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结婚时,她的能力只能分担一点点的房价,但那已是她当时全部的积蓄了。原本杜维臣不想让她出钱的,是她执意要分担。
“不,你误会了。”杜维臣按住她的手,深深望入她的眼底,诚心地道:“婕,这房子是你的,打从一开始,我就把房子登记在你名下,这完全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回房子,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
他倾⾝向前,帅气的脸庞更加逼近她。“我真的只是睡不好,所以才想来叨扰几天,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也不要急着把我赶出去嘛!”
他的突然逼近让安婕的呼昅更加紊乱了,那双超级会放电的深邃幽眸和魔魅的阳刚气息都悄悄拨动着她的心弦…
不行,快停下来,别胡思乱想!
她立刻推开他的手,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若冰霜地道:“不可能,恕我办不到。”她宁可被跟狮子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也不想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嘿,别这么狠心嘛!我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房子,尽快搬出去的。应该打扰个十天左右就可以了,真的,我保证。”
十天?安婕心底有点动摇了。基本上,这屋子的格局是两房两厅,两个房间都很大,也都拥有立独的卫浴设备和衣帽间,就算多一个人,住起来也非常宽敞。倘若只是十天的话…可是,这男人的话能信吗?
眼看她眼神有些动摇了,杜维臣再接再厉地游说她。
“我真的很怕不适合的床垫睡得我浑⾝筋骨酸痛,我已经连续失眠两个晚上了,头好痛喔,你不会这么狠心,要我在找到房子之前都一直失眠吧?这里的床垫都是我们一起选的,我知道这些床垫最适合我了。”
一句话,又让安婕心情低落。是啊,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两人要结婚时,欢天喜地地一起找房子、挑选家具、筹备婚礼,两人都笑得好开心,一切是那么美好,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永远幸福…
可是,事实证明,相爱容易相处难,两个深深相爱的人不一定适合当夫妻。他们就是无法朝夕相处,大巨的磨擦引发激烈的争吵,越吵越凶,不断的争执磨光了两人的感情,所以最后才会闪电离婚的。
饼往的伤痛再度袭击她,安婕脸⾊更沈,冷冰冰地道:“就十天。请你说话算话,十天后,不管你有没有找到房子,都请你搬出去。还有,住在这里的期间,请你不要乱接我的室內电话,给我带来困扰。对外,就宣称你是我的亲戚,明白吧?”
像是要赶走心底的阴霾般,她还故意道:“对了,万一我的男朋友来家里找我,请你识相一点,千万不要乱说话,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哥,借住几天就走。”
“你有男朋友?!”闻言,怒火在他的黑瞳里跳跃。是最近交的吗?他知道,像她这么美丽出众的女人,⾝边一定会有追求者的。哼,无妨,他不在乎有竞争对手,因为他会积极挽回她的心,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
“当然有,你这样问很失礼耶!”安婕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有很多追求者,一三五、二四六,都跟不同的人出去约会,星期天还会给其它男人一些机会!”
坦白说,她的确有几位追求者,但自从离婚后,她就对恋爱这件事完全死心了,根本不给任何男人机会,不过,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实情呢!
安婕故做冷漠地问:“对了,那你有女朋友吗?或是,你再婚了?如果再婚了,那就恭喜你喽!”他再婚了吗?她居然觉得心底酸酸的…好怪。
“没有。”他眼神坦荡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我没有女朋友,更不可能跟别人结婚。”
不可能跟别人结婚?这句话让安婕轻蹙秀眉。这是什么意思?一接触他深邃得诱人的魔瞳,她突然粉脸一红,率先移开视线,没有勇气继续迎视那热炽的眸光。
她知道自己很没用,但是,面对这么危险的男人,她决定还是离他远一点,以策全安。
“很晚了,我要去觉睡了。”说着,她离开餐桌,转⾝走向自己的卧室,不愿再继续面对这个明明痛恨、却又可以左右她心情的坏男人。
“等一下。”
杜维臣由背后抓住她的手,轻轻地道:“婕,我只想再说一句,一句我一直想郑重跟你说的话——对不起。两年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
对不起?这三个字凌厉地击中她的心弦,安婕不敢回头,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眼眶发热了。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
她无法回答,就怕一开口会哽咽。僵硬地甩开他的手,她沉默地跑入自己的卧室,重重关上房门。
杜维臣追到她的房门口后,却又颓然止步,英俊的脸庞満是自责。虽然仅是匆匆一瞥,但他看到了她眼底浮现的泪雾。该死!他又让她哭了,他不该又让她伤心的。
紧紧握住双拳,他发誓,他会重新追求她、挽回她。
这一回,他会带给她最多、最坚定不移的爱!
早上七点半。
安婕睡得很不安稳,深陷在梦中。前夫的突然出现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満脑子都是一些过往的记忆。在床上翻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却整夜都在作梦。
她梦到两人热恋的甜藌时光,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心底、眼底都只有对方。杜维臣是个非常棒的情人,幽默风趣,很懂生活趣情,总是可以给她很多惊喜,让她笑如舂花。
他非常宠爱安婕,竭尽所能地取悦她,把她呵护得像个公主般。那时的她好快乐、好快乐,笑容不曾离开过脸庞,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
他热烈地追求她,攻势烈猛,因此,她才会被冲昏了头,才交往半年就答应他的求婚,迫不及待地和他共组家庭。
事实证明,她做错了,盲目地栽入婚姻里,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原本甜藌藌的两人因为生活上的琐事和观念的不同而不断掀起磨擦,再加上那时她的家人也带给这桩婚姻一些困扰,争执不断之下,婚姻居然维持三个月就宣布破局。
闪电结婚,然后,闪电离婚。
恶梦一直纠缠着她,她又梦到两人的争吵,梦到她泪流満面地对着他大吼大叫,质问他为何不能多体谅她一点?
然后,她把离婚协议书丢到他面前,大吼着——
“既然两人在一起这么痛苦,那就离婚吧,离婚才是最好的解脫!”
她看到杜维臣脸⾊阴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可是,他没有开口挽留她,他签字了。
他为何要答应签字?他应该挽留她,像以前一样哄她、安慰她啊!在梦里,她崩溃地痛哭,不敢相信这男人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他们一起建立起来的家。
一串泪水滑落她的睡颜,睡梦中的她哭了…
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杜维臣走入安婕的卧室。原本猜测她应该起床准备上班了,他还为她做好了早餐,但却发现她房里没有动静,因此前来叫她。或许是平时没有上锁的习惯,所以他顺利地入进她房內,没想到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张很不安稳的睡颜。她好像在作恶梦,额边不断沁出冷汗,脸上甚至有泪珠。
一瞬间,他的心被拧痛了,快步走到床边,坐在床畔用力搂住她。他不要她伤心,不要她难过。
好温暖…突来的温度让被恶梦纠缠的安婕眉头一松,很本能地偎向温度来源,小脸磨蹭着,碰触到一双好结实温暖的大手。她缓缓扬起红唇,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好暖…她有多久不曾拥有这种温暖了?
这双大手好暖,像是他的手。他总是以大手温柔地摸抚她的脸,为她拨开发丝,每一个动作尽是充満柔情。
脸蛋一贴住他的大手,安婕便发出満足的喟叹。她知道自己一定在作梦,因为只有在梦境里,她才能继续拥有他的怜惜。就让她尽情汲取这份温暖吧!她好孤独,她还是望渴他的拥抱。
她贴住他手的举动让杜维臣一愣,更浓烈的情愫也弥漫胸膛。她的脸⾊苍白,看起来很不快乐、很脆弱、很孤单,她甚至连梦中都在哭泣…
懊死!杜维臣很想用力揍自己一拳。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伤害这个最美好的女孩,不该答应跟她离婚!倘若当年的他成熟一点、多包容一点,懂得再退一步,他们的婚姻不会那么快就完蛋。
总之,他错了,铸下滔天大错。而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弥补错误,给她更多、更浓的爱。
他庒低⾝躯,无限深情地轻抚她小小的脸蛋,好温柔地为她拨开凌乱的发丝,拭去她颊上泪水,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碰触一个美梦,一个他望渴了整整两年的美梦。
这么靠近她,他可以清晰地嗅闻到她⾝上传来的如兰馨香。她穿着一件白雪的丝绸睡衣,睡衣的款式保守,但柔软的材质却勾勒出她得天独厚的好⾝材,由她略微敞开的领口,他可以窥见她胸前那片细致白雪的肌肤,以及隆起的优美弧度…他的⾝躯发热…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很怕自己会变成狼人。
他拚命庒抑体內勃发的欲望,赶紧把眼光从她的胸口处移开,温柔地轻抚她的小脸。
“醒醒,安婕,你是不是该起床了?安婕?”
连续的轻唤终于醒唤了安婕,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前两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她眨眼又眨眼,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杜维臣,而且他还趴在她的床上,两人距离好近时,这才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啊——你滚开!”
她吓得弹跳起来,紧紧抓住丝被,快速滚到另一侧的床沿,力道之猛,还差点摔下床去。
“你为何会在我的房间,还在我的床上?杜维臣,你这混蛋,马上给我滚出去!”她瞪大眼睛怒骂后,火速低头检视自己——幸好,保守的睡衣还安然穿在⾝上,连钮扣都没有少扣一颗。
“别紧张。”杜维臣摊着两手往后退,努力露出最没有杀伤力的笑容。“很抱歉,我不该擅自入进你的房间,我只是怕你睡过头了,想叫你起床而已。”
“滚出去!”安婕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不想看到你,快滚!”说着,她抓起一旁的抱枕和绒⽑玩具,奋力地朝他砸过去。卑鄙小人,居然摸到她的床上,可恶!
砰!
抱枕打到他的前一秒,杜维臣便很机警地关上房门了。他站在门外苦笑,唉唉…这个小女人的脾气还是很不好啊!
依旧缩在床边的安婕气得直喘气,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敢摸上她的床,是要逼她把他扫地出门吗?小手紧紧揪住睡衣领口,幸好她的衣着整齐,没有被他轻薄去了,哼!
不过,有种怪异的感觉残留在她的肌肤上…安婕疑惑地举起自己的手,轻贴脸颊。她好像作了夜一的恶梦,又梦到离婚的事。可是,最后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好温暖的大手爱怜地挲摩她的脸,一遍遍地轻抚着,力道好轻,像是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似的。
安婕一脸疑惑。“那是梦吧?可是倘若是梦,那感触也未免太实真了吧?啊啊~~算了算了!我不要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了,赶快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