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看着残破的废墟,红雁惊呼出声。
“山神庙又怎样,有地方栖⾝就不错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座人烟稀少的破庙,至少遮风避雨不成问题。”李忠自豪的道,双手不停的张罗饮用水。
“可是委屈了女皇,她是尊贵的万金之躯,岂能屈就荒郊野岭,没民宅或野店可投宿吗?”満是杂草泥屑,怎么住人。
他一下就丧气了,苦笑的拍拍银袋。“盘缠不够,住不起好一点的客栈,而且在人多的地方出没容易被认出,咱们是生面孔,一定会引人注目。”
“你…”她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你说的有道理,动手把这儿整理整理吧,别让女皇又受寒了。”
自从夺位称皇后,北越舂昑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帝位守得相当严密,唯恐失势的皇姊再度入宮得权,除了散布谣言,她颁布不少对北越清雪处境极其不利的政令。
她首先要户部重新按照地籍做人口普查,士、农、工、商分类归纳得清清楚楚,便于掌控,又效行古人行连坐法,但凡一人犯罪,全家乃至于左邻右舍都会受到牵连,刑责也较之过往严酷。
在她雷厉风行的手腕下,人人自危,对来路不明的外地人也格外防备,甚至是不友善。
因此回到北越国的诸人便遭到种种困难,有家不能回是其次,他们真正的烦恼是找不到落脚处,而所剩无几的银两也撑不了多久,恐怕有断炊之虞。
为了避开有心人的追捕,以及节省开支,最后不得不暂居荒草蔓生的古刹。
“女皇的情况好些了吗?我看她两颊还有点嘲红。”李忠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红雁斜睨了他一眼“⻩樱说⾝上的熟度消退了些,只要别再发烧就没大碍,算是度过难关。”
“要是药铺的夥计肯卖药给我们,女皇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太不通情理了,又不是不给银子,居然用扫帚将他们赶出门。
“不能怪人家胆子小,如今的政令搞得百姓草木皆兵,谁敢以⾝涉险,包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哼!你倒看得开,要不是女皇不准我出手,准打得他満地找牙。”
李忠道出的正是大家的心声,若能以武力解决,他们也无须吃这些闷亏。
可是北越清雪仍视百姓为子民,不愿有人因此受到伤害,她宁愿自己苦一点,咬牙硬撑,不肯向逆境低头。
无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南宮狂刺的那一剑因为他们赶路而未受到妥善照料,已经导致伤口发炎生脓再加上天候转凉,⾝体状况大不如前的她便因此受了寒,一整夜烧退了又起,起了又退,反反覆覆的使其⾝心俱乏。
幸好⻩樱的父亲是名大夫,耳濡目染下,她亦学了些皮⽑,找些药草熬煮喂北越清雪服下,这才稍减病情,没再恶化下去。
“你俩小声点,女皇才刚歇下,可别吵醒了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拌嘴,真是孩子气。
面带薄责的⻩樱以指轻放唇上,示意两名同伴噤声,好让主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在风雨飘摇中更需要同心协力,三人尽量放低声音,合力将破旧的山神庙稍作整理一番,并在庙外撒上驱虫的药草灰,确保夜里不会有扰人的小东西出没。
当神⾊不济的北越清雪悠悠醒来时,她先闻到一阵烤地瓜香味,本来不饿的胃咕噜作响,她才警觉不知多久未曾进食了。
“你们…”她一开口,嗓音竟然是哑的?
一抹讶异浮现脸上,她随即释怀了。也许是这回病得重了些,伤了喉咙,才会顷暂失声,多休养数曰便会好转了。
北越清雪如此安慰自己。对很多事。她已经不在意了。
对于亲情,她心寒,不论她与舂昑她们是不是同父所出,但是十几年的姊妹情还敌不过对权力的望渴吗?非要逼得她走投无路方肯罢休。
至于爱情,她更只有“绝望”两字,曾经甜藌的,终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一醒,徒留惆怅,什么也没剩下。
可笑的是,她遗忘不了那段相依相偎的患难曰子,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哟!怎么有个小美人儿独自在风中落泪,看了教人好生不舍。”
咦!她哭了吗?
一道不带恶意的轻笑声忽地扬起,北越清雪错愕的一抚消瘦脸庞,指尖的湿润让她有些茫然,原来她还有眼泪,并非失去知觉的木头。
“什么人?胆敢打扰我们君…主子的清静。”
一听有人声,红雁等人警觉的拿起兵器,飞快的奔王女皇⾝侧,以保护之姿守卫她。
“哎呀!别动刀动剑的,玉树临风又⾼大威武的鄙人乃是行走各国的商人,请各位收起杀气,本人保证绝无加害之心,是一介没用的商贾。”看,他表现得够诚恳了吧!还露出令女子痴狂的迷人笑容。
“报上名来。”此人油嘴滑舌,不能轻信。
穷乡僻壤陌生男子的出现极不寻常,即使他尽力表现出善意,但是心存戒慎的众人并未松懈神⾊,反而更加疾言厉⾊的逼问。
他们如今的处境危险非常,大意不得。
“瞧瞧你眉清目秀,长得也不难看,怎么个性这般凶悍,小心吓跑男人会嫁不出去…”吓!玩真的呀!
“少说废话,快说出你的名字。”敢再吊儿郎当,她先取他性命。
眉心被锋利剑尖抵住,他一动也不敢动的眼观鼻、鼻观心。“在下陆清枫,从事玉石买卖,刚从东濬国来,打算到边陲小柄转转。”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可是仍未获得善意的回话。
“就你一个人?”红雁眯起眼问道。
他双手⾼举,做投降状。“小本生意嘛!请不起夥计,一人来去也较便利。”
“既然要去边陲小柄,为何会跑到这山神庙?”
他搔了搔头,有问必答“我说我迷路了,你们信不信?”
陆清枫眼底闪着精锐,嘴边却挂着无害的和善笑意,他眼神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过被众人守护在⾝后的纤柔女子。
“胡扯,东濬到边陲小柄只有一条没有岔路的官道,你再怎么不辨方位也不可能走到这里。”他的行径太可疑,不得不防。
他惊叫一声,让人吓了一跳“哎!我清清喉咙而已,吓着你们了吧!我是闻到烤东西的味道才一路寻来,天生爱吃的人总是克制不了…”
“还不老实说。”红雁再把剑尖往前递进一寸,只消使点力,他两眉中间便会多出一个血洞。
斑举的手放下,陆清枫无奈的笑笑。“北越清雪,你不管管吗?好歹是北越女皇,岂能纵容属下行凶。”
他知道她是谁?!
北越清雪蓦地僵了⾝子,神⾊清明的注视自称是商人的男子,眼底转过无数情绪,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漠然得像是庙里的神像。
“怎么,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抑或者觉得我这个人过于轻佻,不值得信任?”他已经尽量收敛言行,但本性难改,他也无可奈何。
她摇着头,还是没有开口,但眼中的询问意味浓厚,像要他回答从何认出她的⾝份。
鼻子里带点狡诡的陆青枫不晓得她重伤未癒,又受了寒,伤了喉咙,自说自话的落一长串话语。“商人嘛!走的地方多,看的人也多,当年你登基时,我还去观礼呢!那场面真是盛大。”
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过呀!你也真是倒楣,才当了几年北君就被夺了位,堂堂一国之君沦为通缉犯。”他一脸惋惜的叹着气,似乎为造化弄人不胜欷吁。
陆清枫的话说来不中听,却一针见血的点出北越清雪的处境,她两眼一黯,再度沉寂。
“话说回来,可不可先请你的人把剑栘开,被人用剑尖抵着额头真的很不舒服,有种快和阎罗王泡茶的惊悚感。”他轻轻碰了剑⾝,讪笑的将它移开半寸。
看他⾝无刀刃,脸上笑得人畜无害,北越清雪以眼神示意,红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手中剑。
“是嘛!大家能够相聚就是种缘份,何必拔刀相向,别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他语带双关,意有所指。
“你才不是朋友…”红雁小声咕哝着。
北越清雪本就聪慧过人,她一听便听出端倪,少了光彩的眼眸横了一眼,似在问:你不想拿我换赏金吗?捞个⾼官做做好过当个行脚商人。
虽然神态憔悴了,不再有着自信満満的丰采,可是一双水灵眸子像会说话似的,即使她未曾开口,陆清枫仍从她灵璨的双眸中读出她想说的话。
“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陆清枫虽然是一介布衣,也明白这个道理,区区赏银还买不走我的良知,而且我对当宮一点趣兴也没有,官场黑暗,斗得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不如当个不受拘束的商人来得惬意。”
人生苦短,何苦劳累一生,及时行乐才不枉费投胎当人。
足吗?你的野心这么小,人心是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満。
“哪来的野心,能让我吃得饱就足矣。”他突然谄媚的搓着双掌。“那个地瓜烤熟了吧,能不能分我一颗,肚里的馋虫想念它的美味。”
北越清雪樱唇末掀,只用眼神看了下准备午膳的李忠。
“可以吃了,君上。”李忠意会的说道。
她点了点头,示意商人一起共食。
一见她同意了,陆清枫当真不客气的搬来一根木头当椅,毫不在意别人冷冽的目光,急性子的用树枝挑出一颗烤的熟透的地瓜。
他吃得豪迈,也不管主人开动了没,一个劲的埋头大快朵颐。
见状的⻩樱赶紧取出闷在炭火里的地瓜,送到女皇面前,怕她挨饿受冻。
“啊!对了,我刚才在野店打了一只油鸡,还热得很,你们要不要嚐一口?”人生无⾁不欢,烤地瓜虽香,但总像是塞牙缝的点心,无法完全満足口腹之慾。
陆清枫的话一出,立即引来红雁、李忠的瞪视。⾝上带着油鸡的人居然还来抢他们的午膳,他简直是把人当猴子要嘛!
一旁胃口不佳的北越清雪刚要接过侍卫递来的地瓜,听到他的话,葱白玉指忽地一顿,眸心轻抬,一抹笑花在唇畔漾开,瞬间柔和了清妍娇颜。好个有趣的布衣商人。
本来还想说两句风凉话消遣一番的陆清枫看呆了,失神的望着秀美小脸发怔,久久回不了神。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他是什么⾝份,竟敢如此放肆。
耳边传来女子的怒斥,他乾笑的收回视线:心里喑喊了声糟,他似乎对不该着迷的人动了心。“咳咳,你们接下来要去哪,老是待在这破庙里也不是办法。”
闻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拿定主意,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作主的主子。
这下陆清枫总算能正大光明的看美人,虽然只能看,不能碰,但过过乾瘾也好。
只是等了许久仍不见北越清雪出声,大夥有点纳闷了,好像从她醒来后,就没听她开口说一句话。
“嗯,咱们也算是朋友,我正好要到玉歧国买些云锦,不如你们随我走一趟,暂时避避风头,等决定了下一步要怎么做再说。”再待在北越国太危险了,得尽快离开才是。
你不怕受我们牵连?北越清雪拿来树枝在地上写下一行字。
“什么连累,别说笑了,那些流言根本荒诞无稽,我一个字也不信…”她在位时国泰民安。百姓们丰衣足食,这是有目共睹的,北越的百姓只是受到妖言迷惑才会听信…咦!不对,她⼲么用树枝写字?“你…你不能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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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失声了?!”
暖洋洋的午后,一只老狗躺在槐树下晒太阳,牠抬起后脚搔搔庠,翻了个⾝,白腹朝上,十分悠哉的享受秋⾼气慡。
熟料,树后突然传来如雷吼声,老狗吓得跳了起来,非常惊慌的往街口胞去一边往回看是什么怪物吓到牠。
一道伟岸⾝影出现在⾝后,他神⾊悲愤的对着另一名锦衣男子大吼,激动得好以自己被砍了十剑八刀,痛得想杀人。
“嘘!小声点,你想让屋里的人听到你的声音,然后一举冲出来,朝你⾝上砍几剑吗?”他一点也不怀疑那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会这么做,他们对眼前的男人可说是恨之入骨。
面⾊冷沉的男子怒视陆清枫。“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居然让她没了声音。”
“哟,天地良心呀!少赖在我的头上,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你这么怪我实在有失公允,好歹我没让她冻着、饿着。”对别人的老婆,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是你的错,为什么没找大夫为她医治,别告诉我你连看病的银两也没有。”全是他的不是,没尽心尽力做到令人満意的地步。
“喂!说话客气点,你这人的气焰也太倡狂了吧!我还没说你,你倒是怨起我来了,她会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你才是始作俑者。”振振有词的反驳!
“什么意思?”盛満怒气的黑眸一眯,瞪向对方。
怕被错手杀死,陆清枫咳了两声,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开口说明“你那一剑虽然要不了她的命,可是她伤得不轻,加上连曰的奔波和这些曰子发生的一连串风波,她的伤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昕以…”
“我…我那一剑真伤她那么重…”⾝形一晃,南宮狂刷白了脸。
他有些不満的责怪。“剑伤好治,难医的是心病,你的绝情打击她太深,令她郁郁寡欢,心灰意冷的失去活力,因此她的伤好得慢…”
陆清枫不是自己口中游历各国的商人,而是浪迹天涯的剑客,一次机缘巧合和微服出巡的西帝不打不相识,后来惺惺相惜,结成好友。
当他游走四方时,便会将所处家国的重大消息告知西帝,让他得以掌握其他家国的动向。
是以在南宮狂知道自己误解了心爱的女子后,心痛之余便联想到这位人脉广大的江湖朋友。
他想透过陆清枫寻人,找到那个被他所伤的人儿,盼能弥补伤害。
“不过你这人心肠硬得很,大概也不会难过,不就声音没了嘛!多喝几帖苦药不就恢复了,你用不着自责,反正是被你抛弃的下堂妇…”他不要,多得是人想抢。
南宮狂倏地擒住他颈项,掌心施力收紧。“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不畏不惧,冷然回视。“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是我将她平安的带出北越国。”
“你…你…”他气得五官扭曲,却不得不松开桎梏的手。
清枫说的没错,是自己欠他一个人情,若非他只⾝潜入北越救人,一路相护,他不敢想像此时的她会有何种下场。
“也不想想是谁千辛万苦的从舂昑女皇那疯婆子的眼皮下将人救出,还得被人质疑动机不良,做人需要做到这么累吗?”他下由得为己抱屈。
北越清雪一行人不轻易相信外人,他费尽口舌的说服,还和他们磨上好几天,几乎是快耗尽他的耐心,一群人还是不为所动。
兴许是老天爷帮忙吧,正僵持不下时,不知是谁去通风报信,北越舂昑亲率了一支军队前来逮人,这才匆忙的逃出。
前有岗哨,后有追兵,他好不容易才带着众人越过边境,入进玉歧国,寻个偏远的小屋暂栖,缓下逃亡的脚步。
“你说够了没,唠唠叨叨的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陆清枫讪笑的睨他。“要不是你种下的恶因,今曰需要我来收拾吗?你不感恩图报还给我臭脸看,不怕我把你供出来。”
“你敢?!”他脸一横,双目瞪大。
他嘻嘻哈哈的一比他鼻头。“不敢的人是你,你怕她看到你先赏你一记闭门羹。”
做错事的人难免心虚,胆小如鼠。
“陆、清、枫。”被踩到痛脚的南宮狂冷着声,咬牙切齿。
陆清枫不以为忤的以指挖耳。“怎么,堂堂西帝没胆见无缘的妻子还说不得,你打算躲在树后偷看她多久。”真没志气。
“少管闲事,该见她的时候,我自然会去见她。”轮不到他多嘴。
“好吧!尽管当你的缩头乌⻳,看在好友一场的份上,我代你去安慰她空虚的心房。”再缩下去就别怪他趁虚而入,机会是自己给的,不会平空掉下来。
南宮狂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他后领。“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明年的今曰就是你的忌曰。”
“呵,威胁我呀!”他笑得很欠揍,故意把声音一扬。“清雪妹妹,这里有个人说要认识你。”
“你…你这个混帐…”他气得牙一咬,迅速的隐入树后。
要认识她?
听到陆清枫的叫唤,北越清雪在⻩樱的陪伴下走出屋外,徐徐微风吹起她乌黑长发,露出一张清瘦秀雅的小脸。
秋阳照得人⾝体发暖,她走了两步并未逞強,先望向蔚蓝的晴空,而后才看看不知为何突然放声失笑的男人。
“咳!我看到一只肥滋滋的大耗子往上里钻去,牠个子比我大,胆子却奇小无比,我忍俊不噤就笑出声了。”真是太有趣了,西临狂帝竟也有倡狂不起来的一天,仓促的落荒而逃。
陆清枫,你敢说我是耗子,你死定了!大耗子南宮狂缩着⾝子,不让人瞧见他的⾝影。
“哪有比人还大的耗子,你别说来令人发噱,君上的剑伤才刚结痂,不可以再扯裂了。”⻩樱细心的扶着主子,美目睐向口出诳言的陆清枫。
受了好些时曰的剑伤现在居然才要收口,心口一菗的南宮狂万般不舍,几乎想冲出去抱住清瘦不少的人儿,亲口谢罪。
可是他无颜见她,只能任由无尽的悔恨冲击着⾝体,让疼痛爬満每一寸血⾁。
“倒是我糊涂了,忘了你的伤还没好,说来逗你开心的,反而害你伤势严重。”陆清枫刻意夸大其词,一副好像美人儿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不打紧,好得差不多了,是⻩樱她们怕我累着,希望我多躺着休息。北越清雪掀动唇办,以唇形传递意思。
“是该多躺躺,别急着起⾝走动,你这伤伤得可深了,伤你的人真是没心肝,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也狠得了心下手。”换成是他哪管什么国仇家恨,先把人搂在怀里好好疼惜。
陆清枫不掩饰对她的渐生喜爱,她的娇柔、她的纤细、她不怕磨难的坚韧,在在昅引他的目光,让他忍下住往心头一放。
若非朋友妻不可欺,他早就行动了,女子在感情受创时最需要慰抚,他给子満満的温情还不手到擒来。
“君上,你别难过了,那个负心汉不值得你为他伤心。”看见她眼神一黯,⻩樱轻声的安慰。
北越清雪摇着头,微露凄楚笑容,表示这件事她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一切如过眼云烟,无须挂念。
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是在勉強自己,连笑都十分牵強,证明她始终未曾放下那个深爱过的男人。
“什么,还在为猪狗不如的负心汉伤心,你这脑子真是烧坏了,天下男子何其多,懂得惜花主人比比皆灯,譬如我…哎哟!”陆清枫正想开玩笑⽑遂自荐,一道无形弹指气劲往他后脑勺一弹。
怎么了,为何大叫一声?
面对那双盈盈水眸,他硬是吃下这记闷亏,暗暗咒骂某人出手太狠。“没什么,鸟屎落在头上。”
可恶的南宮狂,居然对他出手。
“鸟屎?”⻩樱抬头望天,一道鸟影也没瞧见。
“别提了,倒楣嘛!误交损友…”他嘀嘀咕咕的低语,自认倒楣。
误交损友?耳尖的北越清雪一脸不解。
面上一哂,他乾笑不已。“对了,容我问上一句,如果那个人真找来了,你肯不肯原谅他,与他尽释前嫌?”
闻言,她脸⾊一僵,二话不说的转⾝回到屋內。
树后的南宮狂再一次忍受刀割的心痛,默默的偷觑着窗户旁的人儿,深浓的眷恋与思念隽刻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