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満立刻竖起耳朵,隐约感觉到某种不对劲。
“话说三年前,本王无意中捡了个小奴才,虽说她是奴才,可本王待她却比待自己亲人还好,本以为那小奴才会知恩图报,此生此世对本王誓死相随的,没想到…”顿了下,声音转为咬牙切齿“那小奴才竟敢胆大妄为的,趁本王不注意时给跑了。”
她不由得脸⾊大变。不会吧…不会是那个人吧?
“最可恨的就是,那小奴才跑就跑,居然还把本王最重要的东西给偷走。你知道那东西有多贵重吗?呵,你肯定不知道,因为自本王最重要的东西被那小奴才给偷走后,本王就一直病到现在,再也没有康复过。
“要是让本王逮到那小奴才,本王一定会狠狠虐待她、毒打她、躏蹂她,让她生不如死,死无葬⾝之地。”
“王…王爷,我听您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不、不像是有病之人,要是没什么事,民女…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没等她起⾝逃跑,床帐突然被一手拉开。
床上的男子,⾝着一袭暗红衣袍,年轻俊美的脸上全是怒意,他死盯着她,大喝一声“死丫头!都已经送上门来了,你还敢跑?”
看清此人相貌,容小満大吃一惊“三哥,真的是你”
没等她话音落定,男子已经站起⾝,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很快地,守在门外的侍卫便闯了进来。
北岳皇朝的三王爷东方珞不客气的抬手指向容小満,下令道:“把她给绑了,关进大牢。”
她一听,吓得花容失⾊“三哥,不要呀!”
“还愣着⼲什么,快将她绑紧押入大牢。”
双拳不敌四手,她哭丧着脸,还不忘问:“你故意引我来的?”
无视她可怜兮兮的小脸,东方珞哼笑一声“你还骗我死了呢。”
已经被绑成⾁粽的容小満,哀求道:“三哥,不用这么认真吧,好歹大家相识一场…”
东方珞脸⾊布満阴霾,冷笑一声,对侍卫吩咐“关进大牢,她要是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安乐王府的大牢內,容小満扯着喉咙喊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被松绑。
负责看守她的两个牢头,也不知道自家王爷和这细皮嫰⾁的姑娘有什么恩怨,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把人关进大牢整治一番,但当这姑娘扯着嗓门说自己被绑得血脉不通的事传到王爷耳中时,王爷又露出心软的迹象,派人传令把她⾝上的绳子给松开。
容小満刚被松绑就想抬腿迈出牢门,却被两个牢头挡了回去。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牢头嘿嘿一笑道:“王爷只说替你松绑,没说让你出这个门。”
闻言,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两位大哥,您们就行行好,把我给放了吧,我一没抢劫,二没杀人,就算你家王爷想把我关起来,那也得有个名目吧?”
那牢头一笑“王爷还真说了你的罪名。他说你偷了他最重要的东西,罪该万死,如今还肯留着你这条小命,是王爷心存仁慈,所以你得感激我们王爷才是。”
听了这话,容小満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给气晕过去。
“姑娘,你也别逞強了,咱们王爷可是北岳呼风唤雨的人物,是当今万岁爷最疼爱的么弟。要我说,你偷了王爷什么东西,就赶紧拿出来,免得哪天王爷真被惹⽑了,你这细嫰脖子…”说到这里,那牢头对她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做起贼来了呢?”
冤呐!
她偷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偷。
可三王爷居然振振有词的说她偷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这分明是诽谤加诬陷嘛。不过她真的很惊讶,当年在凤凰山遇到的那个三少爷,居然就是北岳国的三王爷东方珞。
说起她和东方珞的相识过程,还要追溯到三年前—那时她才刚満十五岁,为了寻找几味珍稀草药,便只⾝前往凤凰山。
据说,凤凰山是个到处都是宝的地方,而且环境优美、气温宜人,有很多富户都将别院盖在那里修⾝养性。
那天,她也不知走什么霉运,路上居然遭劫,细软盘缠都被匪徒给抢走了。
⾝无分文的她又气又饿,经过一片小⻩瓜棚架时,瞧见上头结満了嫰绿的小⻩瓜。
她当时真的饿坏,瞧那小⻩瓜翠绿可口,便扭下两条果腹。
结果那小⻩瓜的味道实在太好,她又饿到不行,就把那瓜棚上的十几条小⻩瓜都吃下肚。饱餐一顿之后便想拍拍**走人,谁知却被农地的主人给捉住了。
当时出现在她眼前的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俊美无俦,从他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个富家少爷,眸若寒星剑眉鬓,那模样,放眼整个北岳国,也不见得能找出比他更俊的少年。
她还不知道自己惹祸上⾝,便笑嘻嘻对少年道:“这小⻩瓜真好吃,我还剩了两条,你要不要也尝尝?”
少年负手而立,脸⾊不善的盯着她,半晌后哼笑了声“你胆子不小啊,知道这块地是谁的吗?”
闻言,她大惊,用手里那两条嫰绿小⻩瓜指着少年“你…你不要告诉我,这地就是你家的。”
“知道上一个来我这菜园偷小⻩瓜的贼是什么下场吗?”
她无辜的摇着脑袋,一脸惊恐。
少年撇撇嘴“手筋脚筋全断,成了废人一个。”
当下,她喊了一声“天啊”然后转过⾝,拔腿就要逃走。
可惜她的衣领被少年给牢牢拎住,被迫转过⾝,仰着脸迎向那阴森森的笑脸。
“如今被我人赃俱获,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就这样,她很不幸的被他硬逼着在卖⾝契上按下手印,糊里糊涂的就成了那少年的专用奴才。
虽说是奴才,但两人年纪相仿,且少年除了脾气有些不好、做人有些嚣张外,待她还是非常不错的。
况且⾝无分文的她能在凤凰山找户人家暂时落脚也没什么不好。
少年住的别院非常奢华,几乎是应有尽有,还有几十个家丁丫鬟轮班伺候着这位少爷。
事后,她听人家喊少年三爷,想他在家中应该是排行老三,她也没敢多问,就跟着府里的人一起喊他三爷。
再后来,她得知三爷的年纪只有十八岁,是家里的老么,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但再具体的,三爷就没对她说过。
人家不说,她也没问,两人相处得久了,三爷就让她喊他三哥。
两人年纪没差几岁,她又是个机灵勤快懂事的人,平曰里,三爷有事没事就把她叫到房里聊天叙话。
她也挺喜欢三爷的,便慢慢放开胆子,称他一声三哥。
只是后来…
思绪一下子拉回到现实,她作梦也没想到,当年凤凰山上的那个俊俏少年,就是当今北岳皇朝的三王爷。想必当初他没肯将真正⾝分告诉她,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分吧。
腾折了大半天,容小満也饿了,可怜兮兮的对两个牢头道:“两位大哥,你家王爷虽然说要关我,可也没说让我活活饿死在这里吧?能不能给我点东西吃,先给我牢饭填填肚子啊?”
当东方珞气势凌人的来到大牢时,她正盘腿坐在牢房的石床上,吃得正香。
见她吃得満脸油污,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差点没活活气死。
偏偏容小満不知道⾝后来了人,手里抓着两只肥腻腻的烧鸡腿啃得正香,一边对两个牢头道:“不愧是王府的大厨,火候、调味拿捏得恰到好处,这鸡腿真是太好吃了。”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两个牢头见王爷来了,忙不迭地磕头请安,闻声,正在啃鸡腿的容小満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就看到丰神俊秀、气度卓越的东方珞站在牢房外。
她一口鸡⾁没咽下去,差点给活活噎死。
东方珞见她这样更是生气,当场沉下俊脸,对两旁手下道:“把牢里的食物都给本王撤了喂狗,三天內不准再送东西进来给她吃。”
容小満眼看丰盛的牢饭被拿走了,其中一个人望着她手里的鸡腿,想了想,硬生生把被她吃一半的鸡腿也给抢走了。
她哭丧着脸。她还没吃饱呢。
他隔着牢门瞪她“没有规矩,见了本王还不跪下磕头?”
她抓起衣襟擦了擦两只油腻腻的爪子,不情不愿的小步挪了过来,一头跪在那里,小声唤了声“三哥。”
东方珞一听到这个称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睛一眯,哼道:“谁是你三哥?”
她嘿嘿一笑“哎呀,三哥,这几年不见,你脾气比从前更大了…”
说着,就要站起⾝,却被他狠瞪了一眼“本王让你起来了吗?给我跪着。”
容小満委屈的扁嘴,不太情愿的跪在那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她瞄到东方珞和几个侍卫的⾝后依稀站了一个白雪的⾝影,当那⾝影从几人⾝后走出来时,她不噤心底一惊。
眼前的生物,那一⾝白⽑绽亮,可笑的是,牠两眼周围的⽑被染得漆黑,而那不正是自己的杰作?
看到这只大白狮,容小満心下已经了然,原来自己之所以会暴露行踪被三哥逮到,就和这只大白狮有关。
也难怪他会猜到,她下在大白狮⾝上的“瞬间软骨散”当年她可是当着他的面研制出来,就连这名字也是他帮忙取的,没想到…
容小満要笑不笑的看着那只被染成熊猫的大白狮,装傻的夸道:“三哥,这大白狮是你养的吗?哎呀真可爱,越看越像熊猫呢?”
东方珞站在她面前,居⾼临下的瞪着她“本王也想知道,阿宝的那两个黑眼圈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原来这大白狮名叫阿宝啊,连名字都起得这么可爱。”
“容小満,本王在问你话。”
他声音严厉了几分,吓得容小満不敢再瞎扯,只能乖乖低头承认“是的。”
“好,很好!”东方珞咬牙切齿的哼笑一声“第一次遇到你,你胆大包天的偷光本王菜园里的小⻩瓜;这第二次逮到你,你不要命的将本王爱宠染成大熊猫,容小満啊容小満,你的能耐真是令本王越来越惊奇了。”
容小満大惊,一头扑了过去,手穿过栅栏抱住他的腿大,哭喊道:“三哥冤枉啊,当时我真不知道这大白狮子是你养的宝贝,我要是知道,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老人家的爱宠动手啊。”
东方珞甩了甩腿,没甩开,怒道:“把你爪子松开,别弄脏了本王的袍子。”
他死不放手,迳自哭着“三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三年没见,你不能一见面就把我往牢里送啊,我这么细皮嫰⾁的,要把我关出个好歹来,三哥岂不是会心疼死。”
这番话不说还好,东方珞一听,怒气更是溢満心头。
“好,要本王把你放出去也行,说,三年前你为何会不告而别?这三年的时间里,你究竟都去了哪里?”
闻言,容小満不哭了,慢慢松开手,乖巧的跪在那瞅着他,就是不开口。
东方珞死瞪着她,怒道:“你倒是说呀。”
“三哥,这事,你就别问了…”
“也就是说,你不肯把三年前的事告诉本王了?”
容小満一脸为难,紧闭着嘴巴,摆明了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