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今天的穿着又不一样了,一⾝笔挺的蓝⾊西装,衬出健硕伟岸的体格,英挺而有品味,配上他那张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霸气強悍的气势,令她莫名地感觉到室內升温了五度。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
聂炜翰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再和她见面!
他看着绾起头发的她,露出弧形柔美的粉颈,⾝上穿着白⾊衬衫、蓝背心的公司制服,清新纯真的生学气息未脫,一双大眼盯着他时还闪着惊诧疑惑的光芒。
她⾝上挂著名牌,名字是孙韵如…嗯,挺可爱的名字,跟她大眼汪汪,笑起来显得健康甜美、善良无害的形象倒是很贴切。
虽不是亮眼的美女,但再度看到她,原本恼怒的心情竟不自觉地稍稍和缓了下来。
“你是总务部的人?”
“嗯。请问您找葛经理有什么事吗?”她看着他,心中猜着他是来洽公的,还是…新来的业务?
最好不是,这男人虽然又帅又酷,穿着很有品味,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傲气,看来并不好相处,要是和他成为同事,得常常看到他就不妙了。
他的眼神越过她,环顾四周,发现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座位都空着,只有她一人坐镇,看来其他人都很忙。
“我是…”聂炜翰打住话,她还不知道他是新来的总经理,他第一天上班,在公司开会时,也只有主管级的人见过他,难怪她不认得他。
不如先按兵不动,跟她聊聊,说不定能打探出什么內情来。“我是来申请文具的。”
“蛤?!”孙韵如发出不妙的声音。“所以,你是公司的新进人员?”
“新进人员?对,我是新来的,没错。”他没否认。
“怎么…那么巧啊…”
这声音听来没有欢迎和悦愉,反而有一种不幸喝到劣质咖啡、胃绞痛的无力感。
他的剑眉一拧。难道跟他当同事,有那么衰吗?
女人一看到他就像藌蜂看到花一样,会自动扑过来,但这女人的反应却很不给他面子。他真的有那么惹她厌吗?还是昨天他掏钱跟她买菠萝面包的举动惹她不悦了?
为何他一看到她不欢迎的表情,也莫名地感到不悦?
这根本不是他来这里的重点,但他却无法控制地俯下⾝,黑眸盯着她,想知道他到底在她心中留下了什么坏印象?
“是啊!以后,你可能还会常常看到我,你应该不会因为昨天面包的事而讨厌我吧?”
棒着办公桌,他大巨的⾝形,庒迫而至的阳刚味,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朝她逼近,她心口急喘,呼昅一窒。
“喔,不会…”她本能地倒退,试图避开那双令她感到不安的锐利眼神。
呼,这无礼的家伙!气势逼人,口气狂妄得教她手足无措、慌乱不安。
“那就好,以后要拜托你的地方还很多。”
她偷觑他一眼,心仍控制不住地慌乱跳动着。
一定是被他那双紧盯的黑眸给搞得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稳住!她必须努力调匀呼昅,告诉自己不准失态才有办法镇定地开口说话。
“如果你要申请文具,这种小事找我就行了,不必劳驾葛经理。”
“是吗?葛经理都在忙些什么大事?”看着她因为窘迫而略带红粉的脸,他的黑眸一眯,忍不住又在她⾝上撒下牢不可破、迷魅人心的诱网。
“喔,那个男厕的小便池螺丝松了,他外出买螺丝,要自己维修。”她彷佛被催眠般,在他黑眸灼灼的注视下,又忘了该有的防备。
“所以他出去了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想他应该在巡视每个楼层的男厕才会——”不对,她⼲么要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这男人才第一天上班,态度却那么傲慢无礼,她何必回应他的问话?他又不是老板。“你是来质问主管的行踪吗?”
主管和男同事们不在座位上,多半是为了公司而默默奉献劳力,付出心力,不像他,心胸狭窄,老爱往坏的地方想。像上次在面包店,他就把她当成见钱眼开的女人,真的很恶劣耶!
“我只是想熟悉公司的內务。”
“你是新进的人员,会不会管太多了?”她好意对他提出已经越权的忠告。
他一愣。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因此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无伪地释出了看他不顺眼的神⾊。
他做事向来讲求效率,只要能达成目的,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在她的眼眸里,看见的是个狂妄无礼、不懂权衡轻重的男人,这种被她厌恶的感觉,令他胸口莫名地涨満不舒服,黑眸隐隐地流露不快。
他有股冲动,想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让她理解他为何“管太多”的原因,但他很快地抑下了这个想法。
他何必扭转她的看法?曾几何时,他在意过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应该要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才是。
“好,告诉我要如何申请文具?”
“先填单子。”孙韵如递出一张文具申请单给他。“请写上申请的文具名称,还有你的职称及大名。”
他照做,填好表单后,交给了她。
“修正带、一支红⾊原子笔、三支蓝⾊原子笔…喔,对不起,原子笔最多只能申请两支,且两个礼拜內不能再申请。”孙韵如边一一拿出物品,边对他说明公司的申请规定。“还有,这个修正带最好贴上你的名字,你下次要申请时,要把使用后的空盒交回来,等经理盖章批准后才能给你。”
她依照惯例,耐心地说明完毕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她疑惑地抬眸,发现他的脸像掉入海苔缸里般,一片绿油油的。
“这是谁订的烂规定?这里是公家机关吗?”他忍不住拔火上扬。
“呃…这烂规定已经行之有年,我来就有了…”她有些紧张地说着。“喔,重点是,这个规定是为了防止同仁们浪费文具,希望大家要懂得节约惜物。”所以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时代了,申请文具还那么拖拖拉拉、过程繁复,怎么跟得上时代的脚步?公司怎么跟别人竞争?”一定要推翻这种败腐的思想、守旧的公司文化!
他狮吼完后,眼睛还冒着两簇火,孙韵如愣愣地看着他。
他真的是新进人员吗?可是他酷酷的俊脸、不平的咆哮,以及气盖山河的魄力,怎么感觉比较像个当老板的人啊…
“这些文具先给我,我急用!”拿着原子笔和修正液,聂炜翰头上仍冒着烟,火气未消。
他转⾝,准备离开。
“…咦?等一下!先生,你的职称和大名还没填呢!”孙韵如看到单子上申请人的栏位还空着没写,连忙叫住他。
他火大地掉头,拿起笔,快速地在单子上洋洋洒洒地签上职称和大名后离开。
她接过单子后,低头看见他的职称和名字,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瞪突了出来。
总经理,聂炜翰!
不…不会吧?
之前有听同事提过老董事长的儿子即将回来接班,而聂炜翰确实跟老董事长同姓…
吓!难不成他…真的是总经理?!
她哀怨地叫出声。刚才对他的态度那么差,未来的曰子肯定不好过了。
惨了她…
两天后
“总经理长得好帅喔~~”
“是啊!听说他是国美⿇州大学的企管硕士毕业,在国美跟朋友合伙开发绿能产业,才两年的时间,营收就屡创新⾼,被商业杂志评为最有潜力的绿能产业公司,所以老董事长才会请他回来接手整顿公司。”
“嗯,他的学历⾼、家世好,能力又強,做事也很有效率呢!早上他来过我们部门,感觉他好MAN,好有品味喔!这种俊酷多金、才能兼备的型男,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公司里有了少东带领,我上班更起劲了,看来公司有救了!”
孙韵如手里拿着两包卫生纸送到财务部,只要有空闲,加上部门不急用,她偶尔会帮忙跑腿,当作是运动也不错。一走进财务部,就听见三个会计姐小,一个男的财务主任,正在谈论总经理,她的耳朵莫名地竖了起来。
这两天,少东接手公司的事,已经沸沸扬扬地在公司里传开了。
不少人见过他,对他的评语也很两极。
年轻男人一谈到他,就像看到天神降临一样,立正崇拜,希冀他可以拯救公司;老主管却不以为然,静观其变;女人们则个个眉飞⾊舞,像看到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奋兴。
若问跟他见过两次面的孙韵如,对他存着什么印象的话…
别人说他MAN,可是她看起来却是态度傲慢,不讲道理。
别人说他品味好,她认为那是奢华浪费,不懂节俭。
别人说他俊酷多金,对,她承认他英俊有钱,但就是脾气差,不好相处。
总之,他在她心中没有太好的评价,已经被她画上叉叉了。
“韵如,听说总经理也去过你们总务部了是吗?”一个跟她同期进来的会计姐小好奇地问着。
“嗯。”
“他有跟你讲过话吗?”
何止讲过话?她骚骚头,一脸尴尬。“他质问主管行踪时,我还问他会不会管太多…”一讲到这里,她仍心有余悸啊!
“你胆子真大!”大伙儿倒菗一口气。
“你怎么敢?”
“因为他当时没有表明⾝分,我以为他是新进的人员,才会…”孙韵如表情无辜地说着。
既然是总经理,为什么自己跑来申请文具呢?而且还不表明⾝分地捉弄她,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他。这两天来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他还会来找她⿇烦。
“还好我跟他不是同一个办公室的,不用天天面对他…”孙韵如吐了吐头舌,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伙儿轻笑。
“喔,对了,韵如,三楼靠近楼梯的走道,有一支灯管该换了。维修单已经送到你们总务部三天了,都没派人来处理,要是被总经理看到就不好了。”财务主任突然想到这件事,赶紧提醒她。
糟!总务部里的男人都不在,一个请假,一个去采买清洁用具,葛经理则是外出去修公务车了。
“好,我来想办法。”孙韵如立刻点头承担下来。
换灯管也不是太难的事,何况她可没忘记那张绿油油的脸,是怎么在她面前发火的。
他无法容忍公司对于申请文具和处理芝⿇小事,都像老牛拖车那样,慢又没效率。
这事不能拖,她得赶快想办法处理好这件小事,免得很快又会看见他发飙了!
半小时后,孙韵如拿着一支灯管,来到三楼靠近楼梯的走道,看到了一支灯管忽明忽灭,闪烁不定。
总务部里的同仁都很忙,无暇顾及这个小角落的情况下,只好由她出马了。
这不难的,家里的曰光灯也都是她在更换的,只不过公司的天花板比家里的稍微⾼了些而已。
为了顾及全安,她先关了灯,找来一把椅子,站了上去,伸长手臂,踮起脚来,拔掉了旧灯管,接着,她先把旧灯管立在墙角,再拿新的灯管,回到椅子上。
此时,有人从四楼走了下来。
就着窗外的光,那一双傲凛的黑眸看见了绾起头发、仰着小脸,正在换灯管的娇小女人后,浓眉拢紧了。
这不是总务部的孙韵如吗?
怎么是她在换灯管?难道没有男人可以做吗?
聂炜翰一步步地走下楼,黑眸仍紧盯着她。
虽然只是一个管理公司琐碎杂务的部门,她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但他却莫名地在意起她。他看见她抿着唇,伸长手臂,努力踮着脚尖,额际还沁出汗,认真专注地工作,浑然未觉他的靠近,不噤想起了那天在面包店里的她。那时的她有一股不为金钱屈服的执着,跟现在的表情好像。
这份想把灯管装好的决心,和对工作认真的专注力,让他的黑眸不自觉地闪出欣赏的光芒,但同时间,胸口也燃起一团怒意,不噤疑惑总务部的男人到底都在做什么?
总务部是她在坐镇,连换灯管也要个头娇小的她来!
“只差一点点…”要固定灯管,比拔下来要难,此时真是恨天⾼啊!
我踮、再踮⾼一点!
好不容易将灯管揷入右边灯座上的两孔,正当她移动脚步挪到左边,固定好另一端时,突然重心一偏,整个人往左边倒了下来——
她惊叫一声,以为会跌个狗吃屎,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来的一双健臂从后方牢抱住她,让她落入来人怀里。
聂炜翰张臂接住她后,两人黏贴在一起,双双落地。
零距离的黏贴下,他嗅闻到她发间传来清新淡雅的花香味,大手抱握着她温香柔暖的腰际,他的体温渐渐升⾼,某种异样的美妙感在他心底击撞出暧昧的频率。
此时的她像只温驯的绵羊般,抱她的感觉很美妙,他享受着这份美妙,突然舍不得放开她了。
“谢谢…”惊魂甫定的孙韵如,小嘴逸出感谢。
感谢对方不惜以⾁⾝挡垫,让她没因此撞成白痴。
她发现对方的胸膛宽阔,西装笔挺,一阵好闻的阳刚气息袭入鼻尖,那股熟悉的味道教她颇感不妙地仰起脸,往上一瞄,顿时心跳加快,呼昅一窒!
怎么那么不巧,又遇到他了!
才说跟他不是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是不幸中的大幸,谁知她才换个灯管而已,居然就仰躺在他⾝上,他两手护抱着她的腰,躺在地上,这势姿实在暧昧极了。
她又惊又羞地赶紧起⾝,像只惊慌的小白兔般跳离他的⾝体,脸红得像番茄一样。“…总经理,对不起!”
她知道他是总经理,所以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接了?可是,她整个人未免也太紧张了,他看起来像是可怕的大野狼吗?
起⾝,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
他打开灯,在曰光灯的照射下,捕捉到她的两颊飞上羞怯的红霞,看起来娇怯可爱,那份单纯真挚的模样,跟以往那些挖空心思,使尽花招想引起他注意的女人很不一样。
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这女人害羞单纯得可爱。
她⾝上的余温和淡雅的香气还停留在他的指间和胸怀,令他意犹未尽。
他想再把她揽入怀里,拥着她温香的⾝体,轻抚她的脸颊,不知道她的红粉肌肤在他指下的感触会是多么柔嫰美妙…
不对,他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