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那个男人能够使罗炎儿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放下对三皇子的愧疚,王妃相信,有朝一曰,穆檀悦一定能令女儿再度露出无忧无虑的欢笑。
⻩道吉曰,万事如意。
喜事仓促却不失隆重的办了一整天。
罗炎儿被灌了酥软筋骨的药,迷迷糊糊的让穆檀悦牵引着拜堂、宴客、入洞房,不由自主的她连说个“不”字的力气也没有,像个人偶,任他操纵。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取下了新娘的红盖头,穆檀悦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罗炎儿有气无力,瞪向他的目光不够锐利,更像在撒娇,坐在床上的⾝子也柔若无骨的仿佛随时都会化成一摊水。
金光闪闪的烛灯照耀着新房,室外已经月上枝头,室內却仿佛白昼。
穆檀悦拿起交杯酒,握住罗炎儿的手,让她拿稳了。“你想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一口一口的喝呢?”
在他意图不良的威胁下,罗炎儿不得不乖乖张嘴配合他,但当她把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都饮下了,他还不肯放她自由。
他的手力道适中的握着她的,丢开酒杯,他轻吻她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剥掉她的嫁衣,顺着她的手臂吻上她的锁骨。
罗炎儿又羞又恼,又觉得舒服,他的手和唇舌带给她许多难以形容的欢乐,让她浑⾝着了火一般,只有他能熄灭她的火。
“炎儿,我很抱歉伤了你。”
她怔了怔,有些难受,明明是她故意受伤的,怎么…他要道歉?
穆檀悦的唇在她肩膀仍包扎得密下透风的伤口处徘徊。“不过,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只是给你一箭而已。”
他暗蔵警告的话语刺激了罗炎儿,她涣散的神智逐渐清晰,惊觉自己⾝无寸缕的躺在他⾝下。
穆檀悦含着她欲言又止的唇,继续道:“再有下一次,我会打断你的手、折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胡作非为。”
罗炎儿被震慑了,不自觉的颤抖。
“怕了吗?”穆檀悦温和的笑,轻声道:“我说笑的,不用怕。”
她闭上双眼,好想塞住耳朵,不听他一会儿威胁她,一会儿又说出动听的情话。
一个不会迁就纵容她的男人,常常惹得她火冒三丈,完全不像三皇子对她百依百顺,她要如何忍受?
穆檀悦是那么的強硬霸道,让她每次看到他,都有一股击垮他的欲望,然而,他给的柔情又让她心动,忍不住沉陷…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又开始命令她了。
罗炎儿睁眼,仰望着穆檀悦。他有一张英俊的睑,虽然不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一个,却是所有人之中最令她在意的一个,让她又爱又恨,也让她迷茫得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罗炎儿无意识的叹息。
“留在我⾝边,就这么简单。”穆檀悦温暖的手掌在她柔嫰的肌肤上游移。
她绷紧了热燥难耐的⾝子,双手不受控制的环绕上他的颈项,让他制造出来的熟悉快意,淹没了她的理性。
“叫一声『夫君』给我听。”撩拨得⾝下的人儿欲罢不能之时,穆檀悦提出了甜藌的要求。
罗炎儿涨红的脸蛋仍有抗拒之⾊,但半睁半闭的双眼已一片蒙胧,仿佛酒醉的人陷入梦境当中。
穆檀悦欣赏着她动人的表情,心里十分満足,感觉得到她对他也是有情意的,总有一天,他能取代三皇子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接受我并不代表你输给了我,炎儿,快,叫声夫君。”
“呜…”她受不了他要命的抚弄。
“什么?”使得骄傲的女人变柔弱,穆檀悦的心情更加悦愉,好像回到小时候,喜欢什么人就爱去欺负对方那样,把喜欢的一切牢牢控制着,为所欲为。“不要!”睑蛋皱得好像包子皮的罗炎儿,突然用尽力气大吼。
穆檀悦挑了挑眉“真拿你没办法。”
他笑了笑,使出十八般武艺在她的惊呼声里,尽情的占有她。
洞房內,除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之外,偶尔还传出一写不合时宜的斗嘴叫声…
“你这个混蛋——你这么可以这样——”
“你这是惊叹,还是议抗呢?”
“快停止!”
“言不由衷,你明明露出比上一次更舒服的神⾊。”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住口、住口!”
“我若是死了,还有谁能如此讨好你?”新郎终于不耐烦了,用一个深切的吻,堵住新娘喋喋不休的嘴唇,心里无奈的想着,并不是他在欺负人,而是她太叛逆了,谁教她这么不乖、不配合不温顺,害得他失去风度,变得和她一样任性——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她该怎么办?
罗炎儿眼着眼睛,⾝子很疲惫了,精神却是异常清晰。躺在⾝边的穆檀悦似乎在沉睡,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満室的灯光仍璀璨如火焰,她有些困难的转头去看他的侧脸。
他入睡的容颜显得很柔软,好像个安逸的孩子。虽然平时他也表现得很柔和,但言行举止透露出的霸道是掩盖不了的,那⾼⾼在上的态度,总是带给她气愤与屈辱感。
假如穆檀悦能够事事以她为先,敬重她、不勉強她,那么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边,和他相恋,并且相信他是真的喜爱她,而非看重她王女的⾝份能给他带来的许多利益?
灯光渐渐的黯淡了,罗炎儿想不出答案,唯一知道的是,就算穆檀悦是这个死样子,也还是有办法令她情动…为什么她这么没用?
“你,睡了吗?”罗炎儿不由自主的开口发问,声音有点沙哑。
穆檀悦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罗炎儿支起⾝,低头看着印満肌肤上的斑痕,每一个都是穆檀悦留下的痕迹,印证了他们有过的激情。
她赶紧弯下⾝,捡起地上的衣袍穿好。
旁边的他似乎睡死了,毫无动静。
这很反常,武艺⾼強的穆檀悦警觉性非比寻常,不会这么放松。罗炎儿愈看愈不对劲,穆檀悦不会是刚才太“出力”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想起不久前的激烈缠绵,羞聇的红光顿时爬満罗炎儿的睑颊。
她记得穆檀悦的手掌和⾝体都是那么的温暖,暖到她心底最深处都在发烫…她知道除了穆檀悦,她是不会忍受别人这么对待她,肆意的侵占她的一切,从心到⾝体。
即使是死去的未婚夫,她也未必能忍受如此霸道的掠夺。“穆檀悦,你还好吧?”罗炎儿轻声问。
他也轻声的应了一个字“嗯。”
原来他并没有入睡,但是明知她清醒了,他眼睛也不睁开,应完话又继续装睡,他不担心她乘机逃走吗?
如今她体內的效药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虽然⾝子被他“磨折得酸疼不己,但还是有力气跑路的…”
罗炎儿穿上绣花鞋,蹑手蹑脚的走出新房,把门关上之前,多看了床上的男人几眼,他还是文风不动。
那么,她偷溜了,不客气了!
门外没有守卫,四周异常安静。
罗炎儿小心翼翼的东躲西蔵,出了院落,绕过园林,走出长廊,越过厅堂,来到王府大门前,一路走得异常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守卫也没有?罗炎儿感到十分怀疑,怀疑是不是穆檀悦又安排了什么陷阱,正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心生疑虑,停滞在门前,进退不得。
这时,大门忽然被打开来。
“抬进来,轻一点。”两个小厮一人搬东西,一人拿着大锁和钥匙走进门,冷不防的放眼一看,就见到罗炎儿站在前方。
两人吓得惊呼出声,倒退三步!
罗炎儿纳闷的看他们,不晓得自己披头散发,鬼气森森的样子有多吓人。
那两个小厮打量了她半天,确定她是个活人,这才回过神来,站稳脚跟。
“姑娘,三更半夜的穿一件白袍子杵在门边,你想吓死人啊?”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罗炎儿问他们。王府里的下不,不是每一个都见过她,她却觉得人人都该认识自己。
小厮们耸耸肩,大半夜的,也看不出她的气质有多么⾼贵不凡,或是她究竟是主子还是仆人,只能摇着头,从里面把门锁死,自顾自的去⼲活。
走过罗炎儿⾝边时,其中一人顺口告诉她“姑娘,快去休息吧!”
罗炎儿无言,看了门上的锁一眼,忽然萌生幻觉,自己似乎在这一刻被锁住了。
大门外,同样没有护卫,然而她却没有逃跑的欲望,目光一转,发现小厮手里的篮子,罗炎儿发问:“你们在做什么?”
她看见了,篮子里装満了花,一朵朵都是她熟悉的玫瑰。
“听说是刚成为王妃的郡主喜欢这种花,所以王爷老是叫人去采买鲜花,来更换那些已经凋谢的。”小厮又道,不再搭理罗炎儿,快步而去。
罗炎儿愣在原地,脑海中流窜过一阵奇异的光芒,她想起自己经常能看到窗外的玫瑰鲜艳如新、花开不谢,永远是那么娇美
那其实不是真的,花儿怎么可能永远不枯萎?
那其实都是穆檀悦为她安排的,为了让她看得安心,却从没说过他做了多少事来讨好她。
肩膀的箭伤仍隐隐作痛,然而她已挤不出对抗穆檀悦的决心了,罗炎儿转过⾝,慢慢的顺着原路走回新房。
房里有几盏灯烧尽了,光亮又减弱了几分,罗炎儿走到床边,看着穆檀悦一成不变的睡脸,心里头暖暖的,又有点闷。
她赌气的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昅。
穆檀悦无奈的张开眼睛,拿开她的手“怎么不乖乖觉睡,你不累吗?”
“少来,你知道我出门了。为什么装睡?为什么府里没侍卫?”
穆檀悦揉了揉眼睛,手捂住脸,表情不让她看见。
“说话!”罗炎儿坐到床上拍着他的手臂,存心吵得他不能清净。
“我和你爹娘有个约定。”穆檀悦受不了她的追问,坦白道:“他们要我给你名分,又要我给你机会,放你自由。”
罗炎儿震了震,一脸迷茫“把话说清楚!”
“我和他们约定给你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就在今夜!假如你走了,我不去追,给你一段时间让你自由,但是你的⾝份仍是我的妻子。”
罗炎儿没想到爹娘居然会为了她,向穆檀悦取得如此不公平的机会——表面上,他们积极的把她推给穆檀悦;暗地里,却还是顾忌她的情绪,为她设想。
她感动得口齿不清“假、假如…我没走呢?”
“那么他们承诺了,永远不管我们的事,我也永远不会放开你。”穆檀悦坐起来,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露出一个灿烂得有点刺眼的笑。
罗炎儿不假思索的挥出一拳,对准他⾼挺的鼻粱。
他晃了一下,闪避开。
她急忙转⾝,跑出新房。
穆檀悦比她更快,拦截下她,拉扯之间,巧妙的将她甩到床上,让她落入他温暖的怀抱。
“来不及了。”钳制住怀里的人儿,穆檀悦先声夺人“是你自己回来的,我知道,你没有走,这是你的选择,不要退缩!”接着他不由分说的用一个个甜得腻死人的吻,封杀新娘子的所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