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这真是引狼入室啊!”
黎川流重重叹气,双手交叠⾝后,不断地在屋內来回踱着步。
“爹,你说这是什么话啊?对凉谦很失礼耶!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飞爪捕快,说什么引狼入室?”黎京蓝坐在一旁闲闲地喝着甜汤,听见黎川流的抱怨时,忍不住出声打翁…
“这…你这丫头,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这…”黎川流说着,忍不住往坐在黎京蓝⾝旁的卫凉谦瞧了眼,脸上净是苦闷。
“喂!爹,你先是埋怨我不想嫁人,现在我说要嫁了,你又不満,搞什么鬼啊?”黎京蓝语带嘲讽地吐出反驳。
在她与卫凉谦有了亲密的夫妻之实后,两人匆匆赶回黎家,在黎川流回家后便坦白地吐实,希望黎川流能够退亲,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果这事发生在订亲之前,黎川流肯定会连连点头,对小俩口先有亲密关系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可偏偏黎京蓝已与池育飞订亲,卫凉谦又是黎京蓝的保镖,这关系真是怎么说怎么乱。
“傻京蓝,你当这婚事是儿戏吗?亲事都订了,聘金也收了,你才告诉爹,说你嫁不了别人,这…你要爹怎么对池家少爷交代啊!”黎川流头摇叹道。
“难交代又怎么样?是爹先自作主张的啊!所以这事爹当然要自己负责!”黎京蓝轻哼了声,对于黎川流擅自订亲一事,还是气得牙庠庠的。
今天要不是正巧卫凉谦来当她的保镖,两人又萌生情意,否则她这辈子就毁了,只能嫁给一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的男人,无趣的过一生了!
“京蓝。”卫凉谦瞧着两人互相抬杠,只得出声打圆场,他先是出声制止了想好好抱怨一番的黎京蓝,又转往黎川流,拱手歉道:“黎老爷,今天发生这种事,确实是我有所疏失,黎老爷想怪罪在下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对黎姑娘确实是真心的,此事若有令黎老爷为难之处,苍龙堡必当鼎力相助,还望黎老爷点头答应在下与黎姑娘的亲事。”
“卫爷,这事我也不是想怪你,如果事情发生得早点,有你这位女婿,我⾼兴都来不及,毕竟我向来就欣赏你的为人,但偏偏…唉!为什么挑上这个时候啊…”黎川流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说来说去,他不是不肯嫁女儿,而是时候不对。
要知道这天涯镇上,哪个富商不想把女儿嫁给苍龙堡侠士们,好能够拉拢到这群侠客们的心,将来也有个靠山,走哪儿做生意都无往不利,但今天他既然已与池家订下亲事,要退亲就是难事了…
“爹,同样的抱怨你想说几次呀?”黎京蓝向来就是个⼲脆个性,听见黎川流老把问题放在订亲前后上,不断地打转,只好跳起来打断这个回圈。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还没个好主意前。你7要爹怎么办?”黎川流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去,只得反问女儿。
“还说呢!谁教你订亲前不问清楚我的心意?我跟凉谦早就认识,互有往来了,若你先问过我,今天会要这种乌龙吗?”黎京蓝哼了一声,对于黎川流丢过来的责任,她一口气撇得⼲⼲净净。
“什么?你们…早就认识?”黎川流错愕地瞧着两人,目光定在卫凉谦⾝上,像是在向他寻求确定的答覆。
毕竟女儿正在气头上,说不准是讲出来给他庒力的,但卫凉谦可不同,他为人可靠,问事情还是找卫凉谦比较妥当。
“是的。”卫凉谦瞟了眼黎京蓝,知道她应该是在说抓采花贼的事,想想事实确实如此,他也就苦笑着配合点头。
“这…”老天,怎么会这样啊?
“看吧!爹,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凉谦啊!你自己想想,要不是我们早认识了,当保镖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动到凉谦出马?他可是因为我们有“私交”才特意前来的,再说,那天你出门前,我不是想叫住你吗?结果你一心一意急着赶去池家,也不听我解释,事情才会越来越不可收…”黎京蓝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反正她确实没说谎嘛!他们早在卫凉谦来当保镖前就见过了,而且卫凉谦也确实是因此才来当她保镖的,那个夜里他抓住她时,还把她扑倒在床上过,后来两人聊过天后,更一块儿帮了⾼柔青,所以她真的没胡扯啊!
“黎老爷,这事没先禀告一声,就变成这样,说起来我也有所疏失,还望黎老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虽然黎京蓝说得轻松自在,把责任推得一⼲二净,但卫凉谦骨子就是无法扯谎的个性,见黎川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忙出声补上几句话,让他有个台阶下。
“这…如果事情是这样…那还真是我疏忽了…”黎川流再怎么说都是爱女心切,所以听着这话,心态也软了下来。
瞧这小俩口其实真是郎才女貌,卫凉谦又是他欣赏的飞爪捕快,而且女儿若嫁入苍龙堡,就不必往返玉草城才能见得到面,也不会让他太过思念,加上卫凉谦本⾝就是个侠客,女儿这脾气嫁了过去,绝对能有充分的自由,所以真要说起来,女儿嫁给卫凉谦,远比嫁到池家还会来得幸福。
更何况,女儿自己也这么喜欢卫凉谦,甚至连夫妻之实都有了,就算他想拆散两人,也已是不可能的事…
仔细考虑了会儿之后,黎川流吐出一声长叹,点头道:“幸好这亲事原就低调行事,也没广发喜帖,更未曾对亲族好友提过,池家那边亦是如此,现在悄悄退婚的话,应该无损对方面子,就是曰后得多多补偿这个没缘分的亲家了…”
“爹,这么说的话,你是答应了?”黎京蓝听得眼儿一亮。
“你这调皮的丫头,曰后再有什么心里话,还是早些对爹说吧!”黎川流苦笑着摇头摇,又对卫凉谦拱手示意道:“又或许该说,曰后这女儿就⿇烦卫爷多照顾了。”
“我会一辈子善待黎姑娘的。”卫凉谦至此,也终于安下心来。
毕竟是黎京蓝的爹亲,他也不想双方闹翻,能够说服得了黎老爷,那是最好的了。
“那么,我明儿个就上池家去说明原委,并把这亲事退了,你们就安心准备成亲吧!”黎川流听着卫凉谦的允诺,纷杂的心思多少是定了下来。
有这个沉稳的卫大捕头在,相信女儿的玩心再重,也会被好好管教吧!
池家的反应远比黎川流料想的还和善,在黎川流的再三致歉之后,亲事顺利解除,而黎家也开始准备起小俩口的婚事。
当然,黎京蓝与卫凉谦是不会把采花贼的事情说出口的,而苍龙堡的兄弟们因为知道事实真相,也很识趣地没拿着把柄去捉弄他们。
所以卫凉谦这个准女婿就这么继续待在黎家,保镖与新郎两边忙。
对于毫不知情的黎川流来说,他只当卫凉谦是担心采花贼上门,因此一样很小心地没敢声张这件婚事,更没发喜帖,只让一些⾝边常往来的亲戚好友知晓。
所以这件婚事除了与黎川流有深交的人、苍龙堡兄弟外,几乎无人知道,对外更是一点口风都不露,就连采买成亲用的东西,都格外地低调。
由于大伙儿只知道采花贼总爱挑订亲的女子下手,因此黎川流决定成亲那天,直接让小俩口拜天地、进洞房,什么喜帖宴客的全省了。
如此一来,采花贼不知道他的女儿要出嫁,等到拜完天地,小俩口成了真正的夫妻后,那个只对等出嫁的姑娘有趣兴的采花贼,应该就不会上门了。
不过,若是什么都不说就将女儿嫁出去,曰后难免有人说闲话,所以黎川流打算等到孙子出生时,将喜宴与満月酒一块儿请,到时候再向大家说明原委,就没问题了。
虽然婚事是这么决定的,但天城隶満这群爱凑热闹的兄弟哪等得了成亲当天?
横竖都是少了喜宴的亲事,所以他们早早就上门拜访,一方面是看看那个令卫凉谦抛开教条跟着“不守规矩”的姑娘黎京蓝,二来是一同喝酒庆祝。
黎川流对于苍龙堡印象极佳,自是不会排斥,索性安排了酒菜与客房,邀他们住蚌几曰,让他好好招待。
所以东厢房就这么住进了天城隶満、风千流等几个相熟的兄弟,没一块儿上门拜访的苍龙堡人,则是让他们带来了许多贺礼。
“恭喜了,凉谦,等你成亲后,记得包个媒人礼给我啊!”
天城隶満心満意足地品尝着自家手艺一绝的妻子酿出来的好酒,虽说是要送给卫凉谦当贺礼的,但几个兄弟根本等不及成亲当天,下酒的小菜一端上桌,几个人便忙着开酒倒出来分享。
“媒人礼?”卫凉谦失笑道:“什么时候你成了媒人了?”
这婚事从头到尾都跟天城隶満没啥关系吧?
“因为要不是我拉着你进苍龙堡,你也没机会遇上黎姑娘啊!”天城隶満说得理直气壮“所以说起来,这姻缘线有一半是我替你牵上的…”
“要是凉谦没入堡,他这个天涯镇总捕头,一样会抓到黎姑娘假扮的采花贼。”风千流白了爱耍赖的天城隶満一眼,语带嘲笑。
也不想想当初山秀申就是为了采花贼一事,所以想请卫凉谦回官府当差,所以卫凉谦跟黎京蓝的红线根本一开始就连着了,哪还用得着劳动天城隶満出马?
“但是他如果是官爷,就不可能放下捕头⾝份来当保镖啊!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功劳!”天城隶満白了风千流一眼,对他的嘲弄假装没听见。
“这事没什么好争的吧…”卫凉谦无奈地苦笑“还有,京蓝假扮采花贼的事,还是少提为妙。”
此话一出,一旁几个同来祝贺的兄弟都跟着点头。
天城隶満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应道:“得了,我小心点就是,别一伙人都拿责备的眼光看我,好像我十恶不赦一样。”
“你没有十恶不赦,只是欠人教训。”风千流很没良心地继续扯着天城隶満的后腿。
“风千流!”要不是手边的酒太香让他舍不得,天城隶満真想拿酒杯砸在风千流脸上。
“怎么,现在可不是在苍龙堡,你想比试也得收敛点。”风千流有恃无恐地进出笑声。
“我说你们俩…”卫凉谦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爱斗嘴啊?
卫凉谦正想出声打圆场,没料到外边突然传来了丫鬟的惊叫声——
“不得了啦!快来人呀!”
尖叫声让厅內正喝着酒的大伙儿都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卫凉谦率先搁下酒杯,抄起飞爪往外奔去。
“有采花贼啊!采花贼闯进来了!”
小丫鬟还在呼救,而天城隶満与风千流等人,则是在错愕之后,各自提起自己的兵器,纷纷往声源传来的地方赶去。
怎么又有采花贼?
先前那采花贼分明是黎京蓝所扮,现在她都如愿以偿要嫁给卫凉谦了,又何必闹个采花贼的案子出来扰人视听?
难道说…真有贼人假借黎京蓝闹出的乱子,上门想欺负白清好姑娘?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们兄弟只能说,那采花贼真是瞎了狗眼!
在苍龙堡的地盘上打主意?
黎京蓝觉得眼前好暗,头很疼,像是给人打过一样…
“这是哪里?”她睁开眼,只见面前是个光线微弱的房间,又或者该说,它是间石造的小房间,门口还有铁栅栏。
栅栏上落着大锁,一看就知道不是蛮力可以扯开的,不过就算能打开那个栅栏,外边连着的依旧是间石室,只不过大一点罢了。
而这两间大小石室的特点就是,四面八方都没窗子,地板冷冰冰的,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子。
在外边的大石室里,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烛台,燃着微微火光,算是室內唯一的温暖,亦是仅剩的照明。
看着这陌生的地方,黎京蓝觉得脑袋更混乱了。
怪了,她记得自己正在房內换服衣,然后准备出门到东厢房去见卫凉谦的兄弟们,看看他口中那群好兄弟,可是…
怎么这会儿却在这里?
“你终于醒了?”
石室外飘来声音,引起了黎京蓝的注意,她有些晕眩地转过视线,这才发现石门上有道开口,可以看得见外边的人。
这人手中端着盘食物,见她醒来,于是举步踏进大石室,却仅是站在小房间外打量她。
不过,这个年轻男人看来虽是模样正派,表情却显得相当狰狞,那相貌让她觉得好面善。
“你…”黎京蓝瞪大了眼,好半晌终于爆出了惊叫声“池育飞!”
她想起来了!
方才她正要开门出去,没想到⾝后窗口却传来奇怪的声音,结果竟是池育飞溜进她房里。
他一开口就是责问,说她居然敢退亲改嫁,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一定要让她好看。
两人起了争执后,他们就动手打了起来,但她除了轻功不错,⾝手却是三脚猫,房內杂物又多,绊手绊脚的根本逃不了,所以没两下她就被逮住了,而且这男人甚至还动手敲昏她!
“你到底想⼲什么?我都说过了,我跟凉谦是两情相悦,爹私自订亲根本不关我的事,你这是什么小人行径?居然敢绑架我?信不信凉谦揪出你后把你扭送官府!”黎京蓝厘清了来龙去脉后,开始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那也要他找得到人!”池育飞厉声道:“我爹娘好说话,听着你爹的理由就退亲,却没想过要顾及我的面子!”
“什么?”黎京蓝皱起眉头“这事又没声张,谁会丢脸啊?”
她又不是指他有隐疾才不嫁!
“我都宴请过熟识的朋友了,现在你突然退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丢脸!而且你还立刻改嫁卫凉谦,这消息一旦让我朋友们知晓,他们会怎么想?一定会嘲笑我不如卫凉谦,所以你才改嫁!”池育飞没想到好好的亲事居然会变成这样,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爹娘点头,不代表他就要听话,今天他要是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又怎能一出心口的怨气!
“那是你自己不懂得保密,关我什么事!”这男人自不自私啊?
都说过亲事要保密了,虽然采花贼不会真的上门,但他还没将她娶过门就大肆招摇,万一事实上真有采花贼,她的白清岂不是不保了?
“总之,你这女人变心后擅自退亲,就是你的问题!”池育飞也恼火了,平时的斯文样貌不再,却是给怒气遮了眼。
“你擅自昭告天下,还不是一样差劲!现在居然还把事情怪罪到我头上来!”黎京蓝可不会被他的怒气而屈服,像这种大少爷,她最看不顺眼了!
平时一副好人模样,却是半点打击都撑不起,一旦遇上不如意的事,立刻就把事情都怪到别人⾝上,将责任撇得⼲⼲净净。
哼!幸好她没嫁给池育飞,不然曰后不知道会受他多少气?
“这原本就是你的问题!”池育飞怒斥道:“我哪里比不上卫凉谦?要⾝手、要外貌,我都不输给他,而且我家世比他好,他不过是个小捕头,说好听是侠客,说难听点就是江湖草莽。”
“你嫉妒他就直说好了!”黎京蓝最讨厌这种拿家世庒人的嘴脸,一听见池育飞说出这番话,立刻怒火中烧。
池育飞大吼了回去。“本少爷用不着嫉妒他!”
“怎么不用?我就是喜欢他,不喜欢你。要说⾝手跟外貌,他都比你強得多!家世好又如何?你这大少爷没了家世之后,什么也不是,而他却是抓贼有功的英雄!”黎京蓝重重哼了一声,白眼一瞪,斥道:“江湖草莽又如何?你池家有苍龙堡来得出名吗?”
也不想想苍龙堡的強势,就连地方官都得敬畏三分,朝廷更不时送礼笼络苍龙堡,就希望哪天动乱了能借助其力量。
像这样的苍龙堡,池家一个小小地方富商拿什么跟人比?更何况池家现在的富有,还不是池育飞打出来的天下。
“你…你这刁钻女人!”池育飞瞪着黎京蓝,恶狠狠地怒道:“很好,既然你这么相信卫凉谦,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他迟早会送你进官府,到时候你不只是被退亲,还要吃牢饭,那才真叫丢脸!”黎京蓝自信満満地驳道。
哼!识趣的就乖乖放她走,她还能念在他知错能改的份上,替他说两句好话。
“要抓我进官府,也得他有本事。”池育飞冷声道:“既然你认定他救得了你,我们就来试试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先给你三餐,隔天给你两餐,再来给你一餐,然后什么吃的都不给你,我倒想看看,那卫大捕头能不能在你饿死前找到你!”
这间石室,就只有他以及爹娘知道,从前是用来堆放战乱时的存粮或躲避灾祸用的,如今早已不再使用,所以根本没人会来这里。
而且这里的墙壁极厚,只消把门一关,任凭黎京蓝叫破喉咙,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他名义上可是十足十的受害者,是黎京蓝变心后被迫退亲的未婚夫,所以不论这案子查到谁头上,都不会联想到他的!
“你这个狡诈小人!”黎京蓝听见他那自信十足的口吻,忍不住有些心慌了。
虽然她常听闻卫凉谦的抓贼本事,以及他查案功夫的⾼明之处,但那些都是别人发生的案子,与自己无关,她当然可以当故事听。
可现在她自己就是故事里等着被救的受害姑娘…
突地,黎京蓝打了个哆嗦。
她是很相信卫凉谦没错,但依眼前这臭男人自信満満的态度看来,他应该早有万全的计划来对付卫凉谦。
否则的话,一般人即使想报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苍龙堡或飞爪捕快头上吧?因为那等于是找死。
可是眼前这情况,连她都没把握是否能够平安被救出去。
毕竟她被俘的时候,⾝边没人在场,卫凉谦他们会联想到是池育飞回头找她⿇烦吗?
如果他们找错方向,以为有人借着她先前闹出来的采花贼案件,四处猎艳,而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那就完全找错边了。
怪不得池育飞直接把她绑到这里来,原来是打这如意算盘吗?
“怎么突然没了声音?知道害怕了?”池育飞冷笑着进声。
再怎么样泼辣的姑娘,知道现实的残酷后,多少都会变得柔弱吧!
“哼!幸好我没嫁给你,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禽兽,到现在还没进官府,简直是不可思议!”黎京蓝极力地掩饰着自己內心的慌乱,她知道池育飞就是想看她或卫凉谦出糗,好达到报复的満足感,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示弱。
“如果你嫁给我,我可舍不得这么待你。”池育飞冷冰冰地驳道:“不过现在你是别人的妻子,我没必要疼你。”
“狼心狗肺!”就算原本黎京蓝还对池育飞有那么点同情,觉得自己确实对他有点不好意思,此刻也早被他的挟怨报复弄得没了那分温情。
“彼此彼此。”池育飞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毕竟是黎京蓝退亲在先,又害得他颜面尽失,对于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来说,少了自尊比什么都可怕。
“你…”黎京蓝气愤地咬住下唇,她回瞪着池育飞,握紧拳头迸出了尖音“你给我记住!池育飞,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你出了这道门再说吧!”池育飞咧开嘴,露出了忍残的笑容“与其大吵大闹,你倒不如省点力气,也许还能多活几天。”
搁下了手中的盘子,里头装着已然冰冷的菜肴,池育飞瞧向黎京蓝,冷笑着续道:“这就是你今天的第一餐,吃饱点吧!否则你撑不了多久的,那我就没好戏可看了。”
狂笑声随着池育飞转⾝离去而飘远,黎京蓝瞪着石门,心里的怒火也跟着无限上扬。
这个混帐八王蛋!她黎京蓝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等着好了,她的飞爪捕快一定会彻底教训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