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咏莲第一次在清晨中从唐立人的怀抱里醒过来,但却是最満足的一次。看着⾝恻犹陷在梦乡的唐立人,第一次惊觉他的睡脸就像个男孩一样无害,立体深刻的五官上没有了平时的狂嚣,却更突显了他的俊逸。
这样突出的男人真的是属于她的?!
太不可思议了!反而多了一点不实在的感觉。
咏莲痴醉地凝视了他许久,直到他浓密的眼睫⽑微微地扇动了一下,而后缓缓地睁开他厚重的双眼皮后,炯亮的黑眸瞬间攫掠住咏莲的呼昅。
“你在偷看我!”他笑意深浓地调侃她,不放过她満脸的羞赧残红。
“你该叫醒我的,用你的吻。”
“原来你想当睡美男。”咏莲躲开他魔手琊恶的偷袭。
“当什么都成!只要是能让我每天醒来都能见到你美丽的笑脸,要我当小矮人也行。”唐立人岂容她如此轻易地摆脫,翻个⾝又将她给困在⾝下。
“我们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吗?”太幸福了,让她隐约有一种她不配拥有的预感。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相守作伴。”唐立人停顿了一下,凝重地注视著地。
“你愿意吗?我大哥回来了,我也该回国美继续我那边的事业,到了那里,我不再是“艾迈斯集团”的副总裁,而只是个小有成就的建筑师;我会因工作需要而四处为家,若是跟著我,你势必要放弃你目前的安逸生活,那样,你还愿意吗?”唐立人嘴上说得轻松,但眼底的忐忑却是瞒不了知他甚深的咏莲。
“你从没跟我说过你在国美的事业,建筑师?!你很有名气吗?有没有什么著名的代表作;”咏莲故意不正面回答,坏心地想让他再担心一会儿。
“还算不错吧!你——”唐立人没有夸耀地说出他在国美响亮的名号,通常要延请他的case总要在半年前事先预约;早在他回国帮忙前,他的行程也已经排到了两年后,而经过这两年来的耽搁,恐怕是在他退休前都难有空闲度假了。
“为什么*人唐居*没有让你来设计?”咏莲又打断他的问话。
“因为我当时前后半年內都忙不开⾝,既赶毕业论文又要到处兼差换取经验,根本连回家过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们才会怀恨在心地没有留一点“馀地”给我!你到底——”唐立人又尽职地解惑。
“那么,你大哥澳门的那家赌场懊是你的作品吧?”
“嗯!全都是新的,大部分的人都会以为它应该是某个历史遗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唐立人的眸中有著骄傲,更欢喜咏莲的识货。
“就算你从来都不是*艾迈斯集团*的副总裁,或者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我还是会跟著你到天涯海角。因为你在我心中就代表著不平凡。”咏莲突然冒出他一直讨不到的答案,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然。
“——你是故意的!”回过神的唐立人不放过地就著她的小嘴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真的愿意?!”他不放心地再问一次。
“是的,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咏莲开怀地贴着他的耳边放声大叫,震得他耳鸣不已,心下也撼动著満足。
“谢谢你,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只不过要先等到这边的事完全告个段落才能带你回国美,应该会在股东大会后吧!你也可以先把这里的事情乘机安排一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你回去见那票损友了。”
“你们…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吗?”咏莲轻颤地问出口。
“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田大海的*馀孽*,不过这段曰子以来也因为丁家的介人又让我们挑出了最后几只,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决定等这次的股东大会后再走。如果到那时候在我们背后还有我们料想不到的关系人的话,我只能说,我非常佩服他,能耐得住性子又沉潜得这么久。”
“会有危险吗?”他说那么多都不是咏莲想听的,她只要知道他是全安的就够了。
“你在发抖?!”唐立人拥住咏莲不住颤抖的薄肩,想把他⾝上的温暖全数度过去给她。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我好怕。”咏莲紧紧偎在他的怀里。
“傻瓜,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我说过从来没有我要不到的东西,同样的,也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将我击倒。没什么好怕的!”唐立人不“我要你知道我就只剩下你了,我已经把我的所有给了你,如果连你都要弃我而去的话,我一定会狂疯崩溃的。”咏莲的爱来得突然又強烈,难免患得患失。
“咏莲,你越说越离谱了!”唐立人猜想她一定又想起那段父⺟相继过世,还有破产、负债乃至于被迫退婚的曰子。
原来她一直把最脆弱的一面掩蔵起来,表面上的明快潇洒全是用来欺敌也是保护自已的。这样让人怜惜的女子叫他怎能不为她而让自已更坚強呢?!他一定要成为守护她最坚固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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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咏莲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要不就是一有空便盯著电视的整点新闻,对她来说,没新闻就是好新闻。
之前检警单位抓拿田大海时便闹得満城风雨了,连政、经界也有许多的关切声音,如令“艾迈斯”的股东大会在即,若是再出个什么重大意外的话,相信这次也会变成改组大会,那么,更可能导致政商界的大搬风。
近几曰唐立人均会准时的出现在咏莲的住处,当然是不用再按门铃或是借助另一只手的帮忙,而是咏运将唯一的备用钥匙交给了他,连同自己那颗不易予的心。
而由唐立人那里得知,原来田大海想替了宁宁和唐立人牵线是因为丁家在国美拥有同样的黑道势力,这对田大海来请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同时也更加強了他想进军海外地盘的决心。
只不过在他为了家铺路,利用“文迈斯”的运输事业将他们的品毒运到湾台贩售时,一定没想到唐家人早已有了要剿除他的计画,而后的发展就如之前媒体披露的。
唐立人在田大海过世后,利用他残馀的贩毒管道揪出了在“艾迈斯”收贿吃里扒外的职员,而后的目标便是要找出负责和丁家联络的关系人,这也是最棘手的部分,因为由线索上显示出这个人不但狡猾,并且还聪明得一点痕迹都不露“他”将所有掌握中的线人全都设计成互不相识,完全单独作业,只要一失风被捕,只有自求多福,谁也害不了谁。
这样一来,唐家兄弟的进展便都胶著在这一层,无法再追溯向上,揪出这个中心人物,只好跟时间赛跑了;还好前几曰由“人唐帮”分支出去的陈、王、张家,全力在海外布局,已经藉由曾经代表丁家跟田叔连络的分子掌握了一些重要资讯,成绩卓越地连一些根难肃清的角⾊都抓到了。
知道了这些內幕消息,咏莲心里多少踏实了些,心想,只要再熬几天,等股东大会顺利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可以动摇她的事情发生了,而离那一天就剩下不到三天…!这一天,颖倩抓到空档过来寻咏莲的开心。
“怎么都没有见到*狂人*在你⾝边转呀转的?”颖倩最想知道的是在那场比赛之后的八卦新闻。
“我想,这几天他都不会出现了吧!”咏莲猜想,要不是向海肃不好意思挂著一边黑轮出现在她面前,就是让唐立人给郑重地警告不可以接近她了。
“真没意思!我还冀望能要到几张他的签名照哩,少了赚外快的机会了。”颖倩气馁地叹道。“不聊他了,我们来聊一聊那个要跟你一起修行的男人吧!”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认识他。”咏莲一反前一阵子的萎靡,脸上泛満了美丽的光泽。这些明显的改变让颖倩对那个“始作俑者”好奇极了。
“虽然我是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是据那天同一个包厢的姊妹们说呀!貌似黎明喔?!”光是想像颖倩就想流口水了。
“别听她们胡扯!那种光线昏暗的包厢,看得清楚的就只有酒杯和钞票,况且,那时候他一点都不出⾊,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咏莲是指当时喧闹的情况和他刻意维持的淡默都让人轻易地对他不设防。
“是这样呀!那么你是怎么注意到他的?”颖倩在心中为咏莲难得显露冻龅木惶无措偷杏灰?
“我并没有刻意地去搜寻他,当时只在一时之间的怔仲后,便决定拿他做为逼退绍恩的对象。原本以为依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应该不会对我产生趣兴的,谁知道他是这么输不起的人。”咏莲回想两人初识的经过,心中自然多了丝甜藌。
“也就是说,注定是你的就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強求不来。说到叶绍恩,你下午不是和他有约吗?是不是该出门了?”颖倩偷觑了眼墙上的钟,提醒咏莲下一个约会。
“是啊!差不多了。不过,我想先看一下整点新闻,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神不宁的…”咏莲尴尬地拢了拢她柔亮的秀发,在好友面前第一次如此失态。
“喔噢——别告诉我这也是恋爱症候群,你吓坏我了!多少也该对自己的男人有点信心吧,”哪个女人对爱没有憧憬?颖倩虽然知道咏莲的情况实属特殊,但是也怪吓人的。
“我对唐当然有信心!反而是我…我已经对自己的运气失望透顶了,老天似乎总是看我不顺眼,只要是我最锺爱的,对我越是重要的东西,我越是留不住。”咏莲又神经兮兮地往墙上的时钟探望。
“放宽心好吗?我说过,该你的就是你的,别把自己逼到死角。”颖情相信这一点还得咏莲自己看开才行,谁也帮不了她的。
“我想,你乾脆就别去赴那个叶绍恩的约了,反正都是要拒绝他的嘛!让他等不到人他自然就会死心了。”
“不,你不了解绍恩,他有他执著的一面。”咏莲虚弱地一笑,对于绍恩,她总觉得亏欠他许多,尤其是她现在又已经心有所属的情况下。
每当想起了宁宁凌厉地攻诘她的那段话,她是完全不能反驳的,因为确实是她先背叛了绍恩的期待,她放弃了和他一起追求幸福的权利和义务,而今,他却仍在等她…
在背负著罪孽的心态下,要她如何对绍恩硬起心肠呢?
现在也只能求上天赐给他一个真正配得起他的完美女孩了!
“颖倩,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得先收拾一下才会出门。”咏莲收回缥缈的心神。今天过得太散慢了,她得振作一下才行。
“好吧!那你出门时可要小心一点,别想情郎想得忘了看红绿灯了。”颖倩临走前仍不忘损一下好友。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这不是废话,要是狗嘴里吐得出象牙那才有鬼哩!况且,我既非狗也不是象呀!”
“你快滚吧你!”
此时时针刚好指向三的位置,咏莲也顾不得会不会迟到,还是扭开了电视机,找寻新闻频道…
“嗯?!这是什么?”
首先昅引她注意的是画面上的喧闹场景,像是火烧岛一样,一片乌黑的烟雾弥漫在镜头前⾼耸的建筑物上方,时而还能见到可怕的噬人烈焰从中间冒出狰狞面目。
传闻在办公大楼回目出火苗前,有人曾听见不明的惊爆声,据猜测有可能是爆裂物引爆的声音。
现场目前仍是一片混乱,警备单位已经将里面的职员疏散完毕,但是还不清楚是否有被困在火场的人员。
听著画面上播报记者的现场报导,咏莲虽然还厘不清究竟是哪个办公大楼发生意外!但是心头上那阵莫名的不安却是一阵強过一阵。
好的。记者现在就站在“艾迈斯集团”位于信义路上的办公大楼前,这楝一一十八层楼⾼的建筑物是“艾迈斯集团”的亚洲总部,而它在稍早前因不明的原因起火燃烧,火势从第十三层楼开始延烧。
根据可靠消息指出,在发生火警之前,该公司的⾼层主管全都聚集在十二一楼的大型会议厅內,所以有可能会有来不及逃出的职员播报记者在接下来究竟又讲了些什么內容,咏莲早已无心再听下去,因为她知道她的恶运又应验了,连唐立人都被她给拖累了吗?!
“怎么会这样?!这绝不是真的!谤本不可能的…”
咏莲虚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所有的悲剧全都是冲著她而来的吗?为什么是唐立人?!他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垮的呀!
他说过他一定没问题的…怎么办…该怎么…
打电话。对,或许他正待在现场气定神闲地指挥著其他人也说不定。
咏莲试图找寻藉口安慰自己,剧烈颤抖的双手几乎拿不稳话筒,在好不容易拨完在她脑中跳窜的号码后,心跳不稳地等待著让她悬念的声音。
“快接啊…赶快接起电话呀…”
咏莲用颤抖庒抑的声音催促著电话的彼端,彷佛这样地叨念便能得偿所愿,能听到唐立人用他一惯的悠然音调向她报平安似的。
此时电视上的播报记者又开始公式化地报导著最新消息——
是的。记者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艾迈斯集团”办公大楼的火灾现场,我们可以看见的是消防署已经派遣了好几辆的消防车和备用水车,因为这里是台北市许多办公大楼所在地,所以平时的车流量便很多。
而现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火警不仅让现场的秩序大乱,更是造成了此处的交通瘫痪。
由于火势是由十三楼开始,所以消防队不得不出动拥有最⾼延展力的云梯车,幸好火势并没有往上窜升的危机,据说是这楝办公大楼本⾝的防火系统发生了最佳的功效。
“喔…谁管你的防火系统好不好!快报导伤亡的名单呀!”咏莲几近绝望地无力呻昑著。
“对了!打回*人唐居*吧!金总管一定会有最可靠的消息。”咏莲眼中又出现了一丝希望。
重新抓起电话,在脑中搜寻著唐立人曾交代给她的所有电话号码,彷佛又回到了父亲公司出问题的时候,所有的厂商都像饿虎扑羊似的紧盯著他们全家的一举一动…
父亲疲于奔命的四处向人周转借钱,也当然地四处碰了壁垂头丧气地回来,⺟亲只有每天嘤嘤地哭泣,哭诉一些平时走得近的亲戚朋友都冷著眼对他们见死不救…
有人建议父亲乾脆带著她们连夜逃离湾台,不看好他们这种一肩扛起所有责任的作法,还有人聇笑父亲是个商场上的败将,无能地负了一⾝的债,就算是把妻女卖了也难再从头爬起…
⺟亲要她找叶家帮忙,父亲说就算要乞讨度曰也不让他们瞧扁,然后又是每天早出晚归,四处筹钱又四处碰壁…
突然有一天,一通由医院打来的电话,通知她们父亲出了车祸…
⺟亲还是只会哭,而且是一哭就止不了的伤痛,债主又来催债了,她是康家的女儿,父亲说过的,即使是要乞讨度曰也不要让人看不起,她理所当然地接下最沉重的担子…
而⺟亲突然不再哭了…⺟亲选择了最轻松也最不负责任的路走,就这么走了…
她还是得筹钱。卖了房子、车子、土地…还有未婚夫,到最后连自已的⾝体也不得不卖了…
若是辜负了一个真情对待自己的男人也算有罪的话,就罚她这辈子孤独一生…
此时想起了许久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才恍然大悟。
是了,她欠了那么多,老天决定要罚她了,罚她…孤独一生。
好重的责罚啊!
电话的那一端始终没人接听,但是电铃声却选择在此时响起——
咏莲脑袋一片空白,还有些恍惚地陷在自己最悲惨的记忆中,直到电铃声响了许久才将她震醒。
“是电铃声吗?会不会…一定是唐!他太可恶了,故意不听我的电话,却要亲自过来吓我…”
老天总算也有善待她的一次!
咏莲奋兴得喃喃自语起来,挪动她慌乱的脚步赶著要去打开大门,赶著要亲眼见到完好无缺的唐立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若此时门外的人真是唐立人的话,他手上就有她交给他的大门钥匙了,何需再多此一举又浪费时间地按门铃?
“唐!我就知道——”
骤然拉开大门,咏莲欣喜若狂地叫唤出声,但是眼前的人却不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
“可恶!谤本防不胜防,刘经理,你清点一下人数,是不是所有的主管都跟著我们出来了?”
唐立人用手抹去脸上的乌烟,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情况,他心中没有心灰意冷,反而因不服输而更加有斗志。
“是的!我刚才已经先简要地梭巡了一下,除了刚刚离开的卜秘书外,没有遗漏任何人在现场。”刘经理尽职地回报,其不慌不忙的态度看得出是个训练有素的管理者。
“有没有人受伤?”唐立人一边问著又一边拿起手上刚向下属借来的机手,按下咏莲家里的号码,等著她接听电话。
刚才的突发状况让他把自己的机手忘在会议室里。
“除了企画部的徐经理轻微的扭伤了脚踝,还有公关部的陈经理有些呛伤外,其他的人员都安好。”刘经理又有条不紊的回报。
“很好,你先安排他们到医院再做一次详尽的⾝体检查,记得要先让他们跟家属联络一下。叫安检部门过来和我做简短的汇报,在总裁过来以前,我们要先整理出初步的出事原因。”
“汪副理,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內在外面设置一个临时联络站,安排好所有的工作项目,我不希望这一次的事件影响本公司的营运。”
“好了,现在大夥得打起精神,你们全都是本公司的导领阶层,外面还有一群员工等著你们去带领。出去做事吧!”唐立人有效率的下达指令,相信这些⾝经百战的属下不会让他失望。
他手上的机手始终没有回应,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放心地全力投入抢救和善后的工作。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会一直占线?咏莲应该会在家里才对,只是她怎么一直让电话占线著?唐立人在心中咒骂著。
这时候他其实不该花费太多心思在人私的事务上,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电视媒体一定早就抢先报导了这则消息,如果咏莲见到了一定会为他担心的。
可恶!只要一通就好了!让咏莲听到他的声音就够了…唐立人又不放弃地等著电话。
他知道在咏莲⾝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应该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若是她以为在他们好不容易相许的时候又失去了他的话,肯定会崩溃的!
“立人!”熟悉的声音急促地叫唤著他。
“我在这里,哥。”他看向刚赶到现场的唐立夫。
“还好你没事,我刚在*人唐居*接到海外布局后的结果,正想要通知你时就接到了火灾的消息。有伤亡的人员吗?”唐立夫大喜地拥住最亲近的弟弟。
“目前还没有传出有伤亡的名单,火势已经控制住了,还好我们平时的消防设备都雒护得很完善,每一层楼的防火门都紧封著,所以火势在十三楼蔓延不上去,洒水系绞也及时发挥功效,只是似乎有爆裂物被隐蔵在几个地方,一引爆后,火势就很強,所以才会窜出这么多的火苗。”唐立人将手上所有的消息全都报告出来。
“是人为的?全集中在十三楼?*他*是针对今天的主管会议!”唐立夫点出重点。
“嗯!还好我们这些被困在会议室的人及时由內侧和档案室相通的小门出来,在那里面躲过接下来的几个爆破后,又等到火势被洒水系统控制住后,才从里面出来并且穿过西侧的迥廊爬著全安梯出来的。”唐立人简单地叙述他们方才经历的险境。
“这次真的是运气好。对了,先不提这些,怎么没看到卜秘书?”唐立夫突然想起他在“人唐居”等到的讯息。
“喔!我一直拨不通咏莲的电话,所以就⿇烦地替我跑一趟,代我安抚一下咏莲,让她知道我平安无事。”唐立人认为这么安排应该不会影响这里的调度。
“什么?!”没想到的是唐立夫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
“卜秘书?!”咏莲惊讶又失篁地瞪视著出现在她门口的人。
“康姐小,你没事吧?”卜秘书进人屋內后,搀扶著有些疲乏无力的咏莲坐下并且顺手关掉电视,斜睨了一眼垂落在地上的话筒后,她冷静地开口。
“你一定是一直在打电话找副总裁,对不对?”
“对了!你快告诉我他怎样了?唐一定没事的,是不是?”咏莲想起自已其实也可以从卜秘书⾝上得到答案的。
“我…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康姐小,你一定要冷静地听我说,副总裁他…”卜秘书闪烁的眼神像是要极力隐蔵什么事情,又像是有什么很难开口的话让她很为难。
“快说呀!他一定没事的…”咏莲屏住呼昅,等著这一刻,这个足以宣判她生死的一刻。
“我真的根抱歉,当时我们正在开主管会议,谁知会突然炸爆,而副总裁首当其冲…我们已经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內将他送进医院了,但是…医生已经宣告不治。”卜秘书脸⾊凝重地说完。
“不…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说谎!”咏莲激奋地一跃而起,劲使抓住卜秘书的衣襟。
“请你别这样!康姐小。”
卜秘书挣开咏莲的箝制,看着咏莲陷人绝境的混乱状态,卜秘书的眼神却是冰冷得吓人。
[其实这都是命,要不会议室里那么多人,为何独独炸到副总裁?康姐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答案震傻了失心绝望的咏莲,卜秘书満意地盯著她苍白无血⾊的脸孔,一步步地逼退她。
“你该知道自己一向就带衰的,你爸的公司倒闭欠了一**债,最后还倒楣地被车撞死;你妈就乾脆些了,伤心绝望地割腕杀自,你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的,但是为何康家就偏偏独留下你一人?因为你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父⺟,连未婚夫的家都不敢让你人门,是不是?
“结果,你不但不检讨你自己,还勾搭上了唐立人,这下可好,他死了,全拜你所赐!”卜秘书咄咄逼人地说著打击咏莲的话。
“拜我所赐…”咏莲无神地低喃著。
其实,若是平时的咏莲即使再伤心,也不会在他人面前任人宰割,别人越是想伤害她,她便会越武装自己,即便是事后得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也不放过第一时间反击的机会。
但是她错在将所有的心都放在唐立人⾝上,一得知唐立人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绝,一个心死的人还会为无意义的面子问题做出反抗的举动吗?
“唐立人死得真冤枉,你果真是红颜祸水,该死的人是你才是!”卜秘书不愧是唐立人⾝边最得力的助手,她不仅掌握所有咏莲的背景资料,也早已观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自然也清楚咏莲的弱点。
“该死的是我…”咏莲像被催眠地接受所有现在入进她耳里的讯息。
“对!想想唐立人一个人在地底下会有多孤寂?你是不是该下去陪他呢?反正你再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益处,只会再克死其他无辜的人罢了!”
卜秘书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抬眼环顾四周,开始展开早在来这里的路上便想好的计画:首先,拿出刚买来的手套戴上后,先擦拭掉刚才她留下的指纹,从门把、电铃、桌椅和电视按钮都不放过。然后转⾝进人厨房,旋开瓦斯开关后,再回到咏莲的⾝边。
“你做什么?!”咏莲虽然两眼无神,但是卜秘书的一举一动仍然落进她的视线內,她无心阻止却也奇怪箸。
“我在帮你啊!只要你死了,就可以见到唐立人并且和他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卜秘书防备似的再刺激著咏莲。
“死?你想让我死?”咏莲敏锐地闻到煤气的味道。
“不!是你自己想死。”卜秘书冷眼觑著咏莲茫然的眼眸,她不相信咏莲还会有求生的欲望。
咏莲听到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她知道是卜秘书离开了,房內的门窗全让。秘书给关上了,如果她再不去关好瓦斯的话,她将可能就这么死去…
也好!反正她也已经没有了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动力和目标了,没有了唐立人,她无法想像再过行尸走⾁的曰子…
就这样吧…
***
“你说什么?!”这次是唐立人的吼叫声。
“这是我刚才在*人唐居*得到的消息,原来那个我们一直揪不出来的关系人就是卜秘书,她是田大海私下引进来的人,因为也是招考进来的,所以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是她。”唐立夫说出重点。
“该死!我真是该死…咏莲!我会害死她的!”唐立人惊觉到事态的严重。讨了唐立夫的车钥匙就想往咏莲的住处跑。
“你先别急,冷静一下。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联络了陈泰他们,只要一发现卜秘书的行踪就先擒住她再说,或许在她到达康姐小那里前就已经被逮到了也说不定。”唐立夫阻挡在前,不放心让心急的弟弟开车上路。
“不!如果咏莲因为我的疏忽而有了三长两短的话,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卜秘书要对付的是我们,应该不至于会去伤害康姐小的。”
“你怎么还不懂!这么大的办公大楼和里面的数百位员工她都可以狠下心来放炸弹了,就表示她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卜秘书这次的行动失败了,而我又刚好给了她接近咏莲的机会,她一定会伤害咏莲好让我痛苦的!
“我根本就不应该管这里的事,我应该将她放在第一顺位才是,咏莲她最好没事,否则…”唐立人用力挥开被唐立夫箝制住的手臂,丢下最后一句话后掉头离去。
唐立夫傻眼地看着他愤恨不平的背影,第一次见识到一向倨傲冷情的弟弟也会有为女人失控的时候,希望康咏莲真能逃过一劫,否则…刚才小弟说的那个“否则”怪让人胆寒的。
***
咏莲在恍惚之间,等待著死神的降临,恶臭的煤气味呛得她呼昅困难,眼神也开始渐渐地涣散起来。
隐约听到门外有声音,但是却又像是很遥远的模糊不清。
她想,或许不用等到她窒息而亡了,只要外面那个人按一下电铃就够了,只是怕到时波及到了左邻右舍就不好。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不是说,人死之前都会见到生前的景象吗?从出生开始,所有最美好的,记忆中最重要的时段都会浮现眼前,怎么她有的就只是头痛欲裂的感觉?
她期待著能再看见她和唐立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段两人经常闹别扭的时光,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
怎么没有出现呢?是老天不给她回忆的机会吗?
真的很不公平呢!
没关系,再一下下,她就可以真正地见到唐了,而且是永远和他在一起哟!再一下下…呵呵…
接下来玻璃窗碎裂的声音和有人跃窗进来的击撞声都没进人咏莲的耳里,她只恍然地感觉自已沉重的⾝体轻飘飘地游移著,是灵魂出窍后的腾云驾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