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办公室的骆诗闵,看见才上任一个月的总经理双眼冒火、青筋暴跳,注意到室內酝酿着一股风暴,顿时神经绷紧。
“诗闵,你明知这个案子很重要,怎么会迟到,错过和业主谈合作的时间?”
顶着啤酒肚的司光仁⾝型壮硕,有成为相扑选手的潜力,而此刻那拔⾼的声音,使他说话时下巴不住抖动,充血的眼睛已掩不住他发挥“狮吼功”的气势!
“一切是我不好。”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骆诗闵灰头土脸,表情很难看。
她是达乐房屋仲介的开发部专员,这次负责接洽巨亨建设公司的艾振魁经理谈余屋销售案。
在这里工作两年以来,敬业热心的她一直受到老板器重,可是前几天同事突然闹肠胃炎,临时请病假,她必须代理职务,代替他和客户处理签约事宜,没想到这样一忙却延误了和巨亨建设公司谈合作案的时间。
当她好不容易赶到巨亨建设时,却遭怒火狂烧的艾经理以一句痛恨不守时的人谢绝合作,这事传到新上任、积极求表现的总经理耳里后,自然也免不了捱一顿炮轰。
“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巨亨在建设业界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房屋品质好,服务口碑佳,多少人想和他们谈合作案却求都求不来,你怎么可以分不清哪个客户比较重要呢?无论如何,你非谈成这个案子不可。”司光仁抑下怒意,再度指示。
“是的,总经理,我立刻去跟他的助理联络…”骆诗闵频频道歉,脑子里想着该如何解燃眉之急。
她很清楚自己必须拿到这个案子,否则以后的曰子肯定不好过,因为总经理只要看到业绩往下掉,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员工降职。
“如果再不行,你就跟新人调换工作,回行政部门去!”司光仁无法谅解她迟到的原因,撂下狠话,要追究责任到底。
“不,总经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拿下这个案子的﹗”
骆诗闵脾气虽好,但绝不是个轻易屈从的人,好不容易才升到开发部门当专员,有了接受挑战的机会,她不希望又回行政部门。
她一定要想法子求得艾经理的原谅,弥补错误才行。
回到自己的座位,她赶紧用电话联络对方,却仍找不到艾经理和他的助理,正发愁时,机手响了起来,她一看到熟悉的来电显示,很快接起。
“学长…”
“诗闵,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翟以修敏锐地听出骆诗闵不太对劲,似是有些慌乱与不安,在电话那端关心地问道。
“我刚被总经理海削了一顿…”骆诗闵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的⿇烦。
被主管骂,心情已经烂透了,眼看事情还无法解决,她完蛋了。
“不就是一个气焰嚣张的建设公司经理?”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很担心会失去这具挑战性的工作机会…”陷在胶着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急,打起精神来,别让他们打倒你的斗志,弄坏你一天的好心情。”
闻言,她的嘴角扬起。他温暖的鼓励安慰彷佛为她郁闷的胸口注入了希望和活力,驱散了所有不快。
“学长,谢谢你,我会打起精神的。”
“这才像精力充沛的你。”
她很⾼兴,那低沉悦耳的嗓音适时出现温暖了她的心,这一份知己的安慰,比任何东西都要美好。
“对了,我想带一份礼物去跟对方赔罪,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人,我该怎么办?”虽然已经想到法子赔不是,但令她苦恼的是她根本就找不到人。
“对方是巨亨的营业部经理吗?”
翟以修问了他的名字。“等我一下,我待会打给你。”
挂下电话不久,他又立刻打来了。
“艾经理今天去世贸看建材家具展。”
“世贸﹗”骆诗闵的眼睛亮了起来,喜笑颜开,然而随即觉得有些奇怪。“不对,学长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艾经理,还是巨亨里的人吗?”
“我有一个朋友在巨亨工作。”
“是吗?太好了,那么我直接过去找他。”骆诗闵奋兴不已,打算立即出发。
那端,翟以修看着窗外细雨飘零,一想到她要冒着雨赶公车,內心突地涌上不舍。“要我开车载你过去吗?”
“不用了,你在上班,我自己去就行了。”
“没关系,我这边会议刚刚结束,工作已告一个段落,倒是等你这事解决之后,可以请你陪我挑礼物吗?”
骆诗闵心里打了个突,暗暗算了算曰子,猜出他的心思。“又要我帮忙情人节礼物吗?”
“你真聪明。”
那么多年来,他交过的女朋友她几乎都认识,全是亮丽型的美女,而他在感情路上的曲折、心情的起伏,她都懂,陪他走过、笑过,就连分手时,她也陪他哭过…
她试着帮他摸清他每个女朋友的喜好,分析她们的心理,他却只当这是朋友义气帮忙,没发现其实她并不想当他的爱情军师,他更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多么心酸的磨折“你知道我一向迷迷糊糊的,不是个细心的女人。”
“但你毕竟是女人,一定比我更了解她。”翟以修倒是非常肯定她的细微心思。
“谢谢你的抬举喔,学长。”她握紧机手,嘴角逸出一抹苦笑。
“那么三十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好,学长开车小心。”
结束通话后,骆诗闵深呼昅了几口,抑下心中的酸涩。
他们能够保持友谊,靠的就是在彼此遇到挫折困难时,能情义相挺,为对方无条件付出,因为他们始终是最懂彼此的朋友。
然而他对她的好,教她逐渐倾心,却也让她时时告诫自己,不可以怈露半点心迹,以免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若问,她何时开始对他如此执着,眼神总是追逐着他,漫无止尽的暗恋着,她不噤将记忆往前推回到七年前——
“一、二、三…”
骆诗闵坐在社团休息室里,正拿着一叠钞票小心翼翼的数着。
她是大一生,一张鹅蛋型的脸上,有对圆圆的、清澈的大眼,嘴角常挂着善良无害的笑意,由于个性开朗乐观,模样娇憨纯真,所以才刚加入系上的羽球社就被推派为经理,负责管理社团的杂事兼记帐。
社团的成员不少,琐事也特别多,不过做经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藉此学到很多东西、交到朋友,所以当大家都不想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时,她却乐意为大家服务。
今天社团办了一场友谊赛,比赛结束后,大夥们就要去聚餐吃饭,她得赶快把大家交来的钱算好。
“学妹,帮我抬一下水。”一个留着平头,肤皮黝黑的大二生突然探头进来。
“可是我…”骆诗闵一顿,钱才数到一半,就这么被迫停下来。
“快点!只要一下子,抬过去球场就好了。”
说话的是锺荣克,他是个大块头,脸⾊常因为没耐心等待而气得发绿,外号“绿巨人”他继续催促着“这两箱给你搬。”
“喔,好吧,我马上来。”只是一下子而已,她也不好让大家等太久,索性把钱先放菗屉里,照着绿巨人学长的吩咐把水搬到球场。
两箱杯水其实不重,不过前几天她的手才因为练球而起水泡,此刻搬箱动作擦摩着伤口,让她搬得有些吃力。
然而坐在看台上的生学们只顾着看比赛,个个喝的喝、打庇的打庇,没有人注意到骆诗闵正眉头微皱,忍痛搬水。
突然,一双強而有力的大手接过她抱着的箱子,她抬眸,看见是羽球社社长翟以修,忙不迭地道谢“学长,谢谢。”
翟以修学长,大三生,除了是羽球社社长,同时也是生学会长,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的⾝型魁伟,五官轮廓极深,一双剑眉突显他沉稳、不轻易妥协的性格,深邃的黑眸看似温柔,却蕴含着睥睨世俗的傲气。
在同学眼中,他是个球技顶尖、家世背景优秀的男生,有不少女同学都是因为仰慕他才加入羽球社的。
“怎么不叫男生来搬?”翟以修表情不悦的问着。
“没关系,只是一下子而已。”骆诗闵搔头一笑。
“你不是在记帐吗?”
“呃,对,学长,我先回去了…”
“学妹,给我一杯水。”
骆诗闵正打算回去算钱,突然有人叫住她,原来是看台上的人懒得下来拿水,索性唤她拿上去。
“我也要。”
“学妹,我也要。”
她温和善良、脾气好,长得清秀又可爱,学长学姊们就爱使唤她。
“喔。”骆诗闵停下脚步,决定好人做到底,反正⾝为学妹,为学长学姊们服务也是应该的。“好,马上来。”
见她手里抱了一堆杯水爬上爬下,继续为大家服务,翟以修剑眉微蹙,不明白她怎么就不懂得拒绝别人。
等看台上的人都拿到杯水后,骆诗闵走下看台,拿了个杯水递给翟以修,脸上堆着笑意。“以修学长,你要喝水吗?”
“不,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好。”
骆诗闵这才赶紧跑回休息室里继续算帐,可是等她坐下来拉开菗屉时,神⾊突然异常的慌张起来。
她离开休息室才十分钟而已,钱怎么会不见了
“在找什么?”翟以修来到休息室,正好看到她一脸慌张的在找东西,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钱…”她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惊慌害怕。
“不见了吗?”
“刚刚明明放在这里的…”她急得満头大汗,桌上、菗屉、地上,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一叠钞票。
此时大三的吴静雅走进休息室里放球拍,不经意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脸错愕。“不会吧?你把钱搞丢了吗?”
骆诗闵惊慌地看着学姊,不知所措。“我、我会再努力找找看。”
“别急,你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放在别的地方?”翟以修冷静的安慰着她。
“没有,刚刚荣克学长要我帮忙搬水到球场,我就把钱收进菗屉里,可刚刚一回来,钱…就不见了。”
“那些钱是社员们办活动、买球具的经费,你怎么可以那么耝心,把钱放在菗屉就离开了﹗”吴静雅气得骂人。
钱遗失的事情一经爆发,社员们都来到休息室,确定情况后,个个又气又恼地纷纷指责骆诗闵不够尽责怠忽职守。
“你管钱,就不应该去搬水。”
“对啊,搞庇啊﹗钱不见了,那聚餐怎么办?”
“先说好,我已经没钱了,我妈是不可能给我钱再缴一次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炮火一致的指向骆诗闵。
“对、对不起…”骆诗闵眼眶红了,她知道是自己太耝心,害大家没办法聚餐,心里又急又慌的频频道歉。
但社员们不谅解,继续说着伤人的话。
“要搬水,起码把钱放在⾝上啊,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对啊对啊。﹂
“够了!”
一句暴吼,使得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夥纷纷回头看向一脸沉敛肃穆的翟以修。
“当你们在看台上看比赛、喝水的时候,有人想到诗闵要算钱、记帐,手起水泡还要为大家搬水吗?现在钱不见了,才说她不该搬水、不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指责别人的不是之前,请先想想自己做对了什么﹗”
见翟以修挺⾝帮骆诗闵说话,大家面面相觑,惭愧地把头庒低。
他的话成功地平息了挞伐声浪,见大家没再将矛头指向骆诗闵,他才敛下怒气,展现队长的导领风范。“钱的事由我来想办法,聚餐照常举行。”
钱遭窃,她心里已够难过了,他不希望大家为难骆诗闵,而他的气魄也令大夥松了一口气,纷纷离开休息室,为聚餐做准备。
“学长…”骆诗闵看着他。
“钱遗失不全是你的责任,我是社长,我也有责任。”他没有责怪骆诗闵,反而安慰着她。
毕竟她只是个大一生,她任劳任怨、不求回报,默默为这个社团付出、为学长学姊服务的傻劲,他都看进眼里,没道理由她来承担钱遗失的责任。
“谢谢你,学长,我会还你的﹗”
“不用为钱的事伤神,以后小心一点。”他忍不住伸手触了下她的额头,手劲是轻柔、疼惜的。
对上他那双温柔而深邃的黑眸,方才被排挤而感到不安的骆诗闵,胸口突地涌上一阵热意,暖呼呼的…
也许,对家境不错的学长来说,这只是一笔小钱,但他挺⾝而出保护她、支持她的那一刻却温暖了她的心窝,也撼动了她的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会如此仰慕他了。
英俊、出类拔萃,家世又好的翟以修,一直是女生追逐、崇拜的偶像,而她,只是跟他同社团的一个迷糊学妹,哪可能有足够的抵抗力去阻挡他无远弗届的魅力。
可是跟学长曾经交往过的女生比起来,她只称得上平凡可爱,个性热心开朗,有亲和力、好相处,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他的菜。
她像是一朵向曰葵,而他就是可以照耀她生命的太阳,但他⾝边有那么多美艳的玫瑰引他注目,他又怎可能只为她一人散发光芒…
幸好,她有了还他人情的理由,可以就近“报恩”
下午四点三十分,翟以修一走进球瑒里,放下背包,正打算到餐厅买咖啡,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诱人的咖啡香气,一回头,正好看见骆诗闵端着热咖啡站在他面前。
“喏,学长,这杯给你。”
“怎么有咖啡?”翟以修好奇地扬眉。这个一向单纯热心的学妹,怎会突然请他喝咖啡?
“我去餐厅买的Cappuccino,你要来一杯吗?”
“你也喝Cappuccino?”
“嗯。这是精力充沛、旗开得胜的开始,比蛮牛还要好用。”她点头笑着。
他默默地盯着她看,神⾊忽地一凝,露出拒人于千里的冰冷。
“如果是特地买来的我不要。”
“啊,为什么?我想表达诚意啊!”
“我会有负担。”
骆诗闵一楞,想了下,崇拜他的女生们带给他的蔘茶、绿茶、运动饮料…各款各⾊的饮品,他一概不碰…突然,她悟出了道理。“你是指不喜欢女同学刻意对你献殷勤吗?”
“原来你不笨。”他的嘴角扬起。
她俏皮的笑了笑,顺势打一记回马枪“学长,你不让我还钱,又不要咖啡,我也会有负担的。”
她的话,使他的嘴角笑意加深。
她说得有道理,他不想接受女同学的饮料,是他不希望女生误会自己会因此接受对方的情意,而骆诗闵送他咖啡是不一样的,她只是设法还他人情,减轻心里负担。
她的“特地”跟别的女生的“特地”是不一样的。
看着她那腼覥的笑意,纯纯的、甜甜的,有点娇憨,却像阳光般闪耀温暖,教人很难拒绝。
翟以修将心比心,不再拒绝她的咖啡。
就这样你买咖啡,我教打球,曰久相处下,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骆诗闵更成了唯一可以靠近翟以修,却不被他排斥的女生。
她不黏人、不花痴、纯净得如一杯白开水,没心机又很容易相处,加上两人有着共同的趣兴,总是无话不谈。
许多女同学羡慕骆诗闵有这样特殊的待遇,纷纷希望可以透过她牵线,成为翟以修的女朋友。
“诗闵,帮我递情书给学长好吗?”
“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你们?”
“能帮我跟以修学长约个时间吗?我想跟他告白…”
这些女生是怎样啊?骆诗闵头疼的搔搔头“以修学长没有授权给我欸。”
会给她们软钉子碰,是因为她知道学长不喜欢莫名献殷勤、递情书的女生。
“诗闵,你人最好了,拜托啦。”
心肠好的她,不忍破坏别人的愿望,就莫名其妙成了翟以修的情书转接手、情书的过滤者,或者说是发言人、传声筒也不为过。
每次跟翟以修约在球场见面时,她总会抱着一箱充満期待的情书、礼物转交给他。
由于今天是他的生曰,收到的东西更是不得了,不只是情书,还有围巾、帽子、蛋糕、排汗衫、羽球拍…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呼——学长,这些礼物堆起来可以让你在毕业后摆地摊了欸。”
听她俏皮又夸张的形容,翟以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她的鼻子说着“何必花力气搬过来,直接退回去就好了。”
他总是说这句话,没有例外。
“我又不是学长,怎么可以直接回绝,我并不想被乱棒打晕。”
“以后再有人要你转交情书和礼物过来,一律都说我有心仪的对象了。”翟以修吩咐着。
“啊?学长,你说真的还假的?”她心里打了个突,瞪大了眼。
是情书收到烦了,还是真的又有新对象?
翟以修拿起他的球拍,戴上护具,帅气的表情带点神秘感。
他越是这样,越是引起她的好奇。
“是…副社长吗?”她好奇的探问着。静雅学姊是他们系上的系花,她家在中部也是望族,而在羽球场上,她的眼神常追逐着他,还曾说要跟他告白,难道…告白成功了?
翟以修头摇。
“还是…涵英?”她继续猜着。
学长曾经称赞她的球技很好,两人一起搭档时曾拿下大专盃双打第一名,大家都说他们有机会成为国手,学长也很喜欢跟她切磋球技,说不定他就喜欢涵英这样豪气⼲云、英气勃发的女生。
翟以修继续头摇,唇角还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到底是谁?学长居然表现得如此神秘,怪怪的。
“我跟谁交往有那么重要吗?”他点了点她的鼻端。
“呃,因为…很多人想知道。”她小声的说着,当然这也包括她,她比谁都想知道。
“今天晚上过来米堤西餐厅,我邀了羽球社的同学办一场生曰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行事一向低调,不喜欢私生活曝光,不过如果可以省去诗闵帮他挡信又搬礼物的⿇烦,他是该坦白公开。
他突然这样讲,让她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像是绑上了铅,沉重起来。
千万不要啊,学长﹗希望那只是他阻绝桃花的方法。
“发什么楞?”
“喔,我…”骆诗闵顿了下,怕被看出什么破绽,旋即撇开负面的想法,努力扬起笑容。“那我要吃德国猪脚、提拉米苏,还要一杯不加糖、奶泡多一点的Cappuccino。”
“原来是在想这个,你真的很不客气。”翟以修笑着,手掌贴在她的头上,搓了搓她的头发。
“看在我帮你搬了很多情书,努力帮你抵挡粉丝的辛劳上,我一定要吃够本。”只要可以跟学长在一起就好,什么都别想了。
“好,没问题。”
看她脸上扬起甜暖的笑意,他的心也莫名被她感染了悦愉。
餐厅里,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男生们⾼⾼兴兴的欢笑着,唯独女生们大多臭着一张脸,原因是,翟以修⾝边多了一个漂亮的面孔,而且来头不小,⾝材也很有料。
翟以修向大家介绍着“这是我的女朋友,沈娜,企管系的大四生。”
沈娜美丽⾼、五官深邃,听说是马来西亚的侨生,爸爸是际国食品集团的副总,家世优、功课好,又是游泳健将,集美丽、热情及性感于一⾝的她,还是蝉联本校两届的校花。
现下,一袭湖水绿紧⾝洋装让沈娜傲人的围三展露无遗,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因为沈娜的条件好到足以参选世界姐小,男生们对她频流口水,眼神写満对学长的羡慕,女生们则嫉妒不已。而她骆诗闵,清汤挂面头的平胸妹,坐在沈娜对面,不免相形失⾊。
骆诗闵知道,能让他看入眼的,也只有沈娜这样亮丽顶尖的女生,所以以修学长说有心仪的对象不是在胡弄人。
思及此,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意,而当她瞄见坐在对面的学长和沈娜相视一笑时,心口一窒,但怕被发现什么,急急又收回视线。低头,她啜饮一口咖啡,入喉时,双眉蹙起。
“怎么了?”
她抬眸,看着对坐发问的学长,泛起苦笑“好苦!”这咖啡的味道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沈娜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咖啡豆都是现磨的,十分专业。”
“是啊。”沈娜娇滴滴的回应着,笑容如花般灿烂,头还偎靠在翟以修的肩上。
好刺眼的画面!
骆诗闵却硬挤出一抹笑容。
她发现学长看沈娜的眼神极为温柔,没有平常冷漠的神情,这感觉令她胸口不适,像被大石头庒住,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那可能是我没加糖的关系。”她努力的加了三匙糖,又端起咖啡喝了口,味道还是不对,像在喝毒药一样…她好想回家。
聚餐结束时,她终于勉強把咖啡喝完了,大家都在餐厅门口道别,在柜台结帐的她却不经意发现——学长和沈娜在车上吻亲﹗
铿锵!
这一刻,她彷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心碎成了千万片。
惨了,原来她喜欢学长的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回忆结束,骆诗闵看了看时间,她该走了。
这些年来,学长⾝边不只出现过一个沈娜,有两个、三个、四个…多到数不清,而他,始终看不到她。
她们和他亲亲密密、牵牵扯扯,但那样的感情有如烟火般,美丽绚烂却又短暂,只有她这个﹁朋友﹂一直待在学长⾝边,维持着长达七年的深刻友谊,细水长流。
这是她唯一能说服自己,不因被忽略而落寞的理由,但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即便他⾝边女人不断,她对他的迷恋仍漫无止境,无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