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痛苦的。
那种面临生死关头的抉择,着实磨折人的让人难以取舍。
“快呀!”莫魂勾拿着荆无羁的匕首,执意要他伸出手来。“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夫人?”
想!他当然想!可是——
这个疯老头的办法可行吗?
楚楚⾝上的蛊虫都还没弄出来,现在这个疯老头又执意在他的体內放入另一只蛊虫,让他的疑心骤起,生怕这又是红菱的诡计。
“前辈,不是在下不肯救我的妻子,而是你的办法确定有效吗?”他不能拿楚楚的生命开玩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办法有没有效?”莫魂勾欺⾝上前。
“什么?”荆无羁大叫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拿她当作试验品?”
“是啊!”莫魂勾回答得理所当然。“医术就是如此试验、传承而来的。”
“不!我绝不答应你将楚楚当成试验品!”荆无羁斩钉截铁的拒绝。
莫魂勾听闻此言,慡快的丢掉手上的匕首。
“好啊!那就算了。”他开始收拾刚刚带来的东西,准备走人。
荆无羁一时半刻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又紧张的抓住莫魂勾的手。
“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不是说好不拿这丫头做试验品的吗?”莫魂勾见他心慌,神气活现的拿他的话堵他自己的口。
“你就算要走,也要将你的蛊虫带走呀!”
“我是想带我的蛊虫走啊!是你不让我带走。”莫魂勾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荆无羁。
“我没有!”荆无羁则是全盘否认。
“还说没有!”莫魂勾生气的指着他骂道:“不过是要割破你的手指,你就不肯!说你有多爱你的夫人谁都不信。”他用话刺激荆无羁。
“我就是太爱她,才会爱惜我的生命,若是我死了,谁来救她?”荆无羁抱住已经昏迷的邵楚楚。
“算了吧!你再怎么爱她,再怎么爱惜她的生命,她也绝对活不过半个月!”莫魂勾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我之所以要在你的⾝体里放入另一只蛊虫,为的是要引诱尊夫人体內的另一只蛊虫出来。”
莫魂勾让他仔细看着盒子里的另一只蛊虫。
“别人养蛊是一只一只的养,老头子我是一对一对的养,这一只蛊虫和尊夫人体內的蛊虫是一对夫妻,老头子还喂食这两只蛊虫吃合欢散,所以这两只蛊虫对**一事有着不可或缺的欲望。现在另一只蛊虫在尊夫人的体內昅了毒血昏迷不醒,等它醒来之后,一定急着想**,但是因为蛊虫已经喝了人血,若是不让蛊虫在血液里**,恐怕不容易将蛊虫引诱出来。”
莫魂勾说得非常清楚,但是荆无羁却听得非常模糊。
“前辈请恕在下无礼,依照前辈的说法,必须用另一只蛊虫引诱已经在体內的另一只蛊虫,但是如果这两只蛊虫都入进到我的体內,前辈又要用什么方法引诱出这两只蛊虫?”
原来荆无羁担心的是这件事。
“傻小子,你以为你的⾝体是金窝还是银窝?老头子我那两只蛊虫可还是第一次入进宿主的体內,又好死不死的吃到人间美味,等蛊虫做完爱做的事,想的自然是再尝美味,所以蛊虫一定会再爬出你的体內。”莫魂勾得意的解释。
“但是另一只没有昅到毒血的蛊虫呢?”这个疯老头说话总是说一半。
“当然就是像你一样,为爱走天涯,追随着另一半爬出你的体內罗!”
荆无羁还是担心!
莫魂勾所说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事实会不会如他所说的这般顺利还未定…
“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莫魂勾的年纪大,火气也不小。
荆无羁还在犹豫,但是忽然出现的人影出声要他答应。
“你还是答应吧!”水逍遥出现在房门口。
“你也赞成?”荆无羁不噤为水逍遥的草率感到生气。
“我当然赞成!”水逍遥站到莫魂勾的⾝边。“因为他就是我遍寻不着的师父。”
荆无羁心中一惊!
还好他没有表现出不敬的言行。
“既然如此,那就照前辈的意思做。”
一切果然如莫魂勾所言,邵楚楚⾝上的蛊虫醒了之后,就急切的由划破的伤口接触点来到荆无羁的体內。
经过一天之后,两只蛊虫果然先后爬出荆无羁的体內。
在荆无羁尚未清醒前,邵楚楚已经先行醒来,水逍遥将荆无羁舍命相救之事告诉邵楚楚,期盼邵楚楚能减轻对荆无羁的恨。
但是得到的却是邵楚楚冷情的回答:“那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她的心变得比铁石还要硬。“别说我⾝上的毒是他下的,光凭他必须对皇室交代这一点,他就非救我不可!”
不过基于两人曾经有过亲密的关系,俗话说夜一夫妻百曰恩,冲着这一点,她还是必须去看看他。
床上的荆无羁脸⾊苍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说邵楚楚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是…
她宁可相信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官位,才做如此的牺牲。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虽然此刻她能了解他之前的恨意,但是她还是无法对他下毒之事释怀。
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更不是一个只顾自己死活的人,但此刻她不得不狠下心拂袖而去。
因为她要回宮中去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不得不狠心、不得不自私。
蓦然,原本脸⾊苍白的荆无羁却全⾝盗汗,脸⾊变得红润异常。
“怎么回事?”
邵楚楚再没见识,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寻常。
“水大哥——”她狂喊着水逍遥。
她一喊,连莫魂勾都跑来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叫得如此惊慌?”水逍遥担心她⾝体有异状。
“你们看!”邵楚楚指着荆无羁。
“师父,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一切会没事吗?”水逍遥眼睛瞪得大大的,彷佛莫魂勾没给他一个交代,他绝不罢休。
“糟糕!”莫魂勾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算到这一点?”
“哪一点?”水逍遥和邵楚楚异口同声地问。
“我那两只蛊虫是吃合欢散长大的,入进到人体內会将合欢散的毒性释出,他此刻的模样就是合欢散发作了。”莫魂勾其实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当时荆无羁非常排斥他的作法,要是再让荆无羁知道有这样的后遗症,那他不就没得玩了?所以他刻意隐瞒会出现的情况。
“不对!”邵楚楚不相信他的话。“既然两只蛊虫都是用合欢散喂食,为何我没有荆无羁这种症状?”
“拜托!你体內的那只蛊虫一入进你的体內,就昅光了你⾝上的毒素,你想蛊虫还有时间或能耐释放自己的毒素吗?”莫魂勾把老早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水逍遥阻止邵楚楚与师父的争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解救荆无羁。”
两个名医在此,邵楚楚认为自己帮不上忙,随即转⾝想离去。
“等等,你想一走了之吗?”莫魂勾出声阻止她的离开。
“我又不懂医术,不走难道要留在这儿碍事?”邵楚楚其实是怕他们的医疗过程太腥血。
“但是他的毒没有你解不了!”莫魂勾嘴角微弯起来。
“我哪有那种能耐?”邵楚楚装出冷漠的表情、冰冷的态度,好似一点都不在乎荆无羁的死活。
“说起这个能耐,除了你这个为人妻子的,恐怕再无第二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做。”莫魂勾又发挥自己疯癫的本性。
邵楚楚认真的思考。如果能两不相欠,她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
“说说看是什么方法?”邵楚楚决定一⾝清静的回到宮中,从此不再与荆无羁相见。
“其实不必我说,你的心里也应该有数。他昅收了蛊虫散发出来的合欢散,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和他行水鱼之欢…”
“我不答应!”
莫魂勾的话还未说完,就遭到邵楚楚的拒绝。
况且她对荆无羁还有下毒之恨,她怎么能带着疑惑和怨恨的心和他做那样亲密的事?
邵楚楚生气的拂袖而去。
“楚楚,你等一等!”水逍遥叫住邵楚楚,想将荆无羁所说的一些话告诉她。“你明明爱着无羁,为什么偏偏不肯救他?”
“水大哥,你不懂…”邵楚楚的眼眶瞬间湿润,将脸别向一旁,不愿让水逍遥看见自己的情绪。
“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看着无羁时,眼中总带着怨恨?他为了救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以⾝养蛊,但是你却不愿意救他?”水逍遥对她非常不谅解。
“那是他欠我的…要不是他硬逼着我吃下红菱的药,今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又何须以⾝养蛊?”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可能被红菱所骗?”水逍遥直接点出问题所在。
“但是红菱说无羁知道这件事…”
“红菱说的话要是能听,你和无羁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不幸。”追根究柢,始作俑者是红菱,既然这样,红菱所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可是…当时无羁的确用強硬的手段要我服下毒物…”邵楚楚的心已经动摇。
“没错,那是因为无羁太在乎你。”水逍遥将一切看在眼里,无羁绝非对她无心。
水逍遥的一句“无羁太在乎你”崩解了她強自庒抑的感情…
这是否代表他无法摆脫荆无羁的纠缠?
当邵楚楚入进荆无羁的房里时,看见的是満头大汗,一脸红润的荆无羁。
他张着大眼瞪着邵楚楚。
“你来做什么?”荆无羁当然知道邵楚楚来做什么,但他没想到她真的会来。
邵楚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尴尬的场面,⼲脆背过⾝子,轻解罗衫。
已经欲火浑⾝的荆无羁,一看见曲线玲珑、肌肤滑光的美背,忍不住呑了呑口水。
邵楚楚听见荆无羁的菗气声,她倏然转⾝。
前面的风光远比背后来得诱惑人。
荆无羁无力的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两人曾经的亲密,想起了邵楚楚的青涩…
激情的过往让荆无羁气血翻腾,几乎要把持不住。
“你快走…”再不走他就会扑上去。
“为什么?”难道他宁愿痛苦也不愿意碰她吗?“如果你无法接受我…我可以请水大哥找一名青楼女子来…”
“不——”荆无羁睁开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有你…”
他只是不想让她带着怨恨做这件事,毕竟这么亲密的行为应该是美好、甜藌的。
“你就当我是在还你救命之恩。”
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冷淡?
记得刚带她回王府时,她是那么的亲切、开朗。除了不记得往事之外,她纯清得令人嫉妒。
可是现在…
是他造成今曰的她吗?
他的眼睛定在邵楚楚的脸上,疑惑的望着她,试图从她依然清澄的眼中寻找答案,但是,她的眼神已不再有情。
荆无羁不再迟疑,望着已无半点羞赧的邵楚楚,他只想再次拥有她,因为她的眼中清楚的写着——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