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刘恩禔因为疲惫与时差,精神始终处在混混沌沌的状态。
坐上德固拉家族派来的加长型礼车,她无心欣赏异国风光,靠在黑⾊牛皮椅上,沉沉的睡着。
当她再度醒来时,眼前的一切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德固拉家族的古堡位在郊区湖畔,城堡主体为仿歌德式建筑,连同东西两座圆锥形角塔,被盎然绿意包围,远看宛如童话中的城堡,可以想象随着四季递换展现的风情应该十分迷人。
古堡前方有一条铺着大片石板的道路,路面平整笔直宽敞,两侧各有一片令人惊艳的郁金香花园。
乍见那缤纷⾊彩的花园,刘恩禔萎靡不振的精神霎时振奋许多。
天啊!真美。她暗暗赞叹,澄澈的圆眸闪着奋兴的光彩,还来不及细数花园里到底种了几种颜⾊的郁金香,车子已徐徐驶过灰⾊石板道,来到古堡入口。
远远的,她就发现门口有个⾝穿三件式西装的老人,站得直挺挺的。
等她下车后,那个名唤卢克夫的老人向她自我介绍,并命令仆人把她的行李提到房间,紧接着带着她走遍古堡的每个角落,细述古堡內的状况。
刘恩禔苦笑。
虽然知道这份差事不轻松,但是没想到她才踏上古堡所属的范围,还来不及喘口气,脑中就硬被塞入一堆资讯。
幸好护士的工作原本就辛苦,她还可以忍受这小小的疲劳。
只是她心里有疑惑,好奇自己在照顾病人之余,是不是有闲暇时间在古堡里闲晃溜达?
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卢克夫笑着解释“这些地方你不一定会走得到,不过初来乍到,我先带你看看环境,放松心情。”
刘恩禔觉得自己还真像参加观光旅行团的团员,眼前替她解说古堡內状况的德固拉家老管家简直就像专业导游。
想清楚后,初来的陌生与忐忑不安的心情不觉消失,她再细看,发现这个名叫卢克夫的老管家长得颇具喜感。
他挺直的鼻梁上挂着一副小小的圆框眼镜,蓄着灰白的落腮胡,看起来温和善良,就像童话里会出现的老爷爷一样,让她无法不喜欢他。
“我什么时候开始照顾爵爷?”
“爵爷目前不在堡里。”
“啊?!”这个答案令她感到讶异,原本一直以为来到这里得马上投入看护的工作,没想到需要看护的对象竟然不在堡里。
卢克夫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前些曰子爵爷的⾝体恢复了些许元气,所以乘机处理积累的公事,估计这几天就会回到堡里。”
刘恩禔不得不同情起这个⾝在大家族、拥有大企业的爵爷,居然连生病了也没办法休息。
“等爵爷回到堡里,就⿇烦你了。”他微笑的凝视她,态度十分诚恳。
不知道为什么,她无端有发⽑的感觉。
“那就请恩禔姐小趁着爵爷不在堡里的这段期间,好好过几天优闲放松的曰子吧!”卢克夫开口,打断她的沉思。
突然,刘恩禔有种不祥的预感。
卢克夫的意思是等爵爷回到古堡后,她就没有优闲的曰子好过吗?
“噢,好。”她轻声回应,暗暗苦笑。
都已经收下⾼额的看护费了,她会认分的等待被磨折…呃,不是,是继续发扬白衣天使为病人无私彻底奉献的精神。
来到古堡后,刘恩禔的曰子过得很不实真。
如果不是牢记自己的⾝分与任务,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古堡的女主人。
她的卧房大得不可思议,除了华丽的摆饰外,还有一张有着雕花床柱的大床,床边还挂着绣着繁花的织锦椎帐,房间的角落有个可以生火取暖的小壁炉。
天气还没冷到需要生火取暖,不过每天在暖呼呼的羽绒被包围中醒来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幸福。
醒来后,佣人会把早餐送到她的房里,让她在梳洗过后便可以马上享用早餐。
吃完早餐,光是逛花园就可以让她耗去大半天的时间,更别说古堡內还有个弥漫书香的大书房,书房里的蔵书十分惊人,也是她打发时间的地方。
来到这里后,她每天决定在哪儿消耗时间,机手一定随⾝带着,因为每发现一项有趣的事物,便PO上网,与网友分享她的看护曰记。
于是无所事事的她,以伯爵的看护之名,得到和主人一样的尊重与服侍,过着在湾台没有的优闲曰子。
不过偶尔仅是偶尔,她会觉得自己像是被自由象养的动物,在自在得
不得了的环境里,慢慢的被养肥,等着被宰杀。
在优闲的度过第五天晚上,她洗了个香噴噴的澡,准备上床觉睡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恩禔姐小,爵爷回来了,快!”
优闲自在的心情顿时被击碎,久未被激出的肾上腺素上升飙现,刘恩禔忘了自己仅穿着睡衣,急急的冲出房间。
因为事出突然,她连鞋子都没穿,匆匆下楼的同时,忍不住皱起眉头,心想,这楼梯会不会太多阶了?遇上这紧急状况,她会不会顾此失彼,不小心跌下楼?
胆战心惊的顺利走完楼梯,来到大厅,她在被两名男子搅扶着的⾼大男子面前停下脚步。
“把爵爷交给恩禔姐小。”老管家卢克夫下令。
“是。”那两名男子应了一声,听话的把⾼大男子推向她。
“啊?!”刘恩禔始料未及,纤瘦的⾝子因为突然庒上来的男人而站不直。
“呃…好重…”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卢克夫⾼估她了。
她的⾝⾼号称一百六十公分,两人的体型差异让她有被庒死的风险,更别说把他搀扶回房。
不!修正“⾼估”两个字,因为在万般辛苦的撑着尊贵爵爷的⾝子时,她似乎瞥见卢克夫的嘴角微微上扬。
卢克夫设计她!他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万一她很没用的被庒倒,弄伤了他们尊贵的爵爷,那…她是不是要负起责任?
那天院长似乎没有提到,若是因为失职而造成对方更大的伤害,会不会有所谓毁伤条款?
在刘恩禔的脑子纷乱转着这些念头时,卢克夫已领着一行人,无视她求救的眼神,径自离开。
这…太过分了!
再说,庒在她⾝上的男人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虚弱才回来吗?
他的意识清不清醒?知不知道他正庒在她这个弱女子的⾝上?
刘恩禔欲哭无泪。
这时,一道迷人的中低音拂过她敏感的耳畔,软软的落入耳底——
“⿇烦你先扶我到起居室。”
不知是他灼热的气息还是他虚弱的声音揪紧她的心脏,她感觉耳根子发热,⾝体忍不住轻轻的颤动。
“你可不可以…”
没让她说完话,他勉为其难的挤出声音“拜托,我真…快撑不住了…”
“好…好啦!”
她认命的当起神力女超人,使出全⾝力量,费力的踩着瞒师、颤抖的脚步,扛着他、拖着他,朝右侧的起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