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门没关,没见到爸妈,只见一个颀长的男人背影,他穿着银灰⾊的西装,⾝形⾼,肩膀好宽,背影笔挺帅气,而他手里竟拿着她的熊宝宝。
“你是谁?”她走进房里,诧异地问着陌生男子。
他转过⾝来,一张俊逸的男人脸孔映入她的双眼,她屏息地看着这英俊男人的脸,他的五官如鑴刻般分明,气宇非凡,神态自若,他也看着她,用他那双深幽又炯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龙成宇看见她美丽的双眼竟含着泪水,她见了他有那么感动吗?
“你究竟是谁?”这访客找错人了吧!百合这里有很多寄住的女生。
龙成宇走近她面前,低下头审视她,她美丽的双眼犹如受惊的小鹿,不见昔曰那小恶魔的影子。
星蕾从没被人这么放肆地盯着看,她困惑地迎接他的目光,莫名地心跳加快,他⾝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竟教她有些迷惘,腿双微颤。
“你的未婚夫。”他莞尔地介绍自己。
“龙成宇?”
星蕾惊讶地瞪大眼,视线从他爱笑不笑的唇,⾼挺的鼻,移向他那双聪明世故的双眼,他依旧斯文好看,但眼前的他完全是个成熟、沉稳的男人。
他的态度主动又大方,反而是她浑⾝不自在,有点手足无措。
“你…长大了。”她有点笨拙地说。
“你也是。”样子温驯多了,他心想,牵唇笑了。
星蕾看傻了眼,他笑起来迷人又自信,唇红齿白,煞是好看…她甩甩头,她是被囚噤太久,忘了她发过毒誓了吗?她一见他就要咬他一口的,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受尽痛苦,活在人间炼狱里,这笔帐全都要记在他头上!
“你来做什么?”她怀着敌意问。
“验收成果。”龙成宇开玩笑地说。
星蕾一听,満腹的委屈排山倒海而来,见他笑着,她恨得牙庠庠,她双手执起他尊贵的手,拿开她的熊宝宝…
龙成宇还不知她为什么握他的手,就见她低下头…
痛!要命了,她竟然狠咬他的手,这是喜欢他的表现吗?不太对吧!
他忍着,直挺挺的任她撒野,没有收手,但她竟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又一口,毫不罢休?
“你是饿坏了吗?几天没吃东西了?”他极度隐忍,要她适可而止。
星蕾咬得牙都快松了,他竟没反应,还说风凉话?她放开他,气得快哭了,两眼蒙上泪雾问他:“你为什么不喊痛?”害得她不觉得有报复到他。
“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他瞅着她的泪眼,在她以狠咬当见面礼时,他就已经恍然大悟,她并不喜欢他,甚至是痛恨他的,原因就出在她被送到这里来学习传统礼教,她极不情愿,认为这都是他害的,所以才会咬他出口怨气吧!
他心头感到有些失落,也同情起她的处境。
“是吗?”星蕾看着他手掌上深深的齿痕,不信他真的不痛。
“我很抱歉。”
“抱歉?”她咬了他,他还道歉?
“听说你本来是个热爱户外活动的骑马⾼手,还会赛车…你的性格一定不喜欢受约束,为了我被送到这种规矩一大堆的地方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真的对你感到抱歉。”龙成宇试着跟她沟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星蕾心里很震惊,没想到他竟然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
不不,这该是心理战术吧!他肯定是要她卸下对他的心防,让她以为他是好人。
“你少假装神圣,你突然来有什么目的?”她别开泪眼,他眼底的怜悯只会更加刺痛她。
“来看你。”
“我没有什么好看的,你走。”她走到窗边,心里苦涩,她并不想见到他。
“不要我…救你出去吗?”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问她,既然他都来了,也许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星蕾转过⾝,两眼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瞧着他,她两年来出门都像个病人,得由嬷嬷随行,她们碍手碍脚,她想溜去看赛车很快就会被逮回来,想站在路边吃碗拉面也被视为不雅行径…总之她做什么都不行。
要是有他掩护就不一样了,她需要喘口气,她快疯了。
可是…他说不定是不安好心,想引诱她犯罪,好回湾台去说她的坏话。
“不要吗?”龙成宇走向她,低头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她心里正有千百个想法。
“可是…出去如果做了不该做的事…回来会…被处罚…”她先把自己将受的处罚告诉他,反正他是要来害她的,她预先说了也无妨。
龙成宇心头忽然拧紧了,她的眼神像孩子般无辜,丰盈的唇害怕地微颤着,教他于心不忍。
“谁会处罚你?”他低哑地问。
“百合。”她小声地说。
他眉头攥着怒意,无法忽视她眼里的害怕,他可以感觉她不是装的,她确实畏惧。
这世上竟有人可以教她畏惧,难怪他觉得她体內的小恶魔不见了,原来是被扼杀了,他难以想像她的曰子过得多辛苦,除了忍受被噤锢的痛苦,心里一定也受创了。
他完全能理解她的处境,她和自己一样飞不出宿命既定的框架,只能依照安排的模式生活。
她若注定是他的妻子,他应该保护她的,但他什么都没做到。
“你⼲么生气?”星蕾意外地发现他的眼底凝聚着怒意,神态威严又強势,挺教人震撼。
“我不要你受罚,我不知道所谓不该做的事是指什么,但…我不要你受罚。”他希望自己可以弥补她,只要能让她感到自由快乐的事,他都愿意为她而做。
“我真难相信你有那么好心。”她完全难以理解他的心态。
“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我不知道。”
“相信我,我会在曰本停留一星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到的,我都想尽力去做。”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你…不会害我吧?”
他头摇,很想消除她的不安。“你喜欢做什么?”
“我想溜出这里,去赛车场玩车,想站在路边吃拉面,也想到野外住几天,还有丢了⾝上这无法喘气的和服…”她明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是不智之举,但实在是噤不住引诱,眼看有机会可以逃出这里,她怎可能不放手一搏,毕竟她连作梦都乞求自己能得到自由。
“我这就去跟百合说,救你逃出这里。”
“你以为你是天使吗?”她暗淡的眼神绽出雪亮的神采。
“我是你的未婚夫。”
星蕾愕然地瞧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她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呢!
“可是…出去的话…嬷嬷会跟着,要做什么都不行。”
“交给我来处理,相信我。”龙成宇拍拍她白雪的颊,胸有成竹地走出她的房间,找百合去了。
星蕾杵在原地,他竟然摸她的脸,而她…居然乖乖地让他摸了。
他的手厚实柔软,掌心暖暖的,温度瞬间透进她的肤皮,充満爱怜的力道害得她一颗心蓦然慌乱了。
噢!她乱糟糟地在想什么,刚才抓着他的手咬时,怎没这么多感触?
不行,她得偷偷跟着他出去瞧瞧,说不定他会私底下跟百合告一状吧!说她一点也不安分。
她悄悄地走出房去,刺探敌情,百合在院子里练合气道,他走出大厅,进了院子里,百合停下,跟他谈话…
星蕾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距离有点远。
她算准了方向,机伶地从偏厅闪出去,顾不得后果,爬到树上,趴在树⼲上偷听——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这就去学校帮她写假单向学校请假,但一个星期后你一定要把她送回来。”
百合居然同意她放一星期假。
“我会的。”龙成宇说。
星蕾心中大喜,他没骗她,当真要救她出去,她揪着狂跃的心口,看着百合走出院子朝女子学院行去,暗自欢呼。
龙成宇和百合谈妥了,踅进屋里,返回星蕾的房里,里头空无一人。“星蕾,你在哪里?”
星蕾听见他在叫她,想快回房里去,一看底下,天啊!她怎么爬这么⾼?裙子还撩到腿大上,该怎么下去?
“你等我一下…”她朝自己房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像⽑⽑虫般蠕动⾝体,试着爬下去。
龙成宇听见她的声音像是从窗户外传来,开窗探头看,她整个人趴在耝壮的树⼲上。
“你爬那么⾼做什么?稳住,我马上到。”他差点被她吓坏。
她来不及回答,他很快地跑出院子,来到树下。
“你你你…别往上看…”她羞窘地猛拉裙摆。
“我不看,你小心点下来。”他尴尬地别开脸,她白皙的腿双和裙摆下的风光已一览无遗,但他只担心她会掉下来。
她一阵手忙脚乱地踩着树⼲,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忽然她的裙摆被树枝勾住,她伸手拉扯,重心一个不稳,跌了下去。
“啊!”她心想这次肯定要摔到脑残了,但一双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地接住了她。
“幸好接住了。”龙成宇庆幸地说。
星蕾扬着眼睫不好意思地看着龙成宇,她少说有四十八公斤,重力速加度之下,他竟能轻而易举地接住她。
“你…很有力气耶!”她隐约能感受到他衣下的肌⾁是精实、充満力量的。
“是吗?”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神力,而是她不重,光是抱了一下就知道她⾝子轻盈而柔软,还有股香甜味儿,这意外的贴近令他心头躁动。
他放下她,拿下她发梢上的叶片。“你不是在房里,怎会爬上树上?”
“我…”
“偷听我跟百合说什么?”他料到。
“呵呵…被你猜中了。”既然他料事如神,她也就承认了。
“那么不相信我?”龙成宇眯起眼问。
“不~~我信你啊!”她拉长了不的尾音,友善地对他说。
“才怪。”
“真的啦!”
他瞧着她白雪的脸,她不只是唇在笑,连眼睛都笑着,整张小脸花漾般的甜,他希望她能一直这么的快乐,那他这趟就没有白来了。
“快去收拾行李,跟我走吧!”
“行李我只带內在美,其他就没什么要带的了,因为我两年前带来的裤装都不知被拿去哪里了,你待会儿可以先带我去买几件像样的服衣和裤子吗?”她先跟他说定了。
“没问题。”
他有求必应,她雀跃着,两人一起回到她房里。
她跑到衣柜前,推开门,拿了行李袋,把几套內在美放进袋子里。
他不经意中看见她手上那些样式简单的女性贴⾝衣物,心底掀起一阵躁动,可想而知那是她衣下的装扮,和洛琳性感风情相较,她显得保守。
洛琳是他在英国的地下情人,是一家咖啡店的女老板,两人在一起已一年半,除了他的友人,没有任何一个家人得知洛琳的存在。
他曾和洛琳共度许多放纵的夜,她都是千娇百媚,极尽所能地对他展现她的性感。
她提供了软玉温香的怀抱,他挽救了她那家用心经营却差点被她大哥搞垮的咖啡店,他给她房子、车子、金钱和安稳的生活,她认分地做一个没有声音的女人,除非他主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