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急,快快快,究竟在哪呢?后门在哪里呢?”
顶了个大浓妆,柳贞茗走出新娘房后,小心翼翼的躲过宾客和仆人的目光,走在走廊上,来到她搞不懂的地方。
糟糕,越走越远了,怎么找不到她要去的后们呢?
不如找人问问吧!
“嗯,请问后门在哪呢?”随便捉个婢女,柳贞茗轻声问着,深怕被人认出似的低着头。
“喔!您走错路,方向反了。”
她就知道走错了,没想到错得这般离谱。
“谢谢!”
柳贞茗急急的往婢女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可是却越走越偏,来到根本无人的一处庭院,这时,她察觉自己真的完全迷失了方向。
“游家⼲吗这么有钱,连个后院都挺难找的。”
她不悦的嘀咕着,又越走越远,于是她决定找个无人之地解决一下,而那个位置,就数这里好。这里没人,也没锁,看起来挺偏僻的。
此时,她突然发现一旁有一间茅厕。
“真是太幸运了。”
“少嗦,她进去解决了一切,等走出茅厕,正准备往刚来的方向折返时,没想到…
“啊!”
有个轻柔的女声,轻轻的从眼前的楼里传了出来。
是鬼吗?
不会吧!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可是,她真的有听到女声呀!
“啊!”
又来了,而且这一次更大声。
这里这么偏僻,难道是因为闹鬼的关系?
想到这里,柳贞茗不敢再逗留下去。二姐还在顶替她呢!庒根没有时间多待,还是快走吧!
只是,她的步伐才急急的迈出一大步,那个声音又三度传来,而且叫了一个名字。
“无轩…”
柳贞茗的脚步因而停了下来。
这个女鬼没事叫游无轩的名字⼲吗?而且还叫得那么…亲密。
呼,该不会是这屋里曾有女子被游无轩给抛弃了,然后杀自⾝亡,所以这地方才会成为噤地?
柳贞茗才想着,便不自觉的笑出来了。
“好像在编民间故事哟!”
噤不住好奇心,她决定一探究竟。
但当她的步伐才走近,声音便再度传来,不过这一次却是男人的声音。
“珍珠,镇定一点,再忍着点。”
什么意思呀?柳贞茗听得如坠五里云雾一般,完全雾沙沙。
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为此,柳贞茗离去的念头已经被她完全忘却了。
“无轩,让我死,算是对你的亏欠赎罪吧!”
“不,你不能死。”
柳贞茗越听越⾁⿇了,而且她越来越相信那个声音她曾听过,好像是出自游无轩。
此刻的她已经来到门外了,接着伸手将门轻轻的打开…
“无轩?!”
柳贞茗看到受伤的欧阳珍珠,衣衫不整的倒在游无轩的怀里,而她右胸上的伤及嘴角流的血,全因角度的关系,没让柳贞茗给瞧见。
⾝穿红衣准备拜堂的新郎倌,在她眼底正抱着一名黑发披散、柔情万千的女子。
而在替欧阳珍珠疗伤的游无轩,则被柳贞茗没穿嫁衣突然出现的⾝影,给吓了一跳。
“贞茗?”
他嘴里唤着她的名字,怀里抱的却是几近**的女人!
要不是游无轩在这个节骨眼喊她的名字,柳贞茗还没能完全意识到,这个俊美的新郎官,就是她要嫁的游无轩。
这青天霹雳般的画面要不是她亲眼瞧见,哪里会相信那个疯子剃掉胡子后会是这副俊模样!又怎么会知道,她的俊相公在他们要成亲拜堂的前一刻,正与别的女人搂抱在这无人之地?
“贞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
丢下欧阳珍珠倾倒于床边,游无轩从床上跳了下来,⾝上还残留着她的血,但新郎倌的红服衣,庒根看不出有血迹。
“不要过来!”
柳贞茗是个单纯而无心机的人,但她却明白宁愿嫁给贩夫走卒,也不愿与人共侍一夫的道理。她虽然有错,错在被游家误认成二姐却没有立即澄清,可老天爷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不,我一定得向你解释清楚,整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下流,而是…”
以他目中无人的性情,他大可不必向尚未娶进门的柳贞茗解释,可不知为什么,看到柳贞茗眼底的失落时,他不自觉的想澄清他与欧阳珍珠的关系。
看着他追柳贞茗出去的欧阳珍珠,一时间心痛了起来。
他不是只在乎她吗?
为什么一个柳贞茗,就可以打断他一向倾心授予她的所有情感?
“他之前疯了没,我不晓得,不过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没疯呢,不是吗?”
是雷天盟的声音,在游无轩追柳贞茗出去不久后,他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来到欧阳珍珠⾝边,抱起了她。
“你又达成任务了,虽然这一拳吃得不轻。”
欧阳珍珠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心很痛,不想回答雷天盟任何问题,而她也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游无轩。
她多么望渴他一直留在她⾝边替她疗伤,慰抚心头伤痕!
但他却在转瞬间,选择了柳贞茗。
“掌门人在等你呢!别忘了把心带走。”
雷天盟看穿她了吗?
哼,算了,看穿又如何,她迟早会再回来的。
然后,这个偏僻之地又再度无声无息,但在大厅那边,却是异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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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茗,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呢!”
房门被人开启时,柳贞瑶以为是七妹及时赶回来了,所以不顾一切的将红头巾给扯下,但就在瞬间,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这进门的人,不是柳贞茗,更非游无轩,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见柳贞瑶将红头巾扯下,他整个人呆杵动弹不了。
柳贞瑶也被吓到了。游家的宾客,都是这样闯入新嫁房吗?
“你是…”
“好美!”
几乎是同时,柳贞瑶与刘景隆镑说了一句。
“你是谁?怎可擅闯新娘房?”
柳贞瑶感受到他眼底的异样光芒,但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代穿嫁衣的人。
“喔…我是…无轩的好朋友…想来瞧瞧新娘子,所以…对不住,打扰了,实在是…很对不住。”
刘景隆虽然是贵为万人之上的一代君王,但唐突的失礼,仍让他忍不住连连抱歉,对于自己在第一眼便迷恋游无轩的妻子,更是有股深深的罪恶感在胸口盘旋,可是临走前,仍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一眼。
柳贞瑶胸口也是小鹿乱撞得厉害,对于这位自称是游无轩的好朋友的人,她颇有好感,而且竟然心动了。
如此相貌堂堂、气势不凡的男人,不晓得成亲了没?
“啊…对不住,有没有跌伤了…”
就在柳贞瑶还陷于美好的幻想时,走到外面的刘景隆与一个冒失鬼撞上了,而那个冒失鬼,却匆匆的奔进房里,把门给锁上!
“贞茗,你终于回来了!”柳贞瑶忙上前想给七妹一顿教训呢!没想到,却见她泪眼婆娑的板个臭脸。“怎么了?”
从小到大,鲜少看七妹发怒,除了七妹十三岁那年,她放意抢了她心爱的小狈,气得她大发雷霆,狠心不跟她说话整整一年外,就没见过她气成如此了。
难道,又有谁抢走她心爱的东西了吗?
“谁欺负你了?”
柳贞瑶的手才拭去她的泪,她就已经抱紧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呀!”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急忙的敲打声“贞茗,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贞茗,请你开门呀!”
是游无轩的声音,怎么,难道是…事迹败露了吗?
“贞茗,告诉二姐,是不是他知道这件事了?”柳贞瑶拉着妹妹,急急的想知道真相。
“贞茗,开门,要是你再不开门的话,我要闯进去了。”
怎么办?他要进来了。柳贞茗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贞茗,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清状况的柳贞瑶无措极了。
“跟我走,这场亲事我不要了。”柳贞茗的回答简洁有力,而且她这会儿已经推开窗户了。
“什么不要了?你别忘了游无纯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
“那你自己留下来吧!”柳贞茗才说着,已经飞快的从窗口跳出去。
“贞茗…”柳贞瑶吓得往窗口一看。
对喔,这里是一楼。紧跟着,她也随后跳窗而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等追上贞茗再说了。而当两姐妹双双从窗而逃后,游无轩也撞进来了。
一见窗口启开,他立刻要追上前,但几个婢女正巧进屋来。
“二少爷,良辰已到,老爷及夫人请少爷与少奶奶到大厅拜堂。”
拜堂?
新娘子都不见了,还拜什么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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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一直走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在大街上,柳贞茗的心情很乱,加上二姐走得慢,话又挺多的,惹得她更是心烦意乱。
“七妹,我真的走不动了啦!我需要休息。”
是呀,穿着新娘服到处游荡不说,这会儿还想找间客栈休息,是想引人注目吗?
柳贞茗才不想理她,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七妹,你不等二姐了呀!”
是,她是不想等她,她现在只想躲在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可恶的游无轩,居然想脚踏两条船,初次见面对她又是亲又是抱的,让她以为他是她的唯一,没想到在他们大喜之曰,连拜堂都还没正式开始呢!他居然也对别的姑娘做同样的事。
可恨,真的是可恨极了。
“七妹,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游无轩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柳贞瑶两样都猜对了,可是心情难过到极点的柳贞茗现在不想讲。
“二姐,你先留下来休息吧!我想独处。”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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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找到了吗?”
早过了游柳二府拜堂的良辰时机,新嫁娘突然失踪的事,当然传遍了整个京城,而宾客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让游家二老的面子十分的挂不住。
一看到两家总管都予以头摇的答案时,柳夫人再也忍受不住担心的当场晕眩。
“夫人,夫人…”
“快点送柳夫人回房休息。”
游昆仑命令着,十分焦急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可是游家的百来家丁都派遣出去找她了,却还是没消息。
这会儿天都黑了,想寻觅芳踪更是增加其困难度。
眼见夜越来越黑,搜寻的工作依然继续进行着,但游昆仑的忍耐也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走到儿子的房內,想好好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儿子却不在房里,房內只剩下一个游德。
“二少爷呢?”
“也去找二少奶奶了。”游德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看得出老爷十分生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无轩也无妨,这个游德一定知道。
“对不起,老爷,游德刚回来,不是很明白。”
连游德都不清楚了,别人更不用问。
“少爷出去多久了?”
“随少奶奶去之后,就没再回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闹出这么大桩的事,不敢回来了吗?
“少爷为什么把胡子剃了?”
游德依然一脸不知。
看来,这件事得问问无轩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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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刚来时不是这条路呀!”
迷糊的柳贞茗,再度迷失在京城弯曲的小道上,她一向大门不出的,今儿个迷失在游家大宅里也就算了,若在这么大的京城里走岔了路,可是真的很难找到回家的路。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肚子有点饿,脚有点酸,口有点渴,⾝体有点冷,她到现在才发觉,自己走得太匆忙了,连一文钱也没带上呢!这会儿又迷了路,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先向小贩赊账吧!
倒是,放眼过去,这里还真没有什么人烟呢!
她到底乱走到什么地方了呢?
坐在石头上的她,不知道发呆了多久,这会儿想离开才发现手脚酸⿇,试着走一步路,无力的四肢差点让她倾跌于地。
“都怪游无轩。”
她又想起他了。
想了一整天,这个⾊胚子居然还是无法从她脑里摒除。
讨厌,她讨厌自己老是无故想起那家伙。
等双脚的酸⿇逐渐退去后,她随便挑了条路走,但才走没几步路,有条长长的人影忽然从石缝边走出来。
“谁?”柳贞茗被那影子吓得差点又腿软了。
“我是谁不重要,要紧的是,你得跟我走。”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那人的面孔,柳贞茗当然更是看不清楚,不过她确定自己并不认得他。
“我又不认识你,⼲吗要跟你走?”
“这里四下无人,跟不跟我走可是由不得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来人的⾝影已经立于柳贞茗眼前,他握紧她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拖着她走。
“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事,由不得你。”
“你抓我做什么?”柳贞茗莫名其妙。
“哼!去问问你相公吧!”
啊,这跟游无轩又有关系了吗?
“我跟他又还没拜堂,他不是我相公。”
“哼哼哼,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谁不知道他找了你大半天了,有了你,我就不信他不会乖乖妥协。”
听完来人的话,柳贞茗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成了游无轩的牺牲品!
天呀!他的名字到底要跟着她到什么时候呢?
不,她不能被这个人带走,要是被他带走了,一定会被当成交换的条件,如此一来,她不就欠了游无轩一个人情了吗?
她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放开我,我不走。”
柳贞茗真要别扭起来,也是挺惹人厌的。
好不容易比游无轩快一步找到她的雷天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可是,他也不会善待这个不肯合作的小姑娘。
“别逼我动耝!”
“我才不跟你走,放开我,放开我…啊…”
雷天盟毫不留情,一掌劈了过去,夜⾊昏暗,也不晓得打到她哪儿了,只听闻一声痛唉,而这掌也叫她不敢再大声嚷嚷。
“这也算是替珍珠报仇。”
珍珠?
这名字她听过,白天她有从游无轩那里听到,难道,那名躺在游无轩怀里的姑娘,就叫珍珠吗?“她是谁?”她冷冷的问着,心却怦怦的急速加快。
“想知道吗?她可是游无轩的最爱,不晓得你这未过门的娘子听了有什么感想?”雷天盟是故意的,他要把游无轩加诸在珍珠⾝上的痛苦,全数还给柳贞茗“算起来,你是夺人之夫呢!”
夺人之夫?
乍听此话,柳贞茗的心都凉了。
她从代姐出嫁的委屈,瞬间成了夺人之夫的可恶。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天盟感觉⾝后的她不再強烈的抵抗自己。
这样就足够了!接下来,就是要利用她来对付游无轩了。
游无轩一向是那么无懈可击,直到掌门人牺牲了珍珠之后,才从他⾝上拿到狗皇帝准备微服出巡的行程表,而今狗皇帝肯定更改了行程,珍珠的牺牲算是白费了,而且还断送了她的真情。
这会儿,突然冒出个柳贞茗出来,看来游无轩这次想再全⾝而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