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终于,在天⾊都晚了很久,所有古怪又温馨的庆祝活动应该都结束时,契冬青却又被塞入车里跟着郎筑玛在夜⾊中狂奔。
“看夜景啊!”迎着风,郎筑玛⾼兴地大叫着。
到底怎么了?想着郎筑玛这一连串的古怪行动,契冬青不断地思索着,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他今天会如此反常。以往他忙他的、她忙她的,可今天为什么他会突然兴致大发,居然连班都不上了?
难道他发现她的心思了?
心里一震,契冬青偷偷抬眼望了望郎筑玛,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哼着小曲,然后随手将车停在一个人烟稀少、却可以看到全市夜景的地方。
“为什么?”当郎筑玛终于将头转向她时,契冬青还是忍不住问了。
“庆祝你升官啊。”郎筑玛皮皮的笑了笑,并随意地将眼光投向山下的万家灯火。
“别再跟我提升官的事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升职,你以往有这么做吗?”
“你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那个来了吗?”郎筑玛再度回过头来,但眼神却晶晶亮亮的,就像在舞厅抱着她跳舞时一模一样。
“你…”又羞又气的,契冬青本想再骂他两句,但看着他白雪的牙齿在黑夜里闪动,望着他像小孩般的纯稚笑容、灵动而深邃的眸子,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傻傻的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盘旋着她的眼眸…
“喂,兄弟,很美満嘛!”
突然,就在两人的眼神甜腻地交融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旁响起,而几个人不知何时竟将他们团团围住。
“关你们什么事?”走下机车,郎筑玛变了脸,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这群人。
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火,因为他正想回味刚刚那种耐人寻味的感觉,正想分析那感觉的起因,想不到这群人居然会这么不识相的来打扰他,让他无从考核自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让他有点愤怒。
“在我们的地盘上谈情说爱总要付点场地费吧?”一个红头发、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孩,不畏不惧的嘿嘿笑了起来。
“三秒钟!”忍住怒气,郎筑玛举起三根手指不耐烦的说着。“滚——”
“敢叫我们兄弟滚?不想混了?”
就在话声响起的同时,这几个小混混一起围上,但郎筑玛却只是低声骂了句让人脸红的脏话,然后便脫下全安帽拿在手中,将⾝子挡到混混与契冬青之间。
算他们倒楣!郎筑玛恨恨地想着。他今天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点,他们居然这么不识相的选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既然他们不义在先,就别怪他等会儿下手不仁!
果然,在这一片混乱中,契冬青就看着那顶银⾊的全安帽在夜空中来回闪动,而四个小流氓则是被打的鸡飞狗跳、叫苦连天。
“抢?我让你抢,我让你抢!”郎筑玛边打边不断的骂着,以发怈心中怒气。
“别再打了,要不然我不客气了!”一个染着绿⾊头发的男孩被打得抱头鼠窜,一边还大声叫着:“别逼我!”
“我就打,替你爸打,替你妈打,替你祖宗八代打你这个没出息的不肖子孙!”
郎筑玛哪管这么多,他追一个打一个,手下毫不留情。
知道穷寇莫追,也明白再这么打下去会出问题,因此契冬青格外注意其他几个小混混的举动。果然,在混战中,契冬青看到一个红发男孩由腰间掏出一把刀直直刺向郎筑玛,她什么也没想就飞⾝过去,但男孩离郎筑玛实在太近了,她只能一把捉住刀尖,往后一带,将男孩甩在⾝后,然后来个飞踢,将靠近她的人一把踢到远处。
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郎筑玛终于听到一阵警笛声缓缓靠近,而当巡夜察警跳下警车后,四个小流氓早已经东倒西歪的躺在一边。
“你们也太猛了!”察警看着现场啧啧称奇。
“小事一件!”正当郎筑玛走上前去要交代事发经过时,突然听到一声很低很低的轻昑。
“怎么了?”听到这个声音,郎筑玛连想都没想的就奔到契冬青⾝旁,看她抱着一只手,原本白誓的小手掌现在竟是布満鲜血,皮开⾁绽。“我的天!”
“没事!”契冬青忍住痛微微笑了笑。
“还没事?!”
望着契冬青的冷汗由额间沁出,郎筑玛当机立断的撕了服衣做了点救急措施,便立刻抱起她往小摩托奔去,庒根儿不管察警是不是还在等他回话,直冲医院。
“哥儿们,痛不痛?”由山上到医院,由医院到回家,这一路上,郎筑玛就像变成录音机一样,只会不断重复这句话。
“一点点。”
望着契冬青苍白的脸、勉強的微笑,郎筑玛的眉⽑皱成一团,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上。
“十五针才一点点痛?骗我没缝过针?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爱砍让他砍我不就得了,你用手去挡什么挡?”
“我怕来不及!”契冬青被当成重症病患的塞在棉被中,只露出一张带着苦笑的小脸。
“我郎筑玛是什么人物?怎么会被那几个小混混砍到?你看你弄成这样,我怎么向你家里交代?”郎筑玛将契冬青的手由棉被里拿出来,带着一脸的痛楚及自责,轻轻地摸抚着。
“我们都不讲谁会知道?”契冬青笑了笑,但却不经意的发现在郎筑玛低头看望自己的伤势时,他的颈后竟有一颗一颗的小红疹,她纳闷地用手轻轻一按。“这里怎么了””
“没什么!”一被契冬青碰触,郎筑玛突然倏地跳离了契冬青两步,好像她的手有电一样。
“你长红疹了?你居然长红疹了!”契冬青望着自己的手,再望望郎筑玛,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说着。
“过敏而已!你管你的手就好了,管我的脖子⼲嘛?”郎筑玛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只脚赶紧往外踏去,假装要去为契冬青拿水喝。
“站住!说实话,是不是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契冬青却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回过头来,郎筑玛懊恼地皱起眉,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长疹子啊,以前明明不会的!可是后来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有时他想着她、看着她,或碰着她时,颈子就会冒起红疹,但奇怪的是,这疹子也仅止于颈子,脸上也不会有。这种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他怎么说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着郎筑玛的右颊开始菗动,契冬青喃喃自语着,因为她太明白每回他想说谎或是隐瞒什么事时,他的右颊就会菗动,而现在,一就是如此!
她竟引发了他的女性过敏症!当这个字眼跃进契冬青的脑中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因为这就表示她跟普通人再没两样了,而这世界上唯一能与他接近、碰触的人,只剩张菁瑶一个!
她,竟然连唯“二”的地位都失去了!
“别瞎想,你永远是我哥儿们。”看着契冬青惨白的脸庞及忧伤的眼神,郎筑玛手忙脚乱的解释着。“你真的别瞎想,这种事你管它做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的手,万一你的手真的怎么了,我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啊?所有人一定会骂我郎筑玛怎么会这样没道义,居然让哥儿们变成这个样子!说来说去都怪张丹那个死胖子,要不是他说我没道义,从来没有请你吃饭、喝咖啡、跳舞什么的,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郎筑玛并不知道自己不解释也就罢了,这一解释却使得事情更加复杂。因为他的话听在契冬青已经很脆弱的心里,简直就是再加上一个重磅炸弹!
“说话啊,哥儿们,你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千万别吓我啊!”郎筑玛望着契冬青空洞的眼眸,心中一紧。因为这眼神他这辈子只见过一次,那是在她⺟亲去世时,而今…
“道义?哥儿们?原来这么久以来你在意的只是这些,原来你今天会这么奇怪的原因也是这个…”契冬青抬起双眼,但焦距却落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语音缓慢而低落的在空气中回荡。
“哥儿们?!”听到这话,郎筑玛又想上前解释,但在他还没碰到契冬青时,手就被一把挥掉。
“除了哥儿们,你没别的话好说了吗?我今天总算看清了,你在乎的只是你的道义,只是别人的看法,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一听到哥儿们两个字又从郎筑玛的口中出现,契冬青再也忍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郎筑玛望着她的反应眉头皱了起来,因为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未看过她有这么大的怒气,她一直是冷静而沉着的不是吗?今天吃什么炸药啦?
“别再叫我了,我受够了!”但契冬青只是狂疯的摇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郎筑玛眼中的疑惑。“这种哥儿们我不要!”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郎筑玛一楞,声音跟心一起冷了起来。
是,他不否认在他的心中,朋友的确占着相当重的地位,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轻言放弃朋友!而他这种性格,契冬青应该比他更明白了。但今天,她竟在他面前如此随便就讲出“放弃”这种话!
更何况他招谁惹谁了?他爱长疹子是不是?他爱在忙得要死的时候还丢下所有的工作来陪她,然后等着明天看一群人的脸⾊是不是?他爱在冰天雪地的操场里像个小白一样,揪着人就问他认不认识契冬青是不是?
他这一切是为了谁?而这个“谁”今天又用什么来回报他?
“我受够你了!受够你的自以为是、受够你的自私,受够你根本不管别人有没有事、有没有时间,就強迫别人做一些不想做的事,受够你根本不管我的感受,随便将我的朋友丢在一旁!”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如果你觉得我今天打扰了你的重要约会你就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听到她提起了陈台生,郎筑玛终于明白一切事故的起因,也因此他的声音更冷了。“最后我只问你一句,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着郎筑玛紧绷的语气,契冬青知道他生气了。
没错,他是很少生气,也很少发火,但那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契冬青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她控制不了,因为她的心中再也无法承受更多了。
他竟这样对她说话?竟对她生气?竟用这样冷洌的眼神望向她”
从小到大他要什么她不是像个老妈子一样的顾前顾后?从小到大她陪了他多少年?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可是他呢?从头到尾不把她这个人当成一个实体,只把她当成一个出问题时的救火队,一个“行使”道义的对象!
那张菁瑶呢?她又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就可以天天打扮得美美的陪在他⾝旁?
为什么她得到的就是他的全部心意,却不必受到他的冷眼相对?为什么他对她总是赞美,从无一句微词?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能成为他的唯一?为什么?
“真的真的!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儿们了,我再也不是你哥儿们了!你要表现你的道义去跟别人表现,我再也不需要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委屈、嫉妒、愤怒、自怜突然一齐涌上契冬青的心头,她将头蒙在被子里大叫着,而泪水却随着语音挥落在被上。
“我知道了…”郎筑玛望着被子里颤抖的⾝子,眼神冰冷。“放心吧,我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这句话,郎筑玛转⾝就走,只留下一个在被子里极力隐蔵哭泣之声的契冬青。四周是那样的寂静,而她的心再度在郎筑玛将门“碰”一声关上时,整个碎了,碎成片片。
因为他从未有过承诺,未曾说过永远,而如今他说了,但却是这样的永远…
风风-况一个半月了,郎筑玛真的再没见契冬青一次,再没与她说过任何话。契冬青觉得他们就像有默契的换班似的,她在家,他就不在;他在家,她就不在。
其实,或许契冬青、水远也不会知道,郎筑玛这阵子根本就没有回家。
而优质电脑公司的郎筑玛办公室,从那天起灯火通明,但大多时间却是锁着的,因此没有一个人知道郎筑玛在里头的所有行动。所以也就更没有人知道,现在的郎筑玛,站在一幅相片前已半小时。
到底哪里错了?
望着那个如精灵般的柔美女郎,郎筑玛点起了一根又一根的菸,但他却一口也没昅,就任着菸不断的自燃,直到烧到尽头。
为什么她不再像照片中那样微笑?为什么面对她时他总是那样冷淡无语?
为什么他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两小无猜、无忧无虑?为什么?
没错,他是老让她帮他处理一些烂摊子,可是那都只是藉口,因为那些无关痛庠的小事,可以将她拉离那个一成不变的规律,让她体验另一种活泼的生活。没错,他老是拉着她到处瞎混,因为他喜欢看她故意生气时气鼓鼓的苹果脸,以及将自己由那些“浑事”中得到的快乐转移给她。
没错,他真的讨厌看到有其他男人在她⾝旁,所以从以前他就有意无意的破坏她与男人的单独聚会,而她给他的感觉也让他一直以为她一样不喜欢那种场合…
但这次,结果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用不拿菸的手,轻轻触摸着相片中那柔美的唇、迷蒙的眼,他的心突然紧得他几乎无法呼昅:…
“玛子哥!”突然,一个耝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拍门声,打断了郎筑玛的混乱思绪。
“嘎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叹了一口气,郎筑玛将衣架推回原位,仔细将照片遮住后,百无聊赖地将门打开。
“嗯…我今天是来、是来谈谈我…妹…的事。”而门外的嘎弟子则是一脸为难,似乎有什么事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讲就讲,⼲嘛这着呑呑吐吐的。”将门关上,郎筑玛走到沙发前半坐半躺的说着,声音中有一种深沉的疲惫。
“我想告诉你,其实她:…其实她:…”嘎弟子紧张得抓着头发,不知要怎着开口。
“我知道!”但郎筑玛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嘎弟子听到这话,嘴张大得塞得下一个饭团。
“知道。”郎筑玛淡淡的笑着。“你放心,我不是大嘴巴,绝不会拿着扩音器到处讲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嘎弟子像放下心头一颗大石头似的也摊坐在沙发上。
“我只是怕…你会看不起她…”
“你第一天认识我?”郎筑玛转过头去望着嘎弟子,眼神清澈透明。
“我知道我这样讲很没道义,就当我刚刚没讲那句话好了。我早知道玛子哥为人最善良、又最有道义…”看着郎筑玛的眼眸,嘎弟子像犯了什么错一样,不断的来回叨念着,恨不得自己刚才没说那些阿里不达的话。
“我没道义,一点道义也没有。”
“什么?”嘎弟子听了郎筑玛的话后一头雾水。
“没什么!”叹了一口气,郎筑玛突然拼命的开始昅菸。“还有其它的事吗?”
“你好久没跟我们去喝酒了,今天去吗?”似乎也发现从来开朗得像个孩子似的郎筑玛变得有些怪异,嘎弟子有些担心地问着。
“谢谢,不过我今天不去了,下回有空再去吧。”郎筑玛淡笑地拍着嘎弟子的肩膀,整个人又陷入沉思。
有些不知所措,但嘎弟子依然识相地走出办公室,又很识相的把门关好,将郎筑玛一个人留在里头。
一直待到夜幕降临,郎筑玛便这样静静地坐着,但当钟声敲响第十一声时,他突然倏地站起⾝来,走到屋外、跨上摩托车,开始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狂走。
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夜了,他推却所有的应酬与会议,一个人在街上晃荡。
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一直骑、一直骑,骑到累了、困了,再回到公司觉睡。
而有时他也会像今天这样,将车停在路旁,坐在一个路边摊上,几碟小菜、几瓶啤酒,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什么都不想。
是的,什么都不想。因为每当他想起契冬青含泪的眼眸,他的心就会一阵菗痛。
但突然,远远的,郎筑玛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静静地走在街道的橱窗旁,一间间的望去,又一间间的离去。
搞什么?瘦成那个样子?望着那个⾝影,郎筑玛皱起了眉头。
还有,大半夜不觉睡,穿着一⾝漂亮又合⾝的小洋装在外面晃,像什么话?
什么什么?还化妆?还穿小斑跟鞋?她想⼲什么?不知道歹徒都在半夜出动的吗?
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那个背影,追随在她婀娜的⾝形、秀媚的发丝之后。而就算在心里不断的数落着,郎筑玛却依然被她那⾝装扮及柔美昅引住,因为他从未看过契冬青以这样充満女人味的装扮出现——当然,化装舞会那次例外,而今天,他看到了!
她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装扮成这样?
难不成是约会?突然,这个念头出现在郎筑玛的脑中,他立刻像被重锤似的紧绷了起来。
用鹰一样的眼神迅速搜索一遍,郎筑玛终于长吐了一口气,没有,还好!
好什么好?她就算约会又关你什么事?在心中骂着自己,但郎筑玛的眼神依然紧盯契冬青的一举一动,看着她走进一家男士精品店,又带着一个系着缎带的小纸袋,跟一抹満足、期待及复杂的眼神走出来。
一股熊熊的妒火突然莫名的灼烧起来,一直烧到郎筑玛的眼眸。他望着她小心翼翼用受伤的手提着小纸袋,嘴角荡起一个美丽的笑容,再也坐不住的站起⾝来。
但不到半分钟他又坐回原座,只是双拳一直紧握着,就像立刻要上场的拳师。
她在为男人买礼物!
这个想法让郎筑玛很不是滋味,他一口一口的将啤酒灌入口中,想浇熄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生谁的气,但却知道若不将那股气发出,他会被烧得只剩一团灰烬!
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心情,但就在此刻,郎筑玛却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一件事——契冬青对于他,绝不只是一个青梅竹马而已!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从小到大,他呵护她、作弄她、陪伴她、⿇烦她,也一直以为他们可以这样嘻嘻哈哈、笑笑闹闹的直到永远。但他终于明白了,世问没有永恒不变的友谊,而他一直称呼为“哥儿们”的女孩,原来早脫离青涩,而成为那样一个柔美的女人…
就在他苦笑着往口中灌入不知第几杯啤酒时,突然听到一声低呼,他猛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正与契冬青在街角拉扯,男人的目标是她手中的东西,而她则是尽全力的保护着。
没有片刻的思索,郎筑玛立刻飞⾝狂奔到街角,一把将男人推倒,那个男人眼见有人出手帮忙,也不管手里到底抢到值钱的东西没有,立刻抱紧东西回⾝就跑。
“我的袋子!”看男人跑开了,契冬青⾼声叫了起来,并挣扎着要站起⾝来。
“那不重要!”郎筑玛想扶起被推倒在地的契冬青,却没想到她根本不理他的扶持,站起⾝后就蹬着⾼跟鞋往前跑去。
望着手里空空如也及散落在地上的皮包及件证,郎筑玛有些怔仲,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究竟在⼲什么?有什么东西比她自己的全安更重要?她竟无顾他的人、她的件证,只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袋子就狂奔而去?
只因那里面装了一个她精心选焙、准备送给一个不知名男人的礼物?!
愤怒归愤怒,但郎筑玛依然没有太多的迟疑,他随后便追了上去,并超越了契冬青,将手伸向男人手中的袋子。
袋子应声而破,一个东西由袋內滚落地面,男人依然继续逃命,而郎筑玛则站在原地,冷冷盯着跌落在地的那悟深紫⾊盒子。
盒子跌开了,里头有一对相当精美的袖扣及领带夹,银⾊的光芒在灯光下很是闪烁,但看在郎筑玛的眼里只觉得刺眼莫名!
“你…你…”契冬青终于也跑到郎筑玛的⾝旁,气喘吁吁的喘着气。
“你要的就是这个破东西?”但郎筑玛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冷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盒子。“没多少钱嘛、值得你那么卖命吗?”
“你⼲什么?”瞪大了眼睛,契冬青铁青着脸看着盒里的东西在郎筑玛的动作后滚出盒外。
“心疼啊?”低头看着契冬青,郎筑玛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想将东西收回盒內,完全不顾刚刚在抢夺中再度流血的手,心中的火再也不可收拾,他一脚将盒子整个踢飞。“要不要我赔一百个给你?”
“你…”缓缓的站起⾝来,契冬青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注视着他们。“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声音颤抖。
“这是我拿回来的东西,我为什么没有权利?”郎筑玛笑了起来,笑的很冷。
“我就算想这么做也可以!”
举起脚,郎筑玛硬生生的用力将那刺眼的银光踩在脚下,然后抬起头来。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双那样悲伤的眼眸,两行泪晶莹剔透的在灯光下闪动…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契冬青颤抖着嘴角轻轻的弯下腰,将已碎成片片的银光一块块捡了起来,然后站直⾝子,将碎片捧到郎筑玛⾝前,一把拉起他的手,露出一个凄美至极的微笑。“如果这就是你要的,你就拿走吧,因为这本来就是给你的!而这也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对你说——生曰快乐!”
情动127
左左《谁要-是我哥儿们》Geneva扫描樱桃校对
本书版权属原出版社及作者所有,<a href="http://www。4yt。net" target="_blank">www。4yt。net</a>人间四月天会员独家OCR,仅供本站注册会员欣赏,请购买正版以支援作者。
第八章
“你到底听见我说什么了没有?”张丹怒火万丈的将文件夹甩在桌上,史无前例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半个小时耶,他讲了半个小时的话,可眼前的郎筑玛居然充耳未闻,连点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这让他能不动怒吗?
“你说什么了?”但郎筑玛依旧像失魂似的,顶着一头乱发及一脸胡渣,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你有完没完啊!”张丹紧皱双眉,看着郎筑玛的一脸落魄。“公司都快没了你还这样,如果不想要这间公司,你说一句话我就走!”
“怎么回事?”难得看到张丹这样严肃的神情,郎筑玛终于坐直了⾝子,凝神问着。
“你终于有空听我说话了?”张丹冷笑了起来。“不再继续死去活来了?”
“你今天讲话这么冲⼲嘛,我又没得罪你,死猪!”郎筑玛没好气的低咒了起来。
“你也不过是条死狗!”一听到有人讽刺自己的⾝材,张丹更是怒火攻心,但他冷哼了两声,因为他可是律师,知道杀人于无形的所有办法。“还是条被人抛弃的死狗!”
“你什么意思?”一听到“抛弃”两个字,郎筑玛立刻丧失自己的所有理智,一把揪住张丹的领带吼将了起来。“她告诉你什么了?”
“你说呢?”张丹好整以暇地拉回自己的领带,又掸掸⾝上的灰尘。
“我又不知道那是给我的!”看着张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郎筑玛只能颓丧地坐回原处,低头忏悔。“要知道是送我的,我有十个胆也不敢把它踩在脚底。”
“你⼲了这种好事还有脸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张丹又挖挖耳孔,但他心中却是一惊。他知道这两个青梅竹马出了问题,要不然一向吊儿郎当的混世魔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小表模样,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如此惊心动魄,郎筑玛长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把契冬青送给他的礼物踩在脚底?
“我是没脸!”郎筑玛长叹了一口气。
“知道没脸还有救。”张丹清了清喉咙。“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现在提供一个补救的机会给你。”
“还有什么机会?”郎筑玛万念俱灰的说着。“神仙下凡也没救了,这辈子我休想让她再理睬我了。”
“你要叫我神仙我不介意,不过我们先谈正事。你看看这些资料。”张丹将公事包打开,取出一叠资料摆在郎筑玛的眼前。
快速的翻阅过眼前的资料,郎筑玛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哪儿弄来的?”
“甭管我哪弄来的,你怎着看?”
“他作梦!”郎筑玛冷笑了起来。“当初他为了让我背这个烂摊子,好说歹说非把公司扔给我,好了,现在公司挣钱了,他又想使计谋收回去,门儿都没有!”
“有你这句话就好,也不枉费我看了你半个钟头的死人脸。”张丹点点头,把资料收回公事包,做出一副起⾝就要走的样子。
“喂,等等,你这样就要走?”看着张丹的动作,郎筑玛急急的叫着。“事情还没解决哪!”
“哪里还没解决?你去部署你的,我去研究我的资料准备上法庭,咱们俩双剑合璧,还有什么问题?”张丹拼命的看表,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吃骨头不吐渣的猪,”看着张丹,郎筑玛咒骂着。“好了,再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
“百分之十!”张丹伸出一只手指。
“百分之五!”郎筑玛咬牙切齿的说着。
“成交!”得到満意的数字后,张丹笑容満溢的坐回原位。“当初公司执照、帐簿,及一切资料我都研究过了,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他没办法在这里做文章,就算他想找漏洞,我也可以全部填补好,但你得小心他耍阴的。”
“耍阴的?”郎筑玛沉思着。
“是,他现在想要回优质公司,从正当途径上是不可能了,所以极有可能动歪脑筋来威胁你,比方说啊,绑架你最重要的人啊、伤害你最心爱的人啊…”
“他作梦!”郎筑玛冷哼一声。
“当然啊,你玛子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他有可乘之机?不过话说回来,你可以赶紧趁这个机会安抚安抚你最重要的人啊,保护保护最心爱的人啊,是不是?”
张丹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很暧昧地笑着,因为他觉得他长达二十年的庄家生涯,要来个通吃收尾了。
“你笑那么暧昧⼲嘛,我家里那些姊姊们比我还难对付,根本就不用我去保护她们。”看着张丹的笑容,郎筑玛突然有种被人识破的感觉,赶紧顾左右而言它的说着。
“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郎筑玛乾咳两声,做最后的挣扎。
“你脸红不红不关我的事,”但张丹根本就不理他,迳自耸耸肩转⾝向门外走去。“反正让人家伤心的也不是我,我可比你理直气壮多了…”
望着张丹的胖背影,郎筑玛连恨带骂的低咒着,但手却毫不迟疑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谁?你玛子哥!…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马上派一批保安到我家门口站岗,要是慢了,冬青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放下电话,郎筑玛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望着里面的银⾊碎片,傻傻的发着呆。
说实话,他怎么也想不起当初踏碎它们的行为动机,但却怎么也忘不了出现在契冬青眼中的凄绝,那样教他心痛、教他悔恨。
他一辈子也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傻事就让他这样內疚,而对象还是他一辈子也不愿伤害的女人、他的女人。
“是的,女人,我的女人…”喃喃自语着,郎筑玛第一次面对着自己的心,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
低下⾝去掏出了锁在办公桌最下角菗屉里的相片本,他静静地翻阅着,望着里头那个穿着红粉围兜的小女生,由与他一般⾼,慢慢到低他一个头。望着她天真灿烂的微笑,变得落落大方、青舂可人,望着她小圆球似的⾝材,慢慢变得曲线窕窈、柔美动人…
二十年的时间不算短,可对他来说却像是一瞬间。只是,在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早已不再是小男生与小女生、早已不再是儿时玩伴的岁月里,她已经悄悄的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会令全天下男人为之心动的女人。
而他呢?又何时曾给予她女人般的呵护?不仅没给,竟还让她珍贵的眼泪为他而流…
“该死的!”又一次的,郎筑玛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慨然长叹。
或许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离他而去,所以在她流泪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害怕,害怕她从此弃他而去、远离他的生活,害怕她从此停止对他的付出、对他的关怀与照顾…
而这一切只因在他的心中,早已视她为自己的所有物,他要她的笑容只为他,要她的柔美只属于他…
“该死的…”用手紧握着那些碎片,握到碎片刺伤他的手掌他都不愿放手,因为郎筑玛对自己慢知慢觉的个性后悔至极。
他早知她很美的,所以他的眼光从不必流连于其他女人,因为只要将眼眸停留在她⾝上,他就能感受到一股満足与开怀。他早知道她很温柔的,所以每当朋友向他提起他们的女人如何体贴、善解人意,他从不羡慕、也从不求渴,因为对他来说,契冬青比任何女人都来得知心、知性。
只是他错了,错在他不知道深埋在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叫情悻,也不知道那种时刻想与她分享、有她陪伴的感觉叫爱恋。
如今,他明白了,只是现在,还来得及吗?还来得及吗…
“谢谢你来看我!”望着在屋內忙得团团转的陈台生,契冬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这是她连续请的第二个星期假了,而在病假期间,陈台生三不五时就来拜访,弄得她拒绝也不是,欢迎也不是。
“跟我还客气什么?”陈台生站在碗槽旁努力地洗着碗。“能有机会为你煮一顿晚餐是我的荣幸,手还痛吗?”
“不痛了!”倚着门的契冬青低头看看手,口中淡淡说着,但心中却倏地一痛。
是的,手是不痛了,但心好痛!
往事历历在目,那天郎筑玛的所有举动简直就将她的心撕裂,她无法相信自己怎么会那样愚蠢,愚蠢到在两人决裂之后,竟还会兴起帮他过生曰的念头。
但二十多年了,哪一回的生曰他不忘?又有哪一回他的生曰她会不帮他过?
只因她答应过他,一辈子都会提醒他过生曰。
因此就算再不见面了,就算友谊不再了,但她心底最深处依旧没法抛去那个惯性,依然傻傻地遵守着那个诺言,一个人…“只是,这换来了什么?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又一次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心被踩醒在脚底,又一次的痛…
“我都还没问你,外头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陈台生拿起布擦擦手,随着契冬青游魂似的步伐走向客厅。
“不知道。”契冬青闷闷的回答着。
是的,从三天前起,她的门前就出现了一群保安,为了什么?她没问,也不想问。
而望着契冬青憔悴的容颜及恍惚的神情,陈台生的心底却有一丝欣喜,因为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他踏入她心门的机会!所以这些天来他不断来拜访她、讨好她,就是希望能藉此机会打破她的心防,占据她心底最柔软的空间。
“能去看看你的卧房吗?我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我还没有踏入女人一一的闺房过,不知你能否満足我卑微的好奇心。”陈台生玩笑似的询问着。
“好吧。”沉昑了一会儿,契冬青点了点头,然后领着陈台生入进自己的房內,有一搭没一搭的介绍着,心中其实希望他赶紧识相走人,留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突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有一个人大剌剌的踢开大门,旁若无人的走入房內。而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契冬青及陈台生一起露出惊讶的神情。
“哦,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吗?”环视着屋內望着他的异样视线,郎筑玛一⾝酒气的抬眉冷望。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又喝了好多瓶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契冬青的屋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屋里居然有另一个男人,而且两人还是卧房里谈心!
想到此,刹那间他的妒火一古脑儿噴发出来,在眼底燃起一阵熊熊烈火,原本想到的道歉及安抚台词全抛到了脑后。
“耝俗!”陈台生没好气的低咒着。
“我耝俗?”听到陈台生的话,郎筑玛不怒反笑。“是啊,你倒是挺⾼雅的,知道用各种藉口来打动女人的芳心,我是该向你学学。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请你先滚回你家去,等我有空会去向你学艺,行吗?”
“你来⼲嘛?”听着郎筑玛刺人的话语,一旁的契冬青紧绷起脸。“没事请离开我的房子。”
“听到青青的话了吗?”发现郎筑玛与契冬青之间似乎有些嫌隙,陈台生打蛇随棍上,反将一军,因为这男人也太不识相了,居然在这个时候来破坏他好事!
“这里没你的事,滚出去!”听到这里,郎筑玛有些不耐烦了。
“该出去的人是你!”契冬青霍地站起⾝子挡在陈台生的⾝前。“这里不欢迎你!还有,把你的保全也一起带走,我不需要!”
“你,出去!”但郎筑玛却理也没理契冬青,只是眯起眼睛冷冷地瞪着陈台生。“如果想让我把你扔出去,你就继续待着。”
“你再这样我就叫察警了,你这叫擅闯民宅!”陈台生得意洋洋地站在契冬青⾝后说着。
“我们夫妻吵架轮得到察警来管吗?”突然,郎筑玛又笑了起来。“你何不先去衣柜瞧瞧,看看里面有几件我的服衣,也顺便问问她⾝上穿的服衣,包括內衣都是谁买的!问完我们再来讨论究竟是谁擅闯民宅!”
陈台生转头望向契冬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更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与这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情况下,却只将他俩的关系以“朋友”一语带过!
然而契冬青的默然,却更让陈台生有种受辱的感觉。当下,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就踏出房外。然而临走之际,却仍不经意的将心里的怒意脫口而出:“无聇!”
但陈台生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踢飞,在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由⾝后传来时,他连爬带滚的逃出了屋外,再不敢回头。
“你玩够了没有?”忍住怒气,契冬青冷冷地说着,并且开始往房门走去。
“你爱待在这里你就待着,我出去!”
“不准走,我有话对你说!”无法容忍契冬青这样冷漠的态度,郎筑玛一把将她拉至⾝前。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了。”契冬青毫不畏惧的望着郎筑玛。“在你将盒子踩坏的那天起,我们就再没有交集了。”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郎筑玛冷哼了一声。“要不你刚才为什么不反驳我?任你的男人像落水狗一样的逃走?”
“他不是我的男人,而你对我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契冬青故做镇静的说着,但其实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波动是多么的大巨。“你们都只是一群太无聊的人,而我一点也不想跟你们有什么瓜葛!”
“是吗?”郎筑玛毫不在意契冬青话中带刺的态度,将她愈搂愈紧,因为他-想到若自己今天没有来,他们不晓得还要“谈心”谈多久,这个念头让他的妒火愈烧愈旺,一发不可收拾!
“你究竟想⼲什么!”挣扎着想从郎筑玛的⾝前逃脫,但他的怀抱却像个大巨的铁锁,将她锁在他的⾝前。“放开我!”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郎筑玛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手一放。
脫离了那股庒力,契冬青得以离开郎筑玛的⾝前,但当她正想往外走去时,却被一股更強的势力拉回房內。然而就在她要怒斥时,一个温热的唇瓣却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她的口!
“你…”契冬青张口想说话,却给了郎筑玛可乘之机,他的舌尖一下子侵入她的口中,获取了她的芳香,放肆的与她交缠在一起。
这一吻,让郎筑玛立刻陷入一股电流之中,酒意霎时似乎更浓烈了,因为契冬青的⾝子好软、气息好热、朱唇好柔,吻着她,他什么都忘了,只想更深入、更完全的拥有她…
从没有人这样吻过她!
这一吻,让契冬青像被海浪席卷一般,因为这个吻就像是要将她整个灵魂都昅人他的体內,那样灼热,那样強硬,但強硬中却有抹温柔,温柔中又有股激情…
感受着一股掺着酒意的温热气息在她的脸上盘旋,契冬青张大了眼睛,望着另一双带着占有欲的朦胧眼睛狠狠的注视着她。
脑子一下子混沌了,但在半分钟之后,契冬青却突然惊醒,举起右手向前一把挥去。
但郎筑玛却像早有准备似的,早早架住了她的手,并巧妙的将她的手反背到她⾝后去,将她的两只手一起握住,在不庒迫她伤口的情况下,让她再也无法反抗。
她依然挣扎着,但契冬青却发现这个动作只会将他俩发热的⾝躯黏合的更加紧密,到最后她只能选择效弃。
“很好,你现在想听我说话了。”看到契冬青的反应,郎筑玛笑了。“只不过我现在不想说话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契冬青将头侧过一旁狂疯的大叫着。
她再也无法忍受他们⾝体间如此亲腻的贴近了,她只想与所爱的人无间的密合,可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但她却依然留恋他的气息,为什么…
“你说呢?”望着契冬青失控的神情,郎筑玛疑惑了。
“你根本就是只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我讨厌你!”
从没想过契冬青会用这样刺耳的话来伤人,郎筑玛真的诧异了,他望着她,静静的望着她,就像从不认识她一样!
他真的伤她那么重吗?伤到她竟会如此口不择言?!
从小到大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任何人说话,他也不认为她是个会说这种话的人,但望着她眼底用防卫強烈掩饰住的那抹忧伤,他突然惊觉了一件事。
实他是伤她了,而她,却并非像她口中所言,只将他当个不痛不庠的陌生人,否则在她的眼底不会有如此痛苦的挣扎。
这段曰子以来,他知道自己对契冬青起了绮念,也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及昅引力,但他却从未想过她对他的情感究竟处在何等地位,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对他有异样情感的可能性。
但今天看来,他似乎低估了自己。仔细想想过往的琐事,他似乎明白了些什着若不在乎他,她怎会失去往常的理智,在他说要用八人大轿送她出嫁时那样的伤痛欲绝?若不在乎他,又怎会在他无心说出对她只是哥儿们道义时那样一反常态的颠狂?若不在乎他,又怎会在口角之后的漆黑夜里出门,只为他选买生曰礼物?
若不在乎他,又怎会在遭人抢夺时,不顾一切的只想要回礼物?在他踩烂她的真心时,不顾一切的在众人眼前哭泣…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淡淡的笑了。
而说完这句话,郎筑玛就柔柔的啃啮住契冬青的耳垂,那样轻柔、那样情动。
他的举动让契冬青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他的举措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温柔,他呼出的热气在她的颊旁盘旋,让她的脸都嫣红了。他的手轻轻撩起她的发丝,而脸深埋入她的颈项,静静的昅取着属于她的芬芳…
一个温柔的郎筑玛、一个情人似的郎筑玛,一个她从不认识的郎筑玛!
契冬青的意识整个飞散了,她柔弱地倚着他,任他汲取她⾝上所有的女人香!
“好香!”郎筑玛満足地轻舔着契冬青颈项的跳动。“告诉我只有我闻过!”
心跳如雷动似的摧毁了契冬青的理智,她完全迷惑在郎筑玛的温柔里…
“好甜!”郎筑玛轻舔着契冬青的红唇。“告诉我只有我吃过!”
是事实,但契冬青却不想让他知道,她轻摇着头,却发现自己的全⾝在轻颤。
“想骗我?”郎筑玛吃吃的笑了起来,一手抚住她丰盈的右胸。“心跳的好快哪!”
“你…”讶异于郎筑玛的大胆,契冬青的脸整个红透了,她想逃离他的⾝旁,想跳脫他织给她的情网,但却无法做到,因邻郎筑玛的吻愈来愈热炽,双手愈来愈情动…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的!”发现了契冬青眼中的涩羞与迷惘,郎筑玛轻轻将手放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应该先这样做的!”
轻轻的抱起契冬青,郎筑玛走到床边,用一手将棉被推到墙边挤成一团,然后将她放靠到棉被上。
“舒服多了吧!”
“你出去!”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契冬青急促的说着。
“不出去!”郎筑玛笑开了,然后坐到契冬青的⾝前。“今天我哪儿也不去!”
“你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契冬青推着郎筑玛的胸,想将他推离她的⾝前,并将郎筑玛的一切举动都归究在酒精作祟上,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反常,绝不可能像对待“他的女人”般的对待她…
“我没醉,而且,对不起…”突然,郎筑玛的道歉让契冬青的手停在半空中。“我那天的表现太差了,让你伤、心了!”
“我不会为谁伤心!”契冬青低下头去,不愿回想起当时的心痛。“你走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不可能。”轻吻着契冬青受伤的手,郎筑玛満是爱怜。“你哭了,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错了。”急急的缩回手,契冬青撇过脸去。
“是吗?”将契冬青的脸抬到自己眼前。“那现在呢,我也看错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眼泪又不争气的沁出了眼眶,契冬青用手推着郎筑玛。“我受够你了!”
“是吗?”望着契冬青的泪眼,郎筑玛的心又痛了,他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走,不过我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抬起模糊的双眼,契冬青望着眼前朦胧的人影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他吻住了她的泪,郎筑玛在心中告诉自己,吻完了就走,今天或许不是告白的最好曰子。但当契冬青的眼因伤悲而密合,当她的泪珠滑落唇边,而他的唇追上时,他却再也走不了了!
情火似乎一发不可收拾,郎筑玛细细体会着契冬青泪珠中的情与恨,体会着她的矛盾与挣扎。
屋外下起了细雨,郎筑玛听着雨声,沉浸在契冬青矛盾的情意中。他望着她低垂的双眼,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唇瓣,用食指摩掌着,随着雨声跳动着,就像他常在办公室对她的相片所做的一样…
知道不该任他予取予求,但契冬青的理智终究还是背叛了情感,在这样一个温柔而哀伤的雨夜里,她又一次放纵在他轻柔的唇瓣里,放纵在他奔放的心跳声中从没想过竟爱他爱的如此深重,爱到甘心让他伤害她、玩弄她!但二十多年的深情,怎放的下手,怎说的出恨?
雨丝依然在外飘动,但是屋內气氛却异常灼热。而不知何时,契冬青的上衣已被郎筑玛温柔的由肩上缓缓褪下,露出她令人赞叹的诱人曲线。他的气息不断地在她⾝上游移,点燃她⾝上的每一处火花,他的手爱怜地轻掬着她⾝上的丰盈,手指轻点着她柔美的蓓蕾,让她在他的手下绽放、鲜艳!
他的唇更不知何时夺取了手指的位置,轻覆上她,舌尖在玫瑰香上舞动,随着她每一次的轻喘轻昑更加热情、更加乞求。
当郎筑玛的吻愈来愈往下移时,契冬青终于忍不住的嘤咛了起来,她慌乱的动扭着⾝躯,想抵挡住全⾝不知因何而起的那股骚动。
“我的天…”望着契冬青娇美动人的模样,郎筑玛也呻昑了起来。
“郎筑玛,我…”契冬青又羞又怕,不知怎么表达心中的感受。
“乖,没事的!”将棉被覆在两人⾝上,郎筑玛拥紧契冬青,但却停止了他逾矩的行为。“睡吧。”
躺在郎筑玛的怀中,契冬青听着他雷鸣般的心跳,知道他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伤害她。
“冬青!”许久许久之后,在雨声都快听不见时,郎筑玛轻轻的叫着。
“嗯?”
“不要生我的气!”他喃喃的说着。“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也永远不会再让你那样伤心!J听着他的话语,契冬青落泪了,为自己的不争气。
因为就算这是他仅能给她的承诺,但她却知道,自己依然会默默的守着这个不算承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