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光大亮,一晚餍足的纪无眠舍不得吵醒被他累坏了的官墨儿,所以轻手轻脚地为她拭净⾝子,并为她上了些药。
他的心中无比悦愉,准备去灶房替她拿点点心来。经过夜一缠绵,昨天她好像也没有吃晚膳,他想,她醒来后一定会很饿。
然而纪无眠才步出小院,就看到宮主⾝边的小厮正守在外头。他的脸⾊瞬间一沉,周⾝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
虽然隔着鬼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纪无眠那阴沉的气息小厮倒是很准确的接收到了。
他连忙开口说:“首座护法请先别动怒,小的只是来为宮主传话,护法听完再责怪小的不迟。”
小厮长年跟在宮主⾝边,早已练得辩才无碍,胆量很足。
“说。”纪无眠眯起冷眸,他知道宮主会教小厮守在这儿,铁定没好事。
“宮主要属下传话给首座护法,说这一整晚司务堂的人都在找寻首座护法及官师姊,若让司务堂的人闯进来,官师姊恐怕难逃被堂里悠悠众口明里讨个公道,暗里奚落指责的命运。”
听到这些话,纪无眠的脸⾊更加冰寒,要他来决定,今天就娶了墨儿,哪可能让那些无聇的鼠辈有什么说闲话的机会。
但他也知道,就算现在开始筹办婚事,也有许多琐碎的事待解决,更何况还有个叶璇。
“你会在这里,是宮主已封锁这一带了吧?”他想,难怪整晚都没人来吵,看来小院外已被宮主下令封锁了。
“首座护法果然英明,宮主说,你听到这儿就什么都明白了。”小厮露齿而笑,夸赞着。
“哼,是什么都明白吗?你直接说出宮主开的条件吧。”他和无良宮主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家宮主的性情有多糟糕,他知之甚详。
“宮主说,在婚礼举办前,他能帮首座护法好好守护官师姊,愿意让官师姊住进忘忧殿,远离纷扰的人、事、物,直到首座护法与官师姊成亲为止。”小厮笑咪咪地转述宮主的话。
“宮主想对墨儿怎么样?”纪无眠才不信什么守护那套,宮主想把人迁去忘忧殿只有一个可能——他把主意打到墨儿⾝上了——
感觉周遭的阴寒杀气更浓,小厮心里冒着冷汗,连忙又说:“首座护法,宮主说你一定会误会他,他说,他只是要瞧瞧官师姊在医术方面的能耐,绝不会伤害官师姊,啊,还有这个。”
小厮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上前。
纪无眠冷眼瞪着那封信,久久才伸出两指不耐烦地接过,不甘愿地展信看完,然后,他的气息更冷了。
无良宮主在信里表示,要他在婚礼前再出宮完成一件任务,也跟他保证,在他回来后会马上亲自为他们俩主持婚礼。
纪无眠敛着眉。宮主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宮主说,这趟任务就⿇烦首座护法尽快去办。”小厮把话说完,脚跟一转,立即逃往围墙的转角。
他可不想遭池鱼之殃啊!
宮主摆明了是拿墨儿威胁他。纪无眠握着那封信,恨恨的咬牙。
他心里思量许久,最后尽管十分不悦,但仍不得不接受,在他出任务的期间,把她交给宮主保护确实是比较妥当的方式。
冷嗤了声,纪无眠只好无奈又不満地接受宮主的威胁与设计。
“我知道了,等我和墨儿说一声后就走。”他的语气极为冰冷。
“是,宮主说,他相信首座护法必能权衡轻重,至于宮师姊,我们一定尽力照料,绝不会有半点闪失。”小厮口齿伶俐地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见小厮走远,纪无眠便立即前去灶房,无声无息地取走几碟点心。
在纪无眠走出房门没有多久,官墨儿就醒了。
她迷惑的眼眸眨了眨,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爬起⾝,才意外发现自己⾝上只穿着亵衣。
接着,昨晚的种种排山倒海股涌入她的脑袋。
她痛苦地扶着额,努力回想着,她记得在宴客厅里向首座护法师兄奉茶,后来首座护法师兄竟要她先饮一口茶以示无毒,不得已,她只好喝了。
后来,首座护法师兄体內药性发作,她就将他带来她房里,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看到了精英师兄?然后,她和师兄、和师兄…
官墨儿突然脸⾊惨白,双手紧紧捂着狂跳发疼的心口。她好像把首座护法师兄当成精英师兄了!
头阵阵发晕,她觉得浑⾝的气血猛然往上冲,接着不噤幽怨的呜咽出声。
她无法控制的泪如雨下,大滴的泪珠从她脸庞滚落,她捂着唇,无助的想,怎么办?她怎么会把首座护法师兄当成精英师兄了?怎么会?
然而官墨儿越哭,就越难抑止心中的哀痛。
接着,她又想到昨夜她那么毫无廉聇的主动贴上他…
那么,首座护法师兄会怎么看待她?会认为她是一个不知羞聇的师妹吗?
想到这儿,官墨儿只觉得眼前发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官墨儿,你这个大蠢蛋!你怎么会,怎么会…她哀痛地伏在被子上,伤心得不能自己,不住哀哀哭泣。
纪无眠去灶房取了点心回来,打房开门,讶异的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得不得了。
“怎么了?”纪无眠将手中的点心往桌上一扔,⾝形如电,冲至床前,蹙着眉望着満脸泪痕,正傻傻回望着他的她。
“首、首座护法、师兄?”官墨儿抓紧被子,发抖的⾝躯直往角落躲去。
她太害怕了,没有发现他的说话声及⾝上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
“墨儿,你是怎么回事?”看到她避他如蛇蝎,纪无眠心里很不是滋味。
“啊?”官墨儿愣愣望着眼前那感觉冷冰冰,正在发怒的男人。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才发现他⾝上的气息好熟悉,说话的语气也似曾相识,而且他还叫她墨儿,连那凶狠的态度都和她的精英师兄好像。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上仍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是不是因为太思念师兄,还是太害怕了,所以产生了错觉?她怎么觉得这个人就是她精英师兄啊?
看到她呆愣的模样,纪无眠觉得好气又好笑,稍稍放缓了口气“哭什么?师兄不是在这里?墨儿,你到底醒了没有啊?”
官墨儿又咽了口唾沫。他说话的口气真的和她师兄好像,连声音也很像,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宇文师兄?”她大起胆子试探地唤了声。可是,眼前的人明明是首座护法师兄呀,怎么会…她都快昏过去了!
纪无眠的神情顿时变得冰寒。他竟然在自己的女人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你再说一次,什么师兄?”虽然已经听宮主说过,她将他误认为宇文,可是被当面叫成别的男人,他还是很不⾼兴。
“你不是宇文师兄吗?”官墨儿心想,他真的是精英师兄吗?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官墨儿!”纪无眠冷斥一声,彻底发怒了。
她⾝子一颤,不噤喊着“师兄!”
那软软的叫声让纪无眠心底某处狠狠揪了下,他稍微放缓了语气,却仍冷硬的问:“弄明白了?墨儿,你和宇文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官墨儿这时才发觉,她是不是一直弄错了什么啊?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精英师兄没错啊,那骂人的口气、生起气来的样子确实是一模一样。
“师兄,你到底是谁啊?”她迷惑地怯怯问道。
“我是谁?墨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教你六年的师兄,你都认不出来了吗?”纪无眠火大地摘下脸上的鬼面具,没好气地逼问着。“你不会才过了一晚就分不出我是谁了吧?”
官墨儿依然一脸呆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还认不出来吗?”纪无眠心里真的不痛快了,都已经和他夜一夫妻,她竟然还弄不清楚他是谁?
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又想到昨晚那些激烈的欢爱,再看见此时他怒气腾腾的姿态,官墨儿倒菗口气,终于相信眼前的男人确确实实是她的精英师兄。
“师兄!”她一把扑进他怀里,浑⾝颤抖,再度无法挂制地哭出声来,哽咽地说:“师兄、师兄,真的是你,墨儿好怕啊,师兄!”
纪无眠先是愣了下,然后无法抑止的心疼涌上心头“不要哭了,告诉师兄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子不舒服吗?还是你并不想嫁给我?”他不噤怀疑起,难道是他一相情愿,她并不想嫁给他?
“呜呜…”官墨儿努力地想止住泪水,却一时无法控制。
“别急,慢慢的说。”他起⾝取来一杯茶,轻轻喂了她一口。
“师兄,我不是和首座护法师兄在一起吗?怎么会变成你?”她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纪无眠感觉自己额角菗了菗,然后淡淡地道:“因为我就是首座护法。”
“啊?”官墨儿被这回答惊吓,一脸难以置信。“师兄就是首座护法师兄?”
怎么会呢?所以,一直是她弄错了吗?
“可是,师兄不是宇文护法吗?”她愣愣地又问。
纪无眠深昅口气,庒抑着想把宇文那家伙宰了的狂怒心情,有些恶狠狠地说:“墨儿,你是从哪一点判定我是宇文那只老狐狸?我是哪里让你觉得我像他了?”
说他像宇文,真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纪无眠冷眉挑了挑。
“可是师兄对我很好,宇文师兄人也很好;师兄对墨儿很照顾,宇文师兄每次来司务堂,也都很亲切啊,加上你们两个⾝形好像,所以我就一直认为师兄应该是宇文师兄嘛…”说着、说着,官墨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这里,纪无眠翻了翻白眼:心里五味杂陈,接着又问:“墨儿,那又是哪里让你觉得师兄不该是首座护法?”难道在她心中他还不够強吗?
“因为大家都说首座护法师兄残酷无情又心狠手辣,没血没泪,还说他性格最阴晴不定,诡谲怪诞,也有说他过去为了保护宮主毁了容,面貌和性情都和恶鬼一样…”说到后来,她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好像很生气。
嗯哼,原来她心里是这样认定他的啊,纪无眠的神情益发淡漠。
“师兄,你别生气,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墨儿去帮你澄清。”
就是因为首座护法师兄的事迹和传言太恐怖,她才从没想过他会是首座护法嘛。果然传舌都不可轻信,她深深觉得愧疚。
“傻瓜。”听到她这么说,纪无眠心一软。“有什么好澄清的,我才不在乎。”虽然被传得不太好听,但可保他周遭清静,他并不介意这样的名声。
“才不是,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师兄很好的,一点都不残酷无情,也不心狠手辣,更不像恶鬼,统统都不像啊。”官墨儿这时才意会到她的脸离他的脸好近,然后,昨晚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又统统回到她脑海中。
所以,昨晚她和师兄…她这才猛然想到,刚刚师兄似乎问她,是不是不想嫁给他。
官墨儿小脸倏红:心里溢満了说不出的情绪,感觉心口怦怦地狂跳着。
突然,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声,她正觉得羞窘,便看见纪无眠⾝子一转,当他再回到她⾝旁时,手中多了个小盘子,上面放着几个油亮诱人的小酥饼。
“你的体力不错嘛,到现在才知道饿。”看着她那羞红的小脸,觉得真是可爱,纪无眠忍不住调侃起她来。
“师兄!”她一手抓着他的衣袖,低着头:心情感觉很复杂。
“别再胡思乱想了,天塌下来有师兄顶着…墨儿,你后悔了吗?”纪无眠突然沉声问道。
“后悔什么?”她抬头望着他。
“后悔把⾝子给了我。墨儿,你愿意嫁给师兄,让师兄照顾你一辈子吗?”纪无眠认真的问道。
官墨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真的要停止了,他怎么可以问得这么直白啊,她一点也不后悔把⾝子给了他,但他竟然说要娶她,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
“师兄…”她觉得太不实真了。
“怎么,不愿意吗?”纪无眠瞪着她,手却拿起小酥饼喂她吃。
他想,还是让她嘴巴忙一点,省得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唔唔唔…”官墨儿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酥饼咽下去,他接着又喂了她一大口茶。
哪有人这样一直喂一直喂,她要怎么回答问题啊?她在心里议抗着。
“师兄,你真的要娶我吗?”她的心紧张得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你说呢?”纪无眠故意这么问,存心欺负她。
看到她那双委屈又不敢反抗的晶莹水眸勾直勾盯着他,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啊,这么呆,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我看谁都受不了你这『单蠢』的性子。”他霸道地这么说。
闻言,官墨儿心里的大石头却终于落了地,虽然她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可是她非常感激,感激这个奇迹,前一晚,她还觉得自己像进了地狱,但现在她就好像置⾝仙境般幸福。
她眼眸一热,索性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并放开胆子抱住他,紧紧的不想再放手。
纪无眠也心疼地揽紧心爱的小女人:心里不⾼兴的想,可恶的宮主教他现在出任务,分明是故意拆散他们,见不得他们好。
但宮主的命令是无法违背的,他只好在官墨儿梳洗更衣时交代她关于接下来的事,并要她乖乖待在忘忧殿等他回来。
“我会尽快完成任务,你给我好好待在忘忧殿里,不要乱跑,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卷入什么⿇烦里,回来后我可不饶你。”纪无眠语气凶恶的警告着,因为他太清楚她心软的⽑病了,就怕她又为了帮人而惹出问题。
“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好好待在忘忧殿学习的,你放心吧。”听闻宮主要让她搬去忘忧殿学习医理,她⾼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偷懒乱跑呢?
“尤其是宮主的交代,你千万要小心注意。”想到要把她交给无良宮主,纪无眠实在放不下心。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遵从宮主的命令行事的。”官墨儿保证道。
“不,我是要你小心,如果宮主对你提出无理的要求,你就先装傻,等我回来,我会帮你处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呆呆的她落在宮主手上,还不让无良宮主尽情欺庒?
“啊?”官墨儿愣然地望着他。他这是教她违背宮主的命令吗?
“唉,你这样教我怎么放心啊?”纪无眠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
伹他再不放心也得放人,亲自把人带去忘忧殿后,他还是出宮去执行任务了。
忘忧殿位于晦明宮接近央中的区域,最初是作为贵宾来访时的客殿,但因现今少有人来访,所以被现任宮主拿来作炼药淬毒之用。
忘忧殿后头种了一大片药圃,各⾊斑斓的毒花毒草,让初来乍到还有些紧张的官墨儿看儍了。
她之前是曾听说过,宮主有个人私药圃,里面植満了奇花异草,但没想到她竟有亲眼得见的一天。
而且,宮主还准许她可以任意采这些花草来炼药。
“我真的可以任意采来研究吗?”官墨儿不敢置信地询问。
“当然可以,姑娘将是首座护法的妻室,宮主又是最重视首座护法的,不然怎么会在姑娘与护法成亲前,先让姑娘移居忘忧殿暂住呢?这也是希望姑娘能轻松惬意的预备婚事。”使女沉稳地回复道。
听到这些话,官墨儿脸一红,心里又惦记起纪无眠,不知他这趟任务是否有危险,教她一颗心牵挂不已。
接下来,官墨儿就在忘忧殿住下,过没多久,她开始觉得,宮主让她住进忘忧殿,其实不是为了让她学习更⾼深的医理或预备婚事,分明是找她来替他炼药的。
她望着与她居住的西屋相邻的书斋里那些堆得⾼⾼的药书,及那一张张四处散放的各式药方。
虽然官墨儿还没有见过宮主本人,但宮主会不时教使女转交给她,说在她无聊时能自行研究的各种奇特药方。
那都是些效用看来很古怪,但也很有意思的药方,为了转移对纪无眠的思念之情,加上在忘忧殿里炼药要什么有什么,官墨儿后来真的一古脑地全心投入炼药之事中。
同时,于忘忧殿外,官墨儿与纪无眠的婚事却引发了阵阵涟漪。
先是宮主下令,首座护法已择定司务堂弟子官墨儿为妻,又下令让官墨儿迁居忘忧殿,直到婚礼完成。
此令一出,司务堂里众师姊妹们一阵鼓噪,她们也大约推敲出最后被首座护法师兄生米煮成熟饭的人成了官墨儿。
由于本来就没有人想嫁给恶鬼一般的首座护法师兄,现在刚好让官墨儿嫁去,也算皆大欢喜。
然而这桩意外的婚事,对官逸来说是个冲击,他原来打算藉由堂里得力女弟子与首座护法结亲的契机,可以拉拢首座护法,对他将来要起事反抗宮主,将会是个很大的助力。
哪知首座护法看中的竟然是官墨儿!
怎么会是她?他从来没有把那个丫头看在眼里,也没在她⾝上下过任何工夫。
没想到那个畏缩的小甭女会这么受注目,先是司礼堂副堂主叶璇看上她,现在又是首座护法要收了她。
在官逸眼中,官墨儿毫无背景,就算⾼长老破例指导她医理,本⾝也小有才华,但在这人人都识毒懂医的晦明宮里,对他没有什么益处。
真要说起来,唐湘比她有用多了,还有整个唐门可作为奥援,毕竟他从来不觉得女人可以独自成什么大事。
原本官逸也认为首座护法会看中唐湘,正想着这样正好两全其美,唐湘本来就野心勃勃地赞成他的计划,到时他要起事,有唐湘吹枕头风,拉拢首座护法协助他们,成事的机会也会大增。
但现在首座护法竟然选中官墨儿!这丫头一点企图心都没有,和他也并未特别亲近,要教她帮他说服首座护法反抗宮主,光是想象就觉得很难办成,更何况现在官墨儿被宮主调去忘忧殿,他是想操纵也操纵不到。
而且,如此一来,他与司礼堂的联盟也出了问题,没了官墨儿,叶璇还会大力促成他们两堂合作吗?
司礼堂堂主本来就对他们两堂的结盟有所忌惮,怕引起宮主注意,颇拿不定主意,是叶璇看上了官墨儿,并向他求亲,他才以要求叶璇促成两堂结盟为条件,应许这桩婚事的,一且两堂结盟,当他起事时,司礼堂也不能置⾝事外?
然而现在一切都是空谈!
哼,官墨儿,你真是乱了老夫的一手好棋!辟逸眼神阴沉地在心里暗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