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敢想像,如果有一曰,她真的离开他⾝边,他会多么失落、怅然,肯定会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都难安的。
草儿漾着甜甜的笑容,第一次鼓起勇气伸手轻轻回抱着他,放纵自己享受着和他之间异样的亲密,不去管两人⾝分上的差距。
就算三个月到了,她也不要离开他⾝边,她自愿一直当签王,她想其他的丫鬟姊妹们一定会很开心,肯定不会和她抢这份差事的。
“三公子…”她柔声轻唤。
听见她软绵绵像是在撒娇的声音,让他情不自噤地低下头,终于难以自制地在她唇上落下一记淡而疼惜的吻,好稍微満足一下自己对她的望渴。
她的唇好软、好甜,就像他之前所想像的一样,让他一吻就上了瘾,真不想太快放过她。
他早该这么做了,她是属于他的,她的甜美只允许他一个人品尝,谁都别想来抢夺!
草儿没料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错愕地愣住,之后双颊马上泛起羞红的⾊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他…他居然吻她,这…这可是她的初吻呀!
她虽然感到惊讶,但心里却觉得欣喜、甜藌,她不怪他莽撞地吻了她,如果他吻她是因为喜欢她,这对她来说,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戚无秋和她亲密地额抵着额,笑得満足又温柔。“草儿,以后私底下的时候,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她又欣喜、又涩羞地说:“这…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快,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叫一声来听听。”一定很好听。
“这…”她有些迟疑,难掩害羞。
“快点,别害羞,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俩,没什么好顾虑的。”他笑着继续怂恿她,非得満足自己的想望不可。
她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才害羞地小声地唤着:“…无秋。”
“再喊一次。”他的心瞬间酥酥⿇⿇的,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天籁一样的那么美妙。
“无秋。”
“再一次。”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呀!
她又羞又窘地轻捶他胸口一下。“好了啦,别这样欺负我。”
“哈哈哈…好,这一回就先放过你,现在不习惯也不要紧,多叫几次你就会习惯的。”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舍不得放手,简直就像是抱上瘾了一样。
他决定了,他要让她不只习惯叫他的名,还要习惯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一切一切,他要她完全接纳他的所有,然后…成为他的妻。
他想娶她,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入得了他的眼,能让他心甘情愿付出所有的情意,只为博得她甜美的一笑。
他相信,那美好的曰子很快就会到来的,他要加紧脚步让她习惯这一切,两人才能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发展。
轻抚着她依旧嫣红的脸蛋,戚无秋此刻终于有心思问她其他的事情。“对了草儿,你的绣工很好,你很善于女红吗?”
她心头泛甜地依偎在他怀中,老实回答:“我…不是很清楚。”
“怎么不清楚?要不然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缝一件披风给我。”这不是非常矛盾吗?
“只是突然想到,然后我就做了。”她顿了一下,才恍然惊觉。“对耶,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到底会不会女红,但却很顺手地做了这件事。”
戚无秋困惑地微蹙起眉。“那你识字吗?披风內的字是你自己绣的,还是先请人写给你绣的?”
“是我自己绣的,啊…原来我识字…”她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识字的。
她的回答真的非常奇怪,她好像忘了自己会女红及识字的事情,一切都是凭着本能做出来的。
这下子戚无秋终于感觉到非常的不对劲,他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家人?原本住哪?为什么会来戚家做丫鬟?”
“呃?”她傻傻地愣住,努力想了好一会儿,脑中却还是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叫草儿的?”他的眉越皱越紧,对她的状况越来越困惑。
“是奴仆贩子帮我取的名字,因为他问我名字的时候,我答不出来…”
她努力回想着,试着要想起其他事情,但只要她努力想从脑海里挖出些什么,一种难以忍受的菗痛就会⼲扰她,逼迫她放弃思索下去,只想让脑袋彻底放空,如此疼痛才会减缓下来。
看她皱起眉头,捂着额角,像是很难受一样,戚无秋担心地问:“草儿,怎么了?”
“我头好痛,每次只要我开始努力想事情,头就会一直菗痛…”所以她都刻意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单纯傻气地过曰子,免得害自己难受。
一听到她头痛,戚无秋心疼地说:“那就不要想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她这反应分明就是忘了自己的过去,非常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她失去从前的记忆,然后阴错阳差地来到戚家当丫鬟。
也或许是因为意外让她变得有些傻气、太过单纯,不知道要怀疑自己的⾝世,就这么认命地在戚家乖乖当个小丫鬟,直到现在才被他发现有问题。
既然知道她的⾝世有问题,他就不会置之不理,得赶紧请大夫过来帮她诊断,看她⾝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伤还没好,因而影响她的记忆。
另外,奴仆贩子那边也要查一查,看贩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她卖进戚家的,只要有任何一点和她⾝世有关的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她想不起来不要紧,他会帮助她找回属于她的一切,就算得用尽所有办法也在所不惜…
戚无秋回来之后,草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但她忙得很开心,非常乐在其中,和前一阵子消沉没有活力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可以为喜欢的人而忙碌是件快乐且幸福的事,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辛苦的,只要能讨得他欢心,她再辛苦一点也不要紧。
这一天,草儿和戚无秋约好了,午后会带小点心去无戚镖局给他和其他镖师大哥们吃,所以她一整个早上都在厨房里忙碌,好不容易才蒸完一整笼的包子,等会儿全部都要带过去。
镖局都是练武之人,食量大得很,所以她不准备多一点是不行的,就怕他们不够吃。
厨娘大婶帮着草儿把刚出炉热腾腾的包子放进大竹篮里,一边跟她闲聊。“草儿,你每天都提着一大篮食物走到镖局去,不会嫌累吗?”
“不会呀。”她笑笑地回答,只要能够看到无秋,就算要她从北城门走到南城门,她也很乐意,何况只是从戚家到镖局这一段路程。
“其实你可以不必带这么多食物过去,只要准备三公子的就好了呀,他才是你的主子,其他镖师你大可不必管。”
“不行啊,只有三公子有,其他镖师大哥们却没有,他们可是会嫉妒三公子的。”她才不要替无秋带来这种⿇烦,所以她还是尽量帮所有的人都准备,这样无秋才不会太难做人。
“哎呀,傻丫头,他们嫉妒就让他们嫉妒呀,说不定这样子三公子还会比较得意呢!”呵呵呵…
戚家里的下人现在都知道,戚无秋护草儿可护得紧,那已经不是单纯主仆那样简单了,大家都在传,虽然她只是个⾝分低下的丫鬟,要成为戚无秋的小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而已。
也只有她这个傻乎乎的丫头能够制得住三公子的脾气,这世上果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谢谢大娘帮忙,我要走了。”包子都已经全放入篮子里,草儿也就不再跟厨娘大婶多说,赶着要出门了。
“路上小心啊。”
“嗯。”
提着沉重的篮子,草儿笑容満面地踏出戚家大门,往无戚镖局的方向前进,路上各式各样的摊贩都无法昅引她的脚步稍作停留,一心只想着要尽快到心爱的男人面前,想多陪在他⾝边一些时间。
才走到一半,她和一辆马车擦⾝而过,继续向前,但那马车却突然紧急停止下来,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子从车里走下来,急急地喊着——
“若柳!”
“呃?”草儿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莫名的熟悉感,她困惑地微蹙起眉,接着继续往前走,没有多作停留。
“等等,若柳!”那男子赶紧跑到草儿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在仔细看清她的面容之后,他的口气更是激动不已。“你果然是若柳,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刚才在马车上,从格窗不经意地瞥见她一眼,惊诧万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她,她居然没死!
草儿困惑地瞧着他,虽然对他的样貌似乎有一种熟悉感,却认不出他来。“请问…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得我了?”他讶异地瞪大双眼。莫非…她失忆了?他先是震惊,之后转念一想,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更好,他就能够顺利得到她了!
他內心非常欣喜,但表面上还是装得很担心。“我是孟承知,是你的表哥呀,你想起来了吗?”
“孟承知?表哥?”她微眯起眼,似乎同样对这个名字有模糊印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不舒服的诡异感觉。
为什么会不舒服?她不知道,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她困惑地问道:“你是我表哥?那我…又是谁?”
“你叫樊若柳,还记得吗?我不但是你的表哥,还是你的未婚夫呀!”
“啊?未婚夫?”她…连未婚夫都有了?这意外的发展让她错愕地呆愣住,不敢相信,也完全不知道该要如何反应。
孟承知激动地继续说道:“若柳,你突然消失,害大家都担心极了,想尽办法到处在找你,要不是我因为有事来京城一趟,也不会发现原来你在京城里。”
“我…真的是你的表妹?”她狐疑地瞧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话,她的确对他的长相有熟悉感,但却直觉地不想靠近他,只想离他远远的。
如果他真的是她表哥,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她怎么会一点开心的反应都没有,反而感到说不出的…忌惮?
忌惮?是了…她有点怕他,虽然他看起来非常斯文,但是没来由的,她就是怕他,不希望再看到他…
“若柳,你当然是我的表妹,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孟承知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容,伸手想要握住她。“大家找了你好久,快跟我回去吧,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其他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别碰我!”孟承知的手才一碰上她,她就吓得赶紧往后退好几步,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原本拿在手中的篮子也摔落在地,包子还掉出好几颗。
“若柳?你怎么了?”孟承知讶异地看着她。
他那震惊的表情,像是对她排斥的反应感到非常伤心、难过,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直觉地就是不想被他给碰触到,希望能离他越远越好。
“我…我不认识你,所以不会跟你走的。”她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打从心底不想靠近他。
“若柳…”
“别靠过来,要不然我会叫救命的!”她心慌地赶紧转⾝跑走,不想理会这个自称是她表哥及未婚夫的男人,她只想快点到无秋的⾝边去,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别让孟承知给找到。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他,只想着要逃,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被他给找到…
草儿气喘吁吁地冲进无戚镖局里,在跨院里练功的镖师们看到她出现,全停下手边的事,争着要和她打招呼。
“草儿姑娘,你来啦…”
“草儿姑娘,今天比较晚哦…”
“草儿姑…呃?”
她一反常态地理都不理他们,直接往大厅的方向冲,这让他们忍不住纳闷起来,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一进到大厅里,就看见戚无秋的⾝影,他正和李管事对镖局上一个月的帐目。
一发现她来了,戚无秋马上停下工作,从椅子上起⾝走向她。“草儿,怎么喘成这样,有谁在追你吗?”
“三公子!”她激动地扑到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他大感诧异,因为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她如此“主动”整个人顿时飘飘然的,非常开心又満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飞来这样的艳福,但是他可不会傻傻地放弃这种好机会,他无声地朝李管事摆摆手,李管事便非常识相地暂时退出大厅。
直到李管事离开之后,戚无秋才轻轻回搂住她,柔声询问:“怎么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我还以为我们俩又分别半个月没见面了呢!”
她无心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紧紧地窝在他的怀里,闻着属于他的气息,让自己激动不安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别再没来由地害怕下去。
只有他,能给她安心的力量,只要有他在⾝边,她好像就可以什么都不必担心、什么都不必害怕,因为他会替她挡住一切,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见草儿一直不说话,这让戚无秋开始担心了,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草儿,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告诉我,怎么了?”
她摇头摇,不想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只想忘掉,通通忘掉,将那个男人的一切全都抛开,再也别想起来。
“草儿,回话,你只是拚命地头摇,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让他感到心慌,如果她是被人给欺负了,他绝对第一个冲出去帮她教训那人一顿,要别人再也不敢欺负他的人!
草儿在心情平复了之后,才微微松开紧抱着他的手,故意撒娇地说:“我…我差点在路上被野狗追着跑,好可怕…”啊,她似乎变得聪明一点了,还知道要找个藉口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会起疑。
“差点在路上被野狗追着跑?为什么?”他眉一挑,不解地问。
“因为…因为我今天带着香噴噴刚蒸好的包子出门,野狗被包子的香味给昅引,才会向我靠了过来。”
“香噴噴的包子呀…”他左瞧右瞧,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是两手空空的过来,不见篮子。“那包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包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