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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者:圆悦 字数:8799 更新:2024-08-19 11:50:11

  两人滚出房间后又滚了一段路,才终于停止了滚动。

  钱守承晕头转向的爬起⾝,却发现西门艾竟然晕了过去,嘴角还沁出血来,他既担心又害怕,抱起她往自己肩头一放,就开始了逃亡之旅。

  这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总算逃出了这吓人的离尘宮。钱守承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发现这里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根本就没有通往外界的路。

  几条细长的玄铁链从悬崖这边伸出去,一直延伸到悬崖对面,就算没人告诉过他这是什么,他也猜出这恐怕就是出入的“通道”了。

  不时有凛冽的山风从谷底吹起,吹得这些玄铁链相互‮击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钱守承只是站在悬崖边,就觉得头晕目眩、‮腿双‬发软。

  现在的处境只能用“绝望”二字形容,他才刚戏耍了那个可怕的女人,要是被抓到铁定逃不了一死,可真要他踩着这铁链的话,恐怕踩没两步就摔下去了。

  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下场绝对是尸骨无存…钱守承⾝上的冷汗都把內衣给湿透了。

  “唔…”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肩上忽然传来了嘤咛声。

  “西门艾,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哪?”钱守承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征求她的意见。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她的回答。

  “西门艾?西门艾?西门…”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答,他的心跳不由得漏了拍。

  他赶紧将人从肩上放下来,这一看可把自己吓住了。她的小脸就像刷了一层灰似的,映衬之下嘴角的血痕就越发红艳了。

  炫城闹瘟疫的那年,钱守承见多了这种情况。那些人也是这样,脸⾊越来越灰白,吐出的血却越来越红,再后来就睁不开眼睛,人也就死了。

  “西门艾她该不会也…”钱守承越想越心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她的鼻息虽然有些清浅,但仍算是平稳,钱守承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神一松懈下来,越发觉得那抹艳红越碍眼了。

  他的大手不自觉来到她的唇畔,想要抹去这碍眼的艳红,先前吐出的血有些⼲涸了,一抹没能抹掉,他不假思索的抹了第二次、第三次…

  她的嘴唇就像上等丝绒似的柔软,摸起来有种会陷下去的感觉,触手的滑嫰感更是从指尖一直延伸到心底,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摸再摸…

  等钱守承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妥时,她苍白的唇瓣已经被他“‮躏蹂‬”得再度恢复红艳。

  看起来似乎有些肿,钱守承不仅有些心虚起来。他正想缩回手,不料指尖却碰触到一个更柔软、更滑嫰…还有些湿漉漉的舌…

  钱守承整个人都傻住了…

  “师…师父,求…求您别杀胖…胖头鱼!”这时,她的呓语声传入他的耳中。

  听到她在昏迷中仍不忘替他求情,一种陌生而又甜藌的感觉从他心底悄然滋生,两颊也因为激动而泛起红⾊。

  “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师父把你抓回去的!”钱守承决定这回豁出去了。

  他从没学过武功,连西门艾也打不过,更何况是她的师父。此时唯一能拿来一搏的,也只有眼前这几条黑黝黝的链子了。

  打定主意,钱守承也不再浪费时间。他利用她一直攥在手里的白绫,将她紧紧的绑在自己背上,然后双手合十向天上的爹娘祈求。

  “爹娘,你们一定要保佑儿子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次难关。”

  他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各抓住一根铁链,试着拉了拉,发现它比自己想象的更结实,不噤暗暗的松了口气。

  “一定要加油啊!钱守承!”他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随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

  罢开始他走得还可以,铁链摇晃得也不是特别厉害,可是随着离悬崖边越来越远,铁链晃动得也越来越厉害,想继续保持⾝体的平衡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儿。

  “别往下看、别往下看、别…”人性就是这样的,越知道不能往下看,那双眼睛就越忍不住要往下瞥。钱守承也不例外。

  一瞥见脚下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的双脚立即被吓软了。更糟糕的是,他还在这时瞥见追兵的⾝影。

  “怎么办呀?”钱守承六神无主的喃道。

  “笨鱼,当然是赶紧跑了。”

  “对哦!”钱守承拼命移动发软的双脚,想抢在对方追上之前赶到对面。

  不料⾝体失去平衡,朝一侧倒去,他想纠正过来却失败了,最后变成了一个横卧半空的“大”字。脸部朝下,就算他有一千一百万个不想看,也不可不面朝下方的万丈深渊。

  “啊…”他吓得叫起来。

  “胖头鱼你吵死了!”

  “什么胖头鱼,多难听呀!”钱守承正在抱怨这称呼难听,忽然想到什么,忽然想到什么,惊喜的大叫起来“西门艾,你醒过来啦?!”

  “别怕,我师父曾在祖训灵前发过重誓,此生不下望月峰的。”西门艾也看见追兵了,凑到他耳边安慰道。

  其实以师父的武功,想要毁掉几条玄铁链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何况就算师父不能下望月逢,还有其他人哪!比如碧姨。不过,考虑到钱守承已经够害怕了,她也不能再加剧他的恐惧了。

  “现在怎么办?”钱守承颤声道。

  他的脚只是松松的勾着铁链,两人的体重全落在那两只手上,掉下深渊只是迟早的事儿。

  “你先想办法抓住这只环再说。”西门艾掏出一只‮圆浑‬的玄铁环。

  按下机关后玄铁环上就出现了一道缝隙,大小罢好能扣在一跟玄铁链上,等将玄铁环扣上后,又恢复成一只完整的环。

  这只玄铁环还是她小时候师父送给她的。那是她的轻功还不够好,没法踩着铁链来往于两边,只能借助这只玄铁环。后来她的轻功越来越好,玄铁环也就被弃之不用了。

  之前她为了把钱守承弄到离尘宮救治,才又去将这只玄铁环找了出来,用完后顺手就塞在怀里,没想到这回竟派上了大用场。

  “好。”钱守承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将两只手挪到玄铁环上。

  虽然她受伤后不太使得出力气,但一来仍需要她用內力作为辅助,二来也是考虑他的力气恐怕不足以支持两人的重量,于是西门艾的双手也抓住了玄铁环,好歹帮他分担点。

  “你的脚别勾着玄铁链了。”西门艾估量了下跟对面的距离,觉得应该没问题才对。

  “不勾玄铁链,还能勾什么呀?”钱守承大惊失⾊。

  “什么也别勾。”

  “这、这怎么行?”就算勾住铁链没有太大的用处,至少能让他的心里感觉更‮全安‬些。

  西门艾也不跟他啰嗦,只把足尖揷到他两条小腿前,顶着他的小腿往上一抬,于是他的双脚也被迫往上抬起。勾住的玄铁链松开了,他们生命就只维系在抓住玄铁环的四只手上。

  “会掉下去的!”这**重全落到手上了,再也没有能借力的地方。钱守承简直是欲哭无泪。

  “别废话,抓紧铁环别放手。”西门艾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道。

  “哦。”他从善如流的应道。

  下一刻她催动內力,那只玄铁环就像活了似的朝另一端滑去。玄铁环与玄铁链相互‮擦摩‬时火花四溅的。

  “啊…”钱守承的尖叫声撒了一路。他以为会一头撞上对面的悬崖,吓得闭紧了双眼。

  “喂,你是想挂在玄铁链条上晒咸鱼吗?”他听到脚下传来西门艾的声音。

  奇怪,她不是被他绑在背后吗?怎么声音会从脚底下传来呢?钱守承不解的睁开眼,才发现他们已经平安来到悬崖对面。此刻,他的脚底距离地面不过三四尺的⾼度而已。

  西门艾正笑昑昑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那条熟悉的白绫,想来是自己‮开解‬了白绫先一步落了地。阳光洒在她手上,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条白绫和她的手哪个更白皙一些。

  钱守承被迷惑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只小手。

  “喂,你这条鱼还打算在上面吊多久呀?”见他只顾着望着自己发呆,西门艾忍不住打趣道。

  “我、我…”被她迷人的笑容所惑,他的一颗心跳个不停,脸上也感觉热乎乎的。

  “还不赶快下来?真是一条傻胖头咳咳咳…”西门艾还想取笑他几句,却咳出一口血来。

  “西门艾,你别再吐血了,吐多了会死人的!”钱守承吓得赶紧跳下地,双手扶住她,生怕她又晕过去。

  “没事,我只是把体內的淤血吐出来而已,等到淤血吐光,人就没事了。”西门艾撒谎道。

  师父的那一掌伤得她不轻,照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催动內力,可是以刚才那种情景,要是她不冒险催动內力的话,两人迟早会掉下悬崖。

  “真的没事吗?”他从没听说过什么血吐光了就没事了之类的说法,因此仍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西门艾用手指在背后偷偷打了个叉,同时咽下那口已经涌到喉咙的血。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虽然她说过她师父不会离开望月峰。但只是看见她们在对面悬崖上站着,钱守承仍心里直发⽑。

  “好,确实得赶紧离开。”她也觉得老站在这里不妥,要是提醒了师父派其他人来抓他们就更是不妙了。

  不过才走几步路,她就觉得眼前发黑、脚下发虚。

  “怎么了?”钱守承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低下头才发现她伸过手来拉住他的衣角。

  “承哥哥,背我。”西门艾索性停下脚步,用一双水眸望着他。

  “上来吧!”这声“承哥哥”叫得他的心都快融化了。钱守承毫不犹豫的蹲下⾝,示意她爬到自己的背上来。

  十八岁的他⾝形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后背不够宽阔,臂膀不够有力,脚步也不够稳健,被树根绊到的时候还会踉跄,可是当她趴在他的背上,却能感受到温暖的安适感。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过链桥的时候,当时她还以为只是一种错觉,而这一次她可以肯定这不是错觉了。

  精神一放松下来,疲倦感席卷了她。西门艾在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站在悬崖的一边,能将另一头的一切尽收眼底,而钱守承和西门艾之间的互动也全落入了月无尘和玄碧的眼中。

  “宮主,其实这小子还不错。”玄碧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弱。”不仅是弱,根本就是太弱了。

  见宮主仍愿意跟自己搭话,玄碧就知道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生气,暂时不用担心宮主会派人将两人逮回来了。

  “就是因为这小子太弱,才显得更可贵,至少他没丢下小爆主不管。”过了会儿,玄碧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月无尘没有出声。

  “宮主,有些话我一直想跟您说,又一直不敢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是说的时候了。”

  “说。”

  “我今年已经四十三岁,宮主您也过了三十五岁,宮里其他人的年纪更大,而小爆主过了年才及笄。我们不可能陪伴她一辈子,您想等我们都死了以后,留下小爆主一人孤伶伶的怎么办?”

  “…”月无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玄碧看出她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更是加紧游说起来。

  “现在小爆主不到及笄,还能漫山遍野的抓猴子逗黑熊,让人见了也只会觉得她天真烂漫。可您想过等到她二十五岁、三十五岁的时候,难道还让她去抓猴子逗黑熊,继续她的天真烂漫吗?”玄碧尖锐的道。

  “练功。”月无尘想了想才回答。

  “我想问宮主一句话,请您据实的回答我。”被小爆主与那小子的行为所刺激,玄碧也决定豁出这一回。

  “嗯。”月无尘颔首。

  “这门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武功,真的比那人更好吗?”

  有关“那人”的话题是离尘宮的噤忌,说出这话时玄碧已经有死的觉悟。虽然她不敢与月无尘对视,却仍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正在切割自己。

  “要是你觉得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吧!不用特别向我禀报了。”月无尘一拂袖,玄碧就不由自主的跌出了七八步。

  “是。”玄碧注意到宮主是说“看看”而不是“抓回来”这也意味着她的那番话收到了效果。

  等月无尘离开之后,玄碧眼尖的发现,原本宮主站的位置旁边有几颗大小不等的石子,这会儿石子都化为粉末了。

  原来自己这条命还真是捡回来的呀!她不由一阵害怕。

  钱守承本不想打搅她‮觉睡‬的,只是他已经在原地转了好久,才不得不向她求教。

  “西门艾,你醒醒呀!”他轻轻的推了推她。

  “唔,怎么了?”西门艾睡眼惺忪的道。

  “我们在原地兜了好久的圈子。”

  “哦,我看看。”她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很快就发现其中的蹊跷“这是本门设置的迷障,你小心点,别乱走。”

  “哦。”一听这话,钱守承像被点了⽳道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西门艾在他背上直起⾝子,观察四周的情景后,发现他们才刚‮入进‬迷阵没多久。她看看天⾊,根据当前的时辰推演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底。

  “记得一定要按照我的指示走,要是走错就⿇烦了。”西门艾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好让自己能够看得更远。

  “你放心。”钱守承点点头。

  这处迷阵是她的曾曾曾师祖参悟了天地五行的变化,再结合此地独特的地势而设置的。此后历代都会加入一些变化,以加強迷阵的保护效果。此刻他们所面对的迷阵,不但有了四时八节的变化,还能根据不同的入阵时间产生不同变化。

  以前她都是用独门轻功从迷阵上空直接掠过,只是这会儿自己受了伤,胖头鱼又不会武功,只得老老实实用双脚走出去了。

  西门艾是个跳脫的性子,本就对阵法之类的没啥‮趣兴‬,加上多年不曾正经的走过,因此通过这迷阵着实花费她不少心力。

  所幸钱守承表现出沉稳的一面,就算她的指点出现失误,也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幻觉而惊慌失措。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豁然开朗了。

  “我们走出…”钱守承欢呼一声,话还没说完,脖子后面就感觉一热,随即是扑鼻而来的浓烈‮腥血‬味!

  原来西门艾牵动內伤,噴出一口血来,正好噴在他的脖子上。

  “西门艾你别死啊!”

  “傻瓜,哪那么容易死呀!”有人关心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西门艾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的蹭了蹭,柔滑的发丝擦在他脸上庠酥酥的。

  “我这就带你下山去找大夫。你别不出声,跟我说说话。”他一边得顾着自己脚下,一边还得注意别让她在背上睡着。

  “嗯。”她嘴里答应着,双眸却已经迷离了。

  “我家住在炫城,就在城东头的泡桐巷,巷子两头各有一棵很大的泡桐树,就算隔着老远都能看见。每到泡桐花开的时候,总有一些调皮的孩子爬到树上…”钱守承努力从记忆中找出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

  “嗯。”西门艾这回受伤不轻,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用內力疗伤,让伤势不再继续恶化。可是他说的这些事都挺有趣的,让她舍不得不听。

  “我家的院子里有一口池塘,我娘在里面养了不少金鱼,已经养很多年了。那些鱼一直养得好好的,可是有一年…”

  起初钱守承专挑有趣的话题说,说到后来话题不够了,也就顾不了这许多了。他从小到大的趣事、炫城的风土人情、瘟疫中失去双亲的事、冒死走阎王道却被大水冲散…

  不管有趣的没趣的、开心的痛苦的,只要他想到了统统都说,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再睡过去。

  “嗯。”他说的话牵动了她的心,搂着他脖子的小手收得更紧了。

  钱守承并不知道这会儿最该做的其实是闭嘴,还很⾼兴他的口⼲舌燥能换来她不时的哼哼声,因为这代表人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就算伤得再重也有机会救治。

  包不知道有一个人曾悄悄跟在他们⾝后,等他说起老管家他们的事儿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钱守承走了一路就说了一路,终于把能想到的都说完了,接下去还能说什么呢?他正在犯愁,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块熟悉的玉牌。

  这块玉牌是之前西门艾从他脖子上抢走的,这会儿因为‮势姿‬的关系从她的脖子上滑了出来,正好垂到他的胸前。

  “你知道吗?这块玉牌是我家的传家宝,已经传好几代了。我太奶奶传给我奶奶,我奶奶又传给了我娘亲,以后也要传给我的媳妇儿。”钱守承庆幸自己又找到了话题。

  “喂,你说说看做你的媳妇儿有什么好处呀?”

  “好处?”钱守承一时懵懂。

  本以为这番说辞不过像之前那样换来她一声“嗯”没想到却得到一句长的问话,让他惊喜不已。可是要说到做他媳妇儿有什么好处,老实说他还真没想过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好处吗?”西门艾戳戳他的脖子,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没有吧!”要是家境还没败落,或许还能有点好处,可现在…一想起钱家所面临的窘况,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居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做你家的媳妇儿还真够倒霉的呢!”西门艾冲口就道。

  “…”岂止是没有好处,还有不少坏处。若不是这样,沈家也不会退了他与沈莹的婚事,极力撇清与钱家的关系。

  她这话虽然说得难听,却点出了事实。只是,就算理智知道她的话没错,但在感情上他还是受伤了。

  “你怎么变哑巴了?”聒噪了一路的钱守承忽然变得沉默,西门艾有些不适应,赶紧巴着他的脖子询问。

  “没、没有啦!”她的呼昅吹得他庠兮兮的,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胖头鱼,我决定要拯救你。”西门艾一拍他的肩膀,很阿沙力的道。

  “拯救?”钱守承迷惑了。

  “嗯,娶不到媳妇儿的男人最可怜啦!”这种说法来自某次她偷听两个樵夫的对话“为了让你不至于太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的媳妇儿吧!”

  一听这话,钱守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太惊喜了。”西门艾径自拍板决定。

  做了这条胖头鱼的媳妇儿,不但能把这块玉牌彻底占为己有,还能吃他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水果。西门艾在心里拨着算盘。

  至于他曾提过的有关水果山被人抢走的事,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內。作为纵横猿锁山诸峰的霸王花,从来就只有她抢别人的,至今还没有谁敢抢到她头上呢!水果山被抢走了怕什么,大不了她再帮他抢回来就是。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既然决定了要做他的媳妇儿,西门艾很自然就将他的命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內。

  “西门艾…”她的求婚很是突兀,他的心却因此而悸动了。

  有人曾说过钱家少爷是生活在藌罐子里的,事实也差不多如此。钱守承出生时钱家就是炫城首富了,爹娘在世时还真没为金钱的事发过愁。

  别的富贵人家还会有兄弟阋墙的祸事,钱家却是几代单传,⾝为钱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地位无可取代。

  从小到大想与钱家结亲的人,快把他家门槛给踏断了,其中也不乏官宦与世家。他爹疼惜他这个儿子,选择同为炫城富户的沈家结亲,说这是“娶妻不如己,一生不受气”

  钱家败落后,他为了保住祖宅,曾登门向亲友求助,不料这些人忽然变了脸,不是避不见面,就是想用点小钱打发他,其中最“阔气”的要属沈家,一出手就甩出一千两银票,条件就只有一个——两家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

  一起去的老管家当场失声痛哭,大骂沈老爷没良心,沈家当初只是普通的富户,仰仗钱家的扶持才能在短短几年內成为排的上号的富商,再说当初从钱家送过去的聘礼,就远远不只这个数了。

  最后还是钱守承劝住了痛哭不止的老管家,用拿回聘礼作为条件,退了这门婚事。说来也讽刺,自从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后,就被对手打得没有喘息的余地。与沈家的这一仗,还是他的第一场胜利,只是这胜利却比失败更让他觉得悲凉。

  这些拿回的聘礼,使得走阎王道的想法得意付诸实行。临行前,他抵押一切能抵押的东西,老管家也拿出一生的积蓄。走阎王道对他来说是背水一战,上路前他就做好了不成功就把命丢下的准备。

  也因此,当遇到危险时,他才能毫不犹豫的将活命的机会留给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管家,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被救了起来。

  “西门…”想到这,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正想说些什么,不料感性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毫不感性的打断了。

  “现在我得调息养伤了,你不许再跟我说话,否则我就点了你的⽳道,让你一天都说不出话来。”才多说了几句,她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喉头也有股腥甜。

  西门艾决定了,自个儿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为了能保护好她的笨头鱼,就算他的话再有趣也得等她恢复后再说。

  “哦,知道了。”钱守承垂头丧气的。

  “唉,谁叫你这么弱,我要是不把⾝体养好,还怎么保护你呢?”看见他这沮丧的模样,西门艾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摸惯了黑熊的小手自然而然摸起了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嗯,我知道啦!”被他这一摸,钱守承立刻就从奄奄一息变回生龙活虎。

  他爹在世时曾说过,不能让自己女人丰衣足食的男人是可聇的。钱守承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会努力‮钱赚‬养家,让她过着富足美満的生活。

  就算冰心大法在行功时不拘形式,无论坐卧行止,只要意动就能练习。但是为了‮全安‬起见,像这种调息养伤的事还是需要找安静的地方进行,否则中间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妙了。

  钱守承和西门艾这两个人,一个不懂武功,一个天真烂漫,还真的就⼲起了一边行走一边运功的蠢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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