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况英爵准时来到郭芃颖家来接她。
“有约朋友吗?”她一上车他便吻吻她,抱着她问。
“没有。”郭芃颖淡淡地说,挤出笑容,希望他别看出她心情很糟。
“不是说好了要找朋友一起热闹,今天可是为了我们自己办的party。”况英爵笑着说,整天他都在接受道贺,心情如同在云端一般的轻松,他还没瞧出她有些不对劲。
“她们都有别的乐子,你约了谁?”她问。
“我的球友,还有一些要好的朋友,你也认识的,他们全都带女朋友来。”他说,放开她,坐正了⾝子,单臂搂在她的肩头。
“喔…”她虚应一声,心悬在半空中。
“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计划?”
“计划…”她空洞的重复他的话,她唯一的计划就是找工作。
“等我将来毕业,考上律师执照,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他用力的握握她的肩头。
郭芃颖一愣,这正是她原本心里所想的,原来他也有相同的梦。
可是他们这间并没有所谓的将来。
“我…”她想把她要去找工作,不上大学的事告诉他,话在喉头突然梗住。
“嗯?”他看着她,等着她说。
“没什么。”今天是他的大好曰子,还是别扫他的兴,别说了吧!
今晚她打算要为他好好的庆祝,她要他开开心心的,别加入她的烦恼行列,就算要说,也要等她有勇气些。
至少不是今天。
“你一向都有话直说,怎么突然呑呑吐吐的,有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她怀疑地盯着她问。
“哪有啊!”她含糊地说,避开他质问的眼神。
“那怎么不敢看我?”他觉得奇怪。
“谁说不敢看你了。”她抬起眼,睁着圆浑的眼看他,再把黑眼珠子挤到中间逗他。
“哈哈哈…”他大笑捧着她的小脸狂吻。
她闭上双眼,內心是说不出的绝望,她难以想象跟他分开后,没有他的曰子她要怎么过?
他狂肆地吻过她可爱的脸,逐渐转而轻柔的落在她的唇上,多情的缠住她软嫰的舌尖。
她伸出双臂拥住他,邀他吻得更深,他热情地纠缠,探索她口中的香甜滋味…
交缠的⾝子掀起阵阵情涛几乎将两人淹没,他将她横庒抵在汽车座椅上,烈焰灼过她有脖子,掀起她的衣,烙在她柔白的酥胸上…
她喘息,负荷着他精壮的⾝子,他亢奋的反应迅速传递给她,有个強烈的念头在她心里打转,她想把自己给他。
明天之后她就不会再见他,她有自知之明,她没有资格再将他占为己有,他将有崭新的人生,而她永远祝福他。
今晚,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夜一,就让她当他的亲密爱人。
她自愿成为他的人,哪怕只有今晚。
她这辈子都会深深的记得他,他是她青舂年少中最美好的回忆。
“别墅有你的…房间对吗?”她微微喘息着问他。
“嗯…”他的唇在她的胸上游走。
“我们…去你房间里好吗?”她嗫嚅地说。
他停止动作,心火热,抬起眼深切地注视着她羞怯的双眼,他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低哑的俯⾝在她耳边说:“好,当我老婆。”
她闪动着眼睫,他叫她老婆,那她是否也可以叫他老公?心酸酸的,不争气的泪雾上眼睫。
“怎么了?”他发现她眼眶湿润。
“没有。”她头摇。
“真的吗?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他直瞅着他,很想问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轻抚他的脸,深情款款地说:“不要多心,没事。”
“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一定要告诉我。”他郑重地说。
她凝着他正经八百的表情,苦涩一笑,这也许就是心有灵犀,他们一在起很久了,他懂她,他看得出她有心事,这难能可贵的了解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好,再写一封情书告诉你。”她吻他英俊的脸,俏皮地说,她会告诉他,只是不是现在。
今天,她只想为他庆祝。
况英爵当她是在说笑,热情的接受她的吻,她仍是那么甜美、那么可爱,他何必多心。
两人缠着彼此,直到车到达别墅才分开。
别墅里十分热闹。
况英爵的友人们和他们的女友也全数到齐。
大厅里音乐开得震天响,跳舞的跳舞,玩牌的聚成一圈,一群人吃吃喝喝很热闹。
郭芃颖和况英爵也加入大伙儿的玩乐,直到用完晚餐之后,曲终人散,况英爵的友人一一离去。
“你的房间在哪里?”她悄悄附在他的耳边问。
“三楼右转尽头。”他倾⾝回道,心止不住地狂野跳动。
“我先上去等你。”她晕红着脸说。
“好。”他脸也胀红了,两人四目相接,无声的火花在他们心中跃动。
她上楼了,他的目光随着她娇俏的背影游走,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他送走最后一批友人,关上音乐,熄了大厅的灯锁上大门,上楼去。
每接近他的房间一步,心的怦动也就更炽烈。
打房开门,他心爱的人儿就坐在音响和摆満CD的柜子前,拿着音乐CD端详,他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英爵你想听古典乐,还是拉丁风的英文老歌演唱?”郭芃颖见他进来,拿着手上的CD问他。
“你说什么就什么。”他走到她⾝边,弯下腰,双手放在膝上瞥着她。
“拉丁风很浪漫。”她选了拉丁风的英文老歌。
“就浪漫的。”他笑着说。
她把CD放进音响里,他留心到她拿着CD的手指是微颤的,她是女生当然会紧张,而他的心情是紧张奋兴加上浪漫的期待。
悠扬的乐声轻轻柔柔的布満一室…
他伸手给她,她握着他的手立起⾝,他没有放开她,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声音沉柔,表情专注。
她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她唇上“我不要你负什么责。”
“将来我们总要结婚,你得是我的人,难道你要嫁给别人?”他神情十足认真地问。
“不会有别人。”她深深地看着他,像要深深将他的样子烙印在心底那般,轻柔地拉下他的头,她温柔的吻他,给他最真心的答案,除了他,她将不会有别人。
他紧紧地拥抱她,情深意浓地回吻她,抚触她微颤的美丽⾝子,能拥有她,他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加幸运的男人。
热吻催化了两个年轻的⾝躯,⾝体的火热迫使他们一件件解下彼此的衣着。
他将她抱到他的床上,温柔的吻洒落在她柔嫰的胸部上,她纤细的腰肢上,他分开她害羞而紧闭的腿双,慰抚着腿间的小花。
她全⾝恍若有电流在游走,他灼烫的吻从湿润处窜进她的心窝,带来酥⿇的感快。
但她不忘安抚他昂然的躁动,她的小手来回游移,不断的为他制造涟漪。
亢奋的临界点到来,迫切的需索让他们都无法再做须臾的等待。
他托⾼她的腿双,挤⾝在她的腿双间,十指交扣着她的,坚实在润泽花辫上轻抵,缓缓的顶进紧窒中…
她可以感受到他动作中的小心翼翼,她已准备好迎接他,直到他一寸寸的胀満,他们的脸都已羞红。
“会不舒服吗?”他爱怜地吻她。
“不会。”她喘息着说。
他精实的⾝子徐徐的在她⾝上起伙,慢慢的加深了力道,再以狂野的速度占有她。
她在他⾝下娇喘,呻昑,迎接他所有的爱…
他们爱了一回又一回,两个热情的灵魂,两颗年轻的心留下了数不清的悸动。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老婆。”纵情过后他爱不释手的拥着她柔软如绵的⾝子,对她低语。
她看着他略有倦意的双眼,没有开口,任他抱着,她轻抚他的背,听着他的心跳从炽狂转而平稳,直到他沉沉睡去。
她一直没有睡着,她看着他热睡的脸,为他覆上纯白的被子,安静的细听他微轩的呼昅声,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
他是她唯一爱着的人,今晚却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夜一。
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她真心的交出自己,她深刻的感受到他的热情和真诚。
明天起她却得从他的人生里退出,她将不再见他。
这是她心痛的决定。
她看着俊美无俦的他,滚烫的泪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原来要离开心爱的人,心是那么的痛。
可她没有资格再留恋他,他考上T大法律系,将来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而且他出⾝律师世家,他的父⺟以他为荣,他是家族的期望。
她呢?
她将什么也不是,她得分担家计开始工作,可是她没告诉他,选择瞒着他。
她说过要写情书给他,既然她说不出口,那就用写的吧!
他看了以后会明了,他们不再适合往来,不是她不要他,而是她无法再和他走下去。
她下床,在他桌上找到纸笔。
她伏案而坐,写下一直在她心底徘回的一句话-
老公,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当她提笔在信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心已坠落无底深渊。
回眸看着床上热睡的况英爵,她內心交织着的苦涩已化成斑斑泪痕。
她拭去脸上的泪,咬着唇,忍着心痛,回过头再提笔写下——
我会记得今晚,你给我的爱,这会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美丽的回忆。
我一点也不后悔让我蜕变成女人的人是你。
这一年来,我们从陌生到热悉,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你对我一直都很疼爱,我喜欢窝在你⾝边的感觉,那种快乐全安的温暖,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给我,能拥有你的爱,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一直问我是否有事没告诉你,其实是真的有事。
我无法上大学,家里经济情况不允许,我得去找份工作。
我接受了,也想到后果,我们不会有未来,你的父⺟不会接受一个和你⾝分地位悬殊的人成为你的妻子。
我更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过去的这段时间有你便已足够。
谢谢你爱我,也请原谅我有不告而别的苦衷。
因为我没有勇气当着你的面告诉你这些。
无论如何请你忘了我,别找我。
安心的去开始你的大生学涯,一定还会有你喜欢的人出现。
而我永远的祝福你,前途似锦,将来当上大律师…
写到此,她的泪已成行,她颤抖的手指很想写下“我爱你”三个字,可是,她何苦让她的爱成为他的牵绊。
还是放在心里吧!他给她的爱,她也将一直放在心上,她知道此生她忘不了他。
他们曾是夜一夫妻。
可以…再叫你一次老公吗?
颖
落款之后,搁下笔,郭凡颖伏在案桌上无声的哭到无法呼昅。
上午十点。
况英爵醒来时发现天已亮,他竟睡得那么沉,天亮了都不晓得。
而枕边的小人儿呢?他得送她回家。
“凡颖。”他低唤她,偌大的卧房內没听见她的回应。
他心急地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抓来裤子穿上,走到房门,打开来朝楼下喊——
“颖,你在哪里?”
整幢别墅里静悄悄的。
难道她是自己回去了?怎不叫醒他呢?他懊恼地走到案桌拿机手打给她。
看到庒在纸镇下的纸,这是…凡颖的笔迹。
他拿起来一看,手指不住的颤动,心也直沉到谷底去。
她竟然不告而别,她果真心里有事没有对他说。
昨天他问过她有事一定得跟他说,她还若无其事地回答他“好,我再写封情书给你”…
他很自责,为何不在昨天就问她个清楚,而他哪可能不找她,他立刻就要找到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她就是他的老婆。
她也承认他是老公啊。
他立刻打她机手…
郭凡颖听到机手铃响之时人正在火车站,她要南下台中。
昨晚她回家后姊姊郭琉颖也在家里,她问姊姊要怎么找工作。
姊姊倒很热心,教她如何应征工作的技巧,还帮她打电话问在台中的表姊知不知道哪里有职缺。
表姊说她工作的五星级饭店正好有缺人,问她要不要去试试看。
她答应了,也跟妈谈过,她连夜收拾,今曰就要到台中去应征。
她拿出口袋里的机手一看是况英爵打的,她无法狠心的不接他电话,他一定是看到她的信了。
而除非她换号码,否则他会一打再打。
“喂,英爵…”她按了通话键。
“凡颖,你在哪里?为什么周围那么嘈杂?”况英爵听得出她不是在家里面,心急问着。
“我在火车站,我要去应征工作。”
“去哪里应征?”
“不要问我,我不会说的。”她苦涩地说。
“你不要我找你,你怎么这么忍残?就算你不升学要工作,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等我毕业有了工作就可以结婚了。”他并没有答应她的决定。
郭凡颖低叹,他的情意她会收蔵在心里,可是现实中并不允许,四、五年后变数太大了。
“你没有看清楚我的信吗?你不要自寻烦恼的等我,你可以自由开始你的生新活,会再有你…喜欢的人出现。”她痛苦地说,泪在眼底打转。
“没有那个人,我只要你,没有你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没想到她是真的要放弃他,这教他情何以堪?才隔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全变了调,而他竟无法掌握住一切,他有很深的挂折感。
“英爵,你的爸妈不会接受我的,你也很清楚以你的家风,他们不会肯接受一个能力和学历都比你低那么多的女人,难道你要因为我跟你父⺟失和吗?”离开他也是她內心最深的痛,可她也无能为力。
“你是我爱的人,无论他们接不接受,我都爱你,不会改变,你想得太多了。”他祈求她不要那么绝望,给他时间让他想办法,他们之间还会有将来。
“话不是这么说…”她呜咽,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能性,她根本没得选择。
“那该怎么说?”他迫切地问,想着她流泪的模样,心疼死了,机手握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
“我不能绊住你。”
“你不会绊住我,怕绊住我,当初在学校时就不该写那封情书给我。”他认定她很爱他,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对他的情意,他把心都给了她。
“英爵…其实…有件事你从来不知道…”她该说吗?
“什么事?”
“那封情书…那封情书…”她支吾着,她从来不曾对他说那封情书是代笔的,可是现在提起会不会让他误以为她对他的感情是虚假的?
“怎样?”况英爵额上冒着汗水,他根本不知她要说什么。
“那封情书是我…替别人写给你的。”她一鼓作气地说了,她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得知清。
“什么?!你说什么?!”他震惊且难以相信,他就是因为她的情书爱上她,但她竟是替别人写的。
“是我替同学写给你的,不是替我…自己写。”她从他的口气听出,他似乎受伤了,她有很糟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什么?你不是真的爱我吗?”他错愕不已。
她当然爱他,可是她已经决心离开他了,爱不爱,又如何。
她想过,绝不让自己的爱成为他的牵绊,他可以保有自由,去追求新的人生。
就让他认为她没有真爱好了,这样他才能安心将她放手。
她带着极大的伤痛和不忍心,哭着说:“别再问了,英爵,就这样好吗?你有你的人生,我会祝福你,我会换机手号码,你别浪费时间找我,对不起…”
她按掉了通话键,关机,不再给他回应的机会,说再多也没有用,他们之间终究是无缘。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內,她捂着脸,泪流不止。
况英爵震惊又悲痛地瞪着通话中断的机手,心碎地跌坐在椅子上,难以相信她竟然不愿跟他把话说清楚。
他也许可以试着去了解她心思细密,太敏感聪颖,她想得很深远,考虑甚多,甚至连他双亲的观感都考虑了,可他真难以接受之前的那封情书并不是她真心要写给他的。
她不说是否真心爱他,难道她跟他只是玩玩而已吗?那昨晚究竟又算什么?
当他已将她爱之入骨并以为他们有未来之时,她竟然抛下他无情地离开,他们之间竞是这个结局?
可恶的女人,他对她不只痛心,更恨她,恨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