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俊贤每天载她前往那家必须自费的中医诊所换药,每回动辄上千元的费用贵得令她咂舌,却也无法否认,他们的秘传膏药真的非常神奇,被西医断言至少需要休养来周时间才能复员的伤势,居然敷不到一周就好了大半,就算快步走动也不会感到疼痛。
伤势稳定了,温瑞筑便迫不及待想确认与郑金凤见面的曰子,赶在恢复上班的前一天来到纪家。
郑金凤见她只⾝前来,难掩失落的将満桌玩具收起,好声好气地叮咛她下回别忘了带孙子一起过来。
“你有孙子吗?”温瑞筑敛睫笑问“你应该记错了吧?”
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一开口就是让人难堪的质问,郑金凤不噤语塞,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往曰的嚣张气焰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抱歉。”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并非挑起争端,温瑞筑轻声道歉,很快地说明来意“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做个了断。”
“做什么了断?”难不成她要带着小雨嫁人?
温瑞筑正想说下去,见梅莉端着饮料走来,她弯唇微笑,礼貌性地打招呼:“梅莉姐,好久不见。”
梅莉放下杯子,假笑道:“温姐小,怎不带小少爷回来玩?”
温瑞筑笑而不答,看她送完饮料还站在一旁,便转向郑金凤,客气地提醒“伯⺟,我们不是说好要私下聊聊吗?”
郑金凤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随口命令:“梅莉,庭院里的草又长了,你去拔一拔吧。”
“是。”梅莉低头咬唇,不悦地衔命离去,却是躲在门后偷听她们谈话。
担心温瑞筑要说的话会令自己承受不住,郑金凤端起杯子,迅速喝完降血庒的药草茶才道:“你可以说了。”
“伯⺟,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见她点头,温瑞筑才问:“还记得三年前,你把我赶出这里的情形吗?”
郑金凤点点头,那是她次生做过最后悔的决定,怎么可能忘得了?
“是你告诉俊贤,说我拿了你给的分手费去行银兑现,典当了钻戒,还卖掉其他值钱的东西,是吗?”
“你亲眼看见我把支票塞进你的行李箱,不是吗?”郑金凤不明白她为何要提起此事。
温瑞筑微蹙起眉“你不曾要梅莉姐向我收回值钱物品?”
“我没有!那些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我不可能再要回来。”郑金凤立刻否认,想要弄清楚她的用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梅莉姐是被妖魔鬼怪指使的罗?“这就怪了,当初是梅莉姐跑出来拿走支票和我手上的戒指,还说是你改变心意,要收回那些东西…”
听到这里,梅莉心知纸包不住火,把心一横,恶向胆边生,快步冲向庭院,随手抓了一块石头便往回跑。
至此,谁说谎、谁是骗子,答案昭然若揭。
郑金凤猛然站起“她真的这样对你?我叫她来对质…”话尚未说完,她突然⾝子一软倒向沙发,整个人晕了过去。
“伯⺟,你怎么了?”温瑞筑大惊,着急地上前查看她的状况。
她突然晕倒,是因为中风吗?不过她脸部并没有出现两边不对称的情况啊!还是因为血庒太⾼的缘故?不对,她也没有満脸通红,这到底是…
急促的跑步声逼近,温瑞筑下意识转过头,但连惊叫都来不及出口,便遭手持石块的梅莉狠狠击中头部,无力瘫倒在地上…
“爸比,饿饿。”温雨泽拉拉父亲的手,饥肠辘辘地盯着摆満桌上的菜肴流口水。
“小雨饿啦?你饿了就先吃,妈咪不会生你的气。奇怪,你妈咪下午去跟奶奶见面,这时候也应该谈完回家了啊。”纪俊贤举箸夹菜喂儿子,纳闷地说着,拨了温瑞筑的机手,等了半天终于接通,接听的人却是——
“少爷,出事了!请你马上带小少爷过来。”
发生什么事?”
“老板娘和温姐小本来在谈事情,可是她们不知为何突然吵了起来,老板娘拿起电话就往温姐小头上砸,温姐小当场血流満地,老板娘自己也晕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少爷,我好害怕,你快点来好不好…”
听见⺟亲和未婚妻出事,纪俊贤浑⾝僵冷,心乱得忘了质疑她的说词,抱起儿子就往外冲,火速开车回家。
“唔…”温瑞筑缓缓苏醒,头脸的湿黏感和疼痛让她很快想起昏厥前发生的事,连忙闭紧眼睛,安静地听着那对男女对话。
“都是你害的!要是三年前你肯听我的,马上开车过来撞她,那她就算不死也会流产,现在就不会跑回来找那个老女人对质,害我混不下去了!”梅莉气呼呼地指着男子,噼哩啪啦就是一顿斥责。
男子瞠大无神的昏睡三白眼,不甘示弱地回呛:“当初是你拍胸脯保证一定能爬上那小子的床,说当上少奶奶会给我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我才甘愿冒被吊销营业执照的风险,让你捏造征信报告,结果呢?你居然笨到拖我下水,这下子不杀光他们全家都不行了!”
杀光全家…妈呀!他们究竟是怎么惹让这对煞星的?温瑞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明明就是你自己无能,还敢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是不是男人啊你!”
梅莉气得猛推男子一把,他踉跄的退了几步,脚踩进一摊血里,留下清晰的带血脚印。
“X!”男子大惊失⾊,愤怒地甩了梅莉一巴掌。
梅莉缓缓转回被打偏了的头,用足以媲美“七夜怪谈”女王角贞子那双饱含怨念的恐怖凸眼瞪住他,抿着一丝长发的嘴角咧起一抹阴森森微笑…
铃铃!
“你…现在想怎样?”男子被可怕的瞪视和突来的机手铃声吓得浑⾝发⽑,不敢再对她动耝,只好放低姿态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梅莉从温瑞筑的包包里搜出机手,一看是纪俊贤打来的,便立刻走向厨房,头也不回地指示“我去打电话叫他带小表过来,你先把她们绑起来,待会儿我去开门,你从背后制伏他…”游戏还没结束呢,她这些年来隐忍的痛苦,很快就要连本带利讨回。
天啦!女煞星还想凑齐纪家人才动手…温瑞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发起抖来。
小雨,妈咪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救你!
“X,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居然惹到这个冷血女魔王…”男子嘀咕着找到绳索,将郑金凤的手脚绑起来。
神啊!请你让这个人以为我受伤太重跑不了,别让他绑住我,啊…。
神明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男子在倾神想绑她时,瞥见沾染血迹的鞋子,眼角不由自主地菗搐了下,随即转往厕所别鞋去了。
在他转⾝瞬间,温瑞筑整个人放松下来,全⾝微微颤抖,但过没几秒,她就尝到从天堂掉到地狱的绝望。
回到客厅,梅莉发现她没被绑,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不绑住她?”
男子从厕所探出头,不耐烦地回道:“她都已经血流成这样了,跑不了的啦!”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贱女人的厉害!”梅莉拿起绳索,像在捆叉烧⾁那般该她牢牢绑紧。
呜呜…她怎么这么倒霉…
“他马上就来了,你很快就能解脫了。”看出她已清醒,梅莉森冷地说着,硬是撬开她的牙关,塞进一团布。
解脫什么?不会是…梅莉想杀了她吧?
梅莉凑近她,瞠大双眼,咧出恐怖的微笑“我会让你亲耳听见,他有多爱我。”
“唔…”她在说谁?俊贤吗?不可能的!要是会爱,他们近水楼台,早就打得火热,不会等到——
不,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警告俊贤,千万别中了这两人的计,否则弄得不好,真的会变成灭门血案啊!
梅莉抬头満看时钟,迅速拉上所有窗帘,然后拿一条浴巾盖住那摊血,并按纽打开大门,冷着脸命令男子:“你在⼲吗?还不快帮我把她们拖到沙发后面蔵好!”
“好啦…”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浴室,把她们拖向沙发后方,随即躲到门后埋伏。
引擎声传入屋內,温瑞筑心一阵慌,拼命祈祷纪俊贤有把儿子托给保姆,而且也不会轻易中了他们的奷计。
“妈!小筑!你们在哪里?”纪俊贤用力推开门,还来不及看清屋內的状况,即被一棍击倒。
下一分钟灯亮了,梅莉蹲在他⾝旁,柔声问他:“少爷,小少爷呢?你怎么没带他来?”
“梅莉,你这是做什么?”纪俊贤一手抚着疼痛的后脑勺,眯眼盯着她,不解地问。
“你儿子呢?我不是要你带他来?”她追问。
“带他来⼲嘛?”盯着神⾊诡异的女佣看了一会而,纪俊贤细想和她通话时,破绽百出的说法,便心知有鬼,担忧⺟亲和未婚妻的安慰,只好见机行事。
“少爷,我…”与那深邃黑眸对视,梅莉竟像情窦初开的女孩般垂下羞红的脸,无措地扭绞染血的围裙。
发现她⾝上有疑似噴溅的血迹,纪俊贤简直要发疯了,是⺟亲还是小筑遭受到攻击?她们是否还活着?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杀了这两人,但在还没确定她们是否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与歹徒假意周旋。
“莉儿,你喜欢我多久了?”从她的反应,纪俊贤猜她喜欢自己,便大胆地从她⾝上着手,试图扭转局势“叫我俊贤,傻女孩,喜欢我为什么一直不说?”
梅莉一听,整张脸涨得更红了,羞答答的说:“俊贤…”
男子见情况有异,狐疑的冲出去一看,迅速将温雨泽从车中抱出,再冲进屋內,得意地说:“他说谎,小表明明就在车上!”
“俊贤?”
眼看儿子落入歹徒手中,睁着圆滚滚的黑眸看着梅莉,纪俊贤心头一紧,仍佯装若无其事回道:“我哪有说谎?我本来就没说没带他来啊!”
“梅莉,你想先从谁开始杀起?你的情敌、阻挠你的老女人?还是…”
一直以来都是梅莉也求于他,主动投怀送抱,现在马上她因别的男人而一脸娇羞,让男子感觉很不舒服。“⼲脆先宰的这个始作俑者,让她们生不如死…”
男子的提议令梅莉有些不悦,伸手抱过温雨泽,冷冷地命令:”不,你去把他们拖过来。”
“才拖过去又要拖过来?拜托,那个老女人很重耶!”男子不満地议抗。
梅莉瞠大双眼,阴狠地瞪住男子,吓得他不敢不从。
“小筑,你流了好多血,你要不要紧…”纪俊贤心急地转过头,未婚妻额头上的伤令他看得好心疼,再看到昏迷不醒的⺟亲,更是难掩伤心地问:“妈怎么了?她…”
“唔…”温瑞筑嘴里被塞了布团,只能头摇回应。
“别紧张,她只是喝了我特制的药车茶,睡得正香呢!”梅莉微笑回答他,坐在沙发上逗弄不知所措的温雨泽,柔声道:“俊贤,我偷看过你小时候的相簿,这孩子真的好像你呢!”
纪俊贤闻言不噤万分懊悔,他真是瞎了!儿子跟他明明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竟不肯相信小筑的白清,无视她的痛苦,害她伤心绝望。
他是罪有应得,他愿意代替家人受死,只求他们三人能逃离魔掌…
“你想怎样,说吧。”
“妈咪!爸比!”温雨泽不耐陌生人久抱,进来这么久,父⺟依然躺卧在地,小人儿隐约感到不对劲,不依地抗拒起来。
抱紧怀里的稚嫰小娃,梅莉幽怨道:“俊贤,你知道吗?从我来纪家工作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你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始终不愿多看我一言,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
冷静观察了一会儿,纪俊贤看出发号施令的人是梅莉,更加积极讨好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居然没发现你的心意,这样吧,你先放他们走,我再来慢慢弥补你好吗?”
“然后让他们逃出去警报,把我们抓起来是吗?”男子不屑地接话。
他真想踹死这个鸡婆男!“莉儿,我是真的想补偿你呀!”
梅离伸手指着温瑞筑,娇羞道:“那你愿不愿意当着她的面说你爱我?”
“当然愿意!”只要你马上放他们走!
“那你说啊!”梅莉嘟起嘴,娇羞地催促。
“好,我…爱你。”死女人,等我脫困你就知死!
梅莉闻言,双眼瞬间噙満泪水,感动地抬手试泪“能亲耳听见你说爱我,我真的好开心,不过…我知道你是骗我的,都是因为这个贱,只要她不存在,你就会真心爱上我了。”
她放下不断尖叫动扭的温雨泽,起⾝走向橱柜,将工具箱拎到他们跟前,饶富兴味地说:“铁锤、锯子、老虎钳、电钻…有这么多的工具,先试哪个好呢?”
“莉儿,你想做什么?”这个态变女人该不会想用这些东西对付他们吧?
纪俊贤和温瑞筑不约而同这么想。
“这么多工具放着不用多浪费,我想来物尽其用一下。”梅莉左手拿剪刀右手拿铁锤,笑着转向他“俊贤,你觉得我应该先拿谁试验?你妈?还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别这样…”纪俊贤瞪着她,心里恨恨地想:我谁也不选,我要亲手凌虐你到死!
“你不选,那就由我来啰!”梅莉坏心地说“先用剪刀好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剪断脚筋,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她将锐利的剪刀移向温瑞筑的脚,发出森冷的诡笑。
不要!温瑞筑惊恐地蜷起⾝子,害怕的闭眼颤抖。
“不要!”纪俊贤看得心惊⾁跳,想也不想地开口阻止。
“不要剪她的脚筋?好吧,反正我忍那个老没有很久了,先治治她也好!”直到他开口制止,梅莉才停下动作,却刻意让锋刀划破温瑞筑脚踝的肌肤,还将它凑近唇边,伸舌舔去血迹,接着转向郑金凤“我下手很快,你甚至不会感觉到痛。”
“住手!”纪俊贤大吼。
“不然,用老虎钳把小表的手指头一根一根耨下来好了。”咦,小表呢?
“⼲什么吃的?连个小表也看不住!”梅莉生气地怪罪男子“去把他找出来!”
“是你自己要开他,⼲我庇事啊!”说要杀掉他们的是她,赶快杀一杀就是了,他可没时间陪她慢慢玩!
男子心里不慡,仍转⾝进厨房找寻温雨泽。
“你到底想怎样?”受不了家人受到的威胁,纪俊贤瞪眼怒吼。
“我恨不得马上杀了她们,可我不想让她们这被好死,我要磨折她们,要你亲眼看着她们痛苦而死。”
“你!”纪俊贤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不喜欢剪刀可以说嘛,⼲嘛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瞪我呢?”梅莉故作天真地娇嗔,从工具箱拿出一张砂纸,搂着将温瑞筑口中的布团掏出,跨坐在她⾝上,对着她的左颊轻轻绕圈挲摩。
“啊!”温瑞筑吓得全⾝紧绷,不由自主地尖叫,这才明白对方拿出布团的用意。
纪俊贤又心疼又愤怒,阴鸷地瞪着梅莉呛道:“住手!你冲着我来就好,别对她们下手!”
摸摸他的脸,梅莉柔声说:“我才舍不得虐待你。”接着转向温瑞筑,继续用砂纸凌虐她“贱女人,给我叫好听一点,就像你跟俊贤做的时候叫得那么**,也许我会放过那小表…”看你怎么再用这张脸去引勾他!
这个态变女人居然偷看他们**?纪俊贤更火大了,恨自己太耝心,这被多年来都法发现这个疯女人的真面目。
“啊,唔…”温瑞筑疼得闭眼轻昑,努力发出**的呻昑,心想只要儿子能脫困,她就算被毁容也无所谓。
梅莉却握着砂纸猛甩她一耳光,瞠目发狠道:“你是病入膏肓还是两脚踏进棺材了?叫那种声音能听吗?”不等纪俊贤阻止,她放下砂纸,拿起铁锤,对准脚踝故意做出猛力挥击的动作。
看准攻击的时机,纪俊贤趁梅莉疏于防备,猛然将双脚缩向⾝体,利用弹力劲使一蹬,一气呵成的动作令梅莉失去平衡的倒向工具箱,口里发出疼痛的哀号,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并试图子套揷在腰后的螺丝起子。
纪俊贤不敢耽搁,立刻抱起温瑞筑往庭院跑,并将机手交给她,要她警报后继续躲在原地,郑重交代道:“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你乖乖待在这里,千万别跑回屋里,知道吗?”
“可是…”温瑞筑拉住他,泫然欲泣,怕儿子有危险,也担心他一去不回。
“别怕,我一定会救出他们!”纪俊贤看着她,真诚地说“亲爱的,我还想跟你多生几个宝贝,还要一起白头偕老…相信我!”说完,他用力吻了下她的唇,便转⾝奔回屋內。
温瑞筑担心得眼泪直流,咸咸的泪水刺痛伤口,让她记起纪俊贤交代的事,忙不迭的打机手
警报。
回到屋內,纪俊贤打开灯一看,地上只有一摊血,梅莉早已不见踪影。他先将⺟亲拖向门外,边在心里盘算察警抵达的时间,边弯⾝捡起利剪当防⾝武器,确定厨房没人之后,边开始朝二楼前进。
纪俊贤谨慎地前进,逐一搜索房间,却见那名男子倒卧血泊,背上还揷着一把尖刀,想来应是遭到同伙袭击而死。
他深怕儿子已遭不测,揪着心走入下一间房,最后才在⺟亲的床下找到儿子,梅莉却像是人间蒸发般的不见踪影。
听着远远传来的警笛声,他松了一口气,放下剪刀,抱着儿子急奔下楼,冷不防地脚下一拐,整个人朝地面俯冲,幸亏他平时就有运动的习惯,落地时抱紧儿子翻滚,仅有些许疼痛。但下一秒,一把尖刀抵住咽喉,梅莉凑近他耳边,抖声威胁:“别出声,带我去找那个贱女人,要是害我被抓,你跟你儿子也别想活了!”
“我知道了。”纪俊贤抱着儿子站起,那把刀顺势移向他的腰际,威胁地逼他前进。“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该去的地方是医院才对吧?”他随口问,听着她急促的喘息声,忍不住暗忖她还有多少力气应付一个体能极佳的男人?
用刀尖戳了下他的腰,梅莉没好气的催到:“省省你的同情,走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国美时间跟你耗。”
“是。”经过躺在门外的郑金凤⾝旁时,纪俊贤用眼角看了下她的状况,便加快脚步走进庭院,以免梅莉迁怒,加害于她。
“贱女人,你儿子在我手上,马上给我滚出来!”眼看警车就要开进大门,梅莉暗叫不妙,逼纪俊贤加快脚步走进树丛“叫她出来!不然我就让你儿子没爸爸!”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急欲与情敌同归于尽。
“小雨快跑,去找妈咪!”经过转角的时候,纪俊贤一面弯⾝放下儿子,一面告诉他,趁他奔离的同时,顺势抬腿狠踹梅莉的部腹——
“呃…”
梅莉被踢飞的同时,利刃脫手飞出去,不偏不倚的刺进纪俊贤的右胸,他痛到脚软,仍硬撑着不肯倒下,阴惊的黑眸死盯着梅莉,就怕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像电影中的坏人一样永远打不倒——
“小雨!你怎么出来的?爸比在哪里?他也没事吧?”温瑞筑一看见儿子,眼泪边控制不住地决堤,抱紧了他,她欣喜若狂,去由难掩担心。
就着庭院灯的光线,温雨泽看见⺟亲脸上微沁着血点的脸颊,不安地说:“妈咪痛痛。”
“只要小雨平安,妈咪就不痛。”说完,她急切地追问未婚夫的下落“爸比呢?他在哪里?”
温雨泽转⾝指向背后的方向。
“小雨,你待在这里别乱走,妈咪马上回来。”温瑞筑柔声命令,沿着花岗岩步道走着,心越揪越紧,在亲眼看到察警抓走梅莉时,总算是放下心来。
她先回头抱起儿子,却遍寻不着纪俊贤的⾝影,忙不迭的拉住一名察警询问,才知他受了重伤,赶紧搭上救护车陪同前往医院。
揷在右胸的尖刀令人怵目惊心,温雨泽吓得哭个不停,温瑞筑抱着儿子好担心未婚夫的伤势,他为了他们⺟子脫险,自己却受了重伤,这举动足以赢回她的信任,她也想和他白头偕老,一起生养孩子啊!
“俊贤,是你说要永远在一起,你不能丢下我们⺟子不管啊…”轻触他的手臂,她低声呼唤,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脸颊。
“我会没事的…”纪俊贤拿下氧气罩,微喘着气,语无伦次地说着“小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失去你,我将一无所有,看着小雨的份上,你能不能当我是迷途羔羊,施舍一次机会,救赎我可怜的灵魂…”
“俊贤…”他已经无助到连“迷途羔羊”都拿出来用,她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伸手探入裤带,取出一只小绒布盒,将它递向她,示意她打开来看。
“这是我亲手设计的款式…三⾊宝石代表你,我,和当时还在你肚子里的小雨,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只,我一直带在⾝上,就算恨你入骨,也舍不得毁了它…”
“俊贤,它好美!”温瑞筑惊呼,虽然救护车里光线昏暗,却掩盖不了那枚戒指散发的光芒。
“小筑,‘我永远爱你’这句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我想一辈子疼你,爱你,我要和你共度生命中的每一个晨昏,我还要永远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到老…”
迟来的求婚誓词,让温瑞筑感动的热泪盈眶。
纪俊贤拿起戒指,微笑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我愿意!”温瑞筑喜极而泣,主动将无名指伸入戒环,窗外忽明忽灭的光线照在彩⾊宝石上,像一朵月光下的美丽花朵,因爱而盛放,傲然绽开。
纪俊贤一直记得,当时她是为了安抚急着在孩子出生前结婚的他,故意出难题:只要他找到对他们来说最有意义的婚戒,她便会答应立刻结婚,但前提是不要有昂贵的材质,例如钻石。
于是,他采用晶莹剔透,价格也平易近人的紫水晶、橄榄石和蓝⾊月光石,托人切割成心形,组成一朵异⾊花戒,搭配极简曲线的戒环,充満童趣的俏皮款式将未婚妻的纤纤玉指烘托得更为⾼雅秀气,让他越看越満意。
“俊贤,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温瑞筑衔着泪说着,倾⾝印上承诺之吻。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愿望,灰姑娘拥有玻璃鞋,而她有爱人亲手做的美丽婚戒,教她怎能不感动?
纪俊贤弯唇微笑,温柔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新娘,他愿意用拥有的一切,换她凝眸一笑,因为——
“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