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钟韶余吗?”
“我是。”他淡然的看着拦阻他去路的陌生女孩。
“我是关翠泥的朋友。”天!他的鼻子好挺直,是最漂亮的希腊鼻。“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不置可否,静待她继续往下说。
女孩把头仰得⾼⾼的,怔怔的对着他发呆…翠泥真是不够意思,居然没有跟她说钟韶余是如此的俊美英挺!她终于明白翠泥为什么要陷害关初静了。
唉,关初静有这种男朋友不招人妒恨才怪!
“你还要再发呆多久?”他的耐心很有限。
“…我要说的是…”咽一下口水,她依着关翠泥教她的话照本宣科的说:“你的女朋友她…她教唆同学去打翠泥,把翠泥打得全⾝伤痕累累。”
“我不相信。”他断然反驳她的指控。
“是真的!”她強调。
“关翠泥是初静的堂姐,初静不可能做这种事。”他的初静虽然笨,但是她的心绝对纯净善良。
“我带你去看翠泥,当你看到翠泥⾝上的伤痕你就会相信。”现在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说谎,只是我已经和翠泥套好招数…她暗暗默念。
“关翠泥叫你来找我?”他仍是质疑。不是因为爱情盲目,而是他的初静无琊得和白纸一样。
“是我自己为翠泥打抱不平。”她慌慌张张的猛摇手。“翠泥她目前在我租的套房里。我带你去,好吗?”
她的心像是吊着十五个大吊桶,七上八下得好厉害好厉害——一方面是因为编派谎话的紧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近距离的面对他!她发现他除了帅毙了、酷毙了之外,他的昂然气质更是令人无法招架。
她已经开始对未曾谋面的关初静既羡慕又嫉妒了。
“带路吧。”他仍旧強烈的怀疑,但是并不介意走这一趟。
她带他到一间豪华的饭店式大套房,刚进屋的他在见到关翠泥时脸⾊便瞬间大变。
“我没有骗你,她真的伤得很严重…”
“宜绢,你先离开一下,好吗?”关翠泥半卧在床,虚弱乏力的细声说话。
宜绢离开之后她才幽幽的泪眼欲泣。“初静找人毒打我的这件事,我妈妈并不知情。我只跟她说我要和宜绢出国玩。”
“初静没有理由伤害你!”
“你应该不会以为是我胡乱编造的吧?难道你以为是我自己打伤我自己?”
是!她是自己把自己揍得鼻青脸肿!手上的固定绷带夹板也是假的!但是在他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这个时候,他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心中的白雪公主纯净无瑕?她不服气!
“请你仔细看着我脸上的瘀青!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傻到去伤害她自己的脸!我为什么要说谎骗你?”苦⾁计是最简单的方法,却也是最管用的。为了得到他,她不惜赌一赌!
“基于什么原因,初静要找人打你?”
“我不知道!”她双手掩脸,嘤嘤的啜泣。
“我一直认为失去父⺟亲的她很可怜,想尽我最大的能力安慰她。可是她就是不接受我对她的关怀!而且…而且还对我…”她哭得肩膀不断的抖动,希冀能够获得他的垂怜。但是空等老半天,他依旧保持距离的伫立窗边,逸美夺目的脸孔没有任何怜惜的表情。
除了小甭女以外,他对任何女孩都是如此不为所动?难道小甭女在他⾝上施展魔法?強庒下心中的愤懑不平,梨花带泪的关翠泥以最温柔的楚楚可怜模样企图令他心折。
她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的接下去说:“你知道初静她为什么要搬走吗?她是被我妈妈赶走的!如果你认为我造谣,你可以立刻去问我妈妈!”她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去询问她的⺟亲。
见他沉思不语,她心喜的再丢一颗火药強大的炸弹炮轰他“毒打我的两个女孩都穿着龙珀女校的制服。她们是初静的死党,其中一人很像混帮派的小太妹,你如果还是有所怀疑,你大可以去求证事实的真相。”
“或许你真的被打,但是我仍然无法相信初静会唆使人伤害你。”
他的斩钉截铁教她怒火狂炽。“你给我滚!我憎恶你!”人人捧在手掌心呵宠的她,竟然唯独得不到他一丝丝的眷顾?
冷眼看着她的突然失控,钟韶余只是把垂落在他眉间的一绺头发拨开,淡淡一笑:“好好静养。不打扰你了。”
“你滚!宾!宾…”她的叫骂戛然而止,因为他真的可恨的走了。
他的心是钢铁做的吗?她一个漂漂亮亮、极具昅引力的女孩为了他而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他竟然无动于衷?没有柔情慰藉,没有心疼怜悯,只留下一句不痛不庠的“不打扰了”?
她不要输得这么彻底!她不要!
将手臂上的绷带夹板用力扯掉,女性尊严全毁的她,几近狂疯的用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自己的腿大…
“喂!必初静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我和月波大姐帮你去揍那个假仙妖女耶!”杜辰歆叉着腰,大剌剌的想邀功。
“你们打了翠泥?”关初静不可思议的瞪着颜月波和冷裳。
“我没有哦。”冷裳立即撇清,她指着月波说:“一定是她指使杜辰歆,她是暴力份子!何况杜辰歆只听她的。”
“不是月波大姐指使我的啦,是我自己看不过去假仙妖女欺负你。虽然你看起来是真的很好欺负…”
“闭嘴。”颜月波轻斥道。
“她真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嘛。”杜辰歆无限委屈的为自己辩白。
整个⾝体倒挂在铁栏杆上的颜月波,懒得再和杜辰歆抬杠,她一个漂亮的跳跃,拍拍手上的灰尘“我是去找关翠泥,不过只送给她一记过肩摔,小小的警告而已。”
“她受伤了吗?”虽然关翠泥欺人太甚,可是不记仇的关初静仍噤不住的为她担心,因为月波可是⾼中组的女子柔道冠军得主,她的手劲甚至要比男孩子強!
“放心啦!顶多是**开花啦。哈哈哈!”一想到昨天假仙妖女惨兮兮的坐在地上,被她用手拉扯嘴巴的怨苦模样,她就好想放鞭炮庆祝。
“你很吵。”颜月波烦躁的顺手梳理着不久前才刚剪好的五公分短发。
杜辰歆被她一骂,只好识相的在一旁安静凉快。还好她的手下没跟来,不然她就糗大了。
“你新收的手下挺可爱的。”冷裳摸摸杜辰歆的头,一方面赞美安慰她,一方面也乘机糗糗暴躁难驯的颜月波。
其实月波只是脾气坏,EQ掌控又有点差劲。但她的心肠是最柔软、最重感情的。
“我只用三分力摔她,已经是手下留情。”她实在很想破口大骂。关初静不仅不懂“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道理,甚至还为仇人烦忧?
“大家都不要生气了!我们一块去吃冰消除火气,OK?”唉,冷裳永远是化暴戾为祥和的人。
“赞成!”杜辰歆双手⾼举,兴匆匆的往校门口走去。没一会儿,她回头以最⾼分贝的音量叫嚷:“关初静的阿娜答又来站岗了耶!哇拷!好深情哦。”
必初静因为她的取笑而涩羞的将双手扭绞在⾝后,两条腿好像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快去会情郎啊!”冷裳也加入戏谑的行列,并且以实际行动表示。
“你不要推我嘛,冷裳!”
“不要我推就自己移动你的尊腿!”她晓得钟韶余因为初静搬出关家的事而生气。如今雨过天青,初静再也不用呆呆的、苦苦的盼着他罗!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和他说一下下的话就过来。我们刚刚说好了要一块去吃冰的。”
颜月波和冷裳同时不淑女的放声大笑。关初静真好玩耶,明明想他想得要命,却又怕她们跟她发飙!
“我们只等你十分钟。逾时不候!”说完,颜月波立刻装模作样的抬手看表开始计算时间。
必初静点一下头就赶紧往校门口跑。她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以免颜月波责怪她重⾊轻友。
跑到钟韶余的⾝边,粉腮泛红的她连忙说道:“搬出去住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你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自我解嘲的冷笑一声。她明知道他喜欢她,却不清楚他是因为恐惧她的安危,而太在乎她所以才会暴怒如雷。
“我明白的…”关初静紧紧的抓住他的大手,着急的说:“我真的真的明白!没有事先告诉你我要搬出婶婶家,你是应该生我的气。因为这表示我不尊重你。”
“你还是不明白!”他头摇苦笑。她太小了,小得不能明白一个男人对他所珍爱的女人那份永远放不下、也不想放下的牵挂。
“你的气还没有…”他是不是要和她分手?她记得前几天他很生气很生气的对她说他错爱她,然后就不再见她了。“既然你还生气,⼲嘛到学校找我?”她闷闷的,也想生他的气。
“你的同学将关翠泥打伤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虽然是五分钟前才知道的事。
“你唆使你的同学打伤她?”他依旧相信他的初静绝不可能伤害任何人,但是关翠泥一脸一⾝的瘀青黑紫,他认为事情有蹊跷,必须弄清楚。
“月波只是摔她一下,没有打伤她啊!”
“你真的唆使同学伤人?”他仍是拒绝相信,但是初静居然亲口承认!
他的黑眸冷光一射,严声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先是一愣,然后关初静后退一步、二步、三步…她伤心欲绝的哭喊出声“你是不是又要说你错爱我?错爱就错爱嘛!我也要说我错爱你!我错爱你!你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你只会跟我生气,只会冤枉我,可是你根本什么都不晓得!”说完她拔腿就往山下跑。
一百公尺之外的颜月波、冷裳和杜辰歆都听见关初静史无前例的“怒吼”她们立刻冲向钟韶余,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他不噤歛眉正⾊,奇怪这三个女孩为何一副义愤填膺,似乎准备要和他拼命的模样。
“你把关初静怎么了?哇拷!”虽然杜辰歆曾经恋慕他,但是她可是有义气的帮派份子!
“是你们将关翠泥打得遍体鳞伤?”
她们三人莫名其妙的互相对视,然后冷裳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问道:“你们二个把她打得很惨吗?”最好惨到骨断⾁绽!嘻。
“我本来是真的要把她揍得半死,但是月波大姐不允许啊!我只是把她的嘴巴拉一拉,让她痛一下子而已啦,怎么可能遍体鳞伤?太扯了吧!”
“你是为这件事把初静气哭了?那么请问钟大帅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去警告关翠泥?你以为我们无所事事吗?”
颜月波的口气虽然坏,但是她不会用暴力对付他;既然罪魁祸首是她,那么她会负责把关翠泥的“恶行”一一说给他听。等她浪费完口水之后,她再強押他去向初静道歉认错!
必初静一路急速狂奔。当她跑进一条小巷道时,突的被三名彪形大汉以饿虎扑羊的姿态前后围堵住。
“你们要做什么?”虽然胆战心惊,可是她一定要勇敢的把脸上残留的泪痕用力抹净。
“你认为我们想做什么?”其中一名嚼咬着槟榔的男人咯咯笑得像一只火鸡似的。
“现在是白天,随时有人…”
“随时有人进出这里?”男人一口吐掉槟榔渣,笑得更是肆意!“天真的小姑娘,你没念过书啊?不是有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话?这年头哪一个人不是只顾自己,你以为谁会为了救你敢和我们杠上?我们看起来就是混黑道的大尾耶。”
他的话立刻引起其他二人的共鸣。个个笑得乱七八糟,好像非常得意他们的流氓⾝分。
“喂,你先乖乖站着别动!”一边大笑,一边拿出上衣口袋的纸条,带头的流氓喃喃有词的念道:“二商,五四六一九一…一个字也不差!哈哈哈!没堵错人啦!”
“你们怎么会有我的学号?你们是针对我来的?”
“你就是关初静对不对?是关姐小要我们好好的修理她的小堂妹啦。你也真是衰,人家说最毒妇人心!很不巧你有一个比我们还要缺德的堂姐,啧啧,你也真是有够衰喔。”男人油亮的黑手在她的脸上摸一下,发出舍不得的叹息声。
“她是没有关姐小漂亮,可是也有一些些的漂亮啦。老大,我们真的要『那个』吗?如果『那个』了,她怎么做女人?”
“土仔,你忘了啊,我们已经收下关姐小的钱。”
“我知道啦,可是她只是小女孩嘛。我们如果『那个』了,她这辈子不是差不多完了?”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关初静的心彷佛跌进万丈深渊,她不噤颤抖的问:“关翠泥要你们对付我?”
“不是对付啦,关姐小她只是不喜欢你这张脸,她不喜欢你有一些些的漂亮啦。”土仔还是舍不得把关初静的脸给毁了。可是他们不但收了钱,而且那笔钱也已经上酒廊开大酒,花光光了啦!
“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那个堂姐恨你恨得要死。”另外一个兄弟也揷上嘴,女人一狠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哦!
“好了,好了!少打庇了。”带头的男人从随⾝携带的塑胶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他露出一口黑⻩⾊的烂牙,耝声耝气的说:“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不小心得罪你的堂姐,我们只是拿人手短…呃,情非得已。”对啦,电视上的男主角都是说这种听起来很有水准的话。哈哈哈!
“老大,关姐小有交代哦,除了要把她的脸划花,还要让她很痛很痛。”
“很痛很痛?”带头的老大想了一会儿,然后要他们点烟,他一把将关初静的肩头紧紧扣住。“你们把热烟头往她的脸上弄,这样应该算很痛很痛了吧。”
必初静闭起眼睛,她晓得她逃不过魔掌的摧残。反正钟韶余不要她了,这样的痛才是最揪心扯肺的痛。
“忍着点哦,小妞。”男人自认好心肠的提醒她。
“你们别乱来!”突然冒出的女尖叫声令他们呆了一下。
“老大,她穿着龙珀女校的红粉⾊制服,八成是关初静的同学。”
“我不是她的同学,可是我们辰帮的大姐大很崇拜她的同学。”
“你这小表在说什么鬼话?”
“总之就是你们不能乱来!否则你们会没有命。因为,我们辰帮可是不好惹的!”女孩把⾝体一挺,虚张声势的表现出小太妹应该有的恶霸。
“把她抓起来。”男人呑了一口槟榔,呸的一声。
“不要抓她!”关初静不想连累任何人。她记得她是二年优班的,老跟着杜辰歆跑来跑去的女孩。为了救她,关初静着急的胡乱说:“她爸爸是立法委员。你们如果伤害她…”
“会吃不完兜着走?”带头的男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恶声恶气的对着眼前那女孩恐吓道:“你少管闲事,赶快给你哥哥我滚!不然我们连你的脸也毁掉!”
“你们要毁掉她的脸”女孩惊怕的半捂着嘴巴闷声呼嚷。
“你赶快走,不要管我!”她和关翠泥之间的恩怨不能伤及无辜呀!
女孩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三个坏蛋的对手,她慌慌的看一下关初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巷口。希望她书包里的行动电话能够派得上用场!
“哈哈哈,就告诉你现在是世态炎凉,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啦,有哪个傻瓜肯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男人不可抑止的狂笑,直到他觉得笑够了,才凶凶的对⾝旁的兄弟说:“用⽑巾把她的嘴巴塞住!免得她因为疼痛,鬼叫鬼叫的引来别人的注意。”
“然后就要用热烟头烫她,用水果刀把她的脸给划花,还要用大刑伺候对不对?老大?”
“本姑娘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整件事情真正的坏人是谁了吧?”
“月波大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那个假仙妖女最不要脸、最欠扁了!你的阿娜答就是被她欺负得受不了,又不想让你烦恼…”正口沫横飞讲得好不痛快的杜辰歆,书包里的机手突的震天动地的响起。她有点不慡的把机手凑到耳朵上,朝着机手大骂:“哇拷!有事回奏,没事退朝…什么你说关初静…在哪里啦?呃…喔…”
慌张的收机,杜辰歆一边忙着擦冷汗,一边哇啦啦的跳脚:“我们赶快去救关初静,她现在就在山下…那条红砖块的巷子里。关翠泥那妖女竟然叫流氓兄弟要对关初…”
钟韶余闻言,神⾊倏地刷白。紧绷着面孔的他立即转⾝飞快的往山下疾冲。
他的初静绝对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绝对不能!
“我们咧?”杜辰歆对着几乎已不见钟韶余人影的原地发呆。哇,人⾼就是有这种好处,连跑步都要比一般人快上几倍耶。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颜月波和冷裳也飞奔似的跟着冲下山,急得杜辰歆大叫:“等等我!我也要去扁人!”
当钟韶余赶到巷子里,看到关初静一脸的灼伤、一脸的鲜血时,他发出惊人的怒吼。顿失理智的他立刻冲上前,狂疯的以手刀猛劈眼前应该下地狱的三名大汉。
“求求你,别打…别打…”
“骨头断了啦…”
“竟敢伤害她!你们该死!懊死!”他庒根听不见三名大汉的哀号求饶。这个时候即使是千军万马也拉不动他,他要将他们大卸八块!他要痛宰他们!
“拜托…拜…”一大口的酸水、一大口苦涩的青胆汁一次又一次的吐出。躺在地上的三名大汉早已无力抵抗,眼冒金星的他们似乎已看见死神正对他们微笑招手。
“别取我们的狗命,求…求你。”带头的男人在噴出一大口鲜血之后,昏晕了过去。
他抓住他们的头颅往砖块墙上猛力击撞,一下又一下…他的胸臆间有一把狂焰沸腾燃烧,可能失去初静的大巨恐惧令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狂乱…
直到关初静发出痛苦的申昑声,他大大的震撼了一下。随即丢下像是死尸似一动也不动的三名大汉。
小心翼翼的将蜷缩在墙角的关初静扶起,未语泪先流的他心如刀割,恨不能代她受此煎熬。
她的额头让热烟头灼烫出一个又一个不忍目睹的黑圈圈。最教他愤恨得几乎想杀人的是,初静原本白净粉嫰的脸颊竟然被尖刀划过一道又一道的血口…真正该死的是他!他竟然让她受到伤害…
他小心的尽量不碰触她依然滴着血水的伤口,发颤的安抚她:“初静别怕,我在这里。”他将她抱起,并立即送她就医。但就在他刚刚抱起她的时候,她忽然受惊吓似的直瞪着眼睛,用尽全⾝力气的拼命捶打他,想挣脫他的怀抱。
“初静,乖!是我!我是钟韶余!”
彷佛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受惊过度的关初静依然胡乱捶打他,她害怕极了!
钟韶余不噤也慌了手脚。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让她安静下来,他可以让她尽情捶打,但是他怕她会不小心伤到她自己。
情急之下,他将她口中紧塞住的⽑巾取出,将自己的左手臂举到她的面前;rou体上的痛楚加上精神上的负荷不了,关初静嘴巴一张,立刻咬住他的左手臂不放。
他忍住痛。只要能够让她不再挣扎、不再伤害她自己,他什么都愿意做。
“关初静,你怎么可以咬你的男朋友!他是来救你的,他不是伤害你的坏蛋!”随后赶到的杜辰歆见状,狠狠的倒菗一口气。
“你们不要过来!”他大声喝叫。
“可是她…她…你…”语无伦次的杜辰歆受不住了,她⼲脆蹲下来嚎啕大哭。关初静好可怜,她的脸被蹋糟得乱七八糟,她一定痛死了,也一定吓坏了。
“八王大乌⻳!”冷裳也火了,她立即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奋力的往早就已经昏死在地上的三名大汉⾝上乱打。
“我也要!”杜辰歆将悲愤化为力量。她开始手脚并用的又揍又踹,对于这种他妈的狗杂碎,她是一定要海K到底的!
一阵混乱之后,钟韶余突然心碎的大声呼喊:“初静,初静…”
“可能是脸上的伤口太痛,也可能是惊吓过度,所以她才会昏迷过去。现在不是慌乱和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赶快送初静到医院。”唯一比较镇定的颜月波,用手刀轻劈一下钟韶余的肩头提醒他。半晌,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溢満腥血味的怒笑“这三个活得不耐烦的混蛋交给我们处理。至于把我们的警告当成耳边风的关翠泥…她必须付出她应得的代价!”
柔美无瑕的冷裳、率真火爆的颜月波,以及女流氓般、毫无家教修养的杜辰歆——林咏梅怔怔的望着这三个气质不一的女孩们好一会儿。她微笑“我记得你们,你们和初静是同学?”为什么她们三个女孩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女儿,人咧?”耐性对于杜辰歆来说是极陌生的,她才懒得废话一堆!
“你们要找翠泥?”
“我们不只是要找,我们还要把她那张妖女脸给毁掉!把她的手筋脚筋切断!把她的…”
“杜辰歆,你闭嘴!”颜月波冷眼一瞪。她转向林咏梅礼貌规矩的说:“关伯⺟,⿇烦您叫关翠泥出来。”
“翠泥她不在,你们…”心头隐隐一惊,她颤巍巍的直起⾝子问道:“翠泥是不是闯祸了?”
“她唆使兄弟将初静的脸毁掉!”颜月波端凝神⾊,并以最平淡的口气回答。
“你们说…”林咏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颜月波及时扶住她。“不会的,翠泥怎么任性也不会做这种事。初静是她的亲堂妹啊!”捂住脸,林咏梅痛彻心肺的老泪纵横。
“初静现在人在医院,如果关伯⺟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带您一块去…”
“冷裳她说得是实话。”杜辰歆无法乖乖闭嘴,她忿忿然的揷口:“关初静的脸被兄弟用刀子划了好几条的伤口!”
“啊!”林咏梅闻言。终于支持不住,几乎昏厥。
“关伯⺟,我们晓得您对初静很疼爱。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的看待,我们也晓得关翠泥是你十月怀胎、脐带相连的真正骨⾁至亲,您不能接受事实我们能够理解。”冷裳不忍心见关伯⺟遭受如此严酷的打击。但是关翠泥那有如蛇蝎般的心肠,她们不能就此罢休,否则初静随时将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
“大哥大嫂和初荷都走了,初静又还没成年,虽然她不是我的心头⾁,可是在感情和道义上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林咏梅強自振作起精神,她缓缓注视面前三张年轻稚嫰的脸庞“带我去医院,我要看看初静,看看那个脆弱可怜的孩子;至于翠泥,我这个失职的⺟亲难辞其咎。我有分寸,知道应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