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再不去睡,我就偷偷把你的电脑程式全移除了。”蓓丽威胁他。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不能失去电脑,我这就去睡。”小少爷这下终于肯关上电脑,上床去睡了。
蓓丽看着他爬到床上,她唇角笑弯了,就知道这招管用。
“小少爷,谢谢你的配合喽!”她温柔地替他盖上被子。
“蓓丽,有你真好,你是世上最万能的女佣,精通电脑,我不能没有你。”
“别灌迷汤了,你是不能没有电脑,不是不能没有我,晚安了。”她嘻笑地说,关上灯,把冷气调到适温,走出房外,关上门,沿着走廊要回到佣人房。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得使用电脑、写程式,对于自己是在哪里学到这么多东西的,她完全没有记忆。
三年前她来到曹家之前都是住在寮国的边境,那里生活相当困苦,她无亲无故,跟她住在一起的阿嬷说,她卖⾝到曹家工作可以过得好一点,曹家正需要一个会说国中话的女佣人。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国语、曰语和英语,却不会说泰语,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也许就只是重复地过着困苦的生活,所以没有特别的回忆,她也确实没有见到过亲人,于是她认为自己是无亲无故的人。
“你不要我了吗?”
“你是我的新娘…”
河上遇到那男人多情的低语,好像在对亲人的呼唤,整个下午她耳边不时地低回着他的声音,他英挺的模样、热烫的眼神,強烈地震撼着她。
仔细想想,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她怎可能有那么英俊的老公?她又还没嫁人。
“蓓丽、蓓丽——”老管家的声音从她⾝后传来。
“什么事?”
“你去洗个澡,打扮打扮,到前厅来。”
“为什么?”她很讶异。
“这是老爷的命令。”
老爷从没这么命令过她,她想问明白点,但老管家二话不说地走人了。
她很纳闷也很惶恐地回到佣人房里,洗完澡后换上⼲净的碎花衣裤,战战兢兢地去了宾客云集的前厅。
她并没看见老爷,管家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到他⾝旁,立正站好等候。
她照做了,枯站了许久,见老爷和两名男子从楼上下来了,那其中之一不就是河上遇到的那男人?!
她吃惊地睁大杏眼瞧着他,他也瞧见她了,热切的眼神一如在河上见到时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震撼了她。
她悄然地垂下眼睫,一颗心慌乱地狂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蓓丽眼看着,那男人随着老爷下楼来了。
“快过来,他们是老爷重要的朋友,你要有礼貌。”管家低声交代,并领她走到他们面前。
她粉颈低垂,心里不安,那人竟是老爷的朋友,她狠狠地打了他,还骂他**,这怎么得了?
“蓓丽,从今天起周总裁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你得尽心尽力地服侍周总裁,不可怠慢。”曹老大当场指派她。
她傻住,并不想从命。
“听到了吗?”曹老大以命令下人的口吻问。
她乾枯的喉头挤不出一丝声音。
“别为难她。”周汉杰制止了曹老大,不想她受到任何人的颐指气使,他会很心疼。
她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的双眼和他的口吻一样怜恤…这瞬间恍若有股温柔的力量从他的眼直透进她的心,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手温柔地触摸着她的⾝子,烫人的热力在她⾝体里掀起波澜…
她猛地一阵颤抖,难为情地收回视线。
他根本没有触碰过她,她怎会有这么离谱的遐思?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villa。”泰森适时地说,并向周汉杰示意先把茱儿带离曹家,有什么话私底下再说,他仔细打量了这名叫蓓丽的女佣,她确实是茱儿嫂子没错,和寻人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我很感激你的盛情,明天就派人送上厚礼答谢。”周汉杰敛容,转而向曹老大道谢。
“能和周总裁交上朋友,是我的荣幸。”曹老大亲自送他们出门。
泰森坐进驾驶座。
蓓丽被动地在曹老大的瞪视下坐上了车的后座,随后她见到那名周总裁也坐了进来,车门关上后,他立即紧握住她的手。
车里是昏暗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手上灼人的温度,和她感觉中的竟是一模一样。
她的手心微微的冒汗,想到要“服侍”他,她慌乱又害怕。
“泰森,天一亮我就要带茱儿回湾台。”周汉杰对泰森说。
“杰,别心急,嫂子的件证我都保留着,你得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替你办好一切,让你顺利把嫂子护送回家,你可以安心了。”泰森深知他爱妻心切,但他需要些时间,重新补办件证。
“那就尽快,愈快愈好。”
“我知道。”
“还有,别让外界知道此事。”
“安啦!我会小心的。”泰森一挥手说道,还掉头向后座的韩茱儿说:“嫂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顺利和杰回湾台的。”
蓓丽惶恐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叫她“茱儿”和“嫂子”又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
她收回手,他烫人的手心握得她好热。
周汉杰察觉她的小手不安分地挣离了他,他瞥向她,黑暗中只见她的脸部轮廓,他想看清她的表情而倾⾝贴近她,她却缩着⾝子,长长的眼睫绽着幽幽的泪光。
他不懂她是怎么搞的,总是用陌生的目光看他,等独处时他得好好地问问她。
他不由分说,重新握起她的手,这次她更快地溜出他的手掌心,他见她低垂着头,不愿面对他,他心痛莫名,多想打破他们之间的隔阂。
到了下榻的顶级villa,周汉杰率先下了车,替茱儿开了车门。
“下来。”他温声说道。
她缓缓地仰起脸,望向他,和他⾝后陌生的建筑物,美眸里充満惶惑。
周汉杰弯下腰来,用世上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淡淡地笑着说:“我在等你。”
她的心头交杂着生怯和无法解释的喜悦感,好像他的温柔一直都是她望渴着,又得不到的礼物。
她怎会对他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在今天之前她从未遇到过他啊!
她盯着他俊美的样子,拚命地想知道自己这感受从何而来,但她却不得而知。
在他迷人的笑脸下,她着魔似地伸长脚,跨出车外,走向他。
他伸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关上车门,对泰森说:“快点给我消息。”
“会的。”泰森走了。
他旋即将她领进唯美精致的旅馆大厅。
她被动地走着,⾝体的擦摩之间,她轻易地可感受到他衣下结实的男人体魄,一股热气在她的脸上乱窜,也在他们之间扩散,令她暗自心惊。
“沙哇低…”女侍者⾝着沙丽,头上别着火红⾊的热带花朵,一一倾⾝向他们行礼。
“你住在这里?”她问。
“对,这里是我们藌月时住饼的地方,我每年都会来。”周汉杰淡淡地说着,带过这三年来心里的苦涩。
“我并没来过这里。”她困惑地说。
“你怎会没来过,你是我的一曰新娘。”他逗她笑。
“你要不是认错人,大概就是有幻想症了。”她小心地说出想法。
“我会认错人才怪。”
她不肯承认是他的人,还说他认错人,表情和眼神也生怯到像不认识他,他心里很难受。
“别用冷漠来惩罚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得郑重地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三年前的错全在他。
他管不了周围有没有别人,激动地搂紧了她,就怕一放手她又会一溜烟地消失不见,火速将她強行带进无人的椰林小径,在一座座造型独特的villa中,找到他所住的,拉着她进去。
她心里掀起巨浪,看他面容严峻,脚步走得又快又急,手臂紧箝着她像恨不得掐碎她,以为他发怒了,她担心受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被用力地关起,她惊吓得全⾝发抖。
“对不起。”他单膝着地,双臂圈住她,将她密实地抱住,脸埋进她平坦的小肮。
她震惊,不可思议地往下看,他跪着向她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隐约地感觉到薄薄的衣料传来阵阵湿热的气息,她俯视他浓密的黑发,微颤的宽阔双肩,他像是哭了。
她并不想伤害他、刺激他,她怜悯地想着,该怎么让一个大男人停止哭泣?他看来脆弱又伤心,害得她的心也隐隐作痛。
她舔舔⼲燥的唇,轻声问:“主人…你还好吧?”
“别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他头摇,⾼挺的鼻尖挲摩着她。
她喉头轻颤,⾝子一阵紧窒难受。“好…好吧,杰。”
她听过那个叫泰森的男子这么叫他,应该没错吧!
“来,现在时间不早了,我看你累了,上床觉睡觉去。”她轻抚他的发,用平常安抚小少爷的语气来安抚他,试着扶他起⾝。
“不,你没说原谅我。”
她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要他能停止悲伤,她愿意说。“无论如何,我原谅你。”
他缓慢地抬起脸,注视她。
她也瞅着他布満血丝的双眼和他湿润的眼睫,一颗心也忽然感到难过,她发现这个男人总能引发她不寻常的情绪。
“起来好吗?”她轻轻地诱哄。
他终于立起⾝,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来,坐下来,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服侍你,但我会尽力的。”她拉他坐到门边的鞋柜上,蹲下⾝替他脫鞋。
“忘了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家。”他柔声请求,俊脸慢慢地靠向她粉嫰的小脸,多想吻她丰润的唇。
她无法察觉他要做什么,直到她的眼睛快成斗鸡眼,才意识到他很像是要吻她,心慌之下扔了他的鞋,小手啪地伸出去,挡在他的下巴上。
“我…没有家。”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跟我回家吗?”他拉下她的小手,心痛地问她。
“你家…是在哪里?”
他浓眉紧拧,直盯着她晕红的脸和她眼底始终存在的生分感,很想问个明白,她为什么见了他一点也不热络,他想她想到快死掉,她难道不曾想过他?
或者这么多年来,她有了别人?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就这么不情愿跟我回去吗?”
“我…是得跟你走…曹老爷说今后我就归你管了…”他痛苦的样子好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她是又怕又怜。
他不満意她的说法,多想狂吻她的小嘴,封住她毫无感情的话。
“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联络,让我找了你三年多。”
“嗯…嗯…”她回答不了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怕答得不好,他会生气,害得她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在他的瞪视下,她赶紧抬起他另一只脚,假装专心地替他脫下鞋子、袜子。
“为什么不说?”他的脸又逼近她。
她一抬眼,接触到他灼热的眼和迫近的唇,一时情急下忘了手上还有他的袜子,直接就伸手抵住他的下巴。
“你…”他瞠目瞪着她放在他下巴上的东西,愕然地低吼道:“拿开袜子,回答我的问题。”
“不,你这人讲话乱无厘头的,我正想拿袜子塞住你的嘴。”她斗胆地回嘴。
“你敢。”他也不知自己的理性跑哪儿去了,也没退开。
“我怎么不敢?你才是疯子,一下叫我茱儿,一下说我是你的新娘,我看你八成是疯了。”她也不罢手,劲使地再推他的下巴。
“你就是叫韩茱儿。”他再逼近她。
“我不是。”她再推。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杰?”
“我是听别人叫你才跟着叫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吼了一声,拨开她的手,扣住她的双肩。
“别…这样吓我,也别叫我茱儿…我是蓓丽。”她惊慌得快哭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那双畏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的样子像是不记得我。”
“我又没见过你…怎会记得你?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听懂你的意思,但是说真的,我怎么听都不懂。”她泪汪汪地求饶。
“你…不懂我的意思?”
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