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现在温医生正在看诊,如果-的号码还没到的话,请在外面稍等。”护士姐小捺着性子对着眼前情绪看似异常的女人解释。
“-让开,我现在马上就要找她。温柔!-这个狐狸精,给我滚出来。”藌雪儿的声音穿过门扉,传遍了整个医院长廊。
“这位姐小,请-安静,否则我要请警卫人员带-离开了。”护士姐小警告道。
“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个人人以为清⾼的女人,私底下其实是个抢别人丈夫的贱女人!”藌雪儿不顾大家的目光继续⾼声指责。
窃窃私语的嗡嗡声浪在医院里扬起。
“温柔,-给我出来,我倒要问问-,-就这么缺男人吗?连好朋友的老公-都要抢,既然敢当狐狸精,就出来跟我说清楚。”藌雪儿⾼声道。
门的另一面,刚看完一个病人的温柔的脸⾊骤地刷白,她没想到藌雪儿会跑到医院来闹。
“温医生,-要不要先回避一下?”护士姐小关心的问道。
她摇头摇,站起⾝决定去面对“我出去一下。”
“可是还有病人…”护士姐小一脸为难。
“⿇烦-帮我安抚一下病人。”温柔请求的道。
“好吧。”护士姐小勉为其难的应允,现在这种状况,要温医生继续看病也很难吧。
温柔浅浅一笑,走出了诊间,直视着藌雪儿道:“这里是医院,我们出去谈吧。”
“医院又怎样,-也怕丢脸吗?既然如此,就不要做出这么下贱的行为。”藌雪儿看着温柔的视线彷佛要将她杀死而后快。
“藌雪儿…”她的指控让温柔无话可说。
“我告诉-,-不要以为这样就赢了我,我还没输。”藌雪儿用手指着她的鼻尖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赢。”
“废话,因为-从来就无法比得上我,除了何书亚…”藌雪儿恶狠狠的道:“一直以来他的眼中就只有-,我实在不懂,他为何会独钟是丑小鸭的-,我不甘心。”
看着她的神情,温柔突然有种领悟“藌雪儿,-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因为想要得到他?”
“这有什么分别?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若得不到,我宁愿毁了他。”藌雪儿阴毒的道。
“这根本就不是爱情,只是占有欲。”温柔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満怜悯。
“-少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知道吗?从以前我就最讨厌-那一副优等生的模样,在-心中,根本就瞧不起我这个空有外表却脑袋迟钝的女人对吗?”
其实藌雪儿也是自卑的。
“不,我一直把-当成我最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是。”温柔诚恳的道。
藌雪儿顿了顿,不过还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才不相信经过了这些事情,-还会把我当成好朋友。”
“不管-信不信,-永远是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抢书亚?”
藌雪儿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对不起…”温柔轻声道:“我只是爱他。”即使心中充満了愧疚,还是无法阻挡她埋蔵在心底的情感。
藌雪儿的脸⾊变了变,随即咬咬牙道:“我不会让-如愿的,以前不会,现在更不可能。”
不等她回应,藌雪儿转过⾝走出她所造成的一片混乱。
“温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藌雪儿前脚才走,金维中兴师问罪的话跟着扬起。
“很抱歉,造成医院的困扰,我愿意负起全责。”温柔平静的道。
“当然,-以为这次的骚动-可以安然的脫责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当然要趁机报复。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对不起,我还有病人。”转⾝走入诊间,将还打算长篇大论的金维中抛在⾝后。
该死的女人,什么冰山美人?原来是个抢别人老公的骚货。
既然如此,那他再也不会对她客气了。
金维中恨得牙庠庠的,决定非给温柔点颜⾊瞧瞧不可。
藌雪儿杀自了!
这个消息跟自己被医院外调的消息同时传入温柔的耳中。
她只记得电话中传来何书亚简短的交代声,要她不要胡思乱想,等他的电话,但是此刻的她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是她害了藌雪儿,要是她没有和何书亚重逢就好了。
“-的脸⾊很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馨早就注意到妹妹的心神不宁,关心的问道。
“姊…”温柔神情黯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跟『他』和『她』有关是吗?”她沉昑一会后道。
温柔沉默不语。
“-不想说也没关系,姊只希望-快乐。”她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妹妹跟那个夜晚归来之后一样。
温柔感激的看了大姊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辞职出国一趟。”或许逃离这一切才是正确的。
“-怎么决定我都支持-,去吧。”或许出国散散心是好的。
“嗯…”低垂下头,温柔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芒光。
她存在,是三个人的痛苦,她离开,却只是一个人的心伤,也许过去始终还是该存放在记忆中,永远不该成为现实…
“藌雪儿杀自?!”刚到湾台的杰西一听到消息马上赶到医院与何书亚碰头。
何书亚一脸凝重的点头“我也是刚刚才接到通知,还不知道状况。”
“这实在不像是她的举止。”藌雪儿一向爱惜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何书亚坐在病房外的长椅,浓眉深锁。
“说真的,书亚,我发现有些疑点,这次过来也是打算顺便跟你说一下。”前几天何书亚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有关约错地点的事情,他就开始想是哪边出了问题。
何书亚看向他“什么意思?”
“当年那个字条,我还记得在我离开位子去上厕所的时候,藌雪儿就站在我包包的旁边,那时我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会不会是…”
“被掉包?”何书亚一凛,黑眸倏地-起。
他点头“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何书亚铁青着脸,站起⾝往病房內冲,大步走向躺在病床上的藌雪儿。
“书亚,你是不是来跟我说,你决定不跟我解除婚约了?”藌雪儿期待的看着他。
“说!-到底做过什么?”何书亚抓住她的⾝子摇晃道。
“书亚,镇定一点,我们还不确定。”杰西连忙跟上前阻止他,但他的力气太大,他实在拉不开。
“咳咳咳--”藌雪儿⼲咳着,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大。
“-想死是吧?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好了,我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跟-结婚。”何书亚望着藌雪儿的眼眸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你…你是认真的?”藌雪儿只感觉一阵寒意自脊椎升起,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死,吃的安眠药也才没几颗,用意只在吓唬人罢了。
“-说呢?”他冷冷的道。
藌雪儿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来,神情颓靡的道:“我知道了,我只是呑了几颗安眠药,药量不足以致死,我只是想要挽回你啊。”
他就知道!藌雪儿会杀自实在是不合情理,果然只是吓吓人而已。杰西摇头摇叹了口气,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留得住书亚啊。
“不只这件事。”何书亚冷着神情追问“-为什么要把我的信换掉?”
藌雪儿的脸⾊骤地大变,看了眼杰西,又看了看何书亚,撇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藌雪儿,我们都知道了,-就不用再隐瞒了,当年-是趁我离开位子的时候把信调包的。”杰西说得肯定,其实只是试探。
“说!”何书亚低喝,看向藌雪儿的视线完全没有温度,只有愤怒与决裂。
“没错,是我做的,我就不懂,她只是个阴沉沉的丑小鸭,为什么你的目光始终只追着她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她就是受不了被忽视的感觉。
“果然是-做的。”他咬咬牙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目光让她瑟缩了下⾝子,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相信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何书亚突然举起手,朝她挥去。
他要打她?!
藌雪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久久才发现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只见何书亚修长的手指指着她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因为-的心太丑陋,这是-永远比不上她的地方,也是我爱她的地方。”
她怔了怔,双肩霎时怈气的垂下。
“我以后不希望再看到-,至于欠-父亲钱的事情,杰西会帮我处理。”何书亚冷冷的道,随即转⾝走出病房。
“我不懂,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只是争取我要的啊。”藌雪儿茫然的喃喃自语。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杰西低叹了声,徐缓道:“-当然错了,而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懂爱。”
温柔走了。
何书亚简直陷入了狂疯。
到医院找她,只得到一句她辞职了,到家中找她,温家姊妹也坚持不透露她的去处,只说她去散心,或许短时间內不会回到湾台。
他知道她出国了,但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该到哪里找她。
该死,一定是因为对藌雪儿的愧疚感让她选择逃离。
她不知道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藌雪儿才对啊。
“书亚,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明天是跟A。D。签约的记者发表会,你要振作啊。”这可是上亿美金的生意。
“你去就好。”何书亚不感趣兴的看了杰西一眼。
“我?不行啦,你才是老板耶。”杰西连忙拒绝。
“我说你去就你去,我现在没闲工夫管那些事情。”他皱起眉道。
“可是--”杰西还想说话,却被何书亚扬起的手给打断。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该死的合约。”他倏地站起⾝,黑眸中闪动着坚决的光芒“不管她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回她!”
他已经错了这么久,这次,他绝对不要再错一次。
“可是人海茫茫,你要去哪里找呢?除非跟上次一样,碰巧又在哪边碰面。”唉,这个男人这辈子就爱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杰西的话让何书亚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没错,就是那里。”他自言自语着,随即冲出门。
“喂,书亚,你要去哪里啊?明天怎么办?”杰西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长叹口气。
唉,没办法,谁要当年是他没有好好看好那封信,才会害得这一对小情人莫名其妙的遭受这么多波折。
现在他也只有多劳心劳力,当作赎罪好了,唉。
“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看着眼前満眼血丝的男人,湛薇薇抱歉的摇头摇。
“是啊,我们店里客人这么多,老板娘怎么会知道所有人的去向嘛。”颜艾儿走过他们⾝边,帮腔道。
“-给我过来,不要去凑热闹。”湛——拉走颜艾儿,不让她有机会听八卦。
“她真的没来道别…”何书亚的神⾊霎时颓丧下来,海厨房这里是他最后可以想到的地方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是个成熟⼲练的女人,但內心始终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湛薇薇忍不住的说。
“我怎么可能伤害她?”他爱她都来不及了呵。
看着他痛苦的神⾊,她放心了“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他摇头摇,苦笑道:“不,换另一个角度想,或许我真的伤害了她。”
审视着他半晌,她缓缓开口道:“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他点点头,跟着她走向紫荆树下,站在石碑前。
湛薇薇看着绑満纸签的树枝微笑,又转望向站在⾝边的他“你不是问过我,传说是真的吗?”
何书亚点点头,猜测着她的用意。
“我当时回答你,只要有心,那传说就会成真。”她的唇畔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请继续。”他相信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含意。
“这树上的纸签,其中一张是温柔挂上的,里头有她的愿望,而我相信,这是可以找到她的唯一方式。”她的唇角笑得更弯了。
“纸签…”树枝上挂着密密⿇⿇的纸签,哪一个才是她结上的呢?
“是啊,纸签。”她轻轻颔首。
看向満树纸签,何书亚沉昑着,他该从何找起?
“记住,只要有心,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湛薇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离去。
他唯一自豪的就是对温柔的心意,但是眼前这多如繁星的纸签,他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忽地,将军的⾝影自天边低飞而过,停驻在紫荆树上的枝头,乌黑的眼睛直瞪着他看。
“是你?”他回视着将军,不自觉的朝-低喃道:“你一定也看过温柔对吗?她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却没有好好保护她。只要我能知道她结上的纸签是哪张,或许就可以找回她,你可以帮我吗…
“天,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对一只鸟说这些话。”他自嘲的苦笑,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作病急乱投医了。
“这张。”
什么?何书亚一凛,惊愕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这张。”将军边说边啄了其中一张纸签一下,随即展翅飞走。
他没有听错,将军真的说话了。
是因为他的心意感动了上天吗?
何书亚无暇深思其中的原由,看着⾼挂在树枝上的纸签,他英俊的脸庞浮起了抹坚毅的光芒与希望…
他真的成功了。
看着报纸上大幅刊登关于何书亚与A。D。集团签约的消息,温柔感到十分欣慰开心。
看着照片上代理人杰西的笑脸,她不噤也微微扬起了唇。
他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这新闻连国美最大的报社都用头条来报导,可见他们的确打了场成功的仗。
可为什么没有书亚的⾝影呢?照理说他才是主角才对啊…
她不死心的翻遍了报纸,但依然没看到让她想念的⾝影。
失望的阖上报纸,在这个夜晚的地下铁站,思念与寂寞同时侵蚀着她的意志。
她知道自己很傻,虽然逃到国美来了,心却还是在他⾝上。
不知道现在他跟藌雪儿怎样了…
温柔的脸上布満惆怅与黯然,薇薇曾经跟她说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但她却选择了逃离,消极的在晚上来到地下铁站,等候那十二点十五分的班车回家。
或许她打从心里仍期待着那个愿望会成真吧…
真傻,他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地下铁站,跟她共搭十二点十五分的班车呢?
她自嘲的扯扯唇,看了看腕表,快十二点十五分了,一天的等待又过去了。
列车进站时扬起的风吹乱了等候在月台边的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连忙用手想拨开在脸庞上飞扬的发丝,车子在月台旁停下,就在车门开启的同时,一只大掌趁着她还在整理头发的时候自门內伸出,将她拉入了车內。
劫财劫⾊?!
这是温柔第一个闪过脑际的想法,但一接触到对方那熟悉的宽阔胸膛,大巨的撼动窜过她的体內,让她几乎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缓缓抬头…
只见那张让她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英俊脸庞正深深的凝视着她--一如往昔。
“你…真的是你?”她不自觉的伸出手碰触他的脸颊,就怕这只是一场梦。
握住她轻抚他脸颊的手,何书亚的声音竟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我终于找到-了。”
天,他真不敢想象若再度失去她,他该怎么活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啊,你不可能会知道我的愿望。”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纸签的內容。
“秘密。”他朝她眨眨眼,随即又正⾊道:“为什么不告而别?-知道我找-找得多辛苦吗?”
温柔低垂下头,轻咬下唇道:“我不能再伤害藌雪儿了。”
“-这笨蛋。”他骤地一吼,让车厢內的几个乘客纷纷将视线投注在他们⾝上。
“你⼲么骂我…”
“我骂-是因为,难道-以为-消失就可以解决一切?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快快乐乐的继续跟藌雪儿在一起吗?-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他不想生气的,但心情一放松,怒气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破坏--”
“-从来就没有破坏过什么,真正的破坏者一直以来都是她。”他打断她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温柔困惑的望向他。
何书亚缓缓将事实真相娓娓道出,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藌雪儿真的这么做吗?”难怪他们会搞错见面的地点。
“她是个只爱自己的女人,好胜心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择手段的事。”
“那她的杀自?”
“也只是个招数。放心,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叫她伤害自己。”
“天,怎么会这样…”她实在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如此。
“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傻了吧?”何书亚忍不住轻敲了她的头一下。
抬起头凝视着他,那双黑眸中有着她的倒影,里面充満了多少的柔情藌意呵。
“我是傻,但是…若是让我再次选择,我还是会这样做。”温柔冒着惹他生气的危险道。
直视着她,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扬起了唇角,声音低柔的道:…迫就是为什么我会爱上。”
她感动得几乎要掉泪了,仰起头,她回视着这辈子唯一的爱人,轻声道:“我也爱你。”
他低喟了声,紧紧的拥抱着怀中的她,温柔低语“我们回家吧。”
她依偎入他的怀中,附和着“嗯,一起回家。”
列车在地下铁飞快的行驶着。
十二点十五分的地下铁中,她跟他相依偎,共同驶向拥有彼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