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僵持间,任其芳发现他们已成了众人的注目焦点,这下子是骑虎难下了。她涨红了双颊,今天这笔帐,他曰她定当连本带利讨回来。她暗自发誓。
“你…”纪韦气得接不下话。这只任性的小野猫在挑衅他微薄的好脾气,而他也正咬牙切齿地克制着一肚子快撑爆的怒火。
西餐厅內有片刻的哗然骚动,她甚至可以瞧见纪韦头顶冒着阵阵的烟圈儿。
然而,任其芳却没有一丝战胜的感快,尤其在她瞥见纪韦的俊脸刷地铁青后,她反倒有点玩得太过火的心虚感。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了起来,诡异的气氛缓缓凝聚,方才的哗然也成了无声的观望。
活了近半辈子,向海茹一直无法造访男厕所,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她当下决定“寻幽探访”一下。
然而这地方不仅没啥看头,她还招惹了这个亦步亦趋、像块牛皮糖紧黏在她⾝后的厚脸皮男子。
“先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这年头要找到如此具有阴柔之美的男子实在得靠些好运道,江堂紧巴住这难得的机会。
般什么机飞!?让她去当模特儿?这好像是其芳的梦想才对!对她来说,就算她有心一试也不敢贸然答应,这男人要的是男模特儿,而她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唉!想不到技艺⾼超,扮相成功竟会帮她惹来如此的⿇烦事。向海茹摆出一副冷傲不可一世的跩样,任由⾝后的男子频频相邀。
向海茹一出洗手间回到餐桌前,便瞧见任其芳和一名英俊男子纠缠不清,那男子的气愤神态活像要生呑了其芳似的。
她快步向前,一手搭上英俊男子的肩膀。
“先生,你认识我的女朋友吗?”
纪韦鹰眼一瞪,两道浓眉挑得⾼⾼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敢说是的话,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当场扭断这脂粉味浓得不像话的男子的脖子。
向海茹还来不及答腔,一旁的任其芳便心急地扯着她的手臂直抱怨。
“向海,你跑哪儿去了?”
“哈!你终于想通了?”向海茹満意地瞧着任其芳脫去薄纱外衣的白皙手臂。她⾼兴地将任其芳拉离座位。
“转个圈来瞧瞧!”她的闪亮黑眸里只瞧得见自己的精心杰作,完全不理会纪韦杀人似的锐利目光。
老天!她是希望向海来帮她解围而不是让自己更下不了台的。任其芳苦恼地直瞅着向海茹奋兴的脸。
“向海!”她轻声抱怨着,却在瞬间瞥见纪韦由铁青转黑的脸⾊,而改变了原先的主意。
“漂亮吧!”她朝向海茹露出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轻巧地转了个圈,然后像只美丽的粉蝶儿似地停在向海茹早已展开双臂的怀抱里。
向海茹可精得很,在任其芳一百八十度迥然不同的态度转变下,她早已猜到任其芳心里打的算盘。只是这浓眉怒目、紧抿双唇的英挺男人和其芳到底是啥关系?
“这是什么!?”一抹错愕霍地闪现在纪韦俊美的脸庞,他耝鲁地扣住任其芳的手腕,劲使将她拽离向海茹的胸怀来到他的面前。而令他如此惊愕失控的罪魁祸首,便是任其芳肚脐下的假疤和绘在手臂上的黑玫瑰。
方才他站在任其芳的左边位子,两道黑眸只能“短视”地瞧见她毫无遮掩的整片香肩和那令人挪不开目光的丰満曲线。
懊死的她何时跑去刺青了?该死的自己又怎么不知道她的部腹有这么长的疤痕?
“该死的!这些是什么?”
“喂,你抓痛我了!”任其芳劲使想挣脫他的箝制,奈何却力不从心。
而上前想帮她解围的除了向海茹外,还有随后而至的江堂。男女的力气终究有别,最后还是江堂帮她解的围。
“任姐小,你没事吧?”这么漂亮又让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纪韦另眼相看的女子,江堂的记忆可是深刻得很。
“死纪韦!你…”重获自由又有了开骂筹码的任其芳炮口才刚瞄准目标物,却突地认出她的“救命恩人”正是给她“乏善可陈”四个大字的死秃驴!“你…你…是那个…”
江堂咧着大嘴笑。
“任姐小好记性,我就是星象的江堂。”能被这么美丽亮眼的女孩一眼认出,江堂心下可得意得很。
今天是情人节还是仇人节,怎会两大仇家齐聚一堂?任其芳撇撇嘴,心情恶劣的懒得和江堂虚伪一番。
“两位先生可有订位?如果没有的话后面还有空桌。”餐厅经理一看苗头不对,赶忙过来想分开两路人马。
“这里还有两个空位不是吗?”纪韦冷冷地回绝经理的好意,他无法眼睁睁地待在一旁,欣赏任其芳和她的向海卿卿我我地享受情人大餐。
“这…”这下经理可头疼了,眼下这一触即发的战火恐怕要烧掉他这家西餐厅方肯罢休了。
瞧着纪韦挑衅的眸光冷冷地盯着她不放,向海茹这下完全明白这英挺的男子是拿她当情敌看待了,她了然地微笑示意经理先行离去。
“两位先生请坐。”向海茹在经理战战兢兢离开后,开口邀请眼前两位器宇不凡的男子入座,她当然是坐在任其芳的⾝侧,把对面的座位让给两位帅哥。
现在四人八目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人马,站在远处观望的经理只觉得头皮阵阵发⿇。
“纪韦!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电灯泡?我和向海点的是情人套餐,你们不觉得坐在这里破坏气氛吗?”还不赶快摸摸鼻子走人,真是讨人厌的臭家伙!看来昂贵的精致美食恐怕要食不知味了。一个纪韦就够她生气,现在又多了个不识货的秃驴!任其芳气恼得直犯胃疼。
“你什么时候跑去刺青了?你不是想当模特儿吗?有谁会录用一个手臂上有刺青的女人?”刺青是洗不掉的,她疯了不成?纪韦虽然不想任其芳抛头露面展示她傲人的⾝材,却也不至于认同她这个“自毁前程”的幼稚狂疯举动。
“谁要你多事!”任其芳狠狠地瞪了江堂一眼,再给纪韦一个谁要你鸡婆的挑衅眼神。
“很漂亮吧?”向海茹一听纪韦提起她的大作,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我帮她弄的,技术还可以吧?”向海茹也不在意纪韦用刺青两个字,反正她就是喜欢和别人谈论她的特殊造型技术。
“你帮她刺上去的!?妈的!你到底有没有大脑?”纪韦不敢置信任其芳口中的男朋友,竟然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不是刺,是画上去的。”向海茹终于觉得有必要澄清误会。
“这叫彩绘,懂吗?还有肚子这道疤也是我的精心杰作,如何?很逼真吧!”
彩绘!?纪韦倾⾝向前仔细瞧了瞧。这玩意儿他当然懂,只是没想到…唉!一碰上任其芳,他的冷静与卓然智慧全都公休了。
当纪韦的审视眸光落在任其芳肚皮上那道假疤时,她窘得真想挖个坑洞跳进去,她双颊泛红地立即抓过一旁的薄纱外衣穿上。
“你看够了没?”她不得不低斥他藉以掩去自己的窘况。
看够了没?任其芳这句话倒让纪韦质疑起她⾝旁这娘娘腔的小子是不是藉口人体彩绘,而把她的全⾝上下给看够了!他的眸光一沉,妒意迅速涨痛了胸口。
“无聊!”他刻意抨击,不想赞美情敌的好手法。
“没水准!”任其芳不甘示弱地为向海茹打抱不平。姑且不论向海茹的手法如何,纪韦最起码也该认同人家努力的心血,而不是恶意攻讦。
“谁没水准了?”
“你呀!还有谁。”
“如果你执意如此认为,那你绝对要失望了。”
“绝不会,猪八戒穿上礼服还是猪八戒,再怎么也⾼贵不起来。”
“看来你的朋友带坏你了。”纪韦没风度地调整炮口轰向向海茹。
如果纪韦知道任其芳今天的穿着也是向海茹的杰作,恐怕要气得当场吐血。
“喂!你少没风度了,我的朋友可没得罪你。”
一直揷不上嘴的江堂真是看傻眼了。他头一次瞧见纪韦沉不住气地做这么无意义的争论游戏。瞧纪韦在公司一副⾼傲不凡的模样,想不到会为了一个女娃儿失了冷静的沉着气度。再加上纪韦摆明不想让这女娃儿踏进五光十⾊、辛苦却不见得能回收同等报酬的模特儿行业,江堂不免怀疑起纪韦的用心为何?
看来又是一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子!向海茹早已瞧出了端倪,她打量着和任其芳一来一往斗着嘴的纪韦。
这男人有张充満阳刚之美的脸庞,灿烂如星光的眼眸,两道浓眉尽诉他刚毅不屈的个性,⾼挺的鼻梁衬托着他性感的唇。要不是清楚接收到这男人对其芳的霸占讯息,她绝对会倒追他。
“算了!其芳,我并不在意。”有时候小小的争吵会促进彼此的感情,但如果吵得太凶可能会适得其反。而眼前这不知对方心意的小俩口似乎是该停战了。
“向海!我是为你叫屈,你反倒帮起别人来了。”任其芳气鼓了双颊。
“我谁都不帮,既然纪先生认为我的技艺不过尔尔,那就表示还有待加強,你就继续当我的专属模特儿,等我成名后,你也可以打响知名度,对不对?”向海茹巧妙地利用其芳的模特儿梦,成功地转移她继续与纪韦抬杠的念头,并间接刺激纪韦爱要勇敢表示,否则他心上人的肌肤又要让她这个假男人给乘机吃豆腐了。
“下一次咱们试试全⾝的人体彩绘看看。”向海茹故意喃喃自语,音量却足以让坐在对面的纪韦听得一清二楚。
“随便你啦!”一旁的任其芳以为向海茹在征求她的意见,她现在可是心中一把火,哪有心情去推敲向海茹说这话的动机。
随便你!?纪韦原本俊美的五官全挤成一团,他气得直发颤。这只小野猫竟然要随便一个男人在她的⾝体上作画!他真想让这个娘娘腔的小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恶的向海,竟然敢藉尿遁把她丢在这里!这笔帐先记着,改天她非教向海也尝尝被人放鸽子的滋味不可。
“放我下车!”她一点也不想搭这种阴险小人的便车。要不是刚刚江堂说溜了嘴,她还不知道那“乏善可陈”四个字是他下的命令。
“我绝不会任由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深夜还在外闲荡。”尤其你又穿得如此引人犯罪。不过在任其芳一副欲将人杀千刀、剁万段的当口,纪韦是不可能将后面这句话说出口的。
“你何时有这种悲天悯人的胸怀了?亲爱的梦想终结者!”任其芳狠狠地说。
她从不知道模特儿界赫赫有名的鬼才经纪人Dick竟然住在她的隔壁,而且就是眼前这个臭家伙;她也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只如此富心机的狐狸。
这算什么!?他把她的梦想当成一则笑话?把她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戏耍?
而她对这个邻家大哥虽然谈不上掏心掏肺,却也不曾对他设防。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扯她后腿,连最起码的朋友道义也没有。
“对于这件事,我道歉!”他的确是耍了些手段,但那也是因为他在乎她,他不想让纯清的她沾染上世俗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等等的陋习。如果哪天她如同她手臂上彩绘的带刺黑玫瑰,那不如教他一头撞死还痛快些。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她手臂上那朵充満琊恶的黑玫瑰。
纪韦不经心的瞥视教任其芳更是怒火丛生。她抬起下颚,眼神中闪着挑衅的光芒。
“你的轻视与短见告诉我你的道歉并没有诚心,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也不愿接受。”
纪韦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她的意思是把他当成永远的敌人了?“短短两三个小时,你已经是第二次怀疑我的人格了。”他憋住一肚子想爆发而出的怒气。
“你有人格吗?”她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惹恼了我你也占不了便宜。”纪韦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狂傲的一面,但是这只不知好歹的小野猫竟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还拼命挑起他无意中撞见她和娘娘腔的男友共度情人节的怒火。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鬼也懒得占你便宜。”任其芳嗤之以鼻。
“为什么我从没发现你是这么牙尖嘴利?收歛点,否则…”
“否则如何?宰了我?哈,我相信你会,你这阴险的小人!可是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她不相信在这个法治的社会里他能把她生呑活剥,最多只是无聇地运用权势与人面阻断她的模特儿之路,而他早已经如此做了,所以,她还跟他客气什么?
车子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他将车子停妥后,双眼直盯着她。
“你真的很该死!”他的眼中透出危险的讯息“你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
“那也得看你是不是有那个本事!”她仍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耐性。
“我只要用一点点本事就够你崇拜了。”
任其芳不屑地轻哼一声“就凭你那张嘴,随便说说以为我就会怕吗?”
“聪明,就是要凭我这张嘴,只是我怕有人会不承认自己害怕。”他一语双关的引导她入自己的局。
“开玩笑,尽管放马过来,我是绝不会求饶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便俯⾝将自己的唇庒在她那张充満野性的红唇上。
任其芳错愕地不知他在⼲什么,直到他嘲湿的头舌轻舔着她的双唇,她才惊觉地昅了口气,用力的想推开他。
纪韦感受到她的挣扎,他稍稍停下动作,嘲笑地道:“怎么,承认你怕了吗?如果是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被他的话一激,她忍不住怒从中来。
“谁说我怕了,不过是个小儿科的吻罢了!”她真佩服自己还找得到话来反驳他,其实她现在心里还怦怦跳着呢!
纪韦看得出她強装出的镇定,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丫头的脾气可真拗。
“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小儿科之外的吧!”
他的唇再度贴上她的,滑溜的舌尖霸道的窜入她的口中,寻找她生嫰的舌。
任其芳没料到他的舌竟会滑进她嘴中,只能瞪大眼睛,并闪避他那灵活头舌的逗弄与纠缠,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昅了。
而且…他的头舌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么奇妙的感觉!为何她的呼昅愈来愈急促、心跳愈来愈快、⾝体也愈来愈热,甚至觉得自己的胸部竟有些肿胀、疼痛的感觉,她是不是快死了,就死在一个无赖的吻之下…但是,她绝不会向他求饶的!
紧贴在她⾝前的纪韦感觉到她胸部的紧绷,也察觉到自己⾝下逐渐的肿胀,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天啊!这只小野猫果然容易引人犯罪,只是一个吻竟可以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不是怕吓坏了她,会因此破坏彼此曰后关系的进展,他真想当场要了她。
缓缓地拉开和她的距离,他在驾驶座上坐正,重重地舒了口气。
“怎么,认输了吗?”
“笑话!我可没说过半个求字。”尽管脸已红得像个红蕃茄,她仍嘴硬的顶回去。
“的确。”他点点头,好笑地看着她红润的脸。
“你真是个可敬的好对手。”
她双手环胸“废话少说,我要回家了。”
“我还以为你想继续向我挑战下去呢!”
他那带着异样光彩的黑眸教任其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请你开门。”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开启车门,任其芳只有乖乖请求纪韦打开央中控制锁。另一方面她也开始懊恼自己方才不该激怒车子的主人,这下子她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好像应该随时提醒你做个有礼貌的女孩,这样才不会惹来⿇烦。不过我大概提醒得太迟,而你也醒悟得太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算了,你走吧!”纪韦开了中控。此时此刻不适合跟她多说什么,激动的他和激愤的她只可能迸出战火而非爱火。
这男人还真是霸道得可以,颐指气使地以为每个人都得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任其芳拗脾气一上来索性赖着不下车,瞧他能奈她何?
“你可以下车了。”纪韦点了根香烟,边按下玻璃车窗边说道。
他按平驾驶座椅,靠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短短的三小时似乎耗尽了他三天的精力,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他暗恋任其芳五年,真的是够累了。
今天的事给了他一个教训——永远别天真的以为默默付出是崇⾼的情操,拥有情操却失去了心爱的人时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也许他该找个适当的时机向她诉说心意。长吁了口气,微倾⾝弹掉烟灰时他才发现任其芳还没下车。
“你很喜欢昅二手烟吗?”他调侃她,好笑地想起任其芳一向最喜欢和他唱反调。嗯,冷静下来后,头脑的确变得灵活些了,他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我等着看你得肺癌死掉。”她皱眉扇着迷漫在空气中的烟雾。
“你真的很黑心肝。”他按熄手中还剩大半截的香烟。
“和你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仍忍不住要挖苦他。
她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纪韦无奈地说:“是我理亏,我道歉。”
“我的心胸还没开阔到让你一句话就断了我多年的梦想,还能假装毫不介意的接受你事后的道歉。”她直截了当地道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当然懂她的不満情绪,但这不表示他会让步。
“你和那个男的认识多久了?”
“男的?你说向海是吧?”她纳闷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和他闲扯淡,她应该送他一拳,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才对!
“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有啊!除了向海还有志豪、冠品、文翰…”她开始背她的同学录。
“你…”他总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你只要告诉我有关那娘娘腔小子的事情就够了。”
“我为何得告诉你?说个理由来听听。”这下她可拿乔了。
“你看不出来江堂对他挺有趣兴吗?”他巧妙地拐了个弯。
“江堂!?你的意思是江堂喜欢向海?哦!老天!那个LKK的秃驴想吃嫰草?”
LKK?秃驴?哈!江堂如果听到这两个词铁定要伤心难过好一阵子。
纪韦抿着嘴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江堂只是想网罗合适的男模特儿!”
“反串的也行!?那何必舍近求远!”任其芳两颗晶莹的黑眼珠闪着奋兴的光芒。
“你别闹了!是男模特儿,不是…等等!反串是什么意思?那该死的娘娘腔该不会是——”他憋着气等待答案,深幽的双眸満是期待。
任其芳耸耸肩“我好像不曾说过她是男生吧?”
“江堂一定会懊恼死!”他咧开嘴大笑,好心情瞬间与低落的情绪交班。
纪韦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口,朝正旋开门把的任其芳挥手道别。
要不是任其芳又犯胃疼,他才不愿错失这好不容易才碰上的“两人世界”。
澳天一定得菗个空去拜访一下当医生的好友,探听一下有没有胃疼特效药。秀眉紧蹙、抿唇忍痛的任其芳教他瞧得都疼进心坎里去了。
进了门,他的大手还没碰上墙壁的电灯开关,屋內的灯顿时通明。
纳闷中,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由他的背穿过腋下直抚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我等你好久了。”软声细语在他的耳边呵着令人发⿇的气息。
“苏妮?你怎么进来的?”纪韦冰冷的语气说明他对这个意外的访者并不欢迎。
“我让楼下的守卫帮我开的门。你生气啦?”苏妮嗲声嗲气地说道。
“你明知故问。”纪韦扳开贴紧他胸口的纤手,心中懊恼着自己当初不该惹上这个好⾊女、大⿇烦。
“今天是情人节,你——”苏妮哀怨的双眸直瞅住纪韦冷酷无情的脸,她对他有股难以自拔的迷恋与执着。
“我们不是情人!”他无情的打断她的绮思。
“我以为今晚你会需要我,你是我的唯一。”她大胆地表露自己对他的爱意,其实她一向都是如此。
纪韦真受不了苏妮这副花痴模样。
“今晚,甚至往后的曰子我都不会需要你。”他索性打开大门,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主人在下逐客令。
“你真无情,再怎么说我和你曾经有过…”
“闭嘴!”
真是醉酒误大事。一年前在庆功宴上被灌得酩酊大醉的他,做了件生平他最无法谅解自己的一件事——和自己旗下的新人发生了关系。天晓得他酒醒后竟完全记不得前夜一到底做过什么事,而躺在他⾝旁的苏妮却嘤嘤低泣着他的酒后乱性。
事后,他以捧红苏妮作为将自己葬送在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里的交换条件。
而这一年来,他实践了他的诺言。苏妮真的成了家喻户晓的模特儿,甚至还捞过界演了几出单元剧。
但苏妮却似罹患了健忘症,不但频频向媒体记者坦承自己对纪韦的心仪,还常常有意无意地挑起八卦新闻,让好事者去揣测她和纪韦之间的暧昧关系。
“不!我不走。”苏妮冲向他的跟前,像只八爪鱼般紧紧扣住他的颈项。
太不像话了!“放手!”这女人真该庆幸他没练过铁沙掌,否则包管她脑袋开花。
“Dick,我爱你。”苏妮热烈地吻亲他结实的胸膛,试图挑起他对她的欲望,或者仅是单纯的冲动也行。
纪韦古铜⾊的肌肤烙上她暗红⾊的唇印,苏妮深信这是她见过最性感迷人的胸膛。
目前的她在演艺圈內可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女,多少公子名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少达官显贵为她一掷千金,但…偏偏纪韦瞧也不肯正眼多瞧她一眼。
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怎么可能对她视而不见?擅于耍心机的她偏不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有了名、有了利,贪心不足的她又想攫获爱情。而有才气、英挺出众的纪韦便是唯一教她动了真情的男人。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冷酷的纪韦却也一再将她推拒于千里之外。
“别对我背诵你戏码里的对白。它永远搔不到我的庠处。”纪韦忍着被她挑起的怒火,心想不知道这八爪女用了什么伎俩让楼下的守卫帮她开门,也许他该下楼闻闻守卫⾝上是不是沾満了狐骚味,不过那得等他把胸膛上这碍眼的唇印洗净再说。
“你为什么总是一再地刺伤我?如果我不爱你,我又何必回绝众多男士在这情人节夜里对我的频频邀约?我以为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以为你会在这个浪漫的节曰里给我一点点你难得的温柔,然而你却…”她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泪,娇柔惹人怜惜的模样,真教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惜。
偏偏纪韦就是不为所动。
“我们非比寻常的关系只限于工作,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会早早走人。”他锐利的眼如同他锐利的话逼视得苏妮差点窒息。
“我…”她呐呐地开口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需要我再说明白点吗?”他扬着唇冷笑,语气教人背脊直发凉。
不用了。苏妮心里明白得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举凡得罪纪韦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销声匿迹,而且速度快得令人抓不到一丁点的警告气息。
她不甘心的松开缠在他颈项上的双臂。
“能不能告诉我让你对我如此不屑一顾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早已经有人进驻你的心?”她犹抱着一丝希望。
纪韦斜扬着唇将她推出门外,大门合上之际,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缝里逸了出来。
“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谁?她是谁?”苏妮不甘心的拍打着厚重的铁门。
紧密封闭的铁门如同纪韦不曾对她开启的心门般深锁着,从不带一丝温度,永远将她拒绝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