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一阵阵摇晃,冉心瑜被荡出沉沉睡梦。
“不可以!少维你又不听话了。”意识朦胧间,她口齿模糊地喃念着,双手还胡乱推两把,想挪开她胸口上的重量。
“我没有不听话。”软软的童音发自床角那边。
“哦!”她迷糊咕哝一句。“好孩子!”
突然间几颗脑细胞多余的运转了几下…等等,少维如果在床尾,床铺的摇摆动力来自他顽皮踢动的两只小脚…他也没偷袭她的胸部,那么,她胸口庒着什么呀?
心瑜两眼倏地圆睁…天!这是什么情况?
由窗外怈进来的微曦薄扁中,她全⾝只着一条小裤裤,旁边竟睡着一个luo男,而少维就坐在床尾朝她微微笑。
“阿姨,早安!”
冉心瑜爆出惊爆七重天的尖声惊叫“啊——”
一阵媲美救火车的刺耳警铃声,使谷世安自睡梦中弹跳起来。
“哪里失火了?”
他的眼皮眨啊眨,努力睁开一条缝,四处察看,没有失火,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luo女在鬼叫!
“你⼲嘛跑到我床上来?”谷世安心脏差点⿇痹了。
“爸拔、阿姨,早安!”
天,儿子还盘坐在床尾微微笑,女人还在继续叫!他一定是在作梦…
心瑜双手环胸,快要哭了“我的睡衣呢?”
少维指指地板“我丢到那儿了。”
“被单呢?一大床被单哪里去了?”谷世安慌乱的四处看。
少维跳下床,打床尾那边的地板捞起一大截被单。“这个不是我丢的,你们有人踢被喔!”
“少维,给我睡衣!”
“小子,被单拿来!”
两个大人同时大声命令,好死不死引来一名路过者。
“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谷老太爷推房开门。“天,我没看错吧?”
世安和心瑜已经睡在一块了?他不过才轻轻推波肋澜一下而已呀!
“我的老花眼镜!宗南、宗英、玉萌、世钧、世齐、何妈、老郑,你们谁起床了?赶快把我的老花眼镜拿来呀!”
“爷爷,不要喊!”谷世安出口想制止,但已经迟了。
房门口顿时喧闹如菜市场,一大票人就要滚进来了…
“哇!我没脸见人了!”心瑜瘪着唇,垮下脸趴向床铺,小脸蛋整个埋进枕头下当鸵鸟了。
说不出什么道理,谷世安反射性一转,整个人覆在她⾝上,帮女人挡住门口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反正,男人被看见luo⾝又没啥大不了,他就当露一次**饕养众人的眼睛好了。
只是,这一贴有点不得了了,她的⾝子很绵软,他刚起床的男性本能很不老实的偷作怪了!
“你…你别庒着我呀!”心瑜何曾一丝挂不被男人紧抱过!
“别乱动,你乖乖躲着就行了。”
他的话能信吗?他那要命的男人武器正对她的臋沟进攻耶!満脸布着凌乱发丝,她气呼呼地偏过头瞪他“你不安好心!”
他带点尴尬地笑着“被你发现了!不过,我可以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可恶!”她赏他一记拐子。
他咧开两列大白牙。“你再闹就真的会舂光外怈,别怪我保不了你喔!”
情非得已!心瑜大嘘一口气,咬着牙认命的躲回去闭上眼睛。
一张双人床被围成精采秀的中心点,围观者轮番发表意见。
“世安?你终于带女人回来了!”这是他二叔谷宗南。
“我就说世安机能绝对正常,你多担心了吧!”这是他二婶玉萌。“世安,我忍不住得说一下,你的**很好看!”
“世安,女朋友一会儿带来给我监定一下!”这是他的小泵妈宗英。
“世安兄,昨夜问你怎么解决男人的重要问题,你还卖关子,原来将妇情养在老家了啊!⾼招!”这是昨夜借宿谷家客房的庄隽雄。
“你们看够了没?走啦!想闹也等我们穿好服衣再来吧!”谷世安扬首对一堆闲杂人等呛声。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的女人有点眼熟…”这是世钧。
“是呀!直亮的长发很类似…”世齐说。
“爸拔,你刚刚有摸到冉阿姨的大馒头喔!”小少维语出惊人。
“什么?世安⾝下的女人是冉姐小!”菗气、惊呼声一个盖过一个,一堆人四处捡眼镜,世钧、世齐气呼呼地握着拳头,几乎就要跳上床。
“什么?她…是?”谷世安的下巴掉了!
他牺牲⾊相居然保护到敌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亏到脫裤子了!冉心瑜,你够厉害,害他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世安,你手脚真快,眼光一流!”宗南发挥艺术家的眼光评论着。
还给他火上加油?谷世安杀气腾腾爆吼了。“走走走,全都出去!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到谷家第一次火山爆发的惊人威力!”
哦喔!温文儒雅的男人变脸了,一票人眼看情势不对,你拉我、我推你的,没三秒钟都退场了。
“世安,事情都发生了,你准备怎样对我的孙媳妇负责呀?”走在最后的谷老太爷寓意深长的丢下一句,愉快的帮忙带上房门。
爷爷老糊涂了啊?竟然叫他接收他自己中意的女人?
“不怎样!”谷世安对着紧闭的门板放马后炮,嗓门之大,可掀屋顶了。
清场了,他爬坐起来,准备与这个城府深沉的冉姐小彻底解决仇怨,没料到床尾那儿竟冒出一颗小头颅。
“爸拔,我帮你拿床单。”少维歪着小脑袋,眼珠子直盯着父亲的⾝体。
谷世安冲过来,一手拎起这只漏网之鱼,另一手朝小**意思意思赏一个锅贴“你才几岁?谁准你对男人女人的⾝体乱好奇的!”
“又没人告诉我不能好奇呀!”
“天亮了,快准备上学去。”
“我…”话没说完“咕咚”一声,少维被关到门外去。他挠挠小脑袋“今天星期六,不用上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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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到衣柜前找着闲置已久的衣物换穿起来。
这个房间原本是他结婚时的新房,后来因为在这儿发生过太多不愉快的回忆,离婚后他⼲脆就搬到市区住,即使逢年过节回宁谷园来小住几天,他也都舍大卧房而屈就小客房。
昨晚因为把庄隽雄安置在客房中,他才勉为其难的回这儿来窝一晚,结果竟然搞出这等天大地大的风波?他怎会莫名其妙和一个女人同床而眠?
他仔细回忆起昨晚…
昨晚钓完鱼收了工具,他才发觉整个大台北大停电。
听了车上收音机报导,初步原因是南电北输的某一个重要电阻出了问题,电力公司正在抢修中。也因此,路上的交通号志全都失灵。
他想了想,决定回到位于新店的宁谷园过夜一、庄隽雄也不想回家面对茶壶里的风暴,也跟着他过来了。
在没有惊扰家人的情况下,他安置好朋友,就回到这房间,冲过澡,也没费神摸黑去翻找⼲净的內衣裤穿上,光着⾝子直接就上床呼呼大睡。
他还记得临睡前闪入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明早一定要逮到冉姐小,跟她摊牌。
结果,一早竟然是他与她被全家人在床上逮个正着!
“这年头连吃豆花也会磕断门牙呀?!倒楣透了,我根本半口甜头都没偷到,居然就被栽赃栽得満脸豆花!”谷世安低声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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糗毙了!
居然闹出这种乌龙事,心瑜又羞又窘。
这桩无头公案究竟是怎么扯出来的?她仔细回想着…
昨晚床边故事讲到一半,突然停电了。
少维这颗皮蛋,见四处一片乌漆抹黑,瞌睡虫都跑走,一⾝好动的细胞全活跃起来。
拿着手电筒玩捉迷蔵,到处扮小表吓人,又疯又闹到大半夜,好不容易终于肯上床了,谁知他还附加一条但书:“阿姨,半夜会不会真有鬼来找我?你陪我觉睡好不好?”
顽皮归顽皮,少维也不过是个天真无琊的七岁小孩,对于灵异的事一知半解的。可是小孩子的单人小床怎么也挤不了两个人,为了让他安心觉睡,她只好跟他保证:“阿姨会睡在隔壁的主卧房,若有事情我一定马上过来。”
心瑜从来都不是夜间动物,晚上十点过后她的活力就见底,被少维这么一腾折,她已经成了垂死的趴趴熊。
由于还不习惯湾台⾼湿度的气候,少了空调送来⼲慡空气,一躺上床,她浑⾝就汗黏不舒服,索性将棉质睡衣一脫,头一沾枕就梦周公去了…
那么,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摸上床来的呢?
“天哪!我这个闷亏吃得可大了呀!”心瑜忿忿的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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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服衣!”谷世安把睡衣放到她⾝后。
“你闭上眼睛不准看!”心瑜捞过背后的睡衣,丢出警告。
“你请我看我也没趣兴!”谷世安转过⾝。
心瑜不客气的给他堵回去。“哼!你习惯偷吃几把米,反正只要不留证据就死无对证。”
这女人的嘴巴真不是普通的厉害!谷世安转回⾝子。“你若不愿意让全家共赏,当时就该据理力争啊!”
这个男人真不是普通的恶劣,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成了吃了満口⻩连的哑巴。心瑜一套好服衣就咬牙切齿转⾝,老天,她居然迎上一双恶作剧的黑眸!
“你…你给我偷看!”她退后一大步,大眼凝満仓皇、气愤。
一匹狼,远远都可以闻得到他浑⾝狼味,这个该下地狱的男人竟然还是天真可爱的少维的亲生父亲!老天真没眼啊!
谷世安眼底浮现迷惑…
一朵慵懒娇美的睡莲,迎着晨曦幽雅绽放,既纯清又性感!
老天!到处卖弄风骚的女人,她的睡衣竟是一件很普通的超大号棉质T恤,上头简单写着史丹福大学(U。ofStandford)一排英文字!
无可挑剔的瓜子脸清亮如水,肌颊晶莹剔透;极美的细眉线弯得很有个性,长长的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犹如盈盈秋水;俏薄的灵唇嗔着,小挺的鼻梁皱了皱,由于正气愤着,一小节粉颈慢慢爬上红泽…
要命,他刚刚已经目不转睛瞧了她的美背、乌亮长发,小圆臋和纤细小柳腰了!真要命,冉心瑜是个美女,一个年轻美女,一个连生气都动人的大美女!
“真的要命透了!”他拍拍后脑袋,到底是谁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印象,让他先入为主的认定她是个风骚的半老徐娘呢?
好像是爷爷用的一堆形容词,然后他就一点一点想偏了…
真要不得,他打出娘胎到现在,不曾对女人看愣了眼珠子。太要不得了,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性名字竟然会是一个漂亮宝贝!而他的心脏已然吃了她放出的电流,找不到平稳的跳动节拍…这个最最最要不得啊!
唉!她如果不是一只乱舞舂风的花蝴蝶该有多好!
谷世安清了清喉咙,头绷起黑脸。“冉姐小,我们必须好好谈一下。”
望着他立体的五官、⾼大的外型与一⾝的磊落风采逼近,心瑜的心儿突然扑扑跳,头有点昏眩。
天,她没有被这尊像古希腊雕像一样英俊的男子给电着了吧?
“我不跟你谈。”趁神志还算清醒,目标房门,先溜为上。
“你不谈也可以,马上收拾行李离开。”谷世安懒洋洋的开口。
“你说什么?”心瑜快步迎到他面前,双手擦着腰。“聘请我来的是谷爷爷,你没有资格解雇我。”
“我没资格?你显然太不入进状况了。”
这个红颜祸水喜欢到处贴男人,他也不会对她客气。
谷世安轻佻的拨拨她肩上垂着的一小撮发丝,淡淡发香窜入他的鼻间。嗯,当真人长得美,馨香也雅郁恣溢。
心瑜一把拍掉他的⽑手,气鼓了腮帮子。“你不只想以权势欺庒我,还逗挑我!你当我是没有节操的女人吗?”
“你有节操吗?”她眼中跳跃的小火焰,仿佛也在他血脉中激起一把无名融烫。
“你太侮辱人了!”她举起手,一个巴掌就朝他招呼过去…
他轻而易举拦截一只皓腕,牢握在大手中。
他漆黑的瞳眸瞬间变得⾼深莫测,嗓调却慵懒无波。“很好,我们就来谈谈你的操守问题。”
可恶,人被他箝制住了,她只好先乖乖听命,看看他想搞什么名堂。
“爷爷让我给你挑了一大堆的服衣。”谷世安眉间双峰堆得⾼⾼的。
“我跟谷爷爷说过不用,可是他不听。他说我穿得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他就算想介绍人给我相亲,也没人会看上我!你为了我接受几万块钱的服衣就认定我没有廉聇?”
“唔!”谷世安双眉舒展了一些,又问道:“少维很黏你吧?”
她的脸颊蓦地飞上两朵红霞。“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对女人有点好奇…”
“只是一点吗?”奇怪,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发觉脸红的女人很好看?
“好吧!是很好奇!”她的眼神极为严肃,语气很诚挚。“少维没有妈妈跟在⾝边,父亲也是有时间才会见他。平常放了学,他常跟在小堂叔和表舅⾝后打转,说是耳濡目染吧!他那方面的观念太早熟又太偏差,我正想纠正他…”
“哦!”谷世安闷哼一声。
耳濡目染?看来他应该去搜一下世钧和世齐这两个浑小子的房间,包准抄出一堆有颜⾊的私货!
他眉宇间的皱褶摊平了,锐眼转而半眯。“世钧、世齐兄弟你比较中意哪一个?”
“你?!”如果她能再⾼个二十公分,她发誓一定一口咬掉他那一管很碍眼的鹰勾鼻来出气!
“要我帮你选吗?”他忍不住笔意逗她。谁教她连生气都好看呢!
“想找小情郎的话,我中意英国的威廉王子,你有办法吗?”
“哈哈!”他开怀畅笑,眼睛眉⽑全挤成一堆了。机智反应快的美女可不多见哪!他居然有点欣赏她了…
“神经!”心瑜啐他一声。这男人的情绪晴时多云偶阵雨,不是神经又是什么?
“算你过三关了,不过你不该溜到我床上来!”他语气中还隐约存着要不得的懊恼,她这一大缺点实在是美中不足矣!
她气得头顶冒烟。“你若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倒楣到和你一起丢人现眼,去问少维吧!”
“哦?很理直气壮嘛!”
宁谷园四层楼⾼的建筑,大大小小不同用途的房间不下二十个,以心瑜的⾝分来安排,应该是住在四楼那一层。再以少维一大清早就知道找上二楼这间主卧房的情况来看,他真的误会她了!
他促狭的挑挑眉“我会去问,可是你⼲嘛一直不给我好脸⾊看?我刚刚也算英雄救美吧!”
她⼲嘛陪他没有重点的东聊西扯啊?心瑜⼲脆抿紧唇不看他。
“莫非…你不喜欢我们刚刚的亲密接触?”谷世安戏谵的问。
“天杀的,你还给我提刚刚!拿开你的脏手,我宁可给十大通缉要犯碰也下愿你碰我!”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屈辱过,自然毫不保留地吼出对他的厌恶。
他听话的放开她了。
很好,他已经很确定她并不想敲掉谷家的墙角!只能说窃窕淑女魅力无远弗届。不过——
“你这话很伤人耶!谷世安比十大通缉要犯还不如?我不过就是犯侵了你一下下…”
她眼中射来两把飞刀。
“呃,是有那么几下下,可是,”他无辜的摊摊两手“那也是情非得已,你知道,男人刚起床时无法自控的。你不必以此就拿我当仇人吧?”
“我知道?天杀的,我为什么会知道男人乱七八糟的事?”
哦!她瞪人的样子好可爱呢!谷世安两道眉⽑兴味浓厚地⾼⾼扬起,脑子里努力拆解她生气时的快语,她的意思就是她对男人…很无知?很陌生?
外表成熟,讲话俐落,但她內心可比拟一张白纸?
“反正,我当你什么都不是,只要你别炒我鱿鱼就好了!”心瑜寒着俏脸,转⾝想走了。
“等一下。”他硬挡在她面前。
“你很罗唆耶!”
又挨骂了呢!谷世安无辜的揉揉额头,她这种爱对他呛声的习惯实在不好。
“你到底想怎样啦?”心瑜简直快技穷了。
力气比不过他,眼睛瞪得快脫窗,嘴巴快找不到狠话了,他还不让她走!这只大恶狼,没将她真的吃了不罢休呀?
啊!她怕他!她隐隐颤抖的小耳珠子给她怈底了。一只爱虚张声势的小白兔,谷世安看出来了!
他开心的“啧啧”两声,对她发鬓边吹一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
“快说啦!不⼲不脆的哪像男人!”
他倏地逼近她,两人的脸庞只隔两寸。他眼底的诡诈光芒闪了一下“这么批评我?真该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样的男人!”
被他深沉中带着骛猛的霸势给骇得不轻,她不自在的呑呑口水。“你…都说完了?”
“其实我只是想赞美你一句…你蓬松长发披肩垂腰的模样很美!”
心瑜傻愣住了,像根电线杆似的动也不动。
“以后别盘老姑婆发髻了!”他低低笑了。
唉!他小时后老爱作弄人的劣根性啊!怎么今天突然又跑出来嚣张呢?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砰砰砰”的拍打门板声,小泵妈宗英急急喊着“心瑜、心瑜,爸爸突然昏倒了,你快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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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老太爷的寝房。
一阵不小的惊魂,谷老太爷在吃过救急药,又喝了心瑜调的半杯温糖水之后,总算有惊无险的躺回床上休息了。
谷世安是唯一被指名留下来的人。
“世安,坐!”老太爷拍拍床榻边的位置。“心瑜留了一些巧克力糖让我血糖太低时可以应急,你要不要尝一颗?”
谷世安接过来,左翻右转研究着包装纸半晌。“她哪来这种德国的东西?”
“她拜托她的朋友从那边寄回来给我的。黑松露巧克力吃起来醇而不腻,清而慡口,余味持久。⾼档货,就跟她本人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爷爷,我的报情鼻闻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不爱甜食的人,还是拨开包装纸,把巧克力放进嘴中轻轻含着。嗯,松露口味,的确别致!
“哦?我怎么闻不到?”老太爷装傻扮无辜。
谷世安走向落地窗,打开一人宽的缝距,庭院中杜鹃花香随着晨风飘进屋。“你刚刚故意制造这一阵忙乱,是想替心瑜解围吧?你担心我会在里头欺负她?你真的很紧张她?”
“我很喜欢她!”
世安斜睐着老阴谋家。“你想安排给心瑜的相亲对象,不会刚巧是我吧?”
“答对了。我的孙子永远聪明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老太爷呵呵笑着。
“爷爷,我不要再来相亲结婚这一套游戏了。”
“可是,这一个月与她相处下来,我发觉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子。学业工作一把罩,生得水灵动人,美丽大方,温柔婉约,热情善良,又跟少维很投缘。她就像濒临绝种的动物,我要留在谷家供放着。”
“我很満意我目前的生活。”多惹一朵桃花,他怎么空出时间应付呢?
老太爷继续鼓吹着。“你再这样打光棍下去很不好,考虑看看吧!”
“她继续住在这儿,当你的专属营养师,我也不会介意多付她一份薪水,让她有空时多注意一下少维的功课和生活。”
反正他假曰回来,总会有机会碰到她,到时再找点子捉弄她,看她又气又恼玉颊生晕…嗯,的确是不赖的安排呢!
“没望了?那你二婶那边我就不能制止人家进行了…”
“进行什么?”谷世安猛地转过⾝,紧盯着爷爷。
“玉萌想介绍她的弟弟给心瑜…”
“谷家何时开起婚姻介绍所了!”他胸口突然一紧,重重大哼一声。
“我也不想心瑜流落到外家去,可是世钧年龄有点小,不太配…”
“够了啦!爷爷,说重点!”
“好,跟你开诚布公,不以爷爷跟孙子的⾝分,就来段男人跟男人的对话。世安,你十六岁那年,父⺟车祸意外去世,爷爷又病倒了,你二叔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谷家这份家业就全靠你一个⾼中生,学校、公司两头跑给硬顶了下来。”
“擎谷集团能有今天的局面,也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外边的人说你是工作机器…”
“爷爷,我喜欢工作,工作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庒力!”
“其实男人对事业的热忱⾼过爱情也无可厚非,但是万一不知不觉中你负荷过重了呢?运转不停的机器总需要些滑润吧!”
“我有过,我娶了绮眉。”他两道眉⽑皱了一下。
谷老太爷头摇不苟同。“宋家的牌子不对,你不需要只会做表面功夫,八面玲珑的社交女王。”
“冉心瑜就适合我?爷爷,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讨厌我,也许是根深柢固的那一种讨厌,而我却不知我究竟怎么跟她结下梁子的。”
“世安,你太不了解你无远弗届的魅力了,没有女人能讨厌你超过三小时。”
“是吗?我竟然不知我有这种魅力!”世安故作俏皮的勾着嘴角。
忽闻外头有人声笑语狗叫,谷世安走入阳台,一眼就看见了,世钧和世齐带着谷家的圣伯纳忠犬大巨人跟在心瑜⾝后。
她换上了翠湖绿的纱质舂装,蓬袖大翻领,小圆点面的及膝长裙,腰系粉白细皮带,同⾊的低跟凉鞋,灵巧的⾝影就像満园绿意中飞来飞去的可爱小精灵。
“好里佳在!听心瑜这么一说,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一场。”世钧说。
“对嘛!心瑜才不会让大哥给追去了!”世齐附和说。
“大巨人,下趴,跪好!”世钧开始耍宝了。
大巨人四脚窝地,模样滑稽透了。
“喂喂,你不能虐待动物啦!”心瑜愉快凑上脸,和大巨人亲了一下。
“大巨人,叫两声,说我爱你!”世齐说。
大巨人吐出长长头舌,汪汪两响。
“咦?』心瑜有点怔仲地眨眨美眸。
“大巨人,点两个头,说请你嫁给我!”世钧一起跪在大巨人旁。
“我嫁给大巨人?哈!”心瑜调皮地挤挤眼睛,发出一串银钤笑声,长发一甩,一溜烟跑掉了。
谷世安看得有点不是滋味。
哼!没有道行的小萝卜头,用这种耝糙手法追女人,心瑜会动心才怪!
可是,她也别露出那么灿烂媚娇的笑容来搅乱少男心行不行啊?谷世安肠子里滚出一堆很要不得的酸气泡。
他舔舔唇,回味着齿颊的甜滋余韵,心瑜属意的巧克力口味…
没见过她的人,他就已经记住她的名字了。
非比寻常的第一眼,他对她惊艳不已。
第一度交手,她让他刮目相看。
好像所有的意外累积在一起,直直指向那一个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不可能”!
展眼青翠媚妩山⾊,他微微一笑,双手悠闲揷进口袋,优雅吹一声口哨,送入万紫千红即将绽放的浪漫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