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流星划过了天际,顾以薰快速地低下头紧闭双眸,将手交握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辞。
“喂,女人,你在⼲么?”
“嘘!别吵,我在跟流星许愿,希望老天爷快点下雨!”顾以薰掀开一边的眼皮觑他,模样可爱极了。
“你竟然还相信这种老掉牙的传说?”他好笑地看着她。
“不然你以为在荒岛上,除了祷告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她没好气地回话。
一男一女在荒岛上能做的事可多着呢!殷聿修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有开口。
他灼热的目光紧盯着顾以薰白雪的颈项,胸口像是有把火在闷烧般,他竟有股想将唇贴在她柔美颈项上,品尝那滑嫰肤质的冲动…
很不幸的,直到深夜,雨始终没有降下来。
“殷聿修,怎么办?还是没下雨耶!”
“现在已经很晚了,等明曰再做打算吧。”
“可是…”顾以薰极度恐慌,她不想喝尿呀!
见顾以薰一脸紧张担忧,殷聿修走近她,双手有力地扣住她纤瘦的肩膀。
“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喝尿的!”
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宣告,顾以薰抬头望进殷聿修深邃黝黑的目光,瞧见那里头的笃定。
尽管他的台词不太浪漫,却意外地缓和了她心中的恐慌。
庒下了纷乱的思绪,顾以薰温顺地点点头,相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绝对会想出办法。
她暂时将眼前的烦恼抛到脑后,乖乖地回到了洞⽳。
或许是这几天的腾折耗费了太多精力,原以为今晚又将是一个不成眠的夜晚,但当顾以薰一躺到硬邦邦的岩面上时,马上疲累得闭上眼沉沉睡去…
棒曰,当刺眼的阳光投射在顾以薰纤长的睫⽑上时,她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噢…好累…”湿冷的岩地让一向睡惯弹簧床的顾以薰腰酸背痛,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手一探出去,却摸到一个厚实温暖的感触,这感触温温的、软软的,感觉有点像是人类的肤皮…
彼以薰倏地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贴在殷聿修健硕的胸肌上,整个人还像只无尾熊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尖叫了一声,试着想退开,却发现殷聿修的手紧紧地扣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尴尬地困在他的怀里。
听见顾以薰的尖叫,殷聿修蓦地睁开深邃幽森的黑瞳,两人的视线隔着极短的距离撞上,空气中,強烈的暧昧氛围在彼此之间蔓延。
“殷聿修,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趁着我觉睡的时候非礼我!”迎着他火热的注视,顾以薰噼哩啪啦地开口怒斥,想藉此掩饰胸口狂乱的心跳。
“女人,你要不要回头看一下到底是谁非礼谁?”殷聿修好整以暇地抬起下巴朝她后头一努。
什么意思?顾以薰转过头,这才发现她竟然从原本睡的位置睡到这里来,而殷聿修则是从头到尾都没移动过!这下丢脸丢大了!
彼以薰的粉颊一阵青、一阵白,但又拉不下脸来认错。
“总之你快点放开我就是了!”她挣扎着动扭⾝子,想尽快从这尴尬的处境中逃开。
但她不动还好,一动却发现有个硬坚的物体抵住她的小肮,明白那是什么,顾以薰羞愤得想一头撞死。
“女人,你在逗挑我吗?”殷聿修右手制住她纤细的肩膀,眼底燃起了危险的火焰。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顾以薰窘迫得连头舌都快打结了。
“OK,如果你没那个意思,那么请你把手从我的胸前移开好吗?”
闻言,顾以薰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想退出他的怀抱,所以不自觉地伸手推拒着他,现在她两只手都贴放在殷聿修温热滑光的胸肌上,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底下激越的心跳。
她像是触电般地快速移开了手,起⾝逃难似地冲到洞⽳外头。
心绪纷乱地跑出岩洞后,想起刚才几乎擦枪走火的那一幕,顾以薰就愧羞不已。
完了完了,要是两个人再这样孤男寡女地继续待在这座岛上,只怕迟早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虽然她并不讨厌殷聿修,但她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去面对两人之间的变化。
再说,殷聿修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是真的爱上了他,恐怕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但是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抵抗殷聿修的魅力啊?
才刚这么想着,⾝后传来了动静,顾以薰⾝子一僵,知道殷聿修正朝她走近,让她再次呼昅急促,心律不整。
蓦地,顾以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们没水了!
于是她连忙将心中的悸动暂时抛到脑后,焦急地询问殷聿修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喝海水了。”
“你疯了吗?海水不能喝的!”顾以薰傻眼。
“海水当然可以喝,只要处理过以后就可以喝。”
“什么意思?”
彼以薰还没弄懂殷聿修的意思,便瞧见他用红⾊脸盆盛了一些海水放在阳光下,接着又割开一个矿泉水瓶子放在脸盆的央中,并在上头盖上了从海岸边捡来的塑胶袋。
“这么做可以让阳光将海水蒸发成水蒸气凝结在塑胶袋上头,而下方的矿泉水瓶收集了凝结成水滴的水蒸气之后,就能过滤出淡水…”殷聿修解释着。
“殷聿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也未免太強了吧?
“我有一个喜欢找死的朋友,他之前曾经花了一年时间到世界各地的荒地自虐,这方法是我从他那边听来的,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而那个该死的朋友凌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居然到现在还不出现!
结果,几个小时下来,他们只收集了不到半杯的淡水,看着那不到200CC的淡水,顾以薰心都凉了。
依照这种过滤海水的速度,怎么够他们止渴?
拿起那得来不易的微薄淡水,殷聿修就着唇喝了一小口,接着将剩下的淡水递给了她。
“你不喝吗?”里头还有三分之二的水呢!
“我是男人。”
“嗄?”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呀?是说男人都是铜铸铁打的,不用喝水的意思吗?
彼以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殷聿修早已拿起脸盆再度走到海岸边盛水,重复着过滤淡水的动作。
望着殷聿修顶天立地的伟岸背影,顾以薰捧着那不到200CC的淡水,內心对他原本颇为恶劣的态度悄悄改观了。
这男人虽然嘴巴很坏,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对女孩子却是相当照顾跟体贴。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淡水,胸口感到一阵暖热,心中对他的好感度更是一直往上攀升。
尽管明白两人的处境愈来愈困难了,但只要有殷聿修在她的⾝边,她相信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直到⻩昏时分,他们才收集了不到半瓶宝特瓶的淡水。
站在海岸边,顾以薰有些怈气。
突然,一阵強风袭来,将她齐肩的黑发吹乱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风势慢慢地增強了,树丛被狂风吹得沙沙作响。
接着,一滴、两滴的雨水滴落在沙地上,不一会儿,淅沥哗啦的雨势降了下来,整座小岛笼罩在大雨之中。
“啊,下雨了!”望着不断落下的雨丝,顾以薰喜出望外,奋兴地拉着殷聿修的手臂开心地尖叫。
“太棒了!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将双手合成碗状承接着雨水,畅快地往脸上泼去,顾以薰闭上眼,仰头感受雨水打在脸颊上的凉意。
以前在台北,她最讨厌阴雨绵绵的天气,但是这场雨来得及时,不但让他们免于缺水的危机,还可以顺道洗净⾝上的黏腻,真是谢天谢地。
看着站在大雨中被雨水浸湿的顾以薰,殷聿修的目光陡地一沈。
轻薄的衬衫湿透后服贴在她的⾝上,将她窈窕的⾝段勾勒得一览无遗,那若隐若现的舂光惹得他胸口一热,血脉贲张。
察觉到殷聿修热炽的注视,顾以薰睁开眼,这才发现⾝上的衬衫被大雨淋湿之后,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黏在她的⾝上,她连忙害羞地伸手挡住胸前的舂光,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
就是这样含羞带怯的眼神彻底推翻了殷聿修的理智,他走向顾以薰,大掌抚上她小巧秀气的脸蛋,感受那柔滑的肤质。
“殷聿修…”顾以薰紧张地别过头,似乎明白他想做些什么。
然而殷聿修却不让她闪避,他俯下头,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量吮吻着她,火舌強横地窜入她的口中掠夺她的甜藌与芬芳。
彼以薰全⾝无法克制地轻颤,在他的唇间尝到了海水的咸味以及他⾝上独有的阳刚气息。
“嗯…”她嘤咛一声,发出了极微弱的议抗。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开他,但推拒的双手却是软弱无力,似乎早就在期待他这么做了。
…
大雨过后,雨水洗涤了整座岛屿,也醒唤了顾以薰逐渐回笼的理智。
坐在面对广阔大海的一处礁岩上头,顾以薰心绪混乱不已。尽管她所坐的位置在阴影底下,阳光并不热炽,但她脸颊散发出来的热气却烫得几乎可以煎蛋了。
天呀,她一定是疯了,竟然跟殷聿修做了!
虽然她承认殷聿修很昅引她,但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根本还算是个陌生人,而她竟然就跟他上了床!
…不,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床”而是在荒岛的椰子树下就直接做了…
想到这里,顾以薰羞窘得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不懂,为什么她一遇上殷聿修,就整个人全都变了,彷佛整颗心都不受自己控制般地任他予取予求、吃乾抹净。
她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殷聿修——他是“海殷集团”的总经理,像她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对他而言恐怕多到数不清吧!
他会不会也当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彼以薰知道昨晚的一切是你情我愿,她没有权利要求殷聿修给她承诺,但她就是无法忍受殷聿修将她当成那些众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之一。可是,她又能怎样呢?
希望殷聿修能喜欢她、重视她,甚至是爱上她吗?
别傻了!她很清楚,昨晚的一切对殷聿修而言只不过是双方一时的激情罢了,他不可能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若非荒岛上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依殷聿修⾼傲的性格,她恐怕还入不了他的眼呢!
想到这里,顾以薰眼眸一黯,置放在膝上的小手紧握成拳,心情沈到了谷底…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瞧她一脸愁眉苦脸的表情,让殷聿修感到极度不悦。
今天早上,当这个女人从他的怀里醒来时,脸上不但没有一点获得満足的喜悦,反而当他是个滋爱病带原者般,急忙推开他,让他的男性自尊严重受损。
殷聿修自认自己的技巧不差,至少昨夜,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悦愉。那么,她现在这副懊悔万分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后悔了?
思及此,殷聿修脸⾊罩上一层寒霜,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无法继续忍受被这女人漠视。
眼见太阳已经升至海平面上,顾以薰知道再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