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有空啦!”听到电话彼端同学的声音,路承恩的五官立刻一亮“没问题!我明天放假,今天晚上可以,就算要做一个通宵也没问题。”
只要讲到有钱赚,她都是満口答应。
她奋兴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白天,她正常上下班,其他时间,一个星期有四天的时间在速食店打工,有空的时候,就再去当Parttime的清洁工,曰子很充实,越充实就代表她赚的钱越多,所以工作是多多益善。
看着她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江梓翔缓缓的走向她,轻啜了下手中的咖啡,靠在一旁的柜子上,专注的盯著她。
“我五点下班,六点就可以赶到。”她眼角余光瞄到⾝旁有人影,顺势推了下。“给我笔跟纸。”她对他伸出手,丝毫没有分心瞧他一眼,继续讲机手。“可以,我搭捷运又不会塞车,一定准时到,你把住址给我吧!”
江梓翔的目光扫过茶水间,里头只有他跟她,她又推他,这代表著,她现在是在命令他吗?
“快点!”她催促。
没多说什么,他拿出西装口袋里的笔,以及随⾝的笔记本──“谢啦!”路承恩一把接了过来,低下头,飞快的抄下一串国字,然后别的一声,将那一页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OK!我会准时六点到,然后在九点主人回来之前把事情做完离开…我知道,如果没在时间內做完会扣钱,所以我绝对会在时间內把事情给做完…没问题!我做事,你放心!”
真好!她心満意足的挂上电话,眼睛里闪著奋兴的光芒,盯著纸上的住址。
一个小时六百块,是平常清洁工作的两倍──今天这份工作真是好赚,三个小时就能净赚一千八──幸运之神真是眷顾她。
清洁打扫是她的兼差之一,她有个同学的家里开清洁公司,所以只要缺人手都会找她帮忙,而只要有钱赚,她当然是照单全收。
低下头,她这才注意到握在手中的笔。
黑⾊的笔⾝滑光,笔盖上头有一个醒目的白⾊花朵星星,单看外观就觉得很有质感,上头还清楚的写著“MONTBLANC”
世界顶级的名牌笔──公司里有哪一号人物这么有品味,用这么好的笔?!就她印象所及应该没有,除了…
…
她猛然抬头,看到近在眼前的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你…”她怎么不知道是他站在她的⾝旁,她还以为是──“灿云呢?”她用著有些紧绷的声音问。
不大的茶水间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危险…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她心头警钤大作。
“不知道。”他的语调懒懒的“我本来打电话给你,要你替我泡杯咖啡,但是你不在位子上,所以我只好自己来了。”
紧握著笔杆,她不著痕迹的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对…对…”
“我知道你想说对不起。”他的口气显得不在乎,她退一步,他立刻跨前“我接受。”
不管之前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如果是她做错,她一定会道歉,只要他不要一直贴过来。
“不好意思,我以为──”她耸了耸肩,放弃替自己辩解“总之,对不起。”她将笔递给他“笔很漂亮,还给你。”
他丝毫没有伸出手把笔接过来的打算,口气依然一派清闲“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拿去?!”她有些意外“什么意思?是要送给我吗?”
看着她一脸惊喜,他微点了下头。
路承恩的眼睛迸出光亮,霎时把要跟他画清界线的念头给抛到脑后“真的吗?”
她的喜悦显而易见,他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女人,好像只要有好处,她什么都好。
“对。”
她的脑子中数字飞快的跳跃著,这枝笔价值五位数字,他竟然要送给她?!她开心得快要飞上天了。
“你真的要给我?”她小心翼翼的再确认一次。
“对。”他再次肯定的回应“如果你再重复同样问题的话,我就当你不想要。”
“不!”她忙不迭的将笔紧护在胸前“我要、我要!怎么可能不要,这枝笔若拿去奇摩拍卖的话,少说也能卖个几千块,若你是君子就要说话算话,既然说要给我,就不能要回去。”
正要抬起手将咖啡送入口的江梓翔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神情仿佛被雷给劈到。
“不好意思。”他缓缓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语气带著一丝轻柔的危险“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
你要卖掉这枝笔?”
“当然。”她的笑容灿烂而迷人,奋兴过头的她,根本没有嗅出危机“果然人性本善,就算再坏的人,多少也有点良心。”
江梓翔肯定,她绝对不是在夸赞他,这个女人──他想要掐死她,或是…吻她──抬起手,伸向她的颈部,他轻柔无比的用拇指轻抚过她的颈窝。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著一股跃动的电流,路承恩立刻僵在原地。
“你要做什么?你生气了吗?大不了──”她觉得困难的开口“我不卖笔了,好吗?”
他的目光令她怀疑下一刻他就要吻上她的唇,但这当然不可能!他应该只是生气她竟然转个⾝就要把他送的笔给卖了,拿他的东西,平白无故的赚了一票,这样确实有点没道德。
“但是我本人没什么品味,这么好的笔拿在我手上,人家也会认为是假的,昕以把笔卖了是最好的办法。”
看到他的头低了下来,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实在太靠近了,害她紧张得胡言乱语起来“不然──卖的钱,我们对半,这样可以了吧?”
她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之下狂烈跳动,怈露了她的慌乱。
路承恩只来得及看到他黑⾊瞳眸里闪过的一丝光亮,他的唇就准确的覆盖下来。
她的呼昅在这一瞬间被夺取,只能被动的扶住他有力的双臂,无法反应,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他的额头抵著她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真令人怈气!”他紧抱著她僵硬的⾝躯“吓到你了吗?”
废话!再多一点,她就被吓死了!
她睁大双眸看着他“我以为我们不对盘。”她很困难的挤出一句话。
不对盘是事实,但老实说,在內心深处,她知道自己没那么讨厌他。
“我倒觉得我们挺契合的。”他紧搂了下她,两个人⾝躯紧贴,不容一丝缝隙。
他专注的目光教她的心跳丝毫无法控制。
他再次低下头,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吻住她,一贴近她,強烈的奋兴就袭向他。
外界的一切消失,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承恩的手臂不自觉的圈紧他,轻轻的回吻,双手也不由自主的从他的腰抚上他的背。
“不错。”他急促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际低语,他的⾝体紧绷,对她的欲望滋生。“有进步。”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蓦地听到外头的声响,连忙推开他。
“承恩,我──”张灿云拿著一叠方才影印的资料从门外探头进来,一看到江梓翔,眼睛一亮“经理,你也在这里!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谈。”
江梓翔不动声⾊的移动脚步,站到路承恩⾝后。“是吗?你先到办公室等我。”
路承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离我远一点。”
张灿云只差没把他当天神膜拜,她怕若让她知道方才在茶水间发生的事,她会受到打击。
“我也想。”他微笑的在她耳边低语“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留在原地,不然就先把那女人带出去。”
“为什么?”
他的目光往下一瞄。
她顺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看到他因激情而起的理生反应,脸立刻一阵嘲红,急忙伸出手拉著走进来的张灿云“我们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可是经理──”
“十分钟到我办公室。”江梓翔口气稳定的打断她的话。
张灿云一脸狐疑的被推了出去。
虽然路承恩再怎么故作镇静,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一直冒到脸上的热气。
“你的脸好红。”张灿云仔细的打量著她“你不舒服吗?”
“没有。”她连忙头摇否认,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可能太热了吧!”
张灿云怀疑的看着她,像想到什么,试探的问:“你…跟经理没什么吧?”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张灿云讶异的看着她“你跟经理──真的吗?”
“不要胡说!”路承恩急忙否认。
“如果是的话,你要老实讲。”张灿云的手勾著她的肩膀“我们是好朋友,你别瞒我。”
路承恩意外的看着她“你不是喜欢经理吗?”
“我是喜欢啊!”她直截了当的承认“现在也很喜欢,不过若是不来电就是不来电,这种事没办法強求。”
看得还真开──路承恩消化著她的话。
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张灿云的态度一向很正面“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她一楞“什么事?”
张灿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才把我拖出茶水间的吗?”
“喔!”她立刻反应过来“我今天要提早十分钟离开,你帮我顶一下工作。”
“为什么?”
“有个清洁工作等著我。”提到这件事,她的心情马上出大太阳。
张灿云闻言,对天一翻白眼“你会不会太拚了点?有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不够,还兼差!”
“年轻吃苦是美。”将黑发塞到耳后,她轻快的说:“没听过吗?”
张灿云一点都不给面子的头摇“没有。”然后她眼睛一亮的喊“经理!”
路承恩顿时全⾝寒⽑竖起,敏感的察觉他就停在自己⾝后。
“你们说完了吗?”
“说完了。”张灿云点头。“我先去回座位拿记事本,等一会儿就去你办公室。”
“好。”他温和的点头。
张灿云随即转⾝离开。
“她是你的崇拜者之一。”路承恩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感到心头有些不快。
“吃醋吗?”
她对天一翻白眼“我没那么无聊,充其量我们交换的不过就是一个吻,你不会纯情的以为这代表著一生一世的承诺吧?!”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抓住她的手,飞快的吻亲她的手心。
她惊惶失措地看着四周,好险这个角度办公室里的人看不到。
“别说违心之论,”他心満意足的看着她的呼昅失控“今晚跟我吃饭。”
看着他的眼睛,她几乎要点头同意,几乎──“我有事。”她头摇。
“很重要吗?”他帮她把一缕头发给拨到耳后。
“很重要。”她好不容易找到声音回答。
“那就明天吧!”他没有強迫她“明天总不会还有事吧?”
“目前没有。”
江梓翔瞄著她,摆明了告诉她,他并不満意她的答案。
“目前没有就是目前没有。”她倔強的重复,在他的手伸出来之前,先一步的逃开。“我又不是笨蛋!”
她得意扬扬的一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会有如此大巨的转变,但是看在他的吻并不令人讨厌的情况,而且还送了她一枝笔,她接受现在的变化──
路承恩相信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一定很有来头,从窗户望出去,有很棒的都会景观,将拖把放进水桶里,心里边想不知道她努力工作一辈子,有没有希望可以住得起这样的一层豪华大厦…
不过,这里一坪少说要七位数起跳的吧,思索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做人还是实际一点比较好。
江梓翔推开门,注意到了屋內的明亮。
他瞄了一眼时间,刚过八点,看来打扫的人还没有离开。来湾台后他发现或许得停留比原先预估的时间长,于是便搬进这层父亲因为投资而买下的⾼价公寓。
走进屋子里,他看见一头很直的黑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在灯光的照射底下泛出光泽。
他倚在门边,静静的打量──
就背影看来,是个年轻的女人,这倒令人意外,他以为会做这种清洁工作的人不是外劳就是有些年纪的欧巴桑。
就见她动作迅速而且仔细的拿著拖把来回拖地,缓缓的朝他的方向移动,随著她越靠越近,他越觉得熟悉。
路承恩停下手边的工作,抬起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一个抬头,却被靠在门边的⾼大⾝影吓了一大跳。
“你──”一时之间,她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路承恩?!江梓翔感到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
她用力的呑了口口水,站直⾝躯“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他上下打量著她一⾝轻便。
“我在工作。”她抬起头,回视他的黑眸“不要告诉我,你住在这里。”
“我是啊!”他耸了下肩“有意见吗?”
她能有什么意见?
这个跟她抢两个十五块饭团的男人,职位比她⾼,住的比她好,薪水也比她多很多,还莫名其妙的在公司的茶水间吻了她。
而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不知在对谁生气似的把拖把用力放进水桶里,拧吧,然后继续擦地板。
“不好意思。”她用拖把推了下他的脚“让让!”
他顺从的往一旁挪了一步“你为什么在这里?”
“工作。”她不是很热络的回答。
“你…”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思考“你白天有工作也就算了,晚上还做清扫工作?!”
“不是。”她停下动作,俏脸沉了下来“我晚上并不是一直在做清扫工作,一个星期有四天我要去麦当劳打工,一天四个小时,还可以有汉堡吃,至于这个──”她指了指地板“如果有人需要清扫的话,我就做。”
“你疯了!”
“我很正常。”对他总是说她疯了,她觉得不以为然到了极点。她不平的低下头继续拖地。
江梓翔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拖把,不顾她反对的将它丢到一旁。
“喂!你在做什么?”她不由得嚷道。
“今天晚上我要你跟我一起吃饭,你拒绝的原因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她停下手边的工作,不服气的抬头看着他“一个小时六百块,你知道吗?”
“当然!”他回吼“别忘了,这钱是我要付!”
听到这个,她的脸拉了下来“对啊!吧么这么大声,你是怕我不知道你有钱是吗?你很奇怪,既然有钱可以请人打扫,还阔气得愿意一个小时付六百块,那你当初⼲么跟我抢那两个十五块的饭团?”
他呼了一口气,这女人真的很小气,不单对钱小气,连对事情的看法都小气。
“路承恩,那不过是两个十五块的饭团!”他不厌其烦的说。
“什么叫作不过?”她就知道跟他这种人怎么也说不通“你走开啦!我要做事!在九点之前我得要做好离开,不然会被扣钱。”
“我知道。”他提醒“因为合约的內容是我订的。”
若是迟了十五分钟没有打扫完,就得扣一个小时的薪水,如果她超过半个小时,今天她就做白工了。
“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会订这么苛的条件,原来就是你这个死港仔!”
又是用这种不屑的口气批评他的血统!
“港香是哪里惹到你了?”他不悦的问。
“谁叫你们要吃掉大姐小的公司!”她气愤的回嘴。
说到底是为了莫若亚,江梓翔对天一翻白眼“天下建设会被港香资本有机会介入,该怪的是莫家人。”
“但是不关大姐小的事。”她坚持护卫恩人。
“难道她不姓莫吗?”他冷冷的问。
“你──”一时语结,她承认他很能说,她说不过他,这总行了吧!“你走开!不要打扰我工作,我很累,想早点把事情做完,回家休息。”
确实,上了一天班,她已经很疲倦,而打扫工作又很费体力,所以她现在真的累得去掉半条命,只想早点做好离开这里,拿了钱之后回家休息。
“你也知道累?”他忍不住骂道:“你可以不要做!”
“我要钱赚。”
“我知道,”他有些吃味“为了那个周立雄是吗?”
周立雄?!她一楞,关他什么事?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想要变得富有,让他后悔当初放弃了你,娶了另一个女人。”
“拜托!”她不以为然的反驳“我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不过或许一开始有,但是最后钱赚和省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份,就像品毒上瘾一般,根本戒不掉。
原本她还以为这一辈子,她就只会对钱上瘾,没料到,这个自大的港香仔出现──她內心很清楚,她也对他眷恋,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但是她才不想让他知道。
江梓翔強壮的手臂猛然将她往自己⾝上拉,她立刻陷进他的怀抱里。
她直觉的想要菗离,但是他灼人的唇片却随著温热的气息轻咬她的耳垂。
她浑⾝一颤。
“我现在在生气!”她心脏狂跳的提醒。
“相信我,”他低语“我的火气不亚于你。”
她感到自己的脸一阵火热,然而理智还未全失“放开我!我的工作还没做完,你比任何人清楚,我若没在时间內做完,可是要扣钱的。”
他想要诅咒,在这样亲密的氛围下,她想的竟然还是──钱!
“既然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使你延迟,我不会扣你的钱。”
路承恩五官一亮“这是你说的!”
他点头,唇轻触了下她的。
她的心跳如擂鼓,察觉他的舌探入口中,带著某种狂热,她还没有被如此炽烈的吻过,这个吻远胜于今天在公司茶水间的那个。
“我们可以打个商量,”江梓翔缓缓松开两人紧密交叠的唇,浑厚的声音掺杂微喘“你把晚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工作辞了,只要听我的话就好,我会替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她仰头看着他,双眼有著动人的水亮“更多钱吗?”
他实在很好奇,她的喜悦到底是因为与他的亲密还是因为钱,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微点了下头。
“什么工作?”她可不想贸然答应,最后落得两头空的下场。
“陪我。”他大言不惭的回答。
她皱起眉头“你心中想的是我心里想的意思吗?”
他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她陪伴,他搂了下她纤细的腰肢,想在她累死自己之前,解救她。
“我不当男人的物玩。”她想要推开他。
“物玩?!”他忍不住失笑“你还差远了。”
她瞪著他“你说什么?”这个死港仔,最好有胆再说一次,她会拿拖把塞他的嘴巴!
“当物玩要把男人奉为天神,你行吗?”
她的一股气梗在喉头出不来,她…不行!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不快的问:“陪你做什么?”
“陪伴可以做很多事。”江梓翔语气轻快的回答“吃饭、看电影、聊天…都是啊!”
这么好康?!她怀疑的看着他“吃饭、看电影都是你出钱吗?”
她实在很杀风景,他对天一翻白眼“当然。”
路承恩摇了头摇“不要。”她选择拒绝。
“为什么?”
“我虽然很爱钱,但是对占人便宜没趣兴。”重点是跟他在一起变成一种金钱交易,这种感觉很糟糕,她还没有爱钱爱到这个地步,把自己的感情当成买卖。
他看着她的目光中有著无奈“不然你想怎么样?我不要你晚上继续工作。”
“这点不是你能左右的。”每个人对生活的追求截然不同“反倒是你有很大的问题。”
“我?!”
“对。”她肯定的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什么意思?”他感到太阳⽳隐隐作痛,这个钱鬼不晓得又要说些什么了。
“这间公寓是你买的吗?”
“不是。”他头摇,是他爸爸买的,正确来说,这一整栋二十二楼都属于江家所有。
“我就知道。”她微扬了下下巴“就算天下建设给你的薪水再优渥,你也不过是个经理而已,我也料到你买不起这样的豪宅,所以这一定是租的,这里的租金一个月少说要四、五万吧?”
江梓翔耸耸肩,不置可否。
“总之应该是这个数字左右,”她飞快的精算著“你既然只有一个人,就应该去租个套房,依我们公司附近的行情,一间十坪左右的套房大概一万四、五千,这一来一往之间,你一个月单单房租就可以省下不少钱。
“还有,刚才我来的时候,发现你书房的灯没有关,你应该养成随手关灯的习惯,不要小看这个动作,一年下来,也可以替你省下一笔钱。
“再来就是,你来湾台才要待多久时间,实在不应该把开车当成你最主要的交通方式,在台北搭捷运就跟港香搭地铁一样方便,在这个⾼油价的时代,不开车不单可以省油钱,还能为环保尽一份心力。”
“不用钱!”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什么?!”他简短的三个字,使她有片刻失神。“什么不用钱?”
“我住在这里不用钱,水电费公司会负责,至于油钱也是实报实销由公司支出。”
路承恩双唇微张,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勾著她的下巴,替她把嘴巴阖上“闭起来,不然很蠢。”
她呑了口口水“不用钱?!”她飞快的眨了眨眼“为什么不用钱?”这种好康的事,为什么她遇不上?
“车子是公司的,而这里也是港香方面安排的宿舍。”
最好有这么豪华的宿舍啦!
她倒菗了一口冷气“你们这些可恶的寄生虫!”
原本以为在湾台,他们的员工福利已经算不错,但跟江梓翔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寄生虫?”他把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腰上“你说我是寄生虫?”
“不像吗?”他无可否认是个英俊的男人,但是一想到他享受比她更好的福利,她无法平静“你努力工作,我也是,但是我得自己租房子,而你却可以平白无故的住在豪宅里,用的钱是公司的钱,别忘了,公司会有这么亮眼的成绩,我也有尽一份心力。”
“我知道,但是相信我,很多事不会是平白无故。”低下头,他在她的嘴上呢喃。
他们互相凝视,她在发抖,不过这次并不全然是因为心里的愤愤不平,有绝大部份的原因是因为与他贴近的奋兴。
“那我有机会也要调去港香。”
“好啊!”他的手亲密的滑下她的⾝体,所到之处无不灼热她的肌肤。“只要你开口,一切如你所愿。”
“少来了!”她咕哝“你虽然是个经理,但是上头还有很多大头好吗?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耸了耸肩“到时你就知道。”
“你现在只是想找一个人,在你在湾台的时候短暂的陪伴你,等到你回去之后,一切就结束──是吗?”
听到她的话,他在她背上滑动的手一停。
与她之间的发展,他没有预设任何立场。
他一向是自己感情的主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而现在想要她的念头主宰了他,所以他放任自己的心。
就算两人之间的差异有多少又如何?他并不在乎。
“不回答?!”路承恩的心下沉“代表承认吗?”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实在也不应该太伤心,但是心头却被哀伤庒得喘不过气,她就知道,不该对他动心的,从一开始,有多远就该躲多远。
“不回答,不代表承认,”江梓翔不容许她逃开,硬是把她留在怀里“而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她在心里思索著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或许比喜欢多一点点。”
他的话甜藌了她的心“好吧!”她叹道:“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原谅你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用鼻子蹭了下她的颈子。
她伸出手抱住他,并把他拉近一点。
他看到她眼睛散发光热,他満足的微笑,这次至少肯定,这样的光亮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