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太师椅上,一派慵懒,彷佛已经在那里悠闲地欣赏她浴沐许久。
而她根本没察觉他的存在!
“你是谁?”她几乎发不出声音,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无法思考,更何况男人几乎蔵⾝于阴影之中,她连他的容貌也只能辨识一二。
入侵者缓缓起⾝,动作优雅而傲慢,黑暗之中那双眼熠熠如星芒,贪婪的欲望直接而大胆地像要将她呑噬。吉雅揪紧胸前衣襟,忍不住一步步向后退。
就算不解人事──或者正因不解人事,她怀疑被野狼盯上的小兔子大概就如她此刻的心境。只是在悚然的战栗之余,那种让她膝盖发软的惊慌却又萌生一股奇妙的热度。
辛别月像志在必得的狩猎者,慵懒地走向他的猎物。当他走出笼罩的阴影时,吉雅也看清了他俊挺的容貌。
她仍然心跳如擂鼓,恐惧只散去三分。入侵者有着辛家男人削挺如刀刃的鼻梁和刚毅的下巴,而且同样⾼大得让人心生庒迫。
但,他的眼神不像老城主那般宽厚仁慈,也不像辛守辰那般內敛守分寸,野蛮,傲慢,狂野,而且危险,略厚的唇甚至扬起讽刺的冷笑。
吉雅退无可退,直到背抵着浴池边的石柱,而辛别月伸手轻易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
“妳不是坚持要见我吗?”他弯下⾝,故意用亲昵无比的姿态在她耳边低语,在感受到怀里小家伙的颤抖时,更恶劣地以舌尖舔过她耳珠子。
所以他是…
吉雅仍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无以名状的臊热与战栗爬満她全⾝。
让她生气的是,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怯懦,这男人竟然笑了!在她心跳得怀疑自己能否承受、六神无主的同时,她听到他低沉且悦愉的轻笑声。
“妳以为还有哪个男人能进这房间?”辛别月轻佻地握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让她看清他眼里的戏谑与狂妄。“妳眼前的一切以及妳所享有的,都属于我…当然,还包括妳!”
辛别月低下头,气息吹吐在她唇边,放肆地伸手探进她仅着轻便罩袍的衣衫內。
吉雅羞得说不出话,尽管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在坚持着。
他是她的丈夫,所以他有权这么做,是吗?
有权对待她,像对待他所有的物玩一样。
这个认知只让她颤抖着,明媚的眸子泛起一股水气,咬着唇忍受在她胸前的大掌各种恣意的**。
就如同在这桩婚姻之前,她除了认命地承受,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是她自己选择一个声名藉狼的丈夫,现在才来埋怨也太过可笑。
谁教她是公主?
谁教她崇尚和平的族人在骄狂自大的天朝面前,只有被欺庒的份?
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骄傲而⾼贵的多罗公主⾝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辛别月从来就不喜欢软弱的女人。凛霜群山是狼族最无私的⺟亲,但同时也是最严苛的父亲。这里的女人得学着比男人更強悍,这里的孩子从能够自己双脚踩在泥地上开始就得学着不依赖。娇柔的花朵不适合来到此地。
但如此娇柔的她却让他感觉到一股原始的、噬血的亢奋。
“认清妳的主人是谁!想想妳是在跟谁谈条件?”他嘲讽着她的自以为是。
可当他抬起她的下巴时,只见吉雅瞪着清灵艳丽的水眸,不服输地与他对峙。他决定回应她的挑衅──以贪婪的掠夺者姿态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
阳刚的气息像烈酒,非要她的感官热辣辣地感受他的存在,以及略侵。
她天真地相信自己能分割情感与自⾝荣辱,把自己当成报酬的女人何必伤舂悲秋地感慨命运?
但她确实曾经天真过,像暖舂到来前含苞的花蕾,与世隔绝、不知人间疾苦地作着甜美的梦。她听过那些古老的传说与亘古流传的神话,大地女神的伴侣将她苏醒前的每一个吻亲,化作一朵朵娇美的花,于是女神睁开眼,看见的是天地间繁花似锦…
但眼前的男人像恶狼,像发怈着他野蛮的欲望那般掠夺她的吻,她勉力筑起一道心墙,用责任当借口保护自己可笑的天真,却还是瞬间被摧毁得什么都不剩。
而辛别月意犹未尽地,品尝她青涩的甜美,放浪地以唇舌挑动她矜持的极限。她在他怀里娇柔弱小得宛如一碰就碎。
既然她已经是他的私有物和财产,他也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不是吗?欲望的热浪比他所预期的更加烈猛。
如果他还有一点理智,或许会不情愿地承认,那些浪荡的女人不管是因为他的权力或他能给的欢愉而费尽心思取悦他,并且妄想服征他,可他却总能带着超然的冷笑,笑她们的不自量力,妄想服征凛霜之子、狼族之王。他早已习惯那种⾼⾼在上的主宰地位,从没想过有一天,一个他最看不起的柔弱女子,虽然什么都没做,却已激起他血液里的狂疯
渴饥。
那些浪荡女说对了,生嫰无知的小女孩哪懂什么?吉雅只是浑⾝僵硬,费尽懊大的力气才呑下一声哽咽。
她没有掉泪,⾝子却因为逞強而颤抖。
不解风情的小娃子,不是该让他觉得扫兴吗?辛别月却只觉得愤怒,愤怒于自己不想放手…
最后,他还是推开她,冷眼旁观她的狼狈。
被吻肿的唇与湿润的嘴角,泛红的眼眶与眼底不服输的执拗,以及被他拉扯得凌乱不整的衣衫。辛别月感觉到下腹的欲望,成了无止尽渴饥的兽。
他最看不起的柔弱女子,却挑起他最原始野蛮的欲望。这事实让他决然地转⾝,回到黑暗中,也回到他傲慢的王座上,像即将为女奴的生死作出定夺的皇帝。
他坐回太师椅上,像头慵懒的雄狮般半躺向椅背,一如他惯然的落拓与浪荡,手肘靠在椅臂上,食指抵着太阳⽳,冷笑。
“妳想跟我谈条件,结成盟友关系,是吗?”她在别苑里说的一字一句,他记得一清二楚。
吉雅突然有些了悟。这男人也许就是天性恶劣,就像他今夜莫名地对她拥有敌意一般,他也莫名地放任其他人刁难她,并且在暗处得意地冷眼旁观。
想透了这些,她反倒突然不知该愤怒或释怀了。
“但,我为什么要跟妳结盟?妳要我保护妳的族人对抗天朝的欺凌,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这男人或许琊恶,但他的质疑并不过分。银狼族并不強大,就算是政策联姻,也给不了狼城多少好处。
她很清楚,其实她的所有求亲者所觊觎的都是相同的,所以一开始她把一切想得很简单,出卖美⾊和青舂就能换到族人的平安,很划算。
怎知道这个西域最恶名昭彰的浪荡子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这桩亲事,她所以为的条件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但她能拿来赌的就只有这些。
吉雅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襬,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落得既荒唐又卑微──她得请求他接受自己。
其实她所要做的都是一样的,只是在施与求之间转换角⾊罢了。这样想起来,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抱持着对方“应该”给予她什么的期待,毕竟那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只能把自己的所有给出去,然后祈祷。
因为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她深昅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舍弃了內心委屈与羞辱的情感──能割舍的也只有那么多,其他的,怯懦,羞赧,紧张,她无能为力。她逼自己直视辛别月的眼,这才明白这男人天生是主宰者,因为他眼里所透露的力量总是那么強韧而果断。
她颤抖着手,将⾝上仅有的衣衫褪去,任她唯一的尊严与防卫柔软地摊跌在地上,像一圈在她心上颤抖的涟漪,而她是轻灵立于涟漪之上,赤luo而无瑕的祭品。
她是不解风情的。
否则她会看清楚,随着她的衣裳滑落而震荡的,不仅仅是她的不安与难堪。
惫有凛霜的王者眼里炽烈燃烧的热焰。
而他是傲慢的。
他相信自己⾼⾼在上,对自己的意志力与強大有绝对的自信,所以从没想过这世上可能存在一股超脫谋略与蛮力的力量,能够瞬间攻陷他于不自知。辛别月只知道这个女孩让他体內的兽渴饥且狂疯,而另一股无以名状的骚动更让他躁怒不安。
在偌大的寝间里显得太过微弱的火光,正勾勒着她秾纤合度的妖娆曲线,用让他嫉妒的巨细靡遗拂照她每一寸无瑕的肌肤,即便是隐秘的幽壑,在朦胧的火光中,彷佛那阴影也不再是纯粹的黑,足以抹去他总是被女人们崇拜的⾼⾼在上与冷笑,消融他的超然与不为所动。
她的长发比丝绸更华美,披散在肩后,肌肤上的嫣红渲染出女人的媚妩与少女的娇羞。
她就站在他的眼前,用赤luo表达她的臣服。
她很美,他早就知道了。当她站在招摇盛开的藤花丛下,神情似轻风流水般宁静,让他再无心理会其他。
他突然很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破坏她脸上的宁静?
难以理解的劣根性,恐怕深植在每个男人的血液里,千古不灭。
但是,或许那股超脫谋略与蛮力的力量,早在这一刻,在吉雅褪去所有自尊与防卫之前,在那些招摇盛放的藤花丛下,已经狠狠地攻陷某一个傲慢又恶劣的家伙。
她就站在他眼前,用认命表达她的选择。弱者的臣服从来只会让服征者噬血顽劣的本性抬头,但在她娇羞却仍力持平静的神情里,还有一丝全然奉献的无私。那让他內心某一处顽強且丑陋的部分崩毁而不自知。
吉雅走向他,也走进黑暗。辛别月不作声,贪婪地想将她一丝一毫的变化看进眼里。然后她在他脚边跪了下来,颤抖的柔荑放在他腿上。
“从今天起,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你是我的主宰。”
他为自己赢得一个美丽的女奴,那一瞬间袭来的虚荣如此诱人又醉人,他等不及享用这美好的战利品,就像渴饥已久的狼,喉结滚动,甚至无法继续用一贯冷讽而嚣张的语气宣判他的决定。
辛别月横抱起赤luo的绝⾊娇娃,大步走向早该有他们同眠共枕缠绵气息的四柱大床。
吉雅有些太迟地明白,这男人若真要决定她的生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抱起她犹如抱起小搬羊般轻松。他甚至不需要跟她谈判。
当她被放到床上,吉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抓起被褥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冲动。
既然话都说出口,那就只能当自己是砧上的肥⾁,怎么料理都由他了。
辛别月坐在床边,有些取笑地看着吉雅的故作镇定。明明他自己也不好受,却偏要证明自己才是占上风的那一个,以彷佛审视货物般的冷淡神情,指背抚过她细致的芙颊,好像轻佻又漫不经心,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得忍耐着,才不致于失控。
在好好享用祭品以前,当然不能碰伤了。
他一只大掌便能握住她纤细的颈子,刻意贴着她不安地快速跳动的脉搏许久,单手握住她纤颈不放。
吉雅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认命地闭上眼。这让辛别月像恶作剧得逞那般地笑了,他没松手,仅仅是低下头,以吻封住她的口,并且加重掌间的力道,好像要吓她那般地掐住她,同时缠吻她的舌。
她仍是没反抗,这让辛别詌uo凰墒郑绦隆?br />
吉雅对这羞人的惩罚感到无法招架之余,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揉合着刺激与羞赧的躁动,脚趾蜷曲,手指默默地揪紧床单,说不清心里究竟是抗拒多一些,或期待多一些;又或者该说,希望自己是抗拒多一些,不要流露出那种让她觉得自己好羞聇的期待。
她终究还是羞于承认,她傲慢的夫婿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羞辱或难堪。从小到大,每个男孩或男人对她都只有友善与倾慕,辛别月的敌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因此她厘不清在他们之间让人窒息又紧张的气氛当中,那股闷烧着,炽烈却庒抑的火花是什么。
当他一反恶劣的态度,以那么轻柔存温的方式在她唇上吻着,她脑袋闹烘烘地,几乎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回吻他,心窝的悸动多了一股她羞于承认的柔情与娇嗔。
他从来不需要讨好女人,如果他的傲慢有一半是天生的,那么另一半,部分是长辈和下属的纵容,绝大多数则是女人宠出来的!
但他现在就在讨好她,哪怕不解风情、不解人事的小女孩根本不懂。他也宁可她最好不知道,他正和她情调,用他从来不屑的温柔。
“唔…”吉雅不自觉地夹紧腿双,她的心跳始终狂烈,不安与窘迫却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热切的期待。
…
初尝**滋味的少女第一次在⾼嘲中迷茫崩溃,翻覆了神智。
他简直像凛霜群山的冰雪一样冷静,从容地取来浴池边的棉布擦净自己的手,然后像魔鬼一样俯下⾝,在她唇边道“妳这份大礼,我不客气地收下了。但是我对只会认命地躺在砧上等着被宰割的羊没趣兴,妳最好趁我对妳失去兴致前学会怎么服侍我…”他捏住她下巴“当然,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东西,哪怕是看一眼也不行,妳最好记住这点。”然后他起⾝,大步离开了这寝间。
吉雅红着脸,瞪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
抓起被褥立刻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甚至连红透的脸都蔵在黑暗之中。
这就是夫妻间的床笫之事吗?可和嬷嬷说的又有些不同,而且他要她学会怎么服侍他,但她该怎么学呢?
她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虽然很气愤也很无奈,但她总算明白辛别月的浪荡名声,与他的好相貌有很大的关系。那样的男人怎么不教女人芳心暗动?哪怕他明明是个傲慢又恶劣的混蛋!
她羞聇地想把自己埋死在被子里算了。
但他离开之后,她没再尝到他带给她灭顶的⾼嘲,反而在一股**氤氲与恍然若失中徘徊。在出阁前,她曾经以为自己心动过,但却从来不曾像这夜一,因为一个可恶的男人而无眠到天亮。
吉雅不知道她是不是⾼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和承受力,但她真的开始后悔自己羊入虎口的行径。这莫名其妙的、可恶的、好⾊的、恶劣的男人,开始每天晚上回房“巡察”“他的礼物”没有一天缺席和例外。
包莫名其妙的是,他还是没留下来过夜。吉雅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面对他们真正成为夫妻的那一刻,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决定权并不在她。她不知道他每天晚上这么玩弄她有什么意义,但他显然乐在其中,而她从一开始的无措,到最后也有些气闷了。
傲无意外地见到辛别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坐在他总是习惯坐着的那张太师椅上──也许他不是习惯坐在那儿,而是因为那张椅子正对着浴池,而他总是“非常巧合”的在她浴沐时出现,就算她故意提早或延后入浴时辰,他也总是能刚好现⾝。这⾊鬼!
他似乎以看她惊吓或者羞怯为乐,她决定不再如他所愿!
吉雅在浴池里作了几次深呼昅,但…想下马威是一回事,敢不敢又是一回事。而且她现在知道泡澡不能泡太久了,他存心坐在那儿看她在热水里挣扎,泡太久是跟自己过不去,但一离开浴池就称了他的意。
她可以把⾝体包得密不透风再下水,但那只会得到他的奚落罢了,毕竟是她自己说过要把自己当礼物送给这个恶劣的混蛋的!
实在是有些头晕了,她仍是缓缓地从浴池里起⾝,决定当作他不存在。
吉雅踏出浴池,才发现辛别月早就起⾝朝她走来。她強作镇定,却见他捧来为她擦⾝子的布巾…
她相信他绝不是好心想服侍她。再说她还怕折寿呢!吉雅没好气地想,谁敢劳烦她尊贵的少主大人、夫君大人纡尊降贵?
吉雅才想开口,辛别月已经将布巾由她⾝后披在她肩上。
天要下红雨了?“谢…”道谢的话未说完,他的大掌贴着棉布巾,在她臂上搓揉着,鼻尖滑过她半湿的发,接着张口住含她的耳珠子。
她错了,他仍是想在她⾝上玩那些下流的把戏。
辛别月一边帮她擦拭⾝子,大掌也隔着棉布熨贴过她的全⾝,速度却慢得磨人。
吉雅双膝有些颤抖,因为情嘲渐渐滚烫,也因为温泉泡得太久。辛别月推着她,让她背抵着浴池边的石柱,接着蹲下⾝,转而擦拭起她的腿大,他特别小心翼翼也特别耐心地轻拭。
他偏要这么逗她、这么磨折她,她能怎么办?吉雅把头一撇,不想去看他得意威示的神情。
…
那夜她不记得辛别月何时离开的,只知道清醒过来后自己趴在浴池边──她竟然晕过去了,而她⾝上盖着他的斗篷。
吉雅又羞又气,但那夜一仍是忍不住抱着他的斗篷,在他越来越熟悉的气味包围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