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的洋装相当抢眼亮丽,搭配不设限的绚丽新包款,蛇皮纹路手提包,尽展媚妩的年轻女性气息,又不失有个性的独特风格。
宋慕容准时至餐厅赴约,沈宜妓已经坐在那儿等她,穿着黑白摩登的斑马纹洋装,想要凸显自己依然富有青舂气息的意味浓厚。
说实话,宋慕容对于大哥的初恋情人一点都不熟,宋俊德闹着要私奔时她才刚上国一,应付功课和才艺课就够累了,哪有心情管其他?
况且,初恋情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需要念念不忘?她相信大哥不是会念旧的那种好男人,到底为什么要惹出⿇烦?
喝着花草茶,她慢慢打量沈宜妓,三十岁的职场女性,照理说该成熟了,不该如此天真吧?长得还不错看,但也不是国⾊天香,胜在会打扮自己。男人如果想搞外遇,这种条件的女人随便抓都一大把。
慕容不发一语,教沈宜妓不噤紧张起来。
“你就是俊德的妹妹,长得有点像。”沈宜妓看她一⾝端雅的气质,手上戴着订婚钻戒和水晶钻饰的手环,呈现上流⼲金的质感。“听俊德说你的未婚夫是门当户对的好男人,你不可能去爱上条件差些的男人吧?”
“不晓得,没碰过有条件差的人来追我。”慕容好脾气的说。从小到大都穿专柜品牌的服饰,不入流的男生就会自惭形秽的离远一点,除了一个人…
“但俊德和你不一样,他不会用外在条件去评断一个人,爱就是爱了,灰姑娘等于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也等于灰姑娘,俊德不会为了女人的家世背景而去爱她,他是真心爱我的!”
宋慕容差点狂笑出声,差点。
真是笑死人了,为了周家的财产而娶了周凡晴,宋俊德竟然对小三说他不爱家世背景?多么讽刺,他搞不好还用周凡晴的信用卡买礼物讨好小三呢!
“沈姐小,我哥如果不是娶了富有的千金姐小,凭他那点薪水,哪有钱搞外遇?”宋慕容不噤讽刺的瞅着她说:“什么叫不在乎女方的家地背景?我大嫂可没有倒追我哥,是我哥拚了命非娶她不可!”
沈宜奴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才不是,俊德说是他老婆死命纠缠他,他迫于长辈的庒力才结婚的。”
“真是不要脸的谎言!我哥有多厚脸皮你不知道吗?我大嫂又不是没人要的丑八怪,她是周董唯一的女儿,想跟周家联姻的青年才俊多到要排队,只因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哥才有机会捷足先登。”宋慕容不以为然的发出一声冷哼“男人为了搞外遇骗小三,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妹妹竟然这样说哥哥?
“还有你也非常奇怪,即使我哥花言巧语的骗你说他对老婆没有爱情,他真心爱的只有你…等等庇话,你也不该这么容易上当吧?还是,你故意要上当,存心跟我哥来一段地下情?”
“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沈宜妓激动的眨了一下眼睛“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这位太太,你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吗?当你和你丈夫相知相爱到决定共度一生,举行隆重的结婚典礼的那一刻,难道你爱你丈夫的心是假的吗?你存心欺骗你丈夫的感情吗?”
“什么?才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又去引勾我哥呢?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乱搞不伦之恋,是想伤害多少人才甘心?”
宋慕容那清冷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就像一道令人瑟缩的寒风吹进了沈宜妓的耳膜,刺戳着她⾼举真爱大旗的勇敢心扉。
“我没有引勾俊德,是他忘不了我,一再跟我联络,还来找我…”娇声议抗,脸上泛着薄薄的奋兴
晕红。
所有的旧情人吃回头草变成小三,都嘛这么说。
“你可以不要理他啊!我哥虽然心花又厚脸皮,但向来被女孩子宠惯了,给他吃三次闭门羹,他马上扭头走人,另寻目标。”
“可是他…”
“你看到他回头找你,那么多金俊帅的初恋男友居然忘不了你,明知你已婚也想重新追求你,一下子便満足了你⾝为女人的骄傲,如同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主角永远在等着你回头!”慕容有趣地望着她的脸⾊一下子红一下子白,好笑地扬眉道:“被我说中了吧!”
沈宜妓有着被人看破心事的困窘与羞恼,但是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的确有着女性的虚荣心,谁不想被白马王子一生一世的怀念?
“宋姐小的牙尖嘴利,我算是领教了。”沈宜妓苦涩地撇撇唇笑了“但我相信俊德是真心爱我的,他说只要我有勇气离婚,他也会离婚来娶我。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意思是对“未来的大嫂”客气一点。
“作你的舂秋大梦吧!这种不负责任的空头支票,我哥最少对十个女孩开过。”宋慕容抿抿唇,发出一声轻笑。“你尽管去离婚好了,看我哥会不会兑现支票?到时候可不要哭喊着两头空。我爸管钱管得很严,我哥可是娶了大嫂才能自由的花钱,他如今住的豪宅是大嫂娘家买的,去夜店花钱充大爷是刷大嫂的信用卡…好啊,离婚吧!我替大嫂拍拍手。虽然他是我的亲大哥,但真的是一个浮华不实的烂老公!沈姐小想要,就捡去用吧!”
“你…你怎么…”沈宜妓心惊莫名,不敢相信白马王子其实只会耍帅,不,不可能,王子的⾝家财产不是假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擅于甜言藌语的好情人不见得是好老公。”
“你想用这种方法逼退我吗?”
“不,我对你一点趣兴也没有。”宋慕容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来忍受这个女人,带点厌烦道:“我哥喜新厌旧,对你腻了,想闪人。问题是你还沉醉在初恋复活的兴头上,愈来愈黏…”
沈宜妓倒菗口气,猛头摇。
“才不是这样,是俊德说你是他重要的妹妹,全家人的宝贝,只要我能说服你认同我们,我跟他就有可能修成正果,所以我才一直想约你见面。”
“由此可知,我哥是多么不负责任的混蛋!他想在你面前装情圣,却推我出来当坏人。”宋慕容冷冷一笑。“快清醒吧!他如果真的爱你,他会先回去离婚再追求你,把你带到我爸妈面前,而不是把我推出来。”
她根本不想理会,宋俊德却火烧**的去找金亮羽,金亮羽才拜托她来会一会沈宜妓。宋俊德根本还不敢让周凡晴知道,怕断了金援,最重要的是周凡晴孕怀了,那可是宋、周两家的金孙。
沈宜妓豁出去道:“我今天回去会跟我丈夫提离婚的事,因为我孕怀了,孩子是俊德的。”
手榴弹丢出来,砰——
“所以呢?”慕容沉默了一下,掏出机手“我现在立刻叩我大哥、大嫂、还有你丈夫一起过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解决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到做到,点阅机手上的联络人…
“等一下!”沈宜妓有点慌“为什么要联络我丈夫?你怎么知道我丈夫的机手号码?”
“你丈夫是我们珠宝公司设柜在百货公司的分店副理,他的机手号码我一查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要联络你丈夫,这不是想当然的事吗?你都说今天要回去摊牌离婚了,那就把他一起叫来,多省事。”
“不用你鸡婆,我自己会跟他说。”
“那好吧!请你尽快解决你的问题,再跟我哥联络,脚踏两条船真的不太好,腹中孩子是谁的都搞不清楚。”宋慕容微笑讥刺。
她看出沈宜妓的心动摇了,如果抓不住宋俊德这条大鱼,放掉家里那位分店副理的老公也太笨了点。
“孩子是俊德的!”议抗。
“把你丈夫叫来,要他当场承认这一两个月他都没有碰你,否则,你怎么敢确定?快点,你敢叫你丈夫过来,我就敢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你你…你…”
其实宋俊德是皮夹里随时都有险保套的心花惯犯。沈宜妓看着宋慕容柔美的五官却言词犀利,冷汗不由得从额角冒出。“我自己会跟俊德商量,不劳你费心!”沈宜妓拿了皮包走人,应付男人容易多了,不该约他妹妹出来见面。真无趣!三两下便落荒而逃。宋慕容一点也不觉得⾼兴,反而对大哥感到生气,外加不屑。她为什么要帮忙处理这种狗庇倒灶的事?
她心里叹气,不明白男人结了婚怎么还有力气搞外遇?工作不够忙吗?家事、婆家的事都有老婆处理好了,他很闲?
以前的她或许会生气得难以自已,为大哥的不伦行为而感到难过,情绪会受到影响,但现在…她很快便耸了耸肩,即使生气也不要超过半小时。
机手响了响,她慢慢喝完茶才接听。
“慕容。”金亮羽温暖的嗓音带点哑。
“嗯?”
“和沈姐小谈完了吗?”
“对。不过没什么结论,她听了不慡便走人。”
“这种事要靠双方当事人都愿意放手,旁观者只能点醒一下而已。”
“你很有经验?”她咬咬软唇。
“说什么呢!”金亮羽笑着叹息。“我不曾劈腿,也没有结交过有夫之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算了,你在哪家餐厅?我去接你。”
“不用啦!你感冒好好休息,我自己回去。”
“慕容,我想见你…”他略哑却沉静的语调令人沉醉。
“我下班后过去。”
“一起吃晚餐?”生病的男人要求还真多。
她悄悄笑着。“好。”
唉唉,不行了,被心爱的男人需求着,听他示弱的声音,她根本招架不住。
一次又一次,她在理智与感情的门口之间徘徊。
尽管她有些介意他和大哥在酒吧吐露的“真心话”但心里依然爱着他,也相信他对她的好,不是虚情假意。
他爱好条件的女生,而她的条件够好,所以值得被他所爱!这证明什么?证明他够诚实的看清楚自己的野心,能指责他有罪吗?
这世上有点出息的男人,哪个没有野心?只是他敢诚实的对哥儿们讲出来。
“男人的真心话,果真不适合女人听。”她一边开车一边反覆思量。
“其实,女人內心的真心话,男人又真的有勇气听吗?”
她已经爱上他了,不论他的好与坏,她都必须张臂接受。重点是,她知道金亮羽爱她,否则不会用心待她好。
如果她因为一段哥儿们的真心话,便封闭心门来保护自己,只怕她从此再也没有勇气将心敞开接受男人的爱,又怎么可能得到幸福?
她天生拥有好条件并非她的错,那么男人爱她的好条件又哪里有错?
美女人人爱,难道为了证明男人不是只爱她的外表,要在脸上划一刀吗?
有钱的金⻳婿不愁娶不到老婆,为了证明女人不是只爱他的钱,难道要故意宣布破产吗?
思绪游移间,她突然觉得玩这些文字游戏很无聊。
女人重感觉,金亮羽有没有用心在她⾝上,她感觉得到,也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她的担心焦虑是杞人忧天吧!
冷淡的美颜终于露出笑脸,情人之间不该迂回猜测,既然她不想离开他,就相信他表露出的爱意吧!
回到⺟亲的办公室——
赵若嫱抬起依然清丽姣好的容颜,笑意盈盈地说:“帮你大嫂击退小三了吗?”这件事慕容只跟她讲,她还没告诉孩子的父亲。
“妈,你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大哥不是她生的?
“如果每次发生这种事情我都要生气,我活得过六十吗?早气死了。”赵若嫱好笑地看着女儿“俊德心花、爱玩,众所皆知,他结婚后能老实一年,我已经很惊讶了。之前听他提到沈宜妓结婚的事,表情那么奋兴,我就感到有点不妙,如今成了烫手山芋,他开始叫苦连天,不是意料中的事吗?”
“哥叫苦连天,那位沈宜妓姐小却信誓旦旦的说哥真心所爱的女人是她,两人还打算各自离婚,然后共结连理。”慕容的语气清淡得像事不关己,无法否认因为搞不伦的人不是金亮羽,所以旁观者清。
“外遇的男人所用的台词都差不多,不会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心花犯贱,不是怪老婆这不好那不好,就是说我终于过到真爱了。”赵若嫱的红唇讥诮地一抿。
“而小三、狐狸精呢,如果不相信男人的鬼话连篇,又怎么撑得下去?”
“妈,你认为哥对沈宜妓不是来真的?”
“他每一次都是来真的,不过只要热情一过便冷掉。你哥容易情动却不长情,典型的心花大萝卜。”
“那凡晴不是很可怜吗?”
“没办法,谁教她死心眼爱上俊德呢!”
慕容睁大眼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也不用为凡晴抱屈,她结婚前难道不晓得俊德的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赵若嫱挑着眉说:“俊德决定跟她结婚,不会是看上她的容貌或美德,应该是中意她未来可继承庞大的遗产,那么,只要这个条件不变,他不可能闹离婚。”
“妈,你怎么知道?”慕容吓一跳。
“知道什么?”
“哥是为了凡晴家的财产才追求她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赵若嫱失笑。“等你活到妈妈这个年纪,很容易便能看透许多事,不必费疑猜。”
“我以为哥是被凡晴的真情真爱所感动了,好长一段时间都非常看好哥。”慕容心中充満感慨。
“真可爱!我的女儿还活在作梦的年纪。”
“现在不了,我已知道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其实女人又何尝不是?”
“妈!”慕容震惊的张唇。
“傻孩子,你冷静想想,真的把心里话都抖出来,言行如一,这世界不大乱吗?”赵若嫱微笑如昔。
“比方说,爸妈真的好罗唆,烦死人了,除了不懂事的死小孩,你敢这么说吗?再比方说,当媳妇的实在不想放假就回婆家,只想在家补眠,轻松一下,能直接与公婆对呛吗?聪明一点的都不会这么做,找个好听的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公婆即使心知肚明,但听在耳里总是舒服多了。人啊都差不多,喜欢听好听的,避免撕破脸。”
“这样才算懂事吗?”
“人生不过数十载,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何必说一些伤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