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算是我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能蒐集到每一个家国、每一个地方的邮票,游遍全世界。”本来他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道她又突然转过⾝,表情⾼傲的告诉他:这是她的梦想,而且从她的表情看来,任何想阻挡她这梦想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她⾼得不能再⾼的下巴和倔強的眼神,葛雷忽然间觉得很亲切,彷佛在她⾝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你笑什么?”
直到贺丝缕胀红了一张小脸,葛雷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微笑,于是赶紧头摇。
他笑什么?他当然要笑喽!他的保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梦想跟他分享,而且跟钱无关。
看来她也不是一个太冷血的女人嘛!
可喜可贺。
西班牙是个历史悠久的家国,在迈入现代化的过程中,经历了罗马人的统治、摩尔人的侵占,最后由天主教徒从摩尔人,亦即今曰的阿拉伯人手中夺回,创立一个完全信奉天主教的家国。
今天的西班牙,是一个由好几个自治区组成的主民
家国,同时也保留了各个时代不同的建筑,以及散布在国全各地的小城堡。葛雷和贺丝缕正打算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去参观位于附近的小城堡,听说里面还设有一个小博物馆,专门放置中古世纪留下来的武器,非常值得参观。
“好,就决定去这个古堡游览。”匆匆合上旅游简介,贺丝缕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反正我们是中途下车,不趁此机会去参观一下,就太浪费了。”
贺丝缕开口闭口都是打算,舍不得浪费一⽑钱,而葛雷居然在一旁点头。
“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绝不能浪费。”他随口附议,说完话后随即愣住。
惨了,他也开始变得小家子气起来,怎么办?
他才在反省自己是否已经误入歧途的当头,行动电话适时响起,他只得按下通话钮。
打电话来的人是雅各,告诉他有事要跟他当面讨论,并约定两天后的晚上八点,在靠近塞维亚的一座小城中的某家小酒馆里面见。
“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到。”笑嘻嘻的按掉机手,葛雷完全忘掉了反省的事,反倒急着去参观城堡。
“走吧,丝缕。”他低头看表。“我们的动作再不快点,我看城堡都要关了,到时候什么都看不成。”
原则上,他没说错,如果他们真的想参观城堡的话最好动作快,虽然他才是造成时间延误的主因。
“要多快都可以,我们走。”贺丝缕决心不让他有推卸责任的空间,揪住他的领子就把他提着走,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所幸城堡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否则一路螃蟹走路横行下来,可真要扭伤脖子。
“给钱。”她说。
是的,给钱——给他的钱。举凡吃喝玩乐,都是花他的,她唯一掏过钱的一次,是在买邮票的时候,而且明显与他无关。
梆雷认命的拿出皮夹,反正谁先付帐都一样,最后都由他买单,所以他才纳闷她⼲么那么节省,又瘦不到她的荷包。
不过他没胆问她,以前他斗过的牛,脾气都没有她来得可怕,竟然能够只为了一张邮票,就掏出枪来对付他,真是夸张。
在无尽的怨叹声中,葛雷和贺丝缕一起参观了城堡。这座城堡的占地不大,是座小型城堡,却塞満了不少东西。
他们玩着玩着,不知不觉中来到城堡內的小博物馆。馆中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是他发挥男性魅力的大好机会。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选中她的原因,不外是想藉由保护他的同时,乘机揩点油。虽然她平时的表现是凶残了一点,但并不表示她永远那么凶残,也有温柔的时候。
嗯,值得尝试。
“我说,丝缕。”懒懒地将手撑在她墙壁的两侧,葛雷决定⾝体力行,让她领教他的男性魅力。
“什么事,葛雷?”她当然看得懂他想做什么,只是在城堡內不好发作,况且他的表情也着实有趣。
“你知道,你长得很美。”葛雷不知道自己猴急的样子已写在脸上,还自以为是大众情人。
“能由你的嘴巴听见这话,是我的荣幸。”贺丝缕礼貌的说,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真的?”他看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存心跟我杠到底。”
“这纯粹是误会。”她微笑。“我不否认开始的时候的确有这打算,可经过这些曰子相处以后,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念头。”
“真巧,我也是呢!”闻言葛雷喜出望外。“本来我也以为你是一个没血没泪、只爱钱的女人。”
“现在呢?”她微笑。
“现在我觉得你其实満有人情味,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没有人情味的女人不会慌慌张张趴在地上找邮票,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梦想,更不会像此刻一样抚着他的脸,好声好气的对他说话。
“真⾼兴听见你这么说。”
只是她的轻声细语中似乎隐蔵了些许涵义,口气温柔得令人发⽑…
“这样我要甩你的话,就简单多了,反正你会体谅!”
伴随着她这句话而来的,是一声震天巨响。
“砰”地一声。
梆雷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撞上墙壁,把他撞得头冒金星。
般什么鬼,她⼲么真的甩他…
梆雷一边揉着肿了的额头,一边转⾝。等他看清现场的状况,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动耝。
圣⺟玛利亚!
刚刚要不是她及时把他甩到一边,他早已死在敌人的尖刀下,敌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潜进城堡。
“帮个忙,葛雷,下趴!”贺丝缕一面掏枪,一面对着已然呆滞的葛雷下令。
他赶紧找个好位置下趴掩护,顿时弹子満天飞,城堡里的墙壁到处是弹孔。
“你在破坏我国的文物!”葛雷很感激她救他的命,同时也很心疼祖先们留下来的东西。
“少罗唆。”贺丝缕可没有空理他,她的弹子已经用尽,看来只好想别的方法。
“你该不会是…想使用里面的武器吧?”葛雷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拿起摆在一旁的椅子,举⾼朝小博物馆砸去。小博物馆內摆満了中古世纪的武器,只用简单的玻璃围起来,很容易取得。
“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她双手举⾼椅子,用力砸破玻璃。
没错,他是越来越了解她了,却不是一件好事。
显然她不只枪法准,对西洋武器的使用方法也颇为了解,要不就是她的血液中天生带有好战因子,什么武器都能上手。
梆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挥舞着战斧,不可一世的朝敌人砍、砍、砍,杀得对方无力招架,频频往后退。
“博物馆里有状况,我们快去看看!”
正当两方战得火热,馆方人员正好也带着警卫朝他们冲来。杀手见状马上落跑,倒是贺丝缕还傻傻愣在原地。
“快跑,丝缕。”已经逃跑习惯的葛雷,二话不说就拎住她逃亡。
“还有你手上的战斧,⿇烦还人家。”他不想被指控偷窃,更无意带着两支战斧逃跑。
“真可惜,我还満中意它们的说。”匆匆丢下手中的战斧,她的语气満是遗憾。
“我一点也不意外。”他的语气相对苦涩。“但我想你要抢劫城堡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
这点他倒没说错,从马德里到塞维亚,这一路下来的城堡不计其数,不怕没有逞凶的时机,就怕会先被察警捉到。
真倒霉,一直被察警追,而且全不是他的错。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地步的葛雷,这会儿也没时间多想,唯一的选择就是跑、不停的跑,跑到没路为止。
“走这边!”眼看着后有追兵,前方又没路,葛雷适时出面指点迷津,将她引往围墙边的一条小径。
贺丝缕只得跟紧他的脚步,穿越几棵茂密的矮丛,墙翻跳出城堡。
摆脫掉察警后,两人靠在城堡的外墙喘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跟你在一起了,简直是在玩命。”两手扶住墙面,葛雷不住的抱怨,心脏都快爆掉。
“你可以开除我。”她建议。“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
“总比老是被察警追好。”他气喘如牛。“天晓得我是个记录良好的公民,从来没有被察警追过。”
“凡事总有第一次。”她耸肩。“你最好赶快适应。”
“我已经努力适应了。”他议抗。“但是我怎么老觉得我们好像在玩闯关游戏,老是跑个没完?”搭地铁被狙击,就连参观城堡也有事,害他的情调计划完全被打乱。
“这就要问你了,老板。”她回嘴。“惹事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负责保护你。”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真的在玩闯关游戏,那你可有得担心了。根据游戏软体的惯例,现在只不过是开头,真正刺激的还在后头。”
“不会吧?我们至少已经过了两关。”地铁和城堡,葛雷大叫。
“没错。”她点头。“而我估计以后的关卡只会越来越难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到底是职业保镳兼电玩⾼手,之后的困境都计算好了,他这个被保护人只有跟随的分。
“你怎么知道城堡內的小径,和那座矮墙?”贺丝缕没忘记刚才他们是怎么逃命的,全赖他的指点。
“没什么。”他拨拨头发。“这座城堡以前是王室的财产,我这个资产管理人当然要多关心一下,弄清楚各项设备的地理位置。”
“我不知道它还是王室的资产。”贺丝缕颇为惊讶。
“是啊,只可惜现在它已经不属于王室。”葛雷点头。“两年前国王决定将它捐出来开放给民众参观,收取的门票费用亦属于地方府政,用来补贴地方建设。”
“国王真是个大方的人。”居然捐出一座城堡。
“他就是这么仁慈,所以国全的百姓都爱戴他。”谈起他最敬爱的人,葛雷的脸上不自觉的展露出骄傲的表情,深深以国王为荣。
“你也不差。”贺丝缕淡淡的批评。“本来我以为你这资产管理人的头衔只是挂着好玩,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实力。”
“不怪你,宝贝。”他耸肩。“和你抱持着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你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别挂心了。”
贺丝缕才想告诉他,他对城堡的了解让她对他另眼相看的时候,他随即摆出一副跩样,害她只得把到口的话又呑下去。
有些人就是赞美不得,她的雇主很明显就是那样的人。
“我发觉我们越来越了解彼此了,丝缕,你不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吗?”手撑着墙壁,猛眨着眼睛,葛雷一心想把刚才在城堡內没做完的事完成,这点让她又更降低了对他的评价。
“是啊,葛雷。”她附议。“但我怕我们没有空谈情说爱,因为察警又追过来了。”
随着她満不在乎的手指看去,一堆⾝穿制服的察警正争先恐后跑过来,远远的对着他们大声嚷嚷。
“妈的!”见状他不噤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