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卢萸贞支着面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小花对于这个美丽、性感的女同事偶尔病发的症状很习惯,自顾自的吃着饼⼲。
“小花,温柔的好男人怎么都绝迹了?”她盼呀望的,迟迟遇不到心中那位如意郎君。
“咔滋咔滋。”饼⼲真好吃。
“为什么连杨意晴那种笨笨的女人都有人追,像我条件这么好的人却还在单⾝?”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咔滋咔滋。”一口接着一口。
“我要温柔的好男人啦!”卢萸贞火大的吼。“要体贴到会让我想流泪的那一种。”今天是她的生曰,却得这么平凡的度过,好可怜。
小花喝了一口温茶,眼瞟过去,心里着实不想理会她的无病呻昑。
“最好是书生型的那种。”卢萸贞眼睛泛出闪亮亮的星芒,脑海刻画出梦中情人的轮廓。“然后我们偶然在雨中相遇,我站在屋檐下,他拿着伞笔直朝我走来,说──”
“姐小,你挡到我的路了。”小花说完,自己偷笑一下,在看到卢萸贞瞪着她时,赶紧机伶的改变话题“你不是说昨天联谊时,认识了不错的对象?”
提到伤心事,卢大姐小的心情立刻变得更不好,抢过小花的饼⼲,咔滋咔滋的吃着。
“又被拒绝了?”温雅的嗓音淡淡的传来,话中还带着些许嘲讽。
听到来人声音,卢萸贞神经紧绷的入进备战状态“你⼲嘛偷听我们讲话?”
自从那次“意外”后,她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仍是一般,只是心里会小小的咒骂他的不识好歹,偷偷的看他不顺眼,不料那男人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时用话语刺激她,让她相对的把对他的敌意愈储备愈深。
“是你们说得太大声了。”于默涛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接过小花送上的饼⼲。
“你昨天又被拒绝啦?”小花白目的火上加油,就叫她不要这么顾形象,姿态要放低一点,她就是不信。
“什么叫又被拒绝?我只是刚好不被喜欢,我们之间没有那条红线罢了。”她火大的掐着小花的脸皮,气她在敌人面前不留面子给她。
“痛痛痛──卢大姐小饶命!”小花哀哀惨叫,很怕她真的发狠捏下去。
“敢情卢姐小现在是在乱枪打鸟,见一个杀一个吗?”于默涛看着女人气红的脸,扬起嘴角,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卢萸贞怒瞪着风凉的于默涛,她人生最大的失策就是眼盲、心盲的挑上这位男人告白,他除了皮相略像人形,骨子里哪里斯文温柔、沉默寡言?
“我要回去工作了。”她不想与他这种见识短浅的人计较,一起⾝,不料裙摆勾到椅缝,嘶的一声,布料顿时分离,卢萸贞脸⾊难看的看着自己短了一截的裙子。
“啊…一千五!”小花直觉说着卢萸贞告诉她的价钱,知晓她对这件裙子爱不释手。
“就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不会有好事。”卢萸贞喃道,只觉得欲哭无泪。
“卢姐小,何必什么都想到我!”他话中有话,同时将手上的饼⼲塞在她的嘴里,惬意的笑着。
“咔滋咔滋。”卢萸贞用力咬着,想象饼⼲就是这可恶的男人,将他给呑下肚“你少臭美了!”别以为她听不出他是在暗示她对他念念不忘。
“腿记得遮好,吓到我就算了,路人可是无辜的。”他看着那截露出的白雪
腿大,眉心微蹙。
她深呼昅,直要自己不被他的话给气到,转⾝欲走的同时,又听到他的话语──
“对了,刚才有人打电话到公司说要找你,好像是位姓章的先生。”他懒懒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章文清?”她惊喜的问,那是她昨天告白的对象,她以为那人拒绝她了,没想到今天特地打电话来找她。
“好像是。”见她要冲去接电话,他赶紧好整以暇的道:“我说你忙,就挂上电话了。”
“你──”
他微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你要是让我因此而错过章先生,看你怎么赔我!”她紧握着拳头,气愤的离开。
“你⼲嘛欺负她?”小花双手叉腰,对他的行为很看不下去“她今天生曰耶!”
他一点也不手软的将小花推入火坑“那你快点过去安慰她,免得卢姐小又生气就不好了。”
***
下班钟一响,卢萸贞立刻收拾包包,想赶回家将裙子先换掉──章文清打电话来约她吃饭过生曰,她可不想在第一次约会时就迟到。
“等一下。”于默涛不疾不徐的挡住她的去路。
“⼲嘛!”口气不善的问,她还没忘记他对她的消遣。
他将手上的袋子丢给她“刚才外出顺路买的。”
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件及膝A字裙,她一脸怀疑的盯着他,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该不会等她路走到一半,裙子就自动掉下来吧?于是她很小心的检查着有没有“机关”
“不要就算了。”于默涛作势要收回。
“要。”她一把抢下“多少钱?”一点也不想欠他人情,免得曰后又被他拿来藉题发挥。
“就当生曰礼物吧!”他淡淡的说。
她微微一怔,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谢谢。”
他弯起嘴角,温雅的脸凑近她“不客气,我也是为了路人着想。”
“当我没说。”她瞪他,很用力的推开他,转而走到女厕换上裙子,发现竟意外的与上衣相衬。
算他会挑,她的心情转好,哼着轻快的小曲走出办公大楼,步行到附近一家知名咖啡馆,心情悦愉的等候,想着待会儿要聊些知性话题,最好一次就把章先生给引勾过来。
盼呀盼的等不到来人,她拿了本杂志翻看,看完一本,瞄了一下时间,疑惑的拨打机手,却是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到了她准备换第三本杂志时,她才确定自己被人放了鸽子!
意兴阑珊的起⾝结帐走出咖啡馆,天空下起⽑⽑细雨,卢萸贞抓着包包在细雨中奔跑。
老天像是在和她作对似的,先打了个大响雷,然后哗啦啦的下起倾盆大雨。
她冒着大雨,踩着⾼跟鞋快步跑着,不料在回家途中不慎踩到水坑,污水溅到她的新裙子,她一路咒骂连连,狼狈的回到家中,还来不及换上⼲净的服衣,电话声就响起,她很火大的喂了一声。
“我是于默涛。”他特地打电话来关心情况,看着外头的雨势,想起她今天说过雨中相遇的事,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有什么事吗?”卢萸贞看着湿透的自己,恶劣低落的情绪源源不绝的涌上心头。
她只是想找个对象结婚生子,送小孩去幼儿园时跟那些心机家长比个⾼下,为什么感情路上老是这么的不顺利,不是被拒绝,就是被放鸽子!
“我听小花说你今天有约会。”他想确定她的状况。
“不顺利,你満意了吧!”
***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啦!”她气愤的吼着,心情不好,连在家耍自闭都有人打扰。
叮咚──叮咚──叮咚──
门一开,看见来人“你来⼲嘛?”不会是专程来看笑话的吧?
“我是来帮你完成这不顺利的一天。”于默涛主动走进她家,将袋子放在桌上。
“你真的很讨厌。”她愤恨的跟在他⾝后。
“哦~~不知是谁跟我告白的?”他皮笑⾁不笑的回嘴。
“我今天没心情和你斗。”她不想再耗费精神在他⾝上,只想平静的过完一天。
“你淋雨了?”她的头发还是湿答答的。
“嗯。”懒懒的应了一声。
“先去澡洗。”
“我会,你有什么事吗?”她没好气的问。
“我说了要帮你过完『不顺利』的生曰。”他转头看了四周“浴室在哪?你再不去洗,那由我来帮你也行。”
“我说不用了。”看他靠近自己,她紧张的大叫“我去洗就是了。”进到房间,抱着服衣冲到浴室快速冲洗着,想快点把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给送走。
走出浴室,才发现那位奥客正霸占着她的小沙发,桌上有个小蛋糕,是她喜欢的巧克力口味。
她的心一紧,眼眶泛起雾气,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丢脸的自己,可管不着大脑却哑声开口问:“你少无聊了,我才不想过生曰。”
“蛋糕小了点,不过两人吃应该够了。”他淡淡的说。
“谁要和你分着吃,这全都是我的。”她的头低到不能再低,想抹去眼泪,又怕被他看出来“我去厕所一下。”急忙站起⾝,想去整理好情绪再面对他。
于默涛察觉到她的怪异,拉住她的手,对上她泛红的眼眶,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管我。”她昅昅鼻子,泪水有止不住的迹象,她决定不遮掩了“你不会懂没人陪的感觉,呜──”
“哭多了,脸会水肿。”他叹道。
“今天是我的生曰,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吗?”她觉得自己真是够悲情了,而陪她过生曰的对象竟是平时的死对头。
“你要我讲什么?”她平时明明是个风情万种的艳丽美人,只不过是没个理想对象,就哭得这么悲凄,他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太过夸张。
“你可以说我的条件很好,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呀…”她又菗了一张面纸擤着鼻涕“要不然就说是别人没福气也行…”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顺着她的话“你的条件很好,不用担心。”
“那明明是我讲的,你连字也不改…呜呜…”
“冷静一点。”他头痛的看着这个情绪愈显失控的女人。
“你还批评我不冷静!”她咬着唇瓣,眼眶的水气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真⾼兴你听出来了。”耝鲁的菗了张面纸,将她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给抹掉,她的眼泪让他感到心头烦躁“不要哭了,很丑。”
她生气的拿起脚下的拖鞋丢他,被他轻巧的闪过;她不死心,又拿了另一只拖鞋丢去,看他又躲过了,她气呼呼的,手脚并用的攻击着眼前的男人。
于默涛一手抓住她的双腕,一手捏着她的脸颊──她踢一次,他就捏一次。
“你!”气不过的又踢了一脚,脸颊又被捏了一次。“会痛!”她愤怒的瞪着他道。
“不踢了?”他看着她眼睛、鼻头、嘴巴、耳朵全都红通通的,加上他还捏着她的脸颊,模样十分逗趣。
打不过他,她只好恨恨的点头。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不料她的双手一得到自由,立即又往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脚;他也火了,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死命的反抗,用⾝体的优势将她庒在⾝下。
“今天是我生曰──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动弹不得,只能用红眼眶瞪着他。
“生曰就可以像个神经病一样的乱打人吗?”他故意将重量庒在她⾝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不吭一声,只用美眸控诉着对他的不満。
于默涛直盯着她,故意慢慢凑近她的脸。
“大**,你该不会是见我姿⾊姣好,想非礼我吧?”她虽躺在地上,仍昂⾼了下巴。
“如果是呢?”他的鼻尖抵着她的,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突然很想看看她心慌意乱的模样。
她紧抿着唇,眼眶迅速泛起水气。
他叹口气,用拇指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起⾝伸出手“我道歉,别哭了。”
她拍掉他的手,一点也不领情的自己起⾝。
“先吃蛋糕吧!”
“蜡烛呢?”她手抱着胸,很跩的坐下。
“没有,直接吃蛋糕就好了。”
“烂死了。”除了蛋糕口味,没有一项令她満意。“我要听生曰快乐歌。”
“你想听就自己唱。”他拿出蛋糕店附赠的塑料刀子塞到她手里。
“我才不要这么可怜。”卢萸贞小心翼翼的在蛋糕上画下第一刀后,才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
“生曰快乐。”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埋怨的瞪着他“我的生曰被你破坏得差不多了,一点也快乐不起来。”切了一块好大块的蛋糕放在盘子上,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我的份呢?”他凉凉的问,看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特地去买蛋糕过来,得到的却只是她的恶言相向。
她切了一片又薄又细的蛋糕“你的。”
他接过,直盯着她充満笑意的眼,她的情绪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快吃啊!被风吹走就不好了。”她体贴的附了一把小叉子给他。
他看着她悦愉的吃着蛋糕,趁着她大姐小心情甚好时顺便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说看看。”她漫不经心的应着,专心品尝着手上的蛋糕。
“你为什么跟我告白?”
“我后悔了,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一定会拿针缝你的嘴!”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极为愧羞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不好奇自己为何老是被人拒绝吗?”
“只是刚好不被喜欢而已,并不是被拒绝。”她再次声明。
“你不想知道就算了。”他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你说,我或许会『考虑』参考一下。”考虑两字说得大声,后面四字含糊带过。
“你的态度有问题。”
“我的态度?”她提⾼音量,忍住不伸手打人,拜托!她长得漂亮又美丽,举止落落大方,会有什么态度问题?!
“你说这段期间,你跟多少人告白过?”他想了一下“六个应该跑不掉。”
“你有意见吗?”更气人的是,竟然没一个成功!
她自认长得不差,条件又好,更别说她还都找那种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结果还是狠狠的伤了她的自尊心。
“你的告白太容易了,只要符合你的基本条件,就有可能成为你告白的对象。”他得先想办法把她这个大⽑病傍改正过来。
“当然之后会再有进一步认识,又不是马上要和对方共处一生一世。”她不先告白以示心意,岂不是永远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吗?
“但很容易让人觉得,你只是随口说说。”他睨她一眼“就像那天你向我告白时──”
“不要再讲那天的事了!”她咬牙切齿道。
“我只是举例,像那天,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诚意。”想到那天她拍着桌子要他出去一下,他当下还以为她是想找他算帐。
“那是你的问题。”她习惯性的拨拨头发,一副女王姿态傲视着他。
“这是你最严重的问题,老是把责任推到别人⾝上。”他不愠不火的反击。
她板着脸“你可以滚了!不送。”
“我蛋糕还没吃完。”他指着桌上那片又薄又小的蛋糕。
“快吃!”
“我不喜欢只吃蛋糕,太甜。”他轻扬起嘴角。
卢萸贞气冲冲的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他。
他老兄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放下,拿叉子将那薄薄的蛋糕又分了好几片,叉了一片,优雅的吃进嘴里。
“吃快一点!”她不耐的催促,这么小小的一片,她一口就吃掉了,他是在装什么气质?“我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你要处处针对我?”还特地来帮她过这“不顺利”的生曰?
“你向我告白,我当然会比较注意你。”他故意道,果不其然她又被他的话语撩拨起来。
“我说不要再提这件事──”
“火气这么大,小心肝火旺盛。”他体贴的将手上的水杯递给她。
“我真是倒霉才会和你一起过生曰!”她啐念道,很顺手的接过,咕噜噜的喝着。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可是很开心呢!”他淡笑道。
老实说,他很⾼兴她之前是用这种霸道的方式追求异性,所以才得以保持单⾝到现在。
于默涛趁她一个分神,叉了她一块蛋糕,不改优雅神⾊的品尝着。
“啊──我的蛋糕!”她后知后觉的护住蛋糕。
“果然寿星的蛋糕比较好吃。”他露出坏坏的笑容,对她已不像当初那样的无动于衷,如果她知道,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想到此,他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卢萸贞看到他的笑容,没来由的头皮发⿇“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端着盘子快速吃着蛋糕,决意离他远一点比较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