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再创在台销售量、增加曝光率,波凡鞋业成为各节目的赞助厂商,因为翟以修希望能透过媒体提升品牌知名度,正巧他所赞助的节目中,也包含了曾郁苹最近拍摄的偶像剧。
因此,他决定亲自到场巡视状况。
他一入进电梯,机手响了,一见来电显示,嘴角不自觉扬起喜悦的弧度。
“学长,你在忙吗?”
“还好,我正要去巡视赞助节目的状况顺不顺利。你有事就说吧。”
“你有接到静雅学姊的电话吗?”
“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她怎么了?”
“你得准备包大红包喽,她说一直追不到你,只好死心嫁别人,不再单恋一枝草,红包就当作是对她的失恋精神赔偿。”
他喜欢听诗闵的声音,机手那端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神奇的魔力,仿佛能将他一天的疲惫给彻底抹除。
“包大红包绝对不是问题,只要她幸福,找到真正适合她的男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学长也会跟她说相同的话吗?骆诗闵的心莫名卷入一阵萧瑟的冷意。
“还有,学长,静雅学姊要我当她的伴娘,还想问你有没有空当他老公的伴郎?”
“曰子订在什么时候?我得请秘书查查行程,如果允许…”
“当”地一声,电梯门滑开,他走出电梯,才刚转进拍摄片场化妆间,就听到熟悉的嗓音在飙骂——
“怎么搞的?这双金⾊的细跟镶钻鞋子怎么没有我的寸尺!”
“对不起,曾姐小,这款刚好没有这个寸尺了。”厂商郭经理不断赔不是。
“曾姐小,要不要试试这款?”造型师忙不迭拿了其他鞋子上前安抚着。
“这和我现在穿的服衣不搭,拿走!”
“那这款如何,是最新的…”
“我不喜欢,拿开!”
是郁苹姊的声音!
机手仍保持通话中,因此,骆诗闵在彼端依稀能辨出她的声音。
她可以想象郁苹姊正气恼地推开鞋子,两颊气鼓鼓地闹起脾气的模样。
关于服衣和鞋子的穿搭,曾经在纽约留学的曾郁苹一向自信,自觉品味比造型师专业,对时尚与流行有更顶尖的敏锐度,但因为自恃甚⾼,于是,骆诗闵听到旁边传来批评声浪——
“才刚走红就耍大牌了!”
“有没有搞错,她不是翟总的女朋友吗?遇到这种事应平心静气处理才对,居然还闹脾气、耍任性,完全不考虑男朋友的立场,真不成熟!”
“会不会其实两人闹分手了?”
骆诗闵把这些话都听在耳里,心急如焚,不安焦虑了起来。
看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工作人员无法忍受郁苹姊的公主脾气,纷纷走避,而这私下抱怨的声浪已被学长听到了。
她想,学长现在的脸⾊一定很难看!
“怎么回事?”翟以修脸⾊阴沉,黑眸森冷地走上前问着。
“啊,翟总来了。”
曾郁苹听到声音,抬眸,看见是翟以修,眼神闪过一丝喜⾊,但很快便转⾝,昂起下巴,两手盘胸,摆出臭脸不搭理人。
郭经理一见老板来了,立即上前回报“翟总,因为鞋子没有曾姐小适合的寸尺,所以…”
“打电话叫人去仓库找。”翟以修寒声指示着。
“报告翟总,我问过了,曾姐小指定的那一款已经没有三十七号了。”郭经理面有难⾊。
曾郁苹等不到能穿的寸尺,不愿出去拍戏,也不听劝换别双,就这么僵在这里,摆明给人难堪。
曾郁苹就等着翟以修来哄她。
是他不对在先,没特地准备好她要的寸尺,让她难堪,她生气当然有理。
而上回在餐厅里,骆诗闵先一步离开后,他跟她私下聊的“那件事”伤透了她的心,所以明知事已成定局,她还是心有不甘…
此时,面对曾郁苹的任性跋扈,翟以修下颚收紧,表情冷如一座冰山,闷不吭气地走到曾郁苹面前,直直盯着她,黑眸闪着⾼傲的冷芒,透露出没有妥协余地的意味,教人不寒而栗。
见两人眼神互相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大家都不敢大口呼昅,也没有人敢上前劝告,就等着谁先让步。
“学长、学长…你在吗?”骆诗闵感觉到状况不对劲,翟以修一直不吭声,便急急唤着他。
她知道翟以修是个倔強⾼傲的男人,绝不会因为曾郁苹的任性而低声下气,但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我在。”表情冰冷的翟以修,拿起机手放在耳朵旁,声音总算透出些微的温度。
“学长,郁苹姊没有穿上适合的鞋子,演起戏来无法发挥,感情无法到位,对导演也不好交代,必须体谅她…”
听到她柔声劝着,翟以修紧绷的剑眉这才和缓下来。
“学长,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坚持己见,这时候僵持对谁都没有好处,退一步,饶过自己吧!”
翟以修怔了一旺。她温柔的话语,有如阳光洒入他的心底,提醒了他,也软化他心中的傲气和坚持。
她说的没错,尽管不悦,但一直僵持也不是办法,他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跟自己过不去,忘了做生意要以和为贵。
翟以修很快地转向郭经理下达指令“打电话问有没有三十八号,有的话再派人加个鞋垫过来。”
“是。”郭经理收到指示后,立刻着手处理。
知道他软化了,骆诗闵在那端总算松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下班了。”
“好,路上小心。”翟以修收线,冷硬的表情线条变得柔和。
不一会儿,公司的人立刻送上大一号的鞋子和鞋垫,而曾郁苹在穿上鞋子后,也不再摆臭脸了,美眸蕴含一丝希望的看了翟以修一眼才去拍戏。
大家纷纷夸赞翟以修有办法,一到场便解决了问题。
翟以修却默默暗忖,在这关键时刻,郁苹无法体谅他的工作庒力就算了,居然还极尽所能地逼他竖起武装和她对立,逼他走到悬崖,进退两难。
相较之下,人不在场的诗闵却能透过机手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用柔柔的、包含着贴心叮咛的声音,轻易教他卸下固执骄傲的盔甲,及时拉他一把,回到海阔天空之处。
诗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他们之间有一种别人都无法比拟的熟悉和默契,而他和郁苹却一直无法相容,观念差异越来越大,他早该发现的…
中场休息,曾郁苹来到他⾝边,脸上全是笑意。“以修,等会儿要跟我们一起吃宵夜吗?”
“不了。”
时间已到晚上十一点了,他疲累得只想回家冲澡休息,但曾郁苹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倦意似的提出邀约,一双美眸仍眷恋的看着他。
“等我啦,我很快就好的。”
突然,机手响起,翟以修嘴角轻扬地按下通话键,⾼兴两人有这样的默契“诗闵,我正好想找妳,妳在哪?”
“…学…长,我刚回到家。”
“你怎么了?”感觉到她颤抖的声音透露不安和慌乱,他很快地敛起笑意,紧张的问着。
“我的门锁被、被敲坏了,家里…乱七八糟的…”
“是遭小偷了吗?”
“嗯。”
“先警报,别怕,我立刻去找你。”
收线,翟以修吩咐工作人员几件要事之后就仓卒走人。
“以修!”曾郁苹唤着翟以修,但他却连头也没回的匆匆离去。
又是她,骆诗闵!
她和以修就是因为她才会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她绝不会善罢罢休!
尽管疲累不已,翟以修却不忍骆诗闵一人守在遭窃的屋子里,独自感受慌乱不安,劲使踩油门,让车奔驰疾驶。
他一口气冲到骆诗闵住处,停好车,却没看见附近有警车,心中更是一急,快步来到她八坪的精致小套房,一推开门,就发现锁已松脫,进门后,触目所及一片藉狼,教人不寒而栗。
只见屋里的家具都被翻倒,枕头被刺破,棉絮散落三休,地上有被打破的鱼缸碎片和翻肚的小鱼,这场景就连他看了都感到惊惶恐惧,何况是单⾝女孩…
“诗闵!诗闵!”他急慌地叫人。
天啊!她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大巨的恐惧、焦虑和不安快速地笼罩着他,他脑中涌现许多负面想法——
糟!他刚刚不该叫她在这里等他,如果小偷还躲在这房子里,那她很可能会遇上危险。
她要是真的发生不测,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他不能失去她!
“诗闵,你在哪里?!”翟以修神⾊不安,心急如焚的边喊着她的名字,边四处寻找她的⾝影,终于,他隐约听到一阵细小微弱的声音。
“学长…我在这里…”
翟以修闻声拉开门,只见骆诗闵坐在门后,怀里抱着一个红⾊铁盒,整个人抖缩成一团,双眼无助的泛红,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他的心蓦地一紧,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揽进宽大厚实的怀里,轻声安慰“我来了,别怕,我好担心你,以为你不在…”
一确认是翟以修,骆诗闵就像在大海中抓到浮木一样紧抱着他,情绪溃堤的哭了起来。“学长…”
他拍抚着她的背,揉了揉她的发丝,恨不得她全⾝的恐惧和冷意都移到他⾝上,让他代替她受苦。“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他的肩膀好宽,结实的⾝体散发着温暖,渐渐地消弱了她心中的恐惧不安。
“你警报了吗?”
“警报了,察警说要保持第一现场,我因为害怕…就躲在门后面。”夜深了,对门的邻居搬走了,房东也出国找不到人,她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找学长帮忙。
“有没有遗失什么?”
“现金两千块,还有一只妈妈送给我的金戒指…我舍不得那个戒指,那是妈妈送给我的遗物。”说到这见,她不噤声音哽咽了起来,眼眶含泪。
他记得她⺟亲去年得了肝癌,临走前留下一枚戒指,说是给她当嫁妆,要她好好保管,现在,最疼爱她的⺟亲的遗物不见了,她一定相当愧疚,自责不已。
她一哭,他的心跟着方寸大乱,只能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哄着她、安抚她“戒指我会请察警帮你找回来,你人没事最重要。”
“嗯…”
“这也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吗?”他指了指她怀里紧抱着的铁盒。
她楞了下,附和地点了点头。“嗯…”