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解脫了。
走出千金俱乐部,贤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种虚脫之感,旁边的宋晏纶和小安还在热烈讨论猛男秀的內容。
他们还真的看得很奋兴,她则完全不想再看一次那种表演,刚才的表演到后来她索性趴在桌上不看,不然她今晚肯定会作恶梦。
原本她担心韩辰载会打给她,结果没人接他会担心,但拿回机手之后发现没有半通来电和留言。
这支机手是韩辰载办给她的,号码就只有他、宋晏纶和孟汶珊知道,至于她原本的机手,还在关机中。
他没有打给她,是喝醉了吗?
“好饿哦,贤贤,我们去吃宵夜吧!”宋晏纶兴匆匆的说:“我请客,就用那家伙给我的分手费,我请你们吃大餐!”
“好啊!我也饿了。”小安马上附议。
贤贤看了他们一眼。可能是在里面太high了,他们都脫妆了,加上女装打扮,又喝了太多啤酒,这样去吃宵夜好吗?会吓到别人吧。
对面一阵喧哗声传来,一群男女从脫衣女郎俱乐部走出来,三名舞娘打扮的性感美女特别引人注目。
“哇,你们看,那里面有个人帅哥耶!”小安眼睛一亮,奋兴的说。
“哪里?哪里?”宋晏纶马上看过去,几秒的沉默后,他清了清喉咙,疑惑的问:“呃——贤贤,那个人是不是我们总、总裁啊?”
“什么…”
贤贤也立刻看向那群醉醺醺的男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在其中有看到韩辰载?!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感觉呼昅猛然一窒。
他就在他们之中,旁边还有个性感尤物勾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地倚在他⾝上,辣火妖娆的古铜⾊胴体,镂空水钻的服衣有穿比没穿还撩人,丰満的胸部不是呼之欲出,而是全都露啊,连啂晕都没遮一下!
他从那扇门走出来,所以——
所以他是去看脫衣舞的!
原来他是这种男人…难怪一次都没有打给她了,因为乐不思蜀…
“那是脫衣女郎俱乐部,所以说、所以说总裁——”宋晏纶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已经订好摩铁了,快点来去冲冲冲!”韩辰载那群人里,有个男人一脸笑意的说,还带动作,原地跑了起来。
贤贤瞪视着他们。
“哇~”小安惊呼“已经订好摩铁了,十几个男人带三个姐小出场…所以他们是要玩多P喽?”
“不要说了。”宋晏纶捣住小安的嘴,拚命暗示他闭嘴。
鲍司上下都谣传总裁在追求贤贤,而贤贤今天去找他时,也亲口向他证实总裁确实对她很好,两人的关系俨然就是情侣了,她怎么受得了小安说那些话?死小安,真白目,还那么大声!
“⼲么啊?”小安推开宋晏纶的手,好奇的张望。“那个大帅哥真的是你们公司的总裁哦?天啊!好帅哦!他是里面最帅的耶!宋晏纶~~你好好命哦,有这种大帅哥当总裁,不像我们老板圆得好像一颗西瓜…”
还讲还讲…宋晏纶气急败坏的一喊“安家瑞!我叫你闭嘴是没听到啊!”
两群人都在等电梯,可能是小安声音太大了,那声宋晏纶又太清楚了,或是宋晏纶的怒吼太大声,也可能是男扮女装的宋晏纶和小安太诡异了,基于种种原因,韩辰载也看到贤贤了,他的惊讶绝不亚于她看到他时。
为什么贤贤会在这里?
都过了凌晨十二点了,她应该在家里才对,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捣我的嘴啦!宋晏纶!”可能是喝多了,小安还很白目的在哇哇叫“有人规定职员下班之后不能来享受人生吗?有规定看猛男秀就要被炒鱿鱼吗?有规定男扮女装不OK吗?有违反公司规定吗?⼲么怕被你们总裁听到啊?”
猛男秀?
韩辰载惊觉不妙,抬眼看向“千金俱乐部”的招牌。
顺着他的眼光,同学王汉信很“好心”的解惑道:“千金俱乐部就是牛郎俱乐部啦!表演是限制级的,脫光的那种,都是从拉斯维加斯来的金发年轻帅哥,客人都是一些‘慾女’哦,有时会来真枪实弹实境秀,还曾发生过牛郎让女客孕怀的丑闻,找了黑道才摆平。”
听完王汉信的解说,韩辰载脸⾊骤变。
贤贤显然是从那里走出来,所以,她是去看牛郎表演吗?
骗他要去逛书店,结果是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看牛郎秀?
老天!她是这种女人吗?他真的万万想不到。
看来,他对她的认识真的太少了,他还自以为了解她,结果连她是个会看猛男秀的女人都不知道…
“怎么,遇到认识的人了哦?是那两个穿女装的怪咖吗?”王信汉撞了撞他手肘问,好奇想知道他在看谁,为什么两道浓眉拧得那么紧,火药味都飘出来了。
他撇下王信汉,几个大步走到贤贤面前,脸⾊阴沉,表情严峻如冰,一旁的宋晏纶紧张得脸⾊发白,不知道该硬着头皮向自家总裁打声招呼,还是死皮赖脸,继续假装自己不是宋晏纶,是个女人。
“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闷声问。
一个会看脫光光猛男秀的女人,不会是他要的终⾝伴侣,自己竟然这么不了解她吗?
“就像你看到的,我来看猛男秀。”贤贤瞪着他。
他怎么能吻过她又在这里和脫衣女郎厮混?他对脫衣女郎做了什么?还是他准备对脫衣女郎做什么?
“不是那样的啦,总裁——”见死党不为自己辩解,宋晏纶急道:“是我拜托贤贤陪我来的,她不知道是来看猛男秀,她真的不知道——”
“不要说了。”她不想让宋晏纶的秘密曝光,怕让死党受到异样目光对待。她陪宋晏纶来看猛男秀很奇怪,他是男人,为什么会想看猛男秀?到时韩辰载势必会这样怀疑。
“所以,要看猛男秀的是你?”他皱眉看着宋晏纶,虽然做了女人的打扮,但还是看的出来他是宋晏纶。
这么说来,宋晏纶…有变装癖?或者是同性恋者?
“喂!我说这位总裁,你凭什么教训我们小纶?”小安醉得搞不清楚状况,跳出来大声呛声“你自己还不是背着小纶来这里看脫衣舞!你到底是爱女人还是爱男人啊,你说清楚啊…”
宋晏纶连忙一把捣住小安的嘴,他好想死。“我求求你不要再胡说了,我们总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们除了主雇关系,没有别的关系…”
韩辰载心中才松了口气,可想到自己从什么地方出来,又慌了手脚,看着贤贤赶紧解释。“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脫衣女郎都是泰国人妖,事先我也不知道要来这里…”
他以为只是去店酒而已,没想到他们会玩这么大,准新郎官小赖说他没玩过泰国人妖,如果婚前没玩一次,他会死不瞑目。
他真该让小赖死不瞑目才对,现在换他跳到⻩河都洗不清了。
今天两人才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他也吻了她,现在她会怎么看他?态变男?⾊鬼?
唉,无论是哪一个,情况都很槽…
铃——
蓦然间铃声大作,火灾警报器发出尖锐的声响,大楼里不知从哪里窜出了火苗,让所有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所有人发出惊惧的尖叫声,急于逃离⾼热和浓烟,却发现自己置⾝火海里。
火势蔓延得太快,贤贤被吓呆了,直到韩辰载抓住了她的手。
“跟着我!”
她回神反过来抓住他的手。“你跟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我比你⾼,我才看得到前面安不全安,你跟着我就是了!”他又扣住了她的手,要带她往左边逃。
宋晏纶急忙喊道:“跟着贤贤!总裁,她能逢凶化吉,跟着她就对了!”
他错愕的看着贤贤。“什么逢凶化吉?”
贤贤好想叹气,若不是情况危急,她真想打昏宋晏纶。“不要胡说了,没时间了,快走吧!我们搭电梯下去。”
浓烟不断窜出,电梯门开了,她闷头就往里面走,而其他人多半是走全安门仓皇逃生。
韩辰载拉住她。“难道你不知道失火时不能搭电梯吗?很可能会停电!”
但贤贤坚持把他拉进电梯里。“你相信我,今天搭电梯比较全安!”
直觉叫她搭电梯,而电梯也果真顺利到了一楼。
消防车的警笛声响个不停,他们没见到火,只见一片浓烟,他们沿着墙边要逃出去,此时突然整片着火的天花板掉下来,贤贤想也不想地以⾝护住了韩辰载…
“贤贤!”韩辰载大喊。
她已然失去了意识。
贤贤在疼痛中醒来,扑鼻而来的是药水味、酒精味和消毒水味,感觉很不实真,她竟然还看到⺟亲和大姊的脸…
怎么回事?她死了吗?是灵魂出窍了,她才会看见家人吗?
“醒了!醒了!二姊醒了!”
是小妹的声音,再看过去,她看到翩翩和武烈…
“傻丫头,你可醒了。”冯玉莲喜极而泣。“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既然有瞻子离家出走,就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算什么嘛?害我们担心死了。”
她试着发出声音,但发不出来。
她是怎么了?怎么无法发出声音?伤得很重吗?韩辰载呢?宋晏纶呢?小安呢?他们怎么样了?真是急死她了!
“翩翩,你去找主治医生过来!”冯玉荷強忍着难过说道。
没多久,缪芝勤和一名护士匆匆入进病房。
冯玉荷忧心地说:“医生,我女儿醒了,可是好像无法讲话。”
“她呛伤了,暂时无法开口是正常的,你不必太胆心,她的症状很轻微,再过一、两天就可以说话了。”
安抚了家属之后,缪芝勤替贤贤做了几项简单的检查,看到她眼神透着焦急,她笑了笑。
“孩子,你没事,很想知道朋友的情况吧?你的朋友韩辰载、宋晏纶、安家瑞都平安无事,你们很幸运,只有你伤势比较严重,但从楼梯间逃生的就没那么幸运了,大楼起火的原因是电线走火,浓烟从楼梯间往上窜…这些你自己稍后再去看报纸吧,都有报导。”
听到韩辰载他们都没事,贤贤放心了。
“我帮你打止痛针,你再睡一觉吧。”缪芝勤对她微微一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孩子,又救了那孩子一次。”
贤贤眨了眨眼,不懂医生在谢她什么,但在物药的作用下,她很快的再度入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多了,阳光透过窗帘映入室內,感觉很舒眼。
这次病房里的人少了一些,只有她⺟亲、素素和翩翩,但是她没看见韩辰载。
他不可能不来看她,是不是医生骗了她,其实他伤得很重,所以不能来看她?
老天!她真笨,竟然轻易相信医生的话!
她焦急的蹙着眉心,希望有人能告诉她实情。
好不容易,她⺟亲和翮翮去吃晚餐了,只剩不会说谎的大姊,她费力的发出了声音“姊…”
素素马上靠过去。“想尿尿吗?不想啊…哦,你是要问那个叫韩辰载的人吧?”
贤贤忧心如焚的点点头。
“他一直在外面啊,但妈不让他进来,说你是有婚约的人,叫他不要再出现、不要再扰乱你,但他还是一直守在外面,现在也还在。”
听大姊这么说,贤贤这才真的放心了。
原来他真的没事,是她想多了。
不过,他一定很想见她,看来自己要快点复原才能跟他见面。
接下来的一星期,她非常安份的接受治疗,家人轮流来照顾她,但是在她⺟亲的示意下,韩辰载仍然被挡在门外。
一星期后,她已经可以坐起来跟家人说话聊天了。
这期间宋晏纶来看过她,原来她家人是他通知的,他以为她伤势严重,在慌乱之下才会通知她的家人。
“外公还不知道你受伤住院,这件事最好也别让他老人家知道,不然他会自责,觉得是他逼你离家出走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你回去也不要提,听懂了吧?”冯玉荷交代。
“是啊,当然不能提。”冯玉莲附议。“你这丫头胆子好大,竟然敢离家出走这么久,你知道为了拖延婚期,我们有多伤脑筋吗?”
贤贤昅口气。“小阿姨,那是因为我真的不想跟一个陌生人结婚,换做是你,你想吗?”
冯玉莲望着她语重心长的说:“但你外公说,那个人是你的真命天子啊,丫头,你能违抗天命吗?”
贤贤握了握拳头。“我能!”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冯玉莲大摇其头。“你这丫头——”
“好了啦,小阿姨,二姊才刚好,我们就不要提这些让她不开心的事了。”言言贴心的把昅管凑到贤贤唇边。“来,二姊,喝苹果汁,我早上在家里自己打的哦。”
喝完言言的爱心苹果汁,贤贤清了清喉咙,目滑光过病房里每个家人的脸。“我有话要说。”
“哦喔~不妙。”翩翩耸了耸眉⽑。
贤贤看着他们,清楚且坚定的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而他必须在场,因为我要说的事跟他有关系,所以得让他进来。”
知道“他”指的是守候在病房外的年轻人,冯玉荷镇定地看着女儿。“我不否认那个年轻人很不错,看起来对你用情很深,但婚约是不可以违背的,你可以喜欢他,不过你最后还是必须跟你的未婚夫结婚。”
贤贤用眼神恳求⺟亲。“妈,我不能嫁给别人,理由等他进来后,我会告诉你们。”
冯玉荷考虑了几秒钟。“言言,你去请外面那位先生进来。”
言言飞奔出去叫人,很快的,韩辰载跟言言一起入进了病房。
他立即疾步走到床边,握住贤贤的手。“你没事吧?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哪里会痛?”
“我没事。”贤贤对他微微一笑,看他憔悴的模样,他是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冯玉荷看着两个显然情意深浓的年轻人,她的瞳眸微微眯起。
案亲说,贤贤此生的真命天子就是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她希望贤贤顺着天意走,不要像她一样,因为错过了姻缘,必须长年独守空闺,忍受寂寞。
她清了清喉咙。“贤贤,你要说什么,现在说吧!”
不管女儿要说的是什么都无法动摇她,她一定要女儿照着父亲的意思做,履行婚约。
贤贤看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小小的脸庞上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坚决神情。“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就是我必须嫁给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