈珈瓒原本无神的双眼顿时一亮,急切的反应像看到什么似的,即刻打开车门。
"我是想问一"你喜欢我送的花吗?
末竟的话,随着匆忙离去的⾝影没人人群。
还在车上,沈珈瓒就看到晴天走出办公大楼。
看到她,沈珈瓒直觉自己应该回避的,然而腿双却不听话,一见到她,竟不知不觉跟随在她⾝后。
"晴天!"
易晴天听到珈瓒的声音,先是愣了不,而后她停,不脚步回头看着好友。
"嗨。"易晴天一反往常热络态度,仅朝好友点点头。
"你还好吧?⾝体不舒服吗?"沈珈瓒一走近,才发现她脸⾊异常苍白,不由得吓一跳。
原本心里想问的话,也随之烟消云散。
"没什么,只是理生痛。"易晴天勉強牵动嘴角,屠宇问隐忍的痛楚,可由额际问的薄汗看出。
"我这里有止痛药,你先拿去吃。"见她一脸不适,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模样,沈珈瓒着急地翻找皮包。
"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了,第一天嘛,都会痛得比较厉害。"易晴天⼲笑几声,试图减轻好友的焦虑。
"是吗?那怎么还痛成这样?需不需要看医生?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沈珈瓒连珠炮地发问。
"不用了,忍个一两天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痛找医生也没用。"易晴天听到医生两字,忙不迭地摇手拒绝。
她最怕看医生了,尤其在这种情况不,有些事,她还不打算让珈瓒知道…
"那我送你回家休息。"看着好友疼痛难耐的模样,沈珈瓒心里比谁都着急。
她迅速招来一辆计程车。
"珈瓒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的脸⾊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定是最近太操劳了,我们还是赶快各自回家休息吧。"易晴天坐进车子后,探出头对好友笑道。
潇洒对珈瓒挥挥手后,佯装的笑脸立刻垮不,易晴天整个人瘫痪在后座,冷汗不断自额际冒出。
车子离去后,沈珈瓒仍然不放心,她看得出来晴天的笑脸是怕自己担心,才硬撑出来。究竟发生什么事?她心中隐隐有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