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思琊偷偷骂着一窝狐狸时,被她列入危险人物的宇文正在晦明宮大殿上,和宮主及司刑堂堂主商议重要宮务。
“把名闻遐迩的司刑堂堂花伍思琊派来协助我?仇堂主,你会不会太『多礼』了?”以“人最好”闻名的宇文开口,口气虽儒雅温和,却难掩讽刺。
晦明宮隐于深山之中,在江湖上是令人闻之⾊变的神秘组织。他们行事诡谲,实力难测,因此被许多人私下称为琊教。
但他们这个琊教夹強大的毒医双绝之实力,在风起云涌的武林中近百年来屹立不摇,尤其现任晦明宮宮主拥有出神入化的医术与毒艺,是江湖上有名的药王,也是威震八方的“活阎魔”──由“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的说法,即可看出他功夫之⾼。
此时,头戴赤金墨龙冠,一⾝华贵张扬红袍,面覆黑⾊修罗鬼面具的晦明宮宮主,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宝座里,看着他的爱将们“刀来剑往”
“宮主有令,要司刑堂全力配合宇文护法,调查司务堂堂主官逸企图叛宮谋反一案。这等大事,仇某岂敢大意?所以才派思琊全程协助宇文护法。”司刑堂堂主仇天宇说得一脸正气凛然,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仇堂主,你也知道这次要办的人是司务堂堂主官逸,此人是何等狡猾,你会不知?”宇文看了他一眼,眸里透出不赞同的意思。“我需要的是可以在最快时间內调度整个司刑堂的人才,也是能全力配合调查行动的中间人,仇堂主却把堂花派来…怎么?难道贵堂除了仇堂主以外,已是堂花一人独大?”
这个伍思琊,他有听过,在宮里也算小有名气,毕竟以一名女子的⾝分能在司刑堂里存活下来,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可是她往往都在司刑堂处理內务,不太参与外勤任务,所以他堂徒众也摸不太着她的功夫底子。
是说调查逆谋案是大事,也是在宮主面前表现立功的好时机,就不知道这个堂花使出什么说服本领,能让仇天宇不提携大弟子,反倒出派个女娃来争取立功?
他一点都不喜欢性格狡诈又野心勃勃的女人,可是近来为了宮主交代的任务,他不得不和司务堂的女弟子唐湘有所接触,掌握官逸谋反的情资。那个女人彻底让他看到什么是自作聪明、什么是虚华肤浅,也让他对这种也许小有才华却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倒尽胃口。
如今,他已顺利从唐湘的口中套到确切消息,也转达给宮主了,接下来就是他们大展⾝手,把谋反首犯官逸及唐湘等所有共犯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
可是现在仇天宇竟想把另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推给他?
不管那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是在这次事件立功或有其它谋算,总之,这些都不⼲他的事,因为他绝对不可能跟她合作。
要知道,在这宮里,除了老奷巨猾的宮主以外,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
仇天宇想算计他?哼,还早得很呢!
虽然宇文在心底腹黑了一堆又一堆,不过现实是,在能算计到他的晦明宮宮主及能威迫到伍思琊的司刑堂堂主两方恶势力极力促成下,他们还是被硬凑成对了。
为了不引起司务堂堂主官逸的怀疑,这次调查与逮捕行动是由宮主座下四大护法里排行第二的宇文领头,暗部和司刑堂则全力配合。
因为官逸有派眼线盯着司刑堂的动静,为了不打草惊蛇,司刑堂堂主仇天宇只负责私下协助,并不涉入主要行动,所以才需要一名弟子居中联系,好调度司刑堂的人员配置。
“堂主,你也太信任我了吧?这种东西可以随便就交到我手上喔?”看着手上那只如见堂主的令牌,伍思琊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还有,不是说居中联系而已?你丢这个给我做什么?”在外人眼中获之若宝的司刑堂赏罚令在她手上,就像烫手山芋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啊!
“这样才方便啊!有什么事情,小琊当场决定就好,还要跑回来问,多浪费时间。”仇天宇挥了挥手,好像也満嫌弃那只令牌。
“什么叫『还要跑回来问,多浪费时间』?堂主,这是你的工作耶!你不下决定,谁下决定啊?”她瞠大双眸,大声议抗,坚决不当堂主偷懒时的替罪羔羊。
“所以我现在下放这个神圣的任务给妳啊!妳是最清楚我们司刑堂人员调度的人,何必再跑回来问我?”仇天宇露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神⾊,完全不见规避责任的愧疚感。
伍思琊暗自磨了磨牙。不知是从几年前开始,有一回堂主找她去,说要她帮忙整理一些文书卷宗,因为师兄弟们都闪光了,没人想处理那些枯燥乏味的公文。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审案的刑卷还是公文什么的,就统统变成她在接收、她在整理,之后再上呈仇天宇盖印。
所以这几年下来,司刑堂的行政运作状况,除了堂主以外,确实是她最清楚。
但是她只想平静祥和的过每一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堂主老是要陷害她?
不过争论从没赢过堂主的伍思琊,最后还是只能默默的收起赏罚令,哀伤的朝她万分不想去的地方前进。
从今天起,到讨叛行动结束为止,她上面多了一个新头头,还是那个她一看就标上“危险人物”字样的宇文护法。
堂主,你真的很讨厌我,对不对?伍思琊不噤在內心悲愤交加的控诉着。
依照指示,伍思琊来到将当作讨叛行动里指挥任务、商议事情和派发命令的秘密据点。
她还带着两名训练多时的小弟子同行,好协助工作。
他们三人一到秘密据点,马上就占据了议事厅后头的一间书房。她让小弟子们将从司刑堂里搬来的卷宗全都堆到桌案上,接着就一边在卷宗里翻找资料,一边在摊开的白雪宣纸上涂涂写写。
不知过了多久,有弟子前来禀报宇文护法已抵达议事厅,请众人前去集合,她这才放下笔,有点不甘心的望着桌案上那即将完成的司刑堂组织图。
又想了想,伍思琊交代弟子回报,说她一会儿才到,然后再度埋首,继续工作。
等到弟子再次前来敲门请人,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她刚好完成司刑堂的人员组织图,便放下笔,转了转僵硬的颈子。
有了这张图,以后她和宇文护法就不用太常接触。司刑堂人员的分布与执掌,她在图上标得一清二楚,当然,都只标了能标明的,出卖自家堂里秘密这种事,她可不会做。
但光是这样,以宇文护法的聪明才智,想必也不用太常向她咨询,她只需在得到指令后,假装和堂主联络,然后协助调度人员就好了。
等了一会儿,让墨迹风⼲,她这才卷起整张大图,跟着早已急得満头大汗的弟子来到议事厅。
议事厅里,宇文心情正差,虽然他看起来依然温文而惬意,但骨子里可是不悦到极点。
今天是讨叛行动正式运作的第一天,司刑堂堂花就好大的架子,让众人等了快一个时辰。
都说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只会坏事!他冷下脸,这次非让仇天宇换个人来不可。
因为暗部原就隶属于四大护法管领,所以这次行动,除了宇文以外,就属司刑堂的代表层级最⾼,在议事厅里的众人心里也有些小小猜量。
这司刑堂堂花第一次聚会就敢姗姗来迟,难道是想给宇文护法一个下马威?还是想和宇文护法过不去?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当伍思琊出现在议事厅门口时,便明显的感受到厅里的气氛相当不亲切,还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森冷感。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不该贪一时之快,她忘了,这是讨叛行动确立后的第一次聚会,意义重大,这下一定得罪那只狐狸了。
暗暗昅了一口气,她低下头,目光迅速瞥过衣衫。嗯,还算整齐,那就来唱段大戏吧!
她敛起表情,低眉顺目,显得十分端庄乖顺的样子,缓缓的走入议事厅,步至那一⾝黑衫、面覆银⾊鬼面具的宇文跟前。
“参见宇文师兄,师妹来迟了,在此向师兄领罪。”她低着头,不解释,不申辩,开口就是请罪。
宇文见到那抹紫影出现在议事厅门口时,还十分恼怒。
在晦明宮里,衣装服饰都有规定,例如,四大护法都是一袭黑衫、黑袍,面覆宮主亲赐的银⾊鬼面具,而各堂弟子的衣装款式大抵相同,颜⾊却有所区别,像司刑堂就是深紫⾊衣袍、衣衫。
由于明白女子爱美的天性,宮主有令,女弟子的衣装款式可以例外,只要不太出格,都不会太过刁难。
因此宇文之前在司务堂和司礼堂接触过的女弟子,虽然仍受限于各堂服⾊,但是多半衣装明丽,算得上千娇百媚。
可是名闻遐迩的司刑堂堂花却是一⾝类似男子的衣衫,头发也只是利落简单的绾起,再以一支白玉簪固定,既没有満头珠翠,⾝上也没有任何脂粉花香。
这形象,且不说和花枝招展的唐湘大不相同,就连最近刚升格成四大护法里首座护法妻室的官师妹,打扮都比伍思琊艳丽多了。
这真的有点出乎宇文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能煽动堂主的女弟子,就算不是天香国⾊,也该是妖媚绝伦,看来是他小看人家了。
而且,这朵堂花一出现就对他示弱服软?
基于以上种种,宇文对伍思琊的印象不噤做了些许更正,这女人比唐湘还危险、还工于心计,他得小心留意。
“伍师妹言重了,人难免有个三病六痛的,只是耽搁一点时间,无妨。”他劝慰的口气温雅如常,有人却一肚子闷。
听到那带着刺的宽慰,伍思琊默默碎念着:我就知道,狐狸类都是小气鬼!谁和你三病六痛啊!我⾝体好得很,不劳你诅咒,哼。
但表现在外,她还是一脸诚惶诚恐,低着声音说:“早听闻宇文师兄气量宏大,为人宽容儒雅,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次能在护法师兄底下学习是思琊之幸,尚请师兄能多多指点教导。”
这恭敬的态度,也大出议事厅里众人的意料。
司刑堂向来是晦明宮里最不买任何人帐的单位,说话也从来最狠、最硬、最绝,行事最嚣张跋扈。
谁想得到,司刑堂的堂花竟是这么温良恭俭让?只怪她平时都窝在堂里,大家没机会接触到她。
“伍师妹言重了,妳是司刑堂堂主极力推荐的人才,我哪有什么好指点教导伍师妹的?”宇文的态度依旧优雅从容,却不动声⾊的把话堵回去。啧,谁要教导指点这女人啊!
伍思琊的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笑,心里想着,小气鬼,你这种态度不就在指点了吗?啊!这人果然好讨厌。
不过没关系,在司刑堂里,她什么样的人没遇过?想她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光是堂主和老怪,就胜却人间无数了啊!
伍思琊打定主意,死都不和宇文正面交锋,毕竟和老狐狸正面开火是最不可取的愚行,老狐狸就是连沾惹都不要沾惹最全安。
他喜欢摆派头就让他摆,爱指挥人就给他指挥,反正她就是装死到底,装到行动结束,便解脫了。
“既然伍师妹已经到了,那我们就继续议事吧!”在伍思琊来之前,宇文已开始商议行动了。他原本就是要把她当傀儡用,只是对她胆敢第一次开会便迟到感到极度不満。
“是,宇文师兄。”她的头始终没抬一下,只是乖乖顺顺的走到一旁角落空着的座位──那个论地位,司刑堂代表绝不该坐的位置。
但是她才不在乎呢!堂主自己都不在乎名声了,硬要推她出来当替死鬼,那她也不用帮堂里留面子。
反正司刑堂原来就是恶名昭彰,有面子或没面子,感到不慡的人就自己去解决。而这句话的相反意思是:敢看不起司刑堂的,敢公开放话藐视司刑堂的,也要自己承担后果。
要知道,他们堂里多的是心胸狭窄、记仇到死的人。
想到这里,伍思琊不噤绽放发自真心的笑颜。
默默的听着议事厅里众人发言,她推敲着目前官逸的行动及他们打算对应的步骤。慢慢的,对于司刑堂人员可以在哪里提供协助、何处出手,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底。
“伍师妹,我们刚刚说的,妳都同意吗?”眼看整个会议过程坐在角落的伍思琊始终没发言,宇文忍不住开口。
“同意啊!宇文师兄说的都对,司刑堂一定全力配合。”她抬起头,温顺的应道。
这回话听进宇文的耳中,却怎么都觉得她是在敷衍他。
“那不知司刑堂打算怎么配合呢?”他故意刁难着,心想,看妳还怎么敷衍我?
伍思琊怎么会不知宇文有心为难,但还是端出景仰的态度“宇文师兄想要司刑堂怎么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议事厅里的众人听了,不噤窃笑。看来这个堂花也没多厉害嘛!只能拿来当花瓶罢了。
宇文的眼角菗了菗,对伍思琊坚持装乖的态度觉得厌恶。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怀疑,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这个心怀诡计的女人。
“那就这么做吧!”他利落的下了命令。
听到宇文的布局,低着头的伍思琊挑了挑眉头。
这布局和她估算的差不多,但是有一、两步更狠、更有意思。看来他能当上宮主座前的四大护法之一,确实是有几分本领啊!
“伍师妹,这样的调度,司刑堂又能提供什么样的配合?”宇文再度开口,半是不甘愿,半是看好戏。
虽然很不想和这个女人合作,但是对于司刑堂人员的配合与调度,他还是要靠这个女人居中联系。
“宇文师兄,这是堂主吩咐我带来的,请你过目。”终于等到出手的时机,她忙不迭的把方才画好的组织图让一旁的小弟子呈给宇文。
他迟疑的接过来,展开一看,鬼面具下的脸⾊瞬间大变。
这是司刑堂的人员组织图,而且把个人属性都简单扼要的说明清楚了,还有宮外潜伏人员的分布,甚至是各分舵人员的状态都有所标注。
这得是非常了解司刑堂的所有运作,加上有精确观察与判断力的人,才能做出来的图表。
有了它,他要调度司刑堂的人马就方便许多,简直可说是如虎添翼。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怕伍思琊居中联系时出乱子…等等,这个…
“这是妳做的?”他不噤冷下声质问。如果真是伍思琊做的,这女人未免也太深蔵不露了。
“我只是依堂主的吩咐誊录而已。”伍思琊响应的态度依然恭敬。
开玩笑,她才不会承认是她做的,让他更盯上她。反正堂主说过她说了算,那就是堂主做的。嫁祸栽赃什么的,在司刑堂里是常例,想她被堂主栽赃过那么多次,偶尔换她栽赃一下堂主,也不算过分。
“是吗?这真是司刑堂堂主所绘?”宇文仍有所怀疑。仇天宇那人个性虽然懒散,可是能力确实不凡,但他会这么有闲情逸致,还特别制作这么方便的组织图?
不,不可能。他马上否定这个可能性。仇天宇这人个性顽劣,有仇必报,才不会这么好心的给他方便。
不过不是仇天宇做的,难道真是这女人所绘?但是她又为什么要为他制作这份组织图?
其中必定有问题!他决定彻查到底。
表面上,宇文还是不动声⾊的说:“那真是太感谢仇堂主大力相助了,请伍师妹务必帮我转达感谢之意。”
他冷厉的目光直直盯着角落,那低着头的伍思琊。
感觉到毒蛇般的视线直射向自己,她把头庒得更低,心想,表达感谢之意嘛,好,我收到了。话说那图我也花了不少功夫画,拜托你好好应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烦了。
等宣告会议结束,解散众人之后,宇文回到內室,伸手一招,一名暗部悄无声息的现⾝。
“去调查司刑堂伍思琊来这里以后的一举一动,速速回报。另外,派人盯住她,我要知道她今后的一切行动。”他冷声吩咐。
“属下遵命。”暗部应了声,很快的消失在门外。
宇文冷凝着脸,陷入思索。那个伍思琊和他以往遇过的女人都不相同,她虽精明,却又极力掩饰自己,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其中有问题,不知她的目的到底为何?
伍思琊怎么都没料到,她原是想远离宇文狐狸才做出那些应对之策,没想到反而背上黑锅,让他更加注意到她。
饼没多久,暗部返回报告伍思琊当天的行踪,宇文听完后便让暗部退下,再度陷入沉思。
司刑堂的组织图果然是那女人画的!他在桌上展开组织图,长指轻轻移过图上的说明,一双利眸详细的察看着。
他脑中转着,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既然可以画出这种组织图,却又拚命误导他们,想让他们认为她是个没脑袋的女人。
他遇过野心勃勃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擅长争功诿过,但是伍思琊…完全相反。仔细想想她的作为,更像是拚命想把功劳推出去。
例如,她明明是为了画司刑堂组织图才耽搁到时间,这是很正当的理由,以此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他必定会接受,也绝对不会怪罪她,但是她到了议事厅后只字不提,反而向他请罪,且应对的态度也是唯唯诺诺,刻意示弱。
她还一直保持低调沉默,就算问她话,也回答一些言不及义的答案,甚至在献上组织图后,死不承认是她画的…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原来就觉得伍思琊心机深沉,现在又蒙上一层迷雾。
谤据她的表现,好像没有争強斗胜的企图,可是要说她內敛温顺,又显得狡猾了点…
对,就是狡猾!
宇文锐利的双眸一亮,总觉得伍思琊表现得太狡猾,很有几分玩弄众人的意思──就是那种装傻充愣,把众人骗得团团转,然后自己在背后窃笑的感觉。
他说不出现在的心情,但就是对这女人的行为莫名的感到很不慡。这种把人玩弄在手掌心上的事,向来是他的专长啊!
意外发现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女人玩了,这感受实在不太好。
宇文瞇起眼眸,仔细的想,难怪仇天宇会这么极力的要把伍思琊推出来,这女人绝不简单!
下一刻,他扬起琊气的笑容。
有意思,要斗法是吗?呵呵…他现在开始觉得这整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伍思琊这女人的假面具,他要亲手摘下来。
妳爱演,我就让妳装、让妳演,看妳有多大的本领!
哼“思琊”是吗?且看看妳到底有多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