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巴森巴舞厅门口--
“乐梅你终于来了。”谢东侑拉著刚从对街跑过来的李乐梅,急著说道:“他们已经进去很久了。”
“我找不到这里才来迟的,你不能怪我。”李乐梅为自己辩白。她受任于好友谢东侑,要替他斩了女朋友的烂桃花。
但为了慎重起见,她要先看一下他女朋友劈腿的程度,看这段感情是不是值得她救?这个女朋友值不值得谢东侑再爱下去…所以,谢东侑一得知他们约会,立刻联络她过来一探究竟。
“没关系,我们快进去吧!”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东侑就怕他们已经跑到楼上附设的宾馆子,心都快要碎成片片,哪有时间跟她计较下去?
“好好好,别急。相信我,如果你们还有缘分,我一定帮你到底。”李乐梅拍胸脯保证,她什么都不会,但却是个可信赖的朋友,若是谢东侑失恋,她一定会陪他度过痛苦期的。
可惜,焦急的谢东侑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找到女友的⾝影。
推开舞厅的门,漫天作响的摇宾乐传来,令人昏眩的萤光在舞厅正上方快速地旋转著。
“等一等,你们两个不是常客喔?居然没有按规定的服装参加。”服务生拦道,这两个可疑的人物说什么也要好好盘查。
“你错了,我们常来。不过今天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不知道今晚有办活动。”谢东侑反应极快的说道。
“对呀!不知道有什么活动这么热闹?这位小帅哥⿇烦你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去准备。”李乐梅接口。
“原来是这样。”服务生可能是社会历练不够,才会三两句话就被他们这两个老油条骗了“我们今天在办化妆舞会啦!随便你们要打扮成什么,不过都要戴上面具就是了。”
“戴面具呀!”这时候叫他们去哪里找面具呀!玩具行和文具店都关了。对了,李乐梅灵机一动,说道:“我有两个口罩,是我刚才骑车用的。”
她像献宝般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拜台北市空气污染所赐,她骑机车都戴两个口罩。
“一个给你、一个我戴…我们扮『口罩二人组』!”她把最贴近自己嘴唇的那个红粉⾊口罩戴上,另一个外层的给了谢东侑。
“这样我们可以进去了吧?”谢东侑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他现在只要能够进去就好。
“呃…好吧!”服务生为难的放行。不过老板也没有交代口罩族不能入进,所以,他也不算失职。
“谢谢你喔!小扮。”李乐梅戴著口罩,拍了拍小弟的背,随后才跟著谢东侑的⾝后,去寻找那名劈腿女友。
“谢东侑,你这样直闯是不行的啦!我们先坐下来啦!”她紧抓著一群面具怪人⾝侧直闯的谢东侑。
哇咧!钟楼怪人、腥血伯爵、黑寡妇、白雪公主…真是童话故事人物大会串呀!她少见多怪地看着。
忽然,她看见一个非常稀少的造型--乌拉诺斯。
他是穹苍之神,是世界的主宰;一袭黑衣的打扮,浑⾝慑出惊人的气魄,远远地,她便能感受到他主宰一切的力量。
不知道面具下的他,是否也像希腊神话里的乌拉诺斯一般,亦琊亦正,就是血液里也同时存在著恶魔、复仇、统领、傲然…
“搞不好他们已经上楼了。”谢东侑这会儿总算明白刘德华唱过的一首歌“最怕你跟别人睡”歌词里的意境了,他现在真的好怕。
她被谢东侑的话拉回注意力,她忘了自己得先慰抚好友“不会啦!你听我的先坐下来,你这样乱闯说不定还打草惊…”
“有了,在那边,他们在那边跳舞。”谢东侑突然激动起来,看到女友最喜欢的王后打扮,再按照她的⾝段,当下认定她就是女友没错。
见状,李乐梅快快地拦住他,免得他失控冲过去打人,打错人就更糟了,最重要的是,她看到搂著谢东侑女友的男人是“拿破仑”的打扮,拿破仑最会打架了…
谢东侑如果冲上去的话,可能会被“砰砰”!她可不想陪他一起死哟!
“不要打草惊蛇啦!我们先去那里坐。”她拉开嗓子吼道,两手抓住谢东侑的子,扯著他到沙发椅边坐下。
服务生很快地过来买单并送上两杯水果酒,并怪异地看着两人戴著口罩。
“你看什么看,走开!”谢东侑他爆红著一张脸,一对怒目灼在前方,随时有可能火山爆发。
“对不起喔!”李乐梅赶紧跟服务生道歉“他心情不好,来这里解放。你先忙你的吧!”
服务生沉著脸退下,暗想等会儿送加料的酒上来给这个男的。
“你不要这样啦!先别生气,来,喝杯饮料。”李乐梅劝慰道。拉下他的口罩,将杯子递给他,就差没有喂他了。
谢东侑看也没看,一饮而尽。接著,目光炯热地看着热舞中的王后,她贴着拿破仑矮小的⾝躯跳舞,媚态横生,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样子。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矮小、肥胖的人,拿破仑除了会打仗还会什么?
啊!他忘了,拿破仑还很有钱,而且很疼他第一任王后约瑟芬…
“我看她那副陶醉的样子,就是斩了桃花她也不会回到你的⾝边。”
斩桃花也要看两人有没有可能再续前缘,但就她看到的,那个女友在这种场合里自得其乐,刻板、自律的谢东侑根本不可能陪她来这里玩耍,两人的志趣不同,合不来啦!
“甜心居然来这种地方…”谢东侑盯著舞池央中随著音乐摇摆的女友,喃著。
看她准备的一⾝行头贵重又慎重,想必来这种地方、参与这种活动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居然这样伤他的心,谢东侑根本没在听李乐梅说话。
“你,叫她甜心喔?”好恶心。李乐梅很难想像从小就耝枝大叶的谢东侑是怎么叫得出来的。
她真是小看爱情的魔力了,可惜,这看似美好的爱情故事要变调了。
“不行吗?”他抓过她的酒精饮料一口喝光,飞快的速度叫李乐梅根本来不及阻止。
“那是我的饮料。”那她等下喝什么?吵架也需要口水的耶!
“再叫不就得了。现在,我们『滑』过去。”谢东侑按捺不住,决定要现⾝在女友面前吓她一吓,看她还能对著那个死肥猪笑得这么灿烂吗?
“现、在!”
“对呀!还等什么?我看她怎么跟我交代?走!”他抓著李乐梅,也不顾她是不是会跳舞,反正搂著她的腰“滑”过去就是了。
“等等,啊--”⾝子一滑,真的朝拿破仑与约瑟芬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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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成乌拉诺斯的韩绍豫远远地就看到一对载著口罩的男女。
时常流连在这种场合里的他,一眼便看出他们并不是到这里来寻乐子的,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本来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但,那个女人注意到他。
为什么他会知道?
起先,他只是习惯性地扫过每一个进门来的客人,可当看到她时,她的目光正好看向他这里,而从她惊鸿一瞥的眼神里,他肯定她知道他所扮演的是乌诺拉斯,一个在希腊神话里,原始时期的冷酷恶魔。
没有一个女人知道乌拉诺斯是何方神圣,待他解谜后,女人皆不知,反而一心只想爬上他的床,成为他的女伴。
而在他的认知里,女人从来最是无知,谈吐无味的一种哺啂类动物。
可她不一样,她有点常识,一股由心而生的趣兴让他注意起她。
然,那仅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原始趣兴罢了,并非要谈那种虚幻不实的爱情。
他定在原地,睇著他们的每个动作。不久,她的伴拉著她走向舞池,看来是要跳舞。
但,慢著--
一名服务生殷切地在他们的原座位换上新饮料,出来混得够久的他,很快地便察觉不对,看来,他们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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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谢东侑当场抓到,你难道没有话说?”李乐梅打玻四个人之间的沉默。
由舞池当场赃回两名男女后,谢东侑就一直不说话,他只是两眼盯著他那个甜心看,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刚才谢东侑口口声声说他要看她怎么跟他交代,现在却像个哑巴一样。
“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大卫。他呀!什么都会,更是国內知名舞厅、店酒的老板,我跟他在一起比起其他男人还快乐。所以,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劈腿女心想事情既然已经曝了光,也不畏缩隐瞒了,直接挑明说清楚,以绝后患。虽然她没想过要这么快与谢东侑分手。
“为什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呀!你为什么可以说变就变。”谢东侑终于吐出一句话来,可神情是痛苦的。
“谁说我说变就变的?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一没志气二没钱三没趣情四没…”既然翻脸了,也用不著说好听话了,劈腿女开始细数罪状。
眼见谢东侑就要败下阵来,李乐梅重拍了下桌子,气愤地说道:“你这个劈腿女好现实呀!当年倒追谢东侑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爱他一辈子,不管是贫是苦都要跟他在一起,要我离开他的耶!现在才不过三年你就变心,爱了一个又一个,这样还谈什么天长地久,我看这个男人不用多久也会被你甩了,在你把他榨⼲、之后…”
她这番话教在场三人全都愕住,尤其是劈腿女,脸⾊变得很怪,她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种话?她今天才见过她。
当然,一直注意著他们谈话的韩绍豫也听到了。
他落坐在他们⾝后的那个位置,一张坚毅、方正的五官难得地出现平静以外的好奇,这个女人很敢讲,直接、不矫情,为朋友挺⾝而出的情谊在在令他激赏。
不过,那被挑起趣兴的笑意与欣赏的眸光蔵在面具里,没有人看得到。
“这位大卫先生,相信我,这段曰子以来,这个女人挑过的男人我都看过,就你长相最糟,若不是你有钱,我想她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哇--这招狠!谢东侑惊讶地看着李乐梅,不相信她会讲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李乐梅一向都温温和和的,而且在来之前,就是他拜托她一定要挽回女友的心。她这么做,能教甜心回到他的⾝边吗?
“你胡说!”劈腿女大声斥道。
“不然你说,你爱他什么?”
劈腿女一时语窒。
“我来替你说啦!他那么矮、肚子又大、年纪可以做你叔叔了,你只是要他的钱吧!不然,他的床上功夫跟谢东侑能比吗?”李乐梅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床笫之间的事都拿出来说,谢东侑都脸红了。
不只如此,劈腿女心虚地脸上泛起红嘲;大卫则是怒著红了脸,就李乐梅一个人像没事人般,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大卫先生呀!上次那个男的可是开给她千万元支票,不到一个月她又来钓你,我看你如果不小心,当心死在床上。”
“我什么时…”
“够了,你以后不必再来找我了。”大卫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甩下面具气愤地走了。
“大卫大卫…”劈腿女急著补救,搁下一句你给我记住后,追了出去。
“我看他们分手分定了。”她回头看向门外,正好又瞧见了“鸟诺拉斯”坐在⾝后,那对精明的眼,骇得她心跳混乱怦动,赶紧将视线移了回来。
“我们也分定了。”谢东侑神⾊晦暗,拿起饮料就喝。
但李乐梅怕他喝醉,一把抢了过来,一饮而尽“那种女人不要也罢,你放心,你人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你不是说要替我挽回吗?现在弄得这么糟,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谢东侑拜托你醒醒好不好,这种女人你还要喔?如果我替你做了法,我才是造孽…”她叼叼絮絮开始数落那个女人怎样不适合他、安慰他等等之类的话,无非就是希望好友能快快地由意失中走出来。
“…”无言。
半晌,李乐梅放弃。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这句--“好啦!我回去就替你作法,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真的,你要替我作法?”谢东侑总算有反应。
其实李乐梅是安慰他的,看到方才那种情形,他女朋友根本没有眷恋这段感情的意思,别说她法术烂,就是德⾼望重的大师出现,也挽回不了那个女人的心。
“嗯!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我的好消息。”她突然感觉一阵昏眩,可能是酒喝太多了,她没放在心上。
谢东侑一听,面上绽放著重生的光采,好似靠李乐梅,他的爱情就有望了。
“好,我回去。你一定要尽快作法喔!”
“一定。”李乐梅点头保证,好在,谢东侑不是很清楚她的个性,否则,应该可以看出她在敷衍。
“那我先回…咦!你不走吗?”
“难得进来一趟,门票又这么贵,我要好好观摩一下再走,你先走啦!我坐一下就回去。”头昏的感觉又来了,她想等醒酒后再离开。何况,难得见识大场面呢!她怎么能错失良机?
“好吧!你也别待得太晚,回到家打电话给我。”
“好。”李乐梅点头。
谢东侑没心情再待在这里,将口罩还给李乐梅之后,心碎神伤地走了。
“没想到谢东侑这么痴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个男人这么待她?
“你还挺聪明的嘛!”一个冰冷却饱含深意的嗓音闯进她的思惟里。
“你!乌诺拉斯!”她一脸错愕。他的⾝材比她想像中的⾼大,他的面具比她所看见得更为琊魅,她的头昏眩得更为厉害。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不容易呀!”他在赞美她,这是他生命里极少可能会做的事之一,他从来不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赞美女人。
而她,成为了那一个例外。对她的赞许,教他又开了另一个例--
“今夜,让你做我的『该亚』。”他宛如给予她莫大的恩宠。
“什…”她还未来得及抗辩,一阵头昏袭击她,软软的⾝子摊倒欲坠。
他及时揽住她的腰际,住⾝侧一带,不急著掀开她的口罩,他对她的趣兴是由她的聪明开始,而他深信“有才无貌”这个道理,他可不想看了她的容貌之后,倒了胃口。更重要的是,他向来没记女人样貌和姓名的习惯,看了也是白看,何不趣情点,换个方式共度今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