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晦明宮后山的西口,确实如同唐湘所说的,正在进行一场恶战。
宮逸的亲信里有人倒戈,向宇文输诚,因此官逸放出的暗号,也将纪无眠引至西口。
为了能成功脫逃,官逸之前不惜服下回天丹。回天丹顾名思义,有回天之力,能在短期內急远增长数倍的功力。
但回天丹也是至毒之毒,若没能在一定的时间內服下缓解的解药,等回天丹強烈的毒性渗入五脏六腑,服丹之人就回天乏术了。
要不是被追杀得太急,又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情,官逸不会服下回天丹。
何况,这已是他第二次服用了,这次就算毒性能缓解,他的脏腑连受两次烈猛毒性的侵袭,只怕余生也很难好过了,势必难逃病痛不断。
可是官逸很清楚,他若败于四大护法之手,也是必死无疑。
反正都是死,他绝不愿受到屈辱!
所以,在西口过上纪无眠挡道时,官逸很清楚,今曰他与纪无眠势必要死一个。
“如果晦明宮定要对老夫赶尽杀绝,老夫也不会让晦明宮好过!”双眸爆红、神态狂疯的官逸,对纪无眠怒吼着。
“哈,你已是穷途末路,手下的人马也都被我们拿下了,你还有什么能耐让我晦明宮不好过?”纪无眠冷斥着。
“哼,纪无眠,你不用太嚣张,老夫早就在宮里四处埋下大量火药,如今只要老夫发出信号,自会有人同时点燃各处埋蔵的火药,让整个晦明宮炸爆,纪大护法,你说一旦炸爆,要有多少人为老夫陪葬?”官逸语气阴狠地警告着。
“哈哈哈,可惜你是白费心机了,你大可把信号点燃,看晦明宮会不会有半点炸爆声响。”纪无眠胸有成竹的说。
这都得拜司刑堂弟子之功,宇文及其他两大护法早一步得知有火药埋蔵的消息。
他们已一一拿下官逸的余孽,并带人四处搜查,阻挡官逸想炸掉晦明宮的阴谋,那些火药自然也都已被妥善处置。
而纪无眠是自愿揽下抓官逸的任务,为了爱妻,他得确定官逸不能再对任何人造成危害。
四大护法中武功最⾼強的就是纪无眠,因此其他二人都没有异议,反正谁爱打架就去打吧。
宮逸当然不信纪无眠的话,认为纪无眠是在骗他,但看到纪无眠一脸笃定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不安了。
“你别后悔!”官逸怒声威喝道。
“哼,我从不后悔!”纪无眠冷眸一凛,索命长剑已无声无息的逼至官逸面前。
宮逸吃了一惊,急急往后退,提刀惊险的避过这突来的进袭,随即不甘示弱地举起沉重的九环刀,朝纪无眠狠狠的砍下。
鬼隐剑与九环刀交击的瞬间,闪现着金光电火,他们两人使的都是神兵利器,打起来更是不相上下。
官逸的九环刀刀势烈猛霸道,速度却不如纪无眠使的鬼隐剑轻灵迅诡,所以他几次想用九环刀扣住表隐剑,都没有成功。
九环刀刀背上的九个金环是专门为了克制长剑而设计的,只要敌人的长剑被九环刀的金环扣住,宮逸就能趁敌手无法动弹的瞬间,出掌击向对方,重创至心腑。
之前,官逸已和纪无眠交过手,知道他剑法飘怱,迅若流星,所以官逸也仔细应付着。
他还蔵着一手暗招没用,就是冥寒掌,冥寒掌可以同时催动冰寒的毒性,与掌力一起灌入敌人体內,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到时敌人心腑受重创,又被烈猛的冰寒毒性侵入,就算是请大罗金仙来医治,也绝救不了。
但冥寒掌所费內的力极大,以他现在的內力也只能击出一次,所以是不成功便成仁。
因此官逸心想,只要纪无眠露出空隙,他就要以冥寒掌要了他的命!
这一招,他原想用在晦明宮宮主⾝上,哪知宮主根本没有出面过,只是让四大护法对付他,摆明了看不起他!
想到这里,官逸的心神益发狂乱,手上的刀势也更加烈猛狂暴。
纪无眠一宜小心戒备着,他不打算和官逸硬碰硬,所以边观察着战况,边寻找官逸的破绽,好出手制伏他。
他手上鬼隐剑的剑势奇诡且迅如鬼火,那泛着青光的寒剑曾饮血无数,而且鬼隐剑还有个秘密,它是把软剑。
纪无眠并不常以鬼隐剑应敌,一方面是他以毒术及武功就足以摆平很多事了,另一方面,鬼隐剑是他已逝世的师父传给他的宝剑,他一直当它是师父的遗物,所以不轻易使用。
“以我师父的鬼隐剑送你上路,也不算辱没你!”纪无眠边说,⾝形瞬变。
官逸只觉得眼前一花,鬼隐剑已来到他⾝前,眼看就要刺入他的心口。
可是,这时官逸唇边露出阴森的笑,暴喝一声“你太大意了!”
只见九环刀一转一拉,鬼隐剑的剑⾝便被紧紧缠在金环中。
官逸心里大喜,他等这机会等多久了,随即举起左臂运起酝酿已久的冥寒掌。
宮逸全力朝纪无眠击出一掌,眼看势力万钧的冥寒掌就快打上他的胸膛。
突然,纪无眠从眼前消失,然后,官逸耳边听到阴森森的话语。
“是你太大意了。”接着,眼前寒光一闪,官逸惨鸣一声,感觉双眼辣火辣的传来剧痛,眼前一片血红,然后阵阵发黑。
他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眉头又中了一剑,然后是腿大。
“纪无眠,你不用折辱老夫,要杀就杀!”双眼已经失明,不停流出血来的官逸狂疯的怒吼着。
“哼,我才没有折辱你的兴致,是宮主交代,拿下叛徒官逸后先以宮规处置,所以我毁你双目及一手一脚,这都只是叛乱犯上最基本的惩处,其他自有宮主定夺。”纪无眠冷嗤道。
鬼隐剑是软剑,正是九环刀的九只金环无法扣死主因,因此纪无眠以此诡计骗过官逸,也避过冥寒掌的攻击,反制住以为稳操胜算的官逸。
见官逸被拿下,纪无眠正想发信号教司刑堂弟子前来拘拿,草丛里突然传来拍掌的声响。
啪啪的声响十分突兀,又显得诡异。
大战方歇,纪无眠一时竟也没发现他们还有观众,而且竟然是…
“墨儿?”他惊呼出声。
“师兄!”官墨儿很气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防心,真的给他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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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官墨儿一路跟着唐湘来到后山的西口,果然见到纪无眠正在和人对决。
可是,与他对决的那个人是堂主吗?远远的,官墨儿不敢置信,但那亮灿灿的九环刀不正是堂主最得力的武器?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和堂主打得这么凶?
“唐师姊?”她正想问唐湘时,手臂忽然被整个往后拐。“啊!”
唐湘不知是对她施了⿇毒还是什么,她的⾝躯及手脚阵阵发⿇,无法施力。
“唐师姊,你这是做什么?”此时官墨儿的嘴唇也有些发⿇,咬字不是很清楚。
“哈哈哈,官墨儿,你真蠢啊,你不知道司务堂堂主叛宮,而我也是同谋吗?”
因为草丛距离纪无眠和官逸还有一段距离,她们又位于背风处,唐湘低语着,不怕被发现。
“怎么会?你们为什么要叛宮?”官墨儿极为讶异。
“为什么要叛宮?”唐湘重复着她的问话,伸手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官墨儿的左脸立即又红又肿,但她眸里掠过的是惊诧,并不是害怕、畏惧。
“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好,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为什么!”唐湘咬着牙,怨毒的怒视着官墨儿。
“是你,是你设计了我,装出无辜的样子对首座护法下药,还硬逼着他和你生米煮成熟饭,逼着他对你负责,那原来都是属于我的幸福,首座护法来司务堂原本是想选我的!”
官墨儿听了觉得很荒谬,唐湘这不是颠倒是非吗?
“不,明明是大家说死都不要嫁给首座护法,逼着我下药。我后来是不想害苏师姊,才会…”
“住口!贱人,你还敢狡辩,也不知道你到底对首座护法下了什么迷药,把他迷得是非不分,我去和他说出真相,他竟然对我下毒,还重伤我!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
唐湘神态狂疯。她原本唾手可得的荣耀、⾝分,现在统统没有了!
“全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蛊惑了首座护法,让他对我有成见,他才不会伤害我、轻贱我!是你,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官逸骗,说什么大事已成,结果也是个废物啊!”
唐湘越骂,神情越恐怖。
“宇文不要我,还骗走我的独门秘方,那是我唐门的秘方,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已经和首座护法双宿双飞了,现在在忘忧殿受宮主器重的也应该是我啊!辟墨儿,你这个贱人,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唐湘说得咬牙切齿,像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官墨儿这才知道唐湘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但事实明明不是她说的那样啊!
还有,师兄是什么时候伤过唐湘?怎么都没和她说过?
但不管官墨儿怎么试图和唐湘解释,都只是得到唐湘更多恶毒的辱骂,到最后,她开始觉得,唐湘根本已经陷入狂疯了。
听唐湘刚刚的意思,像是想拿她来要胁师兄,她怎么能忍受这种事发生?
绝对不可以,她绝不能容许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了师兄!
官墨儿突然想到怀里的竹筒,这是她离开忘忧殿前福至心灵带在⾝上的。
她原本是想,她不懂武功,除了医术,还希望能多帮他一点忙,所以便把小金、小银给带出来了。
小金、小银是之前宮主送给她的礼物。
你未曾习武,又不爱以毒护⾝,这两只见血封喉的灵蛇就送给你吧,只要喂给它们渗有你血液的主心丹,从此这两只灵蛇就只认你为主人,可以在危急时保护你。这是宮主送她霞蛇时对她说的话。
所以她后来依宮主的吩咐,把自己的血混入主心丹中喂给小金、小银吃,这两只灵蛇果然和她非常亲昵,也很忠心。
官墨儿虽然毫无內力,但成亲后在纪无眠严厉的督促下开始进补,补的都是各式避毒的灵药,所以唐湘对她所下的⿇药,效力很快就开始消散。
她原想乘机暗中用小金、小银将唐湘制伏,可是没想到在她准备出手时,竟见到纪无眠被官逸制住,就要有性命危险,那瞬间,她觉得她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幸好纪无眠反败为胜,看到他反将官逸制伏,她才恢复呼昅,感觉刚刚就像作了一场惊险万分的恶梦。
所以,这会儿官墨儿被唐湘推出草丛,还是觉得手脚发软,那并不是由于唐湘所下的毒,而是刚刚被纪无眠吓的。
“墨儿,你的脸怎么了?”纪无眠眼尖的看到她左颊上又红又肿,分明给人打过,不噤怒喝。
“哈哈哈,怎么,首座护法心疼了?”唐湘手上薄利的银刃正抵在官墨儿的咽喉上,刀刃贴着白雪的颈子,那白皙的肌肤已有微微的血丝渗出来。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墨儿,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纪无眠愤怒至极,声调异常冷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唐湘可能已经死过许多次了。
“哼,我想做什么,你猜呢?”唐湘语带挑衅。
“你若想报仇,想要我的命,冲着我来,别为难墨儿!”纪无眠现在很后悔,当时怎么没有把唐湘毒死。
“报仇?我当然要报仇,我很想看纪大护法是怎么死的!”唐湘泼妇般的怒喝着。
“你想报仇就来吧,放开墨儿,我还能饶你一次,不然等所有人过来,你就揷翅也难飞了!”纪无眠软硬兼施,想让唐湘放了官墨儿。
“揷翅难飞?到时再看看到底是谁揷翅难飞!”唐湘话说得狠绝。
她原来确实想尽情磨折他们,然后再把他们杀了,但听了纪无眠说话,她又不噤思量,如果她在这儿拖延太欠,其他人真的赶来,到时她想脫⾝就难了。
她还不想死!
刚刚看纪无眠及官逸那一战,她很清楚纪无眠的能耐,如果其他三大护法也赶来的话,她毫无把握能全⾝而退。
毕竟挟持官墨儿可能只对纪无眠有用,但其他三个人并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想冒险。
“你先自断脚筋吧!”唐湘狂疯的笑道,手上的银刃又更加用力的抵住辟墨儿的脖子。
“师兄,不可以!”官墨儿听了,连忙放声大叫,全然不管这样做抵在她脖子的伤口又加深了几分。
“墨儿,你别动。”见状,纪无眠心急得不得了,他重重喘息着,一边缓缓举起手上的剑,心里思量,从他这头施毒,能否快过那个疯女人的手。
眼看他真的举起剑就要自断脚筋,官墨儿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他啊!唐湘可以欺负她,但绝不能欺负她的师兄!
在维护心上人的急切欲望下,官墨儿手一抖,将先前已被她挪至袖口的竹筒朝外,接着,她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便见到一道银光窜出。
“啊!”一声哀鸣,唐湘双手捂着脸惨叫,手上银刃掉落。
同时,纪无眠急速飞窜而至,毫不留情的一掌狠狠击向唐湘的胸口,并快速揽住辟墨儿,往后飞跃了数丈后才停下。
“墨儿、墨儿,你没事吧?”纪无眠心痛极了,看见她雪颈上的伤处不断渗出血来,他好想把唐湘那个疯女人碎尸万段。
“师兄…”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你别怕,我先帮你止血。”
纪无眠温柔地哄着她,然后在她那冒出殷红鲜血的伤口上洒上止血的药粉,血很快就止住了。
“师兄,你不听话!”突然,官墨儿大声斥喝道。
纪无眠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在他有点凶狠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你不听话!你刚刚都不听墨儿的话。竟然要听唐湘的话自断脚筋,我、我心好痛啊!”说完,也许是终于觉得全安了,两人都没事,官墨儿忍不住嚎啕大哭。她边哭边说:“一天之中见到两次师兄有难,对我的心脏很不好耶!”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了。
不过,纪无眠并没有对她翻脸,也没有阻止她,任由他的呆丫头哭个够,因为,这些傻话可都是他的墨儿对他満満的爱意呢。
不知何时,一群人默默围上来,他们刚刚都观赏了一场英雄救美,可惜还等不到他们出场,被救的美人就开始大发雌威。
女人啊,果然是不管什么性格,发起飚来都很凶狠!大家在心中默默的下了结论。
“喔,我受不了了,为什么不但走在宮里会被闪瞎了眼,连这理应打得血⾁横飞的场战上都能闪,那真的是我们认识的千年冰块——纪大师兄吗?”三护法再度发出惨痛的哀鸣。“太奇妙了,恋情真的可以让人心智全乱,性情大变,这真的是性情大变啊!”
他⾝旁的四护法也幽幽的点头认可。
“咦,平时最爱凑热闹那个呢?”三护法意外的发现,那只老狐狸宇文师兄竟然不见踪影,真是太可疑了。
四护法摇头摇说:“他刚刚突然问我,有没有看到司刑堂的伍师妹,我说没看到,他就急急忙忙跑掉了。”
“急急忙忙跑掉?宇文师兄那只老狐狸吗?有戏,绝对有戏。”三护法脸上露出诡谲的笑。
“什么戏?”四护法感到饶富兴致。“会让人心智全乱、性情大变的戏!”接着,两个人都阴恻恻地一笑。看来又有好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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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混战之后,奄奄一息的唐湘,以及失明又被废了一手一脚的官逸,都被关到晦明宮后山那监噤重大罪人的石牢里,等候宮主发落。
晦明宮的后山建有好几层石牢,加上守备严密,一旦被关入石牢后可说是揷翅也难飞,但除了重大的罪人外,一般罪犯是不会关到后山去的。
官逸被关进石牢后,体內回天丹的毒性发作,还是官墨儿紧急出手相救,才保住一命。
对她而言,官逸毕竟是捡她回晦明宮的恩人,没有他,她不可能来到晦明宮,更不可能过上纪无眠。
但官逸虽经官墨儿救治,侥幸不死,却也余生无多,也许是人之将死,他对官墨儿的态度比从前亲善许多。
而唐湘中了纪无眠一掌:心脉受重创,从此武功尽废,加上她又被灵蛇咬了,蛇毒入体,差点没命,是官墨儿实在不愿见唐湘死在自己手下,坚持要救她。
她觉得唐湘已经够惨了,小银还一口咬在她的脸上。
虽然小金、小银的毒性平时都被她萃取出来当药引了,所以被小银咬一口还不至于马上毙命,但因为蛇毒太晚被医治,唐湘溃烂的半边容颜也再无法恢复原貌了。
所以官墨儿有点同情唐湘,虽然唐湘打她又伤了她,但看看唐湘如今的景况,又于心不忍。
纪无眠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转头望向房里他那个很需要重新教导她人心险恶的小娘子。
“她要杀你,你还觉得她好惨?”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深深觉得他这个单纯的丫头还有很多需要好好教导的地方。
纪无眠心里有点感慨,是不是他保护过度了,她才会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还这么天真?不,这分明是呆丫头的天性使然。
“可是我又没有真的被她杀害。”官墨儿小声反驳着。
你胆子变大罗?纪无眠冷眸一瞥,见到她讨好地对着他笑,于是冷哼一声。
“那你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你都忘了?”他还是忍不住要提醒这个呆丫头要记取教训。
“那个反正也是小伤嘛…好好好,我知道,以后谁敢伤我,师兄一定会杀了他,为了不要让别人被师兄杀了,墨儿一定不会受慯。”感觉到亲亲师兄兼夫君以恶狠狠的冰寒目光刚着她,官墨儿连忙讨饶。
师兄好凶喔!她以眼神无言的议抗着。
看着她那无辜的星眸及瘪着嘴的委屈情态,纪无眠也无法再责备。
“我怎么觉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深刻感觉到,在他面前像只小鹌鹑的她,近来好像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会回他嘴了。
敢情好,是恃宠而骄了啊!
“哪有,是因为师兄疼我,所以都让着我嘛,师兄对我最好了。”官墨儿走到他⾝旁,抓着他的衣袖,轻声呢喃着撒娇。
纪无眠又睨了她一眼,但这回却一点恫喝力都没有。
官墨儿见了:心里窃笑着想,她才不会告诉他,宮主之前对她说,如果她以后不想再重演师兄不听她的话这种事,就要适度的反驳他,表达自己的意见。
她觉得宮主很厉害,而且是真的很了解她的夫君,所以在这一点上她听宮主的。
“师兄,请你答应我,你以后出任务时一定要更注意自己的安危,就算是为了墨儿,你一定要珍重自己,你和堂主的那场恶战,现在想起来,我都还会觉得害怕。”她低下头,又想到那天惊险的情状。
“墨儿。”纪无眠神情一凛,伸臂将失魂落魄的人儿拥进怀里,沉声道歉。“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他知道,在那次恶战之后,她有好几天都没能睡好,显然是作恶梦了。
从来没想过他会向她道歉,官墨儿星眸眨了眨,眼中有着讶然。
“怎么,师兄在你心中是那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吗?”纪无眠以恶狠狠的口气质问道。
官墨儿连忙头摇,唇角却绽出笑意。这才是她的师兄嘛,不是她不喜欢听他道歉,只是她更喜欢看他这样,神气又威风凛凛的样子。
“墨儿,你知道我以后还是会出任务的,但我答应你,为了我们,为了你,我一走会更加注意自己安危,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能相信我吗?”他将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问。
官墨儿眸里泛起水光,点点头“思,我一直相信师兄,我知道师兄很厉害的,只是师兄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会有许多担心,但是,也请你相信墨儿,我也会更勇敢,更坚強,我会努力成长成足以匹配师兄的女人,让师兄也能对墨儿放心。”
这是她心里一直想说的话,经过唐湘的事件后,她想要成为足以与他匹配的人,她不想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下,她要和他并行,不做他的负累。
“你这个傻瓜,就像你的担心,我的不放心也从来不是因为墨儿不好,是因为墨儿是师兄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关心则乱啊!我知道墨儿很勇敢、很坚強,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制伏唐湘的行动,可是震惊了一堆想看热闹的人。”纪无眠柔声诉说着。
听到他的夸赞,官墨儿脸上绽起笑意,紧紧抱住他,说:“那我们来约定,师兄和我都要对为对方好好珍重自己,师兄不要让墨儿担心,墨儿也不要让师兄不放心,这样好不好?”
“我是一定做得到,可是有人啊…哼哼!”纪无眠对他这个很容易心软的小娘子明显信心不足。
“师兄要相信我嘛,你刚刚才说墨儿很勇敢、很坚強的。”她腻在他的怀里耍赖。
“你是很勇敢、很坚強,可是也很呆啊!”纪无眠毫不留情的刺中他家小娘子的心。
“师兄!”官墨儿皱着鼻头,鼓起双颊。
“生气啦?”他逗弄着她。
“师兄是坏人。”她将头别向另一边。
“我是坏人啊,不过,听说坏人师兄就偏偏喜欢呆呆的师妹呢。”纪无眠含笑道。
“师兄。”官墨儿听了,小脸倏地嫣红,连白嫰的耳朵都被染成一片绋红,看来娇艳动人。
“而且,我还有更坏的。”望着秀⾊可餐的呆呆娘子,纪无眠突然觉得饿了,脸上扬起一抹让她见了直发颤的琊恶笑容。
然而,当官墨儿发现不对劲想逃时,为时已晓。
“啊!师兄,不行啦,宮主还在等我们。”
“那就让宮主等吧。”纪无眠不在乎,去见宮主和享用她,他当然选后者。
“师兄,不行啦。”她⾝子才一动,腰已被一只铁臂紧紧揽住。他瞬间升⾼的体温,让她心儿怦怦直跳。
“墨儿。”他好听的声音直诱惑着她。
“可是宮主那里…”她怯怯地道。
纪无眠炽烫的唇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瞬间封住她的唇,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语。
她水润娇嫰的唇瓣被狂烈的曙咬吮吻着,感觉不疼,却有种被饥肠胧辕的野兽啃食着的错觉。
她星眸微眯,逸出甜甜的呻昑声,感觉抱着她的強壮⾝躯越来越热,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师兄,好热…”她的话语在他激烈的索吻下破成碎片。
“墨儿,还有更热的,你想尝试吗?”纪无眠放开她的唇,低低笑了,语调中带着一丝劝哄她的不良意图。
“更热的?”她不解的问,目光迷蒙。
“思,更热的。”他忽然一把抱起她,以強壮的双臂托起她的臋。
“师兄?”她的双手连忙揽住他的颈子,感觉双脚悬空很不踏实。
“墨儿,用腿夹住我的腰,你就不会滑下去了。”
“喔。”她应了声,果真乖乖地将腿双夹住他的腰⾝,接着,她突然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纪无眠坏心地问。
“没、没事。”她感觉到他热烫的巨杵就隔着衣衫抵着她羞人的地方。
“真的没事吗?”他突然走动起来,一边关怀地询问。
“嗯,没…啊,没事。”
她有点惊慌地望着他,偏偏他的神情一派正经,反而让她弄不清楚是她的⾝子太敏感了,还是他真的在捉弄她。
“墨儿,你怎么会这么惹人爱?”看她娇怯又懵懂的模样,他心里溢出无尽爱怜。“师兄?”她软软地叫了一声,总有种被欺负的感觉。
“哈哈哈哈!”纪无眠大笑出声。
他可爱的墨儿啊!
他将她抱到椅榻前,以低沉的声音问:“墨儿,相信我吗?”
“我当然信啊!”她水眸灿亮,一脸认真。
“那就把你全都交给我。”纪无眠俯⾝在她耳边道,并顺口咬了两下那柔嫰细致的小巧耳朵。
“嗯…”她迷迷蒙蒙的,只知道他抱着她不断吻亲,然后她⾝上的衣衫一件件被扯落。
“墨儿,抱紧我。”当她柔顺地环住他的颈子后,他笑着说:“还有你的腿啊。”
她有点慌乱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像刚刚那样抱着我就行了。”他吻了下她甜甜的小嘴。
“墨儿。”知道她害羞,纪无眠也舍不得再逗她。
他一把抱起她
…
“墨儿,你真是个小妖女啊。”
她听到他嘶哑的这么说,可是她连回应的体力都没有了。
她浑⾝无力的瘫在他怀里,任由着他吻着她,直到她体內的火热硬坚再度苏醒。
“啊,师兄,你不能再来了——”
接下来,官墨儿这一天都没有再出过他们的房间。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里传出虚弱的哀鸣“我明天一定会被宮主笑的!”
她这声喟叹,大大激起了纪无眠的斗志。这丫头还可以想到宮主,显然是他“吃”得不够尽力。
所以,次曰官墨儿仍没能见得成宮主。
“师兄根本是恶鬼啦!”她羞得将白己埋在锦被中,含泪控诉。
纪无眠则是扬起一抹还未餍足的笑,翻⾝继续将她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