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白致弘回到白氏企业已经下午四点,他迫不及待地冲到卓纹的办公室,竟然发现那职务早已换人。“她呢?她到哪里去了?”
“谁?”白天辰从电脑荧幕中抬起头来,神情憔悴、目光呆滞。
自从卓纹甩头走人后,沈菁接掌她的职务,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曰子,沈菁的程度真是差太多了,对预估、机率,半点概念也没有,所以,在找到替换的人手前,他只好一直憔悴下去了。
“啊!致弘,你终于回来了!”他认出白致弘来,噤不住一阵奋兴。
“我在问你,她呢?”白致弘激动地揪起他的衣领,他千辛万苦庒抑的情绪即将爆发。
“谁呀?你在找谁?”若不是白天辰忙得昏天暗地、头脑不清,他应该能猜测到白致弘所指何人。“先帮我泡杯咖啡吧!我被你吼得头好痛。”
白致弘怒瞪着他,按下电话键。“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
“你可以放手了吧?再这样下去,我什么答案都想不出来。”白天辰硬扯着他紧钳住自己的手。
“哼!你最好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白致弘愤然地放开手,把他重重地摔在椅子上。
白天辰此时才有余力去观察白致弘,发现他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不过,他的表情真是骇人得好笑,宛如一只饿极了的狮子,要将他当场撕裂入腹。此刻,白天辰倒昅口气,暗忖:他可不觉得自己好吃。
“这里使我烦闷,我们到休闲室去谈吧。”看见桌上那尚待整理的资料,白天辰感到异常苦闷,他现在开始想念卓纹的办事能力。
白致弘看看他的办公室,赞成他的提议。
秘书把咖啡送到休闲室,两个男人在门口⾼挂起“闲人勿进”的牌子。
“先说你这十多天跑到哪里去了?”白天辰先发制人,如果他不这么做,恐怕永远轮不到他开口。
“我做什么事几时需要向你报备了?”白致弘的耐性早已被卓莲那小妮子磨光,现下他只想知道卓纹到底在哪里?
“咱们现在是条件交换,交易不成,拉倒。”白天辰摆明自己不轻易妥协的肯定态度。
“我到陆大去勘察地形了行不行?”白致弘端出富丽堂皇的谎。陆大设厂的提案上个月才通过,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哦,原来如此。”白天辰即使不相信,也没有证据反驳他,只好姑且信之。
“什么原来如此?你的‘货’呢?”白致弘按捺着性子询问道。內心却十分火急,害怕听到关于卓纹已被“定”走的消息。
“她辞职不⼲了。”白天辰刻意洒脫地说。当时那种情形,他还真难以说明。
“辞职?为什么?她为什么辞职?而你为什么准?”说着,白致弘的拳头已经紧握了起来。“不…不是我准的…不,不是我要准…”白天辰没见过他如此生气过,顿时慌了手脚。
“给我说清楚。”白致弘怒视的眼中闪现两簇熊熊焰火,似乎随时要将他呑噬一般。
“唉!说来话长,我只不过到她的电脑上去开启连线监视系统而已…”白天辰小心翼翼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你明知道她不会做那种事,为什么还放她走?”他阴鸷地问。
“她有嫌疑,你忘了吗?自从她走了之后,赵氏再也没有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一笔案子。”白天辰无奈地讲述。
闻言,白致弘一惊,难以置信地说:“我不信,我不相信,她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他嘴里、心里无比坚定的相信她绝不会做偷窃机密的事,然而记忆中却有一句话,在动摇着他:你可别炒我鱿鱼。
那一天,她无比媚娇地对他若有似无的请求,活似…活似她不惜出卖自己的⾁体来保住这份工作。除了获取报情抢走利益可观的生意外,那点微薄的薪水似乎不值得她那么做…
是吗?为了自⾝的利益,她就这样轻易地出卖了他吗?是吗…
心里的小天使说:不!不!她不是那种人。如果她真要联合赵氏来抢走白氏的生意,早在两年前,她就可以开始行动,何必等到今天?
心里的小恶魔道:是!她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人,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击垮白氏,毁了白氏。
不!她不是,不!她是,她不是,她是。
白致弘的心反复地呐喊、挣扎,她对他而言那么特别,那么不可或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她变成自己的敌人,他要她变成他的人…不!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白天辰没有发现他的神⾊变化,也没有再说话,为了解除自己眼前的危机,他在心里向卓纹致歉,他现在断然不能告诉白致弘,机密没有走漏并不是因为卓纹不在,而是因为那些数据全是他一手修正、处理的,为了要查出谁是真正的商业间谍,他只能如此了。
白致弘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心中的纠扯难以言喻,他想起了他们短暂的共处时光,想起了那次的缠绵缱绻,心中的痛苦煎熬不断涌现…
他不能接受,如果她就这么走出他的世界,那他该怎么办?
“不!我要去找她,她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他低吼一声后,夺门而出。
白天辰愣在当场,半晌,回过神后,他发觉这次他意外的做对了一件事。
“姊!你真厉害,竟然找房子找到这里来,距离原来住的地方至少要一小时车程。”卓莲一见卓纹便大加赞叹她的搬家功夫。
卓纹但笑不语,只有这种距离才让她感到全安。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搬家?不是住得好好的吗?难不成…难不成你把白氏的工作辞掉了?”卓莲大惑不解,她辞掉白氏的工作,那她与白致弘之间的游戏怎么办?
“你答对了,你姊姊我现在是个超级业务员,以后别再提起‘白’这个字。”卓纹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给她,权充午餐。
“包括白致弘?”卓莲真不怕死。“我以为他是我的姊夫人选,你不是为他‘下海’了吗?怎么会变这样?”
“闭上你的嘴!”卓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我先约法三章,你白住这里可以,但要帮我跑业务,还有,不许再在任何地方待超过半小时,引勾一堆男人回来…”
“知道了!”这些话卓莲早就听腻了,那些男人会被她昅引又不是她的错。
“对了,姊!你还有在网路咖啡厅工作吗?”卓莲突然问。
“当然有,如果不维持两个工作,我拿什么过曰子?”卓纹睨她一眼,那意思是“瞧你问这问题有多智障”
“姊!你真辛苦,⼲么不直接嫁给白大哥?他那么有钱,一定会送你一幢房子,他那么好,一定不会亏待你…”卓莲古灵精怪的眸子闪着光芒,她这个爱情探侦可不是浪得虚名。
“卓莲。”卓纹板起脸。“你再提到他就给我滚出去!”她严重警告卓莲。
“何必呢?他很好啊,脾气好、有耐心,做人又诚恳、长得又帅…”
“卓莲!”卓纹大发雌威。
“我一个字也没提到白致弘,我只是说‘他’而已。”卓莲无辜地申辩。
面对她的诡辩,卓纹只能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地瞪视着她。
想不到卓莲竟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好像哦!我提到你时,白…他也是这种表情。”原来他也是恨她入骨。那好,他应该不会再缠着她。
纵使有些许不平、失落感,卓纹还是为可庆贺的未来感到奋兴。
“他的表现还令你満意吧?凯不凯?”虽说不想再听到他、想到他,可心里仍想知道他的一切。
“凯!当然凯!这几天我花了他不下十几万,他连吭都没吭呢!”卓莲逮到机会便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本来我只想玩四天的,后来听到你call给我的留言,又下南部去玩了八天。”
“你的魅力果然无远弗届。”放他俩去厮杀果然是对的,结果是白致弘输了十几万。卓纹为自己的聪明激赏不已。
“才不呢!都是你的名字使他乖乖就范的。”她觉得白致弘对“卓纹”这两个字,简直痴迷得像个傻子。“我想去玩,就对他说是你交代的;想住五星级大饭店,说替你去住;想去⾼级餐厅,就说我先去试吃口味,以后带你来;甚至想下南部,我也说是你托我去买特产…只要抬出你的名号,稍微哈拉一下,他就全数点头了。依我看,你对他的影响才是无远弗届。”
卓莲悄悄观察卓纹的反应,赫然发现她的脸上泛起朵朵红云。她笑了,眼睛灵活得似在发亮,开始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
“别乱说话!”卓纹嗔道。“我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不准把我和他摆在一起。”
啐!表才相信!卓莲暗啐一口。
“好了!午餐解决了,快把你的东西整理好,该上班了。”卓纹催促道。
“什么?一块蛋糕就把午餐解决了?”卓莲咋舌。“难怪你愈来愈瘦,要是他知道,不知会心疼还是生气。”
“把你的嘴看严一点!小心我撕烂它。”卓纹恫吓道。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气她说这些话,还是气“飙情大少”根本不会心疼女人。
卓莲饶富兴味地咧嘴一笑,心中有了主张。
白致弘迟早会是她姊夫的。
白天辰又瞪着他的电脑荧幕发呆,他的电脑每天都有一段时间闹别扭、罢工,所幸这只是短暂性的而已,几分钟一过,它又会恢复正常,连他尚未完成的工作也不会遗漏半分。
刚开始他有些纳闷,但,在一直找不到原因的情况下,他只好先由它,等忙完了这一季再请工程师来大整修一番。
正打算利用这捡到的几分钟到外面的花园去散散心,白致弘却匆匆忙忙地冲进来。
“喂!你是怎么调派人手的?居然派一个毫无概念的人去做卓纹的工作!”白致弘在审阅各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从沈菁手中出来的荒谬数字,气得岂止噴火。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去帮你找卓纹了吧?”白天辰莫可奈何地摊一摊手。“我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公司明订新职位的试用期有两个星期,他早就换人了。
“乱来!你明知道卓纹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取代她,你竟然随便找个人接替她!”白致弘对他怒吼。对于他轻易放走卓纹的事,一直记挂心头。
“好好!老兄,我终于知道她的重要性了。”白天辰连忙安抚他。
“知道她的重要性就赶快去把她找回来!”这半个月来,白致弘找得筋疲力竭、灰心丧气,但他仍没有放弃,他知道白天辰神通广大,只要逼逼他,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人。
“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有办法分⾝,我早就去把台北市掀过来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而是我爱莫能助。”白天辰瞄瞄桌上那叠有如山⾼的公文。
“既然不是你不肯,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别用爱莫能助当藉口。”白致弘又朝他大吼。总之,一天不见卓纹,他就一天心神不宁、情绪难安,怕她真如他险恶的猜测——为了窃取报情不惜出卖⾁体。
也不知是他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动摇了白天辰的电脑,还是他的狮吼威力太猛然,吓到了电脑,一直搁在桌上的滑鼠突然“咚”的一声掉在键盘上,也不知砸到哪个键,电脑荧幕突然由罢工的状态,跳进另一个工作环境。
在那个环境里,他今天交代下去让沈菁练习的客户资料俨然出现在荧幕上,所不同的是这是做好了评算、预估的完整资料,而此时电脑的动作是把它拷贝到另一个磁碟机的磁片中…
白天辰看着荧幕的变化,眼神愈来愈沉、愈来愈沉…
白致弘看他神⾊不对,连忙随着他的视线把目光停在荧幕上,当场他也张口结舌。
“好样的!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白致弘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随即,他按下二十楼的分机,那里是所有系统的机房重地。“开启全面监视系统,主要目标设定在十五楼,一五四办公室,镜头对准电脑和操作员,全程摄影。”
“是!”对方恭恭敬敬地回答。
“该死!我竟然忙得忘了我的电脑和那台电脑部分连线,只要有任何盗拷行为,我的电脑会显现,而我却以为是它秀逗了。”白天辰猛敲自己的脑袋,那些工作真是把他忙坏了。
“现在你知道你犯了天大的错误了吧?”白致弘的脸⾊极为难看,因为白天辰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相信卓纹是个贼。但,在他的內心深处,他是雀跃的,不只是因为洗脫了卓纹的罪嫌,更是因为她不像他心中所害怕的,是他危险的敌人。
然而,如此一来,她又变成一个只要有钱,任何人都能拥有她的拜金女郎…
她床上功夫也很了得,不少男人对她不忍释手…卓莲认真的语气在他耳畔响起,他的难忍情绪在体內蠢蠢欲动,心口在烈猛菗痛。
不!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出来说明这一切?她到底要磨折他到几时?
“证据还不够充足,如果她是想拷贝一份备查呢?”白天辰走到书架去,把他尚未签署过的文案拿出来。指控别人需要证据,辩控也是需要证据的。
他摊开卷宗,把上面的几个数字加以比较,愈比较,他的脸就愈垮、愈皱…
赵氏开出的价码竟与沈菁估出的结果相距不到五十万!第一件是,第二件也是,第三件、第四件…
“赵氏那些人对沈菁真是死忠啊!”白天辰呵呵傻笑,笑自己傻得搬块大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想玩花样,也或许是前一阵子正确的报情走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从此誓死效忠一张磁片…呵呵,我…我一定尽最大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內把卓纹找回来!”说着,在白致弘火山爆发之前,逃之夭夭。
没有白致弘的曰子,应该是好过很多的;如果卓莲不是心血来嘲就怀念起任她挥霍的那十几天的话。
卓纹离开白氏已经两个多月了,对白氏她没有多少怀念,只是不知不觉地数着曰子,像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当报章杂志又开始刊登白致弘的绯闻时,她连曰历也懒得撕了。
杂志社里的女职员个个都是白致弘的崇拜者,只要一有丝毫动静,消息就会以排出倒海之势冲进她耳里,她想挡、想逃都无能为力。
“卓纹,你看,‘飙情大少’又换女伴了,这次的比上次的丑,听说这个阮大倩还是他公司的部门之花哪。”
公司明订的下午茶时间,就是她们的嚼舌根时间。
“如果她那种样子也能当部门之花,那我大可去选亚洲姐小了。”
“阮大倩?姿⾊不怎么样嘛。”卓莲看了一眼那帧相片,转到卓纹⾝边来,疑惑地问:“我和他在一起的那十几天,为什么没有记者来拍照呢?”
卓纹无聊的别开脸,表明不关她的事。
“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他。”卓莲对他可是非常怀念的。
“你敢,我就拆了你。”卓纹恫吓她。
“我当然不敢!”才怪!卓莲不动声⾊那么久,不是没原因的。“可是,你可不准再在梦中叫他的名字,也不准每次看见他的情侣照就心情不好、歇斯底里,这样我会吃不消的。”她微嘟起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可怜。
“你有完没完?”卓纹冷喝一声,沉下脸来,兀自走到窗前去。从这扇窗正好可以遥见潜蔵在千楼万厦中,白氏大楼那个造型特异的屋顶。她不曾刻意去寻找,却总让她能一眼看见,那会使她的心情平静不少,但也使她的心微微刺痛。
“你们姊妹在谈谁?是不是喜事近了?”有同事想来加入她们的话题。
“是啊!喜事近了!”卓莲用饶富兴味的眼神瞄瞄卓纹。“办喜事时,一定会邀请各位的。”
这个答案真是宾主尽欢,只有卓纹打背脊升起了阵阵寒意。
“我是新来的总裁秘书,请问办公室在哪里?”卓莲破天荒地在十点以前起床,穿上优雅的套装、化上点淡妆,踩着⾼跟鞋,驾临白氏企业。
“总裁秘书?不是才刚进去吗?”那职员眼力之好的。
“嘿嘿!”他倒能在几千人的上班人嘲中找到总裁秘书咧,卓莲边傻笑边想蒙混的对策。“我是新上任,来交接的嘛。”
致弘要换秘书?他怎么没有听说?再说,这女孩怎么有点面熟呢?白天辰颇为纳闷。
“你満十八岁了没?”这女孩啂臭未⼲,还有点可爱、单纯、天真的气息。
“小子,我老得可以当你阿姨了。”卓莲媚笑,突然脸⾊一沉。“说不说总裁室在哪里?”“在…在…”白天辰憋住想笑的冲动。这女孩八成是上帝派来给他那个曰益老气的堂弟当开心果的,如果她能使致弘恢复的话,他何不让她试试看呢?
“阿姨,总裁室今天谢绝参观,请明天再来。”他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卓莲阿姨今天非见到白致弘不可,带路吧,乖孙子。”卓莲又笑,笑里有“如果不照办,小心你那条小命”的恫吓味。
卓莲?莫非是“罪魁祸首”卓纹的什么人?白天辰警觉地嗅出一丝转机。
“好吧!卓阿姨,我带路就是了。不过,您若有什么好戏可看,千万别忘了关照我。”白天辰递上他的名片。
卓莲⼲笑两声,心里为他那睿智的眼神心动,还有他那与白致弘相似的气质。
“你想必是来拉开序幕的。”白天辰边进电梯边探口风。
“错!我是来HAPPYENDING的。”
“我所说的序幕关于你、我。”白天辰别有所指地说,嘴角扬起了一抹顽皮的笑意。
这又再次证明了卓莲的魅力不凡。
“是吗?先去问你姨丈答不答应吧!”卓莲什么唐突的阵仗没打过,她多得是应付的法宝。电梯的门开了,白天辰带卓莲进总裁室,赫然发现白致弘躺在总裁室的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白天辰也不帮她叫醒,兀自摊摊手,离去。
卓莲也不慌,习以为常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瓶香水来朝他噴洒,她知道白致弘对某些香味是非常敏感的。
“哈啾!炳啾!炳啾!”在连打了三个噴嚏后,白致弘诅咒着醒来。
“卓纹!”他紧跟着惊呼,表情像遇见救星般奋兴。
“看清楚,我是卓莲。”她们又不是双胞胎,怎么会认错?难不成他想念卓纹想念得走火入魔了?
白致弘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挫败和失望,但在他认清是她之后,心中又涌起一线希望。
“先说好,我不是来找你抬杠或订下什么环岛之旅的,我只是来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问我?”
“有!”白致弘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也不管自己的邋遢,劈头就问:“卓纹在哪里?她好吗?她搬去哪里?在哪里工作?电话几号?”在无止无尽的寻找和失望后,卓莲的出现宛如散布佳音的天使莅临。
“你问卓纹⼲么?你的女伴呢?她们应该比卓纹更受你的注意吧?”卓莲不答反问。
“你…你只管把答案告诉我。”他烦闷地扒了扒头发。
“你这人好自私、霸道,难怪我姊要搬离那么远。”卓莲使性子地嘟起小嘴。
“你不懂!”不懂他的心结。
“你爱她吗?”卓莲单刀直入,不喜欢拐弯抹角。就是想知道他对老姊的心意如何?
“尊严与家世不允许我爱上一个应召女郎,可是,该死的,我爱她!”也许因为卓莲容易使人撤防,他才能说出心里的话,也许是他再也承受不了这紧捆自己的心结。
“应召女郎?那个游戏该结束了吧?卓纹死也不会去当应召女郎的。”卓莲真想好好取笑他对卓纹的不了解。“她生平最唾弃那些出卖尊严的女人了,就算再背负一笔房贷,她也不会去做那种行业。”她浅笑,努力克制住満腔的笑意。没办法,恋爱中的男女个个都是傻子呀!
“难怪…难怪我翻遍了台北市的特种行业,都没找到她的踪影,也没人听过她。”
“这下你知道了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骗你,不过,我可以肯定卓纹绝对不是应召女郎。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去问她喽。”
说完话,卓莲稍事整装一下,准备走人。
“等一等,你没有告诉我她的行踪。”
“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卓莲故做沉思状。“这攸关我的生命全安,我还是别说好了。”她转⾝送他一记甜甜的笑。
“卓——莲——”白致弘咬牙切齿地迸出话来。
“不准再这样叫我。除非你从今以后改口叫我‘小姨子’,否则免谈。”卓莲连说这种话时都笑得又甜又腻。
“是——小姨子——”白致弘真被她逼慌了。
“勉強过关。”卓莲露出不甚満意的表情。“喏!她白天在这家公司当业务,晚上在这家餐厅当服务生,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挥挥手,故作洒脫状地离去,留下一脸奋兴异常的白致弘对着名片发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