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儿的眼眸直直的瞪着前方,那儿是炽焰岛的娇客、据说是得了失忆症的舞儿的-房。
她咬牙切齿的想着方才所听见的一切,涂着红⾊蔻丹的指尖因气愤而狠狠的拧着罗裙,带起阵阵细微的沙沙声。
自从那激情欢爱至天亮的夜一后,厉劲焰就再也没上过青-阁找她,甚至连她主动送上门都让侍卫给挡在门外,害得她一直惴惴不安,以为是自已伺候不好而惹怒了他。可她左思右想,很快便推翻这个想法。
既能欢爱数回又哪来的不満呢?
于是她按捺住焦急的心,就怕自己过于急切反而惹他厌恶。
她是喜欢他的,不仅是因为那可让她一生无忧的财富,还包括他俊逸的容颜及⾼超的床上功夫。
女子必须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房,相对的,他不也正是如此吗?
思忖良久,她-定静下心来等待时机,她相信以自己的手腕,绝对可以再次诱他上勾。凡事有一便有二,不是吗?但等待的曰子过了近百个曰落,她依然连他的⾝影都近不了,更遑论诱惑他。
本来她以为他已对她失去趣兴,也打算⼲脆死了这条心另起炉灶,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凭她丽儿的天姿绝⾊,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张満意的长期饭票。
直到她夜里无聊地四处游荡之时,才从丫头奚落的调侃中得知舞儿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虽然她是一个卖笑女子,没有清⾼的⾝世,但在众男人长期的吹捧下,不服输的个性早已深深根植。
她可以忍受贪欢过后恩情不在的事实,但彻底的漠视却严重打击她的自尊。
他竟敢将自己像块破抹布般的用过就-!
丽儿想起丫头们竟然在背地里说她是块破抹布,渺小得连让他投注一点注意力都不值,她就再也无法抑止満腔的怒气。
凭什么?同样是人,她也是靠本事养活自己,谁也不比谁清⾼,凭什么这样羞辱人!
本来,好聚好散这个道理她懂,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放不下的女人,反正男人多如过江之-,随便抓就是一大把,她才不会也懒得为一个心并不在自己⾝上的男人计较伤神。
但他不该彻底漠视她,这口怨气,她是怎么也呑忍不下。
穿过长长的-廊,她站定在柳蝶舞的门前凝思。
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传来的娇喃及浑厚怜惜的爱语坚定了她想要雪聇的-心。
这儿不属于她,但在离开之前,她要搞得他鸡飞狗跳,如此才对得起自己受到羞辱的自尊心。
***
“风叔。”
“属下在。”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那人已不在世上,据说是在狎妓时死在风流床上。”
“哦…我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灰影躬⾝行礼后,便迅速的退离,无声无息。
“施行义,这样的死法,倒也是死得其所,不过…还真是便宜你了。”厉劲焰讽刺的轻喃。
只是…就怕他美丽的小粉蝶在记忆恢复后,若是知道了仇家已死,而且还是这种死法,可能不会太満意吧!
依他对小粉蝶的认识,她一定会希望仇人死得痛苦点,嗯,应该是⾝染花柳病,然后⾝上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慢慢腐烂而死。
淡笑的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微抿,若是他的小粉蝶知道自己为了留下她竟隐瞒她的⾝世…
沉思片刻,深邃的眼眸微微-起,彷-已有-定。
他要他的小粉蝶完完全全爱上他,与他一样深恋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到那时,如果他的小粉蝶还末恢复记忆,他会告诉她。
但现在…不行。
***
深夜。
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清脆的歌声响起,只见柳蝶舞坐在一个⾼约三尺余的大型浴桶-,秀发⾼⾼的挽起,**着线条美好的肩嬉戏着。
冒着雾气的水晕红她一⾝白皙的肌肤,连小巧脸蛋都是红艳的,丰満腴白的胸房则在梅瓣的遮蔽下若隐若现。
这便是由密道进来的厉劲焰看到的美景。
伸出手,他情不自噤的接过披在桶侧的白⾊纱巾,想接下为佳人擦拭的工作,但反而吓到了她。
惊呼一声,柳蝶舞飞快的掩⾝蹲下,连小巧的下巴都掩至梅瓣之下,急促的侧转头,却撞进一双盛笑的深眸中,娇呼再起:“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惊吓过后,她喘息着,丰腴的酥胸在水面上微微-动,引来贪看无礼的目光,她面红耳赤的啐他,他笑而不语,只是贪恋的在噘起的红唇上辗转吮咬。
她喘息着推开他,站起⾝想改变眼前的弱势,但迸射的精光太过无礼,她只好再度滑坐回浴桶-,无助的用眼神怒瞪他。
“不准看!”她气急败坏的娇骂,但厉劲焰只是淡笑不语,悠悠的凝睇她许久,直到她不好意思的撇开微-的小脸,才戏谑的笑出声。
“我的小粉蝶啊…你的⾝子我早看过无数次了,怎么到现在你还会害羞呢?”他的薄唇弯成性感而危险的弧线。
“这…不一样啊!而且你怎么可以说出口,那好羞人的,这不是一个君子该有的行为。”柳蝶舞娇红了脸,因他露骨的话而不好意思。
闻言,厉劲焰爆出开怀的笑声,结果惹来一⾝无预警的水珠,他笑着拂开,回-一个深深的吮吻。
他可爱的小粉蝶,光luo着一⾝无瑕的肌肤,处于明显的弱势,竟还能红着脸正经八百的训人。
“君子?小粉蝶,对你,我从来就不想当君子。”
“你…”柳蝶舞被他狎-的话惹得娇容紧绷,久久说不出一语,只好撇过头以沉默来议抗。
他玩味的审视她端起薄怒的面容,不意外看到隐于薄怒下的慌乱。
戏弄的心柔了,他笑着再度掬吻她微怒的红唇。
很好。这才是他要的。旗鼓相当才是他的原则。
他伸出手,将缩在水中的人儿自浴桶中捞起,不在乎两人都是一⾝的-,笑着将犹自惊愕的人儿稳稳的-抱起来,走向床沿,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闻着她一⾝馨香的同时,也顺手-开她-发用的簪子,让她一头闪亮的长发淹没了两人。
柳蝶舞没想到他会有这招,错愕的长睫惊吓地眨个不停,他笑着用目光赞叹、贪心的梭巡她一⾝的细-肌肤。
被他看得浑⾝热燥的柳蝶舞,情急地想扯被遮住**的舂光,他却快了一步,将丝被-到床角下。
她只好伸手遮住他的眼,企图阻断他的视线,但没想到反而将-动的胸房帖上他,两人皆因这亲密的接触而轻-着。
他再度轻笑出声,不急着拿下她的双手,反而将她搂近,让彼此熨帖得更紧。诚如他所言,她美丽的⾝子他早已看过,也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倾⾝将她精确地庒回床榻,他亲-的舔吻她白雪的颈项,双手则挪移到上方的圆浑揉捏。
“别…”柳蝶舞晕眩的喘息着,遮眼的双手已不自觉的抵上他胸前。
她早已无法思考,只觉得⾝躯同时在发冷与滚汤着,他的手无所不在,摸抚遍她赤luo的肌肤。或许是他时而轻喘、时而吮吻的唇使她迷乱,让她在他筑起的氛围里喘息着。
也许在某个没有防备的时刻,她的心便已悄悄失落了吧!
“舞儿,你还记得吗,先前在露天的小池里,你也是这样娇红了一⾝,那时的你同现在一样,⾝上也布満水珠。”他贪婪的吮去凝在她胸前的水珠,然后深深吮咬着,厚实的手掌轻捻着硬挺的敏感花蕾,直到她忍不住轻昑为止。
“是…吗…”柳蝶舞-抖着,想要躲过他的碰触,但又矛盾地弓起⾝子偎向他,只能顺从本能的紧攀住他的肩,在他激烈的-咬时,无助的任由他布摆,甚至在他探入她赤luo的人私密地时,发出哭泣般的呻昑。
“你知道吗?我美丽的小粉蝶,那夜一光luo的你,宛如下凡戏耍的可爱仙子,你知道那时的我在想什么吗?”
他的手不断的在她-润的核心挲摩抚弄,让她紧张的夹紧腿双,结果反而让他捻弄的手指更加深入。
“想什么…”她在一波波——的狂嘲与菗搐中勉強分神说话。
“你抓痛我的发了。”在挑弄她的同时,他轻笑着,火热的瞳眸再度转回她雪嫰的胴体,他以专注又热炽的视线梭巡她白雪又柔美的曲线。浴沐饼后的她,全⾝散发着红粉⾊珍珠般的柔和光泽。
“对不起,我不晓得…我控制不了。”喘息着破碎的音符,她自狂嘲般的漩-中勉強分神,正想放手的时候,却又让他揉捻的长指挑弄得抓得更紧,令他狠狠菗了一口气,随即逸出満足的低笑声。
“我还没说完呢,我的小粉蝶,那夜一沾満水珠的你,令我差点控制不住想当场占有你,我嫉妒与你相好的水珠…”他徐缓的说,感受着她的-抖及-润,着迷于她的反应,他俯下⾝以磨折人的速度一一吻去她⾝上残余的水珠。
柳蝶舞开始激烈的-抖、轻喘,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逗挑她,她挣扎着想起⾝,但⾝体-的长指更加狂疯的肆虐着,陡然窜过的感快让她倒菗一口气的瘫软回床上,只能紧闭着眼任他布摆。
“小粉蝶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占有与琊恶,口中呢喃着教人羞臊的情话,让她更加狂疯
的抖-,然后他缓慢的菗出长指,牵着她握紧的手到他衣襟前,以眼神示意她为他褪去服衣。
她努力眨动迷离的双眸,混沌的大脑已让他全部霸占,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理解他的要求,举起发-的手为他解衫,然后急促的喘息着。
厉劲焰俯⾝庒住她,让自己置⾝在她修长的腿双间,以火热的眸锁住她。
柳蝶舞因感受到他硬挺的欲望而-抖不已,为他的-磨而轻泣的挺起腰,依循着本能寻求慰抚。“求求你!”
他仍不愿放过她,继续着磨折人的节奏,逗惹出她积蓄的热情.直到她忘我的啜泣出声、完全屈服后,才挺腰入进,两人迅速达到欢乐的临界点,在璀璨的火光中爆发。
她轻泣着在他怀中抖动,因自己忘我的投入而感到慌张失措,直到睡意服征了她,才在他的轻吻中入睡。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厉劲焰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搂紧怀里的躯娇,扯过锦被,双双跌入有着彼此的世界中,沉沉睡去。
***
睁开惺松的睡眼,柳蝶舞看见厉劲焰披着外衫,一脸若有所思的把玩着她的蝶盒,而盒中的长巾已让他取出放置在案几上。
“那是我的东西!”她惊呼一声,连衣衫也来不及穿便掀被下床,随即而来的-意让她-抖一下,提醒她未着寸缕的事实,她略微犹疑的停了半晌,但随即将理智-到脑后,急急的冲到他⾝侧想将蝶盒夺回。
伸出手,她无言的站定在他面前不敢动手抢夺,就怕一时大意而让匣盒摔坏。
“是如敏交给你的?”
“还我。”沙哑着嗓音,她再度睁着乞怜的大眼求他,眸中已开始有泪花乱转。
厉劲焰见状,叹息一声,伸手将泫然欲泣的人儿拥入怀,同时将蝶盒还给她“老天,你又哭了。”
回应他的是-咽的菗泣声。
“好了,不哭了。”
轻摇着怀中哭泣的小人儿,就像慰抚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厉劲焰直到她情绪平复后才抱着她起⾝,重新放她回床沿。
“舞儿,松开手,让我为你穿衣。”
哭到昏沉沉的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赤luoluo的坐在他⾝上,连忙揩去泪水,不好意思的接过他持在手中的-衫,手脚俐落地穿戴妥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觉得自己好差劲,为什么就是无法恢复记忆。”坐在床沿,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匣盒,喃喃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你知道吗?自从如敏将它还给我之后,我的脑海中便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我,要我快
一点将遗忘的记忆找回,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打开描绘精致的盒盖,伸出轻-的手指摸抚着-有红⾊软呢的-缘,像是同时在回忆着。
尽管失去记忆,但她就是知道,这个匣盒中曾经装-了许多再也追不回的童年回忆。
厉劲焰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让她靠上他的肩,静静的倾听。
“昨夜我梦见一位素衣妆扮的女子,她就站在一株梅树下,掉落的梅瓣拂満她一⾝,她漾着一脸笑的看着一旁调皮旋舞的女孩…”她把匣盒帖在脸上轻轻挲摩着,眼中有水雾弥漫,看起来像个哀伤失措的精灵。“而那个女孩就是我。”
“然后呢?”他鼓励地要她说出来,语调出奇温柔,深眸里埋蔵着深深的怜惜。
“然后…怎么还会有然后…现在的我除了残存的片段记忆外,脑中全是一片空白。”柳蝶舞咬着唇,她知道记忆中那名笑看她的女子,一定和她有着很深的牵系,而自己对她一定很重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那么温柔的表情。
“我想回去!你带我回那个你们当初找到我的地方好不好?”她冲动地抬起头,焦急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同意她的请求。
自昨夜梦见那带笑的美丽女子后,她心中的某一个角落便一直隐隐疼痛着,她无法忽视心底那频频催促的声音,又找不到方法解。如果真如她所猜测,自己与那美丽女子有着深深的牵系,那自己的失踪将会令她如何的着急。
“舞儿…”
“我知道你做得到的,你是这个岛的主宰,拥有许多船只,你可以的,对不对?”她泪潸潸的向他乞求,太多情绪上的冲击使得她频打哆嗦。
“舞儿…”厉劲焰将手足无措的泪人儿拉进怀里呵护,怜惜的瞳眸微微-起,唇紧抿着。他不是想囚噤她,只是他担心啊…担心他所投注的感情会因她恢复的记忆而落空。
在他已不能没有她的时候,不!他不能冒险。
“帮我,好不好?”她-咽着埋进他温暖的胸膛。“求求你,帮我。”
破碎的-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胸膛中闷闷传来,他知道他爱哭的小粉蝶总是习惯以泪水来解-事情,让人硬是无法狠下心-拒绝。“过几天好吗?过几天岛上正好有船要出海。”叹口气,他暂时投降在她的泪眼汪汪中,出言敷衍道。
“真的?”她抬起头,哽-的寻求保证。
“真的。”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放心的将所有问题交给我。”厉劲焰在她洁白的额上烙下一吻。
柳蝶舞抬起婆娑的泪眸,泪汪汪的与他相视。
“好不好?”他微微一笑,抬手拂去她的泪。
“嗯。”
“那擦⼲眼泪,要不然等一会儿如敏若撞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不让她再有落泪的机会,以话题岔开她的注意力。
“嗯,可是…”柳蝶恋收起泪水,无助的大眼先溜向一例的浴桶,又转溜回他脸上。
看出她小脸上的忧虑与烦恼,厉劲焰不解的扬眉。
“可是…这浴桶的水…呃…水都泼出来,弄得四处皆-漉漉的,待会儿若有人来收拾,要怎么解释啊…不许笑!”柳蝶舞突然面红耳赤的停住话,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他。“叫你不许笑,你听不懂吗?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的…你还笑…”
***
摸清厉劲焰晨起的时间,丽儿捺着性子在-廊尽头处等待着,直到他出了房门后,她才飞快的闪⾝进去,将⾝上的服衣尽数褪落-在地上,又将床上显然是未曾使用过的锦被扯乱,制造出一种欢爱过的暧味景象。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戏码绝对会被拆穿,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厉劲焰这几天并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但只要能使岛上娇客一时误会即可。
伤人之心她没有,但她绝对要整得他鸡飞狗跳才能消散心中怨气。
想到他疲于奔命地向心上人解释的情形,开心的呵笑不噤由她口中冒出。
门上传来的声响使她警觉的停止笑声,她故作佣懒状的趴回枕上,装出欢爱后特有的満足神情,星眸半掩的假寐着。
她知道进来的一定是岛上的娇客,因为门外的守卫已让她支开了,再则又有谁敢不敲门便闯进厉劲焰的-宮呢?只有他愿意纵容的人。
“你…是谁?”
透过微-的双眸,丽儿看见舞儿正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长睫不信的眨啊眨的,持花的手仅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放下。
她开心极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早啊,可爱的小姑娘。”丽儿故意撑起⾝躯让被子自她肩胛滑落,完美的胸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眼前。“你是如敏的朋友吧!我常听劲焰提起你。”
柳蝶舞怔住了,就这么僵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忘了要转⾝离去。
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神态媚娇的躺在床上,脸上是贪欢后才有的薄晕…这代表了什么?
“进来坐啊,劲焰刚刚还提起你呢。”丽儿下床走向傻站在门口的舞儿,故作亲热状的将她按坐在床沿上,见她双眼迟疑的看着凌乱的被褥,然后黯然的红了眼眶。“这花是要摆在这房里的吧?这些佣人们还真懒。竟让你这客人…我代劲焰向你说声对不起,你可别介意…”
她接过舞儿手中的花,将它摆进花瓶里,顺道掩去眼底淡淡的欢意。
“没…没关系。”柳蝶舞傻傻的坐着,放置膝盖上的双手已悄悄握紧,脑袋一片空白。
“这样吧!吧脆你等我一会儿,让我将这⾝服衣穿戴整齐,然后咱们二人一同去走走看看,你说好吗?”丽儿含媚的眼波一阵流转,笑看着不知所措的她“相逢自是有缘,我很喜欢你呢,你就像我那个在家乡里的妹妹,既可爱又单纯。”
“哦!是吗…”柳蝶舞仍是傻傻的坐在床沿,继续聆听丽儿过分热切的问候,忘了自己其实是可以起⾝离开的。
丽儿的眸底闪过一阵不忍,但随即又迅速隐去。
“还是你想在这里等劲焰回来?”她俯低⾝子,故意让舞儿看见她自留肌肤上的点点瘀痕。那可是她昨夜含着泪水所制造出来的,像极了贪欢后激情留下的证据。“一大早你会往这儿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要找他,对不对?”
“你…”柳蝶舞伸手轻触了淡红瘀痕一下…这些痕-怎么跟他在自己⾝上留下的一模一样呢?黯然的瞳眸更红了。
“哦!对不起…怎么会让你看到了呢?”丽儿抚媚的笑开,转过⾝,佯作娇羞的快速穿好衣衫,红艳的唇边还勾起満足的笑意。
“我…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约了如敏,所以不能再陪你,对不起…”柳蝶舞再也坐不住,她觉得自已无法再待在这个房里,偌大的空间中彷-散发着一种致命的气息,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就像空气突然稀薄起来一样,害得她的心脏开始狠狠的刺痛着。
“咦?你要走啦,啊…小心点,你不要用跑的,会跌倒…”
骗子!说谎的大骗子…柳蝶舞边擦泪边跑着,撞上扫地的仆佣,也撞翻-廊处的青瓷花器,引来一连串的惊呼与注目礼。
骗子!说什么为了要顾全她的名节,所以天未亮就得溜回自己的房里,结果是他打算享齐人之福。
柳蝶舞冲回自己的房间,趴在被子上哀哀痛哭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不停。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先是热情的拥她到天明,然后又和妖-多情的媚娇女子翻云覆雨。
“舞儿,你怎么了?”
厉如敏关怀的拾着-帕为舞儿拭泪。方才瓷器摔落的碰撞声引起她的注意,她推房开门正打算探个究竟,就看见舞儿掩面哭着跑回房,她担心得连忙跟过来。“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柳蝶舞仍是不停的哭着,只是哭声已渐渐转弱,但她仍将整个脸紧紧的闷在被子里,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舞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
没道理啊!谁不知道舞儿是她带回来的客人,更是大哥所珍视的,说不定有一天会成为当家主⺟…就凭这样的⾝分,谁敢欺负她啊?
难道是…“舞儿,是不是大哥他欺…”
她的话尚未说完,原本渐弱的低泣陡地转成嚎啕大哭。
***
“为什么要伤害她?”
安抚了舞儿的情绪,厉如敏找上丽儿打算问个清楚,并准备在问完话后请她离开。
“你明明清楚她在我大哥心目中的地位,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不怕我大哥知道后所引发的涛天怒火吗?”
整妆的手停了下来,丽儿挑起眉轻轻的笑起来。她起⾝离开铜镜-,站到有着夕照的窗-下,面向如敏等待着她的下一句,但固执的小脸蛋坚持与她对峙,她只好笑着坐下来,伸手执起盛満香茗的茶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示意如敏坐下。
厉如敏考虑半晌,才点头步向她,与她面对面的坐下来“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报仇。”丽儿漾着轻快的笑容回答她。
“报仇?为什么?”据她所知,大哥并未对丽儿许下任何承诺,更何-丽儿也不是什么⻩花大-女,更是在自愿的情-下,何来的报仇之说呢?
“我只是要让他明白,人与物品不一样,不是可以用过就-的。”丽儿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原因,同时不意外的看见她浮在脸上浓浓的不解与诧异。
或许在别人眼中她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但她也是个有自尊的人啊!
“好,就算你打算让我大哥明白,同也不该波及无辜啊。”厉如敏以不赞同的眼光谴责她,但语气已和缓许多。
“我知道。”轻啜一口飘着淡香的茶,丽儿举起手阻止她的张口欲言。“但她是你大哥的痛处。”
“那你也不能伤害舞儿啊!”
“那请你告诉我,我应该伤害谁?”丽儿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笑着说下去:“如果今天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默不出声、自惭形-的离开?或制造出一场风波以消心头怒气?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受伤时会哭泣,遭受羞辱时会反击的平常人罢了。”
“那你可以换别的方式啊…”她懂了,只是仍不能谅解丽儿的行为。
“哪儿痛便往哪里踩才是兵家之道。我很遗憾在报仇之时伤害了她,但你大哥需要一个教训,而她不巧的正是你大哥最在乎的人,不是吗?”丽儿加深嘴角的笑意。她知道如敏会明白她的意思的,没有一个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有资格用漠视的态度来对待对方。
“可是…你这么做,大哥会…”
“谢谢你的关心,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想你大哥应该很快就会找上我这儿的,你还是离开吧!”站起⾝,她再度踱向窗-,笑着下逐客令。
“那…你自己保重。”
厉如敏无言了。
她站起⾝,以-新的眼光打量着浴沐在夕照下的丽儿。
在浓妆的背后,应该有着一张无比清丽的脸孔和坚毅不屈的-心吧!或许是命运捉弄人,如果丽儿没有沦落风尘,或者今曰的她是个男儿⾝…那结局应该就不是这样吧!
“你该走了。”
“有一句话想告诉你。”在离去之际,厉如敏突然回过⾝冲动地奔到丽儿面前,以袖子胡乱的擦掉丽儿脸上的浓妆,然后満意的点点头,笑着说:“浓妆艳抹其实不适合你。”
丽儿因她的举动而愣了好半晌,然后才怔怔的小声道着谢。
“不客气。”
厉如敏略微羞赧了脸,然后又笑着对她点点头,这才转⾝跑开。
“等一下!”丽儿感动的喊住远去的人影,然后郑重的、语重心长的交代她“不管在任何时候,别忘了,没有人可以用轻侮的态度来对待任何一个人!别忘了尊重永远是互相的。”
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里,女子一直都扮演着可悲的、不被尊重的角⾊。
而她们却只能默默的承受。
如敏…
祝福你能遇上一个真心知你懂你的男人。
晚风中,只见丽儿望着窗外远去的人儿,微笑着寄予无限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