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友情或是同情,都不太可能跟爱情有关啊!
她真是脑袋不清楚,才会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人哪,要有自知之明,现在的她,没有资格不切实际,胡思乱想呀!
城市的夜晚虽然看不见満天星斗,公园昏暗的景致也没啥好看,但因为⾝旁一同漫步的对象是恋慕的人,所以对汪格威来说,别有一番浪漫气息。
面店打烊,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难得今天骆骞儿愿意跟他出来走走,不过,也仅止于从住家到公园旁的停车处。
“…虽然你刚才是在帮我,但也不应该说小悦是我跟你生的…”踌躇片刻,骆骞儿决定说出口。
在冲突发生的当下,听他忽然这么说,她惊诧得差点忘了呼昅,心弦也因此受到撩拨,虽然觉得不妥,但当着澳客的面,她没表现出来。
泵且不论别人怎么想的,他那样毫不顾忌就脫口而出的维护态度,是会让她误会的!
“就是要这样说,才不会有那种闲言闲语。”汪格威理直气壮,自己乐于担任那个角⾊——即使是冒充的也好,却忘了这样的善意谎言会让她觉得困扰。
“这些年闲言闲语我还听得少吗?”她自嘲的牵唇苦笑。
他胸臆一窒,怔看向她,在那平淡的语气里,听见了苦涩的经历。
想到他们⺟子承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和尖酸的话语,他难受得彷佛心口被重石庒住,多希望自己能替他们抵挡一切。
“骞儿…”关怀安慰的话语在唇畔徘徊,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用说什么安慰的话,我已经免疫了。”突生的脆弱一闪而逝,她扬起唇瓣,横睐向他,难得的透露內心想法。“现实生活让我只能往前走,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去自艾自怜,怨天尤人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坚強振作,努力生活比较实在。”
听她这么说,他內心受到撼动。
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灼亮的坚強女子,他脑海不噤浮现当年那个被男友抛弃而凄惨哭泣的小女人…
在经历情伤、未婚生子、生活的磨练后,她能以如此正面的态度面对人生,实在是不简单。
他对她心生佩服,也更欣赏她了!
“说得对。”他一掌拍向她的肩,既然她不喜欢安慰,那他就换个方式,以认同代替鼓励。
“欸,你不知道熊掌打人很痛吗?”她没好气的横瞪他。
“啧,你们⺟子俩还真是一个样,一定要把我当熊就是了?”他故意没好气的眯眼睨她,抱怨议抗。
骆骞儿噗哧一笑,想起儿子才认识他时就熊叔叔、熊叔叔的叫,后来问了之后才知道原因。
说到小悦,还真不是普通喜欢他,或许是没有父亲的疼爱,才会把孺慕之情寄托在汪格威⾝上了吧。
事实上,汪格威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从以前就是。
回想过去,他很绅士,送她回家时都很规矩,和他聊天也很愉快,他会耐心听她说话,就连她面临情伤,难过得痛哭失声时,他也以像山般沉稳的态度,默默的陪伴着她…
美眸看向眼前更成熟稳重却依然保有率性风趣的男人,內心莫名涌现了一股温柔。
“谁教你要留胡子,人已经长得够魁梧了,又留了満脸胡子,还躲在山里,难怪小悦会联想啊!”她嗔笑道。
她没忘记他以前的模样,虽然一样很⾼大,但是⼲⼲净净的,五官立体深刻,不是一眼就觉得很帅的大帅哥,但是属于愈看愈有味道的耐看型男人。
“有时候懒得整理,索性就留起来了。”他摸摸下巴,发现自己很在意她的看法。“很不好看吗?”
她侧头打量他,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彷佛跌入一汪深潭,心跳莫名一快,忙敛回视线不敢再细瞧。
“不一样的感觉,你自己喜欢就好。”她耸耸肩,不想左右他,随即看了看手表,秀眉随之轻颦。“新竹山区到台北的路程起码要两个小时,你不要动不动就跑来!”
“你那么不欢迎我吗?”汪格威一副受伤的口吻。
“不是啦!”她无奈的否认,看来这阵子对他是真的不够友善,害他变得像委屈小媳妇似的。“你看,现在已经十点多,你再开车回去都凌晨了,我光想就替你觉得累。”
“如果是这个,那你不用担心,我没关系。”心头一暖,他哂然微笑。
“晚上视线不佳,你开夜车上山,要小心一点。”她忍不住叮咛,他的全安才是她最担心的。
“真⾼兴。”他咧着一口白牙,一副喜孜孜的模样。
“嗄?”她纳闷的瞅看他。没头没尾的,他是在⾼兴什么?
“⾼兴你会担心我呀。”他凝看她的目光里漾満温柔欣喜。
听他这样直言指出,再加上他的凝视,骆骞儿蓦地觉得耳根子一热,不自在了起来。
“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关、关心朋友是理所当然的啊!”她不知道自己在结巴个什么劲。
将她可爱的反应看在眼里,汪格威觉得此刻的她,不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而是一个迷人单纯的小女人,在暖⻩路灯的照映下,看起来柔和又甜美,清丽脸颊上透着醉人的霞⾊,这让他心里的骚动更加強烈。
“骞儿,你记得之前问过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吗?”他用温柔低哑的嗓音渗透她芳心,决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这样他就不必老是想些杂七杂八的理由才能来找她。
她纳闷的看他,不明白他突然这么说有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别有意图?!
不可能吧?她可是个孩子的妈妈耶!
“~~你果然心怀不轨哦?”她虚张声势的瞪眼,食指朝他指去。
他霍地握住她的手指,抿唇牵起一抹神秘的笑。
“想要追求你算不算是心怀不轨?”
“什么?!”她像听到天方夜谭般惊诧扬声,想菗回手指头却被他握得好紧,只能以责难的口吻掩饰心悸。“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态度笃定,铿锵有力的声明。
看着他笃定认真的模样和那漆黑如海的眼瞳,她心情激荡,胸间如万马奔腾,响着狂野节奏,久久难以言语。
他要追求她?他脑袋不正常了吗?
她可是带着一个孩子的未婚妈妈呀!和她在一起,必须面对的问题可比一般女人要多得多,他有想过吗?
摇头摇,忽略心湖荡开的波澜,骆骞儿浅浅扬唇。
“就算不是开玩笑,你也一定考虑得不够清楚。”她故作镇定,蔵起內心的不平静。
“你又知道考我虑得不够清楚了?”她又不是他,怎么可以下定论?
“别说了,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破坏目前的谐和。”骆骞儿抑制想爱的望渴,逃避的拒绝了他。
她知道自己的心蠢蠢欲动,可那背后却意味着将要冒险,而她没有勇气,所以维持现状才是最全安的做法。
只要不受伤,她宁可当个胆小表!
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曰闲,骆骞儿趁小悦周六下午的才艺课空档,与两位手帕交岳霓霓和田艺碰面小叙,不只是联络感情,也分享这阵子各自发生的经历。
她们聚会地点就在霓霓的住处,霓霓是富家千金,好好的大姐小不当,老是想搞立独,住要自己住、事业也要自己做,但住处和事业却还是靠着家中的资助,她们都笑她矛盾,但她过得充实快活,没什么大烦恼,让人看了很羡慕。
岳霓霓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无忧无虑,除了有点骄气,个性单纯,所以想法也单纯,听完骆骞儿叙述和汪格威最近发生的状况,直接抛出简单的问号。
“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我有小悦了。”骆骞儿直觉的答。
“拜托~~这什么理由?”田艺翻了个白眼,她因为太过男性化,目前正在接受改造的阶段,外在是秀气了许多,但一开口就露了馅,难掩耝鲁口气。“小悦是你儿子又不是你的爱人!”
相较于骆骞儿和岳霓霓是从大学就认识的好朋友,田艺是三年前路见不平救了岳霓霓之后才加入她们的,不过感情还是一样很好。
“就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我了解爱情并不是全然的梦幻美好,要想再谈感情的话必须很谨慎,对方必须是真心接纳我的状况以及小悦。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骆骞儿说着⾝为单亲妈妈的心情,语末也透露了对爱情失去信心。
“厚,我要是早认识你,那个姓麦的家伙肯定被我揍得満地找牙!”田艺想起骆骞儿无故被抛弃的遭遇,就忍不住义愤填膺,握起拳头挥舞。
“认识也没用,他根本是不告而别。”岳霓霓对麦适凡不屑到极点。
别说田艺想打抱不平了,连她都想花钱聘杀手宰了麦适凡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骆骞儿牵动唇角权充微笑,端起温热的茶啜饮。
“欸,可你刚刚不是说过汪格威跟小悦一见如故,处得很好吗?怎么还担心接不接纳小悦的问题?”发现离题了,岳霓霓没忘记把话题导回重点。
伴下茶杯,眉间染上愁绪,她说出心中顾虑。“是处得很好,小悦也很喜欢他,但如果我们谈到朋友以外的感情,以后往来得更深入,小悦对他付出的感情更多,难免产生期待,可若是分手了从此不往来,孩子的心灵会受到影响。”
唉!现在的她就算感到心动,也已经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了,与其冒险尝试,不如不要开始,比较全安,也不会受伤。
听她这番想法,田艺和岳霓霓不约而同的目瞪口呆。当妈妈的人的思虑和她们这种单⾝女郎的想法还真是大大不同!
“你想得可真远!”田艺佩服的头摇叹道。
“可是,你才二十九岁,难道要虚度女人最美的阶段?”岳霓霓替好友感到可惜。
“我没有虚度啊,我认真工作,也得到公司的认同赏识,我和妈妈、小悦三个人,生活过得很充实。”她直觉反驳,只是没有爱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为什么,讲着这些话,汪格威的模样竟在她脑海浮现,心里还掠过一种浓浓的苦涩和遗憾…
都是汪格威害的,在她平静已久的心湖投下石子,漾开期待的涟漪,现在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如果有爱情的话,不就更美満了吗?”岳霓霓还在游说。
“你就这么望渴爱情啊?”骆骞儿故意反过来促狭的调侃她。
“姐小们,这是刚买回来的巧克力蛋糕和手工饼⼲。”突然一名男子端着托盘走近,笑容可掬的扬声介入她们的谈话。
骆骞儿和田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霓霓家里还有个男人在。
“霓霓,这位是?”骆骞儿虽然语气镇定,但目光惊疑。
“哦。”岳霓霓瞥看男子一眼,保留地说:“他是帮佣。”
帮佣?!
骆骞儿和田艺疑惑的互视对方,満心好奇,男子倒是从容的对她们颔首,张罗完甜点就又离开。
“他的样子不像是做帮佣工作的人耶!”
“你什么时候请了一个男佣啊?”
人一走,骆骞儿和田艺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岳霓霓扬唇一笑,说完了骞儿的近况,换她讲自己这阵子发生的故事了。
将近半个月不再有汪格威的消息,骆骞儿心想,他大概是打退堂鼓了。
他一定是回去后认真考虑,觉得她的拒绝提醒了他,发现他们儿孤寡⺟未来会是重担,所以打消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