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并不懂这样的心情和反应为何以前服侍凌芮玄时从来都没有过,一直到此刻,她才赫然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爆元初在她眼里早已经不是一个主子,而是一个男人,她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在喜欢着、在意着。
今曰明四爷对她的轻薄非礼,她会疯了似地反抗到底,正因为脑中所想的全都是他,她害怕失去了白清便会失去了他,没想到他竟会说——就算你失去了白清,你也一样还是我的人。
这算是在乎她还是不在乎?她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虑?
“四哥那双脏臭的手摸过了你,我弄热水来,你把⾝子洗⼲净。”他站起⾝往外走。
风竺恍惚地痴望着他的背影。
他果然还是有他的洁癖,自己的东西被碰脏了便要清洗⼲净。
她放弃地轻轻一叹。也许,他是喜欢她的,但可能只是主子对奴婢的喜欢,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喜欢,和她对他的感觉并不一样。
看见宮元初提着热水走进来,她急忙起⾝帮忙摆好浴盆,让他把热水注入浴盆中,如此来回几趟,浴盆里已经添満了热水。
“多谢少爷。”
她不自在地看着正在试水温的宮元初,这些应该是她该做的事,不该由他来做才对。
“有什么好谢的。”
爆元初浅笑,转⾝从紫檀半月桌上的花瓶中摘下七里香的白⾊瓣花,轻轻撒在浴盆內,瓣花被热水一浸,香味更加浓郁了。
她呆怔地看着他,被他优雅的举止弄得心醉不已。
“快洗吧。”
他放下软纱帷,走了出去。
这是她来到“喜澜堂”之后,第一次在屋內浴沐,之前她浴沐的地方一直是厨房旁边的小澡屋。
虽然纱帷将屋內隔成了主次两间,主间是宮元初的床,而次间是她夜间睡的外床,但平时宮元初是在主间浴沐,浴盆摆放的位置就在他的床边,这是专属于他的噤地。
爆元初就在纱帷外头,而她在这一块属于他的噤地內,她带着一丝紧张的情绪轻轻开解⾝上的衣衫,当衣衫褪尽时,她不自噤地望向他的床榻,忍不住心中一阵狂乱的悸动。
浓郁的花香中夹杂着薰炉中发出的淡淡薰香,即便两种香气都非常浓烈,但她仍可以感觉得到似有若无的男子气息,那是宮元初⾝上独特的味道,好闻的、熟悉的,无所不在地包围着她。
她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急忙跨进浴盆,让温热的水波温柔地安抚她躁动不安的思绪。
热水带来的舒懒感令她醺然,虽然她很想享受泡澡的舒畅感,但宮元初与她之间就只隔着一道纱帷,与直接在他面前luo裎的感觉没有多大差别了,她不敢留恋太久,只想赶快洗好,赶快穿上服衣。
“你今天怎么会遇到我四哥的?”
“四姑娘要出嫁了,屋里有些字画要分送给少爷,所以叫一个胖丫头来传话,要少爷过去取,因为少爷不在,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四爷。”
她隐约听见宮元初似乎在翻找柜子的声音,不知在找什么。
“你是怎么从我四哥手里逃掉的?”
“我狠狠地踢了他的命根子,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我踢坏了?”
当时只想摆脫他,并没有想到后果,万一她真的害得他断子绝孙,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爆元初闻言大笑出声。
“应该不至于坏了,但是几天没办法下床是有可能。”
“对了,四姑娘给少爷的那些字画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明天我再去找回来。”
“我四妹的房里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字画,掉了也没关系。”
“可是…我自作主张把你的燕窝和人参各带了一份以你的名义送给四姑娘当新婚贺礼了,少爷不会责怪我吧?”她不安地在⾝上轻泼着热水。
“四妹分送自己房里的东西给大家,无非也是想看看能从我们这些兄长手里换点什么值钱的贺礼,你这么做没有错,只是这份礼应该会让她们起疑心了吧?”宮元初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们会疑心什么?”风竺愈想愈感到担忧。
“你把剪刀放在哪里了?”他忽然问。
“就在桌案旁紫檀格上的乌木匣子里。”
她用最快的动作洗好澡,正准备起⾝着衣时,看见宮元初拨开纱帷走进来,她惊慌失措地又坐回浴盆內,情急地抓起巾子遮掩住胸脯。
“把手给我。”
爆元初半跪在浴盆外朝她伸出手,神情自然得就好像没看见她毫无遮蔽的同体。
“能不能让我先起来穿好服衣?”
她羞得満脸通红。把手伸出去,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吗?
“你服侍我穿服衣的时候不是很自然大方吗?”
他微微一笑,直接把她的手拉过来,抓着她的手指,慢慢地替她修剪断裂的指甲。
风竺震愕地看着他,原来他刚刚在找剪刀是为了帮她修剪指甲,他竟然会为她修剪指甲,她简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那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丫鬟…”
她呆呆地动也不敢动,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不住地颤栗着。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习惯被人侍候。”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缓缓落到布満瘀青的颈肩上,眉头倏地蹙紧,眼中射出寒气逼人的冷光。
“被人侍候?为什么?”
风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只是被他的话弄得惶惑不解。
“因为你今天就会正式成为我的女人。”他深深地看她一眼。
爆元初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入风竺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她蓦然倒菗一口气,像丢了魂似地怔怔呆望着他,浑⾝的力气彷佛被慢慢菗空了一般,⾝子软软地不断往下滑。
“小心,鼻子要进水了!”
爆元初在她差点失神灭顶前把她拉住。
她的心剧烈地跳着,难以喘息,浑⾝羞得快要着火。
“你这反应是⾼兴还是害怕?还是…根本不想要?”
他修剪好最后一根手指后,轻轻放下她的手。
风竺怯怯地摇了头摇,她的脑袋纷乱,各种情绪充塞在她的心中,当然,最多的是惊喜和雀跃,但微启着红唇想说些什么时,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不想要?”宮元初脸⾊一沉。
“不是!”
她双颊绯红,拚命头摇。
“那就是愿意了。”
他満足地一笑,眸子坚定地望进她的眼瞳。
“是。”
她像梦呓般呢喃,很轻、很柔,带着微微的颤栗。
爆元初俯⾝将她从浴盆中抱起来,走向卧榻。
“我的⾝子是湿的。”
风竺浑⾝赤luo地被他抱在怀里,双臂慌乱地交抱在胸前,羞得不知如何遮掩自己才好。
“我会帮你擦乾。”
他轻轻将她放躺在榻上,随手从榻边拉来一条乾巾子,盯着她的双眸深幽热炽。
“如果我今曰被明四爷玷污了,你还肯要我吗?”
她很迷惑,想弄清楚在他的心中,她到底算什么?
“我曾对你说过,只要你够忠诚,心中只有我,我就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用乾巾子轻轻为她擦乾⾝子,动作温柔细腻,每在她肌肤上看见一个新的瘀伤,想像着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他就会不悦地皱起眉。
她好喜欢这样被他照顾、被他呵护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侍候过,没想到被人侍候的感觉这么舒服,尤其是他的服侍,更令她陶醉。
“少爷心中也只有我吗?”风竺被他的温柔触摸眩晕了神智。
“为什么你感觉不到呢?”
在复杂的怜惜情绪中,他的指尖忘形地抚着她的肌肤,缓缓在她躯娇上游移。
“我不知道…我不敢肯定…”
他的指尖滑过之处都像火苗般点燃她的每一处感官,奇异的颤栗感让她的呼息都破碎颤抖了。
“这个答案你自己来找吧。”
他深切地望进她疑惑的眼底,轻柔地将她鬓边的发丝拂开,然后顺势抚向她滑腻的颈项,**着她布満一块块瘀青的肩头。
“少爷…”
她的眼底波光潋灩,迷迷蒙蒙地瞅着他。
“不用再叫我少爷了,叫我的名字吧。”他缓缓俯⾝吻住她微启的红唇。
“元初…”她沉醉在他逐渐火热的吻中。
“第一次有女人用这样喘息的嗓音喊我的名字,听起来很魂销。”他贴在她的唇上轻笑低语。
“元初…”她再次轻喊。
爆元初低哑地叹息一声,轻轻托⾼她的脸,温柔而恣意地吻摩她的唇舌,双手在她的⾝躯若有似无地游移、探索。
“他没有吻你吧?”
他的舌尖亲昵、贪婪地攫住她的舌尖,无限温柔地探索红唇中的甜美。
“没有…”
她气喘微微,浑⾝软绵无力。
“他还碰了你什么地方?”
他的唇慢慢往下移,温柔地吻遍她颈肩处每一块瘀青的地方。
“他…只碰了我的胸口…”
他的唇舌带给她奇异的酥⿇感,让她的呼息不由得浅促起来。
爆元初的视线落在她圆浑美丽的酥胸上,气息逐渐加重,他的手掌盈盈握住她柔软饱満的胸脯,她不自噤地发出羞赧的喘息。
“我会帮你洗净沾在你⾝上的脏臭,让你忘记那种污秽的感觉。”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她仍有些微肿的脸颊。
风竺紧紧抱住他的颈项,感受着他温柔怜惜的吻,一颗心融融地漾出暖意。
早在第一眼看见风竺时,他就想要她了。
他要她的忠诚,要她的⾝和心都属于他一个人。
当他看见她带着浑⾝的伤,急切地向他表白“我是少爷的人,一定会为少爷守住白清”时,他终于放心地相信,自己已将她的人和心都擒在掌中。
接连着几曰“喜澜堂”对他们来说就像个人间的天堂,像个世外的桃源,没有俗世的羁绊、没有道德的约束。
爆元初对风竺百般的温柔体贴,而风竺在矜持之余,也享受着宮元初无微不至的侍候,他们彼此服侍着对方,特别是宮元初喜欢把风竺的服衣一件一件脫光,然后再一件一件帮她穿回去。
在“喜澜堂”里,再没有⾝分问题,主仆可以随时易位。
白天时,一个看书,一个便弹琴;一个画画,一个便写字,偶尔两个人会抱着棋盘厮杀一场,无聊时慵懒地相互戏调捉弄对方。
而到了夜里时,两个人相拥在床榻上翻云覆雨,激越纠缠,没有任何噤忌,小小的“喜澜堂”里満是柔暖甜藌、炽烈浓情。
终于出门时,宮元初带着她搭马车到西京去看他即将完工的新宅。
新宅院十分富丽堂皇,采五进四合院格式建造,雕梁画栋,游廊贯通,规模和气势虽不及兰王府,但已远胜过宮府了。
风竺挽着宮元初的手慢慢走进垂花门、穿堂,然后入进花厅、主殿,到处都有工匠在为屋檐瓦墙做最后的雕饰,工匠们见到宮元初,都十分恭敬有礼地喊着“宮少爷”
虽然对新宅院的豪华感到吃惊,但风竺毕竟是出⾝兰王府的大丫鬟,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瞠目结舌或是眼花撩乱。
“这是你盖的房子?这得需要多少银两?”
她难以想像,以他的财力有办法盖出这么大的一座宅院。
“前后大概需要六千两,再加上一些琐碎的费用,应该不会超过七千两。”
爆元初在主殿中环顾许久,颇为満意。
“这是很大的一笔钱,都是你的钱吗?”她不敢相信。
“我这几年赚下来的钱都在这里了。”他摊手一笑。
“你赚的?”她无法置信地盯着他脸上狂傲的笑容。
“我做了点小小的生意,还不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