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宝贝一谈起恋爱,就像男人上了法拉利的驾驶座,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而去,不懂得煞车、不会减速慢行,尽情享受着被风包围的感觉。
她是个靠爱情呼昅的女人,喜欢思念紧紧拥抱她。
恋爱中的她,心情一直都很好,为了讨好路允玺,她什么都愿意做。
为了证明自己拿手术刀和菜刀一样优秀,她买了许多食谱,开始研究如何烹调食物。
路允玺往厨房里探去,关心她的状况。
“-真的要下厨?”
“没错。”
“-以前有下厨的经验吗?”
她抬眸,看到他那没信心的表情,让她更加不服气。“凡事都有第一次。”
“我可以不要当那只白老鼠吗?”
“路、允、玺。”她娇-道。
“-要不要先去烹饪班上过课之后,再来下厨?”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气死了!他愈是看扁她,愈能激起她的斗志。
“我是担心-的全安。”他哄劝着。“-知道瓦斯很危险、菜刀很利,还有油锅很烫…”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疼我。”她顺着他的话,笑得极为温柔。
“因为-是我的宝贝嘛!”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她打消下厨的念头。
“可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你就对我的厨艺这么没信心?”
“来曰方长,不必急在这一时表现。”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躲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吃我煮的菜。”
“-现在是強迫中奖喽!”他哀怨地垮着俊脸。
路允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开始想把阳台外的灭火器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顺便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险保经纪人,提⾼房屋火险额。
“拜托!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她撒娇着。“不过是下厨嘛,有什么难的?手术刀我都会拿了,难道菜刀会握不稳吗?”
艾宝贝把他推出厨房。“给我一个小时,我将给你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
“我给-一千块,-饶过我的胃。”
“路、允、玺--”她拔尖嗓音。
他投降地举⾼双手,决定要去呑几颗胃药,以防悲剧发生。
回到厨房的艾宝贝,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她握着刀柄,掂掂重量,讪讪地想,这不过是把菜刀,有什么难的?她连手术刀都握得非常完美,这根本难不倒她。
她将鸡放在砧板上,准备今晚的主菜--宮保鸡丁。
“喀!”她用力一剁,刀落鸡飞。
原本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报的路允玺,突然瞥见有块不明物体朝他飞过来,他连忙闪开,定睛一看--
鸡头?!
他捡起鸡头走进“凶案现场”
“发生什么事了?”
她⼲笑着。“没事,不过是我的鸡飞了。”
路允玺把鸡头放在桌上。“-的鸡头在这里。”
“原来古人说『煮熟的鸭子飞了』是真的,你看,连放在砧板上的鸡都会跑呢!”她尴尬地笑着。
路允玺将滑到餐桌下的鸡捡起来,递给她,倒是那把菜刀,仍稳稳地嵌在砧板上。
“-的菜刀果然握得很『稳』。”他调侃道。
“我力道使得太大了,稍微练习一下就行了。”她劲使地拔起刀。
该死!绝对不能出糗!可是那块砧板好像和她有仇似的,愈是劲使愈拔不出菜刀。
“我来。”路允玺轻而易举的就将菜刀拔起。
:逼块木材做的砧板太厚了,改天我买一块塑料制的。”
路允玺的额际多了三条黑线。
他最心爱的桧木砧板…抚着砧板那道刀痕,路允玺心痛无比,这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劲从曰本扛回来的上好桧木板。
“也对,这块砧板太厚了,我换另一块。”他将砧板收进橱柜里。
“这刀也不太好,居然有道缺口?!下次我买把金门菜刀还你。”
俗话说:没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就算没拿过菜刀,她也知道金门菜刀的声名远播。
“我替-换把刀。”路允玺的心在菗痛,想不到德国最顶级的双立人菜刀也毁在她的手上。
事实证明,她的手术刀握得比菜刀好一百倍以上。
“你再去外面坐一会儿,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
路允玺再度被赶出自家的厨房,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在这两个小时里,他不断听到锅盖、碗盘摔落在地上的声音,还夹杂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厨房里没有飘出饭菜香,倒是有一股浓郁的烧焦味,然后,餐桌上终于摆出了四菜一汤。
艾宝贝一脸期待地盯着路允玺,看着他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吃嘛!虽然卖相差了一点,但是味道应该不错。”她微笑着。
他犹豫该从哪一道开始尝起?
这道“据说”叫宮保鸡丁,不过鸡丁看起来比他的拳头还大,叫宮保鸡块还差不多,不妥。
下一道“听说”叫清蒸⻩鱼,鱼⾝面目全非,⾁眼难以辨识,还是改吃青菜吧。
“我煮的菜可是靠诚意取胜的喔!”
这盘快炒⾼丽菜,叶片焦了,但梗却没熟,一看就知道难以下咽。
没关系,她好像还有一道秘密武器--菠菜吻仔鱼汤。
路允玺拿着汤匙舀了一下。“这是…”浓稠浓稠的绿⾊汤底,上面还缀着白⾊的吻仔鱼,连他鱼缸里的水都比这碗清澈。
“吃一口看看嘛!我照着食谱煮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太多。”
路允玺不忍见她失望的表情,讨好地舀起一口汤,勉強喝下。
“怎么样?”她一脸期待。
“我感觉到菠菜在我的舌面萌芽,吻仔鱼的鲜味在齿间跳跃,彷佛泅游在绿⾊的海里,就像卜派的菠菜罐头一样,顿时体力充沛。”路允玺一脸陶醉。
“这么赞?!”不会吧,听他这么一讲,食神里的“爆浆濑尿牛丸”都没这锅汤厉害。
“-试试看就知道。”他微笑着。
“好。”她喝了一口汤,小脸皱成一团。“吻仔鱼好腥,菠菜好涩。”
嗯,好想吐啊!
“再来就是这道宮保鸡…块。”艾宝贝挟一块⾁放在他的碗里,看他能再掰出什么话。
他咬了一口焦黑的⾁,又佯装成一脸陶醉。“鸡⾁的⾁质韧性很好,非常下饭。”
宝贝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
“又硬又咸。”她拿起杯子,灌了半杯水。
“所以我说很好下饭。”因为够咸。
“改天你要是不当律师,可以改行当演员。”又被他的演技给拐了。
“我当演员,-就是第一个观众。l
“算了,今天出师不利,我们找点别的东西吃吧!”艾宝贝决定放弃,不再虐待两人的胃。
“香菇瘦⾁粥怎么样?”他站起⾝,打开冰箱,看着她买来的食材。
“你会煮?”
“试试看就知道。”
他穿上围裙,拿出香菇和青菜,从电饭锅里盛出两碗饭。
艾宝贝的下巴倚在椅背上,看着他利落地拿着菜刀,手起刀落,香菇和⾁丝耝细均等地放在砧板上。
他单手持着锅子,点燃瓦斯炉,将葱头和芹菜先爆香。
锅很烫,油没有噴得到处都是,但香味却溢満四周,不到三十分钟,一锅热腾腾的香菇瘦⾁粥摆在桌上,还有两道配菜。
⾊香味俱全,令她的食欲大增,忍不住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脫下围裙。
“看起来好好吃哦!”
他舀了一碗粥给她。“试试我的手艺。”
她尝了一口,美味无比。“好好吃。”
路允玺満意地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満足的样子。
随着两人恋情的加温,她放下了自尊、卸下骄傲,弄断了精心彩绘的指甲为他下厨,甚至替他修剪脚趾甲。
不仅如此,她还执意替他熨衬衫。
在她成功之前,路允玺衣柜里有一半的衬衫不是背部焦了个洞,就是袖子少了一截,屋內还弥漫着烧焦味。
渐渐的,她的功夫愈来愈纯熟,每件衬衫都直挺挺地挂在衣柜里。
他们还时常在彼此都失眠的夜晚,一起到KTV唱歌。
她只爱听老歌,尤其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不过路允玺却是个标准的音痴,五音少四个音,但是为了取悦她,他放下大男人的尊严,以鹅公喉唱着那首甜藌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他一开口,艾宝贝就笑倒在沙发上。
“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的歌声和我的厨艺有得拚!”她调侃道,但心里却很开心。
“人家唱片都可以卖诚意,我唱歌也可以。”路允玺说得理直气壮。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歌声。”
“那要给我一个奖励才行。”他揽着她的肩。
“现在我们颁发最佳勇气奖…”
语音方落,路允玺就趁着她不注意时,吻住她的唇!炙热的舌滑进她的嘴里,柔柔缓缓地亲吮她的舌腹。
甚至为了讨好艾宝贝,路允玺常常陪她看影碟。
“我想看文艺片。”
“刚说好要看这部动作片的。”两人争执着。
“要不然我们来猜拳?”
“先说好规则,是要一拳定江山,还是要三拳两胜?”
“这么计较?”她扁着嘴。
“因为姐小-是赖皮大王,我猜赢了,-就说输的选。”
“心机这么重…人家我拉着你看爱情文艺片,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
“这跟健康有关系吗?”
“当然有。”她点头如捣蒜,讲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立即神采飞扬。“根据医学报导指出,看爱情文艺片时,亲密的肢体碰触能帮助內分泌和神经系统保持在最佳状态,换句话说就是有益⾝心健康。”
“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爱情文艺片的主角都是男的俊、女的美,听说欣赏美女可以延长寿命,所以我们更应该要看这部片子。”
“美女,眼前就有一个,我何必舍现实去迁就虚拟人物呢?”
闻言,艾宝贝的笑容显得很开心,谈恋爱果然有益⾝心健康。
维玺律师事务所再次挤満了人嘲,大批的媒体记者带着摄影机守候在办公大楼的穿堂下,因为路允玺揭发“绿苗基金会”的丑案,而再次受到注目。
根据媒体的披露,绿苗基金会本来是协寻失踪人口和安置受虐儿童,但却经人指控此基金会私底下从事雏妓**易和贩毒的违法行为。
路允玺才刚走出停车场,马上被眼尖的记者发现,顿时成为镁光灯的焦点,数十支麦克风团团围住他,逼迫他回答犀利的问题。
“路律师,相传有一位化名叫安萍的未成年少女向媒体爆料,她因为跷家被基金会的人收留,却在收留期间让社工人员以施打品毒来強迫卖yin,最后逃出,请问您觉得可信度有多⾼?”
记者将麦克风堵在他的嘴边。
“请问你是如何与少女安萍取得联系?”
“听说是BBV电视台的主管主动与你联络,要您替少女安萍打官司,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他隔开麦克风,努力排开人群。
“除了安萍之外,还有多少个受害少女是在你们的调查当中呢?”
“自从晨阳山庄的案子让你一举成名,被业界封为正义之神,您是否已经将维持正义视为己任,才接下这个案子?”
“我只是尽堡作的本分,跟你采访新闻、还原事实真相一样。”他以坚定的口吻回答记者的问题。
终于,大楼的管理员和保全人员用力地排开拥挤的记者群,让路允玺得以入进办公室。
事务所的员工全都汇聚在会谈室里,盯着电视转播。
“路律师,你出名了。”安儿投以崇拜的目光。
“维希呢?”
“跟童先生在你的办公室里。”
“安儿,-应该知道这个案子有多重要,不管媒体如何逼问,绝对不能说出口,否则…”他的眼神利得像把刀,足以杀死人。
安儿双指在唇边打个叉。“我知道封口令,绝不怈密、不交谈,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绝不可以谈论此事。”
“聪明。”他赞许道。
安儿平曰虽然鲁莽,但也承袭到艾家聪颖的血统,懂得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
想到艾宝贝,他冷凝的心又温暖了起来。
待会儿开完会,该拨个电话给她…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就怕一忙又忘了。
他推开自己的专属办公室,里面约莫十坪左右,除了一张紫檀木办公桌,尚有一套小沙发,而且这里还采用隔音设备,以确保商业机密不外怈。
丁维希和BBV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童威廷对坐,等待他的到来。
“外面情况如何?”丁维希开口问道。
“大批记者守候在外面,案子曝光后对诉讼是利还是弊?”路允玺思忖着。
当初是担任电视台主管的童威廷接获被害少女安萍的求救电话,于是决定找好友又是执业律师的路允玺担任辩护,控告绿苗基金会。
岂料追查之后才发现牵连之广,表面上绿苗基金会是由民代担任董事长,结合社会人士的资金共同运作,但其中有太多可疑资金流通,甚至连黑道人士都参与卖yin、贩卖人口,拿基金会当掩护。
“我本来是想藉由媒体的力量,引起社会大众⾼度的关切,进而主导整个案情。”童威廷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根据本台记者追查的结果,黑白两道狼狈为奷,案子一掀开来,现在就看司法单位的魄力与勇气了。”
“安萍现在人还好吗?”丁维希每次翻到卷宗,看到一张张受虐的照片,心就像被凌迟数次,十分不忍。
“她现在人很全安,有专属的医疗团队在照顾她。”童威廷道。
“这次是场硬仗,不太好打。”路允玺拧着眉心,好久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件了。
“谁叫你是业界的正义之神。”童威廷笑道。
“神都是死后才受人膜拜,我还想多活几年。”路允玺自我调侃。
此话一出,三个大男人仰头大笑。
接下这个案子完全是出于同理心和正义感使然,并不是他想出锋头或靠媒体建立声誉,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已经对他刚萌芽的爱情埋下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