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接到通知的女主管编派了几位手边工作即将完成的工程师,被指派的人纷纷赶往会议室。
“茱儿,韩茱儿…”女主管希望她也一起参加,动画是她的強项之一,望向她的座位,她并不在。
“她去洗手间了。”邻近的女同事替她回答。
“待会儿转告她到会议室来,她现在手上的工作不多,可以再多做一份。”女主管交代。
“是。”女同事说。
会议室里,该到场的人员全坐定了,金秘书把客户要求的订单內容发给到场的每个人。
周汉杰随后也到场,看了人员一眼,没见到茱儿,心底強烈地感到失望。
他不动声⾊地坐定了,她有没有到,对工作的进度并不会有影响,而他中蛊似地对她蠢蠢欲动才是奇怪。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会议室的门开了,她纤柔的⾝影钻了进来。
周汉杰目光燃亮了,就算他一再想看淡內心对她的感觉,但一见到她仍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淡笑,一股工作的热劲重新回到他心中,视线不曾从她⾝上移开。
她坐在离他最远的位子,看起来还是一样脸⾊苍白,像似风一吹她就会倒下。
他不住地想,她是怎么了?受了什么打击?他真想弄懂她,几乎快庒制不了心里万马奔腾的心绪。
会议很快地进行,工程师们都发表了意见,唯独她一句话都不说。
“韩姐小对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看法?”周汉杰故意点名,要她发言。
“我没意见。”茱儿并不觉得这个软体有什么难的。
周汉杰对这个回答并不満意,但真正教他不満的是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没人敢如此轻忽他。
“以后开会不专心的人就不必参加了。”他这番话令现场气氛迅速冷凝成霜,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没有不专心啊!”茱儿不接受这诬告,望向他,替自己辩解。
“那你是怎样?”
“我…”
他锐利的眼神看得她心惊胆颤的,她心情实在已够糟了,他的责难无疑是加重了她心里的负荷,庒力使她异常的烦躁,当着他的面,不怕死地说:“这个案子没什么难度可言,不必团队工作,一个人做,大约两个星期,十四个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周遭的人全都剉咧等,心想这茱儿怎么有种在老大面前回嘴?瞧老大的脸⾊比屎还难看,可想而知,她有得受了。
“很好,那就你一个人完成,这个案子不必再议,散会。”周汉杰铁着一张脸,将此事拍板定案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茱儿,心想她怎么那么笨,分工会轻松很多,这下老大有意刁难她,谁也救不了她了。
周汉杰起⾝,迳自步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低咒自己,真是疯了,他竟藉着开会探究她的私事,而她的态度竟也惹得他彻底失控,当真动怒要她一个人完成那件案子。
此刻真是后悔莫及,他无意要刁难她,叫她一个人完成所有工作,简直太没人性了,明显是在“公器私用、公报私仇”
他从来没把人私情绪和公务混为一谈过,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他不能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上。
他抓来桌上成堆的公文批阅,试图不让心绪失衡,但他始终处在困扰之中。
茱儿打从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开始埋头苦⼲,一分一秒都不敢怠慢,连心情不好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不怨周汉杰,是她自己的情绪管理出了问题,才会不经大脑地夸下海口,既然说到就要做到,这下她非拚命不可了。
晚上将近八点——
“她还在?”周汉杰问了从工程部回来的金秘书。
“是的总裁,就剩韩姐小一个人还在加班,主管和其他人早就光走了。”金秘书谨慎地回答,他不敢表现出心里的惊讶,总裁竟派他去一趟工程部,就为了看韩茱儿还在不在,这种事前所未有。
“去买个便当给她,你才可以下班。”周汉杰掏出皮夹取了钞票给他。
“是。”金秘书心里冒出许多惊叹号,联想起之前买的疼痛药布,也是要给韩茱儿的,不过他可不敢多问,安分地拿了钱,买便当去了。
周汉杰深倚进皮椅,要是一个便当可以换来他的心安就好了,偏偏不只如此,他狠狠地牵挂着她…
“唉!”
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強烈感觉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昅引力,心里就是放不下她,就是深受她的牵动。
他太久没有对女人有过心动的感觉,因而她在他心里烙下的痕迹是如此鲜明清晰。
她对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应该没有吧!
她有人了。
所以,他还是低调些,才不会让彼此感到尴尬。
茱儿专心地审视电脑里程式的运作,忽然有股饭菜香隐隐飘来,她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叫,一抬头看见金秘书拎着一个便当朝她走来。
“金秘书你还没走啊!”她疲倦地对他一笑。
“是啊,你吃饭后再继续做吧!”金秘书和悦地把便当放到她桌上。
“这…太不好意思了,多少钱我给你,谢谢,谢谢。”她很意外他会送饭来,急着要掏钱给他。
“不不,你别谢我,也别给我钱,便当是总裁要我买的。”金秘书向她解释。
“他?!”茱儿实在是想像不到会是他…怎会又是他?
“你别客气,我先走了。”金秘书走了,办公室一片安静,飘着便当的香味。
她真的也饿了,既然是大人请客,那就先吃再说吧!
打开便当,丰富的菜⾊让她口水快滴下来,她不客气地开动,大口大口地吃着,感觉他送的便当吃起来特别香,特别好吃。
他绝不是坏人,也不会因为他派了大量工作给她就记仇。
她心底浮现的是他在她跌倒时拉她一把的眼神,那温暖的眼⾊透露了他的內心其实并没有外表那么严峻。
他其实挺关照她的,而她…喜欢他,真的,她喜欢。
晚上十点多——
茱儿体力耗尽了,眼睛累得快睁不开了,阶段性的工作也完成了,她存档,关好电脑,背包包,关灯下班。
她脚步蹒跚地走到停车场,就只剩几部车还在,偷瞄一眼周汉杰的车位,他的车也还在,很讶异那么晚了他还没走?
“大人怎么也要加班?”她悄声说着,边走,边猜想大人他在做些什么?到了她的停车位,车⾝旁突然闪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豪,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魂未定地抚着心口问刘豪然,今天全心投入工作中,大半天都没想起过他。
“宝贝,我苦苦的在等你,从五点等到现在,你怎么工作到这么晚?老板实在太没人性了!”刘豪然替她抱怨,也乘机显示自己对她的爱有多真诚,苦等她那么久。
茱儿没有半点感动,反倒厌恶他批评周汉杰。
“别胡说,老板人很好的。”
“是吗?那就好,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搭计程车来的,你载我一程。”他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故意不开车。
“不,你自己叫车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按下车锁,急着要上车。
刘豪然扯住她。“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普通朋友会为你堕胎?”这理由够充分了,他可以停止对她勾缠。
“宝贝,她根本是胡说的,她男友那么多,想赖给我,这你也信?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刘豪然说谎推托,为自己辩解。
“我不会因为你的甜言藌语就相信你,你机手里明明全是女人的名字,让人看了脸红的简讯一大堆,你说什么都没用。”她扯回手,对他已是心如止水。
他又把她扯了回来。“做人总要礼尚往来,别人传能不回吗?你不能用这个当理由甩了我?我只爱你一个人。”他作势要吻亲她。
“我不再爱你,也不会再被你骗了…走开,你别碰我…”她劲使地想推开他。
刘豪然用力施庒,以为她会因此臣服,怎知她抵死不从,两人就在停车场拉扯着。
“放开她!”吱嘎的煞车声和厉声制止震住了刘豪然,他和茱儿同时往宾士车看去。
茱儿立刻认出是周汉杰的车,她多不想让他瞧见她和前男友的纷争。
周汉杰下了车,发生在他地盘的事,他怎能视而不见?
他正要驾车离去,老远就看见这男人和茱儿争执不休,猜想这就是害她整天失神的人,特地绕过来瞧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刘豪然冲着坏事的男人问。
“他是大人。”茱儿扯了扯刘豪然要他闭嘴。
“什么大人?啊?”刘豪然不以为然地低吼。
“我的老板。”茱儿脸⾊苍白。
“老板又怎样,敢揷手管我们的事?走,上车。”刘豪然以为这是大好时机,她总不会在老板面前跟他拗,乘势扯着她要上她的车。
“不要,你快走,我们之间已经完了。”茱儿奋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刘豪然仍紧箝着她。
霎时,周汉杰扣住刘豪然的手臂。“你没听到她说的吗?”
刘豪然恼羞成怒,甩开这碍事的老板,一拳挥向他。
周汉杰俐落地闪过,回敬他一拳,揍得他脸歪嘴斜,差点跌倒。
“不,别这样。”茱儿连忙阻止他们,顺手扶住刘豪然,问他:“有没有怎样?”
“小意思…”刘豪然不服气地想上前去揍周汉杰,茱儿用力地扯住他。“求求你不要,不要。”
周汉杰心头扫过寒风,他以为他在做什么?英雄救美吗?从她关心她男友的样子看来,自己似乎是管太多了。
心头的热切一时间被无情地浇熄,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上车,油门踩到最底,匆促离去。
茱儿怔怔地放开了刘豪然,周汉杰临走时黯然的眼神,教她整颗心也跟着他走了。
她用最快的迅速上车,无心再理会刘豪然,一心只想追上周汉杰,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她该对他的出手相挺道谢。
“茱儿,你去哪里?你回来啊!”刘豪然跳脚,吼叫,但她的车已远去,他完全追不上她。
“求求你,别开那么快,天啊!”茱儿连闯了两个红灯,但周汉杰的速度快到令她差点追不上。
周汉杰在狂飙好一段路后,才发现茱儿的车一直都在他后头,以为她正载着那无赖,车速愈是加快了。
“叭叭…”茱儿实在没办法才会按喇叭,希望他注意到她。
她竟敢按他喇叭?周汉杰低咒一声。
他火速转向路边,煞车停下,⼲脆把路让给她。
没想到她竟然也放慢了速度,停下车,开车门,向他走来。
他从后视镜瞥见她的车內只有她一人,不见那无赖人影,而她袅娜的⾝影很快地来到他的车旁。
他心头打结,迟迟没有按下车窗。
叩叩…
她敲着他的车窗。
他勉为其难地按下车窗,绽着冷光的眼望向她。
“做什么?”他寒着语气问了句。
“你车开得好快,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了,幸好你停车了。”她多希望他的眉头别拧那么紧,眼神别那么可怕,脸别绷那么僵硬。
“你追着我?”他大感意外。
“嗯!我想说声谢谢你,也很对不起…我前男友他太冲动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替我解围。”她诚心诚意地说。
“前男友?”这三个字格外动听,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
“嗯,我跟他分手了。”
“既然分手,他还缠着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跑来找我。”她眨眨眼,觉得他问得好深入,可是她愿意告诉他。
周汉杰很満意她目前是“单⾝”瞬时也察觉,他的机会来了,追求她的意图在他心底更鲜明了,他不会放掉她。
“是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