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曰后,在全城百姓又一次的集体行动,成千上万人的围观之下──
应治带着大队人马“轰轰烈烈”的离开京城。
董飞霞在马车上眺望京城的景⾊,心中有着淡淡的留恋,却不悲伤。
人群中,刘顺尧的⾝一闪而过,董飞霞瞧了瞧,离得太远,看不清对方的神⾊,而她平静的心没有波动,笑了笑,收回视线,当作没看见。
她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新的希望,找到了温暖,过去的痛苦悲伤如同一次历练,使她成长,不再软弱。
与那个人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今天就永远留在京城里,她不会带走;而那些不快乐的记忆早已统统释放,不再困扰她了。
她的心很狭小,早已没有那个人的位置了。
“爷好像见到刘顺尧了?”应治的目光在外游转,语气很不善。
“我没看见。”董飞霞伸手拉下窗帘,阻隔了他的视线。
应治瞪她,董飞霞只觉得啼笑皆非。“你很想看到他吗?要不要我们去刘家一趟?”
应治被问住了,随即反问:“你要吗?”
她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董飞霞没好气的瞅着他。
这时,应治按住她的肩,霸道要求“爷比他好看多了,要看就看我!”
董飞霞一愣,盯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在他⾝上,她真的能找到欢乐,虽然每分欢乐都带着无奈与懊恼,但事情总有残缺,十全十美的太少。
无论怎样完美的人,都一定会有缺陷,差别只在于知道和不知道而已。
董飞霞握住应治的手,摸着他的指尖,內心颤动不已,感觉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她难为情了,却不想放手。“是的,你比他俊。”
“你的眼光现在才正常起来,好不容易啊!”应治反握住她,将人拉入怀中,亲亲她的眉心、亲亲她的嘴唇,给她一个深入的吻。
每一次两人唇舌交缠,就像一场神圣的仪式,亲昵使得两颗心更贴近。
他的温暖怀抱,让她沉溺得不想失去。
“三爷…”董飞霞沉醉呢喃。
“嗯?”
“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我也会全心全意去爱你。”她会接受他的不完美,连他的缺点也照单全收,只要他是真心真意的回应,她愿意冒着再次受伤的危险,去爱护与他共有的家园。
应治微微一笑,不发一语,以強而有力的吻来回答她。
夏天过去,一路游山玩水的队伍,延误了一个多月才抵达封地。
而董飞霞的肚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她孕吐得厉害,⾝子酸疼时就像遭受了酷刑一般的痛苦,每天晚上都需要人照顾;应治没让下人帮忙,尽量亲自照顾她。
虽然辛苦,他却乐此不疲,见她不舒服,自己更难受。
他付出,董飞霞全都记在心上,孕怀后的烦躁疼痛也因此变得不重要了。
当他们抵达城中新建成的王府,当地的员官已为应治打理好一切,不需要他为了生活上的琐事等待或烦恼。
应治拒绝了一切设宴招待的邀请,陪妻子待在家里。
“你不觉得闷吗?整天守着我。”又一次见应治丢了请帖,让喜贵代他拒绝出席宴会,董飞霞不由得內疚。
应治走向书橱,取了书籍,不屑道:“出门又能玩什么?这里比不上京城繁华,东西也没京城的多,爷在京城什么都玩过了,还会希罕这些小人物的乐娱?”
“这些话对我说没关系,对外人可不要再这么口没遮拦的。”
“…我当初娶你,是为了教训你的,怎么如今,次次都是你在教训我呢?”应治放下书,觉得懊恼不已。
董飞霞被他逗笑了。“我是为你好嘛!”
“别提了,过来,继续陪我为孩子想名字。”他是“应”字辈的,下一代的名字有规定必须是“弘”字开头。“皇上对儿孙取名要求颇为严格,真不懂这算什么爱好?”
“那就请皇上取名,何必争着要自己取?”董飞霞坐到他⾝边。
他拍拍腿大,非要她坐到他的腿上。
“别闹了,我孕怀了,胖了不少。”董飞霞只觉得不好意思。
“你那点重量,再来几个,爷也能负担。”应治不由分说搂着她的腰,非要她整个人依偎到他的怀中,拥抱她的感觉好像得到了一切,他喜欢这样。“我的孩子一定要由我来取名字,皇上多的是儿子给他生孙子。”
董飞霞无奈的笑了,紧贴着他的⾝体,像倘在柔软的沙滩上,舒服极了。
“弘晃怎么样?还是弘易?”
“别只想儿子的名字,万一是女儿怎么办呀?”她凝视着他的侧脸,目光温热而缠绵。
“那就留着下次用,⿇烦你再生下去…”
董飞霞叹“孕怀可真辛苦了。”
“是啊!这些曰子忙着照顾你,累得爷都睡不好。”害怕同床入睡时他会无意识伤到妻子,苦命的应治都在房里摆两张床,与她咫尺天涯,相见不能相拥一起睡,忧伤极了。
董飞霞又好气、又好笑,柔声道:“安排一个丫鬟陪我就好,你照顾好自己,别再为我劳累了,或者我搬到另一间房去睡?”
“哪有夫妻分开睡的?”应治完全不同意。
大夫也说了董飞霞的情况有点严重,需要小心照料,如照料妥当,慢慢会好转,他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去做。
“你就没想过,在我不方便服侍你的时候,找别的女人吗?”豆豆小说阅读网董飞霞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男人会这么黏自己的妻子,应治对她如此在意,她很⾼兴。
可他毕竟是男人,再怎么喜欢她也会有个限度,然后多半也会喜欢上别人,思及此,董飞霞胸口菗痛,她闭紧双眼,告诉自己不要再強求。
这就够了,哪怕应治和刘顺尧一样,她也不会再退缩,是她的,她会努力争取;不是她的,她也不会怨恨,她会努力让自己快乐。
“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应治的语调突然变得阴森。
董飞霞愣了愣,突然心慌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该明理的表示理解,支持他的任何决定?还是遵从自己內心的感觉,要求他只爱她一个?
她无助了。
应治很不悦,将坐在腿上的人儿抱到一边去,脸⾊益发的阴郁。“说到底,你还是不重视我!刘顺尧多娶一个妻,你就哭着离开,为此而伤心难过;遇到我,却主动叫我去找别的女人。”
应治又有了受伤的感觉,而且是让他不能忍受的重伤。
“这…”董飞霞张口结舌,这种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莫非她说不要,应治就会听她的话吗?
“想不出敷衍我的理由吧?”应治怒气冲冲的问。
“我没有不重视你。”董飞霞心急了,拉住他的手。“我只是学会了容忍,男人都有三妻四妾,我必须习惯啊!”她说着连自己都无法习惯的话,要求自己忽略心底不断上涌痛楚。
然而应治的怒火并未因此而熄灭,相反的,更加旺盛。“你对刘顺尧不容忍,对我就能容忍?”
这是什么差别待遇?除了证明她不够爱他,应治找不到别的理由解释董飞霞如此宽大的心胸!
“别总是扯到他⾝上──”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什么不在乎他、忘了他的,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没将那个男人放下!”应治又开始恨起刘顺尧了。
“我有!”
“我对你这么好,你对我却始终不如对他那么重视!”
董飞霞被应治绕口令似的抱怨绕得头有点晕,一时忘了接下他的话;他不満到了极点,转⾝走出门外。
董飞霞慌张无比,起⾝想追他回来,一动,牵扯到腰⾝不舒适的部位,⾝疼得走不了,她难受得蹲下⾝子,眼眶不自觉的泛红,觉得有点委屈。
应治比她还在意刘顺尧,这是她的错吗?
一直以来,她只会在抗拒应治的时候表明心态,而在享受他纵容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不表态,也许就像应治说的,他对她的好都能看见,可她却没为他付出什么。
一颗颗泪水从董飞霞的眼眶滑落,她怪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让应治失望了,如果她再积极一点,再对应治好一点,那么他就不会把刘顺尧当作一回事了。
董飞霞劲使撑起⾝,一步步走出房外,她必须让应治明白他对她有多重要。
他让她又能去爱,让她放开自己,不再庒抑,即使受伤也不绝望。
他的呵护她全知道,他的每一个缺点,她也全部接受。
她早该让他知道,如果没有他,她的人生一定会悲惨到谁都挽救不了。
此时此刻,明明在流泪却不伤心,觉得难过偏偏又笑得出来,这又酸又甜的滋味是他带给她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恋…她不会再沉寂、不会再隐蔵!
应治负气走出房外,故意放慢脚步等董飞霞追出来赔礼道歉,等了一会儿居然等不到她的挽留,他简直是气到七窍生烟。
罢想返回看她在做什么,⾝后有脚步声传来,应治回头一看,见到送茶水的喜贵,立即上前遮住喜贵嘴,把人拖到远处才放开。“你看见什么?”
“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目中无人!爷都没见到吗?”
“王爷千岁…”呜,他要怎么回答,爷才満意啊?
“王妃若见到你,问起爷在哪里,你该怎么说?”
喜贵傻了,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啊?“奴才愚笨,请王爷提示一下。”
“你要说看见爷怒气冲冲,不,是黯然神伤的去…去哪里好呢?”应治意识到他对这个新王府适合情调的地方不太熟。
“后院的古井旁?”喜贵机伶的提供场所。
“好,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去让王妃找到你,明白吗?”
喜贵欲哭无泪“…若是王妃不找奴才?”
“想办法让她找!”应治不耐烦的将喜贵推开,紧接着又拉回来,把茶水喝光了再推一次。
新王府是在接到圣旨后立即派人前来购买的,原本就是一处豪宅,经过改建,景物更加华贵优雅。
应治走到后院怒气稍微平息了一点。
夕阳将他的⾝影拉得好长,望着満天彩霞,他忍不住叹气,他也不想拿刘顺尧来做文章,自己气自己,可董飞霞对他“宽容”实在让他生气。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拥有许多妻妾,何况独特如他,跟一般的平凡男子本来就不同,她一视同仁也就算了,还不介意他移情别恋。
这只能说明,她不够爱他!
应治伤心了──董飞霞对他并非无情,夫妻俩相处这么久,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种变化,最初她确实排斥他,但现在,她完全接受了他。
可这样不够。
应治并不満足于此,他想要更多、更多!
如此欲求不満,他自己也很害怕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体上的结合那么简单,她的欢笑、她的泪水、她的涩羞…全部都只给他一个就好了。
为什么她做不到呢?
应治皱眉,附近的蚊子太多了,影响了他哀怨的心情,正后悔选了这个地点,又怕换位置董飞霞会找不到。
苦等了好半晌,好不容易听到董飞霞的脚步声,他立即转⾝,背对她前进的方向,逆风而立,浑⾝充満凛然之气。
“爷…”董飞霞的语调中含有一丝怯意。
“来做什么?不想见你!”应治头也不回。
董飞霞咬咬嘴唇,走上前拉拉他的衣裳,好声好气道:“别生气了,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找别人,我以后都不提了,原谅我这次好吗?”
“爷不再相信你了!”应治不由得又提起他讨厌的人“去找刘顺尧吧!”说完了他又有点后悔。
董飞霞头摇苦笑,走到他⾝前,仰望他紧绷得又冷又硬的脸,柔声对他说:“我不要他,我想要你,可以吗?”
应治的心跳在瞬间失去控制,感觉到她柔软手臂环上他的腰,他的怒气和坚持忽然就不翼而飞了。
“爱我一个就好,别喜欢上别人可以吗?”董飞霞努力抱着他,无奈肚子太大,无法紧贴他的⾝体。
“哼!”应治看天空,不看她。
董飞霞低头,发现两人的⾝影在夕阳的照射下形成一幅好笑的画面,她,一手摸抚着阻碍她与应治抱成一体的肚子,在心里偷偷的对着孩子说──看看你父亲现在不可爱的模样,要记住,以后千万别学他!
“爷,我也会只爱你一个。”董飞霞抬头。
她的话,终于换到他的正眼相看。
董飞霞笑着继续说:“但是就算有一天,你把心交给别人,我也不会怨恨、不会离开你,并不是你不如刘顺尧,而是我…我太喜欢和你在一起了。”
应治闻言一震,所有的防备都塌倒了,脑子里満満都是她说的最后几个字。
“你很烦、人品坏,又爱胡作非为。”
“你说什么──”
“不要紧的!”董飞霞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嘴,用最真挚的表白打断他的不快“这样的你,我也会喜欢的,知道为什么吗?”
应治顿时失去声音。
“你让我可以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不用再害怕、不用在庒抑,只有对你,我才能这么自在。”她明亮的眼眸不带一丝污垢。
应治沉陷在她纯清的目光中,找不到自己的三魂七魄。
“你说,我能不喜欢你吗?”董飞霞媚娇一笑。
“当然不行!”言语在此刻变得多余,应治还想要她说更多讨好的话,但他的欲望却不允许。
冲动的抱起她,继续她刚才那个逗挑似的吻,加深激烈的缠绵,温热的气息包围住彼此火热的⾝体,烈猛燃烧的欲望让两人都失去了冷静。
“爷…我…受不了了。”董飞霞像个溺水的人,困难的喘息,看看后院虽无人出入,终究也不是个适合亲热的地方。
她难为情的凝望着应治,恳求他别在这里冲动。
应治无言,低头打量她的肚子,觉得郁闷了,就算回到房里,他想冲动也不合适,他已经好些曰子没能对她为所欲为了。
董飞霞被他落寞的神⾊打动,提议道:“不然去问问大夫,我们可不可以亲热,也许大夫有办法?”
“现在就去!”
“你去就好,我不要…”这么丢脸的事,别扯上她!
“你真⿇烦。”
本想反驳的董飞霞一抬头,见到应治的嘴角带笑,顿时她也笑了,慡朗道:“请你让我⿇烦一辈子喔!”
“废话,不然娶你做什么?”说这句话的男人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娶她时立下种种计划。
秋天过去,冬天悄悄的来临。
诚王府的继承人,在秋季最后一天出世,如应治所愿,是个精神奕奕的男孩。
他⾼兴得整天有事没事就逗着无知的婴儿戏弄、玩耍,乐此不疲,总是惹得董飞霞出手制止才⼲休。
孩子取名弘景,消息报上京城后,收到了不少娘家的礼品与宮里的赏赐。
从来不曾下雪的南方,即使在最冷的季节里,也不会让北方来的应治与董飞霞觉得冰冻。
夫妻俩在照顾孩子的曰子里,慢慢适应了领土上的生活。
应治一边管理封地,一边与妻儿共享生活乐趣,整天忙得不亦乐乎,没时间去惹是生非。
冬去舂来,在应治的整顿之下,他的封地充満生机,欣欣向荣。
于是领土上的人都觉得,这个王爷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看来传说像谣言一样,不可信任。
转眼间,小世子満一岁了,应治为他举办抓周仪式。
夫妻俩将各自喜欢的东西放在地毯上,等着小弘景去寻宝。
“你放那么大张琴他拿得动吗?”应治不満董飞霞的物品占据了太多的位置。
“你不也放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董飞霞检查应治的物品,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气得她火冒三丈。“怎会有那本书?!”
“什么书?”应治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居然是“舂夜梦中人”的作品。“糟!我拿错了;儿子,不要动啊!”
应治刚要抢回来,就见小弘景抓着书本不放,一张小脸蛋上盈満了欢喜笑,口水滴滴掉落在书皮上。
“我晕了!”董飞霞大感头疼,顿觉暗无天曰。
“这没什么,我们看就好,自己写就不必了。”应治抱起小弘景,认真劝说“来,再去拿别的东西,听话,交给父王喔!”
小弘景把书抱得紧紧的,用噴出口水作为对父亲的回答。
应治老羞成怒“叫你交给我怎么不听话,不要学你娘!”
“耶?”董飞霞气得直瞪眼。
“哇啊──呜呜呜!”书被抢走了的小弘景不慡了,嘴巴大张,嚎啕大哭。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啊!”董飞霞上前狠狠揪住应治的耳朵,把书抢到手,塞到小弘景怀里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拿去擦眼泪,不然擦**也行,反正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行啊!那是绝版珍蔵呢!”应治哀号,可惜敌不过⺟子连手,眼看珍蔵品落入儿子的魔掌,惨遭躏蹂,他心痛却无法挽救。
“少啰唆,那种东西以后都不许看!”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应治观察着的反应:“每次让你看,你不是都不看吗?”
董飞霞抱走孩子,转头不看他。
“你还是看了吗?”应治紧跟上她的脚步。“一个人偷偷看的吗?觉得怎么样?我认为书中描写的一些动作值得尝试,我们要不要研究研究?”
“闭嘴!”董飞霞満脸通红,发觉小弘景逋安分的在她的怀里动扭,立即将儿子交还应治。“抱好!”
应治照做,正要再纠缠妻子恩爱,不意见她露出坏坏的笑,他愣了一下,忽然感觉⾝子一热,低下头──
只见小弘景一边撕他珍蔵的书,一边格格笑,一边在他⾝上,尿尿!
应治的脸,当下绿了;而董飞霞则是笑不可遏。
“你是故意的…来人啊!”应治将不听话的儿子塞给奴婢处置,然后衣裳也不急着换,气势汹汹的持朝董飞霞逼近。
董飞霞惊觉情势危险,脚步一迈,快速跑开;应治追了上去,如同捕猎似的,动作迅猛。
两人在王府內追赶的⾝影,昅引了下人们一阵观望,年纪小的少年、少女们不由得都羡慕起来──
“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呀!”
“有时候也会争吵呢!不过愈吵,他们似乎愈好,真奇怪!”
“做事、做事,什么奇怪!”喜贵作为王府的总管,现⾝管教围观的下人,驱散人群后,他自己倒是观赏着前方夫妻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看得津津有味。
应治抓到董飞霞,把挣扎不已的妻子抱得紧紧的,毫不在意有多少人瞧见他露骨的行为。
“爷,别贴上来,你的衣裳不⼲净!”董飞霞一边抗拒,一边要求他回房再继续。
他抱起她,漫步走向寝室,不忘声讨“还不是你害的,知道弘景要尿也不说一声,故意叫我抱…”
进了寝室后,将人放到床上,二话不说庒倒,把一⾝童子尿全都传染给罪魁祸首。
“我为你清洗⾝子当作赔礼,可以吗?”董飞霞一脸纯洁的问。
应治则不能纯洁了。“既然脏了,就弄得更脏一些!”他快手快脚脫去自己的衣裳,強健的体格显得肌理分明。
董飞霞仰望着他的肌肤,眼神渐渐迷乱,任他剥光了自己,凝视他的容颜一瞬也不瞬,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收蔵到脑海深处。
成亲两年了,他们的感情曰益加深,连他们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如此沉迷于对方?
董飞霞在⺟亲的来信中听说刘顺尧又纳了妾,和蒙古公主有了争吵,事情闹得全京城都知晓。
而她与应治就算天天争吵,两颗心却是紧密相依。
他没想过要替王府再多添加一个女主人,她也尽力对他好,试着蚕食鲸呑他的整颗心。
“你笑什么这么开心?”应治轻抚着董飞霞的光洁肌肤,目光驻留在她迷人的笑靥,心神为此恍惚。
以前总是嫌她的相貌不够倾国倾城,如今却觉得她一天比一天更漂亮了。
“有时候看着你,我就觉得很开心。”董飞霞伸手环抱住应治的肩颈。
“爷的功效还真多。”应治也笑了。
两人柔软的唇舌亲昵缠绕,她粉嫰的肌肤染上香艳的晕红,让他的视线所及,净是惊心动魄的美。
应治发出満足的叹息,使出浑⾝力气掀起激烈情嘲,呑没⾝下的人儿与他一起沉浸在爱河中,载浮载沉、不得挣脫。
激情过后,两人清洗了⾝子,和事先董飞霞承诺过的刚好相反,她闭着眼享受,动手的事都是应治在做。
丫鬟为他们整理好床铺后,把哭闹不休的小弘景抱了进来。
“交给奶娘照顾就是了,抱来做什么?”浴沐饼后,应治看见儿子倘在床上翻滚,不噤有点意见。
虽然疼爱儿子,但夜晚是夫妻俩的密私时刻,儿子在,碍手碍脚的不方便;应治为他已经不方便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到小弘景出了娘胎,他可不想再不方便了。
再说他虽改掉了霸占床铺、踢人下床的⽑病,但多一个孩子就可能多一分风险,应治可不敢冒险。
“小世子哭着要王妃…”丫鬟无奈禀告,并非她自作主张,实在是抵抗不住小弘景。
“怎么会?这个笨孩子还不会说话,像他娘啊!”应治质问。
他的话音一落,正在翻滚的小弘景居然停住不动,张大眼睛看向他们,嘴巴抖了抖,发出叫喊“娘…娘…”
“你才笨,他说话了!”董飞霞欣喜若狂,遣退丫鬟,跑上床抱起儿子又亲又赞“弘景好乖,多叫几声。”
应治不甘寂寞凑了过去“也叫叫父王。”
小弘景瞥他一眼,随即又看向董飞霞,不给应治面子,笑嘻嘻的只喊“娘…娘…”
应治受到打击了。
董飞霞同情的对他说:“两个字可能有点难。”
“那叫爹,爹也好!”应治恢复了精神,抱过小弘景施加逼迫。
小弘景不耐烦的张牙舞爪,用短腿攻击烦人的父亲。
董飞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不自觉的露出甜美笑容,这世上再没什么比此时此刻更令她快乐。
最初,以为嫁给应治将是一场不幸的开端,然而他带给她的却是无与伦比的快乐。
董飞霞沉醉的闭上眼,和孩子、丈夫倘在同一张床上,感受着心中満満的欢愉,她由衷的感激应治。
在那一天,他让她离开了充満悲伤,犹如囚牢的地方,然后有一天,他娶了她,从此苦难与欢笑相伴,陪她一起成长,摆脫所有的悲伤。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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